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轰动全球后祖宗摊牌了》 作者:温霉 简介: 盛一南是负罪之灵,在柠山里沉睡,却被子孙们挖了出来。子孙们孝顺是孝顺,就是容易被人欺负,日子那叫一个凄惨。小祖宗向来护短,可不能坐视不理……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全能!小祖宗将子孙们培养成各行各界的大佬,令各界闻之颤抖!某天,某位大神上门:“阿南,什么时候给我整个名分?”小祖宗:“好养活吗?”大神倒也实诚:“还行,就是牙口不大好,爱吃软饭。”【女主真祖宗+男主真牛叉+没有极品配角+团宠甜文+沙雕搞笑】 001:小祖宗在天有灵 咸蛋村坐落在深山里,里面有座平平无奇的山。 名曰柠山。 周遭的山受气候影响,四季分明,夏茂冬枯,偏偏柠山不受干扰,独自美丽。 据说,里面孕育着仙灵。 也就是个传说,很少有人进得去,进了也有去无回。 “老祖宗真的在里面?” 此时正是酷暑,盛平双手拿着铲子和镰刀,汗流浃背,喷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进去找一下不就知道了?都快热死了,”回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五官扁平,脸颊酡红。 山里多林木,空气流动慢,加上是盛夏,特别热,她以手作扇给自己扇风。 她是盛平的弟媳,孔芳华。 说完,她扎头往山洞里闯。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弹开。 她哎呦一声,跌得四脚朝天。 掌心被磕破了皮,沁出血。 “你没事吧?”盛平有点发憷,一张憨厚的脸更显呆,后退好几步,“里面该不会有妖怪?” 孔芳华淬了口,迅速站起来,“别瞎说,咱们老祖宗在天有灵,会保佑咱们这些做子孙的。” “那你刚才被啥弹开?” 孔芳华平日会看点奇书,自诩能震住这种场面,“我们突然造访,打扰了老祖宗的清闲,我们先拜一下。” 她虔诚地跪在地上,对着柠山的山洞磕了三个响头。 盛平有模有样地磕了头。 尊敬祖宗这事上,盛家子孙从来都不含糊。 越靠近那道无色屏障,孔芳华越能感受到一股清凉的灵气。 她抬手触碰,掌心上的血液融入屏障里,最后化为虚无。 屏障从中间化了个洞,破开了。 孔芳华掌心里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在愈合。 “我伤口好了?好了!!” 她这一大嗓门,将落在后面劈山开路的盛地和康雯招呼过来了。 盛地拿着斧头,“老婆,你哪里受伤了?” 孔芳华特别激动,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咱们老祖宗在天有灵,在保佑我们。” 盛家两对夫妻,进了山洞。 一股清凉从四面八方涌来,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跟外面闷热的环境简直天差地别。 重点是,山洞内外都种了一些蔬菜。 东歪西倒的,特别丑。 这股变化,让几人更加坚定要带老祖宗回家的决心。 盛家男儿都疼媳妇,盛平让康雯坐在一边休息一下,“我给你看看伤口。” 康雯摆手,“先找出老祖宗,小伤口不碍事。” 刚才劈山开路,很多锋利的茅草将她皮肤划伤了,身上还被野蚊子叮了很多肿包。 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那些划伤和肿包,迅速变小愈合。 康雯肃然起敬,声线都颤抖起来了,“老祖宗真的在天有灵。” 四人比对着羊皮卷地图,估摸出老祖宗的位置。 开挖! 孔芳华的嘴是闲不住的,“有了老祖宗,咱们家很快就能转运了。” 盛家人都是种地的,力气大,捣鼓了两个多小时,挖了一米多,连块棺材板都没看见。 “老婆,”盛地浑身都是土,擦了一把额头上混着泥垢的汗,“是不是挖错了?” “应该就是这里吧?不可能搞错……” “出来了出来了!” 康雯跟盛平使出吃奶的力气,铲子铲得又快又稳。 “让我瞅瞅——” 孔芳华惊喜,探头下去,一波接一波的黑土往她脸上抛了过去。 吃了一嘴黑土的孔芳华:“……” 下午三点多,四人才将那副纯黑的棺材板抬了出来,摆在山洞的c位里。 很吵。 盛一南躺在棺材里,动弹不得,只觉得很吵。 “三二一,起!老祖宗,子孙们带您回家了~” 隐隐之中,盛一南听到一声吆喝。 有人将她抬了起来,像是飘在河上的船,摇曳着。 一股热浪袭来,有婴儿的哭声。 她又幻听了? 跨过山洞门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着她,哭声变得尖锐起来。 仿佛,不让她走。 “怎么回事?走不动了?盛地用点力!” 走在前面的盛平喊话。 盛地夫妻也很委屈,“二哥二嫂,我们用力了,好像有人拽着我们。” 康雯侧头看盛平,有所顾虑,“该不会是老祖宗不想走?” 盛地年轻时挺俊的,现在年纪上来了,倒显苦情,“换做我,我也不想回去吃苦。”盛家真是穷得一清二白。 孔芳华剜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四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抬着老祖宗出了柠山。 一刹那,柠山外面的屏障缩成一束黑色的光团,钻进棺材里。 它在盛一南右手无名指里打了个转,最后消失不见。 盛一南拧了拧秀眉,只觉得手指发紧了一下。 一路磕磕绊绊的,临近天黑。 四人才将装着老祖宗的棺材抬回家。 进了院子,康雯使唤儿子,“山荇,盛山荇!给我们倒杯茶。” 一道有点公鸭嗓味道的声音应了声。 盛山荇倒好水,转身就看见棺材就摆放在正厅。 棺材是新挖出来的,上面还混着清新泥土的味道。 盛山荇作势要去摸,“咱们家老祖宗多少岁了?” 孔芳华沾沾自喜地抢答,“三千岁,咱们盛家长盛不衰呢。” “三千岁?那不是老妖怪?” 平日里憨厚老实的盛平脸色一变,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这是咱家的老祖宗,不准不敬!快道歉!” 盛山荇吃痛,到底快要成年了,忍着痛意,对着棺材鞠了个躬,“童言无忌,老祖宗莫怪孙儿,孙儿给您道歉了。” 他是记吃不记打的,还没消停一会,听见长辈们讨论开棺等事,又刷存在感: “老祖宗竟然是女的?她没火化过,打开会不会只剩下骨头?或许连骨头都没……” “啪!” 又是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这次是康雯打的,“不准对老祖宗不敬!快磕头认错!” 被爸妈揍了,盛山荇很郁闷:“……” 他的问题很正常好吗?正常人都有那个疑问,他根本就没有不尊敬老祖宗的意思! 他是吃硬不吃软的,只能磕头认错。 孔芳华的嘴就是上了发条,停不下来,又跟这个侄子讲: “我们抬着老祖宗回来时,路上遇到了一条六米多长蟒蛇,吐着蛇信子,一脸凶相,当时我们觉得命得交待在那里了……” 我屮艸芔茻! 咸蛋村很多人死在那蟒蛇腹下的! 盛山荇全部注意力都被牵走了,“然后呢?” “我们吓蒙了,那蛇咻的窜到我们面前,我情急下喊了句‘老祖宗救命’,那蛇离我们半米远的地方,掉头走了。” “为什么会走?” 孔芳华挺起胸膛,一脸喜色,“因为老祖宗在天有灵,保佑咱们,以后,咱们盛家要走运了!” 这个诱惑不是一般的大。 盛山荇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缀满星辰,熠熠生辉,此刻望着棺材板,一脸肃穆。 老祖宗真的有那么厉害? 盛家三房比较有文化,盛地掏出一本羊皮卷的书翻看,算准时间。 “凌晨时分开棺,大家先吃饭。” 盛家是真的穷,不是盛家人不勤奋努力,这穷运气仿佛在盛家落地生根,改不了。 说起来也只能掬一把辛酸泪。 将老祖宗挖回来,也是听算命的说家里放着祖宗,能旺财旺运一下。 “今天老祖宗回家,咱们加菜庆祝一番!” 盛山荇眼里的欢喜都要冲出来了,这几个月都还没吃过肉,天天蔬菜野果的,嘴都淡出花来了。 老祖宗果然是福星。 以盛家这种情况,加菜也好不上哪,至少有点荤腥了。 这是一个进步。 盛家人心里都美美的,老祖宗在天有灵保佑他们,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饭后,大家洗了澡,穿着最隆重的衣服,准备开棺见老祖宗。 客厅里萦绕着一股肃穆。 棺材一点点被撬开。 盛山荇看过很多僵尸的影视,里面一出现开棺的画面,那一定得臭气熏天。 为了尊重老祖宗,他没有掩鼻什么的。 不期盼他家老祖宗不臭,只要别熏晕他就行了。 棺材板被放在一边,棺材里没有异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啊——” “喔——” 盛家四口围在棺材周围惊呼。 盛山荇听得心脏彭喷乱跳,到底丑成哪样?将大家都吓到尖叫? 按耐不住好奇心,他慢慢挪过去。 眯着眼瞥棺材里的老祖宗,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么一瞥,双眸瞪大,嘴巴大张。 棺材里的盛一南,身着华服。 即使躺着,也能看出身材婀娜玲珑。 国画丹青勾勒出她的盛世美颜,浓淡相宜,五官是恰到好处的雅致,皮肤吹弹可破。 皮相和骨相都好的美人不在少数,可像他们家老祖宗这般,两者皆美而雅的,举世无双。 “这这这……这是咱们盛家的老祖宗?” 盛山荇声线发颤不说,还扭到了脖子。 其他人好不到哪里去。 半晌,孔芳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叫什么老祖宗?咱们祖宗那叫一个国色芳华,谪仙般的人,叫小祖宗!” 他们此时有点惭愧,平日自诩基因好长得好看,今天看完小祖宗的颜值后—— 抱歉,长残了。 盛山荇此刻对小祖宗的虔诚暴涨,鬼使神差伸手去摸盛一南的手。 “干什么你?”盛地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厉声呵斥,“我知道青春期的孩子有躁动,我能理解,但这是咱们家的祖宗,你想都别想!快给小祖宗磕头道歉。” 盛山荇自闭了:“……” 他只是想蹭点小祖宗的好运,仅此而已。 又双叒叕给棺材里的小祖宗道了歉,他挪到一个角落。 盛平和盛地回避,康雯和孔芳华给盛一南擦拭了一下身子。 这肤质跟破了壳似的娇嫩,令人羡慕。 盛家房子虽然大,但又破又旧。 将小祖宗安放在哪里,这是一门很深刻的学问。 盛家人打算再问问算命大师。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哪能找到人? 盛山荇觉得得为小祖宗做点什么,举手发言,“我那天加了算命大师的微信,我咨询一下?” 这一行为获得长辈们一致好评。 康雯用“我儿前途无量”的眼神望他。 盛山荇嘿嘿笑,掏出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都没找到算命大师,“奇怪,我昨天还见着的,难道他将我删了?没道理啊。” 孔芳华眼尖,瞅见一个“s大师”的联系人,火气点上了,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小小年纪你竟然还跟什么s大师联系?你思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危险了?” 盛山荇:“……” 能不能别每次都打后脑勺? 盛平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一头雾水,“什么叫s?” 盛地吧啦吧啦地科普一番,听完后,盛平操扫帚,康雯找竹棍,“好家伙,今天不教训他一顿……” “爸!妈!你们冷静点,听我说!”盛山荇一边跑一边躲,大吼咆哮,“这个s大师就是那个算命大师!” 草拟吗,算命就算命,你搞个拼音简写就很洋气了吗?! 外面鸡飞蛋打,盛一南本想好好睡一觉的,没想到被吵醒了。 她扯了扯嘴角,发现只能做一些很细微的动作,根本说不了话。 眼睛明明睁不开,却能看到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幻灵也动不了。 以前她在柠山的时候,还能放出幻灵出来种点菜,晒晒太阳的什么的。 002:小祖宗也是有需求的 “何氏集团将与袁氏携手,打造一座新的科幻影视城,据估算,至少会提供三十万份就业岗位,让我们来看看何总怎么说……” 摄像机的画面内容一转,主角变成了何玄白。 男人站在舞台上,身形修长俊挺,五官立体精致,气度不凡。 无数灯光打在他身上,他稍微校正了一下耳麦,苍劲的手指骨节分明。 动作莫名苏。 底下的女记者们只觉得热血往鼻头上冲,尖叫连连。 何玄白的讲话被打断,琥珀色的眼睛淡淡一扫,尽显上位者的威严和魄力。 底下察觉无形压力,瞬间静若寒蝉。 何玄白长话短说,说完便下台。 高级特助莫展递上一瓶已经打开的保温杯。 何玄白喝了一口,口齿都是桃子的余香。 保温杯里面有几块新鲜的桃子,他神情恍惚了一下,喃喃自语,“三秋园的桃树都结满了桃子,阿南,你在哪里?” 又或是,还在吗? “何总?何总?您说什么?” 何玄白收回飘到远方的思绪,摇了摇头,“待会有什么行程?” 莫展悄悄瞅了他一眼,他们总裁,肤色透着几分虚弱的白,先天不足是个病秧子。 “您这个月还没去医院做检查……” “不去了,说工作。” 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看也看不好。 又或许,他知道病因在哪里,根治不了。 “可是……” 何玄白眸色暗了暗。 莫展吞了吞唾液,“您得要参加楚氏……何总,您手指怎么了?” 何玄白握紧了一下左手,摸了一下无名指,“抽筋而已。” 刚才在演讲时,也抽搐了好几次,有些发紧。 他参加了一个饭局,东家为了讨好他,餐后水果都是桃子。 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但点这款水果,总不会出错。 可每次点了,何玄白也就吃个一两块,并不见得有多喜欢。 饭局是伴随着生意,生意没谈拢,何玄白更加没有多留的心思。 “各位慢用,我先走了。” 他礼貌而疏冷,没人能轻易靠近了解他。 何玄白是科技界难得一遇的天才,商业运作也是雷厉风行,将何氏集团运作成一个“商业帝国”,版图一年一年地扩大。 东家也不气馁,笑眯眯地跟各位老总打探,“各位朋友支支招,何总有什么别的喜好?” “我有个混时尚的朋友说,何总每年都会定制很多高奢女装。” 东家来了兴趣,“何总在外的形象都是不近女色的,这是金屋藏着娇?他喜欢哪款?” 这群人,讨论女人,就跟讨论衣服似的。 那位大背头老总摇头,“他只是单纯买女装,碎花款式的,色彩都很大胆明亮。” 东家迟疑片刻,“该不是……女装大佬?” “不是,那女装是女人的尺寸,何总穿不上。” 如果是给女人定制的,那身材一定特别正,倾城佳人。 这些习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角落一位老总抽了口香烟,吞云吐雾地笑道:“难不成,是留给心口的朱砂痣?” 咸蛋村虽然坐落在深山里,依然躲不开盛夏的魔爪。 热到整个人都融化。 哪个不肖子孙定制的棺材板?如此密不透风!差评! 这是盛一南这两天的唯一想法。 她之前被埋在山洞里,冬暖夏凉。 目测了一下盛宅。 确认过眼神,铁定是冬冷夏热。 她的子孙混得也……太惨了吧? 可她不能说话,也睁不开眼。 “爸,妈,要不咱们打开棺材板通通风?” 说话的是盛山荇。 盛一南心里满意,这一小辈还是有可塑之才的。 她还没乐起来,又听见—— “我看小祖宗的皮肤特别白,不像是健康的肤色,咱们将她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去去霉?” 盛平和康雯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那行,我去喊三弟他们。” 那棺材很厚重。 盛一南:“……” 盛一南被推到院子里,全身毫无死角地晒着太阳。 棺材板吸热,像极了铁板;而她,就是一块悲催的牛肉。 盛山荇还在哔哔,“马上就是下午一点了,那个时间点阳光最烈,保证晒掉棺材里的霉气,给小祖宗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 孔芳华展望未来,“若是隔三差五推出来晒一下……” 那我的生命将止于三千岁。 盛一南开始沉思,她活着的时候造了什么孽,这些子孙如此折腾她。 热到一定的值,盛一南发现,无名指上窜出一股凉意。 起初,她还以为是错觉,可周遭的温度的确在降低。 身子也不发热了,如沐春风。 盛一南又愉悦起来。 开了棺材板,她更加方便观赏这个村庄了。 她在柠山待了三千年,虽然幻灵能从体内飘出,可柠山最外面有一层结界,她是闯不出来的。 这三千年,只有她一个人,在柠山内外种种菜。 知道那座山、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岁数,别的都是一片空白。 这个咸蛋村风景秀丽,穷是穷了点,但她看见了她喜欢的植物——桃树。 上面结了些青涩的桃子。 远处,有几个调皮的男孩,爬到树上摘桃,小一点的女孩呢,就提着衣角,在下面接着桃子,绕着桃树转圈。 言笑晏晏,声音若悠扬的铃铛。 盛一南嘴里的唾液加速分泌。 她在柠山,除了种菜,还会种桃树。 可她种的桃树能活过两个星期,那就是千古奇迹了。 身体醒不来,她也吃不了桃子。 怎么醒来呢?这是盛一南接下来思考的大事。 子孙们很孝顺,只要天一放晴,不管农作多忙,都会将小祖宗拉出去,晒一下太阳,悉心照顾她。 盛一南感动是感动,可她吃不消。 用幻灵进了盛平的梦境。 本想让他们找点什么神棍,试试能不能将自己弄醒。 没想到出了柠山,她幻灵太弱,才铺垫了一句“我睡着好寂寞”,幻灵就不支,被迫退出了梦境。 盛家有训:小祖宗的事就是天下大事! 翌日,盛家在客厅召开大会议。 盛平清了清嗓子,“我昨晚梦见小祖宗了。” 孔芳华急急地追问:“小祖宗有话嘱托我们?” 盛平点头,有点难为情,“小祖宗说她睡着好寂寞。” 盛山荇正喝着井水,听到这话,猛然被呛到,剧烈咳嗽着。 其他人满脸震惊,“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我听错谁的话,也不敢听错小祖宗的嘱托。” 盛一南就躺在不远处的棺材里,心里甚至欣慰。 不愧是她的子孙,这举一反三的悟性就是高。 康雯跟孔芳华对视一眼,强硬地让盛山荇回了卧室。 盛山荇还在吼,“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声音越来越小。 “二嫂,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你说,”康雯三十七岁的人了,脸颊还红起来,低垂着头。 “那行,”孔芳华清了清嗓子,“现在的民风是开放的,有需求也是正常,再说了,咱们小祖宗活了三千年,也寂寞了三千年,那咱们就买几个男纸扎烧了,寄给小祖宗使用!” 盛家两兄弟:“……这,这不大好吧?” “怎么不好了?小祖宗都发话了,你们有意见?” 哪敢啊? 两兄弟忙站起来,对着盛一南鞠躬,“小祖宗,我们尊重您的需求。” 棺材里的盛一南:“……” 她快要呕血了。 这是谁生的子孙?拉低了她的好基因!!! 003:小祖宗,当之无愧的尊贵无双 “可咱家没钱。” 在这深山里,盛家开垦了几块田种菜,日子过得拮据,但也不是那种掀不开锅的穷。 这些年的收成越来越差,还得要还债。 盛家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刀刃上。 买纸扎人对于盛家来说,太奢侈了。 盛家没分家,大事的决定权在盛平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拍桌,“买!再穷也不能穷了小祖宗!” 康雯从房间拿出一百块,一副纵容的模样,“别的老鬼有的,咱们家小祖宗也得有。” 棺材里面的盛一南:“……” 你咋知道别的老鬼有? 一百块用来买桃子,它不香吗? 孔芳华拿着钱,带着盛山荇去了村头的韩燕梅家。 孔芳华打听八卦的消息特别强,路上,他跟侄子说: “韩家小儿子在大城市务工,我昨天在幸福河洗衣服时听说,这周要回家办事,咱们可以拜托他买纸扎回来。” “为啥带上我?” 孔芳华不大会玩社交软件,“到时候你跟他视频,咱们看看货,小祖宗用的,可不得马虎。” 盛山荇一脸肃穆,“咱家小祖宗长得这么好看,得找个好看的,颜值怎么也得要媲美男明星。” 咸蛋村也是通网的,只不过网速不咋好。 孔芳华知道这个职业,“那些人,配不上咱们小祖宗。” 一个村野之妇说这种话,别人听了肯定会说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盛家历史底蕴深厚,有三千多年的辉煌历史,盛一南是当之无愧的尊贵无双。 可惜,现在衰败了。 还变成了村里的大穷逼。 如果小祖宗知道,不得气死她? 今日的天气很好。 盛一南又被推到院子里面晒太阳。 她鼻头痒痒的,好想打喷嚏,怎么也打不出来。 “广思,晒一两个钟,就将小祖宗推回家,我们去浇菜了。” 盛地叮嘱完儿子,挑着红色塑料桶往山底下走。 晒太久,容易将棺材板晒裂。 从始至终,盛广思都没啃声,站得笔直。 盛一南仔细打量着这个子孙后代。 少年五官略显稚嫩,皮肤白皙,面无表情,带着一股颓废的俊美。 村里有很多小孩,蹦蹦跳跳的,看到盛广思在外面,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从他们的话语里,盛一南知道,盛广思有点自闭症,平日都是待在房间里。 小女孩好奇,跑过来试探性问:“哥哥,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很矮,看不见棺材里面的人。 “问他做什么?跳进去玩一玩。” 一个调皮的男孩作势攀附棺材。 原本伫立不动的盛广思,有了些生气,冷眼刀子扫过去。 “死穷鬼,少吓唬我!” 调皮男豪横,小短腿在棺材外面爬动寻找支撑点,还招呼其他伙伴,“你们快上来,这盒子里面好香,指不定有零食。” 盛广思话少,推开调皮男。 动作有点粗鲁。 调皮男立马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盛家哥哥打小孩了,快救命……” 这事情很快传遍全村。 盛家二兄弟被喊回来。 调皮男的家长一脸凶相,要求赔钱道歉。 盛广思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局面僵持。 “好,我们赔,我们赔,”盛地裤腿还有未干的黄泥土,他怕惹麻烦,在外一向是示软态度。 对方面色稍微好了些,隐隐有些骄傲。 打算敲诈一笔,“我家孩子娇气,这么一摔一吓的,心理肯定会留下阴影,得赔六百,看在同一个村是村民的份上,给五百就好了。” 盛平懵了,“我家没那么多钱。” 别说五百,就是五块也没。 周围看热闹的出声了,“盛家穷,哪有这么多钱?这摆明将人当韭菜割了。” 顽皮男的家长有所倚仗,那叫一个趾高气昂。 柿子就得挑软的拧,管他穷不穷。 如果能醒来,盛一南绝对要打爆这家长的狗头。 竖子嚣张无耻! 盛平陪着笑,“我家情况村里都是知道的,能不能少点?” “一分都不能少!” 盛地扯了扯盛广思的衣角,压低声音,“他认得放高利贷的盛伟明,咱们家惹不起。” 惹不起就活该卑微下跪吗? 盛广思身形清瘦,此刻却挺直脊背,别过头去。 显然不乐意。 顽皮男家长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这是什么态度?” 盛地一边顺毛,一边劝儿子,“广思,道个歉没什么。” 盛广思垂在身侧的手背泛起一层青筋,“他儿子踩在棺材上,对小祖宗不敬。” 他声音虽轻,但很有力。 对小祖宗不敬。 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盛家二兄弟愣了一下,也不赔笑了,难得冷下脸,正要刚回去—— “我呸!该道歉的是你们,别说赔五百,一分钱我家都不赔!” 孔芳华嗓门很有穿透力,老远就骂了起来。 敢骂她家小祖宗? 她有一张利嘴,但平日从不跟人对骂,今日是被惹怒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哪能不知道?咸蛋村就那么大,回来的路上,听得七七八八了。 “你儿子哪里受伤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广思骂他了?指出来,我都赔给你!” 没有伤口,顽皮男家长依然蛮不讲理,“如果盛广思没欺负我儿,我儿子怎么不说别人欺负他?” “好端端的你儿子怎么在我家?指定是他主动招惹我家的人,你还倒打一耙,这没有没有王法了?” 吃瓜群众里,总是少不了爱管闲事的妇人。 谁弱势她们就帮谁。 “盛家小儿子话少,平日不会主动找事。” “可不是,到底是老树家没理。” 老树指的就是顽皮男家长,他家在村里挺蛮横的。 村里人指指点点的,老树到底还是要在村里混的,老脸挂不住。 他拉起自家儿子,骂骂咧咧,“看在你儿子有病的份上,算我家倒霉。” 盛广思有点自闭症,但盛家从没因为这事就嫌弃,孔芳华更加不能容忍儿子被人欺辱。 “你……” “芳华,算了,”盛地扯她胳膊,现在老树能退后一步,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 孔芳华闭嘴,胸膛剧烈起伏,被气的。 老树心里有些快慰,还不忘冷嘲热讽,“这家人是穷疯了,也敢去盗墓。” 他瞅了眼棺材里面的绝色容颜,眼神变得下流起来,偏偏酸不溜秋说: “难不成还想找个短命女人当儿媳妇……也是,家里这么穷,没钱娶儿媳妇的,哈哈哈……” 康雯气得嘴角都歪了,磕巴道:“才不是那样子!你太龌蹉下流了!” 真的是忍无可忍。 孔芳华双手插在腰上回怼。 “不是白天带着某寡妇往林里玩,就是晚上去人家家里履行丈夫义务,你身子吃得消吗?但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脑科,你是真正有病!” “死八婆你别乱说……哎啊疼疼疼,我是冤枉的……” 老树的媳妇就在这里,没想到火烧到了自家院子里,揪着老树的耳朵,“死鬼,胆子肥了,亏老娘前段时间看你体虚,还给你煲汤补身子……” 老树被媳妇又打又踢地带回去,一路鬼哭狼嚎。 村民散去。 盛一南渐渐息了火气,无名指上的黑雾也渐渐消弭。 这群子孙也不是百分百的软柿子,还是有改造的机会。 盛平推着棺材进了里屋。 盛地给孔芳华倒了一杯水,“你做得很好,咱们小祖宗不能平白无故受人侮辱。” 孔芳华脚步发虚,手一直在哆嗦,里面的水都溢了出来。 别看她能说会道,充其量就是个纸老虎。 “我刚才说狠了,老树会不会报复咱家?” 大房两口子对她进行了肯定,“别太悲观,只要咱们家团结一心,什么坎过不去?” 连一角落的盛广思,眼里都有了动容。 盛家最宝贵的就是这个,相亲相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但盛家还有弱小和贫穷。 子孙们这么护着自己,盛一南说不感动是假的。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醒来。 让子孙们成长,变得强大起来。 否则,总有一天,她的子孙们会被恶人摁在地上摩擦,被弱肉强食的社会所淘汰。 她希望盛家再度辉煌,再度强大! 004:小祖宗醒了,又A又飒 盛一南想唤出自己的幻灵,无形中总是有股力量压制着她。 又像在保护她。 在柠山的时候,有几个黑夜,她睡不着,那股力量幻化成一团黑雾,在她指尖和脖颈处萦绕。 还有清脆如铃的笑声。 康雯问孔芳华纸扎人的事情。 孔芳华浅啜了一口水,很是惭愧,“搞砸了。” 她跟盛山荇去了韩燕梅家,得知两人要托她儿子买死人用的纸扎人时,当时翻脸: “晦气!我儿子这次是回家相亲的,怎么能买那种东西?不可能……才一百块钱,还想要定制好看的,哪有这么大的便宜?” 两人闷闷不乐回家,又发生顽皮男的事,火气也涨了起来。 盛平出主意,“要不,咱们自己做?” 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盛家是行动派,立马买了胶水糊纸,砍竹削竹肝起来。 室内萦绕着淡淡的竹香,空气中是浮动的尘屑。 时不时还有误伤的惊呼声。 盛一南见证盛家给她制作纸扎人。 纸扎是一门艺术,想当年,她的纸扎可是……千军万马一张纸,万丈高楼一枝竹。 风靡全族。 怎么到盛平这几辈,就如此……惨不忍睹。 想想就心累。 盛平让媳妇扎男款服装,康雯思忖,“不知道小祖宗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原本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如鸡。 盛一南:“……” 她取向正常!这还需要想吗?需要吗?要吗?! 子孙们需要。 盛山荇作为一个引领全村思想潮流少年,建议:“男的女的各来一款?以后咱们再按照小祖宗的喜好来做?” “这个法子可以。” 盛家白天是要忙农活,得亏这会是晚上,熬夜制作。 羊皮卷里关于小祖宗的记载很少,其中有点很明确:小祖宗是个颜狗。 所以,纸扎人也得要好看。 纸扎人的面部,很难绘制,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 盛广思挺有绘画天赋的,盛地将他喊出来主笔。 “画什么脸?有参考物?” “明星们好看是好看,但没有底蕴气质,”配不上他们家小祖宗。 盛山荇在浏览器里搜索有底蕴的名门家族。 年轻,帅气,有能力。 这种条件的男女都很稀罕。 因为稀罕,所以有名。 女的选了个名门千金,学识渊博,达理端方。 至于男的。 “京城何氏集团总裁可以,叫何玄白,这颜值应该符合小祖宗的喜好。” 盛家人凑过来看。 乖乖,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器宇轩昂的俊男。 一家之主拍了下大腿,“就按照他的脸来画。” 盛一南以前见过的美男子不少,不认为这个世界有多绝色的男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也过来看。 男人五官精致,属于惊艳且耐看类型,眼神看似很淡,却很有攻击性,不好惹。 长在审美点上了,盛一南咂咂嘴,真香。 纸扎在她面前烧成黑灰。 除了闷热,盛一南没见到什么纸扎鬼。 烧纸扎是没用的,烧得只是情怀和挂念。 盛一南的生活规律很准,一到晚上十点,立马就得睡。 她做梦了。 浑身都是血,身子急剧往下坠。 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白皙,劲瘦。 那是她三千多年来,见过最美最优雅的手。 她努力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额头上的血迷了她的眼。 看不清。 那时,血染了半边天。 那天,鸟兽鸣三千界。 那人,在唤她的小名。 幻听吧。 平安度过四天,盛平没梦到盛一南。 全家只当是盛一南很满意纸扎人。 还在羊皮卷后面贴了张纸,一板一眼记载着: 【盛氏小祖宗盛一南好纸扎,男女皆可,越美越佳。】 越看,越沾沾自喜,仿佛立了大功似的。 盛一南叹气。 自从离开柠山,她叹气的次数指数上飙。 这四天日子,过得也忐忑。 第五天,盛家正在吃中饭,外面响起一阵沉重繁杂的脚步声。 “兄弟,你们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盛家一顿。” 这是老树粗粝的嗓门。 门被踹了几脚,坏掉了。 老树上次被老婆拉回去揍了一顿,露在外面的肌肤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 “不用客气,敢欺负我兄弟,我不扒了他们的皮,我名字都倒着叫!” 这话是盛伟明说的。 长得虎背熊腰,脖子带着粗金链,放高利贷是个危险职业,少不了打打杀杀的,他左耳后跟有一道三厘米多的刀疤。 一看就知道是村里恶员,不好惹。 盛家人都被吓蒙了。 孔芳华手一软,筷子掉在桌上,发出沉闷响声,打破了客厅的死寂。 一群人诚心来找事,根本就不愿意听解释,见东西就砸。 客厅里想起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争吵推搡声。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到村长那里投诉你们……” 康雯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往她脸上掴了过去,打得她眼冒金星,跌在地上。 对方共有七人,盛家这群弱鸡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脸上都挂了彩。 盛一南爱莫能助,挺火大的。 盛地怕盛一南被砸到,暗自将棺材板合上。 棺材板沉重,发出响声,吸引了盛伟明。 “里面就是盛家祖宗?让爷来瞅瞅,”本该忌讳这类东西的,但盛伟明听说,这个死人长得倾国倾城,这么一瞅,他眼睛都直了。 肤色白嫩如瓷,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哪有死人的样子? 他嘿嘿地笑,眼神粘腻,模样猥琐。 “棺材多冷硬,放在里面太不像话了,得放在床上好好疼着。” “盛伟明你敢?那是我家祖宗!”盛地推打他,却被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上。 “开玩笑,有什么事我盛伟明不敢的,”盛伟明还在言语羞辱盛家人,“虽然是个死人,但长得不赖,我就给你们盛家当祖宗爷吧,哈哈哈……” 他弯腰将盛一南扶坐起来。 盛平这么老实巴交的人,被气得浑身发颤,脱了脱鞋就敲在盛伟明脑袋上,“我跟你拼了!” 盛伟明被打得一惊,恼羞成怒,掏出一把刀子往他身上砍。 盛平胳膊受伤,跌靠在棺材上。 有血液溅在盛一南的脸上。 孔芳华惊呼,“我家小祖宗在天显灵,肯定不会饶过你们这群杂碎!” 盛伟明狂笑,抓着盛一南的胳膊,“还在天显灵?我就是现场奸了她,她都不能放个屁出来。” 盛一南周身那股压力瞬间消失了,徐徐睁开眼。 她睫毛浓长,眼睛清澈明亮,一眼便是万年。 盛一南蹙眉,在对方还没回神之际,抓起他肥硕的右手,轻轻一转。 咯嘎一声,是手腕脱臼声。 盛伟明发出杀猪叫声,瞳仁剧烈收缩。 盛一南从棺材里出来,面色沉冷,操起一个圆型陶瓷盘,狠狠砸在他脑袋上,“没什么怕的?” 陶瓷碎裂,血色四溅。 “痛!啊啊!!!”他狼狈要逃。 盛一南抬起大长腿,一个回旋踢往他脸上踹去,“想当祖宗爷?” 动作干练又雷霆,飒得要命。 带过来的几个兄弟原本特别嚣张,看见情况逆转,也顾不得救人,掉头就跑。 盛一南不慌不躁,从地上捡起几片沾血的陶瓷片,扬手一甩。 陶瓷片分别从几人的耳侧,脸侧,脑门窜过,没入水泥墙里。 几人眼睛瞪大如铜铃,浑身血液一点点僵硬起来。 盛一南动作优雅轻盈,如古代的大家闺秀。 只有那几人亲眼看见,陶瓷片在她手里,比枪还要厉害。 “再走一步试试。” 别说走,呼吸都收住了。 有几个怂的,当即吓得失禁,感觉命要交代在这了。 005:请将我家小祖宗牛逼打在公屏上 这突然逆转的情况,让盛家子孙们目瞪口呆。 他们家小祖宗不仅活了,还这么厉害? 盛山荇眼睛满是惊艳,恨不得将“我家小祖宗牛逼”七个字打在公屏上。 客厅响起“叩”的沉闷声。 一人跪,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其他六人陆续跪了下来。 对着盛一南磕头求饶,屁滚尿流的,“我们知错了,别杀我们……” 躺在棺材里的死人突然活了,任谁看了都害怕。 更加别说这鬼还有武力值。 老树心不甘情不愿,可也不想做枪头鸟,跪坐在地上。 盛一南笃步过来,火红的裙摆随着步伐摇曳。 每走一步,裙摆上的蔓珠华沙便盛放开来。 踏着黄泉之路而来。 她停在老树面前,眸底凝了一层寒霜,“手,伸出来。” 声音虽轻,却不容置啄。 短短几秒,老树后背被冷汗湿透。 刚才的陶瓷片真的吓到他了,只能伸出手。 盛一南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带血的刀,往那胳膊割。 老树脸色大变,剧烈挣扎起来。 可他越挣扎,那力度越狠。 “我错了,别杀我……” 血液流动加快,他感觉生命在流逝,这滋味真要命。 老树鼻涕眼泪一起流,“我错了,祖宗我错了,以后不敢了,没有以后了……” “谁是你祖宗?”盛一南特别嫌弃,“当你祖宗的人,真是倒了血霉。” 老树又羞又怕,磕磕巴巴地应和,“是,我就是社会残渣败类,让我祖宗蒙羞了。” 盛一南不是脓包。 微勾的嘴角上,闪烁着一抹不起眼的狡黠,“知道这把刀是谁的?” 老树点头,他经常看见盛伟明用那刀伤人。 “这把刀上沾着我子孙的血,一报还一报。” 老树被这么一挑唆,越想越气,都是盛伟明那挨千刀的连累了他。 盛家子孙们里,最先回过神的是康雯。 历经危惧,劫后余生,激动的心怎么也按耐不住,眼眶猩红。 小祖宗真的在天有灵! 这不,都亲自出场救她们老盛家了。 目光触及盛伟明,就这么原谅他? 不可能。 康雯抓起桌上的微波炉锅,往盛伟明头上打,“让你割伤我老公!让你对我家小祖宗不敬!让你猥琐下流!” 那锅是不锈钢,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盛伟明在咸蛋村嚣张了几十年,就没这么狼狈过。 等盛家人出完气,七人想跑。 “等一下,”盛一南坐在扶椅上,翘着二郎腿,浅笑,“打伤我家人,毁了我家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得赔钱?” 七个人被揍得鼻青脸肿,二话不说从兜里摸出全部钱财。 太少了,不够。 盛一南啧了声,“打电话,让你们媳妇拿钱来赎你们。” 盛家六口:“……”这画风,像极了绑架勒索啊。 七人乖乖照做。 这种事情传出去,先不说他们没理,光盛一南那回旋踢,就够他们品味了。 七人摸滚带爬离开,还听到盛一南在身后的警告: “我盛家再穷,也不是什么渣滓都能欺辱的。” 盛家人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扬眉吐气。 子孙们围着盛一南,眼神是藏不住的打量。 盛一南:“你们干什么?” 三千岁的小祖宗,今天醒了。 “太神奇了,”盛地喃喃自语,想摸一下,又觉得不合礼,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问出所有人的心声,“小祖宗,你真的活过来了?” “不然呢?”盛一南用纸巾擦手,觉得喉咙有点干,清了清嗓子。 盛山荇立马倒水端茶,“小祖宗,请喝茶。” 刚才盛一南以一敌七,肯定很辛苦。 总觉得小祖宗浑身带着一层金光,blg blg的。 子孙们捻肩捶背的,恨不得将盛一南当皇帝供着。 咸蛋村以前的祖宗是修行的,对于先人重活,还是看得比较开。 小祖宗长得好看,他们更加没有那种恐惧,越看越欢喜。 “先处理一下伤口,”盛一南想要帮盛平疗一下伤,可暗自催动幻灵,什么也没有。 盛一南有点不淡定。 不会吧,醒来后什么也没了。 她又试了几次,结果让她很是失望。 难道这就是醒来的代价? 康雯关心问候了一句。 盛一南不知道从何谈起,将那七人给的钱都塞进她怀里,“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 盛平包扎了伤口,客厅也被打扫了一遍。 孔芳华有一颗八卦的心,“小祖宗,这三千年,你都被埋在地下吗?” 盛一南已经习惯了这群人一口一个小祖宗,颔首。 她的记忆便是这样子。 “柠山空荡荡的,那不很无聊?” 盛一南刚想说自己会放出幻灵,种点蔬菜什么的。 盛山荇插嘴:“不,柠山有些菜,长得东歪西倒的,丑死了。” 盛一南淡淡扫了他一眼。 盛山荇:“???”他说错什么了吗? 盛一南眉眼有些惺忪,转移话题,“几点了?” “快要十点了。” 难怪,盛一南打了哈欠,“我想睡觉。” 康雯立马张罗,让盛山荇搬出来,将卧室给盛一南用。 盛山荇的卧室,不是最大的,是最好的。 盛山荇觉得委屈,转念一想,给小祖宗用,就不委屈了。 盛一南摆手,“不用,我睡棺材就好。” 空气突然安静了三秒。 人都活过来了,再睡在棺材里,会不会不吉利? 盛一南才不信这东西,棺材里冬暖夏凉,可比什么卧室好多了。 凌晨时分。 孔芳华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起床。 盛地被她吵醒,“你干什么去?” “夏天多蚊子,小祖宗细皮嫩肉的,我去点一盘蚊香。” 盛地又想到天热,“带一把电风扇过去。” 孔芳华应承下来,悄悄点了蚊香,开了电风扇。 本来盛一南睡得好好的,硬是被劣质的蚊香味熏醒。 电风扇叶子转动,嘟嘟嘟的,吵得完全没法睡觉。 小祖宗叹息又叹息。 吵醒了小祖宗,孔芳华很内疚,“还热不热?要不,我开吊扇?” “不用,”开了吊扇,她怕耳朵被震得打鸣,漂亮的眼珠子转动着,“你回去睡吧,就这样子,挺好的。”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她都不信。 孔芳华觉得自己被夸奖了一番,激动了半个多小时才睡着。 翌日清早。 盛一南是被粥香香醒的。 “咱们要不要喊小祖宗起床吃早餐?” 开腔的是康雯。 “小祖宗在棺材睡了三千年,应该不吃凡尘俗物,”盛山荇扒了一口粥,想到什么,“小祖宗三千年没刷牙了。” 康雯抬手往他后脑勺呼去,盛山荇求生欲爆棚,吼道:“小祖宗是仙女,呼出的都是仙气!” 康雯收回手。 “给我留一份粥,”盛一南从棺材里出来,用新牙刷刷了牙。 考虑到她在柠山睡了三千年,肯定憋坏了。 盛平让盛山荇陪她在村里逛逛。 十五岁的少年,玩性还很大,碰巧现在是暑假,多时间,自然是很乐意。 盛一南停在村口的桃树前,下意识吞唾液。 “小祖宗,想吃桃子吗?”盛山荇提了提裤子,爬树给盛一南摘桃子。 桃子长得不好看,但肉质肥美,果汁也甜,盛一南夸了句,“孝顺子孙。” 将盛山荇美得不行。 天气热,盛山荇怕小祖宗被热坏,带着她到树荫下纳凉。 这里人多,最多八卦泄出来。 “盛伟明和老树,昨晚打架,撕破脸面了。” “呦,真的?他们不是经常自诩铁兄弟吗?” 盛伟明在盛一南那挨了打受了伤,将气撒在老树身上。 老树觉得胳膊上的刀伤,就是盛伟明害的,如果他不带刀,盛一南肯定不会殃及自己。 两人翻脸,闹得全村都知道。 还成了村里人饭后解闷的笑话。 006:福桃,敲打 盛一南一个桃子接一个桃子吃。 眨眼,盛一南就吃了五个桃子,还不忘叮嘱,“多摘些,留着晚上吃。” 盛山荇压住心底的震惊,乖乖爬树摘桃子。 挑最好的摘。 盛家没有适合盛一南穿的衣服,她还是穿着那条长裙。 容貌昳丽,哪怕站在角落里,很快就被发现。 咸蛋村有两百多人口,大部分知道盛一南。 上星期还躺在棺材的死人,现在活了? 各个吓得脸色大变。 “现在的鬼都不怕太阳吗?” “许是修行厉害的。” 盛山荇在树上摆手辟谣,“这是我家小祖宗,是好祖宗,不是鬼,也不伤人,别怕。” 他摘桃的动作熟稔,撸了七八个桃,爬下来。 “小祖宗,咱们回家吧。” 盛一南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面色清冷,一声不响跟着盛山荇往回走。 当然,她喜欢桃子,又摸出一个桃子出来吃。 傻。 长得这么美,可惜了。 这是一群大妈的想法。 “我听燕梅说,盛家老三媳妇想买纸扎呢,就前阵子的事,或许真是他家老祖宗。” “哪有这么年轻的祖宗?尸体还不腐烂的。” “盛家穷,哪家闺女愿意嫁过来吃苦?或许,真的想养个媳妇以后传宗接代,现在只是弄个名头混过去罢了。” 再看看远处的盛山荇,撑着一把伞给盛一南遮阳,有说有笑的,像极了小情侣。 猜测,合情合理。 盛山荇问:“小祖宗,之前我们给你做的纸扎,你喜欢吗?” 盛一南抿了抿唇,明显不想搭理他。 盛山荇只当她在害羞。 现在的孩子,特别早熟,该懂得不该懂的,都清楚。 盛一南长得好看,年龄也显小,就说是十八岁,也没人怀疑。 同一时间的京城内。 何玄白上班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立马赶来兽医院。 “怎么回事?” 男人身着西装,腕上的手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气质和权势的加持。 帮佣一看见他,很是愧疚道歉,“少爷,我只是出门买了个菜,回来时福桃就精神仄仄,然后拉肚子,我立马带过来医院。” 福桃是一只狗。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一只白色的拉布拉多躺在病床上,一名医生正在检查。 很快,医生出来,他态度谦逊又尊敬,“福桃不小心吃错食物,没什么大碍。” 帮佣暗自松了口气。 何玄白冷漠的神情有所松动,让帮佣先回去,“到时候我接它回去。” 何玄白推门而入,福桃看见他,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摇摆着尾巴,作势要跳床。 何玄白摸了下它的头,“别乱动。” 福桃果然不动了,趴在病床上。 它很乖,跟她一点都不像。 何玄白立在窗前,窗外淡金色的灯光镀在他周身,一半俊脸匿在黑暗里。 凝视福桃的眸子有些出神。 如果当初早点养你,会不会多了一丝牵挂,她就留下来?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那头很着急,“少爷,小姐带了同学过来,说想摘三秋园的桃子。” “不准,”这话,斩钉截铁。 电话里轻呼一声,说话换了一道女声,“园子那么多桃子,我们也摘不了多少。” 不行就是不行。 别的他能答应,这个不行。 “哥哥!我同学都过来了。” 事实证明,撒娇也没用。 何微酒咬了咬下唇,将手机还给管家,还嘀咕了句,“真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劲,桃子不摘,挂在树上也是烂掉浪费。” 何玄白还有工作,又折回了公司。 开车二十多分钟,也想了二十多分钟。 她那般喜欢桃子,如果坏了,肯定会心疼。 三秋园管家接到他电话,挺忐忑的,“少爷,有什么事吗?” “将园子的桃子摘下来,制成罐头,蜜饯,桃子酒什么的。” 他心底有个人,喜欢跟“桃”有关的一切。 几千年前,他还为此妒忌过。 很多事情,不能想。 一想,心就疼。 下午七点左右,夜幕降临。 莫展开车送何玄白来兽医院。 高级病房内。 两名护士正在给福桃打针,还不忘八卦。 “说来真是搞笑,整个京城,最容易靠近何总的,竟然是一条狗。” “明明是故意喂药,为什么要说拉肚子?”一名护士逗福桃,眼带怜惜,“真是可怜。” “那帮佣背后有撑腰的呗,哎。” 何玄白周遭的气氛冷下来,莫展缩了缩脖子,这是oss生气的前兆。 他跟了何玄白五年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是收买人心的好法子。 不行,就多加点钱。 护士也不敢得罪这种大咖,“是周鹿小姐。” 何玄白疑惑。 莫展作为何玄白的高级特助,理清何家人脉关系,这是最基本的业务。 当然,包括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脉关系。 “周鹿是何副总在外面养的。” 何副总,是何玄白的父亲何炜。 何玄白脸色十分不好看。 一个小小的情妇,攀上一根粗枝,就敢来挑衅正妻之子? 他不屑插手那些肮脏事情,但绝不容许别人在他头上拉屎。 “那个帮佣,炒掉,重新给我找个护理宠物的人过来,背景清白点。” “那这个周鹿?” 不敲打一番,以后还不得翻天? 福桃在何玄白心里的位置,可轻可重,关键是对人。 自古豪门多无情,何炜跟何玄白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他二十出头就跟何母结婚,婚后也改不了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的性格,工作业务自然是不行的。 何玄白十八岁展露科技界的锋芒,一路开挂登上何氏总裁之位。 何炜被迫退下来,手里的权利大打折扣,近年来,他副总之位,都快要被架空了。 自然是有意见。 周鹿是混模特圈的,工作被辞退,便到何炜这里哭诉。 何炜一边安慰着美人,当即打电话给何玄白,训斥,“小鹿做错了什么,你这么针对一个女人?心胸怎么如此狭隘?” 何玄白冷笑,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话筒传过去,“你在外面玩,我管不了你,可你身边的人玩到我头上,下次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继续给福桃弄狗粮。 对面的何炜愣了一秒,明白自己被当皮球踢了,愠怒冲周鹿吼: “贱人,立马给我滚!” 三秋园风景秀丽,春天有绚丽桃花,夏天有硕果桃子。 满园都是桃香。 何玄白睡不着,左手无名指时不时发紧,很不舒服。 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起,一直震动。 来电显示名字是【文物鉴定霍】。 他滑了绿色接听键。 老霍有些粗哑的声音传来,“小何?睡了没?” 睡了能接到电话? 那边继续,“有人爆料,南区有个村庄,发现了千年古物。” 何玄白还有个身份——文物修复师。 “在哪?” “那个村庄叫咸蛋村。” 007:我还是小祖宗呢 “什么东西?” “你过来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老霍引诱对方,“听说这里还有个死了几千年的……老鬼,也不算老鬼吧,据说长得很美……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老霍哎了声,悻悻然收了手机,失落的神情还没漫出,远处一个土坑传来惊呼声。 他踉跄跑了过去。 盛一南很快熟悉了咸蛋村的生活。 整天待在家里闲的发霉,索性跟着盛家四口子去田里。 盛广思有自闭症,整天待在房间里,存在感极差。 相反,盛山荇常常在盛一南面前晃荡。 路过村口的时候,他问盛一南要不要吃桃。 盛一南点头,见孙儿双手提着蛇皮袋,完全腾不出手。 她撸起袖子说了句,“我自己摘。” 她身上穿着的是新衣服,白色的短衬衫,牛寨吊带长裤,一双腿显得又长又细。 村口的小孩对盛一南很有意见。 隔三差五就来摘桃子,都快被她摘完了。 “你一个大人,怎么跟我们小孩子抢桃子?” 村里的空气环境质量好,水质也干净,盛一南在溪水里洗了桃子,咬了口,“谁规定这桃子得留给小孩子?” 那个孩子委屈地撅起嘴巴,“我还是个宝宝啊。” 盛一南满不在乎:“我还是小祖宗呢。” 脆生生的桃肉在口腔里炸开,还有甜美的果汁。 盛一南整个人都飘了。 盛家的田坐落在最角落,最贫瘠的地方。 盛一南暗戳戳打探一番,不是有人故意整蛊盛家。 好地方都被其他村民给霸占了。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盛一南愿意遵守这个规则,前提只要不太过分。 “小祖宗,天气热,你就在橘子树下奈凉。” 许是怕地上有脏东西,康雯还给她铺了一层透明的塑料纸。 盛家大房两口子,话虽然小,但老实勤奋。 盛一南睡了一觉,一只小蜘蛛从树上掉下来,落在她脸上。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一巴掌弄死了小蜘蛛。 夏日热浪滚滚,连喷出的气都是热的。 不远处,盛家四口子和盛山荇都在辛苦种菜。 盛一南去帮忙,子孙们怕她累着不让。 可她决定的事情,谁拦都拦不住。 骄阳在上空,盛一南一点也不觉得热。 兴致盎然往土里洒了苋菜菜籽。 孔芳华用胳膊肘撞了撞盛地,“老公,你有没有发现,小祖宗好像很喜欢种菜。” 盛地顺着她目光望过去。 盛一南从小河里挑了一担水,擦了擦汗水,舀水浇菜。 嘴角全程保持上钩姿势,显得眉飞色舞。 她还问康雯,“这苋菜籽什么时候发芽。” “这种尖叶白苋菜只要一周左右。” “没照顾好,会不会死掉?” “苋菜命贱,但凡洒进土里,都能长出来。” 盛一南万分期待,但也没放松警惕,每天都要去看两次苋菜,悉心照料。 一周后,她种菜的一行土地,光秃秃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隔壁那行是盛山荇种的豆角,长势青葱,富有生命力。 盛一南枯萎了。 康雯剜了盛山荇一眼。 盛山荇:“……” 盛一南不气馁,连续又尝试了空心菜,苦瓜,冬瓜,包菜,最后不是幼时夭折,就是染病。 唯一存活下来的,也跟营养不足似的,又长又瘦,软绵绵趴在泥土上。 不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盛一南喜欢种菜,本想靠种菜发家。 接连的现实打击让她不敢冒险。 盛家穷,没钱给她折腾。 得要让盛家富起来,早日实现种菜自由。 盛平的胳膊伤口还没好,他挂念田里的农作物,下地干活。 他身子现在虚弱,哪里顶得住烈日和负荷劳作? 中暑了。 又花了一笔看病的钱。 这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一日三餐的饭菜,都是盛地煮的。 因为他厨艺好。 哥哥受伤了,家里又没多少钱买补品,他便上山,想看看能不能掏些鸟蛋。 每次上山,不是掏了蜜蜂巢,就是踩了蛇,吓得小命都丢了半条。 盛一南默默换了出门的衣服。 “小祖宗,你去哪?” “去抓点野鸡野兔什么的。” “那怎么行?”康雯和孔芳华站出来反对,“太危险了。” 在她们的想法里,这种事情,是男人做的。 盛一南向来说一不二,说走就走,孔芳华拉着盛地跟了过去。 要是出了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咸蛋村的林木繁密,山里很多杂草,行路艰难。 孔芳华这么大胆的人,都有点怂,一路好言相劝,“小祖宗,咱们回去吧。” 如果换了盛地,她早就揪着人的耳朵下山了。 “你们要是怕,就回去,我一个人也可以。” 她说的是实话,落在三房耳朵里,误以为是小祖宗生气了,立马闭嘴。 跟还是要跟着的。 盛一南听觉很灵敏,拨开一处杂草,两只野兔正在你侬我侬,啜嘴嘴。 野兔没见过生人,吓得乱窜,两个脑袋一不小心撞到一起,晕了。 盛地and孔芳华瞪大眼睛:“……” 这就是传说中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盛一南拎起野兔的耳朵递给孔芳华。 盛家饭桌两个星期都难见到一样荤菜。 孔芳华眼睛冒出两叠兔肉,恍若闻到了肉香,下意识吞了吞唾液。 他家男人找几天,都找不到一根兔毛,小祖宗一出马,就是两只兔子。 她喜出望外地感叹,“小祖宗在天显灵,”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改口,“在地显灵。” 盛一南总觉得怪怪的。 盛地脸上也挂着笑,“咱们回去吧。” 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主。 “再抓点别的,”上山一次很辛苦,还多蚊虫。 盛一南不大了解这片区域,能抓几只鸟也是可以的。 孔芳华想小便,钻进一处杂草队里,刚脱了裤子,余光瞥见一坨黑色带毛的肉冲过来。 “啊啊啊!!!救命——” 孔芳华一边穿裤子一边跑出来。 “快跑,有野猪!牙齿辣么长,”她被吓得一惊一乍的,比划着双手,莫名有点搞笑。 盛一南拉住她胳膊,“多大?” “很大很大,”孔芳华智商掉线了,拉着盛一南跑,“马上就追上来了,小祖宗,咱们快跑。” 常言道“一猪二熊三老虎”,意思是野猪的杀伤力最大。 盛地提着两只兔子也跑起来。 盛一南停下脚步,“带上野猪吧。” 她口气很淡,像是在说今晚煮大白菜。 “小祖宗,那是野猪!攻击起人来,比老虎还要猛,”孔芳华急得快哭了。 “可不是,你胳膊还没那野猪的牙齿粗。” 那野猪少说也有一百多斤,浑身的肌肉透着力量。 “你们走远点,别被误伤了,”盛一南摸出从盛伟明那把刀。 盛地拦住她,刚张嘴要说话,盛一南就让他唱首歌来听听。 这情况是唱歌的时候吗? 小祖宗的要求,他不敢不听。 孔芳华算是盛家最胆大的人了,此刻都捂着脸不敢看。 盛地也不敢看,用方言唱了一首咸蛋村的村歌。 小祖宗才醒来不久,又得要去了。 这念头一出,盛地声音染了哭腔,唱得越发难听了。 歌声无法掩盖打斗声,野猪嚎叫声石破天惊。 一道滚烫的热血飙到盛地脸上。 他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孔芳华浑身抖成帕金森,只祈求盛一南不要死得面目全非,僵硬扭头去看。 这么一看,整个人卡壳了。 远处,原本壮实的野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盛一南立在中央,浅蹙着秀眉,她脸上沾了血,显得有些邪肆。 没受伤? 短短几分钟就干倒一头野猪? 008:买买买! 野猪的肉质结实肥美,绝对不是普通饲料猪能媲美的。 一想到这段时间有吃不完的肉,孔芳华眼眶有点红。 被感动的。 山里离家远,孔芳华掏出手机,“我打电话,让二嫂跟山荇过来搬野猪。” 盛地又晕倒了,光她跟小祖宗两人是搬不回去的。 “不用,现在天气也热,让他们过来中暑?你扶着盛地回去。” 盛一南说完,弯腰提起野猪一只脚。 野猪悬空了。 神态轻松怡然,像是拿着一块番薯往前走。 孔芳华双目瞪圆,倒吸一口冷气。 盛一南挑了挑眉,“有问题?” “没没没,”孔芳华扶起软虾盛地。 亦步亦趋跟在盛一南后面。 倏然觉得,老公好没出息,小祖宗好厉害。 盛山荇在房间里看书,家里的房子不隔音,听见楼下的动静,他跑下来。 外面躺在一只猪,他家小祖宗在吩咐。 “今晚煲猪骨头汤给盛平补身子喝,多煲点,山荇那孩子也该补补脑子。” 那孩子思想危险,折腾什么男女纸扎,明显是智商欠费。 盛山荇此刻一根筋,只当小祖宗关心疼爱他。 盛家男儿个子高,别看盛山荇才十五岁,个子都快比盛一南高了。 他跑到盛一南身侧,“小祖宗,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少油嘴滑舌。” 话是拒绝的,语气却不冷漠。 血缘是神奇的东西,明明自己都想不起三千年的事情,当验证出这群人真的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她心里就一片火热。 孤独无依无挂的感觉,很苦。 盛山荇笑得像只哈巴狗,康雯眼眶红了些。 很快,周围的村民们听到消息,立马凑过来。 “哎哟,这种猪肉的滋味,那叫一个回味无穷,盛家走了什么好运气?” 有羡慕的,自然有想要的。 “啧,这头野猪真大,家里的冰箱肯定装不下,”一位说话漏风的龅牙妇女挪到康雯身侧,“我说盛家二嫂,你家就这几口人,也吃不完,不如,分我一份?” 康雯是善良的,不会拒绝别人,“可……” “多余的猪肉,我家自有办法处理,”盛一南打断康雯的话。 龅牙妇女不傻,一听这话,就知道泡汤了。 她拍了下手,调动村民们的仇视情感,“夏天天热,吃不完就滋生细菌,坏了都不舍得给我们,多么自私?” 其他人一听,便起哄,“街坊邻居都这般小气,以后他盛家有什么事情,也别想找我们帮忙。” 康雯抿了抿唇,压低声跟盛一南说话,“咱们家也吃不完,给点也没事。” 要是换了别人,盛一南不屑解释,但这是自己的亲人。 “给了一次就有两次,三次,咱们家本来就穷,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个龅牙妇女,前天在幸福河洗衣服时,还说你窝囊无能。” 善良是有界限的,太过了,就是软弱好欺。 康雯稍微底下头,不再言语。 盛一南稍微拔高音调,保证围观的人都能听到,“说得好像他们帮衬了咱们家什么似的,平日他们家有点好吃的,给咱们家了没?再说盛平前几天受伤,隔壁的邻居,连口头问候都没一句。” 隔壁邻居,说的就是龅牙妇女。 如果她肤色白点,肯定能看见羞红的耳垂。 丢了脸面,她家男人过来骂了她一句,“还不回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没戏看了,其他人纷纷散去。 盛山荇对盛一南是越发的崇拜,“那个张大妈就是个势利眼,恶有恶报。” 他早就知道,龅牙妇女一边瞧不起他们家,一边想着猪肉。 “小祖宗,这多余的猪肉,该怎么办?” “先将冰箱填满,留足今晚的份,剩下的,卖出去。” “刚才得罪了全村人,买给谁?” “有商品还怕卖不出去?我看隔壁村就有很多的消费需求。” 生活条件变好,大家都乐意消费,特别是家里有小孩和老人的,更加喜欢买有营养美味的食物来补充营养。 小祖宗睡了三千年,不是个老古董,还知道消费需求? 盛一南冷嗤一声,她只是身体被埋在地上,她脑子又没被锁着。 思想前卫得很!睿智得很! 盛一南也去买猪肉,顺带观赏一下周边的风景。 41块钱一斤的野猪肉,因为有盛一南在,买出52块钱一斤的价格。 原本只能盈利3772元,现在收入变成了4784,足足多出1012元。 别看这一千多块钱很少,有时盛家人起早贪黑工作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 盛一南在盛家人眼里,那形象拔高了好几十倍。 当晚,盛家满室都是肉香。 盛一南不大爱吃肉,只夹面前的一盘大白菜。 她种的大白菜,都死掉了,面前这盘是孔芳华种的。 “小祖宗,你多吃点肉,太瘦了,”坐在旁边的康雯要给她夹菜。 “不用,我吃白菜就好。” 如此推送几个回合,子孙们知道她真心不爱吃肉,就将所有青菜端到她面前。 孔芳华盛了饭菜,要端上楼给盛广思。 就在这时,楼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盛广思竟然主动下来了。 他喊了句小祖宗,甚是乖巧。 盛一南嗯了声,让他坐下吃饭,如果不看那张脸,还是很有长辈风范的。 儿子主动下楼,主动打招呼,这让孔芳华暗喜。 盛家真的是要转运了。 她给儿子盛了满满一碗饭,添了很多肉。 盛广思无心吃饭,时不时瞅盛一南一眼。 “有事直说。” 盛一南言简意赅。 犹豫再三,盛广思开口了,“我想要部电脑,二手的也行。” 这句话让二房沉默。 孔芳华咬牙,“等你上大学了再买。” 盛地附和,“这笔钱得要用来还债,”之前借了钱买肥料和生产工具。 盛广思虽然自闭,但眼睛不瞎耳朵不聋,知道盛家因为这头猪,赚了一笔钱。 他没再开口,眼里细碎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三房看得难受得要命,这孩子平日很乖,从没索要过什么。 眼前的蔬菜不香了。 盛一南放下筷子,嗓音清冽如泉水,“用那钱买部电脑,要新的。” 盛广思倏然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她,乌黑的眸子渐渐有了光。 “可我们答应了债主明日还钱……” “延迟一周,如果不答应,就让债主来见我,”盛一南起身去刷牙。 这延迟了一周就能还上几千元? 子孙们想问不敢问,又怕又期翼。 卖野猪肉的钱都用来买了电脑。 电脑很快送过来,盛广思就在房间里玩电脑。 哪怕他玩游戏,盛家人也不怕,比整日坐在床上丧好一万倍。 债主是村里人,通情达理,同意盛一南推迟还款。 “如果一星期后,我没拿到钱,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话隐隐喊着警告。 盛家送佛似的将人送出去。 接下来几日。 盛一南借了盛山荇的手机,说要玩四天。 盛山荇有手机,主要是为了学习。 查资料,开阔眼界,联系亲人,哪样用不上手机? 除了吃喝拉撒,盛一南就是玩手机。 盛家四口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子怎么还债? 盛平虽然长得老实憨厚,但也是有主意的,“要不,咱们去借钱还,能拖一阵是一阵。” 孔芳华摇头,“小祖宗显灵,会保佑我们的,信她。” 四天后,盛一南将手机还给盛山荇。 盛山荇慷慨表示:“小祖宗,你不用急着还给我,你留着用,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我买了新的。” 正好,有个穿快递员马甲的男人在院子外面喊:“盛祖宗在不?有快递。” 咸蛋村前两天才开通快递驿站。 盛一南拿了快递。 盛山荇下意识惊呼,“那款手机是最新款,至少六千起步。” 子孙们惊呆了,她哪里来的钱? 009:原来,她在这里 盛一南正在吃桃子,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将手机开机了。 孔芳华颤巍巍问了句:“小祖宗,是贷款买的吗?” 十个贷款九个坑。 如果他们家有钱还好说,现在穷得连底裤都买不起了,哪里折腾得起? “不是,我自己赚的,”盛一南在手机里下载了很多app,好心情地解释,“现在不是很多网上知识付费的课程?我看网站招人,我就视频应聘了。” 签约成为专业课程的老师,按照点击量和学员购买算费,还有网站平台的推广收益。 盛地等人立马担忧起来,“是不是骗人的?” 盛山荇知道这类的东西,立马翻出盛一南的app使用痕迹,点进去看了一下。 盛一南签约的是正规上市公司。 她就讲了一节课,课程成为热门课程,被置顶在首页和排行榜上。 别问讲的课程好不好,光是那张脸就很令人冲动购买。 底下一大片的评论,都说盛老师讲的课程通俗易懂,求继续讲课。 “小祖宗讲的是什么课程?” “职场成功励志之类的。” 盛山荇点进去看了一会,讲得有模有样,像极了现代职场成功女性。 “小祖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励志鸡汤,看两遍就会。” 扎心了老铁。 盛一南打算下午去办一张自己的银行卡,顺带喊上盛山荇,“之前推迟还债的事,下午记得从卡里取钱。” “我卡里没钱啊。” “我买了手机,貌似还剩一点。” 咱们借了人家四千多啊。 盛山荇下午还是去了银行。 银行在附近的一个三线城市里。 盛山荇去at取钱,屏幕弹出一串数字,盛山荇双目瞪大成铜铃,“小祖宗,您快过来!!!” 这喊声差点将保安都喊过来了。 盛一南寻思着买点桃子布丁来吃,倏然被打断,有些不悦,“怎么?” “小祖宗您快看,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卡里怎么有那么……”多钱。 “没眼花,才十几万,”盛一南语气有点嫌弃,“什么时候后面能多几个零?” 多几个零……盛山荇想都不敢想。 卡里有钱,两人又不是省钱的主,去买了很多吃的,还有一些礼物。 两人还去了菜籽市场。 盛一南挑了好多包菜籽。 盛山荇在边上哔哔,“小祖宗,买那么多菜籽干什么?你又不会种……” “会不会说话?”盛一南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 盛山荇安静了。 他家小祖宗对种菜真的是真爱了。 今天难得出来逛一下,没想到会遇上碰瓷的。 盛一南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独独没见过碰瓷的。 别人对她避之不及,哪敢触霉头? 倏然有个老大爷往她身上撞,躺在地上要赔款。 还大声吆喝吸引一大堆的围观群众。 盛一南挺生气的,可一张嘴哪里抵得过那么多人? 想武力解决吧,盛山荇又拦着她,打伤人得要赔款。 不划算。 盛一南只能赔钱,息事宁人。 “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待会回去也别提,”盛一南叮嘱,吃了一口水蜜桃布丁。 事情的结果已经定型,她再郁闷也无法改变,惦记着也隔阂,索性忘记。 “好。” 回到家,康雯看盛山荇左提右拎的,训他乱花钱。 盛一南:“是我买的。” 康雯不吭声了。 盛山荇笑呵呵地,从一堆礼物中翻出几袋礼物,“妈,这是小祖宗给你买的衣服。” “这太浪费钱了,拿回去退掉吧,我有衣服穿……” 盛一南胡扯,“买了退不回去。” 盛平突然有些心酸,媳妇嫁进盛家,衣服是缝缝补补的,“老婆,你留着穿吧。” 他一定得要努力种地赚钱。 盛家每人都有礼物。 盛一南对待亲朋好友,向来大方,买的都是好货。 是店里最好的。 子孙们感动满满。 盛一南在院子树底下纳凉,盛山荇从外面跑回来,邀盛一南出去看热闹。 “小祖宗,柠山附近挖出古物,好多电视台记者和媒体们都过来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盛一南正想着赚钱的事情,哪有心情,“不去。” “小祖宗去吧,我想看看。” 盛山荇马上就要念高中,一有空余时间,盛平就要他看书。 要是知道他凑这热闹,少不了一顿训。 盛山荇人聪明,知道这小祖宗外冷心热,软磨硬泡一番,就答应了。 两人站在角落里。 盛一南手腕上挂着个袋子,里面装了零食,她掏出一颗桃子味软糖吃起来,“那些考古的,之前不是来过几次?” “前几次都挖了个寂寞,这次才挖出宝贝。” 盛山荇知道盛一南不爱往人堆里挤,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媒体记者们的相机对着好几个坑乱拍一阵,期间插入一下柠山周遭的风景。 咔嚓声从未断绝。 散光灯打过来,盛一南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睛。 约莫二十分钟后,盛山荇凑完热闹,心满意足回来。 一路上跟盛一南巴拉巴拉所见所闻,丝毫没发现盛一南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盛一南听到前面有道求救声。 “有人喊救命。” “有吗?我没听到,哎等我一下。” 拨开茂密的杂草,走了两百多米路,盛一南在一处较陡峭的山腰上看见一个男人。 男人约莫三十来岁,带着黄色的鸭舌帽,穿着林业局的工作服,袖口上还写着“保护林木,人人有责”。 他挂在山上,双手抓着一块石头,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一看见人,立马求救,“救救我,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盛一南放下零食袋子,作势要救人。 “别别别,”盛山荇拉着她,“这地势那么陡,要是打个滑人就没了,小祖宗别下去。” “那他怎么办?” 鸭舌帽喊得嗓子都哑了,一直在求救。 盛山荇瞅了眼山底,双腿打起颤,“老师说遇事找警察叔叔,咱们就别添乱了。” 要是小祖宗在他这里出了事,爸妈会扒了他的皮。 “你看这里有警察吗?” 盛山荇一噎,半晌幽幽道:“要不我下去?我是男人……” 如果这里是平地,盛一南指定一巴掌呼过去,“你下去?你带着人家下地狱去?一边待着。” 盛山荇碰了一鼻子灰,提心吊胆,“小祖宗慢点,小心啊,咱们不是神仙,救不了也是……” 叭叭的烦死了,像个小喇叭。 “闭嘴。” 本以为惊心动魄的救人运动,在盛一南这里变成了“东西掉了,捡一下”那般轻松。 鸭舌帽全身瘫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如果没有盛一南,他的命八成要交代在这里了。 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他的感激。 “你怎么会掉下去?” “我的工作是保护树木,定期检查,今天上午我看见有人非法砍树,追得着急,踩空掉下来了。” 等呼吸匀称了些,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看向盛一南: “小姐,真的太谢谢你了,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吗?如果以后有用得上我的,请尽管吩咐。” 盛山荇与有荣焉,将自己学的那套奉献精神拿出来,“做好事不留……”名。 “闭嘴,”盛一南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掏出手机,“报一下电话号码。” 盛山荇:“……” 回家的路上,盛山荇还觉得后脑勺疼,顿时委屈上来了。 “小祖宗,下次能不打后脑勺吗?会变笨的。” 盛一南转念一想,说的很有道理,“那行。” “为什么你要留下那人的号码?” “以后用的上,”盛一南连日以来的疑团开了个口子,心里有了规划。 看来今天出来值得。 “有什么想要的?祖宗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 小祖宗果然是疼他的,盛山荇一扫刚才的郁闷。 老霍挖出几千年的重要文物,瞬间登上新闻头条。 这事在文物界弄的沸沸扬扬。 老霍心里高兴,将视频发给何玄白,还叮嘱他一定要看一下。 “你没来真是可惜了,一定要看看咱们挖采的过程。” 何玄白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已经两天没休息了。 出于对文物的喜欢,他点进去。 里面有个镜头一闪而过,他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将视频倒回去。 短短两秒的镜头。 他凝神屏气看了十三遍,反反复复。 他将莫展喊来,“将咸蛋村的资料给我弄一份,还有,找一下她的资料,详细点。” 莫展凑过头去看,画面里,是个肤白唇红的少女,眼睛灵气,比阳光还要耀眼。 他压下心底的人疑惑,立马去查。 总裁办的门关上,何玄白凝视着视频里的人。 他探身过去,低头亲了亲视频里的少女。 眼神,是刻进骨子里的深情。 眉宇,是融化冰川的春色。 原来,她在这里。 010:见到你,喜不自胜 莫展拿着密封资料进来时,看见何玄白在笑。 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是幻觉。 揉了揉眼睛,他家oss真的在笑。 男人五官深邃精致,平日绷着俊脸,也能迷倒京城一大片的名媛千金。 一笑起来,能逼退锦绣繁华。 世间真的存在绝色男神。 何玄白敲了下书桌,神情恢复冷峻。 沉闷声让莫展回过神,佯装咳嗽一声掩饰刚才的出神。 “何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给我定一张飞往咸蛋村的机票,今天我就要过去,”何玄白打开文件袋,一目十行浏览起来。 “您要去多久?” “不确定。” “那公司怎么办?” “在哪里都一样处理。” 如果要二选一,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盛一南。 去咸蛋村时,还带上了莫展。 别误会,就是个拉行李干活的。 得知何玄白赶去咸蛋村的消息,老霍得意,“早让你过去不过去,现在过去只能看到一堆土了。” 莫展心里呵呵:我家oss才不是为了文物去的。 当然,这话他没说。 他隐隐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他们走得急,出了机场,何家那边的亲人和何氏董事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何玄白只接了何母的电话。 “怎么突然就去了那个地方?带医生没?” “有事情过来一趟,不用担心。” 说完,便挂了电话。 何氏背景权势再大,触手也伸不到南部的一个小村庄。 两人还要翻山。 两个大行李箱,都是莫展提的,他没胆子让oss拉。 清晨微光乍现,空气有点湿润。 山上多草木,莫展特别怕有蛇或者虫子弄伤何玄白,一路谨小细微。 何玄白要是出事了,他也混到头了。 山上信号不大好,莫展还带错了路。 “何总,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看何玄白的脸色很是惨白。 “继续走。” 忍着oss凌迟的目光,他又重新开了一条路,在心中祈祷不要再出错。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翻山,终于抵达咸蛋村。 朝思夜想的人,就在村口的桃树下。 村口有一颗百年老树,每年都会结很多桃子。 但盛一南太嗜桃,树上的桃子都快被摘完了。 村里的孩子一看见她摘桃,就要用泥土攻击她。 那点力度,盛一南虽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会弄脏衣服。 衣服脏了,还得要手洗。 盛家没钱买洗衣机,哎,心累。 此刻,她手里捧着一个麻袋,盛山荇在桃树上摘桃。 摘一个扔一个。 “小祖宗接住!” “好嘞~” 姑娘两鬓的碎发被风吹起,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她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 这就够了,足够了。 骄阳镀在何玄白身上,地上落了一道修长的影子。 影子走得近乎凌乱。 阿南。 两个字在喉咙里绕了几个圈,又吞了回去。 “盛小姐。” 嗓音靡靡,像是浸泡多年的美酒,令人沉醉。 盛一南全心全意都在接桃子一事上,完全没看见何玄白。 一个后退,不小心踩了何玄白一脚。 她退开一步,一脸警惕盯着何玄白。 两天没休息,又赶飞机爬山,铁打的身子也顶不住。 何玄白头晕,浅眯着眸子,身子摇摇欲坠要倒,他下意识往盛一南身上靠过去。 不会这么倒霉吧? 盛一南死死捂着怀里一大袋的桃子,“别找我,拒绝碰瓷,我不是收租的。” 何玄白愣是没成功晕过去。 莫展拉着两个行李箱,嘴角微微抽搐。 想不到富可敌国的oss,有一天会被认为碰瓷要钱的。 他出来解释:“这位小姐,我们是好人,不是碰瓷的。” 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好人? 盛一南上次被坑得有阴影了,并不打算过多周旋,“山荇,咱们回家。” 盛山荇云里雾里,细细打量何玄白,“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我想起来了,”不等盛一南说完,他恍然大悟,“之前咱们做纸扎时,就是找了他的脸。” 这孩子的嗓门咋这么大?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纸扎人,但盛一南作为“最终享受者”,还是有点尴尬,轻轻咳嗽一声,“是吗?我不记得了。” “上星期你还说他长得秀色可餐,这么快就忘了……” 盛一南气急败坏,“你闭嘴!” 何玄白听懂了,原来她有关注自己。 还喜欢他的脸。 莫展觉得有点中暑,否则,怎么会眼花看见oss上扬的嘴角? 盛一南三步做两步往盛家回去。 何玄白仗着腿长,追上去,“盛小姐,我们是来考古的,天气炎热,能不能讨点水喝?” 想去她家看看; 想亲眼看一下她的生活环境; 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盛一南对陌生人还是有一定的戒备,指了指村口的幸福河,“那个水可以喝。” 何玄白抿了抿唇,“我刚才看见有人在那条河里洗衣服。”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盛山荇扯了扯盛一南的衣袖,热心滚烫,“小祖宗,喝个水而已,又不要钱。” “他们穿着打扮不凡,看见那腕表没?一个就要四百多万,还是限量版的,这么有钱,为什么来咱们家讨水喝?” 盛山荇一阵唏嘘,还是小祖宗想得周到。 何玄白就这么望着她,也不说话。 男人长了双瑞凤眼,似笑非笑,不娘气,特别有韵味。 颜狗哪顶得住啊? “算了,”盛一南打开袋子,从里面摸出一颗桃子,递过去,“这桃子果汁多,解渴。” 这眼神,挺不舍的。 何玄白接了桃子,瞅了眼莫展,“这是我的助理。” 意思很明显,助理也要。 盛一南挑了个看着较小的桃子,递过去。 “谢谢。” 莫展伸手去接,何玄白抢先一步接走了,“我帮你拿着。” 有些东西,拿着拿着就被人吃下肚子去了。 何玄白用力将桃子掰开,吃起来,“你悄悄跟过去,看她住在哪里。” 然后呢? 自然是要住在隔壁,最好当邻居的那种。 莫展的业务能力特别强,出高价将张芬芳家的房子买下来。 张芬芳就是那位龅牙妇女。 搬的时候走得很干脆。 她家前脚一走,房子就开始彻底消毒,各种高档用品往里面涌入。 何玄白逛了一下房子,村里的房子很单调,但宽敞明亮。 一想到盛一南就住在隔壁,他心情很是愉悦,“莫展,你做的很好,今年年终奖翻倍。” 巨大的惊喜砸中莫展。 他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欣喜交加,“谢谢何总!”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 这样子是打算长住? “您不回去,公司怎么办?而且,您还要定期检查身子,这里没有医院没有医生。” “我会好好活着。” 辗转三千年,他都挺过来了。 如今找到她,他会好好惜命。 莫展斗胆问:“可万一呢?” “没有万一,只要……”后面的话他没再说。 哪有什么天生疾病,还不是自己作的。 但他不后悔。 他站在后门,面前是一片秀丽林木。 柠山,灵气涌动……这可真是个养幻灵的好地方。 不经意抬头,看见隔壁二楼站着的盛一南。 姑娘身穿浅粉色的睡衣睡裤,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柔美的侧脸,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她低着头,翻弄阳台上晒着的桃子干。 动作优雅端方。 像极了画卷里的岁月美人。 阿南。 见到你,喜不自胜。 011:有匪君子 在咸蛋村里,村长威望很高。 要想住在这儿,何玄白还得去拜访一下村长。 他有文物修复师的证明,掏出来给村长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村长越看越喜欢。 他对修复文物的匠人很是尊重和热情,还说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何玄白答应下来。 下午。 何玄白提着一袋水果和一大块新鲜猪肉,敲了隔壁盛家的院子。 本来他是提了好几大袋礼物,但莫展说初来乍到,送太贵重礼物,会让对方心生戒备。 开门的是孔芳华。 她还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楞了好一会,“请问你是?” “我是新搬来的,就住在隔壁,想来以后我们是邻居,就想来拜访一下。” “哦,”孔芳华热情好客,请他进家里喝杯茶,“都是邻居,带什么礼物,多见外啊。” 何玄白被引到客厅里,目光逡巡四周,寻找想要见的人。 没看见盛一南,他有些失落,但面上不显,“家里就阿姨你一人在?” 他无数遍暗示自己,在21世纪里,他只有二十五岁,现在叫一声阿姨也没错。 “还有其他人,都在楼上。” 何玄白平日不是话多的,话题都是孔芳华找出来的。 可他能润物细无声地把控节奏,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很多东西是网络查不出来的。 比如,盛一南在家里的地位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身子怎么样等。 孔芳华噼里啪啦讲得多,信息暴露就越多,还不自知。 就在何玄白准备回去时,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盛一南下来,看见何玄白,很是惊讶。 “你怎么在我家?” 这题孔芳华会,她抢答后,“小何送了水果和猪肉过来,是个很好的小伙子。” 何玄白暗喜,多个助攻也是好的。 很久以后,当孔芳华发现这男人偷窥她家小祖宗时,差点没拿扫帚打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盛一南瞅了眼桌子,都是桃子,长得漂亮又饱满,看着就很好吃。 那眼神就像是是猫儿见了鱼干。 碍于他在现场,硬生生忍着,装出一副“我不是这么容易收买的”模样。 何玄白想起以前。 但凡他下凡历练,回去时一定得要给她带桃子。 她说过,凡间的桃子是最好吃的。 她会窝在他怀里,吃着桃子讲近期发生的事情。 别人家琐碎的事情从她嘴里冒出来,变得生动有趣。 她吃得满嘴都是果渍,生气了会在他华服上乱蹭。 高兴了,会对他亲亲抱抱,身上都是淡淡的桃香,惹得他口干舌燥。 那时的她,天真又顽皮。 那时他觉得,与万物同岁,也是浪漫可期的。 盛一南道了声谢,没多少真情实意在。 何玄白不介意。 三千年都熬过来了,不急这一时半会。 “以后我就住在隔壁,希望盛小姐多多关照。” 他声音很好听,像是吃了cd。 盛小姐不大习惯这个称呼,心里多少有点怕是来碰瓷的。 “怎么会?他长得好看,待人礼貌,他还是个文物修复师,肯定不是碰瓷的,”孔芳华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是给盛一南织的。 盛一南听了这话,心里的戒备也收了些,注意力转移到毛衣上,“怎么大夏天就织毛衣?” “现在有空,先织着,等冬天来了,立马就能穿。” 小祖宗喜欢吃桃子,孔芳华打算在正中央织一个大桃子。 “那样子太土,”盛一南坐在她身侧,给她指点,“织在衣领上。” 孔芳华有一双巧手,发现织在衣领上更加玲珑可爱。 全世界都在卖萌,都在被萌吸引。 盛一南也不例外,她忽然对手工编织产生了兴趣。 她在网上买了相关课程,开始学习起来。 她很聪明,也愿意专研,学东西很得精髓。 再说隔壁家。 莫展给二层楼的房子起了个自诩文雅的名字。 随风居。 这样子可以跟京城那边的房子区分开来,何玄白默认了。 莫展喝了一杯茶,感叹用这里的水泡茶,连茶都变得甘甜了。 “何总,以后我住在哪里?” 莫展跟着何玄白,是见过世面的,决定随遇而安。 反正这里山清水秀,就当度假,左右他不亏。 “你回京去。” 莫展:“……” “两个大男人住在一间屋子里算什么事?”别让阿南误会了。 这年头,男人要想保护好清白,不容易。 莫展:“……”绝情男子! 何玄白观察了一段时间,盛一南的生活作息很规律,最近迷上了手工编织。 院子下的枇杷树,二楼阳台上,都有她的影子。 秀发低挽着,纤素的十指灵活编织着各种毛袜,毛衣,毛巾…… 何玄白心坎一片柔软。 他让人在后门的二楼打通阳台。 跟盛家二楼的阳台一样高,两个阳台仅隔半米。 他轻而易举便能跳过去。 如果她记起了他,他可以去弄乱她的床,将她放在掌心里娇宠着。 他在二楼睡,想到她,浑身的血液再次翻涌。 像是滚烫的星河。 翌日下起了倾盆大雨,温度有点低。 何玄白被雷雨吵醒的。 听到隔壁传来盛山荇的惊呼声,他关了空调,走出去。 清晨突然下大暴雨,盛山荇惦记着之前晒的桃子干,准备要来收。 “小祖宗,这簸箕怎么是空的?桃子干呢?” 盛一南从卧室里出来,漂亮的眉眼透着慵懒,也很诧异,“我就吃了几片,就没了?” 每天几片,积少成多就没了。 盛山荇快无语了。 盛一南抬手扎起长发,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我上周去你家拜访过,早安,新邻居。” 盛一南话一说完就想起来了,总觉得说早安这个词有些暧昧,“早好。” 许是刚起床,她嗓音有点沙哑,像是沙绵的红豆甜品。 何玄白心里痒痒的,想将她叼回家,藏起来。 何玄白一直盯着她,眼里有些促狭。 盛一南有点恼,“你盯着一个姑娘好意思吗?” 三千年前,他们初见。 她去他灵田偷菜,被他抓了个正着。 双手都提着好几株灵菜,梗着脖子不知羞地喊:你盯着一个姑娘好意思吗? 许是出于愧疚,几天后,她的幻宠往他门口放了一包菜籽。 那里的菜籽不是普通的菜籽,算是奢侈品。 何玄白抿了抿唇,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嘴角有口水渍。” 盛一南抬手一抹,真的! 她昨晚趴着睡觉流口水,没想到被何玄白看见了。 以为她会像别的女人,娇羞地说一声“你怎么那么讨人厌”? 才怪! “你小时候还尿裤子呢,用不着笑话我,”盛一南胡乱擦干净嘴角,“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说完,挺直腰杆离开二楼。 012:何先生,你喜欢绿帽子吗 下午,天气转好。 何玄白在咸蛋村安定好,莫展也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去。 在院子门口遇见了盛一南。 她手拿棒针,灵活穿梭在毛球上。 莫展大概能猜到,何玄白来这里就是为了她。 洁身自好,肯定是在为某个人守身如玉。 面前这位,八成是oss的“克星”。 他狗腿地打招呼,“盛小姐好。” 盛小姐嗯了声。 “劳烦盛小姐以后多多关照我家何总,谢谢您了。” 盛小姐又嗯了句。 莫展刚要走,看见何玄白从屋里出来,很是感动。 “何总,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不用……”您送。 话还没说话,何玄白选择性绕过他,走到盛一南面前,“盛小姐,你的手艺真精湛。” 莫展:“……” 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对于学东西,盛一南要么不学,一学便要学到极致。 她编织的物件都是偏贵气风,不适合盛家人用。 索性在某宝开了一家网店,买起了手工编织品,吸引了不少的粉丝,收益也不错。 昨晚,有个有钱的富二代下单,说答应给女友织一顶帽子,奈何没有那个天赋,只能找人来弄了。 盛一南敲字回复:【要什么款式和颜色?】 富二代不愧是富二代:【弄得奢侈点,其他随意发挥。】 盛一南发了个ok的手势。 她最近迷上森系风格的饰品。 何玄白走进才看清这是一顶帽子,还是绿色的。 她要织给谁? 尺寸是男人的型号,何玄白心里有点泛酸。 对方的头是锅盖吗?这么大。 盛一南开店后,也学了些商业运营。 作为一名商人,需要尽可能挖掘潜在客户。 面前这位,随便一只手表,都是几百万起步的。 她放下钩棒,眼带碎星望着何玄白,“何先生,你喜欢这种帽子吗?”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何玄白头皮发麻,擅长辞令的他,第一次有点磕巴,“这种帽子不适合我。” 盛一南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店铺墙裂推荐,“再过一个多月就入秋,何先生,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何玄白没跟上她的脑回路,“这跟秋天有什么关系?” “秋天来了冬天还远吗?都是我一针一线编织的。” 向来只有何玄白引诱消费者掏腰包,今天倒是被宰了。 但他心甘情愿。 他下单了好多款。 还特意叮嘱:“帽子不要搞绿色的,相似色也不要。” “好。” 有了钱,就能早日实现桃子自由和种菜自由。 盛一南展望未来,心驰摇曳,看何玄白的眼神都友好了很多。 “何先生,恭喜你成为我店铺的铂金会员。” 想不到她睡了这么久,对于商界的会员制还如此了解。 不愧是他女人,聪明睿智! 何玄白还在沾沾自信,盛一南从里面跑出来。 “小祖宗,我冬天脚上老是长冻疮,能不能给我织一双厚厚的袜子?” “可以。” “多少钱?” “自家人给什么钱?” 何玄白:“……” 他要这个铂金会员有什么用? 当然,这个铂金会员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盛一南在给何玄白编织商品时,倾注了不少的心血。 何玄白长相英俊,气质矜贵,举头投足都是名门培养出来的雍容。 肯定会对自己的编织品有要求。 盛地担心她用眼疲惫,煮饭菜的时候特意弄了些明目的蔬果。 吃完晚饭,盛一南窝在木制椅上编织。 还出了差错。 眼看就九点半了,康雯看她频频打哈欠,“小祖宗,您去休息吧,明天再弄。” 孔芳华看她在认真拆线,心疼她累,“编错了也看不出来。” 盛一南不这么认为,“一颗老鼠屎会坏一锅汤,编织也一样,弄错了一步,后面怎么也补救不了。” 能成功经营好一家店铺,除了运气,还需要耐性。 “你们去休息吧,”整日干农活很耗体力,想到什么,“盛平和康雯留下来,我有话跟你们讲。” 被点名,大房两口子乖乖地站在小祖宗面前。 “坐。” 两人也不推迟,坐下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以后咱家不种地了。” 盛平眼皮子抖了抖,“不种地种啥?咱们没文化,除了种地也不会什么了。” 种了那么多年的地,都没发家致富,还是换条生道吧。 之所以不开全家会议,就是担心他们没信心,一致反对。 她要一对一对攻破。 大房两口子性格比较厚实,“你们可以伐树买卖。” “无证伐树是犯法的,咱家也没有后台可走,”这点常识,康雯还是懂的。 “没后台,就创造后台。” 盛一南做出这个打算,是有调查的。 之前,她偶然救了那位林木保护的鸭舌帽男,本想从这里找个突破口,没想到对方的儿子是在编制的部门上班,职权不低。 有钱人都在体验生活啊。 对方儿子是个孝顺的,得知她救了自己的父亲,便想要趁机还人情,也当是报恩。 盛一南迫切希望盛家强大起来,自然不会矫情拒绝。 对方已经答应,只等大房点头了。 听完这事,大房不得不感叹,小祖宗也太英雄了。 种地是靠天吃饭,风险大; 合理采伐树木,有政府的相关扶持和补助,以后的发展绝对不差。 康雯跟盛地打商量,“山荇上学处处需要钱,只靠种地肯定读不起大学,老公,要不咱们专心采伐树木?” 盛平昔日憨厚的脸,难得有了斗志和野心,“好,咱们一家采伐树木!” 一家倒不必。 盛一南不是偏心,只是觉得,按照盛地和孔芳华的性子和天赋,不适合干第二产业。 一楼走廊末端的房间,是三房的。 孔芳华在猜测小祖宗会讲什么,担心家里出了事情。 盛家相亲相爱,倒很少生狭隘的心思。 盛地比较乐观,安慰,“有小祖宗在,应该不会有事,睡觉吧。” 也是,自从小祖宗醒后,盛家的生活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 想到这里,孔芳华心里的忧虑渐渐消散。 013:心动千千万万次 盛一南买了一台式电脑。 让大房每天看采伐树木相关的法律条文,以及一些商业运作课程。 万事开头难,盛平和康雯学得辛苦。 盛一南在院子的枇杷树下乘凉。 她长得好看,说话很有深度,村里的一些妇人都喜欢她,乐得跟她说话。 妇人们夸赞,“大房两口子还专门学了电脑,没打退堂鼓,这毅力感人啊。” 盛一南与有荣焉,“自然,继承了我盛家的优秀基因。” 何玄白在随风居院内种了桃树,此时正在浇水,听到这话,笑了下。 她以前,最爱的便是打退堂鼓了。 那毅力,还不是继承了他? 参天大树的叶子打翻了颜料盘,尾端染了黄。 初秋要来了。 等妇人们离开后,盛一南拿着平板敲了隔壁的门。 村里的院子门,都是木质的,矮矮的,透着一股中世纪的古典浪漫。 “门没锁,进来,”何玄白放下勺子,迎过去,“以后你来,不用特意敲门。” 他所有的特权和温柔,都给她一人。 盛一南没听出差别,只当民风淳朴善良。 她家的院子门也经常不上锁的。 逡巡四周一圈,桃树长势健康,透着一股韧劲和生命力。 她真的很羡慕会种菜种树的人。 “何先生对种植桃树很有研究?”不知道能不能取经一下。 “研究倒是称不上,只是很多钻研这方面的朋友,听多了见多了,就会了。” 快来抱大腿!快点! 他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也是最会吊她胃口的人,不论是种植方面,还是鱼水之欢上。 “那你能传授点技巧给我吗?”怕被拒绝,她立马补充,“以后你想要编织品,我再给你打半折。” 她在这方面,一向很舍得下血本。 这让何玄白有种被特别对待的满足感。 男人需要肯定,也需要宠爱。 他点了点头,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想跟你讨论一下编织品的一些问题。” 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何玄白要是放过,那就是傻。 “现在天气热,进屋谈吧。” 盛一南跟着进了屋,屋内有股淡淡的竹香。 在这枯燥的残夏,能凝神静气。 何玄白从冰箱里翻出桃子味的布丁,又添了茶。 他自幼锦衣玉食,从未伺候过人。 每一个慢动作,随手一截都是禁欲系壁纸。 盛一南看着满茶几的甜品零食,觉得自己过来唐突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要的,得养刁你的胃,将你紧紧抓住。 何玄白寻思着,得找个时间将福桃弄过来。 他说了句不麻烦,让盛一南吃点。 盛一南吃了份布丁,浅粉色的布丁被冰镇过,凉爽滑嫩,特别好吃。 她浅眯眸子,像是餍足的猫咪。 当然,也没有忘记正事。 何玄白在她的店铺下了很多订单,她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双手袜。 手袜不比毛巾,差不多就得了。 生活工作需要用手指,冬天戴着手袜,舒服是基石,美观是锦上添花。 “我没织过男人戴的手袜,能让我量一下尺寸吗?” “可以,”何玄白乐意至极,面上却不显,将手伸出去。 男人的手是霸总里的典范。 指甲修剪整齐,干净好看。 饶是盛一南看多了仙男,也觉得无人能敌。 何玄白没错过她眸底一散而过的惊艳。 心里贫瘠的土地,萌出一颗嫩芽,成长开花。 盛一南从兜里掏出量绳。 碍于礼貌,小心翼翼给他量手指长度,圈着他手腕。 腕处传来微凉细腻的触感,何玄白怔了怔。 以前跟她缠绵悱恻时,她兴奋之际,总爱拉着他手腕,靠在他怀里浅吟。 整个人像极了被暴雨洗涮的花骨朵。 被她触碰的手指,滚烫无比。 对一个人,可以心动千千万万次,那必定是深爱。 盛一南此时没何玄白那么多小心思,记好尺寸,她又打开平板,讨论设计感和造型感。 她在平板里面下载了绘画软件。 专业的软件被她玩得贼六。 偏萌系的手袜线稿,被她注入了灵气。 盛一南时不时将手袜放大缩小,一会添加一些元素和色彩,询问何玄白的意见。 别看她住在群山环绕的山里,对时尚这一块很美感。 眼神毒辣,还能揣摩出未来几年的时尚审美趋势。 两人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 空气携裹着淡淡的桃花香,钻入何玄白四肢百骸。 窗外有阳光洒进来,镀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照亮整个客厅。 何玄白心口发热,侧耳倾听她的话语。 恍如当年。 和谐的一幕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祖宗?小祖宗您去哪了?回家吃饭!” 孔芳华的声音属于尖锐型,很有穿透性。 盛一南也讲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何玄白感谢她,从储物室里提出一篮子漂亮的桃子,“送给你。” “你是我顾客,就算你不送我水果,我也会认真对待你的订单。” 何玄白知道她误会了,温柔解释,“朋友给我寄的,我不爱吃,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盛一南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收下桃子。 这个邻居挺不错,她寻思着要礼尚往来。 对待要交好的朋友,她向来大方。 盛一南离开后不久。 同一时刻的京城。 何微酒从学校回到何宅。 她跟何玄白是堂兄妹的关系。 何母见了她很高兴,聊天时交换美容护肤的小技巧。 就在这时,管家带人去冷藏室运东西。 何微酒诧异,“他们在干什么?” “听说要空运桃肉冻,前些天,你哥还特意让人运了好些新鲜桃子过去。” “哥在南部那个小村干什么?” “儿大不由娘,多问他也不说。” 何母叹了口气。 眨眼,咸蛋村正式入秋。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盛一南隔三差五往村里偏僻处跑。 许是撞了太多南墙,她种菜的执念稍微改了些。 暂时不种菜,直接挖刚长不久的植物。 一些野菜,欣赏类植物,只要见着了,便挖回家。 只要得闲,盛一南便往山里跑。 子孙们在院子里辟出一块地,给她种植物什么的。 植物死亡的速度远超她种植的速度。 何玄白偶尔也会用找文物的借口,和她一起去。 去的时候还会背上一个包。 里面有一些急用医药包,更多的是零食。 都是留给她吃的。 像是一缸染料,一点点浸透她。 一来二去,盛一南对他好感倍增,“以后,你就是我看重的人了!” 何玄白心想:看重有什么用?我想做你男人。 “我能叫你阿南吗?” 清冽醇厚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南? 这应该是很亲密很亲密的人才能叫的吧。 更重要的是,叫阿南,不拉低了她的辈分? 那可不行。 “你可以叫我小祖宗。” 何玄白:“……” 014:吃醋,酸菜系男友 何玄白是何氏总裁,日理万机,总不能时刻守在盛一南身边。 盛一南今日上山时,风有点大。 她想要找一些小型植物,最好能放在房间的阳台上。 柠山上有万重山,长在光线偏弱的地方。 人倒霉的时候,连走路都能成为蛇的攻击对象。 她刚挖出两株万重山,一条蛇就从草丛钻出来。 以雷霆之势咬伤她小腿。 淦! 小腿上的伤口渐渐变黑,那条蛇有毒。 仔细打量,蛇窝就在不远处,窝里还有几颗蛋。 难怪这么凶狠。 盛一南怕蛇继续攻击自己,一瘸一拐转移了阵地。 女主陷入危险孤苦无依,这时如果没有出现男主,必然要有男配。 村长儿子背着竹筐下山,途中瞥见盛一南的侧影。 “盛姑娘,你被蛇咬了?” 盛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盛一南在盛家的地位,索性随外人唤作姑娘。 “盛方辰?” 对方脸有点红,“你还记得我?” 盛一南前些日子见过他。 医学生,品学兼优,高大清秀,算是女大学生的偶像学长,现在在家里过暑假。 …… 盛家内。 “小事,大家不用担心。” “这还叫小事?如果不是方晨,您命交待了咱们都不知道……” 孔芳华撕心裂肺一嚎,整栋房子都是余音。 “可不是,太险了,”康雯掀起衣角,擦眼角的泪。 盛一南楞坐在椅子上。 眨了眨眼,扫了悲伤的子孙们一圈。 哎,她一个病患还要安慰家属。 盛方晨出声:“所幸那条蛇并不是剧毒,我在山上已经给盛小姐清了毒。” 那就好。 盛家子孙们松了口气,看盛方晨的眼神带了感谢。 隔壁的何玄白听到动静,连仪态都不顾,穿着拖鞋冲进来。 “你哪里受伤了?疼不疼?让我看看……” 全然忘记场合,他伸手翻看盛一南的裤脚,脸上,是丝毫没隐藏的焦急。 小腿肌肤被灼热指尖划过,盛一南身子敏感地缩了下,侧开身子,“没事了,我现在没事。” 孔芳华解释,“幸好小祖宗在山上遇见找药的方晨,被他清毒,背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医生的,大概都很谦逊且热心肠,“如果不放心,待会我回去,开一些药,吃完会好的。” 子孙们看他的眼神越发敬佩了,“麻烦了。” “你救了我家小祖宗,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在我家吃个饭吧。” 盛方晨瞅了盛一南一眼,眼睛亮晶晶的,点头。 他才二十二岁,身上还透着股青涩,表情管理不到位。 只需用膝盖想一下,何玄白就知道。 这男子胆大包天,敢窥伺他的人。 当然,他现在不能表现出吃醋模样,更不能给盛一南留下不识大体的坏印象。 他时不时瞅盛平两眼,偏偏对方是个憨憨,看不懂他也想留下吃饭的心思。 反而对盛方晨嘘寒问暖。 子孙们胳膊往外拐,心累。 何玄白打算在盛一南那里得些安抚。 “盛小姐,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他刚倒了水—— 盛山荇一身校服装扮,从外面冲进来,用蛮力挤开何玄白。 “小祖宗,您怎么了?” 被挤到角落的何玄白:“……” 盛一南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吩咐,“外面阳光热,你去把我带回来的万重山弄进来,别晒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 盛一南扬起手。 盛山荇转身:“我现在就去。” 盛一南想到编织订单的事情,就提了一下进展,“你的订单,很快就全部完成了。” “我不急着用,慢慢来。” 盛一南颔首,“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 能见到她,何玄白自然不会拒绝。 何玄白看盛一南的确没什么事,这才慢吞吞告辞回去。 也没人挽留他。 何玄白坐在随风居的阳台上。 村里的房子并不怎么隔音。 隔壁饭桌喜气洋洋,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盛一南的声音很好分辨,清冷种带着一股糯意。 恍若清泉击石。 许久,这热闹的氛围才重归平静。 一整晚,何玄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越想越来气。 他翻出手机,难得浏览起了朋友圈。 第一眼便看见莫展在秀恩爱。 拍了一张跟女友牵手的照片,附上文字: 【有你在身侧,再苦再累也不怕(爱心)】 莫展算是何玄白面前的红人,平日打交道的也是叫得上名号的老板,讨好点赞的不在少数。 莫展睡得正香,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女友被吵醒,十分不满。 莫展也火,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火灭了。 “何总,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什么急事?” 对面的声音很淡,“睡不着,想找个人陪着。” 莫展很困,宁愿oss找的是别人,但他一个打工仔,哪里敢吐槽? 对方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晾着。 撑了两个钟,他实在顶不住了,“何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睡了,明天还要上班,有点累。” 何玄白冷飕飕来一句,“你不是说再苦再累也不怕?” 莫展:“……” 他明白了,他这是自作孽。 盛一南带着大房去见了鸭舌帽男的儿子。 谈话和合作协议进展很顺利。 盛平和孔芳华持证种植林木和买卖林木。 咸蛋村村民们都是种地的,见昔日瞧不上眼的盛家人有了这职业,自然是羡慕。 讨好和打探隔三差五就来。 这些变化,都没有改变盛家人的生活,平日怎样,现在就怎样。 如果真的要说变化,就是在村里的地位,不再那般透明。 何母担心何玄白在咸蛋村过得不好,打发一位保镖过来。 美其名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这位保镖比何玄白还要小一岁,但长得壮实,身高一米九,皮肤白嫩,女人看了都要嫉妒。 何玄白对外人向来有很强的戒备,“叫什么名字?” 保镖对自己名字不自信,“许教教。” 何玄白没听清,“许娇娇?” 保镖耳根发热,“是许教教,教书的教,我爸妈想要我长大后教书育人,但我不爱那挂,”说到这里,他挺直腰杆,像个骄傲的鹌鹑,“我更喜欢挥洒汗水,晒出男人风采……哎,老板您去哪?” 何玄白上楼,给何母打电话,“这保镖太聒噪。” 他不要。 “我帮过他爸妈度过难关,小许是个知恩图报的,没什么异心,你留着他,总比别人的眼线要好。” 015:她是爱他的 子孙们怕她出事,已经不让她单独上山。 为了让子孙们放心,盛一南“老实”了一段日子。 互联网迅速发展,咸蛋村的快递越来越多。 快递驿站变成了自提式。 盛一南花钱向来没节制。 她买的东西很杂,很多都是高科技产品。 快递短信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来的,太阳烈,盛一南打了伞去拿快递。 驿站里面传出一道故作娇柔的女声。 “方晨哥,人家买的东西有点多,提不动,能帮我送回家吗?” 盛方晨刚签完名字,修长手指落在快递箱上,清隽的面庞低垂着,明显不太想搭理她。 直发女子穿了一条豆沙色的长裙,蹭过去挽着他胳膊。 盛一南一进来,他双眼一亮,下意识推开直发女子。 “盛小姐,你也来拿快递?” 盛一南点头,跟快递员报了手机尾号四位数。 她买了几台台式电脑,两个大箱子。 “我帮你吧,”盛方晨主动要求帮忙。 直发女子撇了撇嘴,瞪了盛一南一眼,掉头撒娇,“方晨哥,你帮帮我提吧,我提不起来~” 盛一南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几台电脑而已。 “我家跟你家顺路,提一下也……” 他话还没说完,盛一南利索地将伞挂在包包钩上,一手一个箱子提了起来。 盛方晨:“……” 现在的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这么猛? 敌视对象离开,长发女子喜笑颜开缠着盛方晨。 盛方晨表情疏冷,掰开她胳膊,捡起自己的快递,“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长发女子跺了跺脚,转身追了上去。 当然是追盛一南。 干什么?无非就是一番警告,然后来一句:“别招惹方晨哥,否则要你好看!” 面前的女生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趾高气昂。 “方晨哥是医学生,我学的是药理学,只有我们两个才是天作之合,你别来想吃天鹅肉。” 咸蛋村的人虽然都姓盛,但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 当年先人为了躲避战乱,才聚集在这里繁衍后代。 盛一南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瞅了她一眼,绕开她。 “喂!我跟你说话呢,”直发女子用身子拦在她前面,分贝拔高,“你听到没有?我都听说了,你故意被蛇咬,就是想要勾搭方晨哥,你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恶心!” 盛一南啪的一声放下快递,“你谁?” 印象里,都没有见过这个女的。 这句话落在直发女子心里,那边是挑衅。 她挺直腰杆,神情倨傲,“我是咸蛋村那一届唯一的大学生盛秋秋,就是你家以前的隔壁邻居。” 张芬芳的女儿。 盛一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芬芳不用正眼瞧自己。 她满不在乎哦了句,轻飘飘怼一句,“管我什么事?” 提起快递走了。 盛秋秋一口闷气憋在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头。 她穿的是凉鞋,脚趾头被踹出了血,疼得她眼泪都飚了出来。 正准备回去,瞅见两个男人朝盛一南走了过去。 带头的那名男子长得真是绝色。 她从没见过这么薄华潋滟的男人,一时间看走了神。 何玄白跟盛一南打了声招呼。 身后的许教教得到眼神示意,立马给盛一南提快递。 盛一南后退一步。 何玄白跟她解释,“这是我的保镖许娇娇。” 走在前面的大块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纠正,“老板,是许教教。” 何玄白泰然自若,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盛一南身上,“现在正午的气温还高,可以等傍晚再去拿快递。” 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帮她去拿快递。 盛一南打了伞,看看何玄白,又瞅瞅许教教。 何玄白好像知道她在思考什么,进入伞下,“许教教就喜欢晒太阳,一天不晒就渗得慌。” 前面的许教教不小心崴了脚,身子晃了一下。 跟盛一南撑一把伞,何玄白嘴角止不住上扬,觑了眼前面的人,“你看他,就是需要多锻炼。” 许教教:“……” 你瞅瞅,这是人说的话吗? 同撑一把伞,盛一南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的很高,她穿平底鞋,勉强到他肩膀处。 仰视是个死亡角度,这个角度对于何玄白的俊脸来说,那就是peach。 他身上有股淡雅的竹味,有种熟悉感。 左手无名指传来阵阵抽搐。 盛一南握伞失去平衡,不小心敲了一下何玄白的头。 “抱歉。” “没事,我来撑,”何玄白接过她手中的伞,头顶闷热的空气流通加快,凉快了一些。 走在前面的许教教默默吐槽:男子汉大丈夫,撑什么伞,娘气。 何玄白将盛一南送到盛家门口,正准备回去,被留住了。 “你的那些编织订单,我都做好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盛一南包装得很整洁,盒子透着一股小清新。 包装纸是她最爱的小碎花。 一如当年。 他生辰,她淘了幻族的宝贝赠他。 最霸气的宝贝理应配最大气的包装。 偏偏,她用了碎花盒。 收到礼物,他那些朋友没少笑话自己。 斗转星移,那宝贝因意外被毁,碎花盒被他保下来了。 修幻三千年,那碎花盒成了支撑他的唯一动力。 他知道,那木盒上的碎花,是她一笔一笔刻出来的。 深夜时分,她在床上睡得鼾甜,他亮了灯,偷偷给她的手上药。 她掌心柔软嫩滑,为了雕刻,留了好几条伤痕。 药水让她伤口疼,她轻轻蹙起眉头,梦里寻找他结实的胸膛。 她是爱他的。 他心里一片柔软,亲了亲她额头,将她揽入怀里,低声呢喃她的名字,“阿南,阿南……” 声音缱绻温情。 盛一南说,要给何玄白退点钱,“你住在隔壁,我省了快递成本,自然要再给你降低些费用。” 何玄白不将这点钱放在眼里的,刚想拒绝,又听见她补充:“我加一下你v信,行吗?” 他还没有她的聊天账号,果断应下来,拿出手机给她扫码。 许教教一米九的个子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型电灯泡。 016:讨好媳妇第一步,投其所好 回随风居的路上。 许教教喊了何玄白几声,都没反应。 他比何玄白高五厘米,不经意的一瞥,看见手机界面。 在修改盛小姐的备注名字。 何玄白剑眉浅蹙,反复敲打修改,许久,才满意地收了手机。 许教教立马问:“老板,您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你会煮饭菜?” 许教教挺起胸膛,像是骄傲的孔雀,“老板您放心,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我不喜欢男的。” 许教教:“……” 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正准备要解释一番,何玄白已经进了随风居。 坐在客厅里拆盒子。 许教教追上去,“老板,您还没说想吃什么。” 何玄白心情很好,目不转睛查看编织品,“做几样你拿手的。” 这题许教教会,而且很有自信能拿九十八分以上。 他进了厨房,带上口罩和围裙,准备大展身手。 炒菜热得他出了一身汗。 二十分钟后,他端出热气腾腾两道菜—— 何玄白正戴着一双精致时尚的手袜,一脸痴汉笑。 他五官精致,芝兰玉树,一点也不显得猥琐。 许教教:“???” 这大热天的,整哪一出啊? 他整个人僵在厨房门口,继而,亲眼目睹何玄白打开手机一阵摆拍。 他以前在私家侦探社上过班,对拍照的动作了如指掌。 他的三观不断被刷新纪录。 自己见到的老板,跟科技商业版块的雷霆老板,简直是天然之别。 就在他以为何玄白很好说话时,何玄白又说他做的菜不合胃口。 他不喜欢甜的。 三道菜,两道甜的。 甜得他想吐。 许教教战战兢兢,生怕被炒,辜负恩人的期望。 何玄白突然掉头,“你知道做甜品?” 许教教是个甜度爱好者,自然有被网红种草过一些甜品,点点头。 “会做跟桃子类有关的甜品?” “会几道,您想吃甜品吗?” “想学。” 许教教可不是愣头青,他是5g网上冲浪选手,移动的cp民政局。 这又不吃甜的,又想要学习,肯定是为了喜欢的人。 他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做了调查,这咸蛋村最美最气质的,便是盛小姐了。 气温渐渐转凉,风一吹,咸蛋村处处是风扫落叶之声。 上午十点左右。 盛方晨提着一个大西瓜,敲了盛家的院子门。 盛一南坐在院子里编织,脚边窝着一只浅灰色的小仓鼠。 那是她养的宠物。 盛山荇要上课,康雯怕小祖宗无聊,就买了一只仓鼠给她玩。 院子外面有响动,小仓鼠立马钻进毛球篮子里。 盛一南放下毛巾和钩棒。 她穿了一条浅灰色的长裙,裙摆及脚踝,她跨门槛的时候,提着裙摆。 动作淑女端方。 盛方晨想到了高中学的诗“青砖绿瓦,陌上花开香染衣……素手摘星霓做裳”。 意中人的轮廓被一笔笔勾勒清楚。 她倚门而立,“有事吗?” 盛方晨收回神,将手里的西瓜递过去,“今天立秋,我家亲戚送了些自家种的西瓜过来,想着放在家里吃不完,便分些给邻居。” 立秋之后,天气转凉,便不适合吃西瓜。 盛一南喜欢吃水果,家里种的,总比外面买的要好。 “多少钱?” 盛方晨家也算是书香之家,很少这般光明正大谈钱。 他脸颊发热,“你误会了,这西瓜是送给你的。” 这可不行,人情最难算了,盛一南坚持要给钱,否则不要。 盛方晨只能报了个数,将手机的收款码递过去。 盛一南付了款,道了谢,抱着西瓜进了屋子。 盛方晨凝视着她的背影,心跳加速。 自打来了咸蛋村,许教教便很闲。 今日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嗑瓜子,一看见盛方晨过来,他便嗅到危机,立马将此事告诉何玄白。 何玄白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中途被打断,很不悦。 一听跟盛一南有关,暂停了会议。 他步履匆匆走出随风居。 盛一南已经将西瓜切成块,坐在枇杷树下一边吃西瓜,一边逗仓鼠。 一派悠闲自得。 许教教觉得周遭的空气好酸。 “老板,我看那个男的好像喜欢盛小姐,每天晨跑都要绕到这边来。” “你怎么现在才说?” “您之前不也没问……”感受到冷眼刀子,许教教立马改口,“是我的疏忽。” “以后不准他来这边跑步。” 找什么理由呢?许教教觉得头大。 这算是他过来咸蛋村,老板给的第一个任务,一定得要出色完成才行。 他支招:“老板,女孩子都喜欢礼物和惊喜,不如您也投其所好?” “怎么个投其所好?” 下午,何玄白没有在书房办公,而是在厨房学习做糕点。 “自己亲自动手做的,总比那些买的送的有情意多了。” 许教教这人说起道理来,还是一板一眼的。 奈何何玄白没什么甜品天赋,捣鼓了一下午,进步程度不高。 许教教试吃各种黑暗甜品,晚上上洗手间上得虚脱。 他就是在找虐。 何玄白再次出炉了一款桃子味甜品,“再试最后一次?” 许教教觉得身子凉了一截。 何玄白抛出诱饵,“回头给你涨工资。” 有点臭钱了不起噢? 他许教教是那种容易被金钱诱惑的俗人吗?! 他端起甜品,尝了一口,“比之前的都要好。” 这说的是老实话。 何玄白虽然心急,但他更看重质量。 “我再练练,做得不好,我怕她吃了拉肚子。” 刚拉完肚子的许教教:“……” 感觉有被冒犯到。 翌日,何玄白要去柠山。 许教教听过一些,何玄白是文物修复师,只当他去找古物,便没问去那里干什么。 他跟着何玄白身后。 柠山被密林包围,越往里面走,许教教越觉得凉。 在柠山门口外,许教教被冻得打寒颤,“老,老板,您不觉得冷吗?” 何玄白没吭声,逡巡四周一圈,这柠山是个风水宝地。 难怪,这三千年来,他一直以为她没了。 原来,是养在了这里。 可,谁保住了她的幻灵碎片? 他径直进了柠山,许教教跟在后面,一抬脚,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踢了出去。 许教教惊呼一声,跌得四仰八叉。 他进不去? 这个认知彻底颠覆了他的科学观,“老板,我们快回去吧,这里好像有妖怪。” “你就在外面等着,待会我就出来。” “哎,老板?老板!”许教教没得到回应,又不敢一个人回去,便缩在一个角落。 抱紧弱小可怜无助的自己。 约莫等了半个钟,何玄白从柠山里面跌跌撞撞出来。 他嘴角沁出一道血,晕了过去。 俊脸苍白,没一丝血色。 017:她是颜狗 许教教吓得腿软,赶紧背着他下山。 回到随风居,何玄白醒了一次,极其严肃叮嘱:“柠山的事,半个字也不准说出去。” 许教教觉得这里有点邪乎,满口应下来。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 何玄白一出事,隔壁城市就飞来一架专机。 他自幼身子不好,何家是名门望族,家里养着名医,供给他一人使用。 专机来的,便是专医。 …… 人有百口,口有百舌,村里人嘴碎,道听途说一传。 落到盛一南耳边,那就是何玄白快要不行了。 她是有事业心的掌柜,何玄白是她第一个铂金会员。 照顾了她的生意,又是邻居,于情于理,都得要去探望一下。 盛平懂人情世故,让她带些鸡蛋过去。 盛家没有鸡蛋,盛一南便去楚大妈家买鸡蛋。 楚大妈家住在村口,家里养了很多鸡。 她过去时,楚大妈正在忙别的事情,便让她去鸡窝捡鸡蛋。 “没什么大事,嗯,我有分寸……” 专医还在劝何玄白回京,说京城的医疗设备比较好。 如果何玄白出了事,他们饭碗就没了。 许教教从外面冲进来。 何玄白正要训他—— “老板,盛小姐在门外,说要来探望你。” 何玄白掀起眼眸,眼底有了碎钻般的亮色,“让她进来。” 至于医生,“你们走吧,从后门离开,”别让盛一南发现了。 许教教很有眼力,没敢进去打扰。 卧室里只有何玄白和盛一南两人。 盛一南提着一竹篮的鸡蛋,披肩的秀发还有几根鸡毛。 “你进鸡窝了?” 盛一南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 何玄白吃了药,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他声音低醇磁性,带着一股魔力。 盛一南乖乖低头。 何玄白苍劲的手指落在她头上,取下那几分鸡毛。 他离自己很近,近到能感受他滚烫的呼吸。 他唇部轮廓很性感,此刻有些血色不足,可仍然好看。 盛一南脸颊有些热,“我去楚大妈家买鸡蛋,她没空,我就进鸡窝捡鸡蛋。” 那是放养的鸡,不怕人。 捡鸡蛋时,那些鸡蛋还啄她。 白皙的手部都有点红,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这些鸡蛋很有营养,你一天吃两个,养好身子。”以后继续关照我的生意。 她来看自己,又如此关心自己的身子,这让何玄白心花怒放,脸上有了笑意。 这还是盛一南第一次看他笑。 这男人有美人沟,一笑起来,能令万物黯然失色。 她是只颜狗,难得真心夸了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 以前,她也是这般说的。 每当深夜缠绵悱恻时,她都会圈着他脖子,告诉他:“小白,我喜欢你笑,以后只对我一人笑好不好?” 三千世界,独独她敢这么唤他。 他从来舍不得拒绝她,只对她一人展欢颜。 她曾说,天上的神太过虚伪,她去问问凡间的佛。 细雨绵绵,青砖绿瓦的寺庙。 她身着美丽的华服,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对着佛许愿,“许我嫁何郎。” 可佛,终究辜负了她。 他不信神佛,他信自己。 执着三千年,前世的遗憾,他亲自来给! 盛一南不是个话多的,至少现在是这样子。 在随风居坐了一会,盛一南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 许教教思前想后,倒了两杯茶端上来。 刚抬手欲敲门,盛一南就打开了门,说有事要离开了。 许教教:“???” 室内的气压有些逼仄啊。 “砰!”何玄白锤了一下桌子。 许教教手一抖,陶瓷杯的水洒了出来。 老板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那个盛方晨太绿箭了。” 原来不是针对他啊,许教教松了口气,“老板,您说盛方晨怎么了?” 刚才,康雯给盛一南打电话,说盛方晨待会要给盛山荇补习物理,让盛一南回家接待一下人。 许教教弱弱发表意见:“盛小姐也没说要跟您在一起,别人有资格追求她吧?” 子孙都有了,还什么在不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 许教教默默闭上嘴,手指绞啊绞。 …… 一想到有人偷窥自家的小白菜,何玄白干什么都提不起劲,看什么都觉得碍眼。 盛一南在干什么? 盛方晨会不会借着补习的名号,暗中接触盛一南? 不行,想想就可怕。 他起身翻出工具,将家里的自来水截门弄坏。 一楼浴室发出惊呼声。 许教教头上顶着泡沫,从浴室里探处头来。 “老板,家里的水截门坏了吗?” 何玄白懒得撒谎,嗯了声,“我弄坏的,你别出声。” 许教教:“……” 他觉得老板脑子有点毛病。 这一天天的好日子不过,非得整这些奇葩的事情出来。 可怜他一个小保镖,小命迟早有一天会被玩掉。 何玄白提着一袋子的衣服,转身敲响隔壁的门。 开门的是盛一南。 她穿着碎花睡衣裤,长发披肩,居家味十足。 看见何玄白,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何玄白开门见山,“我家的水出了问题,一时半会修不好,能借你家的用一下?” 他要进去打探一下情况,如果可以,顺便“敲打”一下盛方晨。 盛一南犹豫了两秒,稍微侧了下身子。 何玄白以为她要让自己进去,心底一喜。 “你等一下,”盛一南转身折回家里,取出一袋子。 那是修理工具包。 “我帮你修一下,在哪里?” 这个反应让何玄白有些不知所措,很快他恢复沉冷,引着盛一南往随风居的院子走。 稀疏的碎星下,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瘦。 何玄白能闻到她发尖淡淡的桃花味。 许教教在浴室等得发霉,刚裹着浴袍出来,听到男女混合的说话声,又折了回去。 看来,老板在这方面也不是一窍不通。 这么快就将姑娘带回来了。 嘿嘿嘿。 何玄白带着盛一南去了二楼浴室。 那间浴室是在他房间里面。 一间房间的装修风格浓缩着主人的品格和喜好。 房间是森色系,很简洁,透着一股干练和低奢。 这还是盛一南第一次进男人的卧室。 里面充萦着淡淡的竹味。 盛一南去检查水表。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何玄白以为她很内行。 何玄白刚回了兄弟一个消息,浴室发出水管爆裂的巨响。 漫天的水从水管里喷涌而出。 盛一南浑身湿透,整个人变成落汤鸡。 睡衣睡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瓷器般的身材,玲珑妩媚,又纯又欲。 何玄白蓦地觉得喉头发紧,身体起了一股燥热。 她总是有这个本事。 自来水喷出来,带有很强的冲击力。 盛一南眼睛进了水,看不清,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人滑倒在地。 何玄白想去接,完全来不及。 盛一南崴了脚。 她脸色发白,看得出很痛。 何玄白心疼,“我抱你出去。” 他将人公主抱抱出去,朝床的位置走。 “坐在那里不好吧?我身上是湿的。” “没事。” 又不是第一次弄湿他床单。 何玄白的注意力在她脚上。 那一滑,伤得不轻,脚踝以肉眼的速度变肿。 “我给你擦一下跌打酒。” 何玄白下楼取了跌打酒,早知道就不弄坏水截门了。 跌打酒的味道在空气中扩散。 何玄白一碰盛一南的脚,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揪紧床单。 明明不动声色,何玄白却出口安慰,“忍一下,很快就好。” 他知道,她最怕疼了。 姑娘脚踝白皙小巧,触感莹润滑嫩,不一会,就被擦红了。 盛一南将腮边的碎发掖到耳后根,有些羞赧道歉,“我不是故意将你家的水管砸坏的。” 她轻轻敲了一下,就坏掉了。 “那水管年限已久,也怪我没翻新一遍,别放在心上。” 他抬头看她,估计是自己拿跌打酒时,她将被子盖在身上。 衣领处纽扣松了,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 月黄昏,暗香浮动。 “我送你回去。” 盛一南怕子孙们看见自己被人抱着,丢了长辈的面儿,固执地要自己走回去。 下楼梯时,何玄白担心她摔跤,小心翼翼扶着她。 许教教瞅见盛一南一瘸一拐的,忍不住咂舌。 老板快是快了点,但太凶悍了。 盛小姐这朵娇花哪里受得住? 真可怜。 018:那我将你给办了 盛一南回到盛家时,盛方晨正好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份试卷。 盛山荇送他出来,嘴里夸人物理讲得很好。 盛方晨视线移到盛一南的脚上,“盛小姐,你……” “一南,赶紧上楼洗澡,别感冒了,”何玄白抢先一步,扶着她胳膊的手陡然加紧。 这模样落在外人眼里,那简直是依偎亲密的小情侣。 盛方晨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何玄白暗自得意,眼神挑衅。 盛方晨说了句告辞,匆忙离开盛家。 盛山荇没跟何玄白说过几句话,这男人身上气场太强,每次跟他对视,总是很挑战心里承受压力。 比他家小祖宗还难对付。 等何玄白离开后,盛山荇扶着盛一南,“小祖宗,您怎么去了随风居?” “他家的水截门坏了,我去给他修了一下。” “您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 盛一南怔了怔,努力想了个理由,“都是村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韩大妈家的电路出问题,生叔家的化粪池坏了……也没见你这么热情。” “……因为,何玄白是我店铺里第一个铂金会员。” 这个理由很充分了。 盛一南捂着被单,上了楼。 康雯从厨房出来,被楼上移动的被单吓了一条。 “小祖宗怎么了?” “她给隔壁的何先生修水截门,弄湿了身子。” 盛一南打了几个喷嚏,洗完澡,盛地给她煮了一碗姜茶,她喝完便窝进房间里。 梦里光怪陆离。 她有一条幻蛇。 通体白色,头上有两个粉色犄角,吐蛇信子时都那般可爱。 她带着这这条蛇,上天入地,逗鲸嬉凤,日子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她代替长兄去天族当质子。 在天族里,新入驻者都能通过抽签,获得一块灵田种植蔬菜。 她运气不好,抽了一块最贫瘠的灵田。 两天后,有仙娥通知她,有人愿意跟她换田。 她心里感激,追问对方是谁,仙娥只说了句,是魔族之人。 那时候的魔族,并不是凶神恶煞的恶人,反而备受各界敬重畏惧。 那时天真无邪,她闯了祸,幻族都为她兜着。 眨眼,她跟魔族之子陷入爱河。 她握着他的食指,“你以后定要像我阿爹阿娘那般疼我。” 他将她揽入怀里,大掌摸着她后脑勺,“好。” “那要是有了孩子呢?你会不会偏心?” “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依然是那个答案,偏心于你。” 她笑声清脆如铃声,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画面一转,几位魔族长老极力相劝她男人,“你这般骄纵她,总有一天会闯下大祸。” 她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我有分寸。” 几位长老连连叹气。 她枕在他床上,将外面的声音都收纳入耳。 听到脚步声,她迅速闭眼,佯装沉睡。 男人宽衣解带,轻手轻脚上床。 身侧的姑娘转了个身,眼见就要掉下床,男人眼疾手快,伸出长臂将人捞过来。 不放心。 锁在怀里好了。 媳妇长得贼好看,忍不住亲了亲她脸蛋。 她压住上扬的嘴角,将微凉的手塞到他滚烫的胸膛,察觉他健硕的身子一僵。 “没睡?故意的?”他嗓音沙哑,低头咬了一口她脖颈上的嫩肉。 “我睡不着怎么办?” “那我将你给办了。” 月色浓稠,室内满是旖旎春色。 何玄白从外面晨跑回来,看见餐桌上摆放着两份荷包蛋。 荷包蛋煎得很好,蛋白有些焦黄,蛋黄圆而嫩滑。 许教教看他楞在原地,跑过来邀赞,“老板,这是我做的早餐,是不是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这鸡蛋……” “这鸡蛋是盛小姐送的,土鸡蛋,很有营养的。” “谁让你煮了?”何玄白冷着脸,挺唬人的,“都冷藏起来。” “……好。” 许教教丈二摸不着头脑,这鸡蛋还有珍藏价值? 他乖乖将盛一南送的一篮子鸡蛋,挨个摆放在冰箱里。 早餐时分,何玄白吃了两个煎鸡蛋,其中包括许教教碟子里面的那份。 最爱吃煎鸡蛋的许教教:“……” 十一点前,许教教去外面买了食材,准备做午饭。 买的食材有点多,他将多余的蔬菜放进冰箱,不小心打烂了两个鸡蛋。 这一幕被他老板看见了。 罚了一百块钱工资。 许教教:“……” 就好生气,就好委屈。 何玄白冷眼旁观,那是阿南第一次送他的礼物。 损坏了,这些惩罚都是轻的。 随风居最多的水果便是桃子。 许教教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抓了两个桃子,蹲在角落的井边吃。 然后,他看见何玄白提了一大筐桃子到隔壁。 “盛小姐,这些桃子送给你。” 盛一南的声音是藏不住的欢喜,碍于礼仪,“这么多?白送不太好吧?” “放在家里也没人吃,与其烂掉,不如送给喜欢的人。” 盛一南心里咯噔一跳,倏然抬眸,四目相对,他眼里是浓稠的温柔。 他说的应该不是情感的喜欢吧。 意思应该是:送给喜欢吃桃子的人。 不是人的许教教:“……” 农村道路远,套路深又险。 他想家了。 不过,爱八卦的他,又忍不住继续暗中偷看。 盛小姐接了老板递过来的桃子,然后回屋,提了一小袋子东西出来。 “这是我种的土豆,”盛一南语气是浓浓的自豪,“虽然个头小,但绿色无农药,送给你。” “不小,刚刚好。” 摸着良心说话,许教教真心觉得,那土豆小得要命。 就跟马蹄差不多。 瞧将他老板感动成啥样。 给人打工,要想混得好,还得要会巴结老板。 许教教表示:“老板,改明儿我给你买一筐又大又好吃的土豆。” 何玄白连头都没抬:“我差那点钱?” 许教教:“……” 019:放长线,钓媳妇 昨晚下了一个多钟的秋雨。 此时满院都是枯叶,很有萧瑟秋意。 盛一南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继而走到阳台一角,拨弄阳台上病仄仄的花。 再看看隔壁二楼,那些花草长得该死的茂盛。 想她学什么都极为聪慧,怎么偏偏这一方面就差得要命? 阳台对着一片林地,并没有人家。 她穿着一套浅粉色的睡衣,脸蛋柔俪。 隔壁的门打开。 一抹欣长俊挺的身影走出来。 何玄白朝她笑了下,“盛小姐,早安。” “早好,”盛一南完全没料到,他也住在二楼。 她都没有穿 a,衣服空荡荡的,下意识便驼起背,尽量让自己身前不要那么突出。 何玄白以前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 但他子孙们都这么大了,要是还不懂,那就是蠢了。 何玄白也没让她尴尬,说了句去吃早餐,转身就走了。 盛一南松了口气。 应该没看见吧? 吃早餐时,她精神有些不集中。 没看见? 她低头瞅了眼自己胸前。 不小啊。 盛平身上还围着围裙,“小祖宗,是早餐不合胃口?” “不是,胃口不好,不吃了,”她放下调羹,回了房间。 何玄白在咸蛋村开了一家水果店。 里面只卖桃子。 这也是咸蛋村里唯一一家水果店。 水果店没引起什么轰动,但掌柜引起了轰动。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帅。 许教教签收完空运过来的桃子,一箩又一箩地往仙桃店里搬。 水果店名曰:仙桃店。 许教教是练过的,搬运这些桃子没有任何问题。 搬完桃子,许教教得到允许,可以吃几个。 他洗干净桃毛,吃得果汁乱溅,“老板,为什么不直接送桃子给盛小姐?” 这样子,盛一南不更喜欢? “我以什么理由送?”何玄白把玩着手里的毛笔,“白送,她也不会要。” 如果让两人关系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漫长。 天知道,他多想将她揽入怀里,狠狠亲她。 半晌,他才提笔,写了一副对联。 力透纸背,笔走龙飞,气势磅礴。 许教教赞不绝口。 就这字,资深书法家见了,也自愧不如吧? 想着想着,心口就泛酸。 一想到以后跟盛一南见面机会变多,何玄白此时心情愉悦。 心情一好,自然看见了心塞的许教教,“怎么回事?” “我想起小时候,我字写得丑,我爸脱了拖鞋就揍我,都是人,咋差距就这么大?” “想知道原因?” 许教教点头如捣蒜,星星眼。 何玄白轻轻用食指点了点脑袋,“就因为我有这个。” 许教教:“……” 过失杀人要坐几年牢,有学法律的网友在线普法吗? 新店开张都有活动。 赚不赚得到钱无所谓,图的就是热闹和气氛。 何玄白没打算让这个店挣钱。 他要放长线,钓……媳妇。 只要有桃子的地方,就有盛一南。 真的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桃子精变的,这么爱吃桃。 盛一南过来的时候。 一大堆人围在店门口,熙熙攘攘的。 有不少姑娘,大着胆子问何玄白要v信。 “老板,能扫码加一下v信吗?” 羞答答的,难得的胆大,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偏偏,何玄白不解风情,眼神示意许教教。 与生俱来的绅士风格,他也没让人下不来台阶。 许教教得到指示,冷硬地推出收款码,拔高嗓门,“直接扫码支付,不用加好友,一步到位。” 何玄白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店里以后的受益,分你一半。” 许教教浑身一个精灵,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位大妈,买点桃子回家吧,新鲜汁甜,哎,那位大爷给孙儿买几个桃子啊……” 分不分钱无所谓,主要是热爱交集,喜欢销售。 盛一南在门槛后面排队。 周遭很多人,推搡着。 何玄白拨开众人,走到她身侧。 “来买桃?” 她点头。 清澈明亮的眼珠子在箩筐上流连。 “你过来。” 盛一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他拉住,牵着进了后台。 掌心里传来温热绵实的触感,盛一南脑子里的弦陡然断裂。 连挣扎都忘记了。 她扎着两条辫子,头上戴了青瓷色的发带,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何玄白心里高兴,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又怕她抵触,进了后台,便松了手。 后台放着很多桃子。 盛一南的注意力转移,“现在是秋天,你怎么有那么多桃子?” “我种的。” “你之前不是说朋友送的?” “你还记得?” 盛一南不说话了。 何玄白转移话题,“这里的桃子比外面的好,我将这些卖给你。” “特意给我留的?” “嗯。” 盛一南眉眼笑得如弯月,“等你来我店里买编织品,我给你打折!” 显然,她将这个示好当成了商业往来。 还乐此不疲。 何玄白拧了拧眉心。 许是多日无进展的焦虑,怕她被野男人勾走。 他大胆试探,脱口而出。 “我种了一院子的桃子,等了一年又一年,因为她喜欢。” 四目相对。 他眼神难得犀利,又透着一股哀凉。 盛一南心跳如擂,倏然拍开他的手,像是甩了个烫手芋头,落荒而逃。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吗? 她在柠山睡了三千年,从不认得何玄白这个人啊。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 想得太多,不小心绊倒一个箩筐,里面的桃子滚出来。 滚到盛一南脚下。 “哐!” 盛一南惊呼,跌了个狗啃草,门牙磕到桃子上。 她闷哼一声。 何玄白将她扶起来,“有没有受伤?”疼肯定疼。 “我好像听见门牙断裂的声音了。” 她说话很含糊,完全不敢碰门牙,旱鸭子划水要站起来。 “别动,我看看。” 盛一南怕自己门牙坏了,影响食欲,影响颜值,哪肯听? “再乱动,就吃不了桃子了。” 张牙舞爪的小祖宗,立马乖巧下来。 “窝闷牙断了吗?” 何玄白起了逗她的心思,故作严肃表示,“我帮你试一下,嘴巴张开点。” 她照做。 口腔里是整齐干净的贝齿,还有粉色的舌头。 何玄白暗自调整呼吸,认真摸了摸她的门牙。 她有点虎牙,但不明显。 以前跟她一起时,她总爱用这尖尖的牙齿咬他。 说要盖章,这样,他就永远是她的了。 他也随她,看她在自己身上啃得满是口水,佯装嫌弃,“怎么讨了你这么个不爱卫生的媳妇?” 那时,他们还没祭天拜地。 可两人坚信,以后一定会成为夫妻。 她起身要走,语气似玩笑似正经,“我还没嫁人,改明儿就让我阿爹阿娘给我招亲。” 他将她拉回来,锁在身下,挠她胳肢窝,“你敢?” 她一秒破功,身子缩成小虾米。 020:连凶起来,都这般带劲 “断没?”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怕了。 刚才摔了一跤,磕到桃子的牙齿除了发麻还是发麻。 “断了。” 盛一南如雷轰顶,“那,,那……还能咬桃子吗?” 她对桃子,真的是真爱了。 男人眸底有些促狭,被盛一南捕抓到,瞬间恼羞成怒,咬了他食指一口。 她下唇染了一些血色,唇红齿白,格外妖娆。 他家阿南,连凶起来,都这般带劲。 一股邪气从脚底板窜上胸膛,何玄白不觉得疼。 反倒有些兴奋。 他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小祖宗?小祖宗——” 盛山荇的公鸭嗓还在外面呼唤。 盛一南松开他的手,骂了句骗子。 何玄白也不介意,在她擦肩而过时,往她怀里塞了两个漂亮的水蜜桃。 “我才不……” “叮得叮得~” v信视频响起。 视频发起人是三秋园的管家,他毫不犹豫挂掉。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处对象。 对方锲而不舍,又拨来一个视频。 何玄白接了视频。 “少爷,福桃最近精神不太好,我猜它是想您了。” 然后,映入画面的是福桃那张脸。 大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在微笑。 盛一南余光一瞥,停下脚步。 本来何玄白还不想搭理,看见盛一南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渐渐有了耐心。 养狗千日,用在一时。 毛茸茸的萌物融化了盛一南的心,连火气也烟消云散,“它叫什么名字?” “福桃。” 你曾说,想要一条幻犬,名为福桃,意为有福气的桃子。 “好土的名字,可惜了这么可爱的狗。” 何玄白:“……” 福桃本来就眉飞色舞,这会看见盛一南,尾巴摇得更欢,甚至用前爪扒拉视频。 管家拉都拉不住。 奇了怪了,平日福桃不喜陌生人靠近,今日怎么变得如此热情? 他哪知,狗的主人常常给狗看照片。 盛一南双手举在头顶,对着视频里的福桃噘嘴。 福桃被哄得高兴,叫起来,声音响亮。 何玄白严肃唤了声福桃,福桃立马乖乖坐在地毯上。 还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盛一南侧头望了何玄白一眼,“你怎么这么凶?它只是条狗子。” 何玄白:“……”这只狗要清蒸还是红烧? 然而,盛一南跟福桃只视频了十分多钟,盛山荇就找了过来。 人走后。 何玄白单手抵在下巴,思忖要不要将福桃接过来这里。 又担心这条狗会跟他争宠。 仙桃店第一天开张,生意兴隆,但还是有些亏本。 这点小钱对何玄白来说,根本不是事。 他在浏览朋友圈。 每天处理完工作,翻盛一南的朋友圈已经成为习惯。 她的朋友圈都是那只小仓鼠。 之前画风是拽酷拽酷的,最近几天的画风急转。 今天发了个伤心??的图片。 何玄白心底一紧,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立马跑过去隔壁。 院子里,盛一南正蹲在一颗梧桐树下,填着土坑,神情悲伤。 “怎么了?” “我家苗条死了,死不瞑目。” 苗条就是她养的那只小仓鼠,别以为长得苗条,是只胖鼠。 “前几天不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 “我之前贪凉,开了很低的温度,苗条被冻感冒了,”这里又没动物医生,“康雯看我难受,就买了点老鼠药,说试试看能不能吃好。” “我当时想着人感冒吃感冒药,老鼠病了就吃老鼠药。” “所以?” “我就往苗条碗里放了老鼠药。” 何玄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我有个朋友是卖宠物的,要不,我让他送你一只?” 他的确有个发小,家里是搞养殖的。 盛一南摇摇头,“算了,不养了。” 不是怕生死离别,而是怕自己成为杀手。 何玄白主动给她埋葬苗条。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中指割伤了,沁出一道鲜红的血。 盛一南哎了声,转身往家里走,“我去给你找个创口贴。” 她种菜要挖土,老是割伤手指,所以网购了很多创口贴。 不出两分钟,她出来,将创口贴递给他。 男人纹丝不动,找了个很不要脸的借口,“我没用过这东西,不会用。” “手伸出来,”盛一南在他中指上贴了个小碎花的创口贴。 特别可爱。 这个气氛不错,何玄白有一瞬间的冲动要表白。 “小祖宗!小祖宗!” 康雯从村口跑了过来,眉飞色舞地朝盛一南招手。 第一次见她这般“失态”。 盛一南站起身,猜测,“好事?” “嗯,”她在盛一南耳畔处耳语,“有好几个木材商找上咱家,说要买木材。” “现在人在哪?” 何玄白最会揣摩人心,自然没错过盛一南眸底转瞬即逝的亮意。 康雯引着盛一南往村口处走。 何玄白下意识追了上去,康雯倏然转身,有些歉意,“何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这是打发。 何玄白知趣地折回随风居。 随风居来了位贵客。 “娇娇,再给我来一份桃子拼盘。” “娇娇,老何去哪了?” 被唤作娇娇的许教教冷漠脸,站在一边。 一看见何玄白,他立马迎上去。 虽然他觉得老板可怕,但总比里面那个浪里浪荡的男人正经多了。 这个浪男人名为袁野。 何玄白瞅了眼这个发小。 长了张比女人还要美的脸,偏偏没半点娘气之态,黄金比例的身材,招蜂惹蝶。 “你出去。” 许教教哦了声,转身离开,一般他将何玄白这句话默认为“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时之间,客厅只剩下两人。 “来看看你,”袁野浅啜了一口茶。 有的人生而妖孽,多么平凡的小举措,落在他身上,却显得贵气。 堂堂娱乐圈大鳄,日理万机,有空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探望他? 何玄白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淦! 袁野火气刚上来,视线落在他中指上。 “以前枪林弹雨也没见你这般娇气,”不对,这创口贴明显是女性喜欢的类型,难道,“你找的那个女人,在这里?” 那女人真是存在? “会不会说话?”何玄白压了压创口贴,嘴角没有笑意,眼睛里有,“以后你会见着她,要喊嫂子。” 021:还是那么那么爱她 袁野自幼反骨,读书时候,女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后来进了娱乐资本圈里。 花边新闻更是没断过,热度堪比一线炸子鸡。 加上他背景强,颜值高,想蹭他热度的女星,如过江之鲫。 有家室的男人,生怕自家女人跟他有关系。 袁野表示,要见一下盛一南。 以后见面了也好打招呼。 何玄白毫不犹豫拒绝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当我什么人了?”再说了,那些营销号的消息,有几个是真的? “你误会了,”何玄白懒懒地掀起眼皮,“我们目前还没交往。” “那是人还没追到手?” “快了。” 袁野乐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读书,打架,训练等,他被何玄白各种吊打。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比他有经验了。 他邪笑,“老何,要不要我给你传授点知识?” 他说这话,也就是不怕死揶揄对方,没成想何玄白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袁野也没打算藏私,“大部分女人都抵挡不住浪漫,记住在各种纪念日送鲜花,巧克力,甜点,总之要投其所好。” 这个有道理。 “如果想告白呢?” “那花样就更多了,”袁野翘着二郎腿,点了跟烟,吞云吐雾,“烟花名字表白,热气球套餐,游乐园承包,洋葱感动拥抱……” “等等,洋葱感动拥抱是什么?” “在求婚钻戒上抹上洋葱汁,让对方一瞬间热泪盈眶,浪漫吧?” 何玄白抿了抿薄唇,现在的人都玩得这般野的吗? 袁野以为他心动想要,“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帮你。” 何玄白搓了搓抽筋的嘴角,“不用了,暂时用不上那个步骤。” 如果盛一南知道他往钻戒抹洋葱汁,他晚上可能会睡天桥底下。 袁野最后还是没见着盛一南,被赶了回去。 当然,他来这里只是出差隔壁市区,路过来看一下。 盛平谈了一个大买卖,这算是盛家大房转型后的第一份收获。 无疑,效果是顶好的。 盛家个个人面带喜色,当晚就夹菜庆祝。 万事开头难,现在有了大客户,以后的资源也会慢慢好起来。 盛家强大和种菜自由,很快就到手了,盛一南心底高兴,也喝了些酒。 醉了。 喝高后喊着让人跟她单挑,说不死不休,吓得子孙们腿部发软。 别说他们打不过,就算打得过,这也是自家的小祖宗,他们哪敢动手? 盛平连忙去厨房煮了醒酒汤。 “我不喝!” 大房建议硬灌下去,怕她明天醒后头疼。 盛一南扬手打翻醒酒汤,“大胆!本祖宗的话也不听了?” 盛家子孙们吓得膝盖一软,跪在她面前:“这,这是没醉?”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盛家子孙们:“???” 康雯和孔芳华将她扶到卧室,给她洗澡换了睡裙。 大半夜。 正当盛家子孙们睡得鼾实,盛一南起床,摇摇晃晃从楼上下来。 她好渴,好热,想喝冷饮。 好巧不巧,从冰箱里翻出一罐啤酒。 一边喝一边出门,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随风居门口。 她用力锤门,好半晌没得到回应,坐在院子的台阶上。 何玄白被敲门声吵醒,恼火许教教今晚睡得有点死,又担心有贼,抄起门后一根木棍开了门。 台阶上坐着一个姑娘,脑袋瓜子靠在扶栏上。 周身不再是桃花味,而是酒味。 他扔了棍子,绕到她面前,“盛小姐,醒醒。” “你谁啊?” “我是何玄白。” 她眯了眯眸子,像是认真思考问题,“我不认得你。” 何玄白又气又心疼,“那以后就认得了。” 她没回答,挠了挠露在外面的脖子,那里有三个肿包。 明显是被蚊子咬的。 “别挠烂了,我给你擦点药。” 他一起身,盛一南就站起来,拉着他的衣角要跟过去。 他眼里闪烁着亮光,侧目瞅她,“大晚上跟男人回家,不怕吗?” 醉了的人,偶尔也能搭上话,她一手抓爆啤酒罐,笑得没心没肺,“没人打得过我。” 这是小祖宗的自信。 何玄白乐了,“你以前经常哭。”在夜深的时候,只有他一人知道。 不是伤心的那种哭。 盛一南挠了挠肿包,她有点渴,“我要喝水。” 何玄白带着她进去,他从不在随风居接待人。 “我这里没有杯子。” 盛一南逡巡一圈,盯上了一个海绵宝宝的陶瓷杯。 刚扑过去,何玄白先一步抓起那个杯子,放在盛一南拿不到的地方。 继而拿了一边的白色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我要那个杯子。” “乖,用这个。” 他哄着她呢。 喝高的盛小祖宗,还是很听话的,乖乖将杯子里的水喝完。 她嘴唇滚下一滴水,显得唇色妩媚。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下巴。 许教教今晚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暴富了。 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哪个龟孙大晚上不睡觉?”他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 “痒,很痒,你快点……唔,好舒服……” 这醉生梦死的娇哼声。 该死地令人遐想非非。 客厅里,盛一南软绵绵靠在沙发上,何玄白蹲在她面前,低头不知道干什么。 许教教一米九的高大个陡然一僵,立马钻回卧室。 后背贴在门上,一个劲拍着胸膛。 好险。 差点就坏了老板的好事。 折回房间,他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值当。 你们恩爱就恩爱,为什么要屠狗? 随时随地,都不考虑一下他这个局外人会尴尬吗? 客厅里,何玄白仔细察看了一遍,发现盛一南身上的肿包不少。 这里林木多,更加容易滋生蚊虫。 蚊虫自然盯着她的细皮嫩肉。 何玄白给她涂药膏时,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何玄白轻手轻脚,静静凝视她。 眼里的暖意能融化一座冰山。 他的目光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处。 那个时候,她是有了孩子的。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是孩子保住了她残碎的幻灵,寄放在这柠山。 也算是一道保护屏障。 她在柠山吸收天地精华,一点点弥补残灵。 也罢,就当这三千年的修幻是积福。 她回来了,是他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事情,没有之一。 盛一南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睡姿。 她平日睡觉,是需要抱着娃娃的。 这会,她将何玄白的手当成了娃娃,抱在怀里。 还是那么那么爱她。 何玄白看得心头火热,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 低头亲了亲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盛一南嫌痒,拍了一下,无意识地拧了拧眉心。 022:先定个小目标,小祖宗带飞 随风居客厅里有蚊子。 何玄白的手被盛一南紧紧抱着,索性坐在沙发上。 凝视着她,也不觉得累。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睡觉的时候抱着他胳膊,不设防,像个孩子。 秋意浓浓,早晨气温普遍较低。 盛一南被冻醒,头特别疼。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块小毯子。 上面有淡淡的竹香。 何玄白就趴在沙发上,她能清楚看清他的长睫毛。 整齐又浓密。 衬得五官更是立体精致。 她心里咯噔一声,昨晚自己没做霸王硬上弓的事吧? 现在还早,盛一南萌生出跑路的心思,刚松开手,何玄白睁开双眼,跟她四目相对。 “这么早就醒了?头还疼不疼?” 他今天睡得少,嗓子沙哑,特别苏。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不是故意抓你的,”她松开手,“我怎么在这里?” “你昨晚敲了我家的门,要住在这里,还有……” 他吊着她的心。 盛一南屏住呼吸,第一反应就是这男人要碰瓷,静待下文。 “你昨晚搂着我脖子,主动亲我了。” 这是事实。 当然,他昨晚很高兴,觉得应该礼尚往来,也还礼了。 完了完了,她这个颜狗终于没忍住,兽性大发了。 “我昨晚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盛一南觉得自己好像孔芳华追的电视剧里的渣男。 果然,何玄白脸上有些黯淡,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她抿了抿唇,“我长得也不丑吧?亲你一下你也不亏。” 语落,空气突然静止。 半晌,何玄白认真问她,“你觉得我怎样?” 什么怎样? 她答得很空泛,“很好啊。” “那,考虑我一下?” 盛一南:“???” “跟我谈恋爱,”然后结婚在一起。 “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 我三千岁了,子孙都那么多。 不嫌绿帽亮得刺眼吗? 她是前阵子才知道绿帽子的另外含义。 “说出来你可能觉得荒诞,”她摆明不想说,起身要走,“做出冒失的事情,我可以赔偿。” 盛家还没脱贫,她还没实现种菜自由,别的事情她没心思考虑。 钱吗?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何玄白也不气馁,三千年他都等来了,还怕再等? 哪怕她是块冰,他也会将她融化的。 姑娘快步往院子外面走。 身子婀娜妙曼,步调优雅端方。 阿南,全世界,我最懂你了。 爱,很容易。 懂,却艰难。 吃完早餐,何玄白吩咐许教教喷杀虫剂。 许教教点头。 “咸蛋村都定期喷杀虫剂,”他家阿南细皮嫩肉的,又爱外跑,范围得扩大些才行。 许教教:“……” 他们是来这里搞慈善事业的吗? 算了,反正花的是老板的钱,他不心疼。 盛家大房的木材买卖有了气色。 赚的第一笔钱就给盛一南买了一张老贵老贵的床。 子孙们想孝顺自己,盛一南理所心安接受了,“你们也别光顾着我,该用的吃的也不用省,钱是赚出来的。” 她没说钱是省出来,因为她做不到。 大房两口子事业有了气色,自信也长了不少,不再是憨憨的表情,眼里有了光芒。 二房两口子欲言又止,想单独找盛一南谈话。 盛一南大概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没问,转身回了房间。 晚上,二房两口子睡不着。 特别是盛地。 “是不是咱们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小祖宗生气?” 孔芳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小祖宗不让我们跟大哥大嫂搞木材买卖。” “你喜欢吗?” 盛地心里的小火苗渐渐熄灭,他的确不爱,要说真喜欢什么,那就是煮饭了。 可男人煮饭,说出去丢人,被人说没志气。 盛家没权没势,出门在外也没人问他,正好免了这尴尬。 只是不甘心而已,觉得没受到公平对待。 孔芳华不爱木材买卖那挂,就喜欢听听八卦,追一下电视剧什么的。 深夜无眠时,也觉得这辈子就这般无庸了。 日子不咸不淡过了两天。 盛一南带着盛山荇去拿快递。 盛山荇今日放假,待会搬运完还要去探望补习老师盛方晨。 “盛老师后天要回医科大,我要去探望一下他。” 懂得感谢恩师,这是值得褒贬的,盛一南表示支持,“待会我给你准备点水果,你带过去。” 空手空脚就不懂事了。 “好,小祖宗,你今日买了什么?” “电脑和洗衣机。” 盛山荇很高兴,以后不用手洗衣物了。 电脑是给二房用的。 自从大房搞木材买卖时,家里的农活移交给了二房。 现在盛一南大手一挥,“以后你们不用下地了。” 二房懵了,“那咱们干什么?” 盛一南指了指桌子上两台电脑,让他们分别坐在前面。 一边滚动鼠标,一边跟盛地说:“我给你报名了厨艺课程,你先学习以后,后面再去厨艺师那边学习。” 盛地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鼻头有些发酸,“这,这是真的吗?” “钱都付款了,还有假的?以后你就学厨吧。” “小祖宗……” 盛地感动得不知所言,同时又懊悔前些日子的偏见。 他上辈子肯定烧了高香,才投胎成为小祖宗的子孙。 盛一南说完,视线落到孔芳华身上,“我也有给你报课程。” 孔芳华原本还为自己男人高兴,秒变苦瓜脸,小声嘀咕,“让我上课还不如让我去砍树。” “你要去砍树?” 孔芳华看她问得认真,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是煮饭的料。” “没让你煮饭,”盛一南单手撑在桃木桌上,指节修长嫩滑,往电脑里输入一串字,页面转换,变成了新媒体营销课程。 什么是新媒体营销? 这题太太太太太超纲了。 如果小祖宗硬是让她学习,她要是不从,那就是不孝。 她如丧考妣。 盛一南拍了拍她肩膀,打了个简单的比方,尽量让她听懂,“这个课程帮助你更专业吃瓜,吃瓜的同时还能赚钱。” “天下有这等好事?”她难以置信。 还真有。 “这个很简单,别想得太难,跟着老师一步一步走就行,一边学一边练。” 以后当个营销大v。 先定个小目标,操控舆情。 别小看营销博主,随手一指,那便是千军万马,所向披靡。 当然,课程还是有些专业术语,孔芳华听了一天。 第二天就有些懈怠,打瞌睡。 盛一南吃着蜜饯桃肉,淡淡来一句,“那直播课程一节两千多。” 孔芳华被这个数字吓得差点跳起。 她瞅了眼右下角的在线观看人数。 雾草! 打劫都没这个暴利。 盛一南乘胜追击,“你要是学到了精髓,以后也能开课程回本。” 孔芳华重新捡起黑水笔,挺直腰杆,聚精会神。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改过自新,好好学习。 023:到底是何方神圣 盛一南吃完蜜饯桃肉,盛广思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块平板。 “小祖宗,这是下载的新游戏。” 少年高高瘦瘦,清隽的面庞略显颓废,骨节漂亮修长。 盛一南心情大好,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指,接过平板。 这平板是她新买的,里面有好多各种封面的软件。 “您看看行不行,如果不够,我再下载一些。” “够了够了,”盛一南左右滑动屏幕,眸底都是笑意,“对了,我听你妈说,你经常熬夜玩电脑,注意休息,早睡早起玩更好些,别弄垮了身子。” 盛广思本以为她会像父母一样,说玩电脑会玩物丧志,没想到她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少年获得了尊重,心存雀跃和激动,可他性格孤僻,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应了声好。 “你现在还在长身子,”不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她也不勉强,但是,“每天要喝牛奶。” 之前盛家没钱,现在经济转好,那些奶制品,盛山荇也是得要喝的。 盛广思不爱牛奶的那股味,可小祖宗态度坚硬,他点点头,勉强应下来。 盛一南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牛奶。 盛广思乖乖拿起牛奶,吸了起来。 低眉顺眼的模样,显得有些乖。 盛一南多看了几秒,怔了怔,怎么觉得,这五官有点何玄白的影子? 怎么可能! 盛一南压下这个荒诞的想法。 盛广思迅速喝完一瓶牛奶,回了房间。 他喜欢捣鼓电脑,一捣鼓起来,能废寝忘食。 夏天秋意浓浓,阳光暖暖的,很适合在院子树下看书。 不过,盛一南是捧着平板玩游戏的。 上个月,她将国内游戏排行版的游戏玩了一个遍。 玩到巅峰,高处不胜寒。 她打游戏也认得了一些玩家。 优秀的人有优秀的圈子,那些游戏玩家,要么是知名的游戏主播,要么是资深玩家。 他们有个游戏群——肾斗士群。 盛一南不喜欢这个名字。 群里的游戏主播沈旭表示:【那你起一个。】 盛一南不想在这个名字里浪费脑细胞,选择沉默。 沈旭又开始在群里吧啦吧啦个没完。 这个群,基本是他在说话。 平日游戏直播时高冷寡言,在这里竟然是个话唠,如果说出去,大概不会有人相信。 今日的沈旭,在群里发了一张电脑截图,艾特全体成员并附言: 【单说游戏这块,国外的真的比国内的精良,挑战度高,高手云集。】 平日他吹皮,基本没人搭理他。 倒不是人缘不好,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在游戏里肝一战。 今日,一看见那张截图,群里炸锅: 【兄dei,在哪里搞的资源?】 【什么兄弟不兄弟,沈旭,你是我爸爸!】 电脑那边,沈旭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这么狗腿的画面,他可没见过,立马截屏,并表示: 【链接给不了,那软件是合作爸爸单独为我提供的……很快这款游戏会在国内上线,你们会玩上,时间问题。】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此话一出,一个又一个“切”,“嗤”冒出来。 沈旭的虚荣心得到强烈满足。 盛一南刚点开一个游戏软件,文字是少见的语言,云莳只是大概知道意思。 她点进去,系统自动在下载补丁,需要等待两分钟。 正巧,沈旭艾特她的消息从平板上方弹出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点进去瞅了眼。 这不就是她正在下载补丁的x田游戏吗? 盛一南截了x田游戏界面的屏幕,发到群里,并艾特沈旭,脸不红气不喘表示:【游戏挺好玩的。】 装逼,不会就学嘛。 沈旭脸上的笑容皲裂,瞪大双眸。 “怎么可能?”他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合作方打电话。 语言不通,对方又需要时间转化,沈旭等了五六分钟。 对方听完问题原由,很自信表示:“不可能,我们还没跟你国家版权局那边谈好,怎么可能会上线?那图片肯定是ps的。” 沈旭放下心,将这话敲成文字,放在肾斗士群里,遭到一大片唾沫星子抨击。 令他大跌眼镜的是—— 群里那些家伙,见风使舵,掉头喊盛一南爸爸,求带飞。 盛一南严肃表示:【叫小祖宗就行。】 群里的聊天记录直线增加: 【小祖宗。】 【小祖宗!】 【小祖宗……】 沈旭重心不稳,整个人软在椅子上,满眼不可置信。 盛一南向来大方,动动手指头,将链接放在群里。 下载游戏需要相关的服务器加持,这款游戏还没在c国上线,就算有链接,也下载不了。 各位群友苦叫连天,询问盛一南是怎么下载的。 沈旭也好奇。 盛一南觉得说实话也无碍:【我子孙给我下载的。】 上个星期,她在论坛里看见别人说国外的xx游戏好玩,但国内的系统下载不了。 她郁闷吐槽了一句,正巧被盛广思听见。 “小祖宗,你想玩什么游戏,我可以帮你下载。” 她本来抱着试试的态度,将平板给了她。 她没指望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帮上忙。 结果真是令人惊喜。 盛广思能下载各国软件。 不愧是她盛家的种,优秀! 看着满屏的夸赞,盛一南与有荣焉,冲二楼喊话盛广思。 “我有游友想玩这个游戏,怎么发给他们?” 盛广思立马跑下来解释。 盛一南给群里的人转述:【如果想要下载,可以远程服务编写代码,进而下载。】 群里立马表示可以。 盛广思在石板凳坐下来,作势远程服务。 “等一下,”盛一南拦住他,跟群里的人说话:【这是有偿服务,一个人给两万。】 盛广思懵了:“他们不是你朋友?” “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她踮起脚尖摘了一片泛黄的榕叶,把玩着,她眸色清澈明亮,“再说了,我免费给他们送了软件。” 收了钱,还让对方感恩。 真是块做生意的料。 何玄白在二楼,将一切纳入眸底。 俊朗的眉宇染着淡淡的喜色。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这般聪明。 这样也好,以后不容易吃亏受委屈。 肾斗士群都是不缺钱的主,立马转账。 盛一南听着手机收款提示声,心情越发佳。 盛广思给人远程服务后,还收到盛一南一笔巨款。 “小祖宗,这钱……”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现在盛家情况变好。 “奖励,我知道玩电脑烧钱,你有喜欢的东西,就买,钱不够,就告诉我,当然,别碰底线的东西。” 小祖宗也太疼自己了。 盛广思心底感动,点了点头。 想着以后一定得要有出息,好好孝顺小祖宗。 沈旭将群里的聊天记录发给合作方。 合作方原本只当是恶作剧。 他们见过太多热爱游戏,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和事了。 看完聊天记录,又跟c国版权局谈话,对方游戏的兼容服务器还没做好,怎么就在c国客户端里上线了?! 要知道,制作这款游戏的服务器,那是需要全国乃至全世界,最顶尖的电脑技术人才。 这个叫【盛小祖宗】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游戏公司总部,上上下下都不淡定了。 024:快来哄我,一句也行 x田游戏公司总部下达指令,要求彻查这个【盛小祖宗】。 电脑技术这么好,得赶紧收入囊中,可别落入了竞争对手手里。 高管们满怀憧憬,屏息等待,等来的却是未知数。 “查不到这个人?那他是怎么将游戏下载走的?如果他想要黑走公司绝密,那也查不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高管大发雷霆,越想越心慌。 “实在不行,动用点黑力量,一定要将这人找出来,悄悄地,别惊动了竞争对手。” 当然,找到人后,得哄着。 极品如果不为己用,那便是爆炸品。 “明白。” 这转账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盛山荇耳朵里。 盛山荇好酸,粘着盛一南,“小祖宗,我也有想买不犯法,不违背公序良俗的东西。” “哦。” 就这样子? “小祖宗,我也想……” “你想个peach?” 一巴掌从后脑勺呼过来,打断了盛山荇的话,他扭头,看清是盛平,掉头就跑上楼。 盛一南就在后面笑。 下午。 盛一南陪盛山荇一起去买东西。 盛山荇还因为那个peach,闷闷不乐。 盛一南问了一下他在学校的学习状况。 “有认真跟着老师的授课节奏走,也很努力,加上盛老师教得好,我成绩已经进了年级前五十。” 这说的是真话。 能从全校倒数,变成年级正数,值得奖励。 盛一南给他转了一笔账,“戒骄戒躁,努力学习。” 盛山荇欢天喜地应下来,心情一好,又开始巴拉巴拉讲学校和村里发生的趣事。 “小祖宗,再过两个星期,我学校开家长会,你能来吗?” 说这话,他是有私心的。 他家小祖宗这么美,一定要叫过去学校,让那群自恋的女同学,见识一下什么叫倾国倾城。 “看时间安排。” 盛山荇急了,“你有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盛一南扬起巴掌,想到可能会打笨,她的巴掌落在他后背上,“我事情多了去,小孩子别管。” 盛山荇收住话题,走了一段路,又有问题了,“小祖宗,您怎么保养的?” 之前他跟盛一南出门,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姐弟。 “因为我是神仙。” 盛山荇噗嗤一声笑出来,“您老真幽默。” 盛一南就知道他不信,也不介意。 “你盛老师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盛山荇不知道,“要不买点水果?”他偶尔也跟着孔芳华追电视剧,里面就有这个剧情。 “正有此意。” 盛一南去了仙桃店。 许教教在守店,百无聊赖,看见盛一南进来,双眼一亮。 一边热情招呼着,一边给何玄白发通知。 何玄白一听到盛一南进店,连文件也不处理了,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听见盛山荇踟蹰的话:“只买桃子吗?如果盛老师不喜欢怎么办?” 盛一南对桃子有蜜汁喜欢。 “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桃子,他是读过大学的,会理解我们的心意。” 买桃子送给那个酸臭书生? 还心意。 何玄白脸拉下来,冷哼一声,跨步进去。 许教教一个激灵。 完了。 他就应该先打听清楚再喊老板过来。 他怕成为炮灰啊。 他皮笑肉不笑跟何玄白打了声招呼。 盛一南没回头,叮嘱许教教,“给我拿这个桃子。” 许教教招牌笑容:“行。” 何玄白伸手压住那桃子,语气凉得掉冰渣,“不好意思,这桃子有人预定了。” 盛一南瞅了他俊脸一眼,也不跟他争抢。 她不是消息闭塞,这店的老板就是他。 指了指旁边的桃子,“那我就要这个,拿十六个,包装一下,我要送人。” 未来老板娘的话,不敢不从。 许教教:“……好” 何玄白:“本店没有包装服务。” 许教教:“……” 他想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太难了。 他还是个宝宝。 巧合多了,就是故意的。 盛一南不明白为什么何玄白要这么做,但她沉得住气。 可她子孙沉不住气。 “凭什么?这还做不做生意了?” 要是换了以前,盛山荇在外面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小祖宗站在他身侧,他不仅敢大声,还敢吼人。 何玄白淡淡睨了他一眼,后者像是只乌龟,缩了头。 许教教也有这个疑问。 “今日心情不大好,不做生意了。” 他用余光瞅了盛一南一眼。 只要说一句话,我就将桃子卖给你。 快来哄我。 一句也行。 盛一南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山荇,咱们回去吧。” 何玄白拧爆了一个水蜜桃,汁水溅在许教教脸上,吓得他双肩一颤。 何玄白佯装不经意说话,声音拔高了几分贝,“许教教,你之前不是想参加京大考研?正好,我是那里博士毕业的,后来又有出国在名校留学,这方面知道得比较多,你可以咨询我。” 他学历老高老高了。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参加考研的许教教:“……好的。” 这么热情的老板,他心底瘆得慌。 回去的时候,盛山荇忍不住嘀咕,“咱们家跟他好歹也是邻居,有生意不做,这个老板脑子有点……瓦特?” 盛一南倏然停住脚步,盛山荇差点撞了上去。 “小祖宗……” “你知道什么叫做瓦特?” 这语气,有点凶啊。 说完,盛一南扭身快速进了盛家院子。 盛山荇不知所以然。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仙桃店那边。 许教教想到自己有个表弟,脑子聪明,正有考研的打算。 何不讨教一下? “老板,我有个表弟想要考研,您能给他一些建议吗?” 何玄白面无表情削了个桃子,“那么多考研机构老师,不会咨询?” 许教教:“……” 当他什么也没说。 临近中午时分。 盛平和康雯从林场回来,康雯手里多了一袋橘子。 塑料袋子弥漫出浓郁的橘香。 盛山荇闻到味道,从厨房跑出来,“妈,你摘了橘子回来?” 咸蛋村多山地,橘子树不少。 她颔首,“拿些上楼给小祖宗吃。” 不等她说完,盛一南从楼上下来,刚剥了一个橘子,盛山荇就说:“要不,咱们将这个橘子送给盛老师?” 行吧。 橘子有点酸,但汁多。 “我有点想喝橘子汁。” 盛地立马剥了几个橘子,用榨果汁给她榨了一杯果汁,还在玻璃杯上别了一瓣橘子。 挺有仪式感的。 瞅他这般,盛一南便知他现在的厨艺课程进展不错。 盛方晨明天一大早就得离开村里,回医科大。 盛一南没买到桃子,本想网购些礼物,可时间来不及。 盛山荇害羞,不敢一个人去,盛一南便陪着他。 盛方晨是村里稀罕的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长相不错,很多人家盯着呢。 盛秋秋也打听到,她看了个网络教程,绣了一只锦囊,送给盛方晨。 她中意他,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欢。 可盛方晨不喜欢她,没有接那个锦囊,“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原本热忱的欢喜,被泼了一盆冷水。 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不甘心的。 下午,她出门倒垃圾,远远瞅见盛方晨接了云莳手里的橘子,还有说有笑进了盛方晨家。 “村长家的儿子,跟盛二家那位姑娘走得挺近的啊。” “以前盛平家那么穷,现在电脑一台一台往家里搬,不种菜不说,生活水平也蹭蹭上涨……” “盛一南长得太不安分了,据说当初还是从棺材里醒来的……” 两个中年妇女提着洗衣桶,从盛秋秋身侧走过。 盛秋秋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盛一南,不要脸! 025:pick me! 盛秋秋想到盛方晨时不时去盛一南家。 借着补习的名义,八成是想要勾引盛方晨。 越想越气。 人一旦认定某人某物是自己的,便容不得外人的染指。 她咬了咬下唇,跑回家。 “妈!妈!”她声音含了哭腔,张芬芳一问,她眼泪就崩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盛一南那个贱人,仗着长得好看,就勾搭方晨哥。” “这小贱蹄子,当初我看她躺在棺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盛家一口子被她哄得团团转,八成是狐狸精变来的。” 盛秋秋哭声哽住,“棺材里?” “对啊,听说是从深山里挖出来的。”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神话,”盛秋秋接受过高等教育,十分不信。 “你别不信,千年前,住在这里的祖宗,都是修仙什么的,”张芬芳长了张刻薄脸,咬牙切齿时有点恐怖,“有仙就有鬼怪,那盛一南,铁定是个妖怪。” 敢抢她看中的女婿,看她怎么收拾。 张芬芳在盛秋秋耳边低语几声,又从压箱底翻出一本很破旧的古书。 一边念,一边记在心上。 同一时刻。 盛方晨家屋后的竹林里。 “老板,咱们回去吧,”许教教抓了抓脖子上一大串的肿包。 他长得细皮嫩肉,蚊子只咬他一个人。 他连续喊了几遍,何玄白纹丝不动,全身心都在盛方晨家。 怎么还不出来? 送一袋橘子,有那么多话讲? 有什么好聊的? 有那么熟悉吗? “老板?老板!!!” 忍不住了。 许教教想要将自己当保镖的威仪霸气拿出来,跟何玄白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威仪是什么?霸气是什么? 他扶着有些发软的膝盖,声音弱鸡起来,“老板,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我又不认得他家的人,进去干什么?” 前一秒一脸不屑的人,下一秒改口,“你进去打探一下。” 许教教:“……”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思忖着找什么理由。 “走快点,”何玄白抬脚欲踹他屁股,许教教脚底抹油跑过去。 许教教在门口喊人打招呼。 自从来了咸蛋村,许教教便化身一个“家庭主妇”,整日为何玄白做饭,处理随风居鸡皮蒜毛的小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咸蛋村还是有农贸小市场。 许教教一米九的大个子,在小市场中尤为扎眼。 别看他长得壮实,可长了一张白嫩的脸,在哪哪吃香。 每次出门买菜,都有不少人上来要联系方式或者v信。 得亏那张白嫩脸,平日村长媳妇见了,也会夸上几句。 许教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进了屋内。 里面,盛一南带着盛山荇,跟盛方晨围坐在客厅里。 见到他,盛一南挺诧异的。 许教教嘿嘿地打招呼,坐了下来。 屁股还没坐热,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何玄白身着卡其色裤子,白色衬衫,气度翩翩迈步进来,一边数落许教教。 “让你买东西,你倒是在这里偷懒起来。” 表情到位,语态自然,说得煞有介事。 无人搭理他。 没人给自己台阶下,就自己造一个。 “盛小姐也在这里?”何玄白视线落在盛一南身上,“真是巧了,今天上午的事情很抱歉,不过,真的是迫不得已,我店里明天会进大量的桃子,你可以过来……” 貌似,盛方晨明天一大早就走了。 到时候将后台的桃子搬出来就行。 许教教:“……” 这么株好苗子,哪个导演来认领一下,保证是双栖影帝。 果然,只要他老板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何玄白很不要脸地坐在木制沙发上。 准确来说,是盛一南和盛方晨的中间。 盛一南和盛方晨的距离是很安全的,何玄白一挤进来,拥挤了。 四目相对,里面溅出危险火花。 盛方晨虽然清风朗月,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冷漠不失礼貌地微笑,“何先生,这里不适合坐三个人。” 何玄白回之一笑,“那麻烦你坐过去一点。” 他睇了眼盛方晨另外一边的座位,那里有空位。 盛方晨不想给盛一南留下小肚鸡肠的坏印象,忍下这口气,挪了挪屁股。 他想跟盛一南说话,何玄白总是将话题抢走。 盛一南的兴致虽然不高,注意力还是被何玄白……的桃子,吸引走了。 男人更懂男人。 盛方晨隐隐觉得,这位何先生,并不像父亲嘴里说的考古学家。 哪有考古学家,有上位者的睥睨气质和威厉。 可盛方晨还是想要争取一把。 他自幼听父母的话,刻苦读书,以后出人头地。 哪怕是上了大学,他所有的重心依旧放在学业上。 直到今年暑假,看见她。 其实,他第一次见她,不是在山里。 是他刚从医科大回来过暑假时。 那是下午三点多。 她在村口处的桃树摘了桃子,坐在幸福河边,一边吃桃子,一边赤着脚玩着河水。 拥有了桃子就拥有了一切的盛一南,笑靥如花,眼波潋滟。 美人在皮亦在骨,盛一南无疑是惊艳的。 像是一束烟花,在他寂寥的黑夜生活里,绽放出花火。 他明天就要回校了,再上一个学期的课程,就要调去外省医院实习。 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 他不想留下遗憾,哪怕被拒绝。 何玄白死皮赖脸不走,盛方晨索性将他当做透明人。 当着他的面,跟盛一南告白了。 何玄白心里阴影很大,特别大。 试问,有人当着你的面,跟你老公表白,想要在一起,你什么感受? 何玄白吃了一箩筐的柠檬。 他还不能骂人,没有立场。 早知道就不来了。 许教教默默为盛方晨掬一把同情泪。 如果老板真心要对付对方,对方会死得很难看的。 盛山荇听到告白的时候,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眼皮抖啊抖的。 指着盛方晨:“我将你当老师,你想当我祖宗爷?” 这世上竟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 盛方晨:“感情的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他爱慕的眼光,终于不再遮掩,大胆展现出来。 何玄白揣在裤兜的手,渐渐攥紧,手背青筋凸起,随时都可能抽出来,将盛方晨揍倒在地。 盛一南面色清冷,“抱歉,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小的。” 这个理由……敷衍? 盛方晨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试探性询问:“你今年几岁?” 看起来也就十八到二十这个年龄段。 小祖宗一本正经,“具体不知道,三千有余。” 何玄白乐了,像是捡到球邀功的福桃,绕到她面前,“我今年三千六百二十二岁,比你大。” pick ! 盛一南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她才不信,这世上有比她还长命的人类。 就算有—— “我只能接受三百年龄差,不能再多了。” 何玄白:“……” 心都碎了。 026:你接住我,可以吗 盛方晨是个很通透的人。 通透跟聪明不一样。 他自幼便懂得如何坚持所想的,也会放弃求不来的。 盛一南,并不是他的池中之物。 身侧时不时传来何玄白危险的目光扫射。 他隐隐猜出,之前让人送出去的盆栽和小玩意,都被谁拦截下来。 他好好地晨跑,就是因为途径盛一南家,那条道路突然封掉,还说修路不让过。 没错,只不准他一个人过。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吧? 他苦笑了一下,淡金色的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在盛一南身上投下一道暗影。 “祝你以后能找到真爱。” “会的。” 何玄白的肯定抢答,让盛一南有些诧异,等盛方晨回了家,才询问:“你会算命?” 当然不会。 他颔首。 “那我以后会变得很有钱吗?” 许教教第一反应便是:老板喜欢的姑娘,这般实在。 何玄白笑:“会,很有钱很有钱,c国首富。” 盛一南心底暗喜,又问:“我有没有种菜天赋?” “没有。” 小祖宗笑容有些僵硬。 她的快乐死了。 盛山荇到底还是个孩子,难免会抵挡不住诱惑,凑过来,“何大师,你看看我,我长得这么好看,什么时候脱单?” 盛一南一巴掌往他脑袋呼过去,“才上高中,就飘了?” 飘没飘盛山荇不懂,但他懂什么叫眼冒金星。 他正委屈,想要为自己辩驳。 盛一南淡淡来一句,“下次再胡说,拔了你头发。” 盛山荇:“……”真是令人头秃。 日子宛若山间潺潺的流水,哗啦啦地逝过。 孔芳华以前读过书,在新媒体营销这一块很有天赋。 一边上课一边实操。 她开了个v博,想要当个营销大v,尽量让自己走在吃瓜第一线。 新号刚起步,走得都很艰难。 盛一南往里面投了钱,买各种渠道推荐,初步有了点效果。 因为第一次试水这块区域,也没打出多大的水花。 幸好孔芳华足够热爱吃瓜。 眨眼就是霜降,天气越来越凉。 盛一南的网店发展半年多,店内的订单不少,但她手工编织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小时。 她不会为了数量而牺牲质量。 当然,价格有所提高,在合理的提价范围里。 今日下着绵绵细雨,盛一南在一楼阳台上编织。 桃木桌上,摆着有各类坚果,还有一杯花茶。 花茶弥漫出一缕热雾,氤氲了她漂亮的脸蛋。 编织累了,就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听风看雨。 她在一楼看风景,隔壁二楼的何玄白在凝视她。 半晌,他从房间里取出一个单反,给盛一南拍了张照片。 他在国外留学时,曾经有段时间对摄影感兴趣。 这会给盛一南拍照,还有构图美感。 盛一南身着天青色的长裙,披着白色的针织衫。 身姿妙曼婀娜,像极了烟雨江南雨巷的美人。 总之,很上镜。 何玄白将照片洗出来,小心翼翼放进相框里。 摆在床头柜上。 这样,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她。 未来一切可期。 …… 盛家。 盛平和康雯从外面回来,两人脱了雨衣,发丝还沾着一些雨水。 两人是去林地干活了。 照看林木,定期除草杀虫,林场维护等等,要忙的事情很多。 康雯每回回来,哪怕再晚,都会摘一些野果,给盛一南做零嘴。 被子孙们惦记着,盛一南心底感动,也心疼。 这些野果,个头大,新鲜汁甜,肯定是在偏僻角落采摘的。 “你跟盛平工作也辛苦,忙完就回来,以后别摘了。” “没事,不辛苦,就顺手在路边摘的,”康雯笑得憨实。 他们不能给小祖宗提供锦衣玉食,已经很愧疚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摘点有营养的野果。 盛平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像是记账本之类的厚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盛一南洗了几个长得像冬枣的野果,一边让大房两口子回房间洗澡,“别感冒了。” 大房两口子回房间时,盛一南隐隐听到“石榴树”这三个字。 山里有石榴? 盛一南吞了吞唾液,有点想吃。 最近几天都待在家里,很闷,也应该外出走一下。 过了两天,她换了套运动装,带上鸭舌帽要出门。 康雯在院子的枇杷树下打电话。 离得太远,盛一南听到只言片语,什么“实在不行就回来”,“版权”,“赔款”之类的。 盛一南走过去,“怎么了?” 康雯没想到小祖宗会冒出来,吓得心脏漏跳一拍,神不知鬼不觉摸了一把眼角。 “没事,没事,”注意到盛一南的穿着打扮,“您要出门?” 盛一南颔首,“在家有点闷。” 那出去散散步也是好的。 “外出注意安全,要注意脚下有没有蛇。” “我知。” 盛一南去林地里找石榴树了。 这个时间点的下午,气温怡人,万里无云。 她记得盛家林地的路,便在路的周围找。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干枝叶,在地上投下婆娑残影。 不远处,一颗三米多高的石榴树,上面结着不少石榴。 浅粉色,红色的石榴,有两个拳头般大小。 盛一南眼里的欢喜都要冲出来了。 她以前贪玩,爬树是她的强项之一。 一时头脑发热,她爬上了树。 下不来了。 站到脚发麻时,她用盛山荇物理书上的公式计算。 怎么跳下去,能缓冲力度,不残废。 …… 何玄白为了追妻,也是很努力了。 千里迢迢将福桃从京城空运过来。 福桃晕机,吐了好几次,昨晚在随风居睡了一晚,今早的精神好了些。 人非草木皆有情,更何况,福桃承载了他对盛一南的牵挂。 福桃身子不舒服,他也会担心。 今日将它牵出来,呼吸一下新空气。 “要记得我对你的好,以后帮我将阿南拐回来,”何玄白给他系了绳子,摸了摸它脑袋,“找回来了,就给你找只母狗。” “汪汪汪!” 福桃很聪明,听到母狗,尾巴摇得更加欢了。 进了林地,福桃原本挺平静,走到一处,便对着一出狂吠,欲冲上去。 何玄白拉不住绳子,远远看见一棵树上,站着一道熟悉的影子。 哦,是他家阿南。 又皮了。 爬树是一流技术,下树是渣端能力。 盛一南很惜命,怕摔死,特意抱着树干。 倒是有几分娇萌。 何玄白垂下浓长的睫毛,拉着福桃往另外一边走。 佯装没看见人。 盛一南早就注意到这边了。 朝何玄白招手,像是看见了天神,“何先生!何先生?” 何玄白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他抿了抿薄唇,转身朝盛一南走过去。 明知故问她为什么在上面。 盛一南站不是站,蹲也不敢蹲,像极了在办公室罚站的学生。 “我看见石榴,想摘几个来吃……下不去了,你能帮我一下吗?” 他眸底划过一抹促狭,转瞬即逝,“哦?我怎么帮你?” 天上的朗日,地上散乱的石榴,还有树上的她,这是他心中最美的秋日。 叫他喊人?她等不及。 叫他去搬梯工具?太重太远太麻烦。 唯一有一个。 “我想跳下来,你接住我,可以吗?” 福桃果然是只能带来福气的狗。 早知道,他早点将福桃弄过来的。 “行,”他展开双臂,茶色的眸里倒映着她的脸,“跳吧,我一定会抱住你。” 这句话奇奇怪怪的,让盛一南脸颊有些发烫。 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熟悉的竹香扑鼻,他稳当当接住了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这拥抱,似曾相识,却又显得陌生。 姑娘玲珑柔软的身子投入怀里,何玄白有些心猿意马,紧紧抱着她。 她侧脸擦过自己的脸,柔软的发丝灼烧着他肌肤。 身上,是好闻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好想时间停止运转,一直这么抱着她。 直到世界的末日。 027:羡慕狗生 何玄白在笑。 阳光照进他眼里,光耀灼热。 眼角处还笑出一点点皱纹,倒是有几分成熟韵味。 他身姿欣长,穿衣看不出肌肉,接触过的盛一南知道,特别有力量。 她是女性中个子比较高的,如今被他抱在怀里,双脚悬在空中,及他膝盖下面。 轻轻一晃,便能踹到他。 盛一南小心翼翼,生怕踹到他。 顾得了下面便顾不了上面。 她轻微抬起头,莹润的唇从他嘴角擦过。 带着温热的呼吸。 灼烧了整个末秋。 盛一南从没碰过这种情况,脑子peng的一下子炸了,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何玄白将她放下来,后退一步,举止十分君子。 暗地里打量盛一南。 知道她一紧张时,大拇指便握在掌心里。 此刻分毫不差。 为什么,就偏偏忘了他? 他们感情那般好,他那般爱她,她亦如此。 福桃原本还朝盛一南嗷叫,看清她的脸后,不仅不叫,还摇起了尾巴。 像是见着了老朋友,用前爪扒拉盛一南的裤腿。 喉咙间发出呜呜声,显然是撒娇声。 这突然的小插曲缓解了刚才的尴尬。 福桃是纯拉布拉多犬,体型大,毛发光泽漂亮。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是暴击盛一南的少女心。 她蹲下身子,眼里都是福桃,还不忘问何玄白:“你养的吗?” “嗯,之前一直养在京城,现在才带过来。” “我能摸它一下吗?咬不咬人?” “可以摸,不咬人,”三秋园有专门犬只驯养员,每周都会训练福桃,何玄白很放心,松了绳子,瞥了眼福桃的尾巴,“它很喜欢你。” 不过,没他那么喜欢。 没人不喜欢夸赞的话,更加别说戳心窝的表扬。 “它叫什么名字?” “福桃,福气的福,桃子的桃。” “它名字竟然有桃,跟我好有缘。” “你名字有桃字?” 盛一南摇头,“我喜欢吃桃子。”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喜好水果。 福桃索性坐在地上,任由盛一南薅。 这位小姐姐比主人温柔多了,还给它按摩。 舒呼~舒呼~ 这一脸享受的模样让何玄白很是不爽。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说还好,一提,盛一南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她起身前,还将地上几个石榴捡了起来,腿根有点发麻,正踉跄时,何玄白扶住她胳膊,“小心点。” “嗯,刚才谢谢你,”她递出两个石榴,“尝尝?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你先拿着,回去再给我。” 福桃在边上方便了一下,何玄白拉着它回去。 盛一南跟他比肩而行。 气氛竟然出奇的融洽。 要是换了平日,盛一南是不会多嘴的。 但今天不一样。 “何先生,福桃几岁了?” 被主动邀请聊天,何大神别提多高兴,“三岁多。” “它平日吃什么?” “爱吃肉,不吃蔬菜,”跟他一样。 有时候,他瞧盛一南的眼神,就像是福桃盯肉。 当然,这些小祖宗都不知情,满心满眼都是福桃。 不知不觉,两人走回了咸蛋村村口。 何玄白瞅她这么喜欢,趁热打铁,“福桃很喜欢你,你平日要是有空,就来看看它。” 他暗地里扯了扯牵引绳,福桃哼了哼。 像是在回应。 “可以吗?”盛一南太高兴,蹲下身子,捧着福桃的脸揉了揉。 手感太好,模样太可爱。 她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下福桃的额头。 何玄白:“???!!!” 一股醋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亲它干什么?” 盛一南以为他介意自己没经过允许,擅自动他的狗,“抱歉,我只是,它长得很可爱……” 何玄白知道她误会了,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它很脏,不爱洗澡,乱方便,一身细菌,总之,你不要亲它。” 如果想亲,他完全可以。 盛一南离开后,何玄白拉着福桃回家。 一张脸冷沉沉的。 许教教不敢凑上去找骂。 他刚才去拿了狗粮快递,这会掏出碗来,打算给福桃喂吃的。 听说最近村里不安稳,晚上有小偷入室盗窃什么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许教教觉得,哄好福桃是很重要的事情。 ·刚倾斜狗粮袋子—— “就知道吃,都胖成什么样子了没点ac数?今晚不许吃饭。” “汪汪汪!” 福桃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委屈巴巴用前爪去爬何玄白的膝盖。 何玄白看见他额头就来气,起身回房间。 晚上十点多醒来,他又怕福桃会饿出毛病。 就着睡衣下了楼。 玄关处的门被打开了。 逡巡四周一圈,福桃不在。 八成是它开的门。 福桃很聪明,在三秋园里,还会开密码锁。 这个反锁门对于它来说,小菜一碟。 他出门去寻找,发现隔壁门口有一束电筒光。 不是特别明亮,停在地上。 盛一南披着一件披风,蹲在地上,她怀里拿着一包牛肉干,一片一片喂给福桃。 眸底的碎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突然有点羡慕狗生了。 走过去,还能听到她温柔让福桃慢点吃的声音。 如果盛山荇在,肯定会心生嫉妒。 小祖宗都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你主人都不给你吃的吗?” “呜呜!” 福桃卖乖,用脑袋蹭她掌心,两只眼睛盯着她怀里的牛肉干。 还想要! 给给给! “你主人也太小气了吧?”想到什么,她又嘀咕,“明明店里有桃子,却不卖给我,太小气了。” “它身子不是特别好,医生说要节食,不能吃太多。” 盛一南抬头,浓长的秀发从香肩滑下,顺着声音望过去。 何玄白就站在不远处,玉树临风,温润尔雅。 她很少吐槽人,难得吐槽一次,还被当事人撞上。 尴尬。 她站起身子,眼神飘忽,尽量看起来很自然。 何玄白望着她,眼里温宠一片,“如果你喜欢,仙桃店里的桃子,我都送给你。” 这话简直比“我爱你”还要动人。 盛一南脸颊有点发烫,心跳减速。 她隐隐能察觉到,这是什么感觉。 前阵子,她玩腻了游戏,孔芳华给她推荐。 看简介她挺不屑的。 一看正文,啧,真香是人类的导师。 孔芳华爱看那种“我待男主如初恋,男主虐我千万遍”的言情,自然给盛一南推荐的就是这类。 以至于盛一南对男士有偏见。 男的大抵都是喜新厌旧,得不到的在骚动,得到了就厌恶的类型。 今日看福桃这般,铁定是渣男了。 她不要喜欢他啊。 而且,她对异性情侣的年龄要求很高的。 年龄差必须在三百年内。 很久以后,得知这个要求,何玄白去找了记载数据的神仙殿,将自己的年龄改小了几百年。 当然,这是后话。 “我自己想吃会买,谢谢你的好意。” 翌日中午。 何玄白去仙桃店。 途径一处榕树。 榕树是百年老树,下面盘综错杂的根茎,露在外面,被村里的老人坐得近乎光滑。 这个时间点。 两个中年男子坐在上边抽烟。 一名赤脚男子吸了口烟,面庞有些猥琐,跟同伴讲话:“盛二家那个女的,叫盛什么来着?盛一南?对!长得可真嫩。” “可不是,那腰,细得要人命。” “哈哈,那双腿更绝,又长又细,缠在腰上,死了也值得。” 何玄白顿住脚步,眸底寒光乍现。 他转身,朝两人走去。 028:小场面,肯定能镇住! 他迈着死神的脚步,双目肃冷。 捡了一根木棍,以雷霆之势,往两中年男人后背砸去。 两人猝不及防,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脏话满篇。 赤脚男头晕眼花,啐了口血沫,“艹!哪个小王八犊子踹老子,我艹他娘的……” 赤脚男从外面务工回来的,根本没见过他,火山爆发,“我特么的跟你有什么仇?有病吧你?” 何玄白一脚踩在他胸膛上,锃亮的靴子折射出冷光。 声音冷得刺骨,“再骂一句试试。” 这一脚将赤脚男踹得差点没喘过气。 一看就知道是个狠厉的练家子。 另外一个男子,原本也是骂骂咧咧的,见此,噤了声。 赤脚男有些发憷,不敢乱骂了,他牙齿里混了血,特别狼狈。 “不知道我哪里冒犯了您……” 平日说的相由心生,大抵如此。 何玄白基本不说肮脏话,“平日是不是用化粪池刷的嘴?” 另外一个男子心里发毛,摸滚带爬想要跑。 何玄白转身,一个旋风腿将人踹倒,沉声警告,“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他不想给盛一南树敌拉仇恨,警告完就走。 赤脚男坐在地上,擦了爸嘴角的血泡,思忖了一会,像是悟出点什么。 一双棕色的眸子,像是粘腻的毒蛇。 呸! 原来是一对狗男女! 仙桃店内。 许教教正在检查桃子,坏了的就挑出来扔掉,再补上新的。 老远便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何玄白脚步带风进来。 俊脸虽然紧绷,依然掩盖不住绝色容颜。 谁又惹他老板了? 他缩了缩身子,尽量想降低存在感。 何玄白像是一个刻薄的婆婆,鸡蛋里挑骨头,“屋里这么暗,不会开灯?” 不开灯也很亮啊。 许教教机械地走到角落,开了灯。 屋内瞬间变得铮亮。 “那是什么?”何玄白瞥见角落堆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东西。 “哦,那个是村里村外的姑娘们,送给你的。” 何玄白的美貌,声名远播呢。 “扔掉。” 他只收他女人给的礼物。 许教教觉得好可惜。 不过,又不是他的钱买的。 他将运送桃子的推车拉出来,将礼物运到离仙桃店百米远的垃圾屋里。 有送了礼物的姑娘,见自己的心意被扔进垃圾屋,心碎了一地。 仙桃店的老板太无情了! 霜降后的第二个星期。 盛一南要去给盛山荇开家长会。 盛山荇特别亢奋,一大早就起床。 天还没亮,便敲响盛一南的卧室门,“小祖宗,您醒了没?” 里面没反应。 他加重敲门力度,“小祖宗?小祖宗!今天要开家长会,您没忘吧?” “没有。” 卧室里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明显是刚醒。 她洗漱下楼,盛山荇已经给她盛好粥和牛奶。 吃完饭催着盛一南去学校。 盛地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催什么?新闻上说吃饭要细嚼慢咽才好。” “我还年轻,消化力好。” “我说的是小祖宗。” 盛山荇:“……” 是亲爹。 盛家离高中不远。 附近村庄的孩子,都是去水仙村的水仙高中念书。 盛一南和盛山荇一起走路过去。 盛山荇给盛一南提包。 路上,碰上不少从幸福河洗衣服回来的妇人。 对着盛一南的穿着打扮指指点点。 咸蛋村算是农村,这里的人穿着比较“保守”。 盛一南穿了方领的工装衬衫,搭配纱裙和高跟鞋。 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安分的风尘女人。 盛山荇受不了她们的眼神,要上去解释一番。 盛一南制止他,“不管你做什么,做或者没做,说闲话的人源源不断,只要问题不严重,就不要去管,问心无愧便好,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她作为盛家小祖宗,从来不插手子孙的学业。 但她会从生活里的小事,告诉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 盛山荇年纪还小,有些话不懂。 小祖宗说的话,他都记在心上,从不敢忘。 出了咸蛋村村口,一辆车停在身侧。 后驾驶座车窗的窗户降下来,露出何玄白那张立体深邃的侧脸。 “盛小姐,是去水仙高中?”像是知道盛一南会问什么,他继续,“我受水仙高中校长的邀约,去学校谈点事,我送你一程?” 跟文物保护有关。 盛一南穿着新高跟,有点磨脚,能坐车去也是好的。 “那麻烦了。” 盛山荇提着盛一南的包包,“小祖宗,您晕车吗?要不坐副驾驶座?” 何玄白给许教教使了个眼色。 许教教立马请盛一南去后驾驶座。 盛山荇,就坐在他旁边好了。 空气携带着淡淡的桃花香钻入鼻肺。 何玄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只要看见她,自己就能激动好半天。 透过后视镜,许教教觉得,老板看盛小姐的表情。 好痴汉啊。 盛一南不晕车。 盛地担心家长会会延迟时间,小祖宗会挨饿。 他做了些烤奶和糕点,打包让盛一南带上。 盛一南长了张零嘴,这会睡不着,就想吃东西。 向来行动派的她,掏出包包里的烤奶块。 这些是盛地新学的。 扭头问何玄白:“要吃吗?” 何玄白不爱吃甜点,跟盛一南有关的,他愿意吃。 盛地只准备了一对筷子。 用手拿又不卫生,她便用筷子夹了块烤奶块递过去。 变相地喂何玄白吃。 烤奶块块头大,何玄白咬了几次,还不小心碰到筷子了。 “抱歉。” 醇厚的嗓音,一点歉意也没有。 以前,她吃不完的食物,都是喂给了他。 盛一南问许教教要不要吃。 甜品爱好者许教教:“我不吃甜的。” 如果他答好,他怕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 至于盛山荇,他讶然,“哎,那筷子脏了——” 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小祖宗用筷子夹了块烤奶块,放进嘴里。 这算是间接接吻了? 盛山荇觉得,他不纯洁了。 什么叫脏了? 会不会说话? 何玄白不悦。 要是没有老子,你们哪能出世? 村里的路有点破,也有点乱。 前方岔口处,突然驶出一辆摩托车。 一切来得突然,许教教猛地打了个反向。 惯性作用,盛一南整个人往何玄白那里靠过去。 盛平的厨艺没得说,烤奶块很美味。 怕洒了烤奶块,她紧紧护着打包盒。 一手撑在副驾驶座椅子上。 撑不住了! 撑不住了!! 她整个人倒入何玄白怀里。 何玄白怕她磕到头,单手绕到她腰际,搂住她。 盛一南一侧头,如玫瑰的唇瓣亲在他脖颈处。 熟悉的男性气息袭来。 前面有个泥坑,车子震动了一下。 盛一南手里的烤奶块,掉在何玄白裤子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盛一南下意识去抢救,想拍开那些烤奶块。 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敏感区。 何玄白呼吸一窒,眸色有些潮湿,扣住她手腕,“别擦了。” 低沉的嗓音又禁又欲。 许教教跳车的冲动都有了。 同为成年男性,他听老板的声音就知道有反应了。 他纯情的老板,不禁撩。 盛一南看过孔芳华推荐的,猜测这可能是尴尬的玛丽苏情节。 莫慌! 当了那么多年的小祖宗,这点小场面还是能镇住的。 她心底给自己打气。 可……双颊开始发热,蔓延到耳根处…… 029:别乱说,不然兄弟没得做 许教教将车子驶入正轨,立马道歉。 盛一南从何玄白怀里出来。 烤奶块不香了。 她都不敢看何玄白的眼睛,微垂的眼睛四处飘荡。 随后佯装看手机,给网店的客人下单发快递。 心不在焉,写的信息乱七八糟。 刚才碰过何玄白的手指,滚烫无比,都不像是自己的。 何玄白也似初恋的毛头小子。 爱一个人到骨血里,总是会拿对方的小习惯做比较。 以前他们刚在一起时,她可不是这样子。 怎么说呢,挺主动的。 热情如火,特别是在床事上,挡也挡不住。 他曾一度觉得,如果以后会死,肯定会死在她身上。 就是只小妖精。 现在这个表现也不错。 小情调。 何玄白考虑的问题比较多。 村里人的思想保守,他也不敢公然送盛一南进去。 离水仙高中百米远的拐角处,将人放下来。 车里扬尘而去。 盛一南翻出跟何玄白的聊天页面,敲字:【何先生,你的裤子多少钱?】 她要赔给他。 【不贵,没事。】 许教教停好车。 做保镖的,视力一定得好。 就这么一瞅,瞥见何玄白的聊天界面备注。 【阿南】 啧,许教教觉得牙齿甜得发软。 另外一边。 盛山荇还在为烤奶块的事情介怀,“小祖宗,刚才为什么不问我吃不吃烤奶块?我才是你亲子孙。” “那个甜品含脂量高,不适合你吃。” 盛家情况变好,盛山荇以肉眼的速度在长胖,上两个月才开始减肥的。 “吃一两块没事,你不觉得我读书瘦了吗?” “是不是读书瘦的我不知道。” 在盛山荇眼里,小祖宗是个无所不知的人。 “有没有快速减肥的法子?感觉呼吸都在发胖。” 他长得高大,其实也不算很胖。 只是瘦下来会更好看而已。 男生也会臭美。 “没有。” 小祖宗每天都在吃吃吃,怎么不见她发胖呢? “瘦,是一种天赋。” 盛山荇:“……” 没继承这天赋,怪他咯。 没天赋的人引着小祖宗往高一课室走。 路上遇见不少学生和家长。 盛一南这种堪比一线明星的颜值气质,很难不吸引注意。 羡慕,惊艳,嫉妒,赞叹等,应有尽有。 盛山荇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老骄傲老骄傲了。 走到高一八班的走廊里,正巧遇见跟他玩得好的哥们。 “山哥,这就是你姐?长得真好看……” 哥们不等他回应,笑嘻嘻朝盛一南打招呼,也喊姐。 少年身着运动服,浑身都是张扬的青春。 “她不是我姐,她是我小祖宗。” 带头的寸头男手一软,篮球滚落在地上,拽着他走到一边,“握草,什么时候谈恋爱的?藏得够严实啊,今天开家长会你也敢带过来?不要命了?” “别瞎说,”盛山荇脚尖往他小肚腿踹过去,一脸严肃,“她是我最尊重的小祖宗,别乱说话。” “不是吧?怕我们下手也不用编这种理由……” “以后敢乱说,兄弟没得做。” 盛山荇够义气,篮球也打得好,跟他玩的男生都乐意跟他处朋友。 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严肃说话。 小祖宗是吧? 行!那就当长辈供着。 哥们几人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 嘘寒问暖的。 要不是盛一南知道这是课室,还以为进了大保健呢。 课室宽敞明亮。 黑板上写了欢迎家长致词,宣传栏上贴了中考成绩单,优秀作文。 还有一些荣誉证书。 家长们陆续进来,熙熙攘攘地去看成绩。 盛山荇蹲在盛一南旁边,“小祖宗,您要去看看吗?” 盛一南不好打击他的热情,去看成绩。 她长得好看,气质上乘,一凑过去,别人很有压力,自觉给她让出空位。 周围有几个戴眼镜的男生,瞅了眼盛山荇,取笑: “这次中考成绩排名变动很大,有人直接从倒数跳进了年级前五十。” 这话还很正常,下一句就阴阳怪调了。 “盛山荇,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排名那么靠前,传授点经验呗?” “这次中考题目简单,以后会越来越难……下次他又得是倒数了,不过这种落差肯定难受,哈哈哈。” 盛山荇脸色有点白。 看这样子,平日应该没少被冷嘲热讽。 一次就算了,如果次次都这样子,早晚会留下心理阴影,让人自卑,以后做什么都不自信。 盛一南扭头,“你们叫什么名字?” 几个眼睛男被这声音给惊艳到了,愣了两秒,踟蹰说出自己的名字。 盛一南快速在成绩单上找到他们的名字。 成绩中游,各科成绩普普通通,没有优势科目。 将自己的威严拿出来,无形中压他们: “你们,也不过如此。” 如果被一位长相土气,满口脏话的人训斥,他们可能会骂回去,也会觉得无所谓。 但面前这位是盛一南。 颜值气质并存,穿着打扮就比这里的人高了好几个level。 这让他们产生仰视感和自卑感。 几个人涨红脸,无比羞愧。 其中有个男生的骸骨很高,言语凉薄,“真以为考个年级前五十就是学霸了……” 盛一南指了指成绩单上盛山荇的排名,反唇相讥,“对于你来说,我家山荇还真是学霸。” 言外之意:你个学渣,别在我面前蹦跳,丢人! 那眼镜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鼻孔忽大忽小。 人群怎么散开的,盛山荇不记得了。 脑子嗡嗡作响。 一股热流从四肢百骸涌入心脏,让他觉得温暖,觉得自信,觉得有人疼。 因为家里穷,他从小到大,在学校受过不少有色眼镜和冷暴力。 盛平和康雯是息事宁人的性格,他在学校被欺负了,父母只会让他忍。 习惯了委屈,不代表喜欢委屈。 突然被人撑腰,被珍视,这种感动和幸福,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小祖宗……” 瞅见他眼眶发红,眼睛有些氤氲,盛一南吓了一跳,以为他受的打击太大。 “要不,待会开完家长会,我将他们绑到小树林,揍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他一个劲摇头,“我没事,谢谢小祖宗。” “一家人说什么谢?” 盛山荇就站在她旁边,比她还要高一个头,模样特别乖。 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念书,以后有出息了好好孝敬小祖宗。 不出十分钟,班主任来了。 这个班主任行事雷霆,不搞形式流程,自我介绍后直接进入主题。 分别褒奖了优秀学生,特意表扬进步最大的盛山荇。 他想让家长出来发言一下,望着盛一南,“这位是山荇的姐姐吧?能上来分享一下山荇在家如何学习的?” 盛山荇:“伍老师,她是我小祖宗。” 他的哥们站在后排,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个介绍梗怎么就这么好笑? 030:老何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盛山荇,注意场合说话,”伍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严肃无比。 显然,他觉得,盛山荇在开玩笑。 盛山荇挥动着双手,“她真的是我家的小祖宗。” 伍老师瞅瞅他,又看看一脸认真的盛一南。 盛山荇这次中考进步很大,按理说这是值得肯定骄傲的事情,完全没必要找人来假扮家长。 只是,这位家长……保养得很年轻啊。 哪怕盛一南坐在角落,伍老师的视线时不时便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让盛一南有点不舒服。 第一次给子孙开家长会,她不想节外生枝,便忍下来。 开完家长会,伍老师追上来。 盛山荇惊讶,“我老师该不会看上您了?” 盛一南没吱声。 “等一下!”伍老师的脸有点胖,一路小跑追上来,脸上的肉轻微颤抖,气息也喘,“盛家长,你平日是怎么保养的?” 盛山荇:“???” 画风不对。 盛一南:“没保养的秘诀,就是年轻。” ……就是年轻。 这句话好任性啊。 盛一南也没撒谎,这个年纪,在幻族,的确算是年轻的。 伍老师离开的背景很是落寞。 盛一南不大在意,抬手拧了拧发酸的脖颈。 路上瞅见路人在买腌制品,感慨一句,“突然有点想吃酸萝卜。” 盛山荇注意力转移,掏出手机给盛地打电话,一副汇报国家大事的模样,“小叔,小祖宗说想吃酸萝卜。” 安排! 盛地关了电脑,立马去田里拔了萝卜,准备腌制脆萝卜。 …… 何玄白在水仙高中开完会,乘坐飞机回了京城。 参加了公司几个重要的会议。 袁野得知他回来,邀他在展凤居聚一次餐。 许久没见面了。 莫展开车送他过去。 何玄白私生活很低调。 展凤居又是京城有名气的饭,名人往来如织。 为了保护客人的,展凤居有很多个出入口。 何玄白坐电梯上了二十八楼,正准备敲门。 门先开了,一个烟灰缸往他脸上砸来。 他本没设防,哪怕快速侧开身子,左脸还是被擦到了。 包厢里传来女人的歇斯底。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跟楚辞就是聊了一个小时的剧本而已,真没绿你……你是不是腻了我才跟我分手,负心汉!” “负心汉”便是娱乐资本界大鳄袁野。 袁野站在玄关处,身材高大,俊脸放荡不羁,浑身自带一股邪肆。 他所有的云淡风轻,看见何玄白后,消失了。 脚步一旋,他冷声警告,“给你三秒钟,滚出去。” 女人有点发憷,想到袁野虽然花名在外,但不打女人,她壮起胆子顶了句。 “从今往后,退圈吧。”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袁野这不是开玩笑。 她脸色唰的一下子全白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脚步发虚离开包厢。 在道上混的,基本都知道袁野跟何玄白是什么铁关系。 别看袁野平日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发狠起来,能拦住的,也就只有何玄白。 袁野二十来岁时,经常酗酒。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他这性子在外面得罪不少人,表面上人家忌惮袁家的势力,不敢对他如何。 但不清醒的时候呢? 不少人想砍了他脑袋。 是何玄白将他从地狱门里捞回来。 从那时,他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何玄白好。 当然不是那种基情好。 偶尔还是要互损一下。 袁野根本没多看女人一眼,一门心思盯着何玄白捂着的脸,“何哥儿,没事吧?” 做了亏心事,就愿意喊何哥儿。 何玄白一脚踹过去,“滚。” 袁野知道他在迁怒,任他踹,看他没事,又嬉皮笑脸,“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以前你中子弹不也挺过……喔!” 又是一脚踹在他腿上。 半个钟后。 一群兄弟匆匆赶去医院,以为何玄白性命攸关。 以前,何玄白靠近心脏处中弹,都没告诉他们。 现在突然接到袁野的通知,他们有的人直接穿着睡衣过来了,有的还穿错了鞋子。 这一群人,都是各行各界的翘首。 跺一下脚,整个c国也有抖一抖。 平日哪天不是光鲜亮丽? 今日这幅模样,还是少见。 袁野很不厚道地嘲笑起来。 其中一人蹙眉,“老何怎么了?你还有心情笑?” 袁野不仅有心情笑,还不慌不忙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用下巴指了指科室,“他在里面。” 这些人都是人精。 如果真出了事,怎么不是在手术室? 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来,蒙今修长的食指从剑眉划过,笑得猥琐,“老何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科室的门没关紧,这些话都飘了进去。 “你过来。” 坐在病床上,被人擦药的何玄白朝蒙今招了招手。 蒙今有种不好的预感,磨蹭挪过去。 何玄白抓起床头柜的花,往他头上砸去。 “读书时让你多在文学上花点功夫,也不至于如今连科室的名字也看不懂。” “嗷!你轻点——你就脸上擦了点皮,还大动干戈来医院?你是被人下了降头吗?” 不愧是做玻璃的,硬! 其他人死命地在憋笑。 医生已经离开。 “你懂什么?”何玄白扔了手中的花,用镜子照脸。 袁野一副他懂的模样,“他家那位,是个颜狗。” 众人恍然大悟。 说来也奇怪,他们自幼穿一条裤衩长大,见证着彼此的糗事和荣耀,从没见何玄白跟人谈恋爱。 成年的庆祝典礼上,他喝得烂醉,抱着花瓶自言自语。 什么修幻三千年也修不来一个她。 如果重回当年,他说什么也不会听父母的话,下凡历练。 他将魔戒损坏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他等等…… 那时的他们,只当何玄白胡言乱语,还笑话说他竟然还有如此酸牙的情结。 随着年龄的增长。 何玄白养狗,种桃树……建了一座复古风的三秋园。 每年,全世界最顶级的女式服装和用品涌入园里。 日复日,年复年,岁岁年年从不曾变。 他们便知,这是魔怔了。 袁野表示歉意,“何哥儿,改日我再请你吃饭,跟你道个歉。” “算了,以后咱们少联系。” 袁野:“???” “我家阿南不喜欢我跟渣男走得近,会染上不良习惯。” 袁渣男:“……” 行吧,他不配。 兄弟们亲眼见证—— 何玄白小心翼翼擦药,三番五次跟医生确认不会留疤才放心离开。 哎,这还没在一起,就有这么强的自我约束力。 爱情这酸臭的东西,将他们的兄弟整成什么样了? 冬日携带着冷风袭来。暴雨雷霆。 咸蛋村处在深山,气温更是低。 暗黑的天空被响雷劈开,照得房间忽明忽暗。 盛一南被冻得缩成一团。 她下意识去摸身侧。 没有熟悉的人,但被子还残留余温,以及淡淡的竹香。 “轰轰轰——” 她被雷声吓醒。 雷声越来越大,她跑下床,想去找那人。 刚赤脚下地,那男人来了。 拦腰将她抱起来,低声训她,“冬天天冷,要是赤脚受了凉,每月那几天,有得你痛。” 虽然是训斥的话,声调是掩藏不住的缱绻。 他是知道的。 她幼时调皮,不小心碰了雷神的雷器,被劈出阴影了。 “我才不怕,”盛一南钻进他怀里,有些嘚瑟,“你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不是担心我?” 一语成谶。 他抿唇,不言语,绷着的俊脸极美。 半晌,让盛一南继续睡觉。 她辗转反侧,“我睡不着。” “现在很晚了。” “我睡不着。” 她朝身侧的人眨眼,坏坏的。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不慌,不乱,淡定! “你不想我吗?”在他愣神之际,她倏然翻身,压在他身上。 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柔软浓黑的长发洒在他俊脸上,弄得他心尖发痒。 整个人都酥了。 她咬着下唇,肤白唇红,像极了修炼千年的小妖精。 他哪里顶得住? 031:想泡他女人找抽! 平日里,她就是不撩拨,他也受不住。 一撩拨,他连自控力是什么都不知道。 反客为主。 她将胳膊圈在他脖颈上,发丝在摇曳,散落在枕头,魅惑又清纯。 她总有法子,叫他发狂。 “阿南,等你回了幻族,我就去幻族提亲,娶你为妻。” 她一时激动,让他忽上天堂忽坠地狱。 何玄白手伸在半空,翻了半个圈,一对魔戒躺在上面。 他将一枚魔戒戴在她无名指上,霸道宣誓:“先烙下印记,防止你反悔。” “不会,我是个从一而终的人。” 她人面桃花,从他掌心拿起另外一枚魔戒,戴在他无名指上。 从此无名变成名花有主。 “我等你。” 他往死里疼她宠她。 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描摹和她的未来蓝图,还有孩子。 他们都以为,不会太久。 事实也没有太久。 他下凡历练回来,等来的是幻族全灭,等来的是她的对不起,等来的是她的魂飞魄散。 他逆天改命格,去修幻。 想要将她飞散的幻灵重凝。 一切的一切,太难。 唯一支撑他坚持下去的,便是两人相爱。 他坚信,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离他而去。 小祖宗被巨雷惊醒,惊动了整个盛家。 子孙们第一反应是带盛一南去看医生,要是出了个好歹,他们没法跟列祖交代。 虽然他们没见过列祖。 “我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 脑子里浮现何玄白对她笑得温柔的画面,盛一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完全跟现实不相符。 何玄白怎么会出现在她梦里?更加不会那么对她笑。 噩梦。 “对,就是噩梦,”想到噩梦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稍微垂下睫毛,有些羞愧。 “难道是鬼缠身了?”康雯单手枕在身前,一手抵着下巴思考,“要不,咱们请个神婆,给小祖宗驱驱邪?” 不行,绝对不行。 最后,盛地给盛一南做了一道凝神汤。 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 孔芳华怕效果不好,晚上都是睡在盛一南的房间……的沙发。 如果突发意外,可以帮上忙。 盛一南辗转反侧,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何玄白。 怎么会梦见他呢?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院子积了水,滴答滴答地。 盛一南是个与时俱进的人。 网店的名气越来越大,她付出也需要越多,收获才能成正比。 寒冬马上就来了。 她需要外出采景,将自然界一些风光融入她的编织品里。 创新不断,网店才能越走越宽。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其他竞争者紧盯她的店铺,只要一推新,跟风的源源不断。 其中不乏嚣张者,自称原创,玷污盛世店是抄袭的。 盛世店,就是盛一南开的网店,只出售和定制编织品。 盛一南很忙。 忙着研究桃子的吃法,忙着打游戏,忙着开发培养子孙的潜能,没空搭理这些人。 她今日外出采风。 盛地给她做了营养午餐,康雯给他摘了很多新鲜野果。 盛一南背着沉重的双肩包出门了。 她脖子上还挂了单反,戴着一顶编织草帽,潇洒出门。 还没走到村口,听到一阵哭声。 一个七岁左右的姑娘,蹲在草边哭泣,两个羊角辫随着抽噎声一晃一晃的。 可怜极了。 盛一南吞了嘴里的桃肉,走过去,“小盆友,怎么了?” “我跑出来玩,不知道怎么回去。” 她是隔壁村的。 盛一南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是不会送她回去的,“记得家人的电话号码?” 她可以打电话。 小女孩点点头,乌黑的眼珠子如葡萄,水汪汪的,“我记得我小叔的。” 她报号码很熟稔。 盛一南打完电话,不出三分钟,小女孩所谓的小叔就过来了。 挺年轻的,约莫二十五岁左右。 “盛小姐,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个饭。” 盛一南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当然,本人不知道。 “举手之劳,不用了。” 望着盛一南离开的窈窕背影,小叔笑得傻气。 身侧的小女孩摇着他胳膊,“姜饼呢?零花钱呢?” 小叔从兜里摸出几包小姜饼和几块钱,递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家茹茹真棒。” 小女孩蹦蹦跳跳去找小朋友玩。 小叔低头存盛一南的电话号码。 刚打完备注,手机就被一股蛮力抽走。 他猛然抬头,目光触及一张清隽的俊脸,他声音陡然拔高,“你抢我手机干什么?还回来!” 何玄白翻看手机里的通讯录。 芳芳,雅雅,妃妃……一大堆的女性身高身材备注。 盛一南的备注是【梦中女神+泡g】。 何玄白板着脸将盛一南的号码删除。 删完又觉得不解气,手腕一转,手机掉入幸福河。 动作又飒又酷。 “你他妈的扔我手机找……” “死”字还没说出口,何玄白身后的许教教如鬼魅般上前,揪着他领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他摔倒在地。 空中跳跃着细小的灰尘。 “说话干净点。” 别被许教教的娃娃脸蒙蔽了双眼,他可是何玄白的保镖。 “以后见了盛小姐,滚远点,懂?” 地上的人发出杀猪嚎声,终于明白刚才想要泡的人什么来头。 知道怕了,一个劲地求饶。 要多怂有多怂。 何玄白往随风居方向走,背脊挺括,身高腿长。 周遭气压逼仄。 许教教眼皮抖呀抖,拉着两个行李箱追上去。 前面传来冷飕飕的责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其他人?” 盛小姐这么优质的鲜花,不少人偷窥呢。 但上前搭讪,也需要勇气。 他很庆幸,“没有。” 何玄白周身的冷霜稍微收敛了些,在客厅里倒了一杯茶。 “她去哪里?” “外出采风。” 不出一个月时间,许教教便跟孔芳华建立了纯洁的友谊关系。 当然,他是用天南地北的八卦新闻交换回来的。 孔芳华不知道对方居心叵测,不知不觉就将自家小祖宗的信息给卖了出去。 当然,盛一南来随风居的次数一直在上涨。 这都归功于福桃。 所以,何玄白从京城带了福桃爱吃的狗粮。 还有送给盛家子孙们的礼物。 何玄白打开行李箱,“每个人都有。” 许教教双眼一亮,凑过去,“老板,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忘记你了。” 资本家没有心!!! 许教教心碎了。 三秒后,他又听见,“这个月给你送辆纪念版的卡宴。” 许教教破碎的心被修复好了。 福至心灵,专挑何玄白爱听的话讲: “有的男人想搭讪盛小姐,但盛小姐对他们不感冒,来来去去那么多人,盛小姐对老板你是最特别的。” 何玄白挺直腰杆,像只骄傲的孔雀。 “自然,她最爱的就是我,”不对,他改口,“她只爱我一人。” 许教教:“???” 都还没在一起呢,谁给的自信? 032: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何玄白这次从京城回来,带了两个行李箱。 另外一个行李箱,拉回了卧室。 别说不给许教教碰,福桃都不能靠近。 许教教虽然好奇,也没多问。 作为一名合格的保镖,他管得住自己的思想和嘴巴。 中午一点多,何玄白背着一个棕色的包出门。 径直去了柠山。 …… 下午。 盛一南从外面采风回来。 运动鞋上沾着不少黄泥土。 她走路回来,额头出了汗,乌黑的碎发黏在脸上,衬得脸蛋特别小。 一进咸蛋村,她发现村里人看她的眼神有点……鄙夷。 村里有人嫉妒她美貌,可以理解。 她继续往盛家方向走,碰上不少人。 平日那些说得上话的街坊邻居,今日见了她都绕道离开。 盛一南:“???” “死鬼,看够了没有?” 身后一道尖锐的中年妇女声音,吸引了盛一南的注意力。 一个穿碎花裤的妇女,揪着一男子的耳朵。 男子挑着一担水桶,不服气嘀咕了一句,“长得好看不看白不看,你也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三十岁不到,就整得跟黄脸婆一般……” “叶果聪你要死啊?”那妇女火冒三丈,一耳光往他脸上甩去,自吐嫁人后的辛苦受累。 瞅了眼盛一南,迁怒又鄙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这个上门女婿吃得起吗……”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增加。 男子臊眉耷眼,“别说了。” 妇女不依不饶,男子被骂得发怒,推了妇女一把,“贱婆娘,再骂一句试试!” 盛一南不爱看这种撕逼,转身要走。 周围看戏的人对盛一南指指点点: “一看就不是安分的,整日露胳膊小腿的,就是想勾引男人!” “我就说,她家原本是村里最穷的,现在不下田种菜了,日子却越过越好,八成是卖肉换回来的,嗤!” “村里来了个搞文物的,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还有村长家的儿子,那么好一个男生,可惜了。” “方晨可是大学生,我看他跟芬芳嫂家的秋秋更配。” 正好,张芬芳跟女儿盛秋秋也在人群堆里。 张芬芳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无奈那张刻薄脸让这个表情很减分。 盛秋秋微微摇头,咬了咬下唇,“方晨哥不喜欢我,我们没结果的。” “果子都被狐狸精抢走了,当然没有,”妇女冷不丁接一句,拽住盛一南的胳膊,“狐狸精给我站住!” 盛一南反手拂开陌生人的触碰,拧起眉,“狐狸精骂谁?” “骂你!” “你——!!”妇女被耍,下不来台面,要去揪盛一南的头发,“我今天就替大家好好教训你一顿。” 她个子不高,还没到盛一南的脖子。 盛一南发尖被扯了一下,断了几根头发。 一掌推开妇女,冷声厉呵,“你算什么东西?敢代表大家?大家又是谁?” 一连的质问,让周围人的脸色青白交接。 妇女被这戾气吓得有点憷,手脚哆嗦了几秒。 她从未受过这种“吵不赢”的委屈! 拿出最擅长的撒泼技术。 还喊上了平日磋麻将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人群推搡之际,妇女在一人手里摸到一个铜制葫芦。 此刻没有任何理智可言,抓起就往盛一南头上砸去。 葫芦砸在盛一南脑袋上,葫芦里面,流淌出鲜血,红得发黑。 腥味特别严重。 一刹那—— 一股灵魂被穿透的痛感从头顶砸来。 盛一南尖叫一声,轰然倒地。 不省人事。 原本气焰嚣张的妇女,浑然不知所措。 原本闹得欢腾的好事者,脚底抹油地退到三米远的地方。 事不关己的状态。 “不是我,我没有……”妇女脸色唰的一下子变白,摇摆着双手。 谁信? “有人递给我的葫芦,”妇女在人群中逡巡,看到张芬芳,瞬间心定了不少,“是你!是你陷害我!”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张芬芳双手叉腰,拔高分贝,“不是你砸的,那葫芦还能长脚砸到盛一南的脑袋里?”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句话。 “平日仗着长了狐狸相,抢人男人,报应!” “啊!” 那说话的短发女人右膝盖被硬物击中,软跪在地上,倒抽凉气。 何玄白连手上的泥碎也没空清理,匆匆赶来。 昔日沉稳的脚步如今凌乱无比。 许教教挤开人群。 “阿南?阿南,醒醒,”何玄白将盛一南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没有一点反应。 浓稠的血黏在盛一南脸上,特别狰狞。 许教教第一次看见他老板的手在抖,声线发颤,“老板,先带盛小姐离开这里吧。” 不慌。 不会有事的。 何玄白给自己打气,刚抱起来,余光瞥见洒在一边的葫芦。 葫芦倒没什么,那是铜制的,上面有古风的符咒纹路。 关键是里面装着蛇血! 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对于幻族来说,那绝对是毒药。 这个时候,盛家子孙听到消息,跑了过来。 孔芳华最会打探消息,人还没到,就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康雯跟妇女理论,“都是一个村的,你怎么这么狠毒伤了我家小祖宗……” “跟她废话做什么?”孔芳华将康雯拉回来,实在是气急,一巴掌甩过去,问候起了对方的祖宗。 毕竟,脏话的国民度很高的。 上下三千年历史,经久不衰。 不管有没有理,妇女还是怼回去,还扯开嗓子将自己老公喊来。 他老公嘴角长了一颗黑痣,特别惹眼。 姑且称他为黑痣男吧。 黑痣男平日也是个爱面子的。 刚才在自家婆娘这里丢了人,现在连咸蛋村最窝囊的家庭,也敢在他头上拉屎? 以后传出去,他还怎么在村里混? “干什么干什么?”他用余光看盛家兄弟,眼神轻藐,动口动手的。 远近的村子,都知道,盛平跟盛地最窝囊了。 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今日—— 盛平平日在林地要干很多中火,体力得到锻炼,一个巧劲将人摁倒在地。 盛地得知消息时还在做饭,这会过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滚烫的铲子往黑痣男身上敲。 “欺负我们可以,欺负我们家小祖宗,就是拼了老命,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嗷!松开!——” 黑痣男被揍得蜷缩在地,抱头呼痛。 不止他很懵逼,围观群众也目瞪口呆。 昔日懦弱胆小的盛家人,今日变得如此虎? 另外一边。 何玄白将盛一南公主抱抱到幸福河边。 河水清澈,河面的波纹浮动着流光,哗啦啦地响。 何玄白撕了一片衣角,沾了河水给盛一南擦脸。 搽干净血,盛一南浓长的睫毛颤了颤。 何玄白唤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何玄白扔了衣角,抱着盛一南往柠山的方向走。 “阿南,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路上,他喃喃自语。 跟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033:馋他就好,就怕她什么都不馋 盛一南不重。 可何玄白要抱着她上山,加上路程远,内心紧张。 手都发抖,根本抱不住。 何玄白改为背着她。 温香软玉在身上,这时没心思遐想非非。 倒是后背上的人,似醒非醒,圈着他脖子。 自从知道她在这里,何玄白时不时便过来。 对柠山周遭的地势,不陌生。 一直往柠山山洞里面走,里面还有一个池子。 池子里面有水,特别特别冰。 顶部一块小碎石掉入池内,立马结成冰块。 何玄白抱着她下了水。 很神奇的是,没有冰冻。 原本略显浑浊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清澈。 何玄白一点也不觉得诡异,怕盛一南被水呛到,小心翼翼扶着她。 一边用水给她擦发丝上的蛇血。 铜制葫芦将她额头砸出一个肿包。 何玄白心疼得要命。 渐渐的,盛一南苍白如纸的脸渐渐回血,变得红润。 额头上的肿包,渐渐痊愈。 何玄白拉着她左手,手指磨砂着她的无名指。 他能感知到。 魔戒的存在。 虽然物质毁了,但魔魂还在。 魔族的人都有戴戒养戒的习惯,一出身便磨制自己的戒指。 戒指吸收天地精华,加上主人的气息供养,变得有灵性。 他的魔戒,一向是最好的。 盛一南没有大碍,离不开魔戒的作用。 三千年来,它一直都在替他保护她。 盛一南哼了声,有点要醒的痕迹。 何玄白出神,盛一南重心下落,呛了一口水,剧烈咳嗽起来。 睁眼,入目的是何玄白。 不会又做春梦了? 还是浴室py? 花样这么多的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上何玄白的双眸—— “你干什么?”盛一南一把推开他,自己在水中的力也控制不住。 柔软的后腰撞到池岸,疼得她直蹙眉。 “怎么还是这般莽撞?” 他声音磁性低沉,像是在训自己的孩子过马路不看红绿灯。 腰间的手很修长,比冰水滚烫万倍。 盛一南不习惯异性的亲密触碰,往角落缩了下,一脸戒备。 “我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她刚才明明是回家的。 “你……” “你想勾引我?”盛一南上下打量他,男人脸上沾了水,在略暗的山洞里,多添了几分邪魅,“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她收回目光,护着身前的春光,自言自语嘀咕,“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矜持了?还搞湿身诱惑……” 何玄白:“……” 还是一脑子有色颜料。 他“君子”太久,这样子下去,很难突破进展。 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何玄白今日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此时白衬衫被池水浸湿。 隐隐能看见健硕的胸肌。 别看盛一南嘴上嫌弃,那眼神可没少瞟。 馋他身子就好。 何玄白就怕她什么也不馋。 不馋,他怎么将她叼回去? 他俯身,将黏在她腮边的碎发拨开,指腹不小心撩到她肌肤,“你喜欢不喜欢这诱惑?” 他问得直白,有些故意压在嗓音。 咣! 这题超纲了。 她脸颊爆红,双目瞪大,像是受惊的猫咪。 何玄白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笑容能逼退繁华锦绣。 他就知道。 她对他有感觉的。 至少不是厌恶。 盛一南见过大风大浪,可脑子里没谈恋爱的记忆。 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选择跑! 池水有点深,池岸又滑,她想借力跳上去,因为紧张,完全上不了。 “要不要我帮你?” 盛一南不搭理他。 再借力上跳时,何玄白托了她一把。 托住的地方太羞耻了。 盛一南将衣服上的水甩到他脸上,羞赧骂了句,“流氓!” 没良心的小东西。 看着她跑开的倩影。 何玄白摇头,一脸宠溺。 低头看了眼水底,暗自调整呼吸。 他就是想追上去,身体也不允许啊。 不一会,盛一南又折回来。 能让她折回来,肯定不是小事。 “我东西呢?我今天外出,买了三盆多肉。” 他没看见,“猪肉还是羊肉?怎么买了那么多?吃得完吗?” “何玄白!”盛一南咬牙切齿,“你故意的是吧?” “什么故意?”男人说完这句,幡然醒悟,“我以为你说得是食用肉类。” 盛一南跑出柠山,差点撞上许教教。 “盛小姐,您没事吧?” 盛一南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冷着脸,“你跟何玄白就是一条船上的,不安好心!” 突然被骂了一句,许教教有点心虚,挠了挠后脑勺。 老板的确对盛小姐有所图谋,至于他,那就是助纣为虐。 没办法啊。 谁让他是苦逼打工仔。 他单手托腮,结合盛一南浑身湿透的状况,难道,他老板霸王硬上弓了? 越想越合理。 不然,平日见了他还有点头之交的盛小姐,怎么会如此不给好脸色? 盛一南走到半山腰,大房就围过来。 康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怎么会浑身湿透?咱们赶紧回家洗澡,别感冒了。” “肿包怎么不见了?”盛平左瞅瞅右看看,“小祖宗,您额头还疼吗?” 明明之前,盛一南额头还肿起一个大包。 这也是让他们大打出手的原因所在。 盛一南摸了摸脑袋,额头光洁无伤,“有肿包吗?没有吧。” “盛地和芳华呢?” 被妇人和黑痣男缠住了,暂时脱不开身。 大房不想她操心,便撒了个谎,让她回家洗澡。 康雯煮了一碗姜汤,给盛一南暖身子。 盛一南喝着汤,想到自己不见的多肉,直叹气。 大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落寞,以为她受了惊。 安抚,“小祖宗不用怕,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让盛翠家欺负你。” 康雯点头如捣蒜,就是拼命,也不会让盛翠那泼妇碰着她家小祖宗! 不过,他们好奇。 何玄白为什么带她去柠山?为什么盛一南脸上有血…… 盛一南不想提在洞里被调戏的事情,意味深长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大房:“……” 盛一南长相像个十八岁的姑娘,反观他们,四十多岁了,被称为“小孩子”。 这话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可——这就是他们盛家的小祖宗! 没毛病! 孔芳华和盛地回来,脸上都挂了彩。 盛地嘴角带了淤青,冷静下来后忧心忡忡,“盛翠家以后会不会针对咱家?” 有所牵挂,便有所坚强,有所软肋。 “针对就针对,”孔芳华喝了一杯水,拍了一下桌子,“咱家自力更生,也没求过他家什么东西,怕什么?” 同一时间。 盛翠家。 双方打架,总有一方比较吃亏。 这次,向来能打的盛翠,输了。 一张脸肿成猪头。 叶果聪看了都倒胃口,只能强忍着。 盛翠将气撒在自家男人身上。 叶果聪被摁在地上打,在村里人面前丢了脸面,心里也火气腾腾。 “最迟两天,盛家人肯定会上门赔礼道歉,咱们那时候狠狠羞辱敲诈他们一笔!” “可我打伤了盛一南那狐狸精。” “死不了。” 往日里,别人欺负了盛平家,他们还得上门道歉赔礼。 村里就属盛平家最好拿捏! 034:虐渣,欺负小祖宗就是不行! 咸蛋村里的人都喜欢在幸福河边洗衣服。 事发第二天,盛翠提着一桶衣服去洗衣服。 岸边有很多女人在洗衣服,一看见她,就打听打架一事。 盛翠脸上挂不住,将责任都往盛一南身上推: “那小狐狸精勾引男人的本事不小,村里来的那俊小伙,没个正经工作,挖死人用的东西,也被她给迷得神魂颠倒。” “那小狐狸精,可会做戏了,我就碰到她几根发丝,假装晕倒在地,害我呢。” 一口一个小狐狸精,喊得极为顺溜。 村里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纯良。 听此,连忙让盛翠提高警惕心。 “可别被她给讹了,听说,自打她去了盛平家,家里的生活条件好得很快,应该是有脑子的,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盛翠不以为意。 真要是有钱,盛家大房还用得着日出而作日入而归? 八成是打肿脸充胖子。 况且,盛平家的尿性也就那样子。 盛翠放狠话:“他家迟早会上门来我家赔礼道歉,我肯定要好好收拾那狐狸精一顿,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围着她转。” 话落,叶果聪老远跑了过来,气喘如牛。 “盛平家的人过来了……” “看吧,现在就上赶着来道歉了,”盛翠连衣服也不洗了,跟村友道了别,回去了。 心里盘算着如何要精神损失费。 她有点眼馋盛平家的电脑和空调。 如果要对方拿这些东西,她可以给儿子用,得来全免费! 越想越激动。 以至于她进家门都是仰着鼻息。 “这事没法私了,我是拒绝和解……” 客厅主位,坐着盛一南,还有一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一副精英打扮。 气质严肃,眼神虽然淡,却很敏锐,给人压迫感。 到嘴的话被噎住,盛翠后脊涌出一股不安,“你是谁?” 西装男子从公文包掏出一张名片,“我是盛小姐委托的律师,你涉嫌玷污我委托人的名誉,故意伤人……” 一大串的专业用词,犹如一座大山,差点没将盛翠压死。 她根本就不懂法。 盛一南面前摆着一杯茶,那杯子边缘很多茶垢,她嫌脏没喝,就把玩着杯手。 桀骜不驯。 “你不止打伤我,还伤了我家人,这事的确没法私了。” 她请来的律师,开始讲赔偿的事情。 那数字,让盛翠脑子嗡嗡作响。 盛平家不是软柿子吗? 不是要赔礼道歉吗?怎么会这样? “我,我也被盛家老三媳妇打伤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过了一晚,那些伤变得青紫,特别丑。 对方一点也不吃这种同情牌,“是你主动寻衅滋事,如果不赔款,下次见面,就是法院了。” 噼里啪啦一通话怼过去,叶果聪脸色发白,腿也发软。 要盛翠出钱,那是要她的命,“我就不赔钱,你还能抢?” 这是撒泼了。 盛一南连头都没抬,交给律师处置。 这种场面,律师司空见惯。 委托人要求来硬的,他更加没必要软着求对方。 “我们有最好的律师团队,如果没钱,那就用这房子来抵,再不济……” 门外围了一群人,都在看戏。 看到盛翠拿出银行卡,准备去提款机取钱时,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盛翠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铁公鸡,能从她手上要到钱,在此之前,简直是天方夜谭。 盛一南带着律师离开的时候。 周围的眼神炽热又佩服。 盛平家这位小祖宗,牛批! 张芬芳也来看戏了,翘首以盼,希望盛一南被敲诈一笔。 结局令她很憋气。 小看盛一南这狐狸精了。 她郁郁寡欢走回家,老远听到她女儿的声音。 跟一个公鸭嗓在吵架。 盛山荇比盛秋秋高了一个多头,俯视的角度很有气势。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指着盛秋秋骂: “平日你家瞧不起我家就算了,欺负我家小祖宗就是不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恋盛老师,也不瞅瞅你啥样子,也配得上?” 盛秋秋被戳到痛处,没品地跟一个孩子吵,“我成绩自小就名列前茅,比你优秀!” 她吵架的王牌就是这个,成绩好! 盛山荇不屑,“我比不过你,但我小祖宗碾压你!” 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你,你……” 盛秋秋被气得五脏六腑都疼。 张芬芳平日最骄傲的便是有个大学生女儿,哪里容得别人辱骂? 老远就骂起来,“你个臭崽子,爹娘没教你说话?” 受老实憨厚父母的印象,盛山荇在村里的形象都是乖巧的。 她说话也没个考虑。 “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妈?” 盛家子孙有底线,盛一南就是底线的重中之重。 他眸底带着一股狠厉,一脚踹翻张芬芳家门口的井水桶。 里面的水溅出来,溅在张芬芳母女两人身上。 吓得两人噤若寒蝉,缩成一团。 …… 当天下午,盛翠夫妻俩,当着全村人的面,给盛一南道歉。 为之前错误言行道歉。 村里还是有柠檬精。 觉得盛家的钱来路不明,肯定是攀上了高枝。 盛一南之前不声张,纯粹是懒得理。 为了防止村民以后的猜忌,她清了清嗓子,“钱是我家自己赚的。” 村里人偶尔能看见她编织,那能赚几个钱啊? “这就不需要大家担心了。” 她四两拨千斤,让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家,盛山荇蹲在她膝盖边,“小祖宗,您有多少存款?”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两个亿。” 盛山荇倒吸一口凉气,磕磕巴巴,“真……真真的?” 盛一南脸上有促狭之笑,“一个失忆,一个回忆。” 盛山荇:“……” 敢情,他也是拥有上亿的富翁了? 盛一南浅啜了一口黄桃茶。 低眉顺眼,端方优雅,像极了古代的大家闺秀。 …… 随风居内。 “老板,我问了好几个村民,或多或少都看见了,那铜制葫芦,是张芬芳趁混乱递给盛翠的。” 何玄白周身落了一层寒霜,拿着茶杯的手,骨节渐渐泛白。 一字一顿道:“一报还两报。” 如果没有魔戒的保护,盛一南指定要元气大伤,甚至威胁生命。 这触及到他的禁区了。 不出三天,张芬芳被爆出跟隔壁水仙村一男子有暧昧关系。 消息一出,男子的老婆拿着菜刀过来,追着张芬芳喊打喊杀,大骂不要脸的贱货。 向来用下巴看人的张芬芳,受了伤,也不敢出门。 为了看伤口,将房子贱卖出去。 盛秋秋觉得丢人,跟张芬芳大吵一架,回学校住。 还没住上一天,就被爆出上学期期末考试作弊,影响极其恶劣,被勒令退学。 村里人不得不感叹。 自作孽不可活。 盛一南在院子里玩了两个钟游戏。 有点口渴,她回家找水喝。 “何先生,今天我家没人,你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下?” 一道娇软的女声让盛一南停住了脚步。 她扭头。 一个身材清瘦,面容姣好的女生,站在随风居门口,面色带羞地邀请何玄白。 035:小祖宗吃醋,酸啊酸~ 屋内的许教教听了两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赶紧回房间。 同时又有点羡慕。 单身虽然好,但还是想谈恋爱。 他长得也帅,虽然没老板会赚钱,但存款不少,怎么就没人跟他表白呢? 何玄白原本是在给桃树缠麻绳的。 听见陌生的女声,连头都没抬。 阳光镀在他身上,立体的俊脸一边照在明处,一边匿在暗处,有几分禁欲系。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盛一南心想,想走,可脚步不受控制。 何玄白冷漠回答:“没空。” 女生不死心,“晚上呢?晚上我家也没人。” 她声音带了钩子,十分大胆。 每个人都有两幅面孔以上。 何玄白的耐心从来只用在自家媳妇身上,此刻不耐烦了,“你是孤儿?需要爱找孤儿院,别找我。” 女生撩头发的动作一僵,就在刚才,她还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 下不来台面,她又羞又伤,眼里蓄泪跑开。 啧。 盛一南咂舌,心尖却有一根羽毛在挠。 有点小欢喜是怎么回事? 何玄白视线落在她身上。 盛一南像是被抓了小辫子,提着裙摆转身就走。 想起在柠山里面的事情,她就觉得尴尬。 …… 院子里花草枯萎,只剩下树干树枝,光秃秃的甚是冷清。 偶尔下雪,桃枝还会被皑皑白雪压弯压断。 银装素裹特别漂亮。 京城好几年都没下过雪,在这里,福桃还是第一次见雪。 整日在雪地里打滚玩闹。 盛一南喜欢它,在网上买了一大堆的玩具,跟福桃做游戏。 短短两个多月,福桃就黏上盛一南。 偶尔还赖在盛家不回随风居。 何玄白心里嫉妒,有时候会将福桃带回来。 一般这个时候,福桃就会生闷气。 为什么? 盛一南对它好,给它特别多好吃的,陪它玩,对它笑,给它挠痒痒…… 反观一下它主人,一直停留在物质生活,从未想过要突破上层建筑。 它缺的是那点吃的吗? 福桃生闷气时,不让人碰,一碰就嗷。 何玄白瞅了眼它身上的唐装裙子。 八成是盛一南编织的。 上面还有刺绣,花纹清晰别致,特别合身时尚。 她都没给他编织过衣服。 怎么越看越碍眼? 何玄白抿着薄唇,动手脱了福桃身上的裙子,一边宣布主权:“阿南最爱的是我。” 福桃往角落缩,一边抗议,“嗷!嗷——!” “你是雄狗,穿什么裙子?” “嗷!嗷——!” 何玄白冷眼刀子扫它一眼。 虽然很不满,迫于淫威,福桃还是屈服了。 周六上午,盛一南去拿快递。 快递店里有不少人。 女生居多,快递特别多。 “我买了很多化妆品,听说男的都喜欢素颜妆。” “那祝你提前泡到何先生。” 整个咸蛋村,姓何的就那么一个。 那个买化妆品的女生惊呼一声,“你小声点!我听说很多人喜欢他。” “那又怎样?你青春靓丽,又会打扮,肯定能行。” 盛一南抬眸,睨了眼斜对面的那个女生。 也就二十岁的模样,满脸胶原蛋白。 盛一南拎着自己几袋快递往外面走。 “大姐等一下……” 盛一南嗓音突然就尖锐起来,“大什么姐?我很老吗?” “抱歉,一时嘴岔喊错了,我还没扫码。” 盛一南将快递递过去,面无表情等快递员扫码确认,才离开。 凌晨五点多下了小雪,现在雪融化,路上湿哒哒的,染着一股寒气。 盛一南一脚一个印子,刚进了家门。 迎面撞上急着出门的康雯。 “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徐姐家的儿子在外面打工找了个女人,家里的媳妇知道了,正在闹,徐姐让我过去照看一下孙女。” 盛一南平日很少八卦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外面找女人?” “芳华说,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八成徐姐儿子也是,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盛一南颔首,径直进了家门。 孔芳华正在用电脑看。 刚接触电脑时,还畏手畏脚的,现在就能流畅使用电脑了。 不错。 看见盛一南,孔芳华的嘴宛若开了开关的水龙头,极力推荐,“小祖宗,您回来了?这本很好看,您要看看吗?” “讲什么的?”她也是有选择性看的。 “仙侠的姐弟恋,女追男,挺甜的,只不过前面男主介意女主年龄太大,爱情之路坎坷……” 盛一南脑子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何玄白。 听子孙们的话,那天她被砸了铜制葫芦,是何玄白救了她。 他长得也不错,又有钱,还给她送桃子,对她好得没话挑…… 他最多就二十五吧? 自己今年三千几来着? 他还问自己要不要考虑一下他,现在还算话吗? 前些日子刚拒绝了他,现在又贴上去,会不会显得很矫情廉价? “小祖宗,您掰手指数什么?” 盛一南置若罔闻,越数越拧着眉头。 如果交往了,他知道自己的年龄,会不会嫌弃自己? “小祖宗,我做了一道果酱千层酥,您要不要尝尝?” 盛地捧着餐盘从厨房出来,特别激动。 他练习了三天,终于学会了。 “不吃,”盛一南眉眼有些耷拉,提着裙摆上了楼。 连快递都忘记捎上。 好巧,何玄白就站在二楼。 两栋房子隔得近。 她视力好,能看见他眸底闪烁的亮意。 “盛……” “哼!” 盛一南用鼻音哼了声,快速回了房间。 留给何玄白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何玄白:“???” 媳妇的事,就是大事。 何玄白当即下楼找许教教。 “许教教,去查一下,盛一南今天干了什么,接触了谁。” 许教教正坐在沙发上追泡菜剧。 讲的是大精神病爱上小精神病的神经爱情。 泡菜国拍出来的影视,虽然狗血,看一集你就真香。 全剧57集,集集高能,反转又反转,回味无穷。 许教教咂舌,对于老板的话,就觉得很烦。 整得像偷窥狂似的。 可他还是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她今日对我不大友好。” 泡菜剧也有这个桥梁,许教教胸有成竹,“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今天13号,不是她生理期,”何玄白快速算了一遍日子,转念一想,他记的日期还是三千年前的,可能有些差别。 心,还是放下来了。 以前,她生理期时,双手双脚都很凉,特别是小腹。 疼得整晚都睡不着。 夜凉如水,窗外冷月高悬。 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你睡吧,我躺一会就没那么痛了。” 何玄白真的就闭眼睡觉,呼吸匀称。 身侧静悄悄的。 盛一南睡不着,肚子疼,人一生病就容易委屈。 她一脚往男人身上踹去。 何玄白被踹得一脸懵,两秒回过神,凝视她。 她小脸苍白,秀眉蹙起。 何玄白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给你煲的调理药物,偷偷倒了,让你别吃生冷食物,也不听,现在疼了?” 盛一南怕挨骂,抱着他精硕的腰肢,有些讨好地往他怀里钻,“你亲亲我,亲一下我就不疼了。” 036:游戏大佬,都给我跪下喊爸爸!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何玄白只瞅见她一张一阖的红唇。 满怀都是淡淡的桃香。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无声地催促,“你想疼死我吗?” 何玄白当然舍不得她疼了。 低头亲她。 温柔旖旎落在眉心,鼻尖,唇上。 将她哄得服服帖帖,满足入睡。 倒是苦了他,浑身像是被岩石滚过,热浪滚滚。 真是个小祖宗。 话是这么说,还是小心翼翼抱着她细软的腰肢。 好不容易哄睡了,可别吵醒了。 她柔软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他身上,右边一束头发有点烧焦。 前天,她外出玩,看上了一片火烈花。 她以为是野生的,刚挖了几株,就被火族的人攻击到。 幸好人没事,不然那片火烈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时间静静流淌着,她呼吸浅而匀称。 无名指上的魔戒,周围萦绕着一层黑色的光圈。 再多的烦恼,看到她,都不算事。 春夏雨水多,林木快速成长,不适合砍树。 秋冬季节,树木的纹理结构和韧性更为稳定,这个时候适合砍。 万物皆有灵,盛家大房两口子将林场照顾得很好,林场自然回馈好的木材。 鸭舌帽男儿子的引荐了一些木材商过来。 今日,一家木材商过来林场看木材。 盛一南正在好在林场。 林场四季的风景各有千秋,盛平便在林场整了个秋千,供盛一南玩。 玩累了没地方休息? 那就再做一个吊床! 盛平和康雯引着木材商逛林木时,盛一南坐在秋千上。 她正在玩游戏。 林场大且无人,声音是外放的。 系统一次又一次播报着战绩。 修长的十指露在外面,飞快地在平板上运动着。 购买木材的木材商来了五个人,远远看见盛一南,都被那绝美的气质和容貌给看怔了。 带头的男子,地中海发型,脖子和手腕都带着粗金链。 他指了指盛一南,“还有明星来这里取景拍摄?” 小祖宗长得太美,智商都没了。 如果要拍摄,怎么只有一个人? 盛平摆手,“那是我家小祖宗,不是明星。” 康雯原本的关注点在木材商身上,一看见盛一南,走过去给她掖了掖披巾。 “怎么不戴上手袜?可别长了冻疮。” “手指运动着,不会长,”盛一南头也没抬。 她难得腾出手,去拿一旁的冬枣。 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康雯端起碟子,递到她手边。 盛一南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了谢。 继续玩游戏。 差点被杀了! “对了,新买的地瓜到了,您什么时候想吃烤地瓜?” 上周,盛一南说冬天想吃烤地瓜。 恰好林场有木,可以烤。 “傍晚烤吧。” 两百米外的一群人木材商:“……” 现在的孩子,都宠成什么样子了? 木材商巡视了林场一圈,觉得木材真心不错,价格也合适,当下便签了购买合同。 还表示,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会做长期伙伴关系。 …… 某游戏大v的直播间内,弹幕不断: 【今天又是观望沈大碾压敌方的一天。】 【对方的id叫小祖宗?坐等沈大将对方打得喊老祖宗。】 【成为旭旭的对手,我为ta默哀一秒钟,哈哈哈。】 【世界上还有比沈旭还要厉害的人吗?我j得没有!x田第一人。】 x田游戏的游戏规则很简单。 每局250个玩家。 玩家之间都是竞争者,要在有限时间内干掉对方,然后进入x田这个中心地,将自己的枪放在展台上,才算是最终赢家。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 围观的人数两百万以上,随着时间的增长,只增不减。 气氛一下进入紧张模式。 原本一边倒的粉丝,渐渐不安动摇: 【还有三十秒,还有三个敌人,沈大的不败纪录要被打破了?】 【今天的对手好强,特别是那个小祖宗。】 【小祖宗的走位娴熟灵巧,我觉得我要变心了……】 作为游戏主播,不仅要专注打游戏,还要关注粉丝的留言状态。 眼看直播间倒戈的粉丝越来越多,沈旭急了。 一个小时前,他私下联系小祖宗,邀请对方打游戏。 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开了直播,就是想要出口恶气。 用游戏碾压对方,让对方喊自己爸爸! 上次在肾斗士群和x田游戏方的事,太打击他的骄傲了。 他有自知之明,还有三十秒,自己肯定赢不了。 只要拖住对方,对方不赢,这局就是平手。 他的助理也很着急,如果输了,很影响后期的代言和宣传。 “旭哥,能不能快点干掉对方……” “闭嘴!别吵我!” 沈旭一个爆破音吼出来,助理噤若寒蝉。 眼看小祖宗摸着花丛房子往x田中心地靠过去,沈旭肾上激素猛增,连思路都没撸顺—— “嘭!” “嘭!” 两声响亮的枪声,干掉了另外两个敌人。 时间在一秒内,离游戏结束还有十五秒! 直播间瞬间千万弹幕刷屏,内容基本都是: 【我屮艸芔茻!刚才两人怎么死的?!】 【这技法,绝了绝了绝了,是专业高级狙击手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膝盖亲在了地上……】 别说弱鸡粉丝们没看见,连沈旭都没看清。 游戏里的他,打了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不给他任何反应—— 游戏里身着迷彩服的小祖宗,冲进x田中心地。 一个标准的屈膝蹲,侧歪头,半眯眼,扣枪,百米外射程。 一枪爆了沈旭的脑袋。 一秒内,那把枪,啪的一声扣在展台上。 游戏弹出提示: 【恭喜小祖宗,夺得鳌头!】 沈旭的游戏直播间,静默了整整一分钟,下一秒—— 【淦!有人打破了沈旭的不败神话?】 【两秒内干掉两位游戏主播,游戏结束前一秒成功夺下鳌头,这是卡点王吗?】 【卧槽!那枪声击中我心脏了,对不起了集美,我要换新老公了。】 【求小祖宗的直播号!求小祖宗射击沈旭的姿势截屏!帅哭我了嘤嘤嘤!!!】 沈旭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他的不败战绩,被打破了?! 037:小祖宗,上热搜了! 沈旭有不少土豪粉丝,全站广播一个又一个购买。 就在最后一分钟,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两百五十万。 媲美一线明星直播了。 新粉都是被小祖宗又飒又酷的技法迷住,连许多观战多年的老粉也抵挡不住,跪舔小祖宗。 维护沈旭的粉丝们不服气:【一群舔狗!】 这话的怨气很大。 那些迷上小祖宗的,阴阳怪调反驳:【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沈旭的粉丝们:【……】 沈旭的助理和运营员们开始在网上缓和气氛。 粉丝们吵架要是上了热搜,最后买单吃亏的还是他们的主播。 谁知道这安慰,倒成了沈旭这边的不是。 说他们是虚伪的“茶艺师”。 盛一南收了奖励和积分,刚退出游戏,v信好多人艾特她表示恭喜。 纤手一点进入。 肾斗士群里,好几张截图。 这截图,不就是她吗? 盛一南眯了眯浅眸,很快反应过来。 沈旭立马发消息澄清:【我只是想要找个朋友打游戏,碰巧又是我直播的时间,小祖宗,你该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吧?】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少。 一是我当你为朋友,朋友不给面子? 二是先发制人,如果你再说介意,那不就是小肚鸡肠? 盛一南可不是皮球,被人踹了还要若无其事地滚开。 找到沈旭的直播号,刚敲出一行字,她又删除了。 每秒那么多粉丝留言,她说的话,早晚会被冲下去。 她给盛广思打了个电话。 “小祖宗。” 对方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刚醒不久。 “你能不能改一下系统代码,将一句话插入别人的视频里?” 问题涉及爱好范围,盛广思一下子就清醒了,正襟危坐,“可以,只要插入病毒式代码就行。” 他说得很轻松,一点也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给你发了个视频,你往视频里面插入一句话……” 这个简单,“有什么额外需求吗?” “让大家一眼就能看见。” 安排! 盛广思立马开了电脑。 盛一南给他买的电脑不错,拿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嫌厂家做得不大好,稍微改装了一下。 开机只需要三秒钟。 他在电脑程序里更改了一串代码。 电脑自动跳转页面,在沈旭最新直播视频里插入一句话。 【就这?也能当百万游戏主播?】 代码被盛广思修改,观看视频的粉丝们服务器被干扰。 视频卡顿,他们被迫退出。 再次进入时—— 红色醒目的【就这?也能当百万游戏主播?】的话语,像是门上的赖皮广告。 成千上万挡住了屏幕。 沈旭得知这个消息后,暴怒。 这件事,除了这个小祖宗,他想不到任何人。 他怒气冲冲在群里质问。 盛一南不缓不慢复制出上面一句话,只是更改了一些字:【我只是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感言,碰巧这是我子孙会的领域,沈旭,你该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吧?】 沈旭的气被打回去,脸色涨成猪肝色。 打脸。 实在是太打脸了。 往昔,沈旭直播的视频回放,每条播放量,都是以百万为单位计算的。 久而久之,沈旭的运营团队将直播视频设置为自动回放。 今日盛广思插入一句病毒??话,不少人下载转发。 沈旭的团队将视频撤回也无济于事。 自从沈旭进入游戏直播界,所向披靡,这也让他恃才傲物。 平日里得罪不少人。 不少人盯着他,现在有了机会,不狠狠踩回去才怪。 相关的话题冲上了热搜。 沈旭百万主播(疑问表情) 盛一南怼完沈旭之后,便回家拿饮料了。 吃烤地瓜,还是要搭配一些桃子茶什么的。 再次看手机,是半个小时后。 肾斗士群里,疯狂艾特盛一南。 【小祖宗,你上热搜了!】 【全网在寻找最神秘的小祖宗。】 肾斗士群里的人,平日的交流仅限于游戏,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们也对小祖宗很好奇。 能自由下载全世界各国的游戏,碾压沈旭,不管是哪一条,拎出来,都是轰动游戏界的大事。 群里这些人,平日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这会发言,语气明里暗里,都有巴结讨好盛一南的意思。 跟这位小祖宗打好关系,想玩什么游戏没有? 躺赢也不再是桥段! 沈旭看着昔日巴结他的人,都一窝蜂膜拜盛一南,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落差,不是一般大。 盛一南可没被这些彩虹屁吹晕脑。 她翻了一下热搜: 不败神话沈旭vs小祖宗 全网都在扒她的私人信息,奈何盛广思将她保护得很好。 网友们扒了个寂寞。 沈旭团队很快出了公关应对策略。 发了一则法律声明,说有人玷污沈旭的荣誉和名声。 虚张声势表示要维护应有的权利,要求网友们不准继续散布视频,否则追究到底。 就算律师函送到了家门口,键盘侠都不怕! 该嘲讽的还是要嘲讽。 …… 盛一南回家拿饮料时,发现福桃在家门口,用前爪扒门想进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它摇着尾巴迎上来。 喉咙发出呜呜声表示激动。 “福桃乖,”盛一南蹲下身子,摸它脑袋。 福桃躺在地上,仰着肚子给她抚摸。 全身心的信赖让盛一南心情大好,“过来,我给你吃牛肉干。” 福桃兴奋地跟进去,吃着盛一南喂的牛肉干,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慢点吃,这牛肉干特意给你买的。” 周末的时候,盛山荇回来,她都将牛肉干藏起来了。 盛一南拿了零食和桃子茶,准备去林场。 福桃怎么也不肯回家,就在后面跟着。 村里村外有人偷狗打狗,盛一南怕福桃出事,索性牵着福桃一起过去。 随风居内。 何玄白处理完事务,“福桃呢?” 许教教暂停看神经病的泡菜剧,“它跟着盛小姐去了林场。” 有出息。 何玄白当即给盛一南打电话,佯装找福桃。 盛一南一个人烤地瓜,忙得焦头烂额,没办法将福桃送回去。 “要不,你过来一趟?” “那好吧,”何玄白语气状似无奈,其实早已经换好了衣服。 许教教亲眼目睹他穿好上山的运动鞋,极其无语。 何玄白来到林地的时候。 盛一南蹲在地上,像朵移动的蘑菇,低头烤地瓜。 木材在燃烧,偶尔溅出些火星,噼里啪吧的响声衬得暮色沉沉。 她漂亮的五官被火光衬得温柔。 为啥一个人烤地瓜? 康雯和盛平没空;盛山荇要上课;至于盛广思,他是不会出门的。 许久,盛一南捞出一块地瓜,掰了一块放在纸巾上,给福桃吃。 她抬眸,眸里的水光潋滟,“你要吃吗?” 何玄白瞅了她手里的地瓜一眼,“你好像没烤熟。” 盛一南:“……” 她本以为这个很简单的。 姑娘白嫩的耳垂,渐渐染了一层红,像是石榴籽。 旁边的福桃吃地正欢,将地瓜咬得嘎嘣脆,没空欢迎主子的到来。 038:烤地瓜 这男人,会不会聊天? 盛一南正要驳回,寒风冷冽,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何玄白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给她挡了一些冷风。 这点小动作映入盛一南眼里。 姑娘嘴角微微上钩,心里那点闷气烟消云散。 “那我再烤个。” “我帮你。” 两人一起烤地瓜。 夜幕渐渐降临,天上挂着一轮残月,碎星点缀了天青色的苍穹。 时间从指缝间流淌。 盛一南偷偷打量身侧的男人。 翻看烤地瓜,没有半点忸怩,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矜贵。 再普通的衣服,都被他穿成了限定版。 网上说得对。 长得丑,打高尔夫球都像是在挑粪; 长得帅,干什么都像是高端艺术。 “听说,你是文物鉴定师?”话是肯定的,“怎么一直待在这里?” 何玄白没抬头,将一块烤焦的地瓜翻了个身,“这里有我等的人。” 声音温润醇厚,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殇。 盛一南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 心底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她:他要等待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她记忆里,从来没有何玄白这个人。 他靠近自己,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有其他原因? 会不会是套她话,降低防备? 前天孔芳华给她推荐了一本古言。 书里,男主是收妖师,为了斩妖除魔,故作对女主一见钟情。 一番追求后,女主在明知对方是收妖师还是动心了。 男主在女主沉沦时,果断将对方一箭穿心。 作者文笔老练,盛一南到现在还能想起女主死亡的场景。 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用现在的人来说,自己就是活了三千年的妖怪。 如果被他们研究者发现,那不得杀人灭口? 盛一南眼角抽了抽。 她还没吃够凡间的桃子,还没有实现种菜自由,没让盛家重新崛起强大…… 她苟延残喘几千年,不能死! 她蹲在地上,像朵蘑菇,往后面挪了两步,与何玄白拉开距离,“我……” “地瓜熟了。” 何玄白用火钳,从火堆里取地瓜。 地瓜是盛地托厨艺界的朋友买的,据说是农家纯天然无害的食物。 地瓜被烤熟,皮被烤爆,弥漫出浓香气息。 蘑菇吞了吞口水,伸手去接。 福桃唾液分泌,冲上去,扒拉着要吃。 尾巴一扫,带火星的炭星往盛一南身上甩去。 “啊!” 盛一南惊呼,身子弹起。 何玄白一把推开福桃,抓着她手腕,“阿南,疼不疼?” 疼。 她最怕疼了。 指尖被火星灼烧,瞬间红了一块。 冬日的手温本来就较低,碰上滚烫的火星,温差过大,更是钻心疼。 何玄白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耳垂处,“听说人的耳垂是最低温的地方,你拿着,就没那么烫了。” 他褐色的眸子,倒映出她的面庞,如此真挚。 鬼使神差,盛一南就抓着他的耳垂。 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软软的。 一股电流在两人触碰的地方涌动着。 “有没有好受点?” 他长得极高,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额头上。 鼻肺里都是熟悉的男性气息。 盛一南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心跳如擂,迅速收了视线,微微颔首。 的确是凉了不少,但指尖还是有灼痛感。 “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看看。” 村里有个安康诊所的。 “小事,没必要去劳烦段医生,”她眼神往火堆里瞟,“快将地瓜捞起来,别全烤焦了。” 何玄白松了口气。 还有心思关心地瓜,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福桃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会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走到盛一南面前,用前爪扒拉她的小腿。 “嗷嗷——” 小可怜忍着身侧如寒刀的眼神,乞求原谅。 “做错事还觉得委屈了?” 委屈的狗子将脑袋往盛一南膝盖里钻。 “你别凶它,又不是故意的,”盛一南摸着福桃的脑袋。 “你就纵着它……” 以前也是这般纵容灵蛇。 何玄白转身起捞地瓜,忽高忽低的火苗影子落在他身上,添了几分居家气息。 无奈的语气,让盛一南产生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何玄白没有做糕点的天赋,这个烤地瓜还是难不倒他的。 成年前的军事化训练,让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 将现有食物弄熟,是他最在行的。 盛一南接烤地瓜时,又烫了一下手。 看她下意识将双手搭在耳垂,何玄白忍着笑,“我给你剥开吧。” 福桃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口水滴答滴答掉,还吹成了一个小泡泡。 想吃! 它跟了一个小气又记仇的主子,故意忽视它的存在。 急得它团团转。 何玄白捧着地瓜,盛一南就着他的手吃。 他很享受这种关系,有点养成系。 就在他想要继续享受时—— “噗!” 一股臭味袭来。 福桃放屁了。 它刚才吃了不熟的地瓜。 …… 晚上七点多。 盛一南吃了两个烤地瓜,饱了。 何玄白不爱吃这东西,只吃了小两口,便给了福桃。 一下子烤太多地瓜,盛一南打包回家。 他们在半山腰上烤,回去要下坡。 夜色静谧,雾气重重。 何玄白打着手电筒,给前面的盛一南照明。 他住在盛家隔壁,跟盛家人的关系不错。 至少,盛家妯娌对他的印象不错。 偶尔见了面,或多或少能打听一些关于盛一南的事情。 之前,盛一南在山里被蛇咬了,有了些心理阴影,上山都特别留神脚底下。 如果她想起了以前,她养了只灵蛇,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冷萌冷萌的。 他家媳妇世界第一可爱。 何玄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突然的笑声让盛一南觉得诧异,扭头看了眼。 无巧不成书,她脚踩石头,重心一歪,整个人往前面的福桃压过去。 那一刹那,呼吸都静止了。 何玄白眼疾手快,拽着她胳膊往回扯。 一个旋转,盛一南抱着地瓜往何玄白身上摔去。 两人倒在地上,男人不忘护着盛一南的脑袋。 小小的举措,让盛一南心尖发烫。 她的唇,亲在他下巴处。 然后,怎么回到盛家的,她也不知道。 何玄白一路都在回味那个吻。 太挠人心肝了。 也有点遗憾。 要是再往上一点,就好了。 盛家内。 孔芳华还在上晚课,康雯就坐在一边,时不时往门外侧目,嘀咕着小祖宗怎么还没回来。 盛一南人没到,怀里的地瓜味倒是弥漫了整个客厅。 盛一南将地瓜放在桌上,“给你们的。” 康雯翻了一下,“怎么有点扁?还有叶子?” “不小心掉了一下。” 孔芳华:“烤了这么多?” 盛一南嗯了声,“隔壁何先生帮忙弄的。” 孔芳华咬了一口,满口香甜,由衷夸赞:“小何不仅长得好看,还心地善良。” 康雯颔首,表示赞同。 签了木材出售合同,盛平看着银行卡转账七万多,特别激动。 声音哽咽,“小祖宗就是咱们家的福星。” 他活了四十多岁,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 曾经,他觉得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至少速度不会这么快。 他跟康雯商量,给盛一南买了一串价值上万的项链。 盛一南挺喜欢blgblg的钻石,第二天便戴着出门。 村里人很少戴这个,阳光下熠熠生辉,特别好看。 无比羡慕。 有的柠檬精便说盛一南奢侈,不懂得节俭。 有的更夸张,说盛一南是吸血鬼,让盛家去卖血卖肾,否则,怎么有钱买这么贵的东西? 盛家子孙并不care。 并表示:“我们家小祖宗就应该娇供着。” 039:不敢贪多,只愿灵验 眨眼,又是周末。 盛一南平日的作息时间很准。 近来一段日子,却不大好。 今日九点多才起床洗漱。 楼下传来康雯的温柔又无奈的声音。 “你慢点吃,谁跟你抢?” “哦。” “那个桃子酱不多了,留着给小祖宗,你吃别的。” 盛山荇嘴上沾了一圈的牛奶泡沫,“可我想吃点。” “想吃就吃,”盛一南将披肩的长发掖到身前左侧。 她虽然爱吃桃子,但不是没有桃子就过不了日子的。 看见她下来,盛山荇热情喊人,“小祖宗早好。” 盛一南嗯了声,坐在主位上吃早餐。 今日的早餐很丰盛。 盛家子孙相亲相爱,平日都将对方的孩子当亲的来养。 盛地从厨房端出两叠新尝试的蛋糕,摆在正中央。 “二嫂,山荇还在长身子,让他多吃点,高中念书也辛苦。” 盛山荇高一第二学期是住宿的。 康雯和盛平虽然不敢指望他能考上重本,如果考个本科,他们都要谢天谢地……不,是跪谢小祖宗。 住宿,便是为了让他一心一意念书。 康雯摸了摸盛山荇的脑袋。 盛山荇不习惯,侧开头,“妈,我长大了别摸脑袋,会变矮的。” “胡说。” 吃完早餐,盛一南喜欢在村子里走一圈,就当散步。 在院子里,又看见康雯在打电话。 她在枇杷树下徘徊走动,神态着急。 看见自己,又扬起一个微笑。 不愿意说,盛一南也不勉强。 村里风景空气绝佳,看到就心情愉悦。 今日盛山荇还主动要求出去。 “有什么事?” 盛山荇嘿嘿笑,挠了挠后脑勺,“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您。是这样子的,我平日在学校,隔壁有个女生……” 盛一南目光直视他。 “不是,我没谈恋爱,真的,”盛山荇摆着双手急急否认,“她是隔壁的数学课代表。” 名字叫阎甜甜,头像即本人,还没长开,不难看出以后是个美人。 “你怎么跟她认识的?” 盛山荇有点难为情。 他以前不爱学习,进办公室是家常便饭。 “我们是同一个数学老师,她平日去办公室拿作业本,数学老师让她顺路叫我过去一趟,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我最近成绩有长进,也多亏了她给我借了笔记本,给我答疑解惑。” “这么短时间就有效?” 也不是,以前阎甜甜劝过他对学习上点心,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所以,你喜欢她?” “怎么可能?”盛山荇觉得惋惜,“只可惜她是女儿身,不然我就跟她做好兄弟。” 注孤生! “今天上午我回家时,她给我发v信,说如何跟喜欢的人表白又不被拒绝,她对我帮助这么大,我帮她一回也是应该的。” 盛山荇最信任的就是小祖宗,直接翻出聊天框递过去,“她问怎么办?我哪里知道女生的心思?” 盛一南的平板弹出消息,有人邀请她打游戏。 她点了接受,瞅了眼聊天框,“不答应就将人打昏,套着麻袋拖回家去。” 盛山荇一字不落将原话发过去。 隔了一分钟左右,对方才回。 盛山荇:“小祖宗,阎甜甜问这样子会不会显得不淑女?” 盛一南已经在游戏里浴血杀敌了,眼皮都没抬,“用粉色麻袋就好了。” 盛山荇不懂女生的脑回路,忐忑地将这话发送过去。 阎甜甜比了个ok的手势。 盛山荇:“这也行???” …… 随风居这边。 泡菜国一部新剧上线,好评如潮,许教教熬夜追完。 那叫一个酸爽刺激。 本想着周末的时候可以睡懒觉,没想到天还未亮,便被何玄白叫醒了。 “干吗?” “陪我出门一趟。” 大冬天的就适合躺被窝,一天天折腾啥啊? 许教教有气无力哦了声,一起身,冷风灌入被窝,冻得他浑身抽搐直接躺回。 一番心里建设后才从床上起来。 吃完早餐,顶着一对黑眼圈出门了。 他开车,何玄白在导航里定位了目的地。 是一个寺庙。 名字挺诗意的,叫山顶明月阔。 “老板,您要去寺庙干什么?” 后座上的人,正在假寐,没有回应。 整得神神秘秘的。 许教教将车内的轻音乐关掉。 抵达目的地时,许教教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石阶,山顶处有一个寺庙。 整个灵魂像是被洗涤了一般,肃然起敬。 “我要上去一趟。” “爬上去吗?”许教教声线发颤,粗略估计,也有三百多阶。 他腿软了。 “你可以不用上去。” 何玄白说完,就往石阶上走去。 三步一跪五步一磕头。 许教教张了张嘴,却发不了声。 他掏出手机查询山顶明月阔。 关联词都是跟“祈福”有关。 不远处的男人,身姿挺拔。 跪时背脊挺直,磕头时五体投地,神情肃穆端庄。 许教教知道这男人在京城是什么名气。 矜贵无双,雷厉风行,与天比高。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低头屈膝。 为了盛小姐吧。 外面冷,坐在车内也不舒服。 许教教索性下车,也有模有样学着三步一跪五步一磕头。 爹妈将他养大不容易,求两个个平安符吧。 才走了五十多阶,许教教望望遥远的山顶。 越来越近了……心累。 渐渐地,就变成了五步一跪,十步一磕…… 今天天气不大好,上午十一点多,天上下起了薄雪。 何玄白跪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的痕迹。 半山腰的梅花开得争芳夺艳,傲雪凌霜。 何玄白没心情欣赏,一心虔诚。 盛一南的生辰快到了。 他多方打听,得知附近有个寺庙的风评不错。 他原身是魔族,地位尊越。 身落凡界,便遵守一下这里的规矩。 这里的人,或许信神,或许不信神,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只求个平安祝福。 他想为盛一南求一枚平安符。 保佑她余生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爬到山顶时,天色已暗,冷月高悬,清冷静谧。 寺庙里,方丈还在冥思。 向来被人等待的何总,这会立在底下等待,没有半分不耐。 能抵达山顶的人,并不多。 方丈问了下何玄白的来意,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吩咐弟子取来锦囊。 里面装了一些香籽,还有方丈的亲笔题字。 方丈双手递出锦囊。 何玄白双手接过,“谢谢。” 锦囊的质感很好,古典朴素,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听说,许愿太多不灵验。 这次前来,他只求一样东西。 不敢贪多,只愿灵验。 许教教爬上来时,面色泛红,双手抵着膝盖直喘气,鼻孔呼出的气都是两道白雾。 终于爬上来了,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方丈,我想为我爸妈求两个平安符,”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不对,求四个,我也要一个。” 方丈的徒弟好奇,“还有一个呢?” 许教教说得理直气壮,“给我未来的女朋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不仅没得到三个平安符,一个都没有! “我爬了三百多台阶,什么都没有?” “我们山顶明月阔送锦囊,也是讲究缘分的,施主请回吧。” 没有缘分的施主:“……” 怀疑人生了。 040:网店老板,如此能耐 回去的路上。 许教教全程耷拉着脸。 爬了三百多台阶,膝盖处的裤子都被磨烂了。 寒风从裤洞里灌入,冻得他牙齿打颤个不停。 那张白嫩的脸蛋,搭配冷萌的表情,莫名有喜感。 何玄白的情况与他恰恰相反。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查看手中那锦囊。 越看,越精神抖擞。 平安符,图的是吉利。 方丈说了,心诚则灵。 透过后视镜,许教教觉得那红色的锦囊镀了金,哦,不,是镶了钻。 离开山顶明月阔时,他老板,眼睛都没眨一下,给寺庙捐了两千万。 回到随风居,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何玄白将锦囊妥善放好,洗完澡进了书房。 翌日。 吃完早餐,许教教表示要去拿快递,问何玄白有没有快递,他可以顺便拿回来。 男人低头喝粥,修长的手指握着调羹,优雅从容,“有人送上门,为什么要去店里取?” 怎么可能? 许教教跟他解释,“村里的快递驿站哪里比得上大城市的?我都问了,这里的快递要去店里取,否则,就退货。” 语落,外面响起敲门声。 “何先生,有快递。” 然后,许教教看着一个女的指挥一个男的,将快递搬运进来。 许教教很生气,“凭什么别人可以不用去快递站点拿?” 那女的瞟了何玄白一眼,有些羞赧,看向许教教时,面色又恢复清冷。 “我们驿站的服务是有差别的,长得帅的享有免费送快递到家的绿色通道。” 许教教:“……” 啊,这该死的世界。 哎,这看脸的时代。 …… 盛一南喜欢在院子里看书和编织。 盛平和康雯便砍了顶好的木材,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小亭子。 斜坡屋顶,四面镂空,挂了垂直感极佳的透明窗纱。 很有古典风。 盛一南很喜欢,搬了一大堆书进来,放在木制的大书桌上。 盛山荇喜欢跟盛一南待在一起。 他坐在一侧,翻看书桌上的书籍。 一个字也看不懂。 每本书上的字符都不一样。 如果非要找他看得懂的,大概是书里的一些图片。 各种各样的图片。 盛一南一直低头看书,聚精会神的。 他觉得安静得慌,清了清嗓子,“小祖宗,您看得懂这些外文吗?” 这不是废话? 盛一南嗯了声。 如果她要装逼,干嘛装给盛山荇看?没点价值好吗? “你干嘛看这些书?” “喜欢就看,”盛一南看得很认真,速度依然快。 她念书时,先生都夸她聪慧,悟性极高呢。 当然,她不会说,看得都是种菜的一些学问。 她的记忆是短片式的,有些东西还记得。 明明她学什么都聪慧,偏偏对种菜一事一窍不通,苦了不少的先生。 盛地抱着一个箱子回来,来到亭子,给盛山荇递了些火腿肠和酸奶,“给你吃。” “三叔,你对我真好,”盛山荇拆了那包火腿肠,要分小祖宗一些时—— “这火腿肠后天就过期了,你别给小祖宗吃。” 盛山荇的手僵在半空中,低头看怀里的酸奶。 正好是打印了生产日期的那边——今日过期。 这是他亲三叔。 下一秒,他亲三叔又从箱子里掏出些包装很高级的布丁,递给盛一南。 “小祖宗,这是我朋友自己做的,给您尝尝。” 盛一南活了好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精致的布丁。 包装透着一股清新风,造型也可爱。 透明的布丁里,裹着各种水果造,玲珑小巧。 盛一南开了一个布丁,微微诧异,“这是手工做的?” 那么小,却五脏俱全。 “嗯,我那朋友的手工很精湛。” 自从盛一南给了他报了厨艺课程,他进了一个群,里面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一般这种大佬,脾气古怪,身怀手艺心高气傲。 盛地不同,他脾气好,没有架子,重点是不装。 那群美食界大咖,都喜欢跟他来往。 人就是奇怪,自己心机重,又喜欢跟单纯的人打交道。 盛山荇的快乐死了,“三叔,我不再是你的宝贝了。” 以前,他一从学校回来,三叔就给他做好吃的,最好的都留给他。 因为盛广思有自闭倾向,什么也不要。 盛地眼神都没给他,“小祖宗,如果喜欢的话就告诉我,我再让朋友寄一点过来。” 盛一南颔首,吃了颗果冻。 味道真的比外面那些布丁好。 身边目光灼灼,盛一南给盛山荇分了几个,“吃吧,吃完去做作业。” “我在学校就做完了。” “做完不会复习?昨晚吃了饭,今晚吃不吃?” 盛山荇:“……” 他失宠了。 十二月,放眼望去,咸蛋村一片茫茫白雪。 唯一的色彩点缀,便是浅粉色的梅花,还有家家户户门口的一串红。 俯拍之下,那是美如画卷的童话小镇。 盛一南穿着自己编织的小斗篷,坐在院子门口。 她刚刚让盛广思给她下载了一些游戏。 玩了几把游戏,便开始处理网店的订单。 再过二十多天,就要转月了。 她要策划一个活动,作为回馈粉丝的谢礼。 时不时有人过来,询问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在哪里买的。 盛一南实话实说,“我自己做的。” “能不能给我们做一件?” 盛一南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她答应下来。 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人找上门,也要同款。 编织品工艺复杂,耗时长。 人一多,盛一南辛苦不说,还忙不过来,盛家子孙都不赞同她做。 她要是拒绝,就会让这些人心里不忿。 凭什么给ta做不给我做?是不是看不起我? 后来,盛一南统一回复:“你们可以到我网店下单,我给你定制。” “还要花钱?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一件毛衣而已,至于这么小气?” 盛一南记得她,当时盛翠用葫芦砸自己时,这个玉镯女还在一边添油加醋。 骂自己一身骚气。 盛一南冷笑一声,“你手上的玉镯很好看,送给我可以吗?” “你疯了?我玉镯很贵的,”戴围巾的妇女护着玉镯,生怕被人抢走。 “我织的东西,绝对不比你的玉镯便宜。” 声音掷地有声,那是绝对的自信。 “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 盛一南懒得继续搭理她,低头打游戏。 玉镯女脸色涨红,转身回家。 越想越气,她喊出在卧室看书的女儿,“你查查,盛一南店里的毛衣多少钱。” 还能有她的传家玉镯贵? “叫什么名字?” “貌似,叫什么盛世店。” 她女儿原本是很随意的表情,搜索出盛世店时,整个人都卡壳了。 “怎么了?”玉镯女得不到回应,凑过去看,她不大会网购,看不懂盛一南的店是什么水平,“怎么?她的网店是不是很差劲?” 最好是那种快要破产的。 她女儿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吸了口寒气。 “才半年多,她的店就加了皇冠,粉丝三十多万,里面的编织品价格昂贵,但销售量稳居前三。” 越听,玉镯女心脏处的酸胀涌上喉咙,指着里面一款浅紫色的斗篷,声线发颤,“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是限量版,之前还有明星穿过,上了热搜呢,价格一直被哄抬,只涨不跌。” 玉镯女知道热搜是什么,耳根火辣辣的,默不作声将那只戴着玉镯的手,插进衣兜…… 想不到,想不到,咸蛋村有如此能耐的人。 041:小祖宗开导新媒体营销大咖 盛一南常常去随风居遛狗。 天上飘着白雪。 她敲门,开门的是何玄白。 男人身着一件驼色的风衣,身材修长。 皮肤白皙,精致的五官是人世间第三种绝色。 哪怕知道她是为了福桃而来,他心底还是止不住地欢喜。 看见她,就很欢喜。 盛一南提着几袋东西,眼神往里面瞟,“我来看看福桃。” 当然,她不能当白嫖的渣女,将怀里一袋子东西递过去,“何先生,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何玄白心底愉悦,这是盛一南第一次主动送他东西。 “是布丁,味道很好,你可以尝尝。” 话还没停稳,福桃听到声音,从屋内跑出来,兴奋围着盛一南转了两圈,用前爪扒拉她的小腿。 何玄白张嘴正要呵斥,福桃咬着盛一南的裤腿往屋里走,他立马闭嘴。 满脸都是欣慰。 成熟的狗子,懂得给爸妈争取在一起的机会了。 盛一南有些为难,人家主子都没邀请他进去呢。 “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进去坐一下?” 盛一南点点头。 客厅木桌上,摆放了低奢的东方格调茶具。 何玄白知道她不爱茶,从一个柜子取出一个罐头,用镊子从里面取出几片干白桃。 又往杯中倒了一些淡黄色桃肉粉,冲泡成热茶。 装热茶的杯子,是碎花杯子,很可爱。 她上次来遛狗时,也用过。 在何家,她只见过这么一个女式杯子。 说心里没起涟漪,那是不可能的。 何玄白将热茶递给盛一南。 “这是我朋友新研制出来的混合桃子茶,你尝尝。” 盛一南闻到桃子的香味了,端起桃子茶。 “别烫着了。” 何玄白坐在她旁边,看她低眉顺眼,微微嘟起红唇,往杯里吹气。 杯壁起了热雾,氤氲了她的眉眼。 当年,他们缠绵于浴室,她也是这般。 眸底闪烁着点点亮意,水光潋滟。 她皮肤很白,今日穿了一件毛绒衣,露出一侧漂亮的锁骨,往上,那是纤长的脖子。 何玄白收回目光,琥珀色的眸子染了一丝猩红。 盛一南夸了一句茶很好喝,然后从袋子里翻出个礼盒。 她给福桃织了鞋袜,还有一条裙子。 “福桃是公的。” “我知道,”盛一南摸了摸福桃的脑袋,哄骗它抬起前爪,“你不觉得穿裙子更可爱点?” 何玄白:“……嗯。” 媳妇说啥就是啥。 裙子是白色,上面绣了红色的小爱心。 起初,福桃挺高兴的,尾巴甩个不停。 室内温度较高,不出一会儿,福桃就嫌热,吐出舌头哈气。 盛一南还沉浸在打扮中,给福桃的爪子穿了鞋袜。 脚上有了束缚,福桃不会走路了,趴在地毯上。 不过,它喜欢有人跟它耍,用前爪扒拉盛一南的脚。 盛一南给它拍照片。 她之前还特意去学了拍摄构图,各种姿势蹲给福桃拍照。 何玄白站在她后面,看她趴在地毯上,翘着臀,细腰盈盈一握,双腿修长匀称。 姿势引人犯罪,真的是只小妖精! 许教教在厨房那边洗水果,觉得他老板好可怜。 被忽视得如此彻底。 很快就是圣诞节,盛一南打算给福桃做一套圣诞套装。 要知道,盛世店可是上过热搜的店铺,加上本身质量好,很多有名气的人,都在网上预约。 有的人想要加价,想要提前定制购买,没用! 盛一南只保证质量,不保证速度。 等待时间长,可大家都舍得。 如果他们知道,一只拉布拉多能获得免费的独家定制,肯定会酸掉牙。 嫉妒使何玄白面无全非。 “冬天天冷,我脚上会长冻疮。” 空气寂静了两秒。 小祖宗试探性询问:“要不,我给你织一对袜子?” “要钱吗?” 他声音醇厚动人,淡淡的竹香包裹着她。 小祖宗被美色勾了魂,摇头,“不要钱。” 嗯,有进步了。 他不是付不起钱。 不付钱,恰恰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何玄白心情好,看福桃的眼神都顺眼多了。 许教教刚走出厨房,何玄白便停在他面前。 他邀宠递出去,“老板,这是我刚做的梅花糕……” 何玄白嗯了声,接过梅花糕,端着去盛一南那里邀宠,脸不红气不喘,“这是我做的梅花糕,你尝尝。” “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 听说,现在的姑娘都喜欢懂厨艺的男人,何玄白煞有介事点头,“还行,偶尔做点。” 他是有练习,奈何天赋不高,每次都是车祸现场。 平时偶尔做点糕点的许教教:“……”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这么不要脸的人,如果都能比他早脱单…… 不能想,一想就郁闷。 “唉!” 孔芳华坐在电脑面前,叹了今日份第三十八次气。 盛一南前阵子报了一门插花课,最近家里处处都是空运过来的鲜花。 满室都是淡淡的花香。 “有事?”盛一南将一瓶新插好的插花摆在木桌上。 “您怎么知道我有事?” 全家人,心思最好猜的便是孔芳华了。 心情好,那张嘴就跟开了开关的自来水,大到国外总统选举,小到村里阿婆家的鸡蛋被偷,孔芳华都娓娓道来。 许是学了营销课,从嘴里过滤的事情,都带了喜感。 如果心情不好,话便少,都不给她推书了。 孔芳华有个v博号,运营近半年,每天涨百来个粉丝,偶尔会有点小爆料。 话题具有一定的争议性,粉丝渐渐多了起来。 有的粉丝是键盘侠,开口就是祖安问好,孔芳华哪里受得住? 要是个别人欺负自己的子孙,盛一南还能帮忙教训一下对方。 这个不行。 如果,孔芳华以后要在新媒体营销这条路走远走长,就必须有这个抗压力。 “你可以转换个思路,那些黑子,会给你带来流量和点击。” 不管是粉丝还是黑子,只要浏览,只要评论,那就能带来热度。 热度达到一定值,便能被平台主动推广给更多用户。 裂变增加粉丝,粉丝带来知名度。 知名度有了,还怕想要的没有? 被这么一点拨,孔芳华茅塞顿开。 是哦,她为什么要在乎,一群连性别都不知道的人的谩骂? 既然那些人骂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利用他们做跳板,事业更上一层楼? 她家小祖宗就是有远见! 她的眼神太过崇拜炙热,盛一南竟然有点招架不住,“有没有新的推荐给我?” “有,有,等我找一下哈,”孔芳华一扫郁闷,笑眯眯翻找自己的书架。 就在这时,盛山荇的电话打来。 “婶婶!救我,我被绑架了!” 孔芳华楞了一下,“山荇?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时半会讲不清,”盛山荇拧了拧被敲疼的后颈,旁边还有一个血色的麻袋,真是令人恐怖,“婶婶,你再不来救我,就等着收尸了。” 他第一个电话打了给康雯,康雯也是这般骂他。 原话是:“周末早点回家,不然晚饭就等着吃剩饭!” 孔芳华:“咱家什么情况,附近村庄的都知道……你有啥?绑架你,图啥?” 说完,利索地挂了电话。 盛山荇听见电话被挂前,里面还飘来一句,“这孩子越发无法无天了”。 真的被绑架的盛山荇:“……” 042:请天官赐福 许教教曾经为何玄白追女友一事献过计划。 就比如一些承包鱼塘,摩天巨轮顶部浪漫晚餐,骄阳下共吃心形彩虹,还有京城大屏iloveyou显示…… 何玄白要么嫌浮夸,要么嫌幼稚,最后都没落实。 许教教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追媳妇。 他从茶几上拿了提了一袋布丁,想着许久没联系京城的朋友。 得找一下联络感情,打发一下无聊时光。 他仰头一口吞掉那杯布丁,点了视频邀请。 对方是他的同行,长得高大,五官粗狂,很有黑社会的震慑能力。 许教教被吓了一跳,“握草,才多久没见你就黑了这么多?” 看他细腻的皮肤就知道,他是个注重保养的男人。 “干什么?我忙着呢,”粗狂男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面色特别苦,“我妹想吃不染布丁,我去排队,晒成肉干不说,还买不到。” “不就个布丁?至于吗?我送你一车。” 对方冷笑,一副你知道个屁的表情。 “你别小看这个牌子的布丁,你知道不染家的手工布丁多少钱一个?就算有钱,也没那么容易买到。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啥也不懂。” “我这里有款布丁,味道很好你要……” “不行,我妹不是那么将就的人。” 他爹妈老来得女,全家都当宝贝哄着呢。 许教教“切”了一声,又剥了一个新的布丁,一边吃一边嘀咕一句,“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视频里晃过一个影子。 “等等,你在吃什么?!” 许教教被他那嗓门吓得手一抖,嘴里的布丁全部滚进喉咙里。 “咳,咳咳……” 对方的脸怼上来,能清晰看到鼻孔上的一点黑头,一时口快,“许娇娇,你吃的是什么布丁?” “你喊我什么?” 许教教最讨厌别人喊他娇娇了,板着脸。 粗狂男立马改口,“你听错了,我喊的是许教教。” 许教教又剥了一个布丁,一口一个吞下肚,将空壳子递过去,“喏。” 说实话,这款布丁包装好看,味道也好吃。 “你竟然买到了不染布丁,”转瞬,对方痛心疾首,“你太暴殄天物了,你知道每天多少人排队都买不上这布丁?” “啊?这布丁很贵?” “四百多就那么一小个,每天还限流,你说贵不贵?” 许教教呼吸被噎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会细心看,布丁壳子下面还印有“不染”两字。 难怪,这包装这么好; 难怪,里面的水果造型这么好看。 那都是钱。 他一口就是四百多…… 再瞅瞅一边放在一堆的布丁空壳子…… 盛家情况不是不好吗? 怎么有钱买这种奢贵的布丁? 他挂了视频,跑去问何玄白,“盛小姐家不是很穷吗?” 何玄白刚刚晨跑完,甩了甩碎发上的汗,慵懒反驳:“谁给你的错觉?” 许教教出门,听见盛家客厅传来一阵阵笑声。 不一会,盛家大房将一群穿着商务的人送出来。 嘴上说着要继续合作什么的。 对了,盛小姐说她开了一家网店。 他一打开某宝,首页就在推广一家宝藏网店——盛世店。 这不就是盛小姐开的店铺? 他点进去,倒吸一口凉气。 四十多万粉丝,店铺里的商品都是定制款,而且供不应求,好评如潮。 许教教很佩服盛一南。 毕竟,喜欢吃三块钱多一斤的桃子的大佬,已经很少很少了。 冬天昼短夜长。 盛一南偶尔也会赖床,躺在床上也不玩手机,就脑子放空。 偶尔脑子会迸出何玄白那张脸。 小祖宗觉得自己有毒。 昨夜一直在下雪,院子里积了一层白雪。 白雪压枝,淡黄色的腊梅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风景如画。 院子外面,大房两口子带着盛山荇在扫雪。 看见她,都跟她打招呼,让她多穿点衣服保暖。 子孙们孝顺,今日份更是孝顺。 连她的牙刷都被挤上了牙膏,吃饭时,更是面面俱到。 这让她产生一种“我是废物”的错觉。 “你们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小祖宗,待会您出去玩吧,我们要大扫除。” “过年也没这么早……” 子孙们笑而不语,搞得神神秘秘的。 盛一南勉强配合,出门去溜福桃了。 何玄白脸皮厚,“村里风景好,我给你跟福桃拍几张照片吧。” “好。” 许教教喜欢发朋友圈照片,讨好道:“老板,帮我也拍几张呗。” 何玄白眼皮都没抬,“自拍要什么人帮忙?” 许教教当场石化:“……” 冷酷!无情!自私! 何玄白专门挑了一个比较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 盛一南的拍照姿势换来换去,都是那个样。 何玄白找准机会,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我也拍几张吧。” 他走过去,调整自拍角度,盛一南退出镜框,“你跟福桃拍吧。” 她没名没分,掺和进去,算什么事? “我们关系这么熟,不拍几张?” 盛一南心底豁然开朗,但面色不显,她凑过去,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四肢有些僵硬。 “咔嚓”“咔擦”一连拍了好几次。 “盛小姐,换一个姿势。” 换什么动作好呢? 她抱起福桃,低头佯装亲在福桃左脸。 何玄白也装模作样亲福桃的右脸。 食指快速点击了拍摄键。 画面定格。 盛一南看到照片,整个人都像是放进了火炉,心跳加速。 两人做那个相似动作,很像是情侣。 傍晚时分,许教教买菜回来。 他进厨房,必须经过客厅。 正好,何玄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在摆弄。 经过的时候,许教教侧头一瞥。 老板在裁剪照片耶。 等等!为什么要将中间的福桃裁剪掉? 哦,他看见了。 老板将自己的照片和盛小姐的照片,合并在一起了。 啧啧啧。 陷入爱河的男人,都这般幼稚吗? 凌晨一点多,外面的纷纷小雪停下来。 盛一南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在天族学习。 那时候,她遇见了他。 相遇,相爱,相守。 那是他们交往的第一年。 他是魔族骄子,生辰时,各界的人都会送上珍贵的礼物。 纵然他嘴里说着“你一直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礼物”,可她还是绞尽脑汁,想要送一份最特别的礼物。 最后,她骑着灵蛇,去拜访了天官。 请求天官赐福。 赐福于她爱人。 “你用什么来交换?” “我愿意将我余生的福气,都给他。” 043:这章很甜很甜 何玄白是魔族下一任族王,身份地位尊贵。 三千界的代表,远道而来送上贵礼和祝福。 自然,不少族都想要跟魔族联姻,借此机会,带上自家或者亲戚的女儿。 希望有幸能被他看上。 女子们身着华服,脸挂靓丽笑容,希望能够博君青睐。 可寿星呢? 眼神都没给一个。 有胆大的女人,提着仙裙凑过去,试图展开进一步的了解。 都被何玄白冷眼震慑走。 为了避嫌,盛一南今日没来。 这种盛大宴会,有不少探子盯着。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会情不自禁往盛一南身上瞟,到时候被暴露出去就不好了。 不是不想公开。 他们魔族,一但认定了心爱人,会挑个好日子,隆重向亲朋好友介绍,以表示自己对心爱人的尊重和看重。 可不能趁今日生日,随意敷衍。 更何况,他跟盛一南还在天族“学习”,一切都得要小心翼翼。 繁冗复杂的流程,虚伪的笑容,渐渐让他失去耐心。 给家族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敬完酒,何玄白就走打算走。 “主子,这宴会还没结束,您要去哪里?” 说话的是他一个得力臂膀,宁珰。 他急匆匆去追,前面的男人倏然调转方向,幸好躲得及时,要是撞上了,那便是死亡凝视。 他家主子走到甜品区,侧头跟侍者说了两句话。 侍者立马取来几个盒子,他家主子端了几叠形如桃子的甜点,放进去。 哦,他懂主子急着去见谁了。 同一时刻,苍穹听音殿内。 “一安,去给我摘点樱桃回来。” 盛一南在摆弄一个糕点。 他们幻族很潮的,过生辰也会整蜡烛蛋糕。 一安是她养的一条灵蛇,头上长了一对粉色犄角,通体白色,鳞片光泽漂亮。 一安很听话,飞出窗外。 院子里种了各种果树,一安直接用牙齿咬断一串樱桃带回来。 等盛一南将樱桃摆在蛋糕上,何玄白来了。 男人身着白色华服,华服上绣着魔族的标志,他长在了三千界的审美点上,薄华又潋滟。 他从她身后揽住她,下巴抵在她香肩上,深深嗅了口她的气息。 淡淡的桃花香让他心旷神怡。 “这是给我做的蛋糕?” “好看吗?” “好看,你做的肯定好看。” 他所有的赞美,只对她设置可见。 盛一南很得意。 “我给你带了些桃子味的糕点。” 他盛装打扮,盛一南想到些事情,拨开他缠在自己腰间的胳膊,“生日宴上,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跟你表白?” 他坦然,“嗯,你男人很优秀的,你得抓紧点,别让人拐跑了。” “你要是那么容易被拐跑,我就不要你了。” “你敢?” 他像只金毛,重新搂住她的腰,粘人得紧,轻轻咬了她脖子一口。 嫩如豆腐。 他家阿南吃醋的时候,还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眼光高得很,没那么容易被拐跑。” 盛一南被间接夸了一下,很受用。 “如果那些女人死缠烂打,你怎么办?” “让宁珰打一顿再扔出去。” 宁珰那武力值可是声名远播。 有的女人就是要接受一下魔族的毒打,才能安分点不做妖。 盛一南咯咯地笑。 心情好,胃口自然跟着好,吃了好几块糕点。 她打了个饱嗝,拉过何玄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有点撑,揉揉。” 何玄白向来宠她,给她揉肚子,眼角溢出浓浓的缱绻。 “好舒服……” 她满脸都是满足,像只冬日索暖的猫咪,往他怀里钻。 她爬到他身上,难得高度高于他,跟他额头相抵,呼吸缠绕,神秘兮兮地,“你知道我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吗?” 他想了想,放在她肚皮上的手渐渐往下,一路燎原,压着嗓音暧昧问:“是这个?” 声音里带了藏不住的笑意。 轰! 盛一南像是烤板上的肉,浑身滚烫起来,拉住他使坏的手,“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理直气壮,一副都怪你的模样,“你扭来扭去,正经不了。” 盛一南哼了声,不跟他胡扯,从他怀里下来。 倒是勾起他好奇心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我送你了。” 何玄白:“???” “你不是说我在你身边就好?” 听说,跟天官要赐福,自己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何玄白眉宇舒展开来,又将她拉进怀里,“亲我一下。” 她不肯。 他也会撒娇,“就当满足一下寿星的心愿?就亲一下,嗯?” 他将左脸往她面前凑。 长得帅气,盛一南这只颜狗都拒绝不了。 她捧着他的脸,掰过来,亲在他薄唇上。 这个惊喜差点没将何玄白给砸懵。 反应过来,他开怀大笑,反被动为主动。 一安很有灵性,飞出窗外,在屋檐上躺着。 明月光辉洒在它漂亮的鳞片上,屋内传来缱绻低语声。 一安甩着漂亮的尾巴,心想,大概,这就是凡间说的幸福吧。 …… 清晨七点多。 盛一南醒来,手机v信里,何玄白发来几张照片。 拍摄构图很唯美,都是捕抓式,动作神态自然。 最后一张,是她跟何玄白亲福桃脸的照。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看他的五官。 如果女娲捏人是真的,那么,何玄白一定是最得女娲偏爱的人。 这五官,这身材,这气质,绝! 楼下。 盛山荇浪费粮食被康雯训话。 盛山荇委屈了,又开始讲自己被绑架的事迹,企图能让对方看他可怜的份上少骂一点。 没错,这是盛一南听的第八次。 盛山荇放学回家时,要走一段路。 昨天,他行至一段较为冷清的路段,一个红色的麻袋套住他的头,然后一掌劈晕了他。 醒来后,他手慌脚乱给盛家人打电话,浑身都发颤。 他还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 他还没有出人头地,孝顺报答小祖宗呢。 人在紧急时刻,脑子就成了摆设品,也不想想如果真被绑架了,手机不缴掉? 哪知打电话回家,亲人一个比一个比靠谱。 就在他要哭时,阎甜甜跟朋友起了意见分歧,吵起来露出了马脚。 阎甜甜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慌乱中直接朝他吼:“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这一声差点没将盛山荇的魂给吼出来。 “为什么要用个红色麻袋子?” “没有粉色的麻袋,只能将就一下,”阎甜甜以为他不喜欢这个颜色,立马改口,“要不,再来一次,换个绿色的?” 市面上,好像只有红色和绿色的麻袋。 算了,一遍就令他印象深刻了。 044:小祖宗生日,高调,就特别高调 盛山荇没答应。 阎甜甜很沮丧,“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纱也要分种类,有的是窗纱,自然好撩;有的是钢砂,你物理这么好,应该知道那硬度。” 她咬了咬下唇,摁住有些冲动想打人的右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怀疑你有暴力倾向,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屁-股往后挪了两步,拧了拧又麻又疼的后颈。 但凡当初阎甜甜请他出谋划策时,他要是多问一句对方是谁,也不会落得这番田地了。 他认了。 阎甜甜第一次绑人,没个轻重,“我感到抱歉,但我没有家暴倾向。” 得了,哪个家暴的人会承认自己家暴? 他喜欢温柔贤淑型的女孩子。 阎甜甜有苹果肌,此刻急得喉咙冒火,嘴巴一张一合解释时,竟有点可爱。 他们每周有节体育课,是凑在体育场一起上的。 上周,她看见有个女生给盛山荇送水,眉眼带羞怯,她心里酸溜溜的。 她想,自己是喜欢他的。 阎父以前教育她,喜欢的东西就去追,别犹豫,一犹豫,那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当然,那时她还小,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 如果阎父知道了,肯定很郁闷,他指的是期末考年级前三! “盛山荇,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没用,我只喜欢学习。” 盛山荇说完后觉得这话有点伤人,在脑子里搜索一遍老师的励志话语,有模有样学着: “我知道高中阶段压力大,你成绩这么好都觉得有压力,让我们这种学渣怎么活?解压的方式多了去,你没必要挑爱情这条绝路,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去它的寂寞繁华! “停!盛山荇你听我解释……” 如此顽固不灵,盛山荇也没了耐心,他摸索着站起来,“我要去洗手间,人生中第一次被绑架,差点吓得尿裤子。” 阎甜甜:“……” 为什么偏偏喜欢他呢? 上一秒还在吵架冷战期的闺蜜,这会冲过来,撸着袖子作势要追上去。 “敢拒绝你,看我不打得他明白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哎,算了,”阎甜甜拉住她,“你想让我找一个残废的男朋友?” 原本要不罢休的闺蜜,收回了脚步,嬉皮笑脸,“差点忘了,你天生神力,谁欺负得了你?” 阎甜甜一巴掌拍过去,“以后不准说这话了,特别是在盛山荇和他朋友们面前,听说男生都喜欢娇滴滴的女生。” 闺蜜双眼瞪成铜铃,极为吃惊。 集美,你真的不适合娇滴滴的人设。 看见盛一南从楼上下来,盛山荇满眼委屈。 “小祖宗,您也不信我!” 盛一南刚要说话,盛平一巴掌往儿子后背呼过去,“你平日多不靠谱你没点数?还怨上小祖宗了?” 康雯给盛一南盛了一碗小米粥,嗔瞪了儿子一眼,“就是,怎么跟小祖宗说话的?” 盛山荇:“……” 宝宝好委屈,可宝宝说不出! 吃完早餐,盛山荇拉着盛一南外出。 “我们学校要办文艺汇演,我参加了摄影比赛,小祖宗,陪我去梅花谷拍照吧。” 梅花谷在隔壁水仙村,顾名思义,谷里长了一片梅花。 盛一南有点心动,带上御寒手袜出门了。 她一走,大房和二房就忙活起来。 今日是周六,梅花谷来了不少人。 梅花谷里,无叶的梅花盛放,灿如红霞。 与谷外的白雪形成强烈的对比,震撼至极。 盛一南拍了些梅花的近景,打算做编织的参考物。 盛山荇也拍了一些,不讲究构图,怎么喜欢怎么随性来。 “小祖宗,您说这梅花能生吃吗?” “我哪知道?”盛一南挑挑拣拣,留了一些喜欢的照片。 手指露在外面,被冻得通红。 她搓了搓手,往掌心里哈气。 盛山荇作势要脱羽绒服,可别冻坏了他家小祖宗。 “我不冷,别脱。” 高一下个月就要期末考,可别感冒耽误了学习。 盛山荇有些犹豫,“您要是受了凉,爸妈会扒了我的皮。” “有我在你怕什么?” 也是哦,他们家小祖宗最大! 寒风一吹,梅花宛若千万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唯美旖旎。 在盛山荇看来,这风景再美,也是用来衬托他家小祖宗。 他家小祖宗,怎么就这么美呢? 盛山荇今日有个任务,就是要拉着盛一南在外面待一天,晚上再回去。 许教教最近在追泡菜国一部新上映的剧,故事太过带感。 他意犹未尽,跟网友们讨论没发现的彩蛋。 “许教教,跟我出去一趟。” 哎,老板怎么这么烦? 心里这么想,许教教“乖巧”地放下瓜子,捡了车钥匙跟着出门,“老板,去哪儿?” “水仙村的梅花谷。” 半个钟后,两人抵达梅花谷。 望着黑压压一群人头,基本都是情侣出行赏梅。 他跟何玄白一起来,这算啥? 许教教脑子抽筋,脱口而出,“老板,我跟你一起赏花,不大合适吧?” “谁跟你赏花?”何玄白懒懒地拨了拨睫毛,搜寻盛一南。 许教教:“……” 怪他自作多情咯。 盛一南那边出了点状况。 她突然兴起,想要弄几根梅花回去扦插。 都说寒梅的生长条件艰苦,再难也能扎根,兴许,她就能种活呢? 越想,盛一南越喜形于色。 在她折树枝时,有个拍小网剧的团队过来赶人,说盛一南碍着他们取景了。 态度极其傲慢,行为极其不尊。 盛山荇本来是在百米外拍照,赶过来的时候。 一个女的推了盛一南一把。 不等盛一南反击,盛山荇箭步冲过去,抓起那女的一个过肩摔。 那女的摔得人仰马翻,哀嚎不断,“你敢打我?” “你再敢碰我家小祖宗一下,我还敢打。” “你一个男人,跟我一个女人计较?” 盛山荇只是长得高而已,“我不是男人,我才十五岁。” 敢欺负他家小祖宗,找抽! 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对着拍网剧的团队指指点点,嘲讽不屑的意思很明显,还故意来来去去,不让他们拍。 网剧团队将那女的臭骂了一顿,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取景,悻悻然走开。 这有人欺负小祖宗,盛山荇跟离箭的弦似的,冲过去,二话不说将对方干倒。 “小祖宗,您没事吧?” 盛一南摇头,刚才她太过专注折树枝,没注意到才被偷袭。 发生这种事情,盛山荇还是跟盛一南回去了。 盛家客厅墙壁上,粘了好多装饰气球,桌子上也摆着很多水果零食。 子孙们都在厨房忙活着,盛一南这才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盛一南心里高兴,嘴上还是说:“不用搞得这么复杂,跟平常就行。” “这哪能?”孔芳华正在给丈夫折菜,眉开眼笑,“小祖宗的生日,哪能马虎?” 盛山荇打开电视看新闻,一边嘴动播报,“今天也是我们总统过生日,哎,京城各大厦的led大屏幕,将在今晚九点亮起总统生日快乐的祝福。” 盛平表示:“等多赚点钱,明年咱们也给小祖宗搞个大屏幕。” 盛一南:“真不用,低调点就好。” 太浪费钱了。 晚上七点。 盛家子孙做了丰盛的晚餐,定了个让全村女人都羡慕的蛋糕,准备了精致的蛋糕。 盛家只有盛广思没有给礼物。 晚上八点五十五分,盛广思从楼上搬出一台电脑,放在盛一南面前。 “小祖宗,我,我其实也有礼物给你。” 他自幼有点自闭症,说话有点内向,五官有些颓废的清隽。 还有点害羞?(????????)?。 有心意就行,盛一南很有兴致,咬了口桃肉,挺直背脊,“什么礼物?” 盛广思受到鼓励,利索地打开电脑,按了enter键,屏幕立马跳转成京城最高大繁华的大厦。 视频里,大厦楼底,是人头攒动,手里拿着“祝贺总统生日快乐”的横幅和牌子。 此时,大钟指向晚上九点。 那群人异口同声大喊:“总统生日快乐!!!” led大屏幕跳出字幕:祝小祖宗生日快乐! 全体人:“???” 电脑原本只有一个画面,随着时间滚动,裂变分化成四个,八个,十六个…… 全国一二线城市的繁华街道大屏幕上,都弹出八个大字—— 祝小祖宗生日快乐! 字幕五颜六色,滚动极为时尚绚丽,还有bg。 场面极其震撼人心。 盛一南手里的桃子,啪嗒一声,滚落在地。 045:无硝烟的人才之战【虐渣】 别说盛一南被吓到,盛家其他人都石化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小祖宗。 盛一南内心复杂,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子孙。 电脑屏幕还在分屏,每个小屏里面,都是庆祝她生日的字幕。 她默默拿起桌上的手机,在招标网上查了一下,京城最繁华的地标led广告位。 盛山荇艰难侧目,望了眼,后面的零数得他有点眼花。 真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繁华地段的广告位,每秒都是按照百万价格计算的,更加别说是一个国家城市的地标建筑。 每流淌一秒,盛一南就觉得浪费了几百万。 今晚绝对不是宁静的夜晚。 当led广告位出现“故障”时,各大广场便开始修复。 这些广告位可不能随便拔电源,也不能治根。 本以为是小事,偏偏他们怎么也修理不好。 很快,新闻界大地震,各种重量级别的新闻出现: 《震惊!全国上下地标led广告位被黑》 《各大商场技术部透露:被黑的大屏幕无法控制!》 《总统生日时,全国led大屏幕被篡改,背后是否有外国间谍操控?》 网友们永远站在吃瓜第一线。 小祖宗这个关键词再次冲上热搜。 原本无所谓的网友们开始上心,纷纷在寻找这位小祖宗是谁。 还有人大胆猜测:【这位过生日的小祖宗,是不是上次打破游戏主播沈旭的那位?】 【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谁知道?我网名还叫老祖宗呢。】 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却变成了笑话。 总统大怒,当即下令要严查此事,不放过背后的始作俑者。 国家安-全情-报局向来是两耳闻国内外事,吃完瓜后,将此事定位一级要事。 内部下发紧急文件:一定要将黑掉全国led大屏幕的人找出来,然后以最高优待请进来。 至于总统的威胁……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说c国是三权分立之国,总统管不着他们;就算管得着,他们也不会听。 天才难求啊。 这样子的人才招进来,还怕会泄露国家机密,还怕揪不出敌国的黑料? 不行,现在不能想……一想就浑身热血沸腾。 听闻此事,同一时刻。 x田游戏公司总部,国际黑客联盟总部,也召开紧急会议。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人才之战。 谁也不知道,他们大规模寻找的人,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盛家没人知道,盛广思的身价每秒都在翻倍增长。 此刻,盛广思小心翼翼打量盛一南的表情。 “您不喜欢我的礼物?” 这个礼物,算是盛广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送出去的。 盛地和康雯此刻看儿子的眼神复杂。 他们的儿子,就用一台电脑,一双手,就控制了全国的led大屏幕。 短浅的见识让他们担惊受怕,生怕盛广思会被抓被枪毙。 他们平日连邻居都不敢轻易招惹,。 这一招惹,就是总统级别的。 心脏哪儿顶得住? 正想要训,盛一南就开口了,“喜欢,谢谢广思,将视频发到我电脑上,我留着做纪念。” 略显颓废的少年,一扫眉宇间的阴霾,点头。 小祖宗喜欢他送的礼物。 他现在的计算机技术还不好,还不能控制国外的电子设备。 等他再练习练习,等明年小祖宗生日时,他将世界各国的地标led大屏幕都打上“祝小祖宗生日快乐”的字样。 一想到这里,他眼睛里闪烁着亮意。 小祖宗喜欢,二房两口子便不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的担忧,开始重了起来。 深夜,两人睡不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半晌,盛地打破寂静。 “要不,咱们将广思的电脑缴掉,让他好好学习?” “他喜欢玩电脑,长这么大,我见他笑过的次数,一只手的数得过来。” 怀胎十月,盛广思一点点长大,看他跟别人家孩子不同,看他自守孤独世界,看他被嘲笑……孔芳华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得要命! 可盛家没钱医治,她束手无措。 直到小祖宗醒了,盛家情况变好,他们才知道,原来—— 他们的儿子会在乎人,有喜欢的爱好。 他们的儿子也会笑。 他们的儿子不是智障。 如果缴掉电脑,广思怎么办? 盛地的态度难得强硬了一次,“那也比丢了命要强。” 他们没什么雄心壮志,只要家人平安喜乐,便满足了。 …… 何氏集团及名下的企业展示屏,也被黑了。 就在何氏总部技术部总监打视频电话,准备负荆请罪时—— 何玄白:“给我拍几张照,拍好看点。” 他要留作纪念。 看来之前白担心了,他跟阿南生的子孙,能差去哪儿? 总监:“???” oss那微微上翘的唇角让他头皮发麻。 虽然疑惑,但他立马带着摄影部的人下楼,去拍照片。 他们很专业,将各个角度的照片都拍成了城市宣传片的高档气息,还附赠了一个小视频。 何玄白很满意,还说这月给他们加提成。 总监and技术摄影部:“……” 眨眼,就是月底。 何玄白的工作更是忙,出差的时间也多起来。 无论多晚,哪怕是次日,他也回咸蛋村。 天底下的母亲,哪个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何母多次让何玄白回京城。 “那个姑娘,就那么值得你做这些?” “值得,”何玄白毫不犹豫回答,只有她值得。 工作是辛苦,看见她,便是心安。 这孩子成熟稳重,做事看人看过从未出错,何母信任他,“如果真的喜欢,过完年就带回来给我看看。” 何母出生书香世家,一身的书卷气息,性格也软。 何玄白也想,看来得抓紧时间了。 兜兜转转三千年,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不能再错过了。 他应得认真。 电话那端,还没挂电话,何玄白便知还有事情。 至少,是让何母伤脑的事情。 “怎么了?” “你父亲将一个分公司交给了梁霄打理,这事你知道吗?” 梁霄,是何父在外面的私生子,只比他小一岁。 当然不知道。 他日理万机,何父那些小动作,只要不踩他的底线,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小心点,”她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要宽己达人,可人的先天性是自私的。 她儿子拖着亚健康的身体累死累活,她不希望那些成为私生子的嫁妆。 何玄白明白她的担忧,何父在外面的私生儿女,多了去,哪里盯得了那么多? 不过,他也不会让人白占油水。 led显示屏被黑事件,让何父终于有了借口。 隔三差五便在何氏董事会上闹事。 “就这管理能力,改天让黑客窃取了商业机密都不是不可能。” 何玄白起初只当他透明,后面干扰到工作效率,不能坐视不理了,“那你有什么法子?” “技术部总监难辞其咎,得换人,”得换上他的心腹,他说得理直气壮,“还有,让梁霄过来总部上班。” 虽然他有点憷何玄白的气质和狠厉办事风格,可自己是他的老子! 再怎么着,也得顾忌他的身份。 更得顺着他的心意。 何玄白凉凉问了句,“来总部干什么活?” “自然是脑力活,”何父很嘚瑟,翘着二郎腿,“难不成还是清洁工保安?” 何玄白冷笑,看来,以前的确是让这位父亲很膨胀。 “别将我公司里的清洁工和保安做比较。” 何父一时没听出话外有话,颔首。 也是,那群人,怎么配比他满意的儿子? 当然,进总部,也是凌霄要求的。 说要取代何玄白,以后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好处多多,总之花言巧语将他哄得团团转。 下一秒,他听见何玄白说—— “他们有傲骨,靠自己本事挣钱养家,跟那种肮脏东西作比较,委实侮辱了他们。” 肮脏东西,说的就是凌霄这个私生子。 像是一只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何父脸上,让他丢了面子。 他恼羞成怒,“何玄白你怎么说话的?” “在公司,你得喊我何总,公司规矩都忘了?” 何玄白冷漠到了极点,不是他没好脸色,他幼时,何父更加没给过他多少好脸色。 他身着黑色西装坐在主位上,眼神犀利,面部冷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上位者的矜贵和威严。 平日不苟言笑就够可怕了,现在这般,连周遭其他人都被吓到,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这个模样,是何父模仿不了的。 更是,让他发憷的。 046: “梁霄怎么能干那种低贱的活?不行,绝对不行!” 何父虽然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注重自己的形象。 年轻的时候,如果真有了私生子女,孩子都是跟母方姓的,就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梁霄的母亲是他的初恋,这感情在梁霄身上便有了附加值。 他才舍不得梁霄做那种工作。 更何况,传出去,他脸面往哪里搁? “一个浑身劣习,没半点长处的私生子,能高贵去哪里?” 不能怂! 何父气得浑身发颤,额头的青筋隐隐凸起。 如果还要将何氏大权夺走,就不能怂! 比职位,他矮一大截;比气场,也弱鸡,只能——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倏然站起,怒目圆睁,“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在座的董事们纷纷骚动起来,指责何父。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公司按职称称呼也没错,怎么就扯上对父不敬了?” “这行为简直比泼妇还要难看。” “如果真满足了他的要求,下次他要是再提点对公司不利的事情,那还得了?我看,将他给辞退吧。” 何玄白云淡风轻看着一切,显然,这次他选择包庇这群董事的“闲言碎语”。 何父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他从未这般下不来台面!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反骨的儿子! 没能进何氏总部,梁霄心里火气挺大,夜夜宿醉,对何父也没起初那般殷勤。 他是瞧不起何父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盛一南生活作息规律,早上起来还会做早操。 会瘦的,她觉得。 隐隐记得,在天宫时,有个人老是说她有小肚腩。 听多了这话,她一板起脸,对方立马抱着她哄,“有小肚腩才好,摸着软乎乎的,冬天还能捂手……” 一出门,便看见身着银色睡衣的何玄白。 许是刚醒,他有撇头发微微翘起,显得有点乖巧。 这是盛一南没见过的,她眼角染了点笑意,“早好。” “早安。” 不知不觉,他们成为邻居已有半年多。 起初,她还对他有防备。 现在,她早起见了他,还会问早好。 温水煮青蛙,这招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效。 盛平家的楼梯时在侧边,下楼时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有人隔着百米外,对着盛平家张望。 盛一南停在一二楼交界处,朝那人问话,“你找谁?” 村里大部分人家还是淳厚,不会随意入室盗窃的。 对方穿着打扮不俗,没想到被发现了,有些惊慌失措地跑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盛一南下楼,吃早餐时提了一下这个事情。 “大家提高警惕,出门锁好门。” 昔日,盛一南要是说话,应得最快的便是孔芳华了。 今日倒是没吱声。 孔芳华欲言又止,刚张嘴,桌底下一只脚踹了她一下,只好作罢。 盛广思自幼便有自闭症,最近半年来才有好转。 每周会有那么一两餐,会下楼跟大家一起吃饭。 两周下来,盛一南发现,盛广思不仅没下楼,连孔芳华送上去的饭,也吃得极少。 晚上,楼上传来争吵声,还有摔玻璃声。 盛一南出了卧室,敲响隔壁的门。 三房两口子从盛广思卧室里面出来。 “广思怎么了?” “没,估计是叛逆期,吵着要出国,”孔芳华气得不轻,有些扁平的脸泛红。 盛地也担忧,“他本来就有自闭症,离家那么远,受委屈了找不到人倾诉不说,出了事我们也帮不上。” 那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怎么舍得? “出国干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踟蹰要不要说。 “你们不说,我就问广思。” 小祖宗一严肃,三房立马说了。 “上两个星期,有个人,不对,是一个组织,貌似是搞互联网的,很神秘,在网上找到广思,邀请他进入那个组织,我们怕对方是骗人的。” 之前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就是来找盛广思的吧? 盛一南知道盛广思的电脑技术水平,如果他有意隐瞒,对方也很难找到。 除非…… “小祖宗,广思最听您的话,您劝劝他吧,如果真的想学电脑,在国内也很多培训机构,怎地就要跑那么远的地方?” 他们就这么个儿子,哪里舍得? 盛一南刚要说话,身后的卧室门开了一条缝。 地上落了一道消瘦的影子。 “我想去。” 少年还没经历变声期,声音如清水击石,特别动听。 他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瞳仁,清澈,期翼,又小心翼翼。 盛一南左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再考虑两天。” 孔芳华和盛地着急,“他才十四岁,能考虑出什么?按我说……” 盛一南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两人声音渐渐弱下来。 两天后,盛广思还是这个答案,态度甚至更加坚定。 他要进国际黑客联盟! 那是亿万程序员都梦寐以求跨入的地方。 盛一南坐在主位上,二房和三房坐在两侧。 盛广思,站在正中央,少年身形消瘦,但背脊挺得很直。 “我过去那边,会照顾好自己,每周给家里打电话汇报情况……” 今天他说的话,是这些年加起来的总和。 二房很担心,三房不同意,小祖宗始终没说话,起身回了房间。 盛平张望了一下,满目茫然,“小祖宗这是什么意思?” 孔芳华瞟了盛广思一眼,“估计是被你气的。” 盛广思垂下头,少年还小,不懂得隐藏情绪,眼里的落寞让康雯这个当伯母的都心疼。 “别这么说他。” 楼上响起脚步声,盛一南换了一套衣服,背着包包出门了。 盛山荇:“这是气得离家出走?” 他的选修语文书里,有篇文章里的主人公,离家出走就是那种表情。 别问他是怎么从书里看出来的,作者安排的。 盛广思一听,心脏悬到嗓子眼,刚追了几步,孔芳华就将他拉回来。 又是做思想工作。 傍晚时分,天上下起了雪,纷纷洒洒。 盛一南踏着薄雪回来,浓黑的头发落了些白雪。 一举一动间,尽是韵味。 听到动静,孔芳华放下菜篮子,从厨房里迎过来,给她掸了掸肩膀上的雪,“小祖宗,您去哪了?” “广思呢?” “在楼上,” 上午思想工作没做到位,那臭小子,还发起了脾气,午饭都没吃。 这些话,她不想说。 她们压根没想让盛广思离开咸蛋村。 据说,外乡人在外面,没权没势没关系,很容易被欺负。 盛一南吩咐一侧的盛山荇,“将你弟喊下来,我有事跟他说。” “好嘞。”盛山荇腿长,三阶一步,快捷轻松。 盛一南面色肃穆,子孙们都以为她要责骂或者处罚盛广思。 毕竟,在他们看来,盛广思出国就是一时图个新鲜。 小孩子心脾多变,看牢他几天,这心思早晚会淡下来。 盛一南招手,“广思,靠近点。” 盛广思心里咯噔一跳,保证的话出口,“我去到那边,会听话的。” 他快要急哭了。 “我没说不让你去,”在子孙们惊愕的同时,她从包包里取出一张卡,塞到盛广思手里,“你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既然喜欢,就去。这些钱,你拿着,出门在外,哪里都要用钱,也不用想着省钱。” 那卡里,是盛一南开网店的所有收益。 对待至亲至爱,她一如既往的慷慨大方。 盛地:“小祖宗,您怎么能将所有钱都给他?这太荒唐了。” 孔芳华脑子也嗡嗡作响,当年她嫁人时,母亲都没舍得将贵重身家给她。 盛广思不敢收,不知所措。 “你听着,这些钱是给你傍身用的,可以增强你的底气,有钱可以不用低声下气求人,不用仰仗别人的鼻息,你可以专心致志学想要学的东西,不必想着取悦他人,你可以活成最真实的自我。” “小祖宗,我……” 盛广思浑身血液沸腾起来,鼻头酸涩,眼泪涌下来。 万千的阻拦,在他忐忑想放弃之际,他家小祖宗,成了他最有力的护航者! 满心满眼都是感动,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足以铭记一世。 047:黑客联盟亲自上门【虐渣】 盛一南基本是零育儿经验。 她出生在幻族皇室,阿爹阿娘哥哥都疼她。 疼爱不代表溺爱,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在她看来,子孙可以娇养,但一定要明白什么才是根本。 万一哪天她不在了,抑或是盛家败了,子孙们也还有底牌。 有了底牌,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子孙们向来将小祖宗的话奉为金科玉律,既然同意了,盛广思出国的事情便决定了。 三房两口子不放心,想跟联盟那边的人见一面。 盛广思联系对方,对方说周六过来。 因为行程远,这次过来,便带着盛广思一起过去。 村里总是隔墙有耳。 不知谁透露出去的消息,外面传闻盛家情况不好,要将儿子送人养。 纵然是冬日,还是有人在幸福河里洗衣服。 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得用自来水,自来水要收水电费。 一些家庭妇女,为了省点钱,便出来外面洗,正好八卦一下村里的事情。 “现在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养童养婿了。” “盛三那个儿子,虽然有病,可长得好看,长大了指定是个祸害姑娘的。” “盛家二房卖树很挣钱吧?指不定是盛一南将钱给败光了,迫不得已卖子。” “我儿子也被她迷得团团转,前阵子还求着我去提亲,我没答应,那盛一南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我可不想家里长草。” “砰”的一声响,吓了几位妇人一跳。 “你们在乱说什么?”孔芳华重重撂下手里的洗衣桶,炸毛。 那群妇人一点也怕她,盛平家人是怂包的事情,在她们观念里根深蒂固。 “事实还不让人说了?”说话的妇女镶了金牙,语气轻藐,她家男人可是在县城小学当老师,她也不用干些苦力活。 一个盛家老三的媳妇,也敢大声跟她说话? “宝珍,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拉低档次。” 孔芳华冷嗤,如果是以前,这群人的家庭情况的确比她家好。 但现在,她一个人的收入都能吊打咸蛋村总和收入。 细细算来,她运营v博已经有三个季节,因为师从名师,加上有天赋,营销观点犀利,风格独树一帜,上了三次热搜。 平均每个月上一次,粉丝数量有了质和量的提高。 很快,有广告商找上门来,请她代言产品。 这些代言费,是她们盛家种菜七八年都挣不来的。 如果她没学新媒体运营,肯定直接上手打人或者对骂。 小祖宗说了,学了新知识,要学以致用。 她微微抬了下巴,控制着微表情,寡凉的眼神瞟到宝珍旁边的那名妇女阿彩身上。 “秋天的时候,你家的田里的番薯,就是她偷的。” 宝珍脸色一白,“孔芳华!没有证据别胡说!” “我都看见了,你还叫上你老公,带着蛇皮袋去装,说要买给学校食堂赚一笔。” “好啊,我真是瞎了眼,亏我刚才还护着你,”阿彩揪着宝珍的头发。 “阿彩,你别被她骗了……” “骗什么骗?我就说那段时间你家垃圾桶有那么多番薯茎,原来是偷了我家的。” “嘶——孔芳华你个烂桶瓢。” 孔芳华双手环抱在胸前,“对了,柳宝珍去年冬天偷了你家门前晒着的腊肠,去田里喷农药时,故意将你家的大白菜喷上农药。” 孔芳华打探消息的本事,在村里是挺有名的。 阿彩越听,胸腔烈火熊熊燃烧,左右开弓往柳宝珍脸上甩去,“好你个死贱女表子,心肠这么歹毒,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一顿。” 旁边两个妇女出声劝架,“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小事?呵,你们就是一伙的!”阿彩一脚将柳宝珍踹下河。 大冬天的,柳宝珍被冻得差点挂掉,牙关打颤,脸色发青,恨恨地瞪着岸边的孔芳华。 阿彩跟其他妇女起了争执,也扭打成一团,最后纷纷跌落幸福河里。 几个自作孽的婊砸。 孔芳华心里舒坦了不少,见到她们很影响心情,便提着桶回家洗。 周六。 国际黑客联盟总部的人过来了。 总共有四人。 四人前后跟着往盛平家走去。 走在后面的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昂贵礼物,不忘嘀咕。 “能惊动副盟过来,看来这位黑客的实力不小。” “岂止是不小?本来联盟寄出去的邀请函就少得可怜,上一个能惊动副盟的黑客,还是三十二年前。” “能黑掉c国所有的led大屏幕,这实力真的令人羡慕。”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憨憨乐了,“不知道这位同事的头发怎么样,干这么烧脑的程序,我猜肯定头秃,我准备了一家植发医院的s卡,作为给新同事的见面礼。” 他话刚说话,就听见他家老大远远朝一个十几岁的男生招手,喊了声广思。 憨憨揉了揉发麻的嘴角,问前面的伙伴,“新同事叫什么名字来着?” “盛广思。” “盛什么?” “盛广思,”伙伴也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头发很浓密,你的植发卡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发量少且需要植发的憨憨觉得呼吸难受:“……” 妖孽! 简直是妖孽! 副盟久居高位,纵然面带浅笑,依然给人肃穆严厉的距离感。 他今天特别高兴,像是挖到了宝藏。 他看盛广思的眼神无比灼热,寄予厚望,跟盛家三房表示万分感谢,“培养了如此优秀的孩子。” 三房脸色臊得慌,“我们没教,他是今年自学的。” “噗——咳咳咳……”坐在一侧的憨憨被茶水给呛住了。 半晌,才缓过来,拍了拍胸膛,说: “我想在网上发表一本书,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我在人间白活的二十七年》。” 同伴表示想要参与:“我三十多了,就写个序言吧,本人做参考文献也行。” 开车的网络光纤研究者:“我废话多,就写个完结感言吧。” 盛一南是盛家辈分最高的。 副盟拿出一张黑卡,正要递过去,盛一南用下巴指了指三房。 副盟便将卡递给三房,“全世界各国都可以通用,卡里的钱不多,只有七百万,请您们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联盟的心意,也是对广思的看重。” 他们之前有邀请盛广思视频智商测试和技能测试,那结果真的令他们惊艳。 这钱,绝对值得! 三房还是第一次见这卡,听到里面的数额时,吓得膝盖一软,颤巍巍接过卡。 之前还觉得自己挣了几万很牛批,没想到儿子一出马就是七百万起步…… 还没兴风作浪,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联盟的人在盛家吃了顿晚饭。 他们平日全世界奔波,进过无数名流场所,还是第一次吃这么美味的食物。 憨憨实在忍不住了,“请问您们家的厨师哪里请来的?” 他要高价聘回去! 盛地端着两叠饭后点心,从厨房出来,“自己随便做的,哪里有那么多闲钱请人啊?” 憨憨:“……” 怎么感觉自己人傻钱多呢? 吃完饭,孔芳华依然不放心,找副盟问话。 副盟先开口,“您放心,我们联盟内部很团结,也很护短,广思进来了,大家都会护着他,不会让他受到欺负。” 憨憨笑嘻嘻地,“阿姨,您打听打听国际黑客联盟,向来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 副盟瞟了他一眼,他嘴巴跟上了拉链似的,现在说真话都不行了。 “不是,”孔芳华擦了擦掌心里的冷汗,“你们是不是搞传销的?” 整日出入政界名流的副盟:“……” 内心复杂,就很复杂。 活了大半辈子,千里迢迢过来,竟然有朝一日被当成了搞传销的。 要怪就怪他们将联盟“夸得”天花乱坠。 一番解释,盛家子孙终于放下心来。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离开c国了。 盛广思听了父母一番叮嘱。 他将一箱行李拉出来,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正襟跪在盛一南面前。 “谢谢小祖宗。” 他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他只有一颗炙热纯真的心。 所有的话,不言而喻。 他磕了三个响头,无比虔诚。 沉闷的磕头在客厅里荡开,敲得盛地眼眶发红,孔芳华眼泪下落。 盛一南往他手里塞了个精致的平安符,那是她连夜赶制出来的,“想家了就打电话。” 过去了联盟,学习期间,不能擅自离开。 “嗯。” 离开前,副盟收到了盛一南的一番警告。 无奈地笑了下,“我不会让他有危险的,您放心。” 副盟心里挺感慨的,盛家各个人,貌似都不简单。 048:怎么,要欺负人吗 别看孔芳华平日只知道八卦,整日乐呵呵没心没肺似的,对一些事情,她还是很执着。 她很好奇盛广思说要出国时,盛一南当时在想什么。 从盛广思给她下载国外游戏时,盛一南就想过,他未来会走这条路。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以至于,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给什么建议,给对了,那是幸运;给错了,那便是一个人的一生。 “广思玩电脑的时间短,偏偏在这方面的天赋极高,如果想获得更高的成就,环境和对手都很重要。我们给不了他这个需求,全c国也可能给不了,他需要有专门的人去引导,去开发出更大的计算机技能和价值。” “那学好后是做什么的?” “跟网络和电脑有关。” 那算是坐办公室的,应该没种菜辛苦吧? 孔芳华听得半懂不懂,总之觉得挺高尚的职业。 人就是这样子,一旦换个思维想问题,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她沉浸在儿大不由娘的悲伤里,也没去查一下黑客联盟。 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 那么多高级程序员挤破脑袋都进不了这个联盟。 自己昨晚还问人家是不是搞传销的。 不能想,一想就尴尬。 同时,又有一股骄傲打心底腾起。 盛广思被人接走的消息又被传出去。 这次,大家都夸赞盛平家是有福气的。 他们终于知道,盛家三房的儿子,不是笨蛋。 家里有孩子的,都要拿盛广思做正面教材。 “怎么偏偏就是我做反面教材?”盛山荇受不了了,在客厅里大吼一声。 今天他出门,村民指着他训孩子,“你以后要是像他,学习不刻苦,长大后就得去工地搬砖。” “哎,搬砖现在也要高凭了,盛家老二的儿子,高中都不一定毕得了业。” 盛山荇忍了一路,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反驳一句,“我成绩进步了很多。” 顺利毕业是没问题的。 “切,谁信?” 盛山荇从上小学开始,成绩都是吊尾的,这在咸蛋村是公认的。 盛一南很冷静地咬了一口桃肉,“你心里没点ac数?” 拖延症终生成就大师,懒得一批,家务活不干,上学又嫌累。 “估计你也就只有这个作用了。” 嘤嘤嘤,好扎心。 “别伤心了,小祖宗给你买肉吃,”盛一南将一张村公告扔过去。 盛广思迷茫的眼神渐渐开朗,兴奋起来,“终于等到了联合烤肉,我要吃肥牛,牛肉丸……” 联合烤肉是咸蛋村及附近几个村庄一起联合搞的活动,每年冬季办一次。 顾名思义,村民们一起聚在空地上,一起烤肉,促进感情。 后来,这个活动变相地成为一个大型相亲活动。 大家可以在今晚向喜欢的人表白。 大冬天的,将肉烤的滋滋响,美味多汁的烤肉挑动着味蕾,那叫一个美味。 盛一南很是期待,特意在日历上做了标志,美滋滋地等待着这场盛宴。 咸蛋村的风景很好,不少剧组的人都会过来取景。 渐渐地,村里有不少人过去看。 明星嘛,长得都好看,赏心悦目,看看不吃亏。 盛山荇玩心重,自然是跑过去看,每次出门前,他都要邀请一下盛一南。 问的次数多了,盛一南去了一次。 他们过去时,得经过随风居。 路上,盛山荇介绍,“这次来的可是很有知名度的剧组,卡司基本都是三线以上的咖位,汪鸦隐知道吗?今年暑期大爆的《夺天下》男主角,就是他主演的。” “有点印象了,”当初孔芳华特别磕这部剧,强烈推荐她看。 她当时一心在种菜那里,没时间看,“我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挺好看的。” “我们早点过去,兴许能近距离见到。” “能有点出息不?去一趟得要到签名,”看腻了还能卖出去赚点钱。 因为讨论过于投入,以至于何玄白被忽视了。 何玄白冷着脸,死死盯着盛一南的后脑勺,“那个男星很好看?” “好看,上个月被评为亚洲第二十八美男面孔。” 何玄白满脸阴鸷。 许教教觉得手里的板栗不香了。 默默离老板远点,老板周遭的气压好低。 他觉得还能拯救一下,“但是,和老板您是没法比的。” 这话是实话。 何玄白有权势,有地位,重点是有气质帅气。 何玄白掏出手机,怎么也查不到汪鸦隐的信息,“也不见得多有名气。” 许教教在死亡边缘试探,“您打错字了,是乌鸦的那个鸦,不是鸭子的鸭。” 一改错字,各种信息弹出。 面庞是时下热门的奶油男生,阳光温暖。 何玄白往搜索框输入点击搜索。 许教教:“……” 忽然发现,老板很有娱乐潜力。 何玄白开始点评:“长得娘里娘气,喜欢撩粉,私生活不检点,人设大暖男?不就是中央制暖器?经常参加娱乐大亨酒酬?八成是个鸭子。” 许教教还是第一次听何玄白如此毒舌,不留余地嘲讽一个人。 这有色眼镜有点严重啊。 另外一边。 盛山荇又讲了女主角。 盛一南磕着瓜子,“你倒是很懂。” 盛山荇品出了被夸的味道,得意得很,“那是。” 跟婶婶耳濡目染的。 “但凡你学习有这种劲头,京大青大任你挑。” 盛山荇:“……” 想想就好,他能考个本科就很满足了。 何玄白还是跟了过去。 他视力好,继续冷嘲热讽,“脸上的粉刷得那么厚。” 许教教拍马屁附和:“……的确,都反光呢。” 何玄白发现,盛一南往汪鸦隐身上看,一股酸意从肚子里往喉咙上涌,“头发时多时少,指不定秃头。” 周围围了不少汪鸦隐的粉丝,敌视的眼神杀来。 许教教低下头,眼神飘忽,不想招惹仇恨,索性当没听见。 “他身材比例不行,腿短,照骗果然是照骗,许教教,你说呢?” 许教教弱弱嗯了声。 老板别说了,我不想英年早逝。 “你们有毛病吧?不喜欢就别来,来了就管好自己嘴巴,嫉妒我们家鸭鸭是吧?” 开腔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头上戴了一顶帽子。 上面写着“鸭血粉”。 她是汪鸦隐的妈妈粉。 何玄白王之藐视,彻底激怒鸭血粉。 许教教的保镖作用终于来了。 伸开双臂护着何玄白,甘当炮灰,跟鸭血粉对峙起来,“怎么?还不能有言论自由了?怎么着?要欺负人吗?” 重点是,他跟何玄白长得高大,颜值出众,比周遭一大群娇小女性高了一个多头。 说这话,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049:要不,主动一下 鸭血粉们怒瞪两人。 战争一触即发。 站在许教教面前的一个女生,推了他一下。 压根没使出多少力气。 许教教扯开嗓子,“快来瞧瞧啊,欺负人了,仗着人多欺负人了……” 以前,他以一人对众人,虽然打得过,但总是被骂仗着武力值高欺负人,最后吃了不少亏。 后来,他去网上请教高人。 高人说,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路可走。 何玄白眼角抽了抽,实在是没脸听下去了,默默离开。 一番“激烈对峙”后,许教教胜利,“老板,我厉害吧?对付这些人,我有绝招。哎,老板呢?” 何老板跟着盛一南走了,心情颇好。 因为,盛一南看了一会就走。 盛一南说汪鸦隐长得也不怎么样。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 “何先生就比他好看。” 盛山荇不出声了。 的确,何玄白长得是帅,那种王者类型。 哪怕他年纪小,依然能感受到,娱乐圈放不了这条蛟龙。 许教教回了随风居,整个人特别丧。 他连老板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哪天要是老板遇到了枪袭…… 不能想。 越想,许教教越难过,给爹妈打电话。 “爸妈,儿子没法帮您们报答何夫人的救命之恩了,我要被辞退了……” “你抽什么风?”何玄白从外面回来,心情不错,将手里的食品袋放在桌上,“给你的。” 是许教教最爱的萝卜糕。 “谁送的?” “我买的。” 许教教不敢相信,老板会给他买甜点,第一次啊啊啊! 他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觉得老板的好心情应该来自盛小姐。 “一南说我比那个汪什么鸭好看,好看了几千倍。” 前面一句是真的,后面一句是他自夸吹的。 全世界,大抵只有他家阿南如此好眼力了。 “咳咳……”许教教被萝卜糕呛到,喝了口水,锤了锤胸膛。 小场面,莫慌! 这就是他那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的老板。 幻族上下都很喜欢盛一南,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 盛一南喜欢在三千世界玩闹,饮食不规律,时间一久,就有了胃病。 幻族小公主渐渐长开,变得国色天香,灵动矜贵。 三千世界,来求婚的不在少数。 当然,追求者不少。 这些追求者一定程度上给盛一南带来麻烦,为此苦恼已久。 但魔族骄子认定幻族小公主时,小公主这些烦恼消失不见。 仙族一位掌管梦境的梦仙,追求了盛一南四百多年。 得知心爱人跟何玄白在一起后,他心都碎了。 故意当着盛一南的面,在何玄白面前叮嘱,“她爱吃仙桃……有胃病,听说胃病一发,整个人疼得死去活来,魔少君,记得让她多喝热水,按时吃饭。” 他还是抱有点希望的,希望某人能看到他的贴心,回心转意。 何玄白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初追妻之路,这梦仙可没少使绊子。 “没必要,”何玄白微微抬起下巴,“她胃病好了,我带她看了魔族最好的医师。” 离开前,他轻声喊了句穷鬼。 对了,看病很贵的,偏偏,梦仙这职位不赚钱。 不赚钱的梦仙们,最忌讳这两个字了,可以想到这位追求者的脸色有多难看。 画面天旋地转。 她骑着灵蛇从外面回来。 那时是盛夏,特别热。 她出了一身汗,脸颊绯红。 “白白,我回来了。” 何玄白身着一身黑衣,气宇轩昂,举止矜贵,变了一条方巾出来,给她擦汗,“这么热的天也往外跑,不怕中暑?” 她笑容竟比这骄阳还要烈。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她挽着他胳膊,“我想看千山覆雪。” 现在是夏天,偏偏她想看雪。 “再等两个月就行了。” 盛一南知道他有点生气,笑得没心没肺,“听说三千界,能自如掌控三千界气候的人,不超过三位,我男人就是其中一位。” 他挑眉,“然后呢?” “我今日出门,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我说我未婚夫能掌控四季气候,她们不信,我说让你给她们变一下。” 她抬手一甩,原本浑厚的白云,霎时清明起来,远处,一群男女抬头,等着看好戏。 何玄白被未婚夫这个词愉悦了,如果他是狐族,这会尾巴已经摇上了天。 “话我都放出去了,如果做不到,以后我还怎么在外面混?” 何玄白故意逗她,“正好,省得我整日担心你被坏人抓走。” 盛一南拉下脸。 那时,她年纪小,喜怒形色,像同龄人一般,贪玩调皮,有点小虚荣。 骄傲又明媚。 看她板着脸像只土拨鼠,可爱得要命,他压着上扬的嘴角,“行吧,姑且帮你这次。” 盛一南绞着纱裙嘀咕,“夫妻间叫什么帮?那是同舟共济。” 何玄白听到了,脸色绷不住,笑出声,声音醇厚磁性。 男人五官都柔了,绝色得能逼退繁华锦绣。 原本还燥热的天,瞬间变了温度,纷纷大雪飘下。 底下,一大片惊呼声。 “天!第一次看见夏冬转变,好神奇。” “看来幻族小公主真没撒谎。” 底下的人,眼里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 真是走了狗屎运,能让魔族少君看上。 盛一南就很嘚瑟。 气温低,她陡然打了个喷嚏,何玄白虚空变出一条黑色披风,披在盛一南肩上。 “别感冒了。” 他衣着单薄,盛一南将带着淡竹气味的披风取下,踮起脚尖披在他身上,“你也是。” 她身子弱,怎能让他一个大男人披着? 正要有所动作,盛一南环抱着他的健腰,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那有节奏,心跳沉稳的心脏,“你搂着我就不冷了,白白,雪景很好看。” 何玄白身子一僵,转瞬搂着她的细腰,笑如夏花。 三千世界,只有她敢这么唤她。 也只有她这般亲昵唤他。 “啊——” 盛一南被一股刺痛刺醒,痛意从左手无名指传来,阵痛。 深夜里,她剧烈呼吸,如搁浅的鱼儿。 她出了一身冷汗,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楚楚怜人。 她看见了。 看见了梦里的那张脸。 跟何玄白的脸,一模一样! 盛一南外出采风,看见仙桃店门口有个箱子,箱子都要被撑爆了,地上还落了五颜六色信件。 从盛平家走到村口,盛一南就看见有两个女生往爆满的箱子里塞粉色信。 不舒坦。 心里很不舒坦。 她隐隐觉得,自己跟何玄白有前尘旧梦。 这股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肯定。 她好像有点喜欢他。 要不,主动追一下? 050:追爱,送礼 “咦,小祖宗您不是外出采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盛地从厨房探出脑袋,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 “不出去了,”盛一南蹭蹭跑上楼,开了电脑。 网上说,女人可以追求的男人,但不能先说爱让对方先表白,这样子男人以后才会更加珍爱自己。 盛一南觉得有点道理,但这道理不适合自己。 因为何玄白曾经问过自己,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当时她没往爱情方面考虑,算是拒绝了。 某网友:【分享我的一份感情:我男的,以前追求过一个女生s,被拒绝,估计是嫌我穷,后来我找到了现在的女友,一起创业,事业有所成,女生s跑过来说要跟我交往,当时我就笑了,曾经你看不上我,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盛一南内心复杂,看来当面表白太需要勇气了。 换一个。 网上有土味情话,可以v信套话,就算被拒绝,看不见也缓解了一定的尴尬。 【我怀疑你是一本书,越看越想睡。】 这个不行,太不矜持了,而且她越看书越有精神。 【我对你的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盛一南俯窗眺望,咸蛋村这地势,想象不出拖拉机上山的画面。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痴痴地望着你。】 盛一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话太肉麻。 不行不行都不行。 想不到好法子,她下楼,康雯和盛平从外面回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结婚的?” 被突然care,康雯开腔,“当初他送了我一把菜花,说看完后还能煮菜吃,我看他挺节俭的,就嫁了。” 盛平摸了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也送了些其他。” “我记得,西蓝花,蒜花,韭菜花。” 盛平:“……” 懂了,盛一南上了楼,关上房间门就打电话。 楼下。 盛平将测量本放在桌上,脱了外套,“媳妇,给我倒杯茶。” “你没手吗?” 盛平被这没有感情的声音吓到了,“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我很好,”康雯拿了颗圣女果放进嘴里。 “我也吃几颗,”盛平伸手去拿,康雯端着水果盘侧开身子。 盛平拿了个寂寞,悻悻然收回手。 他今日要出门见几个木材商客户,上楼找衣服。 “媳妇,我袜子在哪?” 平日脾气很好的康雯,拔高分贝,“你没眼睛不会找?是不是要我帮你穿上袜子?山荇都比你强。” 盛平(⊙~⊙)噎住:“……” 这话,怨气咋这么大? 盛山荇悄悄撞了撞他胳膊,“妈不高兴。” 盛平的心悬起来,仔细自我检讨一番,“今天在林场还有说有笑的,我也没做错事。” “你送的菜花不值钱,现在都送无名指上的玫瑰花。” 盛家男儿都是紧张媳妇的,这臭小子还故弄玄虚,他着急得不行,一巴掌往盛山荇后脑勺呼过去,“说人话!” 盛山荇闷哼一声,委屈巴巴,“就是钻戒,玫瑰花造型的。” 盛平立马出门,打算去买钻戒。 如果说,何玄白以前的生活是工作住所两点一线,现在就是工作和盛一南动向。 隔壁大兴土木,建了个温室棚子。 何玄白猜测,八成是盛一南又捣鼓种菜了。 盛一南这次还请了资深种植老师,势必要种出点什么。 晚餐时分,盛一南提了一下这个棚子,言语中透露出“雄伟壮志”,子孙们反应一般。 盛家子孙们以前还会说些“看好你,果蔬肯定会丰收”之类的话,现在—— “希望那些种子能多活几日,也算是不辜负这出生一趟。” 盛一南吞下嘴里的牛肉,“你们用不着瞧不起我。” 搁下这话,她回了房间。 早晚有一天,她会种出一片菜地的。 只要种菜,盛一南会打十二分精神,这让某人吃过不少酸醋。 眨眼一周,盛一南播下的种子萌发,发芽率不错,长势也不错。 嫩黄的芽,尾端一抹绿,这鲜活的颜色让盛一南无比愉悦。 正要将这好事告诉子孙们。 孔芳华正在跟康雯磕瓜子,叨唠家长里短。 盛家情况转好后,子孙们也多了休闲时间。 “小何长得帅气,估摸家底也不错,这么优秀,跟水仙村张家女儿,会不会不门当户对?”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孔芳华打开手机,翻出一个表,“二嫂你看,这个是我列出两家情况,互补得很,这门亲事,说不定就成了。” 盛一南算是懂了。 孔芳华再给何玄白相亲。 “都很闲吗?” 这带着冰渣的声音让两妯娌心惊。 小祖宗心情不好? 小祖宗生气时,还是很有长者气势,两人顶不住,说了句不闲,便要溜。 “芳华,”小祖宗点名,“以后别给何先生做媒了。” “啊?”她一头雾水。 “没意义。” 姻缘喜事,怎么就没意义了? 盛家有训:不听祖宗言,吃亏在眼前。 孔芳华:“哦。” 盛一南脸上的阴霾散了些。 子孙们挺喜欢何玄白,如果自己跟他在一起,应该没意见吧? 又是一周。 盛一南种的莴苣和大白菜都长大了。 虽然长相略显难看,好歹活着长大了,还成了两道菜,摆在盛家饭桌上。 这可是盛一南几千年来,第一次活这么久的蔬菜,她亲自下厨,可见将此事看得多么重要。 就很嘚瑟。 盛一南很膨胀,吃饭时,都是用鼻孔看子孙们的。 那张脸就差写着:打脸了吧? 盛家大房和二房哭笑不得,第一次觉得小祖宗有颗幼稚心。 翌日。 盛一南从棚子里端出一盆盆栽。 盆栽种植的是非洲茉莉,还很小,有点焉嗒嗒的。 这不是棚子里最好看的盆栽,却是她种植出最好看的盆栽。 敲了随风居的门,福桃跑过来,尾巴甩啊甩的,特别兴奋。 盛一南从兜里摸出两颗牛肉粒,塞到福桃嘴里。 福桃很聪明,会用嘴巴剥糖纸。 开门的是许教教,打完招呼,他朝楼上喊:“老板,盛小姐找您。” 盛一南正好奇许教教为什么知道她来找谁,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玄白从楼上下来,他眸底有点倦意。 看见心爱人时,会少点负能量,多点精神和快乐。 许教教自动回避盛一南将怀里的盆栽递过去,“送给你,这是我种的。” 何玄白讶然,第一反应是,“今天是什么特俗节日?”才送他礼物。 别人有吗?别人要是也有,他就……就不要了。 “不是特别节日,就是觉得它很适合你,送给你了。” 怕他问东问西,亦或是不问,她说完,脚底抹油走了。 脚步有点凌乱。 脑子里蹦出她生日时,他给她送的平安符。 那平安符她放在枕头底下,睡眠质量好了不少。 那时,他送符时,也说:“觉得它很适合你,送给你,生日快乐。” 那句生日快乐,总叫她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更具体的,又想不起来。 何玄白抱着盆栽,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琉璃色的眸子转了圈,眼里星辰一片。 阿南,其实你更适合我。 他不会养花,看了不少书和视频教程,将非洲茉莉护理得很好。 他在想,等茉莉开了,他就摘下茉莉,用来泡茶,或者做成一个香囊,佩戴在身侧。 多么浪漫。 眨眼,时间就到了联合烤肉的日子。 051:之前说的在一起,还算不算数 联合烤肉的正式时间是晚上八点,但大伙们忙着准备架柴火,会来得比较早。 联合烤肉时,各家都会带点食材,等烤肉时,会互相交换一些食材,很能增进感情。 盛一南接了一个龙凤被的单子。 往日她接单都是定制款,价格高昂,制作周期长。 偶尔也会看情况接单。 卖家是个家境清贫的农村男人,他媳妇操劳了一生,落了一身病痛,时日不多,最大的遗憾便是嫁人时用了一床旧的龙凤被。 卖家是个纯良之人,东拼西凑弄了钱,抱着期翼的心找上了盛一南。 纵然钱不过,盛一南还是接单了。 她是不想收钱的,男子担心没钱对方会懈怠,盛一南便收了钱。 对待自己的作品,盛一南从未想过敷衍。 一床普通红被子,表面被她绣了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 这几天盛一南都在赶工。 七点四十分,她收线,将龙凤被折叠好,打包放在箱子里装好。 盛山荇帮她扛着箱子去快递点。 盛一南走在后面,寄快递时,她往龙凤被里面放了一个金镯子。 农村人,特别是快要辞世的人,认为去世时有金器伴身,下辈子才能投好胎。 盛山荇知道,那个金镯子是盛一南让孔芳华去金器店手工打的。 别看他家小祖宗平时不苟言笑,她有一颗纯良之心。 在快递驿站里费了些时间,盛一南带着盛山荇过去时,联合烤肉早已开始。 零碎的星星挂在暗黑的天空,空地里搭建了十来个烤肉架,中央窜出火苗,映在人脸上,忽明忽暗。 烤肉架周围虚无坐席,大家交头接耳,不少人左顾右盼,物猎着中意的另一半或者儿媳女婿。 “小祖宗,我就说这么晚来,肯定没位置了,”盛山荇提着两袋子食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要知道,他期待这场烤肉很久了。 “别急,”盛一南的视力很好,扫了一圈,发现何玄白旁边有个位置,“去那。” 何玄白左边坐着的是许教教,为什么右边没人呢? 他长得好看,想坐在他身侧的女子不少,都被何玄白拒绝了。 许教教觉得理由很不要脸:我女朋友坐在这里。 来烤肉的有好几个村,只听过何玄白的风华,不知道他竟然有女友了。 盛一南走过去,不等她开口,何玄白就邀请她坐在身侧。 全场只剩下身侧这个空位置了,他在守株待兔。 盛一南一过来,立马引起轰动。 天姿国色,妍丽冷幽。 哪怕是黑夜,也无法阻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和议论。 盛山荇跟在盛一南后面,生怕自己被小祖宗抛弃。 “你坐在我旁边吧,”这里没有椅子,都是搬了较大的石块当座位,盛一南坐在何玄白右边,“麻烦各位好心人稍微凑近点。” 许教教身侧有个女生,编了个鱼骨辫,上面戴了朵白花,显得清秀灵动。 大家都挪,偏偏白花女不动,她坐如钟,纹丝不动,“这里坐不下了。” 她一点也不想盛一南坐在这里。 一个烤肉架围了十来个人,盛一南没来前,这些目光短浅的村民,都在夸她好看,跟何玄白凑一对的话,那是天作之合。 盛一南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她身上了。 村民们可不是这么想。 盛一南好看,还带了这么多食材,如果坐下来,他们也能分一些烤肉。 “小孩子身形小,挤一下还是能坐下的。” 白花女不动,一些妇人出言:“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近人情,小气。” 白花女是水仙村的,都是听赞美长大的,哪里受得了,“我先来的,就不闪开。” 其他人唏嘘,可几人挪出来的位置,足以盛山荇坐下去。 他平日跟孔芳华学了不少话,一坐下,热情给周围人分享自己带的食材。 美食最容易收买人心,特别还是在这深山村镇里。 盛一南拿了两串烤翅,放在火里烤。 不一会儿,烤翅半边焦半边生。 她不会烤肉。 何玄白主动给她烤,“平叔和康雯姨等人怎么没来?” “盛平不爱吃,康雯怕上火,盛地要上课,芳华想来,可她去参加活动了。” 没错,孔芳华给厂家打广告,效果不错,厂家感激,邀请她出去吃饭了。 肉香从火堆里飘出,弥漫飘散,勾得人直流口水。 何玄白虽然没烤焦,但烤技不怎么好。 趁着盛一南侧头跟过来攀谈的村民说话,他盯着许教教手里的烤串,“跟我换一下。” 为了追媳妇,脸面是什么?他不知道。 许教教万分不乐意,犹豫着要不要假装没听见时—— “这月工作翻倍。” 许教教笑嘻嘻将手里的烤串递过去,“老板,我的烤技很牛逼的,当年差点就去开烤串店了。” 盛一南扭头时,何玄白就将烤串递过来。 “谢谢,”盛一南吃了一串加了孜然粉的骨肉相连,特别香。 她满脸享受。 盛一南还带了水果,她从保鲜袋里摸出一个水蜜桃,递给何玄白,“给你吃。” 别人她都不给的。 何玄白眸里有笑意,咬了一口桃肉,只觉得那果肉,甜得鼾鼻。 盛一南吃得正欢,白花女走到她身侧,稍微撞了一下她胳膊。 白花女望向何玄白,递了张纸巾过去,“玄白,我脸上被烤串蹭了油渍,你能给帮我擦一下吗?” 说完,挑衅地扫了眼盛一南。 盛一南折断了手里的烤串签,盛山荇觉得小祖宗不对劲。 大家都往这边看,倒是想知道何玄白如何选。 何玄白看了眼纸巾,“你脸在哪?” 白花女原本还信心满满,此刻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她不死心,咬咬牙,将白嫩的脸蛋凑过去,“这里啊。” 许教教用扇子挡在她面前,推开,“请不要离我老板这么近,他对女人过敏。” 白花女很生气,指着盛一南,“那她呢?” “盛小姐可不是女人,”他一口气吃了一串鸡肾,满嘴油光,“她是小仙女。” 何玄白第一次觉得,许教教嘴碎挺顺眼的。 盛一南心里高兴,给许教教递了很多肉串。 周围不少女人噗嗤一笑,看戏的气味很浓。 白花女下不来台面,很难堪,找了个尴尬理由跑了。 联合烤肉有不少人跟盛一南献殷勤,何玄白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烤肉后第三天。 盛一南给何玄白发消息。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跟他表白。】 何玄白看消息很快。 怎么没消息了?是哪个野男人? 他看完消息后陷入沉思,一颗心极速下沉,面色沉沉。 哪个男的?他不扒了对方的皮,抽了对方的筋! 现在是深夜十点。 久久得不到消息,不知道答案,他今晚绝对睡不着。 阿南,你怎么能喜欢别的男人? 你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 想给盛一南电话,又怕真相让自己奔溃,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打开输入框: 【水仙村那个卷黄毛,带着粗金链的男的?这男的贼眉鼠眼,不是个好东西。】 【那个穿花裤衩,给你送梅花的?他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浪荡之人,这种人配不上你。】 【梅花村那个穿卡其色衬衫,一身书卷味的研究生?一阵风就能吹走,他不适合你。】 隔了一会,他又发消息。 【上面都是我的建议,你要重视点,我不会害你的。】 他这么优秀,怎么不考虑一下他呢? 心里酸得冒泡。 盛一南那边没有反应,何玄白越想越来气,放下手机,撇了眼窗台上的非洲茉莉。 她刚送给他的时候,这茉莉还焉哒哒的,现在茂盛又有生命力。 他抬手甩了出去,非洲茉莉从二楼砸下去,盆栽烂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楼下熄灯看鬼片的许教教吓得尖叫,直呼有鬼。 何玄白去冲了个冷水澡。 睡前不抱希望看了眼v信,整个人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血液逆流而上。 他揉了揉眼睛。 盛一南说: 【何先生,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之前你说的和你在一起,还算不算数?】 052: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何玄白掐了一把大腿肉。 他反反复复看了五遍,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何玄白此刻化身触手怪,给盛一南回话。 因为激动,简单两个字,打错了好几次。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纵然她什么也记不得了,几千年后,她还在再次喜欢上你,这种感觉,是世间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得出来的。 刚输入一串字符,何玄白又觉得太老气横秋。 最后发了一个中老年人嘲讽的微笑表情。 他平日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发,更加别说发表情包了。 便用了v信自带的表情脸。 门外的许教教还在嚎,何玄白沉声喊了句名字,门外立马安静了。 盛一南那边久久没回应,何玄白更是焦急。 刚才那句喜欢自己的话,不会是哄他的吧? 以前她做错了事,就常常说些好听的话哄骗他。 他打了个几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视频音频亦如此。 他生怕这是一场梦,头脑一热,他从二楼爬去了隔壁。 抬手敲了下盛一南的卧室门,没成想里面没反锁,门开了。 盛一南站在床前,许是刚沐浴完,发尖滴着水珠。 薄荷绿的睡衣水裤被水淋湿,隐隐绰绰勾勒出婀娜性感的身段。 冷门从四面八方灌入,盛一南打了个寒颤,下意思捂着胸口侧头去看。 何玄白盯着她白皙的脖子,脑子嗡了声,完全无法思考,楞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里?”盛一南压住心慌,手忙脚乱往头上套毛衣。 因为紧张,怎么也钻不出来。 何玄白背对着她,像是被教导主任发展的学生,“我看见你发给我的消息,你又没回我,我就想过来瞅瞅。” 盛一南穿毛衣时出不来,在里面憋了气,此刻双颊有点泛红。 两家之间隔了一米五,他就这么跳过来? “外面风大,你进来吧,”盛一南怕被子孙们看见,有些羞赧。 “会不会不好?” 这种小村庄,最容易传流言蜚语了。 他怕对她名声不好。 盛一南看了眼时间,“那你回去睡觉,我们明天再说?” 别看她表面镇定,掌心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活了几千年,第一次表白,现在见了面,她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挺想对方回去,容她缓一缓的。 那可不行,得不到肯定的回答,何玄白一直都会失眠的。 他是说一不二的行动派,进了卧室,关了门。 向来都是别人看了他不知所措,今日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就干站在那里。 满脑子都是刚才她穿着睡衣的画面。 “你在v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她点头,心脏搏动得特别快。 “那我能叫你阿南不?” 盛一南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你会不会介意我年纪大?” “不介意,”从不,“我年纪比你大。” “我比你大很多,”好几千年呢,她没敢说出来。 何玄白很高兴,怎么也看她不够。 想抱她一下,但刚确认交往,又怕吓到她。 只能凝视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盛一南被盯得有点忸怩,摸了下脸。 许是刚洗完澡不久,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鹿。 “没,就是很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这是他转世那么多世,最高兴的一世。 “阿南,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 盛一南没拒绝他,点点头。 她屏住呼吸,洗澡前,她吃了一大块盛地做的甜点。 这段时间,盛山荇还说她胖了些。 何玄白张开双臂,很君子地环绕着她腰,包括双手。 怎么这么软?这么香?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问过她是不是用了什么香料。 后来才知道,纯粹是桃子吃多了,融入了骨血里。 他长得高,盛一南穿着平底鞋,额头刚刚贴在他肩膀上,鼻腔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竹香。 何玄白心里的荒土裂了个口,里面萌出一个芽儿,然后开花。 想要用力点抱着她,又怕会压坏,松一点,自己又无法满足。 阿南,从今往后,我就守在你身边,再也不离你半步。 盛一南抿了抿唇,眉飞色舞。 想不到她这棵铁树开花了。 如此浪漫的气氛,被一道敲门声破坏了。 “小祖宗,您睡着了吗?” 盛一南不想搭理。 门外的敲门声变大,“小祖宗?小祖宗您醒了没?” “干什么?” “我肚子不舒服,我房间的厕所坏了,借您的用一下。” 他无法坚持到楼下! 盛一南跟何玄白对视一眼,“要不,你藏在床下?” 她衣柜不大,何玄白这么高挑的身子,是藏不住的。 门外的人还在催。 何玄白心不甘情不愿趴在床底下。 这小兔崽子。 “我今天下午吃了辣条,快顶不住了,小祖——” “催催催,催魂你?”盛一南将卧室门打开。 盛山荇一个健步冲进厕所。 何玄白想出来,盛一南不让,“等山荇走了后你再出来。” 如果从一楼离开,肯定要惊动大房跟二房;如果从阳台回去,时间不够。 “小祖宗,您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 盛山荇是个嘴闲不住的,“小祖宗,咨询您个事,我有个好哥们木勺,跟他女友吵架了。起因是她女友让他点击链接助力买东西,木勺没答应。” 这不早恋吗? “连砍价都不愿意,分手也罢。” “我觉得木勺也没错,那个链接写的是好友助力,木勺只想跟她女友当情侣,坚持不愿意砍价,怕坏事灵验,现在两人吵架了,木勺闷闷不乐的,你说咋办?” 盛一南:“……难不成,你喜欢这个木勺?” “怎么可能,我是直的!”盛山荇一时激动,打开了门,“木勺心情不好,都没人帮我打午餐了。” 厕所里面飘出臭味,盛一南差点没熏晕,“盛山荇!”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盛山荇歉意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还惦记着木勺的事。 “你将手机给木勺,用你手机砍价,不就行了?” “对哦,小祖宗您太聪明了。” 学校一到饭店,食堂能将人挤成烧饼。 他还可以多找几个兄弟帮忙砍价,兴许自己的午餐跟晚餐,都被木勺承包了呢? 咦嘻嘻…… 盛山荇在卧室待得有点久,离开时,听到床那边有道撞击声。 他顿住脚步,“是不是有老鼠?我帮你弄掉。” 何老鼠自幼养尊处优,只是趴麻了脚,头部不小心撞到床板罢了。 盛一南拽住他胳膊,“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睡。” “您这么着急,是藏了男人吗?” “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 盛一南拿出长辈气势,盛山荇立马溜了,还顺带捎上门。 何玄白心想,的确是藏了人。 一般藏的,都是心爱之人。 何玄白跳墙回去时,盛一南就在边上叮嘱,“你小心点,以后别爬墙了。” “可我联系不上你怎么办?” 盛一南想了想,“那你直接敲门吧,或者喊我。” “不怕被暴露出去?” “那也比丢了命强,”她的丹凤眼清澈明亮,连星辰都甘当装饰品。 为她,他从不怕丢命。 盛一南回到卧室,脱了毛衣躺在床上。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v信聊天记录。 越看越觉得何玄白吃醋的模样有些可爱。 她给他发消息澄清:【我之前去洗澡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微笑表情。】 那中老年嘲讽微笑的表情,看着怪诡异的。 盛一南:【这个微笑表情不好,以后不要用。】 何玄白:【好。】 既然媳妇不喜欢,那就消灭它! 何氏有投资这款聊天app,他一个电话拨给技术研发部,“将那个系统表情撤下来。” 对方考虑的因素很多,小心翼翼建议,“这套系统表情挺受欢迎,如果要撤下来,服务器可能要崩溃一天。” 毕竟是爸爸,如果爸爸态度强硬,他们便撤下来。 横竖,他们都是领爸爸发的工资,撤下来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留着吧。” 受欢迎的意思就是很捞钱。 阿南花钱素来没有节制,他也没想过要限制。 只是他作为男人,得多赚钱给媳妇用。 大不了他以后小心点,不用着表情就是了。 有了家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周末,他要回京城,出差两天。 在京城,那群兄弟约他出去喝酒。 何玄白:“拒邀。” 兄弟劝他,“急着回去干什么?工作是忙不完的,得及时行乐。” 最后一句何玄白赞同,“我女朋友在家等我。” 兄弟跟女朋友,何总拎得很清楚。 靠,这么快就好上了? 这速度,挺快嘛。 当然,有浪荡的公子哥不屑,“何哥儿,这女人不能宠过头,容易出事,要我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少了还能怎么着?别太在意。” 何玄白有点不大高兴,声音冷下来,“缺胳膊少腿的人不少,你见谁不穿衣服出门的?” 众兄弟被噎,脸色极为丰富:“……” 053:见色忘义的男人 盛一南请了一个人帮忙打理棚子。 如果单纯她一个人搞,棚子里面的东西肯定会挂掉。 她在里面种了少量蔬菜,但大部分都是花。 她喜欢碎花,买了二十多株满天星。 粉色,白色,花团锦簇。 满天星虽然小,但开得娇艳明媚,看着就让人心底欢喜。 再小的事物,都有存在的价值和美丽。 盛一南给满天星浇了些水,看时间差不多,她回了主屋。 她脖子有点麻,扭了扭脖颈。 这个动作被康雯看见了,“小祖宗,您怎么了?” “脖子有点麻,”盛一南抬手拧了拧,“可能是最近游戏玩多了。” 一直低着头不运动。 康雯原本是在剥豆子的,一听盛一南这么说,连忙去厨房洗干净手。 “我会按点摩,小祖宗要不要试试?” 盛一南有些诧异,“你还会这个?” “我娘家穷,我还没嫁人时,我娘干农活特别辛苦,我便跟奶奶学了点按摩技巧,给我娘按摩。” 盛一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躺在沙发上。 长年累月干农活,康雯的掌心有些粗糙,上面布着不好的老茧。 摩擦在盛一南娇嫩的肌肤上,起初是不适应的。 康雯的技法有点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感,正是因为没系统学过按摩法,这般巧劲,落在盛一南双肩上,是无比舒服的。 她眼角都溢出舒服的满足感,“倒是不知道,你手法挺不错的。” 康雯脸皮薄,被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皮肤晒得有点黑,倒是看不出来。 被小祖宗夸奖,她按摩得越发有劲。 “您要是喜欢,我天天给您按。” 那倒不必。 盛一南阖上双眼小憩。 康雯就站在面前,盛一南精致的五官映入她眼帘。 皮肤白皙,睫毛浓长,唇型漂亮红润,漂亮的五官像是笔墨丹青勾勒出的画作。 第一眼看很惊艳,越看越有韵味。 康雯与有荣焉,脸上的笑意更浓。 按摩了七八分钟,盛一南上楼换衣服。 下楼时,康雯正在看按摩的视频。 “我让山荇给我买的课程,平日没事就学习一下。” 她对这个挺感兴趣,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了。 盛一南颔首,“加油。” 一出门,便看见一个有点脸熟的丸子头女生。 十五六岁模样,满脸胶原蛋白,双颊有点高原红。 阎甜甜一身水仙高中的校服,青春活力,手里还提着个礼物盒。 看见盛一南,她愣了愣,有些敌意,“你是盛山荇的谁?” 盛一南有种自己是客人的错觉,“我是他小祖宗。” 阎甜甜听过盛山荇的兄弟说过,不是她外面说的那种情侣关系。 那是有血缘关系的。 几乎一秒,她将身上的敌意收敛,露出甜甜的笑容,“哦,小祖宗好,我是盛山荇的同学。” “来找他?我叫他出来。” “不用不用,我就来送点东西,不打扰他复习,”阎甜甜拉住她,将那个粉色的礼物盒递过去,“麻烦小祖宗了。” 盛一南接了礼物,邀请她进去喝一杯水,阎甜甜婉拒,跑了回去。 步伐轻快。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一个姑娘,红了脸,比什么言语都真。 盛一南笑了一下,将礼物拿回去。 礼物是梅花糕,盛山荇拿着糕点。 他倒不觉得阎甜甜是真心喜欢他。 优秀生只喜欢跟优秀生玩,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成绩也不咋地。 只觉得阎甜甜送她这个,是为上次绑架的事情感到抱歉。 吃得理所当然。 学霸和学渣的爱情,只会出现在电视剧和言情里。 盛一南出门,孔芳华取快递回来,撞了个正面,“小祖宗要去见人吗?” “你怎么知道?” 打扮得特别淑女,特别漂亮。 今日何玄白出差回来,她要去见他。 才两天没见,一想到他,她竟然有点小雀跃。 …… 今日天气晴朗,积雪融化。 康雯收拾了一些脏衣服,去幸福河洗。 不少村民来洗被子蚊帐,在幸福河岸边拍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康雯来得晚,只能在最后面洗。 大家见了面,免不了讨论一番家长里短。 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婆媳关系。 “还是康雯家的好,家里没公婆伺候,不用受气。” “有公婆好,能帮忙干点家务,给我们两口子洗洗衣服。” 康雯继续洗衣服,连头都没抬,她早就习惯了这些话。 要是不出意外,接下来肯定是一番冷嘲热讽。 默不作声的模样,憨厚又很好欺负。 “康雯也是苦命的,嫁到盛平家来,起早贪黑干活,就跟老黄牛似的。” “可不是,五六年了,看她每天就穿着这套衣服……我家男人心疼我,昨天给我买了两套新衣服。” “我家那死鬼,昨晚给我做饭了,还说要买一台洗衣机给我。” “洗衣机挺贵挺耗电的,你家也舍得买?” “媳妇!” 康雯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盛平从村口那边走过来。 盛家基因好,盛平模样俊,身材也没走样,穿上西装,挺高级的。 “媳妇,快回家,我有东西送你。” “我衣服还没洗,”她站起身子,将手在裤侧胡乱擦了擦,“等我回去再说。” 盛平哪里等得了? “不是说让你用家里的洗衣机洗?自己洗太累了。” “没事,”她洗了二十多年的衣服,终究觉得手洗的衣服比洗衣机洗的干净。 这对话,恍若无形的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位说家里要买洗衣机的妇女,脸色青红交接。 盛平家不是很穷?怎么买得起洗衣机? 康雯坚持要洗完衣服回去,盛平只好从兜里掏出一个很高级的绒盒。 “我给你买了个戒指,你瞧瞧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就回去换一个。” 盛平一打开盒子,钻戒折射出漂亮的光芒,炫得一群妇女眯眼,抬手挡着眼睛。 连康雯都楞了一会,盯着那漂亮的钻戒,“很贵吧?多少钱?” “给媳妇买的,自然得挑最好的。”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我一天不管你的钱,你就大手大脚……” “媳妇你别气,你要是心疼钱,我以后不买就是了,钱都给你放着,”他将玫瑰造型的钻戒戴在她无名指上,“很漂亮。” 说完,他又喃喃自语,“我上辈子肯定烧了高香,这辈子才能娶你为妻,跟着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和委屈。” 以后,他会让她享福的。 他不是不知道,村里有些人,嫌贫爱富,瞧不起他,瞧不起她媳妇。 你永远不知道,没钱会自卑到什么程度。 哪怕你有理,也免不了被薄情之人讥笑。 他送钻戒是真心的,也想要接机敲打一下这群人。 他家媳妇,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值得被温柔以待。 康雯心里涌动着感动,声音有点哽咽。 其实,她从来没怨过,盛平家虽然穷,但内部和谐,丈夫对她也很好。 她已经很满足了。 手指上戴了这么贵的钻戒,康雯生怕洗衣服会蹭掉。 上次给小祖宗买了那么一丁点的钻,就要上万,这个不止一万吧? 正中盛平下怀,他胡乱将衣服塞进桶里,“咱们回家,以后用洗衣机洗。” 两人走后,有几个妇女,心里极其不平,“不就是块破石头,至于这样?” “没见识,小恩小惠就感动得说不出话。” 不过,那石头的确好看,blg blg的。 “家里有洗衣机也不说,生怕咱们去她家借不成?谁稀罕呢?” 这话说得酸溜溜。 韩燕梅在中央洗衣服。 她家小儿子要结婚了,准儿媳闹着买钻戒。 前天周末,她陪小儿子去镇上看钻石,小小的一块石头,价格高达五位数,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刚才盛平那颗钻戒,那么耀眼,那么大,至少得三万吧? 一想到这里,她垂头快速洗衣服,也不跟人搭话,眸底神情复杂。 另外一边。 许教教去接出差回来的何玄白。 等了半个多钟,都没等到人出来,脚都麻了。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老板,您在哪?我来接你了。” 话筒那边有点吵,他还听到盛小姐的声音。 “你想喝什么味道的奶茶?” 何玄白温柔说了句“跟你一样”,跟许教教说话时,嗓音又清冽起来,“忘了你要来接我,你回去吧。” 许教教:“……” 见色忘义的男人! “对了,中午我跟阿南吃饭,不用煮我的饭。” 话筒对面,打单员请何玄白付款,电话当即被挂断。 许教教鼻孔喷出冷气:“……” 这里好冷,心也好冷。 054:送什么土特产吧 盛一南和何玄白是在三线城市里见面的。 街上人流量不多,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盛一南和何玄白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外。 何玄白不爱甜品,盛一南说想要喝两个口味的,付款前便改成了两杯奶茶。 排队八分钟,一拿到奶茶,盛一南便吸了一大口波霸奶茶。 金黄透明的珍珠从吸管进入她嘴里。 何玄白垂眸凝视她。 盛一南今日扎了个高马尾,别了个碎花的发夹,身着碎花的毛衣。 在冬日显得时尚又温暖。 “你要喝吗?”盛一南将另外一杯没喝的递过去。 “我想喝你手里的。” 盛一南犹豫了一秒,将波霸奶茶递过去。 何玄白就着她的吸管轻轻啜了一口。 许教教看得泡菜剧都是骗人的,喝女朋友的奶茶,并感受不到对方唇膏的香味。 今天的风有点大,刮得人脸颊通红。 盛一南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你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忙?” “没,”他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咱们今天算是约会吧?” 盛一南点头,睫毛轻颤,水波潋滟,“约会要做些什么?” 上一次约会,还是三千年前过元宵,她拉着他去西海做客,差点没将西海龙宫摇翻。 最后,还是他用人情债将西海龙王的怒气压下来。 不过,这些她都不记得。 何玄白情商不低,觉得约会随大众就好,“逛街,吃东西,买东西。” 后来的何玄白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 盛一南在柠山躺了几千年,从没出来过,醒来后,只有网购。 网购跟逛实体店,那感受简直是天地悬殊。 大部分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 盛一南也不例外,她喜欢逛街,倒不是多喜欢买的东西,只是付款后拥有的那一瞬间,带给她欢喜感。 逛到脚后跟磨出泡,她才愿意停下来。 看她走路一瘸一拐,何玄白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便利贴。 盛一南坐在文化公园的一张石凳上。 何玄白蹲下身子,“我给你贴。” “我自己来。” 一对情侣从石子路走来。 女的撒娇,“刚才上洗手间,手手不小心磕到盥洗台了,好疼。”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盛一南侧头,正巧看见男的抓起女的右手,往手背吹气,对视间都是电流。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等人走后,何玄白仰头望着她笑了一下,眼里一片温宠,“阿南,你也可以撒娇。” 盛一南回答得很确定,“我不会。” 何玄白但笑不语。 跟她确认关系后,他去幻族,她哥哥笑说,全幻族就她最会撒娇。 后来,他发现,还真是。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他亲自给她脱了鞋。 脚部莹润漂亮,脚趾甲泛着健康的光泽,脚后跟都磨破皮了,一片绯红。 盛一南垂眸,看见他浓密的头发,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苍劲修长的手握着她的脚。 这让她耳根微微发热,心里泛起一层层涟漪。 自从那晚确认交往关系后,她就在网上搜了关于何玄白的消息。 骄矜如他,会蹲在她面前贴创口贴。 网上都说他行事雷霆腹黑,看人眼神都带着寒刀。 网上的传言不可信。 今日的风很大,温度挺低。 盛一南猛地打了个喷嚏。 何玄白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她脖子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 那围巾,是当初她编织的,暗层还有一个刺绣桃子,活泼可爱。 不再有冷风从领口灌入,她身子暖呼呼的,一颗心也荡漾起来。 两人在街道上走了一会。 何玄白想牵她的手,酝酿了许久,鼓起勇气去牵,盛一南抬手掖腮边碎发。 完美错开。 何玄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佯装摸鼻,盛一南主动拉起他的手。 十指相扣,指尖窜出一股电流。 何玄白眼里的欢喜都要冲出来了。 他家阿南主动牵她的手了!!! 他心里暗戳戳怎么在兄弟面前秀一波恩爱,又不要秀得那么明显。 是发朋友圈,还是置顶群公告?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绞尽脑汁想话题。 期间,何玄白接了个电话。 梁霄跟人抢女人,在外面打伤人,行为极其恶劣。 看见有人录制视频,还叫嚣着自己是何氏集团总裁的弟弟,压根不怕对方。 这视频立马引起轰动,给何氏集团的名誉带来极大的损伤。 莫展打电话过来,小心翼翼地请示。 不管怎么说,梁霄都是何父的孩子,怕揣摩错oss的想法, “交给警方处置……我母亲就生了我一个,怎么公关还需要我教?” “你还有个弟弟?” 何玄白将手机放着,也没想过隐瞒,“同父异母的,但何家和圈子里的人都不承认。” 知道和承认,是两个概念。 上不了台面的人,在他们那个圈子,多了去。 不被承认,也意味着没有权势和人脉,人家压根不将你放在心上。 然后,盛一南知道了何父在外面多么风流,何母的端庄贤淑,何玄白还有个堂妹。 走了三米多远,盛一南停下脚步,“你父亲那样子,会不会遗传……” 何玄白真的想弹一下她脑瓜子,他可是带着三千多年的记忆转世的。 他掌心托着她后脑勺,姿势亲昵,低沉的嗓音砸在她耳膜里,“放一万个心,只喜欢你。” 他回答得信誓旦旦。 都说口说无凭,可盛一南相信自己的眼光,笑得眉眼弯弯。 眨眼,天就黑了。 两人回到咸蛋村。 何玄白从行李箱取出一个锦囊,塞到她手里,“送你的礼物。” 他这次回京城是去鉴定新出土的文物,时间太赶,也不知道挑什么礼物送给她。 何微酒说女孩子都喜欢钻石。 何玄白心想,那行,就送点土特产吧。 “你看看。” 盛一南打开锦囊,里面一大把的钻石。 大多是优白的钻,还有粉色,天蓝色,浅绿色,姹紫嫣红。 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盛一南眯了眯眸子。 “这很贵吧,”盛一南随手抓了一把,放在掌心里,钻石切割优质,光一小颗就折射出璀璨光芒。 “你喜欢吗?”他比较关心这个。 送一两颗还好,哪有一下子就送一大袋的? 盛一南不受。 “我前些年买了个钻石矿,有很多,”如果盛一南喜欢,他将钻石矿送给她也行,“你收着,就当这是桃子。” 他灵光一现,下次让设计部那边设计些桃子状的首饰。 盛一南:“……” 她感受到了贫富差距。 这是交往后,何玄白送的第一份礼物,盛一南决定好好收藏着。 这袋钻石,得好几千万。 身怀巨款,她四周逡巡了一圈,“该不会招贼吧?” 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有点可爱,将何玄白逗笑了,摸了摸她脑袋,“那我给你雇几个保镖?” “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行。” “好,不找,”何玄白顺着她的意,将她揽入怀里,“如果真有贼,就将钻石给他们,保命要紧。” 钻石有很多,可,世上只有一个他的阿南。 055:靠颜值吃饭的 “小祖宗,何先生给你什么了?” 盛一南一进家门,盛山荇便凑上了,他在二楼阳台上看见了。 只看到一半。 盛一南一点也不怕被问话,她用了全世界家长的金典名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说得理直气壮。 谁让她是小祖宗呢? 她买了很多东西,也给子孙们买了些礼物。 盛家人出门后回家,都会带一样礼物回来。 送礼物和收礼物,都会使人产生愉悦和兴奋感。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将日子越过越枯燥,有人将日子过得越来越甜。 盛家人就是后者。 盛一南买了很多小碎花的耳夹。 对这种小物件没有一点抵抗力。 盛一南没有耳洞,怕疼没敢打耳洞,爱美的天性让她买了耳夹。 耳夹很紧,戴久了,耳垂疼不说,还会勒出红痕。 晚上吃完晚饭。 孔芳华说自己一月份中旬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主办方给了两份邀请函。 盛地对这种偏娱乐性的应酬不感兴趣,不大愿意去。 与其去参加晚会,还不如在家练习厨艺。 孔芳华想让小祖宗也过去。 算是出门玩玩,见一下世面。 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 盛一南同意了。 她吃了两粒红提子,康雯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宣布一个事,“姣姣今年回家过年。” 盛姣姣是二房的女儿,是盛山荇的亲姐。 读小学时,被音乐老师的朋友谢星探发现,挖去京城当艺人。 盛姣姣是阳重传媒签约的最小艺人,自幼是美人胚子,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 每个圈子都是讲究资本的,娱乐圈更甚。 盛姣姣的音乐天赋好,经纪人让她走歌手道路。 颜值虽然是“正义”,前提是颜值能被曝光。 曝光要的是资本。 一手遮天的娱乐圈里,资本哪里来? 要么亲朋好友的助力,要么自己以色伺人抱大腿。 盛姣姣的骨气在,盛家家训也在,盛姣姣不愿意讨好投资商爸爸,自然被冷落。 混得特别惨。 孔芳华不明白其中的悲伤,“二嫂,平日你总叨唠姣姣不回家过年,今年要回来,不应该高兴吗?” 康雯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想让他们担心,“高兴。” 这说的是实话,哪个当爹妈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回来过年团聚? 康雯坐在沙发上剥坚果,隔了一会,盛姣姣发语音过来,询问小祖宗喜欢什么。 “她喜欢吃桃子,还喜欢手工编织。” 这两个爱好,不仅盛家子孙知道,村里不少人都知道。 附近村庄,不少男的会带着桃子或者毛球团过来,想要跟盛一南献殷勤。 别的女人都闹房子钻石,盛家这位大美人倒好,喜欢那些便宜的。 反正追求的门槛低,可以试一下,万一被看上了呢? 盛姣姣将母亲的话记在心上,登陆银行app查看账户余额。 看完之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哪个实力颜值兼并的歌手,有她混得这么惨? 阳重传媒的阶级分明,会赚钱的,名气大的,是有单独的宿舍居住。 而她,是跟其他艺人挤一间宿舍。 “怎么了?”室友郭莹娜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着滴水的秀发。 她也是位透明歌手。 她跟盛姣姣一样,都是公司花钱培训后,一直处在亏损状态的艺人。 也有别的公司想要将盛姣姣签过去,阳重传媒不愿意。 说到底,成本不高,只管吃喝住。 如果哪天偶然爆红了,公司也可以光明正大捞钱,横竖都不会吃亏。 不过,盛姣姣的经纪人并不看好她,冷嘲热讽和漠视多了去。 想当明星的成千上万,大多数处在底层,少数人,才能站在顶端被聚光灯追寻。 盛姣姣心大,也不计较。 “莹娜,你周末有空吗?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吧。” 她们同病相怜,关系不错。 郭莹娜跟她一样,也就十岁,喜欢购物。 两天后,两人一起去逛商场。 京城物价高,盛家穷,盛姣姣基本不会跨进这里。 郭莹娜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买了不少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我们这么年轻,就应该多打扮,你穿得太素了。” 盛姣姣摇头,没有给自己买化妆品什么的,而是去了国内一家有名的编织材料店。 买了一套价值五千多的钩针。 她还是第一次买这么贵的东西。 这笔钱,是她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没人知道,她吃了多少顿泡面配馒头,才省下来这些钱。 付款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郭莹娜诧异,“你还会手工编织?”两人住这么久,她居然不知道。 “不是,是买给我家人的。” 郭莹娜顿悟,只当盛姣姣送给母亲的礼物。 买完这个,盛姣姣又买了一些适合中年人用的营养品。 打车回去时,郭莹娜发现,这位同事都没给自己买东西。 盛一南看了下孔芳华的v博账号。 里面的博文都是孔芳华一个人发的。 别的营销号从一开始便冲着盈利的目的去经营,怎么盈利怎么来,粉丝不喜欢的广告也就多。 孔芳华不是,她最初开了这个账号,纯粹就是爱好八卦。 起初她还会评一下时政新闻,盛一南觉得跟国家搭边的话题很敏感。 “以后尽量少议政。” “好,”小祖宗总不会害她的。 孔芳华站在吃瓜者的角度上,内容大多是针对一些娱乐圈的热点事件评价。 少了条条框框的约束,风格独特,语言搞笑,粉丝都涨到了二十一万多。 她的粉丝不是购买的僵尸粉,那是实打实靠实力吸引过来的。 用心做喜欢的事情,结果永远都差不去哪里。 偶尔打个良心广告,那播放购买率,吊打一大批百万粉丝的网红。 事业有所小成,孔芳华也自信了不少,人一自信,颜值都会涨。 孔芳华寻思着带着盛一南去买衣服。 那个慈善晚会将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的大活动,“听说要穿什么礼服,我们去买一套新的吧。” 总不能穿家里的休闲装,太不正视了。 盛一南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会跑,“不用买,我做两套出来就好。” 她从楼上拿出软尺,给孔芳华量三围。 孔芳华倒不担心盛一南的手艺差,“会不会很赶,让您很辛苦?” “没事。” 侧量好之后,盛一南便开始设计绘草图,然后编制。 一整套流程下来,特别熟稔。 赶制礼服,的确让盛一南的休息时间少了些。 深夜时候,她又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大家都拥有法力,跟鸟儿一般自由飞动。 她身着华服,参加了一个天族天帝的盛宴。 何玄白也参加了。 他薄华潋滟,芝兰玉树,自然是吸引了三千界不少姑娘的目光。 孔雀族的七公主不知从哪里听了小道消息,走到盛一南面前挑事。 “听说,魔族少君喜欢你?” 幻族的小公主自幼也是被捧在掌心娇养的,懒得虚与委蛇,“你想干什么?” “我看上少君了,”七公主摇着手里的羽毛扇,胸有成竹,“他只能是我的掌中之人。” “你倒是很有自信。” 七公主嘚瑟,摸了摸脸蛋,“我在道上混,还没哪个男人扛得住我的魅力,毕竟,我是靠颜值吃饭的。” 盛一南觉得好笑,“你吃得饱吗?” 说完,提着裙摆走了。 宴会开始后不久,她看见七公主端着酒去找何玄白 七公主向来胆大,仗着自己身材火辣便往何玄白身上凑。 宴会现场人多, 056:小祖宗撒野,宠着她哄着她 在场的人默默为幻族小公主捻了一把汗。 据他们所知,上次敢冲撞魔族少君的人,还是七百多年前。 星座仙之女借着醉意,往何玄白怀里倒。 何玄白压根没想过,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当时就将人的手给卸下来。 魔族的人素来低调讲理,如若惹恼了他们,也是目无纲纪的。 这种行为态度很树敌,在弱肉强食的三千界,其他人只有忍的份。 再看看幻族这位小公主,胳膊还好好的的不说,何玄白还往她身侧贴。 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模样,闪瞎众人的眼。 看来,魔族少君青睐幻族小公主这事,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盛一南有点饿,她抱着酒壶往甜品区走。 酒壶里的醇酒倾倒出来,洒湿了一片仙裙。 何玄白去拿她怀里的酒壶。 “你别跟我抢!”盛一南抿了抿红唇,侧开身子向前走了五步,抓了块桂花糕往嘴里塞。 她咬了一大口,糕点太干,顿时被呛到了。 “咳咳……” “慢点吃,”何玄白着急,一手拉住她胳膊,一手给她后背顺气。 盛一南被这么一拉,侧了一下头,嘴里的糕点碎沫,喷在他脸上,“咳咳……” 周遭的人打了个寒颤,不敢看了,纷纷扭头。 何玄白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糕点碎沫,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盛一南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就着他端水的动作,喝了几口。 “太甜了,不好吃,喏,你吃。” 何玄白闻到一股甜味,这甜味让他有点作腻,“放着吧。” “你是嫌弃我吃过吗?” 平日她说话是偏清冷的,今天喝了酒,醉醺醺的,声音像是带了钩子。 哪敢嫌弃? 何玄白将那桂花糕吃了,甜得他拧起剑眉,咬合肌轻颤。 看她咧嘴对着自己笑,他无奈又觉得好笑。 醉酒的人,大抵都这般无厘头。 况且,她还被娇宠长大的小公主。 宁珰作为何玄白手下的得力干将,第一次见他家主子这般“没地位”。 不行,他改天得去魔族的藏书阁一趟,找点重振夫纲的书。 他家主子地位尊贵牛气叉叉,可不能被一个女人压了。 他哪里知道,他家主子很乐意被压呢。 “我送你回去,”何玄白压低声音,用商量的口气解释,“如果搅黄了王母的宴会,你父王母后也会为难,咱们回去,嗯?” 这是在威胁自己吗? 盛一南撇了撇嘴,揉了揉发痒的眼角,望了他一眼。 男人影影绰绰的俊脸映在她眸底。 这男人总是这么坏,老是欺负她。 她放下酒壶,胡乱擦了一下手上的糕点碎沫,挺直腰杆,负手而立。 清了清嗓子,“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警告本君如何做事?” 何玄白脸色一黑,周遭气压迅速下降。 原本站得离他近的仙族,瞬间鸟作云散跑开。 “怎地?本君连你一个小小的人物也说不得?” 盛一南微抬下巴,口气有些狂傲,倒是将魔族少君生气的神态,学了个六七分。 何玄白个子高,将灯光挡住了一片,在她身上投下一道暗影。 语罢,她还用食指摸了一下眉梢,“怎地不说话?哑巴了?” 何玄白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很好,这丫头将他的生气时的小习惯,也模仿得有模有样。 他弯腰扛着她离开宴会。 盛一南惊呼的声音渐渐变小。 宴会上的宾客们,瞠目结舌。 魔族少君素来端的是沉稳矜贵的人设,今日这流氓霸道的行为真的是活久见! 盛一南被驮在肩上,嘟呥着难受。 到底是心疼她,何玄白换了个姿势,背着她。 她不老实,时不时扯一下他头发,抑或是拧他的脸。 还用小虎牙咬他耳垂。 力度不重,倒是像情人间的厮摩亲昵。 鼻翼间缠绕着她的体香,何玄白呼吸一窒,身子也僵硬了些,“阿南,别闹。” 他嗓音嘶哑了好几度。 “作甚?尔等在此作甚?” 一道沉如雷声的男音响起,风纪仙在天族巡逻,远远看见这边动静不对,立刻驾云而来。 常言道面由心生,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少风纪仙就长得很正派,刚正不阿。 他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本风评纪律书。 “现在天族在整顿天容,严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轻浮举止,望少君自重些。” 何玄白:“……” 原本还在热血沸腾,被这么一训,再沸腾也凉了。 “我知。” 何玄白暗自念了个咒,飞行速度更加快了。 “那个大胡子说什么?”盛一南圈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处,“你怎么不说话?” 何玄白将她回到了苍穹听音殿。 这里有个醒酒池。 他将人放进池里。 水有点冰,盛一南缩了缩脖子,男人跳下来,溅起的水洒在她脸上。 “想我说什么?嗯?” 池水有点深,他单手圈着她的细腰,将她摁在怀里。 他脸上沾了水,显得邪魅又妖孽。 盛一南推了推他,男人力气大,纹丝不动。 醒酒池边上种植着各种漂亮的花草,微风中轻轻摇动。 何玄白捧着她的脸,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阿南,看着我,知道自己在宴会上做什么了?” 盛一南眨了眨浓长的睫毛,脚步浮在水中,十分没安全感,只能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被池水泡了一会,倒是清醒了点,想到了些事情。 她好像闯祸了。 不过—— “你劈腿,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我几时跟人勾搭了?”何玄白脑中晃过一些画面,“你说的是孔雀族的老七?我连正眼都没瞧她,也没被她碰到……” 醉酒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就不听别人的解释。 她像是在指控一个负心汉,兀自伤心,“那些甜言蜜语,果然都是哄我的!” 何玄白一个头两个大,这么一说,倒是他做错了事情。 正想着要怎么哄,盛一南情绪又变了,“白白,你要一直爱我。” 她咬咬牙,像是在割舍宝岛,“大不了,我以后乖点,咱们成亲后,家里的大事你说了算,小事我说了算。” 这般风情的阿南,何玄白倒是没见过,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柔,“怎么区分大小事?” “这个我说了算。” 何玄白:“……” 怎么越品越不对劲? “你有异议?” “……没。” 有的人醉酒后很笨,有的人醉酒后智商依旧在线。 她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抱着他的腰,潜意识的依赖让何玄白心里的气烟消云散。 何玄白怕她明日醒来会头疼,依旧泡在池里。 垂眸便是她宁静漂亮的面庞,他心里软成一团棉。 眸底划过一抹精光,“阿南,我现在有件大事想做。” 她酒醒了些,“什么?” 这么乖的模样让何玄白更想干坏事,“亲你,可以吗?” 盛一南也不知道怎么答应的。 浓黑的秀发在池水里摇曳,旖旎了一池春水。 被亲得喘不过气,盛一南眼眶起了一层氤氲。 “阿南,别抓这么紧。” 盛一南松开他胳膊,转而圈着他脖颈。 余光瞥见岸边的花,慢慢绽放,姹紫嫣红。 空气里的花香,淡淡的,却甜入骨子里。 翌日。 盛一南醒来时,已经在幻族宫殿里。 一安躺在地毯上,头上的犄角摇啊摇,显然很高兴。 一安的尾巴抓着一张消息函,递到她面前。 孔雀族七公主犯了错,被遣送到偏远之地思过。 盛一南眼珠子动了动,心里明白了几分。 一安爬上床,抬起上半身,“主子,你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脖子?” 盛一南心一惊,跑到梳妆台,锁骨附近一片红痕。 她耳根火辣辣的,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两天后。 何玄白书桌上摆了一大堆书。 他去处理事务时,走进一看。 《当家做主要则》《女人得以夫为天纲要》《顶天好汉岂能惧妻》之类的书。 一大堆,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 “宁珰,进来。” “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这些书是谁给的?” 宁珰双手作揖,有些得意,“属下在藏书阁找的。” 认真找了三天,连朋友邀他切磋武艺,他都婉拒了。 快点夸他!!! “这些书我都看了,正所谓浓缩的都是精华,我看里面句句都是哲理名言……” 一本书劈头盖脸砸过来,“给我滚出去!” 某人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珰吓得一个激灵,捂着脸上那本《重振夫纲五十二计》的书,脚底抹油跑了出去。 057:惯不坏 盛一南将礼服的款式做好,又开始往礼服上添加一些小装饰。 换上成品时,孔芳华惊得张大下巴,差点没脱臼。 镜子里面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盛家子孙颜值都很高,她长相挺普通的,刚嫁进来时,还有点自卑。 现在换一条裙子,整个人的颜值气质都高了不少。 人靠衣装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祖宗,您也太厉害了。” 她上一次穿裙子,还是结婚的时候。 自从嫁入盛家,每天忙着田里的活,穿裙子不方便。 礼服是贴合身材的那款,她有些不适应,提着长裙摆侧着身子。 镜子里面的她,有点丰满,但不肥,半老徐娘还是有些韵色的。 “腰部可以再弄紧点,”盛一南面色依旧清冷,收缩了一下孔芳华腰部的布料。 “还要弄紧点?”孔芳华猛然吸气,“会不会太紧了?” 而且,显得胸部很明显。 她有些不好意思。 “挺胸收腹点,”盛一南拍了拍她后背,“不用忸怩,女性就该展现自己的曲线美。” 不管是几千年前,还是现在,盛一南的思想都没有故步自封。 不管多少岁,女生都要学会悦己打扮,让自己精致点,漂亮点。 要想心不老,仪式感很重要。 人都会老,如果在适合的年龄段没有尝试一些东西,过了这个时间段,会留下遗憾的。 盛一南过得快乐,恣意,像一抹色彩,在何玄白黑白的人生留下一笔重墨。 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今年过年会比较早,盛平家开始张罗着打扫卫生,为新年做准备。 子孙们勤劳又孝顺,完全不让盛一南插手干活。 盛一南编织了两个钟,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她上网冲浪,不经意刷了个美食教程,看得心痒难耐。 评论区有网友po出男友做的饭菜,看着挺好看的。 盛一南吞了吞唾液,翻出何玄白的账号,发消息:【我想吃总裁烤鱼。】 何玄白本来是跟公司董事层开视频会议,手机一震动,他注意力便转移了。 他的v信向来是静音,只为一人设置了特别关注。 阿南想吃自己做的烤鱼? 他不会烤啊。 正好,项目部总监发表完讲话,最后询问oss的态度。 何玄白后面没在听,脱口而出就是:“烤鱼怎么做?” 一群董事成员:“……” 他们出现幻觉了吗? 莫展最为最得力的助理,立马提醒了几句,“彭总刚才在说收购网乐科技的三个方案。” 何玄白勉强将心思拉回工作上,简明扼要说了句几话。 这个会议算是结束了。 许教教在菜市场买了菜,在里面闲聊了一会。 正要回去,接到何玄白的电话,“买只最好的鱼回来。” 许教教立马掉头回去找钟大妈。 钟大妈的海鲜是菜市场里最新鲜的。 “是忘记买什么菜,又折回来了?” “钟大妈,你这里还有没有……”他探头看水桶,里面一只鱼也没了,语气止不住得失望,“这么快就卖完了?” “对啊,今天生意好,下次吧,我给你留一条最好的。” 钟大妈笑嘻嘻,用菜刀铲着砧板上的鱼鳞片,又想到了些事情,“我表姐有个女儿熙妃,年纪大不了你多少,你们在一起,肯定有很多话题聊,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许教教记得她以前提过一些,那位熙妃也是卖鱼的。 聊什么?聊鱼吗? 他不喜欢。 此时钟大妈抬手掸了掸头上的鱼鳞片,那是快速削鱼鳞时飞上去的。 许教教脑子蹦出一个画面: 他跟熙妃恋爱后,情意正浓,他像泡菜剧的男主,低头亲标熙妃的秀发。 没有茉莉花香,亲了一嘴的鱼鳞片。 他陡然打了个寒颤,摇了摇手,“不不不,我暂时没谈恋爱的打算。” 转身撒腿就跑。 “娇娇啊,你东西落这了!” 许教教又折回来拿菜,不忘纠正,“是教教不是娇娇。” “我说的是娇娇啊。” 许教教一脸生无可恋:“……” 唉!太南了! 没有买到鱼,许教教想着回去后,老板会不会生气…… 面前出现了一条鱼。 顺着胳膊往上,他看见了康雯那张憨实的脸。 “你很想买鱼?我将这条鱼让给你吧。” “谢谢康姨!” 许教教在咸蛋村的人缘,特别好。 起初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嫌弃这里偏僻,网络不好,交通不发达……能在这里呆上半年算他输! 在咸蛋村住了半年以上的许教教觉得,这里风景美,空气好,人热情,蔬菜瓜果都原汁原味…… 回到随风居,何玄白已经系着围裙,靠在厨房等着。 不等许教教问好,他就找鱼。 许教教将鱼递过去,“老板,怎么突然要烤鱼?” “阿南说想吃我烤的鱼,你会烤鱼吗?” “不会。” 何玄白似乎另有准备,打开流理台的平板。 里面是做烤鱼的教程。 他按照教程一步一步走,勉强做出一道烤鱼,兴致盎然盛着带给盛一南,“我刚做的。” 盛一南蹙起秀眉,“这个总裁烤鱼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跟网上的不一样。” 盛一南翻出照片给他看。 何玄白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道菜的名字叫做“总裁烤鱼”。 “没关系,”是她男朋友亲手做的,更加有爱意。 盛一南尝了尝,除了没盐味,其他都还好。 何玄白被夸,整个人嘚瑟得不行,“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 盛一南舔了舔嘴角上的油,“你这么惯着我,会不会惯坏?” “不会,”小时候都没惯坏,长大还能惯得坏? 他给她掖了掖衣领,避免更多的冷风灌入冻到她。 动作亲昵,手背偶尔会碰到她下颚。 又软又滑,细腻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他脑子一抽,用食指戳了戳她脸蛋,那里迅速红了些。 盛一南耳根有些热,迷糊地望着他。 何玄白看得心肝儿痒,“阿南,我能亲你一下吗?” 盛一南心跳如擂,看他眼神期翼,心中微动,点头答应。 万分欣喜从心脏涌现四肢百骸,何玄白食指和大拇指捻着她下巴,凑过身去,亲了亲她唇角。 真是令人挠心肝的敏感位置。 小心翼翼又视为珍宝。 撩爆了。 暖阳和白雪,都成了小祖宗红脸的陪衬,她垂眸吃鱼。 何玄白想,这幅画面,会定格在他骨血里。 水仙高中,高一八班。 今日是盛山荇值日,他扫完地便去倒垃圾。 回来时,桌子上放了一碗粥。 粥的食材丰富,色泽诱人,上方氤氲着热气。 盛山荇觉得挺好的,就是气味太甜。 他张望了四周一圈,扯开嗓子问了句,“谁的八宝粥放错了位置?” 八班是按照身高和排的座位,盛山荇坐在最后面。 没人应,他用脚尖踢了踢坐在前面的死党张南城。 张南城的拨开耳机,暂停手上的游戏,“哦,忘了跟你说,七班的班花给的。” 是阎甜甜。 “她给我干什么?” “呵呵,她对你有意思呗。” 盛山荇压根就没想听张南城的话,端起那粥,从后门去了隔壁七班。 张南城:“……”敢情他答了个寂寞? 盛山荇白皙的手指翘了翘窗户,“同学,麻烦叫一下阎甜甜出来。” 少年站在走廊上,淡金色的阳光镀在他周身,身材清瘦又高挑。 七班多女生,前后桌立马聚在一起对着盛山荇评头论足。 “又高又帅气,真是校园文的男主存在。” “我前天在食堂打饭碰见过他,身上气味很干爽,篮球打得又好……不行了,一说我少女心就荡漾。” 七班的正班长就坐在斜对面,老天并不是公平的,他的成绩在年级里名列前茅,但五官扁平,戴了一副眼镜,长相普通。 听此,他冷嗤一声,“智商比颜值更加重要。” 女同学们可不这么认为,比起只会读死书的人,她们更喜欢在田径场挥洒汗水的帅气男生。 阎甜甜得知盛山荇过来找她,第一时间冲出去。 还没说话,盛山荇就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个八宝粥还给你,我不要。” “……这个是腊八粥。” 058:对她,完全高冷不起来! 盛一南垂眸吃着烤鱼。 不知道是不是刚恋爱,她觉得这烤鱼都有点甜。 还真别说,这鱼肉是深溪里生活长大的,不是人工喂养,鲜美得很。 揣摩人心是何玄白接受集团培训的第一门课,看盛一南心情好,他趁热打铁,“阿南,今年过完年,我带你回何宅见一下我母亲?” 见家长? “咳咳咳……” 盛一南被呛到,脸颊通红。 何玄白慌乱给她拍背顺气,“有没有被鱼骨头刺到?” 盛一南摇头,腮边的碎发随着动作轻微摇晃着。 何玄白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盛一南一口气全部喝完,好受多了。 她喝得急,左边嘴角沁出一滴水,滚落到下巴处。 何玄白抽了纸巾给她擦嘴。 她下巴很敏感,被这么一擦,忍不住低下下巴,轻哼一声,下巴条件反射夹了一下他手,又松开。 “这么快就见家长?”她都还没准备好。 “嗯,”何玄白也不瞒她,“十二月份的时候,提到终身大事,我就跟母亲说了我们交往的事情,她说想见见你。” “她待我很好,我喜欢的人,她也会喜欢的。” 他就是知道,就是这般肯定。 盛一南心里胀起一股满足,被人认可的滋味,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那我要准备些什么礼物?” 这算是答应跟他回去见家长了。 何玄白喜不自禁,抓着盛一南有点油渍的手,亲了亲她手背。 “阿南,我很高兴。我母亲对物质的东西看得很淡,不需要很贵重的礼物,她跟你一样,也爱养些花花草草。” “是吗?”盛一南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那我给她种一盆花。” 她的花是在温室棚子长的,不受限于四季天气。 何玄白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小心翼翼问了句,“那要是没种出来呢?” “那就等我种出来再说,”在种东西这块上,盛一南偶尔也喜欢吹牛皮,“你信我,我肯定能种一盆很好看的花出来。” 她是真的信心满满。 何玄白抿了抿唇,“其实,我们可以买一盆。” “那怎么行?自己种的比较有诚意,”她跃跃欲试,胡乱擦了一下手,在网上浏览种子,“你说,买什么花比较好?” 她无比兴奋,自言自语说了一通话,何玄白压根插不上嘴。 大半天,才轮到他发言,不抱希望地说了几种野花。 那些野花的生命力比较顽强些。 小祖宗就是小祖宗,胆子就是特别大,选了最难养的,“我要养蝴蝶兰,这个好看,寓意高洁清雅。” 何玄白额头青筋凸起,特别头疼。 她眼睛特别好看,里面水光潋滟,望着他时,特别柔的目光,“你觉得不好吗?” “……好。” 看来,他得要上点心帮忙了。 盛一南灵光一现,想到些事情,“对了,我之前送你的非洲茉莉呢?” 何玄白头皮发麻,“在随风居里。” 早就死了。 “之前送给你时,有点黄叶,有没有养好?长高了吗?” “嗯,还好,”何玄白小声敷衍。 千万别说想看。 “我现在能过去看看吗?”正好将余下的烤鱼给福桃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何玄白石化,支支吾吾的模样像极了渣男。 盛一南敏锐地察觉不对劲,“你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声音明明很轻柔,却有种揪贼的咄咄感。 从来没怂过的何玄白,立马怂了,“之前联合烤肉时,我以为你喜欢别人,一时生气将茉莉从二楼甩下去,死了。” 当时也不是故意的,茉莉掉下一楼时,他挺舍不得的。 他模样是少见的乖。 盛一南起身。 何玄白以为她要走,立马从背后搂着她细腰,像犯了错可怜兮兮的福桃,下巴抵在她头顶上。 “阿南别生气,你怎么罚我都行,别跟我置气。” 盛一南抽出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这让何玄白一颗心猛然下沉。 他的恋情不到两个月,就要夭折了? 下一秒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盛一南正面抱着他,仰头看着他,“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生什么气?” 他吃醋,那代表着他喜欢自己。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也不大记得了。 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不是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天族,当时的确被这国色芳华容颜惊艳到,但谈不上喜欢。 什么时候对她上心? 她生活恣意,身上有着释放不完的乐观,不虚伪,纯粹干净得令人羡慕。 她胆子特别大,敢去他田里偷菜,敢在他头上撒野……也爱闯祸,时常让他头疼不已。 爱是双向性的,单方面的付出绝对不会如此刻骨铭心。 她带给他的感动和惊喜,绝对不少于他对她的付出。 感情在日益交往中叠加,最后变得无可取代。 他曾经怨过,恨过,伤过,兜兜转转三千年,看见她的那一刻,那些痛楚烟消云散。 从未知道,如此爱她。 前尘往事太过复杂,何玄白打算顺应天命。 不主动提起,也不刻意隐瞒。 “你信不信,我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只对她。 盛一南凝视他的褐眸,红唇上扬,鼻音嗯了声。 就是相信他。 她信自己的直觉。 两人抱了一会,时间不早了,盛一南折回家,拿了好些牛肉干出来,交给何玄白。 何玄白俊眉舒展开来,心里美滋滋,“其实我不大喜欢吃零食。” “这些牛肉干是今天才拿回来的,给福桃吃,你记得按时喂。” 何玄白脸上笑意开始僵硬,“那我呢?” “你不是说不喜欢吃?” 不喜欢跟给不给,那是两码事好吗? 何玄白不爽了。 一不爽,就不说话。 他不笑的时候,的确很高冷,可时不时斜眼用余光打量盛一南,一副“你还不快点来哄哄我”的表情。 完全高冷不起来! 盛一南左瞅瞅,右看看,像是做贼心虚,圈着他胳膊,踮起脚尖,快速往他侧脸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下,宛若细微触电感。 出乎意料的一吻,何玄白心口被灼烧出一个洞,拉着要退开的她,压着嗓音缱绻唤她,“阿南,再亲一下,嗯?” 他半是央求,半是勾引。 盛一南这条颜狗哪里挡得住,半推半就往他右脸亲。 何玄白侧过头,两人亲在了唇上。 盛一南脑子炸开一朵烟花,轰隆隆的。 何玄白奸计得逞,无比愉悦,摸了摸盛一南的脑袋,“我会将牛肉干给福桃的。” 盛一南脑子还没缓冲过来,回到房间,才想到一个问题。 福桃又不是她的狗,为什么要她哄着何玄白去喂? 何家家大业大,有个家族群。 家族群,有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戚,会给何玄白介绍对象。 虽然何玄白从未去过,但经常被艾特,也会烦。 本来他还纳闷找不到机会秀恩爱,这会机会撞上来了。 他很嘚瑟地宣布:【我有女朋友了。】 群里轰动了一阵。 何氏旁系亲属很多,依仗着何家嫡系,在名流圈还是有权有势的。 仗着有钱随便玩女人男人的,不在少数。 有的人觉得,何玄白生性寡凉,未必是真心的。 何玄白又在群里说了句:【以后要结婚的。】 说完便退出群聊。 如果说开头那句是颗炸弹,最后一句,那就是原子弹。 结婚那就是何家未来的主母,得要讨好巴结着。 大家开始重视起来,纷纷暗戳戳开始打听谁这么厉害,能降服何氏集团的oss。 取些经也是极好的。 眨眼就是一月中旬,天气依然冷。 盛一南偏体寒,今年脚上还长了个冻疮。 何玄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支药膏。 盛一南涂了四天,就彻底好了。 听说盛山荇的朋友也长冻疮,她大方将药膏送出去。 许教教得知这个消息,无比sad。 那药膏,是何玄白让他联系京城医药大师买的。 小小一支药膏,就上万元。 连药膏味都散发着钱的味道。 他也长了冻疮,怎么没人送冻疮膏给他? 他在手机点了一首歌:“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 转瞬又觉得太幼稚,换了首凉凉。 寒气是一如既往地重,不过今日天气甚好,彤云多多。 孔芳华和盛一南要去城中心参加慈善晚会。 慈善晚会是由一定知名度的人士参加,明面是搞慈善,实则是往自己的履历贴金。 大家心知肚明。 路程太远,盛一南跟孔芳华时提前一天过去的。 赶路饥肠辘辘,两人去一家挺有名的饭店吃饭。 等了半个钟,菜都不上,孔芳华有点烦躁,把玩着桌子上的57号号码牌。 “等了半个钟了,”隔壁桌突然站起来,“糖醋排骨和爆炒牛肉再不上就不要了。” 饭店老板一听,立刻朝厨房催促,“手脚麻利点,快点!” 不出一分钟,隔壁桌就上菜了。 孔芳华对着盛一南嘿嘿笑,学废了,“小祖宗,很快就轮到我们了,您再等等。” 她清了清嗓子,板着脸,有学有样道:“老板,再不上菜,我们就不要了。” 老板立马冲厨房喊:“57号桌的蛋炒饭和清汤面不要了。” 下一秒,掉头扬起招牌笑容,跟孔芳华和盛一南鞠了个躬,“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光临。” 孔芳华:“……” 这这这,这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回事? 059:瞧她这暴脾气! 饭店老板和声和气请人走,但凡脸皮薄的,都不会留下来。 盛一南回了何玄白问安的消息,站起身子,“我们去另外一家吧。” 孔芳华有些懊悔,捡起一边的用品,跟在盛一南后面,低垂着头很是惭愧,“对不住小祖宗了,怪我画蛇添足。” “只是一顿饭而已,这家不行就找另外一家。” 孔芳华点点头,博主大都有随地随拍的习惯,她掏出小祖宗给她买的新手机,拍了张城中心的地标图。 定位并附文:【好饿,城中心有什么饭店推荐吗?】 平日里,她日更博速度不是很快,可铁粉不少,住在城中心或者来过这里的,立马推荐。 评论区很快就上百条。 第一条是一位女厨师,在城中心自营一家饭店。 她是孔芳华的铁粉,热情邀请孔芳华去她的饭店吃饭,还私聊了。 孔芳华看了下对方的地址定位,就在百米外的地方。 跟盛一南解释一番,两人就过去了。 饭店名字叫做“蓬莱饭店”,饭店不大,重在干净整洁。 女粉丝穿了一套厨师服,热情无比将两人邀到靠窗的位置。 盛一南喜欢吃辣,点了一份辣味回锅肉,铁板牛排。 孔芳华点了份牛柳面。 菜端上来,盛一南吃了一块,索然无味。 还是盛地的厨艺好。 不知不觉,胃口都被养刁了。 孔芳华将面吸得很响。 虽然她男人很会做饭,可穷了近几十年,只要没过期的食物,她还是能下嘴的。 她咬断嘴里的面,“小祖宗,您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自家人没必要虚伪,盛一南点头。 蓬莱饭店的饭菜不错,只是有了盛地这种级别的厨艺,就显得平庸了。 让小祖宗出来受苦了,“等回去了,我让盛地给您做您最爱的糖醋排骨桃子。” 女粉丝看孔芳华的眼神都是崇拜,“我每天关店后必看你的博文,哪天你不更新,我都睡不踏实,你太有才华了,真的好喜欢你。” 孔芳华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碰上粉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直笑。 “能不能合照签个名啊?” 盛家子孙们都不擅长拒绝,更何况是认同自己的粉丝,大方签了名。 粉丝眼睛都是戴了滤镜,“孔大,你的皮肤真的好好。” 谁不喜欢被夸呢? “谢谢,你的也好,年轻,满脸都是胶原蛋白,”孔芳华的社交能力很nice。 女粉丝坚持要给孔芳华面单。 “这哪能?吃饭付账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收钱,我以后来城中心,都不敢进这家饭店了。” 三言两语,就让女粉丝收了款。 孔芳华拉着行李,拢了拢围巾,“小祖宗,您怎么会做香膏?” 之前她天天下地,皮肤很黄很干燥,去年十二月份时,盛一南买了好多新鲜花回来,然后在家里捣鼓一些香膏。 那些香膏都分给了盛家子孙们。 起初她还不习惯涂抹,盛一南会监督。 日复一日,这皮肤竟然变得白皙又滑嫩起来。 “以前无聊时捣鼓的。” 在幻族里,她娘亲有个花园,她是被花香熏陶长大的。 捣鼓得一手好香料香膏。 连王母娘娘用了,都要夸上好几句。 盛一南开了手机导航,要去下榻的酒店。 天上开始飘起小雪,落在地上,像是铺了层糖霜。 盛一南打了一把红色的伞。 她个子在女性中是高的,气质雅致,容貌倾城,走在路上,不少人以为是明星,频频侧头打量。 有好几个男的,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盛一南,语气轻佻,“小姐,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一般这个时候,孔芳华就会挡在盛一南面前,“要不要我的联系方式啊?” “你有病吗?” “我没病,你倒是有痴心妄想病,要联系方式找医生要去。” 此时,几名男子骂骂咧咧走开。 …… 酒店里,孔芳华有个群,里面的人都是参加这次晚会的参与。 群里有着装打扮要求。 孔芳华惊呼一声,她从卧室跑出来,“小祖宗,我们不会化妆!” 盛一南坐在沙发吃桃子,她淡定吞下嘴里的桃肉,“不会就学呗。” 这又不是学戴手袜,哪有那么容易? “只能请人帮忙化妆了,”孔芳华开始查哪里有化妆的。 “学一下不就行了?” 孔芳华拗不过,跟着盛一南去买了化妆品。 看了几个视频,盛一南就给孔芳华化妆。 孔芳华只当是给小祖宗做实验。 盛一南在她脸上涂涂刷刷。 半个钟后,镜子放在她手上。 “第一次弄,不大熟练。” “没事。” 里面倒映出自己化妆的面庞时,整个人都卡壳了。 她鼻子是有点塌的,现在被修容了一下,立马高挺了。 还有她平日有点厚的唇部,现在变成了时下热门的唇形。 不得不说,这化妆真的是门高深艺术。 这么好看,自己也是有当明星的潜力嘛。 她正要夸赞,听到小祖宗叹息一声,“又学会了一门没用的技能。” 孔芳华:“……” 洗澡睡觉前,何玄白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到了吗?” “嗯。” “坐车有没有不舒服?吃饭没?” “很好,吃饭了,”此刻她是盛小乖。 事无巨细,他都挨个讲了一遍,特别有耐心,“记得关灯用手机照一下房间,看看有没监控器。” “我知道了,”盛一南好想上洗手间,又不好意思说,催促,“没事就挂了啊。” 虽然没话说但想看女朋友的何总:“……” 挂了电话,男人患得患失。 感情淡下来了?还是他哪里做错了? 外面有人了?这个绝对不可能! 许教教觉得,就是闲的。 不谈恋爱,逼事没有,还是泡菜剧好看,嘿嘿。 翌日七点,慈善晚会正式开始。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 孔芳华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的晚会,有些拘束。 盛一南倒是显得随性,举止间都是从容优雅,“你就当村里聚会。” 这么一暗示,孔芳华倒是放松了不少,微笑跟其他人打招呼。 每个圈子的生存法则都一样,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大有人在。 孔芳华穿的是盛一南设计出来的衣服,没有logo标记。 有的女人一看,哂笑着离开,压根不回应孔芳华的微笑和问候。 一来二去,孔芳华觉得有些难堪,僵持在原地。 仿佛被孤立了。 至于盛一南,去吃甜点了,完全没发现自家人被藐视得如此彻底。 她穿了一条银色蕾丝长裙,腰间束了一条腰带,将婀娜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精致。 端得了淑女,耍得了性感,全凭她的意念。 其他女网红被抢了风头,酸溜溜吐槽,“那件衣服没logo,是地摊货吧?” “她是哪个小网红?知名度不高吧?我都没见过。” “快看,她脚踝上戴了一条链,真好看。” 灯管折射在脚链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这么炫,廉价得很,如果真是钻石,怎么藏在群底下?” 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盛一南去上洗手间。 回来发现会议厅有点不对劲。 全场的焦点在一个角落位置。 孔芳华站在一边,对面站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个穿白裙的女人,长得很妩媚,捂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就是想跟她喝一杯,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 宾客们纷纷指责孔芳华的不对。 世人总是这样子,不管真相缘由,总是偏袒看似柔弱的人。 盛一南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询问怎么回事。 “我在这里吃点心,仇暖暖过来说跟我喝酒,我不想搭理她,转身要走,她就伸出脚来绊我,差点摔跤,我就扇了她一巴掌。” 仇暖暖啊,也是v博娱乐营销号,跟孔芳华是竞争关系。 上个月有个代言没了,觉得是孔芳华在背后捣鬼,便起了报复心态。 这轰动将主办方都吸引过来。 舆论偏向仇暖暖,骂孔芳华野蛮无理。 主办方对宾客们知根知底,这个孔芳华是农村来的,没权没势。 主办方领头人是个胖子,命令孔芳华:“快给仇小姐道歉,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孔芳华脸色很白,双肩在颤抖,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盛一南抿着唇,脸色有些阴霾,“不是我们的错,不道歉。” 胖子觉得好笑,有些不耐烦了,视线从盛一南身上移到孔芳华身上,“她打你是她不对,你还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盛一南扬手一巴掌甩在胖子脸上。 瞧她这暴脾气! 胖子懵了懵,反应过来满脸暴怒,要打回去,“你敢打我?反了你?” 盛一南灵活避开,“我打你是我不对,你还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060:小祖宗and何大神,在线撒糖! 就很生气。 胖子气得脸色发紫,“你,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一阵骚动。 “青案女士来了。” 下一秒,宾客们的注意力不约而同落在门外,一些没见过的,还伸长了脖子。 盛一南侧头,一位看似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来。 体态丰盈,身段却弱柳扶风,原来,极端真能造美人。 青案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冷艳的气场一下子就出来了。 胖子不甘心,咬了咬牙后槽,“给我等着,会后再收拾你。” 盛一南连表情都懒得给他。 “小祖宗,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没做错就挺直腰杆,”盛一南瞥了她一眼,掐的是长辈教诲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过分担忧。” “嗯,”孔芳华挺胸收腹,将小祖宗的训言记在心上。 没人陪自己演戏了,仇暖暖赶紧站好,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看孔芳华,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戳出两个洞。 孔芳华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恶俗手段,早知道多掌掴她两巴掌的。 最后硬生生了忍下来。 出门在外,少惹是非。 “我错了个什么精彩内容?”青案渡步到正中央,仿佛自带聚光灯。 其他人摇摇头,都不提仇暖暖被打一事,眼神言行都写着巴结两个大字。 盛一南品出了些信息。 这位青案,地位可能是这里最高的; 抑或是,这场晚会背后出资筹备的人,是她。 晚会都是按流程走,循规蹈矩很是无聊。 趁着青案上台讲话,盛一南走到一角落,给何玄白发消息:【晚会很无聊。】 一群人,互相吹着彩虹屁,哦,不包括她跟孔芳华。 在一群网红眼里,她俩穿着打扮过于“地摊”了。 没必要发展关系拉低他们的人脉关系level。 何玄白也不擅长找聊天话题,正巧福桃在一二楼间上蹿下跳,精力十足。 “福桃,过来。” 原本甩着尾巴的福桃,尾巴立马夹起来,以为闯了祸,焉焉地过来,像是服刑一样。 盛一南喝饮料时,何玄白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一接通,福桃哈着红舌头的脸怼在画面上。 盛一南眼前一亮,“福桃!” 福桃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盛一南在门外,立马往外面跑。 何玄白一把拉住它,将手机放在它面前。 盛一南再喊了两声,福桃终于发现屏幕里的小祖宗。 用前爪扒啦一会,没反应,它呜呜呜地嗷了几声。 盛一南摸了摸屏幕,低声唤了几句,福桃坐在地毯上,甩着尾巴无比高兴。 何玄白用手指戳了戳它脑袋,“小没良心的,白养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不见半点生气。 “它喜欢我买的牛肉干吗?” “喜欢,”盛一南买的都是顶尖贵品,福桃喜欢得不得了,“不过它最近长胖了,得控制一下饮食。” “嗷嗷!” 福桃不满,用嘴巴拱了拱手机,似乎很委屈。 “偶尔吃点零食还是可以,它还是个宝宝。” 轮到何玄白不满了,“我还是你男朋友,如果我跟它在沙漠里即将被渴死,你只有一杯水,你给我还是它?” 为什么不是掉河选择题? 她在谈恋爱后的第二天,就复习了这道夺命题的标准答案。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什么?压的题目考试都没考! “阿南,快回答。” “我这里网络不好。” “应得这么快,这信号得多差?” 盛一南:“……” 福桃这么可爱,不能抛弃;何先生是她男朋友,也不能抛弃。 “我分给……” “不能分,要么它死我活,要么我活它死。” 有必要?有必要吗?! “小姐你好。” 耳后飘来一道声音,将盛一南从火坑里挖出来,然后推入更大的火坑。 “我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对方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小鲜肉,涂了口红显得肤白唇红,长相阳光帅气。 何玄白这罐陈年老醋瞬间被打翻,扯开嗓子,“宝贝,他是谁?” 盛一南只在里看过,霸总晚上压着小娇妻喊宝贝,哪里真枪实弹碰过? 一刹那间,耳根涨红,“我不认识。” 小鲜肉没想到是名花有主的,愣了下,他还是识趣的,说了句打扰,转身走了。 “这种无聊晚会,参加了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何玄白细细打量自己女朋友,这裙子好看是好看,“怎么这么露?” “方领的都这样,不算露,”盛一南压了压下巴处的领口。 她的礼服时晚会里最保守的。 她可以不穿暴露的,但她有主见有想法,在不过分的前提下,任何人都不能限制她的穿衣自由。 可以谈恋爱,但不能失去自我。 “行吧,不能穿太暴露的,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时刻保持通信,让我能联系上你。”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坦,爱教会了他尊重另一半的选择。 “嗯。” “没事就挂了。” 被信任,盛一南心里都是满足,她走出会议厅外,趁着没人,对着视频里的何玄白ua了一下,像是偷吃的猫,迅速挂了视频。 何玄白足足愣了三秒。 刚才,阿南给他……飞吻了? 这狂喜如潮水将他摧懵了,捂着剧烈搏动的心脏,笑成个痴汉。 时间拨回十七分钟前。 许教教在一楼棋室,捧着平板追泡菜剧。 随风居的隔音效果不大好。 泡菜剧里,渣丈夫朝妻子问了句,“宝贝,他是谁?” 外面传来一阵叠音。 许教教出了神,暂停播放,怎么有点像他老板的声音? “不可能,老板可是高岭之花,怎么问这种狗血的问题?一定是我听错了。” 许教教点击播放,乐津津磕剧。 涅槃重生的妻子搂着一名有魅力的大叔总裁,两人亲了一下,“我未来的老公。” “你骗我!”渣丈夫嫉妒不甘,“老婆,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你一定是请了演员来刺激我!” “哈哈,从你出轨我闺蜜时,我就不爱你了。” 渣丈夫撕心裂肺,“不,我不信!” “我爱你时,你是我掌心的漂亮玻璃,我不爱你了,你就是玻璃碎渣,”妻子将破产声明摔在对方脸上,“净身出户,赶紧给我滚。” 渣丈夫抱头痛哭,跌坐在地,一集播完。 “啧啧啧……” 许教教意犹未尽,擦了擦手,反手点了五星好评。 然后在朋友圈推荐此剧:【泡菜国出产的剧,墙裂推荐!】 何玄白刷朋友圈看见这条,拉低了他朋友圈的高智商。 智障视频,屏蔽! 孔芳华是有加许教教的v信,点赞后立马搜索此剧,一看便真香,反手推荐给盛一南。 盛一南本着反正无聊也是无聊,看了一集,觉得还行。 何玄白天天处理繁琐复杂的集团业务,肯定很累,可别早早就秃了。 分享此剧给他放松一下吧。 被女友安利智障视频的何总:“……” 心情很沉重。 当然,分享一事是后话。 慈善晚会这边。 大家有意无意孤立孔芳华。 孔芳华百无聊赖,出了会议厅透气。 角落飘来仇暖暖咬牙切齿,又微微隐忍的声音。 孔芳华八卦心特别强,蹑手蹑脚躲在花坛后面,竖起耳朵偷听。 “之前我看她直播,脸色暗黄,长了好多痘痘,还想着今天拍些视频照片,踩压她丑……今天见了真人,她皮肤滑得跟嫩豆腐似的,还当众打我,让我下不得台面,气死我了!” 原来,是在跟闺蜜吐槽解气。 孔芳华觉得一道清风在周身萦绕,无比舒坦。 进去会议厅时,她都是抬着下巴的,可神气了。 盛一南觉得有些搞笑。 刚才聊了会天,她有些饿了,去甜点区拿东西 061:欠教训,打一顿就好了 青案整个人变得很暴躁,踹了脚边一块石头。 估计对方在劝她伏低去求闺蜜。 青案气极反笑,耳朵不小心摁了扩音,“求了她,还要给她钱?你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后天就要去见萨勒曼,没时间了,难道你想要让这三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吗?” 花园里有很多树,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青案扬手扯了一根枯枝,上面的白雪簌簌落下,砸到她身上。 可本人并不觉得冷,指甲狠狠抠着掌心肉。 盛一南看戏归看戏,但她不多管闲事。 “只要能找到好的翻译,一个小时两万我也给。” 经纪人在劝她以大局为重,青案整张脸都煞白。 难堪的。 难道一定得要为了这个,折了满身傲骨? 动动嘴皮子就能赚两万?盛一南微微诧异。 这并不奇怪,就好比有一天,人家请你说一个小时普通话,就给你两万。 盛一南脚步一旋,折了回来,巧笑倩兮望着青案。 青案挂了,抬眸间,四目相对。 她迅速压下刚才的情绪,拧了拧眉心,有些不悦,“你是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想找翻译?” 青案握着手机的手轻轻一颤,盛一南长得太美,美得很不安全。 加上青案碰过太多落井下石和背叛的人,压根不会觉得盛一南是有什么好意。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她掸了掸肩上的雪,举止间都是娇韵,气质幽兰。 待她从身侧擦肩而过时,盛一南淡淡道:“一个小时两万,我给你翻译。” 青案这会认真端详她一番,太嫩了,显然不信,“小姑娘,劝你一句,别乱夸下海口,否则,早晚会为造成的后果买单。” 忠言逆耳,盛一南并不觉得有问题,依旧淡笑。 笑得很自信,从容。 路灯将青案的倩影照在地上,隐隐绰绰。 “你应该知道,全世界,只有不足三百人会说摩米亜语,而会翻译的,不足十五人,面前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青案原本是夸门槛的,听到这话,收回了脚步。 盛一南摸了摸耳垂,莞尔一笑,这笔交易,指定成! “你今年几岁?” 三千多了,你信吗? 盛一南都不信,脸不红气不喘撒了谎,“十八。” 咸蛋村里的人都夸她,像是十八的一朵娇花。 花她知道,可她不娇。 你见过娇花会杀人吗? “先说一下,我这人比较小人,不相信天上掉馅饼,”青案做事一向讲求光明磊落,“你为什么要帮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呗。” 青案笑了,笑容和蔼可亲了不少。 这个社会,有时候谈钱更容易促进感情和信任度。 “小妹怎么称呼?” 小妹? 小祖宗觉得有点被冒犯,“叫我盛小姐就好。” 她没打算深交,赚笔钱就行。 青案有些不大自然,她是网络上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平日见了人,那些人都凑上来巴结奉承,像盛一南这么冷冷清清的,很少见。 看来,真的就是想赚一笔钱而已。 对盛一南的好感度蹭蹭上涨,“你对摩米亜语的掌握程度如何?” “商业交流还行。” 那日常交流更加没问题。 盛一南当场给她讲了几句摩米亜语,语言流畅,声音舒适悦耳。 虽然青案听不懂,但那语调还是有些熟悉。 “我后天要见一位s国时尚商,他只会说摩米亜语……这次见面决定着我能不能打开国外市场,很重要很重要。” “我不会搞砸。” 盛一南没说什么夸张的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不像其他人,对她一点小恩小惠,便一直以大恩人的身份自居,令人生厌。 两人在外面谈了一会,青案对盛一南的印象越发好。 晚会马上就要结束,两人前后进了会议厅。 “小祖宗您去哪了?我到处找您呢,”孔芳华看见她,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不必担心,就是在外面吃了块榴莲。” 国色天香,怎么可能不担心? “找我有事?” “晚会快要结束了,咱们赶紧溜吧。” 主办方那个胖子,还说要她们好看呢。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们打不过我的。” 孔芳华可是见过她一枚陶瓷片插进墙上,自然深信不疑,可万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小祖宗身子金贵,那种腌臜玩意比不得。 二话不说拉着盛一南往外面走,走到水果区,她往包包里塞了三个黄桃。 小祖宗爱吃桃子得紧,回家路上备着点。 “哎,走这么快干什么?”仇暖暖拦在一楼出口处,显然是要闹事。 她的高分贝,马上将胖子吸引过来。 胖子右边的脸都肿起来了,这臭娘们看着娇弱如柳,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这口气憋了近两个钟,怎么也得消口气。 如毒蛇般粘腻的眼神黏在盛一南身上,渐渐地,神情就猥琐起来。 他在网红圈泡了二十多年,见过不少好看的,也仗着有些人脉资源,跟不少女网红约过。 自诩日子过得美滋滋,看见盛一南这言这身材,敢情之前睡的都是垃圾。 这人间尤物,啧,要是搞到手了,嘿嘿,带出去也长脸。 仇暖暖幸灾乐祸,神不知鬼不觉已经退到了角落。 胖子一步一步往盛一南身边靠近。 “你要干什么?”孔芳华壮起胆子,站在盛一南面前,护崽似的张开双臂,“你别乱来,我要是喊人的话,你也丢了脸面。” “喊人?这个晚会是谁主办的?我们在这里,里面的人都是我邀请你,但凡有点脑子的,会帮着你?” “你……” 盛一南冷冷出声,“站后面去。” “小祖宗……”收到盛一南警告的眼神,她合上唇,不情不愿退后面。 双眼死死盯着胖子,但凡对方有什么出格举动,她肯定要扑上去。 盛一南有些不耐烦,“你想怎么样?” 他话锋一转,“我这人大度,不跟女人计较,我看你很当网红的资质,如果进了网红圈,有很大几率爆红……我住在旁边的云尚酒店409室,今晚可以给你讲一下签约的事情。” 原本安分的孔芳华,蓦地炸毛,“我呸!你个不知没脸没皮的老东西!敢惦记我家小祖宗,不怕天打雷劈的龌蹉东西……” 盛一南震惊了:“……” 想不到她子孙如此有骂战才赋。 要不要让孔芳华开个代骂的业务?肯定很有市场前景。 胖子脸色沉如锅底,正要威胁—— 盛一南轻轻来一句,“门卡还是钥匙?” “嘿嘿,还是盛小姐识相,”胖子脸色一变,摸出门卡递过去。 不忌场合,嘴里说着没脸没皮的话,“今晚你过来,哥哥保证让你舒服上天。” “我现在就让你舒服一下。” 盛一南说完,快速接过那张门卡。 退后五步,余光瞥了眼一侧的欧式门拱,扬手将门卡甩了出去。 门卡从侧面划过胖子的唇,空中沁出几滴血珠,门卡飞到欧式门拱上,受阻又折了回来,“砍”到胖子的右手上。 肥手乍然出现一条伤痕,热血从伤痕里沁出。 “啊~啊——痛!痛——” 嘴巴和右手都受了伤,胖子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捂,指缝间沁出鲜血。 滴落在地,妖艳如红玫瑰。 胖子整个人跌坐在地,疼得浑身痉挛。 满目惊恐,挪着屁-股往后悔。 太可怕了,惹到鬼煞了! 刚才盛一南的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甩的。 门卡就像是被注入魔法,拐了个弯,狠狠伤了胖子两次! 孔芳华长大嘴巴,连呼吸都忘记了。 太离谱了。 简直难以置信。 她看的,有金手指的女主都没这么酷,这么拽。 角落里,“啪嗒”一声,一个手机跌落在地。 仇暖暖脸色发白,颤抖捡起手机往会议厅里跑。 盛一南如离间的弦,冲过去,一手揪住仇暖暖的抹胸裙子,一手夺了那手机。 “录制视频?想尝尝那门卡的滋味?” 那张门卡躺在地上,边缘还沾了血,特别有惊悚片道具质感。 “不不不——” 仇暖暖浑身剧烈颤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盛小姐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吧。” 啧,真怂。 “行吧。” 盛一南松手,手机落在地上,屏保碎裂。 她将脚覆在手机上,轻轻踩了踩,手机就断了。 断!了!!! 仇暖暖憷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背脊发麻。 “怎地,有意见?” 她已经发不出声,艰难地摇了摇头。 孔芳华连怎么离开酒店,都忘记了。 走了十几分钟路,才回过神,“小祖宗,我们会不会太过分?” 过分?如果她弱势,是傻白甜,胖子和仇暖暖肯定不会心软。 “不会,”盛一南剥了黄桃的皮,咬了口桃肉,一脸满足。 以前从不骂脏话的小祖宗:“两个贱男婊子欠教训,打一顿就好了。” 062:小祖宗全能的原因,情头【上架通知】 回到下榻酒店,孔芳华张罗着收拾东西,明天回咸蛋村。 “你先回去。” 孔芳华叠衣的动作一顿,“小祖宗您不一起回去?” “我后天要出国一趟,”看孔芳华一副好奇宝宝模样,她解释,“给青案当翻译。” “给谁当翻译?” “青案。” 孔芳华掏了掏耳洞,“小祖宗,我刚才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给青案当翻译。” “……是今天晚会上的那个美妆博主,青案女士?” 盛一南嗯了声,她眉头抬头,手指滑动平板屏幕。 她在招聘网上浏览求职者的简历。 盛世店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人购买编织品,盛一南决定请两个人来做打单,发快递,售后服务等工作,她就一心编织。 “英文翻译吗?”经常能看见她在凉亭里看纯英文版的书籍。 |“不是,是小语种,摩米亜语。” 孔芳华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听这种语言,也复述不出来。 “您什么时候会翻译了?” 盛一南抬起头,思绪飘到远方。 在柠山时,她只是身子被埋在泥里,灵魂没有。 只是幻灵太过虚弱,有股淡黑色的屏幕画了个范围,让她在安全区活动。 这几千年来,没被人打扰,没被人伤害。 她在柠山待了三千年,见证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也见过无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名士,也有其他平行世界的穿越,重生,快穿等全能大佬。 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能知道很多理论知识,现在稍微操作练习一下,就会了。 不过,自打被子孙们挖出来,这能力就废了一般。 用不了了! “千年前吧,时间太久远了,不大记得。” 她记忆一向好,如果不记得,只说明没将心思花在这里。 孔芳华心口起伏剧烈,捂着心脏,觉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身体不舒服?” “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去,慢慢学着点。” 孔芳华:“……” 就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的,不过,牛批成这样子,用不着谦虚。 这么重大的事情,孔芳华还是打视频电话回去报备。 盛家两兄弟让孔芳华陪着过去,以防万一。 毕竟,老大盛天,就是出国后,杳无音信。 “小祖宗说小事,不用我跟着。” 小祖宗的打定的主意,他们是无法更改的。 提到盛天出国一事,全家又要沮丧一阵。 视频那边的盛地,鞠了一把泪,“算起来,大哥也去世了十年,今年清明扫墓,小祖宗您也去看看吧。” 盛一南没见过盛天,更加没打过交道,没多大的伤怀,“怎么死的?” 盛平挤进视频里,“那时听说国外很好赚钱,大哥就出去了,目不识丁,傻乎乎的,走了就断了联系。” 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很好,也找了好几年。 后来家里有了电视,新闻天天报道外出务工的c国人被杀什么的,整日胆战心惊。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失望积累到一定值,就没再找了。 改为清明纪念。 “他没文化你们还让他出去?” “以前日子太穷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活着的人都顾不了,哪里考虑得那么多?”盛平眼眶发红,“可怜了大哥,年纪轻轻的,连媳妇都没讨到,就那般去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死了?” 小祖宗一言,瞬间让悲伤的气氛凝固。 盛一南将这事记在心上,“以后多留心点就是。” 悲伤的情绪被收拾起来。 洗澡前,孔芳华翻看了一下自己的v博。 很多参加慈善晚会的网红将po出自己的漂亮合照,孔粉看见了,纷纷私聊求照片。 孔芳华被排挤,哪里有照片可拍? 灵机一动,“小祖宗,咱们能不能拍个合照?发v博用。” 盛一南过来,跟孔芳华拍了个自拍,然后抱着睡衣去洗澡。 孔芳华学的新媒体运营课程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学会了修图的一些技巧。 不过,她每天都用盛一南调制的香膏,皮肤白里透红,就是素颜出镜,也清丽干爽。 为了保护小祖宗的,孔芳华给盛一南头部打了码。 孔芳华上传照片并附文字:正要关手机睡觉。 盛一南发了个表情包。 何玄白第一眼便觉得眼熟。 表情包里面有两个q版软萌男女。 男的脖颈下面有粒小红痣,发色是黑色,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脖子上还戴了一条水蜜桃的围巾。 至于女的,穿了一套碎花的斗篷,穿了一套黑色的冬装套裙。 这不就是他跟盛一南的q版漫画版? 这个表情包是动图,女的亲了男的一下,弹出晚安两个字,男的脸颊立马红了。 何玄白没忍住,给盛一南打视频电话,“你画的?” “像不像?” “像,不止像,还特别好看。” 她的笔墨丹青一向是好的,没想到画起插画来,还如此生动有趣。 “我今天画的,”她又发出两张q版图片,“网上的情侣都用情头,我们也试试?” “好。” 何玄白恨不得浑身打上对方的标签,当即换上自己的头像。 原来,她今晚去画插画了。 其实,两张图片是同一副,只不过被裁剪开来。 合在一起,便是严冬里,q版何玄白捂着q版盛一南的耳朵,画面又甜又暖。 063:三绝翻译大师,惊艳! 盛一南和孔芳华吃了一顿早茶,紧接着和青案前往s国。 青案还带了自己的经纪人冯哥,三十多岁男人,穿着打扮很潮,像是挑拣蔬菜般,上下打量盛一南,“确定会摩米亜语?会不会坑人?这也太草率了,不行得换一个……” 青案淡淡瞥了他一眼,嘴巴链子立马拉上。 也是,都到这个时候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盛一南也没说什么,啜着孔芳华买的益力多。 这个时间点还不多人,喝完往三米多远的垃圾桶一扔。 空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完美投入垃圾桶中,斜对面有两个女生看见了,惊呼着捂嘴。 这个女生有点酷啊。 冯哥买的是头等舱。 无巧不成书,青案在头等舱碰到了反目成仇的闺蜜乔若柳。 “青案,真是巧啊,”乔若柳晃了下手,似乎在这里碰见很正常,阴阳怪调,“一个多月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子?” 青案的位置就在她前面,她探过身子来,没人搭理她,她也不觉尴尬。 自言自语,“也是,三年才等来的机会,要是我找不到翻译,肯定愁秃头。” 这年头,说人头秃绝对比骂人丑,更加羞辱人。 盛一南有行李要托运,这会才上来。 一个穿着性感紧身裙的女人在左顾右盼,问青案的翻译员在哪里。 盛一南走过去,刚坐下,乔若柳惊呼声刺向盛一南耳膜里。 “老天,青案你这是得多走投无路,自暴自弃,才让一个小女生做翻译?” 吵。 盛一南眸色暗了两分,一双修长的腿竟然有些无处安放,微微曲膝。 有没有文化? 本小祖宗上天入地时,你老祖宗都还没投胎呢! 从包包里翻出耳机塞,塞到耳朵里。 这耳塞不隔音。 “我们好歹做过姐妹,你找不到翻译可以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介绍几个末端翻译员,也好过找她,这脸面是要丢到国外才长脸吗?” 说到最后,乔若柳控制不住,笑得花枝招展。 青案被气得双肩轻微发颤,修养让她说不出脏话。 但冯哥可以,“乔若柳,你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的人很嚣张,翻出v信,发语音,“老公,等我回来,我要吃你煮的水煮肉片。” 听到男人的回复语音,青案放在大腿上的手,渐渐攥紧,手背青筋凸起。 盛一南轻语,“晚上我给航空公司投个建议,希望能过滤些垃圾,省得坐趟飞机,身边都是聒噪玩意。” “你!” 乔若柳气得五官扭曲。 青案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感激地望了盛一南一眼。 乔若柳吃了瘪,安静下来。 她倒是要看看,等翻译的时候,这死丫头怎么狂! 以前她是在青案底下做事,两人感情自幼要好。 青案成绩没她好,出了社会,事业蒸蒸向上; 她出生名校,毕业后却被压一头。 干净纯粹的心被现实蒙了灰,她不甘心。 勾搭她老公,骗她的钱,还要和她针锋相对,从中得到报复的爽感。 今日,她也去s国见萨勒曼,为名模李点秋做翻译。 名模说了,只要商谈成功,拿到时尚资源,会付给她五万。 如果翻译得好,这对她的人脉资源和职业口碑,都有很好的作用。 透过间隙,她轻藐地睨了盛一南一眼。 盛一南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后要了一份飞机餐。 味道不大好。 盛一南怕待会饿,勉强吃了些。 冯哥还在挑三拣四,“过去那边,给她换一套萨勒曼设计的衣服吧。” 身上穿的太素,而且还是没有牌子的,这是时尚圈的大忌。 穿对方设计出来的服装,会比较引起共鸣和好感。 “不用,我有衣服。” 冯哥只当她负担不起价格“我们买一套,借给你穿。” 萨勒曼设计的服装,不便宜。 相比之下,他们就是个小作坊公司,没那么多钱装大款。 看来对方是误会了,“我只穿自己带的衣服,而且,我只是给你们翻译,没规定要强制性着装打扮。” 冯哥不悦,“你这人……” “冯哥,”青案出声,示意他不要再说。 一下飞机,三人马不停蹄赶往萨勒曼的公司。 每个被邀请的人,只有十五分钟的机会。 萨勒曼可是时尚界有名的大亨,行程爆满。 青案在名模李点秋后面的。 乔若柳很有手段,三言两语改变李点秋的想法。 “青案带的翻译是个菜鸡,除了长得好看点没啥用处,到时候肯定会跟萨勒曼谈崩,然后我们进去,有了对比,你更是他合作的适合人选。” 乔若柳对青案知根知底,李点秋深信不疑。 加上她跟青案同为美妆博主,资源就那么点,两人都是竞争关系,早晚会撕破脸。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青案,你先吧,”说的更卖人情似的。 青案侧头跟冯哥低语几句,跟李点秋换了预约号,道了谢。 s国的天气暖,盛一南脱了外套。 她身材很好,瘦而有料,穿着铅笔裤,一双漫画腿特别吸睛。 冯哥不能进去,守在门口,叮嘱盛一南,“好好翻译,别怯场。” 如果搞砸了,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盛一南漫不经心嗯了声。 萨勒曼是白色人种,身着咖啡色长袍,四十多岁,身材被管理的很好。 立体深邃的五官上,是岁月留下的成熟和魅力。 青案面带微笑跟萨勒曼打了招呼,盛一南立马翻译,说了句摩米亜语。 青案微微诧异,没想到她这么快进入角色。 这个星期见了好几百人,萨勒曼还是第一次听到发音如此纯正的,蓦地抬起头,“你是摩米亜人?”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直接步入主题。 起初青案还担心盛一南会怯场,这会轮到她说法,声线有些发颤。 反倒是盛一南,声调一如既往平静,沉稳。 翻译的要求很高,别以为熟悉这门语言便ok。 你需要重新组织语言; 在保证对方听得懂的前提下,从语言词汇里挑出最适合情境,不敏感不冒犯的字,组成一段话。 不能干巴巴翻译,就像是写作文,光写通俗易懂还不行,得润色。 语言的力量是无穷的,有时候的一念之差,就取决于你的翻译的惊艳程度。 而盛一南的翻译,音美,形美,意美。 三绝! 连萨勒曼身后低头泡茶的助理,听了都暗自唏嘘。 这翻译,比那些拿顶级证书的翻译大师,都要牛批! 萨勒曼是有阅历之人,谈吐不凡。 坐在他对面,青案很有压力,说话都有些磕巴,心态崩了些。 等萨勒曼问她问题时,她脑子嗡嗡作响,更是答得乱七八糟,连自己都听不懂。 盛一南的嘴巴一张一合,偶尔还会比划一下手势。 萨勒曼腮边蓄了浓密的胡子,一副严肃冷漠的表情。 “你身上穿的衣服,哪里买的?”萨勒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摩米亜语低声询问。 对于这个超出翻译范畴的问题,盛一南一头雾水,“什么?哦,这是我自己做的。” 青案偷偷瞥了对面的萨勒曼一眼,只见他说了几句,微微摇头。 这是不行? 她一颗心剧烈下沉,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隔了一会,盛一南问她要不要喝茶。 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喝茶? 而且,对方往茶水里加了咖啡,这是在羞辱她? 青案拒绝了,难过又伤心。 自己没发挥好,也不能怪翻译平庸……难道,活该被乔若柳嘲讽不屑吗? 她微微鞠了个躬,道别后转身就走。 任务完成,盛一南欲跟上,萨勒曼急急起身,挽留的意思很明显,“你不喝一杯?你们c国人不是最爱喝茶吗?” 盛一南瞟了眼桌上那似咖啡又似茶的饮料:“我们不喝这种。” 萨勒曼二丈摸不着头脑,问身后的助理,“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助理踟蹰了许久,“您这个喝法是y国的饮食习惯,在c国,往茶里加咖啡,有羞辱的意思。” 萨勒曼气急败坏之余,很懊恼地揪了揪头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下子,误会大发了。 助理也很无辜,之前没想过会碰上盛一南。 如果事事都忌讳,那也不用活了。 震惊他三观的是,恃才傲物的萨勒曼,会欣赏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 李点秋和乔若柳在外面,时刻关注着动态。 会客室门一开,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只见青案出来,妆容下是遮掩不住的颓废。 冯哥上前问了情况,脸色沉下来,不管不顾在公共场合发泄: “我就知道她翻译肯定不行,如果早点换个翻译,也不至于如此,萨勒曼不喜欢土包子,偏偏她还穿得如此lo……” 哈哈哈! 李点秋和乔若柳乐开了花。 乔若柳信心大涨,拍着胸膛表示,“李姐,我一定会翻译好,让萨勒曼与你合作,为你拿下这个时尚资源。” 两人太得意,以至于忘记,守时的萨勒曼,为盛一南两人腾出近半个钟的时间。 此时,会议室门打开,助理请李点秋和乔若柳进去。 十五分钟后,两人准时出来。 乔若柳自我感觉良好,春光满面。 又是碾压平庸之人的一天,太没挑战性了。 掖了掖腮边的碎发,她胯下海口,“三天后,李姐你坐收合作邀请函就好了。” 064:枪林弹雨,她逆道而行 盛一南在飞机上没吃饱,想去吃点东西。 “青案女士,我的钱什么时候到位?” 冯哥本来在安慰青案,听到这话心底不悦,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在道上混,他们还是讲信誉的,掏出手机给盛一南转了两万。 盛一南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冯哥有点难为情的道歉从后面飘来,“刚才在公司里,我气糊涂骂了你,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 “知道了。” 是“知道”不是“没关系”。 盛一南确保钱到位,跟青案点了下头,转身往美食街去了。 青案情绪很不好,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盛一南身上,“之前那些活动,都排上吧。” 之前一心准备跟萨勒曼商谈一事,推了很多活动。 自己表现的不好,就算盛一南翻译实力很牛掰,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息了这份不该有的幻想。 s国的通用语是英语。 盛一南能正常与人交流,逛了一会,进了当地一家特色餐厅。 子孙们担心她,深夜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对面的盛一南很安全,这让他们很放心,“小祖宗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六点多的航班。” 盛地看新闻得知,“听说s国不平静,有不少的恐怖分子袭击,您在外面多留个心眼。” 孔芳华是一起看的,新闻里,有国外游客去了s国,在餐厅里就餐,突然被隔壁桌的武装分子插一刀,当场身亡,“跟别人保持距离,最好带上口罩。” 真的很担心小祖宗的盛世美颜被盯上! 盛一南听到前台喊取餐的声音,对着视频镜头嗯了声,“我去吃饭了。” 盛平细细打量盛一南一会,“小祖宗都瘦了,得多吃点。” 盛一南:“……” 她才出门一天。 盛山荇觉得,他爸那心疼担忧的眼神,从来没有为他流露过。 挂了电话,盛山荇吸了口气,无比严肃跟大房说:“摊牌吧。” 大房一脸懵,“什么?” “我是哪个城市首富的儿子。” “胡说八道什么?” 盛平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康雯挡了下来,“别打。” 盛山荇下意识捂着头,还是当妈的疼他,感动的话来不及表达—— “本来就这么笨了,别再打了。” 两人往房间走,盛平拧了拧眉心,“这孩子,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要不给他请假休息几天?” 盛山荇美滋滋地想,如果能放几天假,在家躺尸也是极好的。 康雯回答:“也行,得劳逸结合,到时候让他去林场干点活吧。” “正好,又省了一份雇工的钱。” 盛山荇:“……” 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总是要还的。 另外一边,盛一南点了一份当地特色面食。 吃到一半,窗外响起枪声,继而是爆炸声,孩童哭声,大人惊恐尖叫。 饭店里一阵躁动,继而又恢复原态,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能说对这种反动活动麻木,只是生活在这个环境里,无能为力,只能适应。 从大家的谈话里,盛一南大概知道了些情况。 s国的宗教问题严重,经济不景气,各种恐怖袭击和武装分子层出不穷。 盛一南付完款,拉着行李箱往外面走,要赶航班。 要去机场,只能从暴动点穿过。 她低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她才醒了不到一年,还是惜命点好。 不要跟警察抢事情干。 百米外,四五个被枪杀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二十几人被制造粗暴的炸瓶炸伤,蹲在地上,抱头瑟瑟发抖。 十几个穿着军装,满脸胡络腮的高大男子,抱着长枪,来回走动。 恐怖袭击已经造成,这个时间点还不走,明显是在等人。 行人交谈着从旁边走过,隐约是在抱怨咒骂政府。 盛一南大抵知道这群武装分子在等什么人了。 “站住!” s国大部分人是白色人种,但这里的日照强烈,大家都被晒得很黑。 盛一南这个冷白皮,显得鹤立鸡群。 武装分子的首领呵斥一声,快速走来。 首领有一米八左右,长相很煞,一条三厘米的刀疤从右眼角蔓延到左鼻翼上。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要盛一南交出行李箱。 盛一南佯装听不懂,一脸茫然无害模样。 首领不耐烦骂了句脏话,一把揪起盛一南的衣领,拎到他们圈画出的地盘。 盛一南要挣扎,冰冷的枪口扣在她脑门上。 手机从口袋里滑落,跌在地上,盛一南安分下来,还不忘轻微颤抖着双肩。 她被扔在人堆里。 首领一声吩咐,一个人立马用刀劈开盛一南的行李箱,将她的衣服捅了个稀巴烂。 第二次说脏话的小祖宗暗骂了句。 日你仙人板板的! 人生地不熟,盛一南也不指望有人能来救自己。 漫天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作呕。 偷偷打量,揣摩自己单枪匹马有多少胜算。 对方有枪有弹,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很快,盛一南听到首领跟底下人说话。 他们抓个外国人,势必会给政府造成更大麻烦。 ……想不到成了个炮灰。 天色渐渐暗下来,青暗的天边炫出几道白雷,发出轰轰的沉闷声。 暴动发生在大城市里,警局很快调出警察。 警局来了四辆车。 警察穿着厚重的防弹衣服,拿着口号一通警告,要求放人。 不知道武装分子嫌不嫌啰嗦,反正盛一南觉得很啰嗦。 如果真那么乖,至于搞反动? 武装分子要地盘,要钱,警方哪里愿意,与他们周旋。 盛一南蹲得脚麻,默默调整了一下姿势,不料被首领发现了,拧眉骂了句臭婊子。 “给我安分点!”他踢了盛一南腰部一下,“要是敢搞心眼,让人轮了你!” 盛一南疼得闷哼一声,垂下浓睫毛,压住欲爆发的狠厉。 没有人不怕死,s国的警察也是人。 “头,这次被挟持的人有c国人,就是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如果她出了事,我们政府也不好跟c国那边的人交代。” 要知道,c国将公民的人身安全放在首位,那重视程度,可不是出了事给点钱就能弥补的。 总之,很棘手。 警方畏手畏脚的,时间一拖再拖。 有位母亲抱着流血过多,导致奄奄一息的孩子,焦急又无措。 她抱起孩子要冲出去,武装分子立马开腔。 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反抗。 武装分子根本控制不住,抡起刀就砍,扣动扳机一顿扫射。 警方始料未及,冲过来。 现场画面十分混乱。 盛一南在地上翻了个滚,敏捷避开那些子弹。 她不是普通人。 这些子弹的速度于她而言,马马虎虎。 也就那样子。 离开之前,当然得要教训教训那些狗东西。 别跟她讲道理,这口气憋在心里,很不舒服! 大家都往安全的区域奔跑。 枪林弹雨,偏偏她逆道而行。 子弹咻咻地往她身上飞,偏偏她勇往直前。 警察用蹩脚的普通话喊盛一南回来,十分担心出了差池没法交代。 警长吩咐底下人,“快点过去,一定要保护好那女士。” 盛一南健步如飞,离她最近的是划破行李箱的人,姑且称他为炮渣。 炮渣正在砍妇孺,双眸猩红。 盛一南一脚狠狠踹过去,炮渣踉跄几步,撞上同伴的军刀,腹部血流不止。 四肢敏捷躲开子弹,动作快得只剩下重叠的残影。 看得警察们眼花缭乱。 那些下属踟蹰退后,一群人都卡壳了。 这女人是练过的吗?比他们还要敏捷专业! 相比盛一南,他们受了些伤,更加需要保护! 远处。 首领扬起刀便要往盛一南头上劈—— 犹如绞兔,盛一南窜到他右侧,轻轻掐住他手腕。 “啊啊啊!!疼——” 首领像是被掐住了名门,浑身痉挛起来,手一软,刀往地上掉。 盛一南半空中捡了刀,丹凤眼里腥风血雨。 一刀往往他左手劈下去。 傍晚的霞光洒在刀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生气,可真是魔鬼。 下落的刀被另外一把刀挡下,甩开。 盛一南连退几步,避开致命攻击,眸色越发冷鸷,凌厉打晕那人。 警方已经控制住其他武装分子,结局已成定局。 “小姐,请停下来!” 无视警方的呼喊,盛一南抢了一把枪。 她不会玩真枪。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 首领坐在地上,十分狼狈地求饶,“请你放过我,我错了,饶我一命……” “这个枪怎么玩?”她笑得妖娆,宛若幽谷绽放的罂粟,带着致命的毒,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声。 后座力让她手部颤抖了一下。 子弹射在首领右脚尖,他惊叫着蜷缩起来。 “小姐,快停下来,否则我们要对你动武了!”警方在警告她。 盛一南耳朵没聋,可她思想控制不住行动。 这首领不仅踹她,还跟下属说等事成后,将她待会营地往死里弄。 她咧嘴,莞尔一笑,又冷又飒,“学会了。” 眼都没眨了,一枪嘣在首领的右膝盖上。 她还是心软的,没要他狗命。 只不过,下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男人发出杀猪叫,捂着膝盖,满脸痛楚。 警方待会还要拷问首领,可不能死掉,立马上前制止。 盛一南没想过反抗。 这会乖乖被逮捕,进了警局。 065:妥妥的国家级别金主爸爸 傍晚六点半左右,沉闷压抑的天气,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盛一南被拘留在警局,她淋了些雨,浓黑的秀发有些湿漉漉的。 当事人一点都不慌,摘掉脏了的口罩,还问工作人员有没有吃的。 饿了。 按道理是没有的。 看在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可以例外一点,“可以,你稍等一下。” 一位毛寸发型的警察,去冰箱里翻出一块慕斯,还贴心地倒了杯水。 从暴动现场回来的警长冲了个澡,他叫艾迪,打了声招呼,“阿尔杰,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甜食了?” “不是,我给盛小姐吃,”阿尔杰好奇上了心头,“她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抓来,问也问不出,她那瘦胳膊瘦腿的,一阵风就能刮走。来了这里,肯定很害怕,不行,待会我得去安抚一下。” 艾迪嘴角抽搐,扣住他肩膀,“进来这里的犯人哪个是简单的?有什么好安抚的?” “哎,警局也是讲究人道,温暖与关怀的。” 阿尔杰说完,带着慕斯进去了。 盛一南道了声谢,开始吃慕斯。 阿尔杰站在牢外,耐心安慰,“你别怕,我们不会断冤案的……” 盛一南点头,乖得跟良民似的。 谁能将她跟刚才嗜血的模样扯上关系? 阿尔杰自诩思想工作做得很好。 回到办公室,看见一群同事围着一个角落的电脑,时不时发出唏嘘声。 “她成年了没?这躲防进攻技术比警长的还要厉害。” “这眼神够狠,她对人体生理构造很熟悉。” 阿尔杰脊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单手撑在桌面上,探身望过去。 惊得张大嘴巴。 监控视频里,盛一南满脸杀气,扣动扳机,第二枪打在首领的膝盖上。 那可是警局都抓不到的武装分子头目啊。 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这是新手能做出的事情? 猖獗人寰。 “阿尔杰,你嘴巴怎么了?” 同事们关怀的声音传来。 阿尔杰说不出话,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脱臼了。 当天,他请假去医院就诊。 医生很好奇,这得受了多大的刺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不管你是不是无辜被害的,只要你动手打了人,那你就有罪。 艾迪将暴动事件上报领导,领导对他的英勇行为盛赞不绝,还允诺升职加薪。 当然,他稍微修改了些东西。 比如,是他制服武装分子的首领,在他的领导下,警局将对方一网打尽。 按照法律条例,盛一南在s国犯法,s国有优先管辖权。 盛一南在牢里坐了四个多小时,才得到处置通告。 她踹了炮渣一脚,间接导致他腹部中刀,流血过多死亡。 在没有拥有枪支拥有权的前提下,大庭广众,伤害s国公民。 罪犯也是公民。 “两者加起来,你本该要被判六年有期徒刑,”艾迪比划了三根手指,“你防卫过当,降为三年有期徒刑。” 一般听到这话,犯人要么心凉崩溃,要么懊悔大哭。 盛一南嗤笑一声。 别说三年,三天她都不愿意待在这里。 “我要给我家人打电话。” 这是可以的,警方要求开扩音。 盛一南给何玄白打电话,打了三个电话,对方都处在关机状态。 艾迪待会还要拟公文,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盛一南也不慌,“c国那边还是深夜,我家人可能在睡觉,我可以给他们发个消息吗?” “快点。” 手机里面有个渊论坛,相当于国内的v博。 系统里面还有隐藏在暗处的自动备份视频。 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复制私信给了排行榜前十的爆料大v。 紧接着删除浏览使用痕迹。 每个国家的手机不一样,一些基本的操作功能也有些出路。 盛一南不仅很快熟悉上手,手速快得能令电竞kg都自愧不如。 毕竟,小祖宗的游戏不是白耍的。 她稍微侧着身子,艾迪根本看不见。 艾迪起了警惕之心,蓦地从牢缝抢回手机。 盛一南真的编辑了一条消息,刚刚发送出去。 他仔细看了遍,都是报喜不报忧,这女人的心可真大。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淡定的。 盛一南道了声谢,站在一个角落。 监狱的光线不大好,阴冷潮湿,角落有张床,不知道多少人躺过。 她就站在边上,打了个两个喷嚏。 思忖着,如果何玄白知道自己出事,会怎么救她。 艾迪出了监狱,刚打开办公软件,准备拟公文,渊论坛右上角的红标急剧上标,一条又一条私信“滴滴”地弹出。 艾迪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抓住了难搞的武装分子,肯定是媒体那边宣传报道了,民众私信点赞,感谢他们无惧危险,守护一方城市的和平。 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渐渐地,便凝结了。 他揉了揉眼睛,快速翻了十来页。 都是网友们愤怒和爆骂的话语! 平日警局没什么私信,寡冷得很,这次收到这么多关注,也算是能载入史册的名场面了。 可惜这是负面的。 不出五分钟,艾迪的手机卡死,关机都没用。 艾迪还没理清缘由,宣发部那边立马传来消息。 有爆料大v指出,警局能擒住这次的武装分子,盛一南功不可没。 如果没有她牵制打伤首领,警局根本抓不住。 艾迪气得不行,“我们出了四辆警车,不顾自身安危,还不如一个弱女子?” 他要求宣发部那边发文纠正。 这功劳可不能被人抢走了,否则月底的kpi绩效考核怎么办? 官方语言一发,没想到反弹严重。 有暴动现场的当事人在下面评论:【我跟我孩子被挟持都受了伤,炮渣发疯来砍我们时,也不见警察上来保护我们,是那位善良的小姐保护了我们母子。 咁沙郡警局,你们不感谢她,还抢她功劳,抓她入狱判她邢,我们纳税给你们领工资,不是让你们偏袒坏蛋的(愤怒)!!!】 这条点赞量超两万多。 很快,渊论坛的爆料大v爆出监控视频。 视频里面,当事人所言属于事实,警车出动了四辆,闯进枪林弹雨的,却少得可怜。 【如果没有她牵制武装首领,死的人只多不少,我们一家三口早就魂归西天,想知道恩人的名字!】 【应无罪释放,以国雄待之!】 现在是民主时代,舆论的力量很大,往往能影响一个案情判决的结果。 “这个暴动,不能用强权压制,”这是宣发部那边的原话,“那些监控,怎么就提前泄露出去?是不是有间谍?” 政府机关,对这种问题特别特别敏感。 “不可能,”艾迪摇摇头,脑子里灵光一现,骂了句靠,健步如飞这回牢狱。 “是你!你用我手机将那些视频公布到网上?我就不该心软借手机给你!” 过河拆桥,是么? 盛一南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覆了一层寒霜。 “第一,不是我主动惹事;第二,如果没有我,你们不一定能将这群武装分子抓住;第三,我减少了民众的伤亡率。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的?让我蹲大牢,伟大英勇都是你的功劳?” 在异国他乡,依旧丝毫不怯,傲骨齐天。 她从来不在乎这种缥缈的名号,但绝对不容许别人踩着她上位! “这里是s国,一个外国人,出了意外去世,顶多善后的流程多些,影响不大。” 人,一旦有了贪念,心思就容易歹毒。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们是共渡难关,”视频和指控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撤回压制也没什么用处了,“我尽量给你争取少一年的刑法,我们开记者招待会,就说,你是我们的协助伙伴。” 那不是往自己身上背了个间谍的锅? 恶心至极! 盛一南一口否决。 艾迪正要放狠话,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郡长的有些焦躁的话,“盛小姐在哪里?谁给你们的胆子将人关在这里?” 声音越来越清晰。 郡长顶着天大的压力,“何先生,盛小姐对我们有恩,是英雄,我一定会好好惩罚那些不长眼的办事人员。” 面前的人,钻石原矿为他们国家创造了近五万的相关就业岗位,还有一些石油制造加工,外贸经济的贡献力度不容小觑。 妥妥的国家级别金主爸爸! 艾迪刚转过身,凶狠的一巴掌,带着强劲的掌风,刮在他脸上。 打得后者眼前发晕。 “还不快将盛小姐请出来?” 盛一南原本还在走神,听到巴掌声,扭头便看见了冷着脸进来的何玄白。 男人身着石墨色的风衣,身形修长,博华潋滟,一举一动皆是矜贵。 066:腰怎么了【一更】 见到何玄白的那一刻,盛一南黑色的瞳仁里,燃烧着炙热的火。 想过他会来找自己。 没想到会这么快。 何玄白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原本如一潭死水的褐眸,终于起了涟漪。 什么话都没说,他疾步过去,拉着她胳膊上下打量,还要翻她衣服,“阿南……” “我没大碍。” 是没大碍,不是没事。 她声音那般轻,有点鼻音,落在他心头,激起千层浪花。 何玄白将她扯入怀里,像似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着她。 淡淡的桃花香,让他心安。 盛一南刚开始还回抱着他的窄腰,到后面,她发现何玄白有些激动,勒得她呼吸不过来。 她哼了一声,鼻里喷出的气息有些滚烫,“我呼吸有点难受。” 而且,她的腰被首领踹了一脚,用力搂着肯定不舒服。 何玄白这才稍微松开手,天知道看到监控,他有多心慌意乱。 这种感受,他不想再体验第三次了。 许教教也来了,他难得穿了一身正装,白嫩的脸板起来,还挺有威慑力的。 昨晚他熬夜追完一部剧,刚熄灯准备入睡,就被何玄白吵醒。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老板如此失态。 唇色发白,双手发颤,连方向盘都握不住。 然后他坐到驾驶座,开车送人去城中心。 副驾驶座的人,一遍一遍地打着一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逼仄又厉人。 凌晨之后,国航的飞机是不起飞的。 何玄白从c国飞到s国,乘坐的是私人飞机。 何玄白搂着盛一南的细腰,很快发现不对劲。 “郡长,我能带我女朋友回去?” 昔日威风凛凛的郡长,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尽量降低存在感。 倏然被care,一个激灵,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 何玄白在这里,他大气都不敢喘,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旁边的艾迪被扇了一巴掌后,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他还是第一次见郡长这么舔一个人。 对方的身份肯定不是他能招惹的。 何玄白单手搭着盛一南的肩膀,搂着她往前面走了两步,停下来。 将一群人的心给悬到半空。 何玄白之前抱盛一南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腰怎么了?” 盛一南不傻,男朋友要给她撑腰,不能浪费,“被踹的。” 她自幼是幻族的掌上明珠,只有她揍人的份。 别说被人踹,就是掉了根头发,盛家和他都会为之火拼。 何玄白眼里窜出火苗,筹划着要给盛一南找几个保镖。 “不过我都打回去了,用力过猛,对方死了,按照s国的法律,我防卫过当,要蹲三年的牢。” 何玄白比郡长要高半个头,睥睨的气场十足,哂笑一声,“这就防卫过当?郡长,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在这里陪我女朋友三年?” 一句问罪的话都没有,却每句话都是问罪! 郡长吓得腿软,身后的助理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倒,悄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一切都是误会,怎么能让盛小姐待在这里,何先生,您放心,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艾迪脑子有一瞬间的放空缥缈。 在警局待了近二十年,言外之意的话,他也不是听不懂。 这个社会的本质是弱肉强食。 看郡长这架势,是要拿他开刷了。 那么高大健壮的男人,啪嗒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我之前鬼迷心窍,请原谅我这次,我知道错了……” 你是谁?凭什么要原谅?凭什么要给机会? 除了盛一南,何玄白不会为任何人心软。 他什么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便是——有人恩将仇报,害他的阿南。 “贵局的长官,也不过如此。” 一句话,郡长便知道此人不该继续留任了。 何玄白给许教教使了个眼色,带着盛一南离开了大牢。 许教教会意,立马跟郡长表示,“郡长,希望给个人情,那位武装分子首领,我们要了。” 看他这幅模样,谁能想到他私底下是个喜欢粉红爱心的泡菜剧迷? 何先生的人情,那得多大? 郡长心领神会,不需要任何公章程序,亲自带着许教教去提人。 许教教这次过来,还带了四个保镖。 何玄白可没忘记监控里面的枪林弹雨。 一上车,便吩咐保镖去最近的医院。 他惦记着盛一南腰上的伤,车子急速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何玄白这个时间点过来,说明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出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s国常有恐怖袭击,你过来这里,我不放心,有关注新闻。” 他在这里待过半年,交了不少朋友。 那些朋友本事不小,也能弄到些“特别”的消息。 他没有跟踪的怪癖,只是很爱很爱而已。 曾经失去过,再次找回来,必须花更多的细心和谨慎,珍惜以待。 医院里人很多。 两人十指相扣。 “除了腰部,还有其他伤口?”何玄白压低声音,反复询问。 “只有这个,”盛一南仰头看他,“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怕你伤在私密的地方,害羞不敢说。” 盛一南:“……” 给盛一南看伤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 盛一南的腰部,有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淤青,跟周围白嫩的皮肤相比,特别狰狞。 医生检查一番,正要说话,何玄白就急着问起来,“是不是很严重?有没有伤到肠胃肾部?多久才能好?” 医生原本冷冰冰的面孔,有了些温度,“没什么大碍,擦几天药酒就行,如果担心,可以去照个ct片。” 盛一南不想去,为了让何玄白放心,还是去照了ct片。 在放射科门口排队时,碰到了一对老年夫妇。 老奶奶一直捂着胸口,虽然强忍着着痛意,还是看得出不舒服。 老爷爷急得团团转,扶着她坐在一边的座位上,驼着背跟她说了几句话。 嗓音粗哑,里面有痰。 放射科门外场很宽阔。 老爷爷哼着小调,跳了一支舞。 盛一南看过,那是一个民族的舞蹈,小调哼的是《一生炽爱》。 老爷爷身高一米七多,给人羸弱之感,跳舞时,纵然步子有些蹒跚,却充满了热情。 略显浑浊的蓝眼,此刻有了光。 他的光照在座位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笑了,笑出了眼泪,布满皱纹的脸灿烂成一朵菊花。 医院的护士叫号,扶起老奶奶,“你先生跳的舞真好看。” 老奶奶摸了把眼角的泪,笑骂,“早看腻了,跳了五十多年,”也嫁给他五十多年了。 只是那笑容,哪有腻的意思? 盛一南拉紧何玄白的手,“我们也要像他们那般。” 那般炽爱,那般温暖。 何玄白自然懂她的意思,心里感动满满,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看来,我得立马学起那民族舞来。” “也可以,你跳舞肯定很帅。” 何玄白要是有尾巴,指定要翘上天。 盛一南照了ct片,的确没什么大碍。 两人去取药点拿了药,折回医生那里。 离开前,医生抬头,跟盛一南说了句话,“你男朋友很爱你,要幸福啊。” 深情款款,那是藏不住的。 这还是盛一南第一次收到的祝福,灿然一笑,“谢谢你。” 来接人的是许教教。 回去的路上,盛一南的嘴角时不时上扬。 何玄白宠溺的眼神都在她身上,轻轻拧了拧她脸蛋,“被踹傻了?” “没,”盛一南拂开他的手,“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像网上说的锦鲤,很幸运。” “出个国都能被挟持,很幸运?” “不是这个。”就算是被挟持,那她也幸运活下来了。 如果对方没用枪顶着她脑袋,也不至于被踹那一脚。 何玄白表示愿闻其详。 “有人真心实意待我好。” 何玄白眸底有了碎亮的光芒,“是谁?” “眼前人。” 这爱情的酸臭味快将前面的许教教熏晕了! 早知道,他就该让莫展过来接人的。 毒打武装分子首领不香吗? 他稍微开了些窗,寒冷的风灌入,单身狗又活了。 如此一折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城市的霓虹灯亮起来,车水马龙。 车窗上满是细雨滴,朦胧了整个世界。 许教教订了总统套房给两人住。 “我们住一间房?” 这句话,盛一南从车内一直问到酒店门口。 何玄白刷卡,答案不言而喻。 异国他乡,他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暴动事件有心理阴影了。 “我们明天回去,”说完,他意味深长来一句,“你晚上乖点,肯定没事。” 盛一南五雷轰顶,这什么意思? 067:前尘旧梦,所有情深【二更】 “这里好像没有空房间了,如果你一定要分房睡的话,我让许教教去找找,虽然外面还在下雨。” 时间不早了吧?“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盛一南硬着头皮进了套房。 她是小祖宗,怕什么? 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也不吃亏。 这么一想,盛一南心情好受了不少。 何玄白知道她淋了雨,催促她去洗澡。 “没衣服,”她的衣服,都被炮渣给劈烂了,还有那些礼物。 “我让人送几套过来,”拨了电话,又想到一个问题,掉头敲浴室的门,“饿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盛一南真的觉得肚子空荡荡,“我想吃鱼粉,微辣。” “晚上不要吃辣。” 她脱了衣服,将脑袋探出来,“没有辣味的鱼粉是没有灵魂的。” 何玄白:“……” 还能怎么样? 当然得让他的小祖宗吃上有灵魂的鱼粉。 浴室里想起了花洒使用的声音,隐隐听到外面的人在打电话。 “微辣的鱼粉,让厨师少放辣……先狠狠揍一顿,身上要有淤青,找个理由,塞进监狱,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他。” 盛一南洗完澡洗完头,还在里面待了一会,衣服才送过来。 穿好衣服出来,她开始吃鱼粉。 鱼粉上方氤氲出热气和香味,上面还有番茄,豆腐,鱼片,引人垂涎。 她搅拌了一下,“你要吃吗?” 何玄白心里一暖,“你吃吧。” 隔了一会,他发现,盛一南刚才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没打算跟他分享。 一碗面,盛一南都吃得七七八八,剩下一碗鱼粉。 何玄白吃的是粉丝。 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 盛一南的作息规律一向正常,今天显然被破坏了。 她有点困,打了几个哈欠,刷完牙后,“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何玄白很会踢皮球,逗她,“我睡不得沙发地板,只能睡床。” 睡不得?这是腰有问题吗? 她的视线下移,眼神过于灼热,何玄白想忽略都没办法。 这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有床就是用来睡的,盛一南不乐意委屈自己,躺在大床的左边。 看何玄白爬床,她急得坐起来,“你干什么?” 有点害怕。 行吧,何玄白看不得她为难,“我今晚睡沙发。” 药酒一天要擦两次。 医生强调过,要用力擦才有效果。 淤青在腰部靠后的位置,盛一南不好发力。 何玄白乐意之极地帮忙。 盛一南躺在床上,何玄白将药酒倒在她腰部,用力擦。 希望赶快好起来。 许教教就住在隔壁,今天追的泡菜剧更新两集,他无比高兴。 刚看了半集,视频无法播放,咨询客服,据说是涉黄下架了。 哎,又是一声叹息。 别说没看见车,就连车速多少都不知道。 没看到男主如何跟花心妻子离婚,逆袭成为成功人士,许教教一颗心痒得不行。 现在的导演怎么了,懂不懂就搞颜色废料。 恨恨锤了一下床,算了,今晚睡早觉对身体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隔壁时不时发出些香艳的哼叫声。 啊啊啊,老板太禽兽了,刚从医院回来就那啥的。 他用枕头盖住脑袋,依然没用。 气咻咻打了个电话给总客服,“什么破总统套房,一点都不隔音!” 骂完,挂了电话。 隔壁套房内。 盛一南趴在床上,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个药酒,太难擦了。 “好了没?” 这白嫩的细腰,又滑又软,何玄白眸色暗了暗,深吸一口气,“可以了。” 等了好久,才得到大赦,盛一南立马将衣服放下来。 今天傍晚时,她就觉得脑子有点重,“没事的话,我睡觉了。” 何玄白嗯了声,去盥洗台洗手,然后洗澡休息。 洗完澡出来,盛一南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香,漂亮的面容很安静祥和。 何玄白拿了枕头和被子,在不远处的沙发睡觉。 梦里皆是前尘往事。 第一次,他下凡历练,加上父母有意隐瞒,得知她出事时,已经很晚了。 他抽出分身赶回去,抓到了她的手。 “阿南,不要!” 高空处的挫灰崖。 四周都是云雾,风很大,将她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华服吹起。 认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她眼底深处的绝望。 如砚台里的墨,越认真看,便越黑。 他攥紧她的手,像是攥紧全世界,“阿南,你得活着,不能死。” 幻族没了,因她而毁。 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 她是罪人,罪孽深重。 “那我呢?”何玄白死死拉着她手腕,每次呼吸都被锋刀割过,“阿南,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跟他说对不起。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三个字。 她甩开他的手,掉下去。 挫灰崖挫灰崖,从这掉下去连骨灰都找不到。 眼泪从眼眶砸落,将何玄白的心灼烧出一个洞。 就像是破碎的镜子,再也粘不完整了。 往后的日子,他试想过无数可能。 如果他真身在,实力便不会受限,就能拉住她。 她还是不够爱自己,不然怎么说走就走? 她也有难处,如果他再不理解她,这个世界,她就真的茕茕孑立了。 第二次是今天。 她在枪林弹雨里前行,满腔孤勇。 她向来如此,有恩报恩,有仇必报。 有时候行事沉稳老练,有时候又像个孩子,让他时刻担忧。 梦中惊醒。 何玄白情不自禁走到床边。 看她将被子掀开,露出白如藕的胳膊细腿。 何玄白轻手轻脚给她掖好被子。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咯咯笑了两声,转了个身,脑袋枕在何玄白胳膊上。 “唔,福桃,过来,吃的……” 福桃??!! 何玄白眯了眯眸子,试探性喊了声,“阿南?” “嗯,”她还答上了。 “我是谁?” “……玄白。” “不对,”何玄白缠绕在她脸上的头发拂开,“叫白白。” “白白。” 何玄白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有的爱情不需要说“我爱你”。 她一句独一无二的称呼,你便明白了她所有的深情。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068:本以为是锈铁,没想到是王钻【虐渣】 s国武装暴动事件,已经上了国际新闻。 翌日天朗气清。 盛一南睡到早上九点多。 一醒来便找何玄白要手机,给子孙们打电话报平安。 接到电话,子孙们热泪盈眶,都快要哭了。 盛一南为了证明自己好好地,还开了视频。 吃早餐前,盛一南看新闻。 新闻简单提了一句,武装反动首领得到应有的惩戒,并没有详细说什么惩戒。 她知道,昨晚在浴室里,没有听错。 至于太沙郡警局的警长,已经换了人,新光上任三把火,开始整顿内部纪律。 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两人吃完早餐,便乘坐私人飞机回了咸蛋村。 令盛一南惊喜的是,有几箩筐新鲜桃子。 “现在还是冬季,怎么有桃子?” “我在别的国家种的。” 有钱的快乐和便捷,普通人不懂。 何玄白削了一小块黄桃肉,递到盛一南嘴边,后者张嘴吃了。 一个人喂,一个人吃。 还有一个可怜的单身狗在自给自足,挺多余的。 没错,说的就是许教教了。 一下飞机,他便给远在京城的父母打电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大早上抽什么风你?” “我想吃爱情的苦,还有机会吗?” 许母斩钉截铁回答,“全朋友圈家的姑娘都被你个傻大个得罪了。” 许教教根本没想到,他没做负心汉之事啊。 “光棍吧,反正我跟你妈存够了养老钱,也不指望你成家了。” 被关视频的许光棍:“……” 生活待你犹如私生子,在关了你一扇门时,还夹了你脑子。 一回到盛家。 子孙们便围拢过来。 盛一南被孔芳华和康雯摸身检查,仿佛自己是动物园里供人围观的动物。 出个国太危险了,差点命都没了。 康雯泪点低,立马哭了。 幸好没事。 …… 城中心的别墅区内。 青案在家打了个水光针,冯哥过来,准备做直播的工作准备。 “青案姐,你看国际新闻没?那个小翻译,真是命大。” 虽然盛一南全程带着口罩,可那精致比例的身材轮廓,绝对不会认错。 青案嗯了声,坐在梳妆台上化妆。 她表情冷淡,她跟盛一南终究不是一路人,余生应该都不再相见。 直播时,有个名为【一般泼妇干不过我】的账号,赤咧咧地问她能不能拿到萨勒曼的合作邀请函。 一个两个的,青案可以忽视,一下子就一大波询问,她脸色有些难看。 这行业就这样,再生气,也要虚伪“释怀”表示:“重在参与,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会继续努力的。” 刚下播没多久,一个关于她的新话题冲上热搜第五。 青案直播,被粉丝问话(尴尬) 各大娱乐博主都录屏了直播,语气冷嘲热讽。 青案狠狠摔了化妆镜。 “那群挑衅的号都是新注册不久的,肯定是李点秋那个外围请来的水军!” 不甘之余,又无能为力,谁让人家的翻译厉害。 李点秋很嘚瑟,打电话给乔若柳,“两天后,请你吃大餐。” 乔若柳嘴里说着谦虚话,挂电话之前还是答应应邀。 …… 盛一南有点想福桃,拿着牛肉干过去随风居。 福桃以前是待在三秋园,园里只有何玄白在,它显得特别乖。 自打来到咸蛋村,整条狗都野了不少。 盛一南是傍晚时分来的,可福桃不在家。 “估计是出门野了。” 昨天得知盛一南出事,慌忙出门,也来不及拴福桃。 下午时分飘了雪,满院子都穿了层白衣。 盛一南鼻尖被风吹得泛红。 “先进来坐一会。” 语落,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呵哧呵哧的呼吸声,还有凌乱的脚步。 福桃冲过来。 暮色里,两只眼睛像是打了个激光电筒,扑在盛一南身上。 措不及防,盛一南趔趄一下,何玄白及时扶住她,沉脸低声训斥福桃,“别闹。” 福桃哪管它? “呜呜……” 整条狗都陷在欢喜里,甩着尾巴,一会趴在地上,仰着肚皮给盛一南抚摸;一会用前爪扒拉盛一南的小腿和胳膊。 要知道,福桃压根不给何玄白抹肚皮。 “以后买条狗链拴住,省得这么皮。” “别,栓着不好,狗需要自由,放养好,”村里也没人偷狗。 盛一南拆牛肉干的包装,这包装声音特别,福桃双眼发亮,站起身舔了盛一南的脸一下。 何玄白大惊,拉起盛一南,将一包牛肉干都扔在地上。 拉着女朋友家进了随风居的洗手间。 刚跑步回来的许教教,眼尖瞥见他家老板将柔弱的盛小姐拉进洗手间。 啊啊啊,这青天白日!!! 他越想越气,掏出手机,斗胆给何玄白发消息。 一楼洗手间内。 何玄白给盛一南擦脸。 不知识故意还是无意,盛一南的脸被擦得有些变形,还红了一坨。 “别擦……滴滴滴!” 何玄白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可他一心专注在捏脸上。 这皮肤嫩得跟水豆腐似的,越捏越上瘾。 盛一南垂眸,“你不看看?” “没你好看。” 这句话,跟里出轨男人的台词好像。 她警铃大振,“我看新闻说京城的姑娘很漂亮,是不是有人给你发消息?” “没,”对方一脸不信,何玄白侧过身子,示意她拿自己兜里的手机,“欢迎随时查岗。” 盛一南压住嘴角的笑,掏出手机,看了那条消息后,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烤架上烤。 何玄白看她耳垂有点泛红,摸了一下,“看到了什么?这么烫。” 男人很坦荡。 他私生活很干净磊落。 聊天软件上有一些女商业伙伴高管,除了工作上的事,从来没单独联系过。 就连总裁办的助理们,都是男性。 他也不弯。 盛一南不说,何玄白就自己看。 消息是许教教发来的。 【老板,作为您的下属,我以下说法可能有所冒犯,但实在是憋不住了!您跟盛小姐怎么缠缠绵绵我管不着,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我还是个单纯的宝宝啊。 这句话许教教没说,太不符合他威猛冷酷帅气的保镖人设了。 “别管许教教,”何玄白转移话题,“你的蝴蝶兰种得怎么样了?” 今年年后,想带她回家见妈妈。 盛一南语句开始敷衍起来,“还行。” “长势如何?” “……还没发芽。” 小祖宗垂下脑袋,声音渐渐变小。 “你不是月初播种的?” “……死了三批。” 小祖宗也不想这样子的,脑袋快要垂到胸膛前。 何玄白:“……” 作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不能戳女朋友的短。 何玄白带着她到客厅,给她倒茶。 桌子上有各种时节的新鲜水果。 别说冬天的咸蛋村没有,就是四季的咸蛋村,都买不到这么齐全的水果。 空运过来的。 何玄白递过一杯冒着热雾的茶过来,“喝杯茶。” 粉色陶瓷玻璃,他的手指修长劲瘦,显得特别好看。 小祖宗很嫌弃,“每次我来随风居,你都给我茶喝,我家又不是没茶。” 何玄白:“……那你想吃点什么?” 盛一南早就盯上了桌子上的水蜜桃味的软糖。 粉色方形,外面沾了一层的白糖,q弹可爱。 凑近点,还能闻到桃子香味。 “喜欢吃?” 盛一南点头,“哪里买的?” “自家生产的。” 两年前,他跟一位老董吃饭。 老董的太太很爱吃软糖,期间还打电话让他下班买一家老字号的软糖。 老董人品端正,很宠爱自己的妻子,笑眯眯地扯了句闲话,“女人,绝大部分都爱甜食。” 隔了两个月,他偶然听说一家传统制糖厂破产倒闭。 他买下那个制糖厂,每年,三秋园产出的桃子,都运往那里加工制造。 明知道再也找不到她,可心头有个执念驱使他这么做。 “别吃那么多,小心坏牙。”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分寸,”再说了,“这软糖放在桌子上,不就是给我吃的?” 何玄白被噎住。 也就这有她那么大的胆子,敢呛他。 不论是三千多年前,还是现在,他站在权利的高峰,太孤独了。 有个人呛他,也好。 不过,名额仅限一份。 他靠着沙发坐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盛一南还在吃软糖,倏然被抱起,下意识圈着何玄白的脖颈,“干嘛?” “让我也尝尝这糖,”说完,他往她唇上亲下去。 起初还很温柔,渐渐的,便绅士不了,变得凶狠猛烈。 这跟以前那种表面亲一下的,完全不一样! 盛一南呼吸不了,挣扎着。 无奈何玄白单手搂着她细腰,一手穿梭在她后脑勺,紧紧扣着。 她黑眸清澈润亮,湿漉漉的,这让何玄白心底腾起一股无名火。 想蹂躏。 福桃已经吃完牛肉,从外面跑进来。 沙发上两人黏得紧,福桃歪了歪头,以为他们在玩闹,跳上沙发想要加入。 没点眼色! 何玄白烦死这条狗了。 福桃被推下去,不满地汪了几声。 它什么也不懂,它就是一条可爱的拉布拉多。 何玄白松开盛一南,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盛一南脖子都红了,站起身就往外面走。 何玄白看她健步如飞的步伐,哑笑。 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俊脸有些邪肆。 两天后。 乔若柳盛装打扮,前往赴约。 今晚李点秋便能拿到萨勒曼的合作邀请函。 到时候她也可以跟李点秋拍个照,放在社交账号里,涨涨名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点秋点了一桌昂贵的食物,还要了一份酒。 两人干杯,互相说着吹捧的话。 喝酒微醺之后,乔若柳想到盛一南那高高在上的表情。 那矜贵从容的气质,是她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真是令人厌恶。 “李姐,我们拍个照吧。” 拍完照,乔若柳熟稔修图,上传到v博上,并附言: 【帮李姐翻译,提前恭喜她能与著名时尚商合作,人美心善的李姐,一定要火!】 李点秋立即点赞转发:【你也同样优秀!不是什么人都配成为你的对手。】 点赞量可佳,粉丝的好奇心被勾起,那位对手到底在暗喻谁。 李点秋沾沾自喜,等了一整天,萨勒曼那边,安静如一滩死水。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她忍不住了,给萨拉曼那边打电话。 对方早已忘记了她,“请问您是?” 李点秋背脊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我这边没有收到萨勒曼的合作邀请函,请问是忘记了?” “没有,”接电话的是助理,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抱歉,您很优秀,萨勒曼先生当时没听懂你们的方案,谢谢。” 而且,别的合作者有更加绝妙的方案。 李点秋双脚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可能,她的方案可是精心策划的,没听懂? 那肯定是翻译交流出了问题。 想到什么,她搜出青案的v博账号。 果然,两个小时前,青案拿到了时尚资源,与萨勒曼合作了!!! 文末,青案还说:【其实我是不太自信的,没想到竟然能与偶像合作,太高兴,感谢我的翻译仙女,如果没有她,我肯定不会拿到这个。】 下面,有一张萨勒曼公司的合作邀请函! 李点秋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得紧。 她给乔若柳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噼里啪啦骂过去,“你不是说盛一南除了好看,就是一个翻译菜鸡?” “菜鸡还能翻译得那么好,拿到邀请函?她是菜鸡你算什么东西?” 乔若柳愈发不悦,“喂,话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 难听?还有更难听的! “我的方案做得很完美,萨勒曼说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臭文盲,不会翻译就别出来祸害人!恶心,将翻译费还给我。” 乔若柳哪肯? 李点秋脾气暴躁,常常私自登陆账号,发一些意气用事的博文。 她将乔若柳挂在v博上,还置顶了。 【这个翻译骗子,大家记住她的脸,可别被她给骗了。】 明明七点多还恩恩爱爱的小姐妹,不到三个钟,就撕破了脸。 确认过眼神,塑料跑不了了。 乔若柳气得浑身颤抖,尖叫发泄着。 本以为盛一南是块锈铁,没想到是王钻。 069 小村镇很重视节假日,更加别说春节这种一年一度的盛宴。 月中旬,春节的人氛围就浓厚起来了。 盛平家也开始置办年货。 盛一南在招聘网上找到了员工,手上的工作量分出去,便一心专注编织。 她最近还开始学刺绣。 刺绣进步不快,但绣出来的绣品很有灵气。 她打算绣一些团扇,手帕之类的小物件。 孔芳华看她早晨就坐在亭子里刺绣,一坐就是一上午。 “小祖宗,要记得休息,别伤了眼睛。” 她弯腰在拖地板,想到什么,挺直腰杆,“我下午要出门买碗,顺便添置一些家用品,小祖宗您要不要出去逛逛,快过年了,外面很热闹。” 盛一南有些心动,点头答应了。 中午午睡后,盛一南换了一套衣服,从楼上下来。 她编了一个公主头,露出漂亮饱满的额头,长发披肩,淑女端雅。 针织长裙勾勒出陶瓶般漂亮的身材。 她从楼上下来,黑色的针织裙露出白瓷般细腿。 半遮半掩,诱惑又不庸俗。 注意到楼下灼热的视线,盛一南摸了摸编发,“是我发型乱了?” “没,小祖宗很好看。” 盛一南笑,“以前就不好看了?” “不是,都好看,”孔芳华摆手,“就是这两个月,更加好看。” 怎么说呢? 以前是偏冷妍,现在是冷妍之外,眼角还有一丝丝妩媚。 柔中带刚的媚,很有韵味。 很像里女主谈恋爱的症状。 孔芳华没往这方面想,毕竟,以前给小祖宗做纸扎,后来一提起这事,小祖宗就会训话,他们也不敢再提。 盛山荇现在是高二,学校集中教学管理,将时间抓得很死。 周末只有一天半。 今天刚回来,就碰到要出门的两人,得知两人要出门购置年料,“小祖宗,婶婶,带上我!” “高中不是很多作业?你……” “去就去吧,周末放松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祖宗发话,盛山荇恨不得抱着盛一南转圈圈。 小祖宗最疼他了。 青春期的男生,浑身是消耗不完的青春与活力。 集市只为几个村庄服务,再大也有限;再小的麻雀,依旧五脏俱全。 孔芳华现在是远近闻名的吃瓜者。 打个比方,虽然用的4g网络,却二十四小时追逐8g消息。 谁家的内-裤被偷走了,谁家寡妇偷了几个汉子……柠山周遭的事情,没哪件事她不知道。 加上她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多人乐意跟她打交道。 村里的人因为饮食营养,遗传等问题,男人个子普遍一米七五这般,女性更加矮。 偏偏,盛平家跟村里大队伍走散了,各个长得高挑。 身高达到一定值,气质想差都差不去哪里。 这不,一进集市,就碰上卤蛋村的龙妈。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倒不是因为姓龙,只是耳朵有点背,叫聋妈不好听,就改成龙妈了。 据说,还是由卤蛋村最有文化的温霉带头喊的。 龙妈三十多岁,一身普通农村妇人的打扮,老远就扯开嗓子喊;“哟,芳华,这么得闲来逛集市?” “是啊,好久没见,长圆润了啊。” 村里的问候祝福还停留在物质匮乏的时代,说一个人圆润,那是夸有福气。 也仅限于中老年人的打招呼客套话,年轻人不爱听。 龙妈听不清,估计对方是在问候,笑眯眯地点头,“是啊是啊,这是你侄女姣姣?都长这么大了?真标致。” “不是,是家里的小祖宗。” “这是山荇?”龙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比了比自己的腰部,“一直记得他还这么小,尿裤子还满村跑呢。” 耳朵背的人有个特别,潜意识觉得别人听不见,说话特别大声。 盛山荇这个年纪,自尊心最强了,他眉毛都凝成了麻花,佯装不记得了,“是吗?” “你说啥?我听不见,”龙妈掏了掏耳洞。 他拔高分贝,“我说不记得了!” “小时候不记事没事,我告诉你,”龙妈说得唾沫横飞,“你小时跟我家侄子打架,你打不过,不知道从哪里捡了野猪屎,往我侄子头上砸。” 盛一南捂脸,“别说了!” “你这孩子害什么羞?幸好那野猪屎是干的,你回家后,你妈还揍了你一顿呢,打得你屁股开花,你哭得那叫一个凶。” 小祖宗原本是面无表情的,此刻忍不住,噗嗤笑了下。 盛山荇想买根面条勒死自己,拉着孔芳华和盛一南走了。 孔芳华无情嘲笑了一分钟,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由感叹。 “网购方便时方便,终究比不上逛街来得实在,摸在手上,才知道质量如何。” 更重要的是,逛街那份享受感。 碗很重,一般都是回家时再买。 三人先去商店买瓜子类的年料。 在店里,盛山荇碰见了自己班的同学。 “巧啊,盛哥儿,逛街?” “跟着长辈来买年料。” 三个同学立马跟孔芳华和盛一南打招呼。 “盛哥儿,待会去吃……” “哎,好穷啊,再不过年,就没钱吃饭了,”盛山荇打断三个同学的话,开始哭穷。 三个同学:“……没什么事,我们走了,回校再聊。” 盛山荇招了下手。 盛一南微微诧异,“之前不是给你转了钱?” 怎么花得这么快? 孔芳华骂败家子儿。 盛山荇:“哎哎哎,得哭穷,别人才会觉得我没钱。” 盛一南:“你这穷,不是肉眼可见?” 盛山荇:“……” “这您就不懂了,总有人眼神不好,不喊穷,他们喊你请吃饭更加理直气壮。” 班里有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他家小祖宗开网店挺赚钱的,纷纷以为他是个有钱的富几代。 就算他有钱,也不能给以前嘲讽欺负他的人用。 “得攒着,留着将来娶媳妇用。” 阎甜甜来买盐,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她眼里的欢喜都要冲出来了。 紧接着听见盛山荇有些烦躁的声音, “我化学老师说,现在娶媳妇成本高,得有钱有车有房,哎,为什么要娶媳妇?一个人过日子它不香吗?” “为什么要找个女人回家,将自己的存款给她保管?一个人花它不美滋滋吗?” 孔芳华拧了拧太阳穴,这个侄子,很可能打光棍啊。 盛一南有些担心。 看来,长远目标还得加一个:引导子孙拥有积极的婚姻观。 阎甜甜:“……” 哎,怎么就喜欢这么个钢铁+金刚=双刚直男呢? 可是,从他送她回家的那一刻开始。 她就知道,他在自己心上了。 住在心上的男生,以后一定要住在家里。 …… 买完需要的东西,回家的路上,盛一南接到一个电话。 号码是陌生的,盛一南以为是骚扰电话,挂了。 电话又打过来,她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盛小姐,是这样子的,这边觉得你很有语言翻译天赋,想要聘请你来我们公司上班。” 对方很久没声音,冯哥喂了声,“是盛小姐吗?有人在听吗?” “你是谁?” 竟然不记得自己了? 向来被人捧着的冯哥,有些不悦,“我是青案的经纪人。” 起初,他们以为是自己的方案做的很好。 后来跟萨勒曼那边的负责人接洽合作资料时,才发现,盛一南在翻译的同时,有给他们的方案做优化。 这翻译整理出来,他们自己做的方案,简直就是狗屎。 当然,这种老实话,他们不会说。 而且,萨勒曼那边,有意在找盛一南,貌似对盛一南有好感。 “不用了。” 盛一南一口拒绝,冯哥以为钱没到位,有些鄙夷这种坐地起价的人,“要多少钱,你随便……” 开口两字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青案本以为将盛一南收入囊中是案板钉钉上的事。 “拒绝了?为什么?” 冯哥也搞不懂,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的态度有些傲慢了,这话他没敢说。 青案都知道了。 盛一南给她翻译做了美化。 可以说,如果没有盛一南,那她不会拿到这个资源。 如果想要在时尚圈子获得资源,萨勒曼就是最好的一道门。 而盛一南,就是那把最关键的钥匙。 070:编织大咖出品,价值百万 青案永远忘不了,接到萨勒曼助理电话的那一瞬间。 对方说她拿到了合作邀请函时,整个灵魂都脱壳了。 那可是萨勒曼,时尚界鼎鼎有名的大咖,凡是跟他合作的公众人物,没有不沾福气的。 青案花了几十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带着公司内最好的团队,还有新找的翻译,再次去了s国见萨勒曼。 萨勒曼看见她那刻时,有些失望。 原来,失望的是盛一南不在。 “盛小姐怎么没来?” 她新找的翻译是个男人,等了十来秒,才将摩米亜语翻译过来。 能在网红圈里混得有点名气的,脑子都不简单,她撒了个谎,“有事没空过来。” 萨勒曼颔首,热情请她坐下,又亲自倒茶。 态度跟初次见面时,千差万别。 萨勒曼为上次的咖啡茶一事道歉,“我不知道在你们国家,往茶里加入咖啡是羞辱人的意思,如果有所冒犯,我向你道歉。” 萨勒曼语速很快,情绪有些激动。 翻译手脚嘴巴并用,才将这些话给翻译出来。 青案内心唏嘘,恃才傲物的萨勒曼,也会道歉。 如果说出去,没人敢相信吧? 两人谈了一会话,青案又知道了。 萨勒曼很欣赏盛一南自制的编织毛衣。 那是一件白色的拼接衬衫。 拼接处,绣着漂亮的绣花球,浅粉色。 立体又玲珑,栩栩如生,不认真看,真的会以为上面别了花。 当时,萨勒曼连青案的方案都不想谈了,直接指着盛一南右腰处的一朵花,“这朵绣花球,有多少片花瓣?” “139片。” 萨勒曼呼吸哽住。 任何花草,都是有肌理构造的。 拿绣花球举例,在同比例基础前提下缩小,必须要做得自然。 花瓣太少,会很丑; 花瓣太多,茎部比花瓣还要,显丑,也很假。 所谓编织,需要创新型的编造,织出比原生态更加美丽的东西。 盛一南却能做到,让根茎小巧的同时,增加花瓣,让绣花球更加饱满漂亮。 一朵绣花球,还没他的小拇指头那么大,就加了131片花瓣。 他对自己的手工引以为傲,曾经花了半年做过一朵绣花球,花瓣的极限是108片。 不是单纯只做了一朵,只是前面的都失败了。 劳心劳力。 当时他召开记者招待会,花一出世,很多编织收藏家都过来,纷纷表示愿意高价售买。 当时,连s国的非遗文化博物馆都上门求购。 考虑到名声效应,萨勒曼以八十九万的价格出售了108片的绣花球。 盛一南这朵是131片的,多了他23片。 那价格,绝对得百万起步。 在现金打印盛行的社会,手工变得稀少珍贵。 盛一南这个绣花球,价值只会涨,不会降。 萨勒曼拍了拍胸膛,这口气才顺下来。 旁边的助理往红茶里倒入咖啡,递过去。 萨勒曼品着也是个编织迷,控制不住眼神去打量盛一南衣服上的绣花球。 又发现问题了,忍不住嘴贱:“这些绣球花都不一样,那朵是几瓣的?” “这朵?”盛一南指了指腹部处的绣花球,得到肯定答复后表示,“这个是134片。” 盛一南觉得这人有点烦,不过一件衣服,至于一直紧盯不放? 这种衣服她太多了。 索性一边指绣球花,一边报数,“这个132片,这个136片,这个147片。” 萨勒曼胸膛剧烈起伏:“……” 本以为131片就是巅峰极致了,没想到…… 他的速效保心丸在哪里? 等他缓过来,整个人的态度变了,双眼放绿光。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搞时尚里的现代流行这板块,殊不知,他真正走入大众视野,是因为他的编织品。 那是他的根。 后来他将编织品融入现代流行元素,每季推出的产品都成为脱销品,成为时尚界的炸子鸡。 “你是没系统学过编织吧?要不要当我徒弟,我给你上课。” 做徒弟好,到时候可以让她教自己。 每个人都有私心,他年纪比盛一南大那么多,如果当徒弟,那群朋友肯定嘲笑他。 天知道,编织圈多少人趋之若鹜,想当他徒弟都没机会……盛一南一定会答应的。 盛一南果断摇头。 习惯了做小祖宗,哪能对别人屈膝受气? 当徒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次过来,翻译是正业,没成想“副业”被盯上了。 然后就有了,萨勒曼板着脸很不开心的画面。 青案误以为是对她方案不满。 萨勒曼有所谋。 谋的不过是是盛一南的联系。 如此天才,既然不能在自己身边做事,那就奉为上宾。 拥有的不珍惜,失去了才发现重要性。 青案不知道萨勒曼的想法。 撕了美容的面膜,即刻给盛一南打电话。 盛一南再次接到这个电话,直接拉黑。 青案不甘心,又用自己手机打。 她能拿到合作邀请函,盛一南功不可没。 如果将她招入靡下,肯定能加固跟萨勒曼的关系,李点秋还能踩到她头上? 以后一步登天,都不是梦。 盛一南接通电话,听到青案的声音。 “盛小姐,我觉得自己跟你很有缘,经过上次的合作,我觉得我们可以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来我公司当专职翻译吧,薪资这方面可以谈。” “不需要,”盛一南要挂电话。 “等等!你来我这上班,早九晚五的舒服工作,月薪可五千以上,比你在村里干农活好吧?” 青案是从农村里走出去的,一些观念深根固蒂,以长辈的姿态说起来,“待在农村里,以后只能嫁个种地的,累死累活一辈子,外面优质男也多,说不定就能钓个有钱的……” “你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 对方被噎住,半晌才说了句,“我是为你好。” “我们合作前就商量好了,翻译完便钱贷两清。” 青案没想到她这么死脑筋,无奈下只能说:“萨勒曼很欣赏你的编织,想让你做他徒弟。” 当时听到这话,她都震惊了。 要知道,萨勒曼收徒条件严苛。 多少名牌大学毕业,有一定知名度影响力的人,想拜萨勒曼为师学艺,都被婉拒。 “不需要,别再打电话过来,”否则,黑了你号码。 盛一南挂了电话,回到家里。 康雯在沙发上打电话,“别难过了,家里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你只管回来,还怕我跟你爸养不起你?” 再软弱的人,在自家儿女面前,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挂了电话,她便跟盛一南等人宣布,“姣姣下个月月初回来。” 去年年底,康雯给她看过盛姣姣的照片,长得特别漂亮。 盛一南嗯了声,眉目轻柔,“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这是送礼物的节奏? 康雯有些不大好意思,“那孩子自小懂事,从不索取什么东西。” 她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母亲。 倏然想到些什么东西,鼻头泛酸,“当明星的,都喜欢化妆打扮,姣姣也爱美,以前跟她打电话,听得出她喜欢那些涂涂抹抹的化妆品。” 只不过她没名气,在公司的待遇不好,舍不得买。 盛一南听完后,默默掏出手机进了个app。 盛山荇离她近,翘着二郎腿嗑新买的瓜子,余光瞥见app里面是纯外文单词,还有配图,瓶瓶罐罐的。 他看不懂单词,但全世界都在用阿拉伯数字。 七开头,个、十、百、千…… 那么一小瓶的东西,就这么贵? 他家小祖宗仿佛不满意,又登陆了个账号。 是英文的。 幸好他英语成绩进步了一些,看得懂一些。 小祖宗在跟店家沟通。 给对方发了一张盛姣姣的大头照,说要定制款的化妆品。 一番沟通,小祖宗爽快付款。 价格上万。 盛山荇:“……” 语文老师常说他的作文不够有想象力,曾经他一度觉得惭愧。 现在释怀了。 这不怨他,是贫穷抹杀了他的想象力。 康雯得知盛一南买定制款的东西,吓得脸色有点白。 太贵太贵了。 盛一南不觉得,钱不是省出来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得多疼些。” 盛山荇仿佛被箭刺进心脏,“小祖宗,那我吗?” “你能比吗?” 盛山荇默默上楼:“……” 别问他怎么了,他的骄傲死了。 三天后。 盛一南陆续收到很多快递驿站的取件短信。 基本每天一两个。 第七天,盛一南从驿站取走一大束茉莉和玫瑰。 花朵娇艳芳香,弥漫整个驿站。 花朵配美人,更是视觉上的盛宴享受。 偏偏,驿站的快递员吐槽,“这驿站都为她一个人服务了……太败家了,尽整这些吃不得用不得的花草,还空运过来,家里几个钱给她耗?现在的女人,都这般败家了?” 何玄白过来,本来是想给盛一南搬东西的,没想到来晚一步,听到这聒噪话。 他不管闲事,盛一南的事情不是闲事。 “花你钱了?” 快递员面红耳赤,望着何玄白离开的欣长背影,他知道,那花是何玄白买的,随口骂了句。 仗着自己有钱,了不起啊? 何玄白腿长,很快追上盛一南。 盛一南的身高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娇小了。 抱着两大束包装精致的鲜花往前走。 玫瑰和茉莉都是半开未开的状态,上面还沾着晨露。 鲜花随着她的步伐,轻微晃荡着,弥漫出馥雅清香。 他走过去,拦在她面前。 快递驿站到盛平家,有段距离,盛一南穿了厚厚的外套,额上出了细汗。 面含粉色。 盛一南眼前视线被花挡住了,微微歪头看眼前人。 何玄白微微俯着身,抱着她。 他张开双臂抱着她,她抱着两大束鲜花,错愕仰头时,何玄白心动微动,性感的薄唇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空中飘着小雪,落在地上,让天地融为一色。 小径路上,留下两串一大一小,成双的脚印。 金安城有个村庄发现古物,听考古学那边的专业人士说,疑似千年前某帝王的宠妾古墓。 这宠妾曾盛宠一时,年老色衰后,从宫里逃出,回了家乡,带走很多珍宝。 何玄白作为文物修复师,自然也要前往挖掘和发现。 何玄白接到电话,表示晚点过去。 文物修复所那边的老头儿纳闷,“以前有新出土文物,说来就来,跟一阵风似的,现在磨磨唧唧的,整什么玩意?” 何玄白没整玩意,他得先跟盛一南说一下。 像极了出差的丈夫对居家妻子的叮嘱,“别吃太多软糖,编织时注意休息,别伤了眼……” “嗯,你注意安全。” “我只是去看文物,能有什么事?” “我之前看新闻,有研究者进洞穴,被下榻的泥土砸死了。” “放心,”何玄白拧了拧她脸蛋,开玩笑,“不会让你做寡妇。” 盛一南拧他腰上的肉,让他胡说八道。 盛一南将鲜花剪下来,清洗,沥水。 趁着稍微放晴的天,将鲜花表面上的水晒干。 山里的气温普遍较冷,冬天时的林木光秃秃的,只剩下西欧童话绘本里的枯枝,被如霜的白雪覆盖。 盛平家的院子,晒着茉莉和玫瑰。 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日子像是山间潺潺流出的清泉,绵长又甘甜。 盛一南要制作香膏。 康雯和孔芳华两人准备帮忙打一下下手,等真正打下手时,才发现手脚蠢笨得不行。 “放着吧,我一个人弄。” 两妯娌待在边上看着,时不时问一些好奇的步骤缘由。 盛一南也不藏技,耐心答疑解惑。 香膏不似现代香水,浓郁持久,胜在内敛含蓄,留香温润,去燥护体。 那东方韵调极具魅力。 盛平和盛地对香膏不太感兴趣,只知道是往身上涂,听这么一说,瞬间觉得内有乾坤。 小小一盒香膏,看似简单。 可盛一南一步步弄下来,也不简单,偏偏一切都弄得条理分明。 美人制香,繁琐的古老步骤,仿佛沉淀了时光,每一个动作裁剪下来,都是壁纸。 感觉没有什么是小祖宗不会的,子孙们双眼都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在幻族时,她跟奶奶生活过两百多年,奶奶是三千界有名的幻仙,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国名度爆棚的名媛。 琴棋书画、诗酒花香茶,皆会皆通。 “我跟着奶奶学了些,不过没学精,只学了一层皮毛。” 那得多厉害? 男女的脑回路不一样。 在两妯娌唏嘘之际,盛平和盛地在掰手指算小祖宗奶奶的辈分。 071:娇软人设不能崩啊 盛一南是用野蜂蜜为基础油制成的香膏。 除了茉莉味和玫瑰味的香膏,还做了两款竹香和桃子味的香膏。 子孙们就纳闷了,“那竹香味的香膏给谁用?” 除了男朋友,还能有谁?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二房and三房:“……” 盛一南买了浅青色的陶瓷盒子,用来装香膏。 子孙们每人发一瓶。 额外给了孔芳华一瓶,“给你那个朋友的。” “您还记得啊。” “嗯,多交一些朋友好,交友也要谨慎。” 要主动去扩展自己的人脉关系,交一些良师益友,总不会错的。 这题康雯会,“现在村里不少人,都愿意跟我说话了。” 这里的说话,指的是不冷嘲热讽,和和气气。 村里有极恶之人,也有纯良之人,大部分都是有双面性的。 眼界浅的,她过得不好,也盼着你不好。 盛一南没打算让子孙们深交。 孔芳华前阵子才学会寄快递,将玫瑰味的香膏寄出去后,给青橙发了个消息:【记得查收。】 青橙很高兴,给她打电话。 两人很早之前就有打电话,起初还有些拘束,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合缘。 青橙突然来了兴致,约孔芳华外出旅游,“趁着年前,咱们去旅游吧。” 孔芳华活到这个岁数,还没去过旅游。 不是不想去,一没钱,二要干田里的活。 现在不用干田里的活了,也有了点小钱,却没时间。 “我要上课,课程排得很满,还有直播,去不了。” 没错,月底她有个麦片的直播带货。 这算是商业试水。 她有些紧张,这段时间又抱了一个直播相关的网络课程。 一下子上两门课程,压力也有些大。 “没事,你好好上课,等你有空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盛平家的人都在学习。 水仙高中,高一八班。 上语文课,语文老师在咬文嚼字。 盛山荇坐在最后一排,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上了十来分钟,张南城扭头过来,“盛哥儿,能不能别打哈欠了?影响我上课。” “你眼睛长后面?” 张南城一噎,往窗外瞟了眼,压低声,“要不,双排打游戏?” “打游戏不如睡觉,”盛山荇从抽屉里抽出几本书,叠在桌面上,趴着安心睡大觉。 睡了二十分钟左右,一个粉笔头砸在他头顶。 遇事先不慌,看看身侧同学的课本页码。 语文老师连发丝都透着一股严肃,“盛山荇,我刚才讲到哪页了?讲了什么?” “107页,讲了……宋词?” 又是一支粉笔从讲台上抛过来。 “你父母花钱让你来这里读书的,不是来睡觉的,现在偷了懒,以后一辈子都懒不了。” “道理我懂,可身子要睡觉,我也没法子。” 语文老师火气蹭蹭上涨,“你还有理了?” 盛山荇移开视线,嘀咕了,“本来这诗词就很枯燥。” “有本事你来作一首。” 盛山荇就没怂过,“上课想着放假,放假不想上课。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单相思” “哈哈哈!!!人才~” 全班拍桌跺脚,哄闹起来。 “反了你们?!” 语文老师面色涨红,被气的。 他手里拿着扫把,那是用来指黑板上的字,现在气氛,一扫把棍拍在桌子上。 扫把断了,滚落在盛山荇脚底下。 一声巨响,瞬间打断了所有的哄闹。 课室瞬间陷入死寂。 盛山荇被喊到办公室训话,连课间操都没出席。 离第三节课还有五分钟,他回来,踢了踢同桌的椅子。 同桌原本是趴着休息的,此刻抬起头,“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快?你没听课干什么将书翻开?” 这个同桌,平日懒得连书都不开。 同桌挺委屈的,“实不相瞒,你前脚一趴桌子,我后脚就跟上了,梦到老师用黑板擦砸我的头,就惊醒了,我都自身难保了,哪能提醒你?” 盛山荇:“……” 得,这个噩梦的主人公应该是他。 盛山荇决定下节课认真上课。 倒不是想要从良好好念书。 就是不想碰到阎甜甜了。 刚才被喊去办公室,阎甜甜也在。 少年青春又骄傲,当着女生的面被训,以后还怎么混? 还有,阎甜甜老是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 张南城跟他讲过校园里一个八卦,去年十一月份,有个男生跟阎甜甜表白,最后这个男生被处分了。 可不能让老师误会他喜欢阎甜甜。 都不看自己一下吗?阎甜甜有些伤心,继续听物理老师跟她讲一道难题。 张南城开了手机游戏,想到什么,转过身,“下午放学后,我们去看一下伟光吧。” 盛山荇这才发现,宴伟光的座位是空的。 “他感冒了?” “比感冒严重多了,周末打了个剧烈的喷嚏,肋骨断裂了。” 盛山荇:“……”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呗。” 下午放学,盛山荇背着书包,跟张南城三人去宴家。 宴伟光家就住在水仙村,去他家得要经过一个小竹林。 夏天时,小竹林叶子长势浓密,里面的羊肠小道显得暗黑,冬日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还没走出林子,里面想起一阵脚步声。 盛山荇定睛一看,是高三的学长吴家林。 学校的学生也分很多等级。 低级的分发是按照年级分,高级一点的分发是按照成绩分,有学渣层,平庸层,学霸层。 吴家林属于学霸层,又不木讷,很跳脱,在各个学生层都混得开来。 吴家林带着六七个同龄男生过来,二话不说,要教训盛山荇三个人。 这个真的过分了。 “等一下!打人也要给个理由吧?” 吴家林比盛山荇矮了两厘米,跟他说话,需要一点仰视角度,“就看你不爽,不行吗?” 什么叫做年少轻狂?这就是。 讨厌一个人,一句不爽就可以了。 盛山荇虽然不自恋,凭良心说话,见过他的人,没一个觉得丑。 竟然还有人看他不爽? 张南城学习不好,吃瓜还是有研究的,“除了你,大家都知道他喜欢阎甜甜。” “我不是阎甜甜,打我也没用啊。” 阎甜甜喜欢你啊! 之前听说阎甜甜送盛山荇腊八粥,吴家林气得在课室撕了卷子。 张南城真服了这钢铁直男,还没来得及解释,吴家林挥拳砸向盛山荇。 盛山荇歪头躲开。 好险。 “你偷袭!小人!” “难道打人还要告诉……” “啪”的一声,盛山荇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算是学以致用。 力度不轻,疼得吴家林一张脸皱起来。 “艹!兄弟们干起来!” 张南城手里还提着几个家里做的柿饼,两股战战,“咱们快跑吧,对方人太多。” 盛山荇有点嫌弃,“你怎么能灭自己士气,涨他人威风?” 都要挨揍了,还管他士气不士气的? 张南城跟王丛对视一眼,两人撒腿就跑。 盛山荇停留在原地:“??!!” 神特么的塑料兄弟情。 盛山荇自幼下田种地,力气不少。 这群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打得赢,不代表想要打架,“你们快停下,真惹了我……” “你们干什么?” 阎甜甜家在水仙村,回家必须经过这个小林子。 此刻背着书包,站在林子入口处,被不远处的一幕吓得满目惊愕。 一群人欺负她喜欢的男生! 阎甜甜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她扔了手里的笔记本,冲过去,一把推开吴家林,“住手!不准打架!” 她跟护犊子似的,张开双臂,站在盛山荇面前。 少女情怀是诗,也是铠甲,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或事,奋不顾生。 吴家林被盛山荇打了个一下,本来就愤怒,现在阎甜甜还护着他,更是火上浇油。 “他刚才也打了个我。” “怎么可能?盛山荇老实,不会打人的。” 这就是偏爱。 “你走开,今天我不打断这臭小子的胳膊,我名字就倒着喊。” 阎甜甜护着盛山荇后退两步,她是班里的干部,冷起脸来,大家都怕。 她张开的手微微攥紧,“吴家林,你最好别动他,否则我……” 似乎有什么秘密不能公开,她欲言又止。 娇软人设不能崩啊。 072: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阎甜甜你……” “别说话!” 阎甜甜现在精神紧绷,侧头快速说了句,看向吴家林的眼神又充满防备。 吴家林不知道什么叫心绞痛,但他知道心里不舒坦是什么滋味。 他不打女人,伸手去拉她,“甜甜你让开。” 阎甜甜拧了拧眉心,她多么想身后的人也这么叫她的名字。 一把拂开对方的手,“我们不熟,你别这么喊我。” 谁知道她这轻轻一推,吴家林踉跄后退三四步,差点后仰摔倒在地,幸好身后的人扶着他。 吴家林有丝丝不可思议。 阎甜甜一颗心悬到嗓子眼,有些心虚别开眼,“我没用力,就轻轻推了一下。” “盛山荇你快跑。” 她身高一六五,身材娇小,一阵风就能吹到。 秀发炸成丸子头,扭头时,那丸子头往他下巴处扫。 扫得下巴发痒。 他挠了挠,心坎也起了些涟漪,“该跑的是你吧?” 这姑娘脑回路有点奇怪。 “速战速决!” 吴家林已经不想耗在这里了。 眼里萃着两簇火焰,熊熊燃烧。 等收拾了盛山荇,早晚有一天,阎甜甜会喜欢他。 七八人手里拿着木棍,举过头顶往盛山荇身上砸。 “打断他的腿!” 盛山荇家都是种地的,没权没势。 据说去年开了家什么破网店,估计挣不到什么钱,否则,盛平两夫妻为什么还起早贪黑去林场? 不像他家,镇上有后台。 那群所谓的“兄弟”,也很仗义,指哪咬哪。 阎甜甜:“你们别逼我!” 盛山荇下意识伸手护她脑袋。 无关情爱,那是自幼融在骨子里的教养。 阎甜甜比他还快一步,双手抓住那棍子,轻轻推了一下,两个男生就倒在地上。 四仰八叉,疼得龇牙咧嘴。 阎甜甜拿着两根木棍,跟耍花枪似的,俯首一扫。 四五人被绊倒,捂着又疼又麻的双腿,叫苦连天。 这群男生平日一起逃课,一起打球,感情深厚。 兄弟被欺负了,管对方是男是女,照打无误! 反正又不是他们的暗恋对象。 “负心女!” 两个被推倒的男生骂完,捡起散落在地的木棍,往阎甜甜脑袋砸过去—— 盛山荇想拉回阎甜甜,双腿跟灌了铅似的。 要出大事了。 盛山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阎甜甜眼睛都没眨一下,抓住那两根棍子,反手往他们身上轮过去。 至于手上的木棍,轻轻一折,便断了。 吴家林看得瞠目结舌。 原来,阎甜甜说的真的是真的。 她不是那么好惹的。 徒手就能折断那么粗的木棍。 这完全颠覆了他心中女神模样,跌跌撞撞往外面跑。 连盛山荇都被吓到了,悄悄后退一步,“你身手这么强,牛叉!” 阎甜甜可不是想要他夸一句牛叉。 她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连假都没请过。 长这么大,她还没打伤过这么多人。 手一软,木棍掉在地上。 扫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她眼眶起了一层水雾,开始后怕起来。 “……我真没用力。” 她一直都克制着的。 当时脑子冲昏了头脑,只知道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盛山荇:“……” 到底还是个小女生,这会六神无主,下意识往喜欢的人身边靠,想要有个依靠。 盛钢铁屏住呼吸后退两步,“男女授受不亲。” 下一秒,又觉得这话太渣,忙改口,“我相信你,没用力。” 语气并不那么真。 阎甜甜愣愣盯着他一会,半晌,眼泪从眼眶里跑出来。 她有自己的骄傲,别开头,不让盛山荇看。 没哭出声,那轻微颤抖的双肩更是惹人心疼。 盛山荇见过女生哭,那些不是他弄哭的,所以不用哄。 面前这个……不哄不行的。 也没人教过他怎么哄。 “你别哭啊,”他急得跺脚,林子里只剩下风声,灵机一动,捡起不远处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盒香膏,塞到她身上。 “这是什么?” “这是香膏,我家小祖宗做的,”他都没舍得用,“送给你了。” 阎甜甜吸了口气,垂眸望着那小巧的陶瓷盒子。 慌乱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盛山荇叹气,这次事情,肯定得叫家长了。 不知道康雯和盛平怎么收拾他。 “明天老师问你话,你就是这些人都是我打的,”盛山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知道吗?” “他们是我打的。” 可你帮了我,做人最忌讳玩恩负义,他难得正经起来,字字铿锵,“你是老师们心里的好学生,以后也会一直好下去,我不一样,多个打架的名声,也没什么。” 就算要挨打,想到刚才她因抽噎颤抖的双肩……女孩子更怕疼吧。 他皮糙肉厚,没事。 “你快回去,天晚了不安全,我也回家了。” 阎甜甜的哭腔止住了。 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开始闪闪发亮。 他可能不记得。 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那是去年的时候。 突然下大暴雨,没完没了。 她没有带伞,正巧被喊去办公室,出来时,班里的同学都走了,只能在教学楼下等。 等什么?等听雨。 眼看天就要黑了,校门也即将关,雨也没变小,她急得团团转。 “一起吗?” 少年的声音不好听,还处在变声期。 她想赶紧回家,点点头,心底感激他。 一路上,他基本没说话。 雨水很大。 他将雨伞往她身上倾斜,自己另一侧肩膀被淋湿,也没在意。 送她回家的行程里,他只说了三句话。 第二句话是,“地上有水坑。” 阎甜甜从没靠男生这么近,紧张得都没注意脚下,如果盛山荇不提醒,她绝对会踩坑。 第三句话是,“不用谢。” 晚上,阎甜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少年的模样。 高高瘦瘦的,牙齿很白。 她想,如果笑起来,肯定很阳光帅气。 可她没见过他笑。 不过没关系,她想,以后他会对自己笑的。 她余光瞥到床头柜的日历。 九月二十号,世界心脏日。 073:道歉态度抱歉,我是来打架的 翌日。 盛山荇吃完早餐,就被喊去办公室。 吴家林只将他一个人供出来。 在饭堂吃饭早晨,一般会顺路打个热水,盛山荇连热水杯都来不及防,赶去了办公室。 他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叫张雅丽,戴着圆框眼镜,长了一张薄唇。 不苟言笑时,那张国字脸十分严肃。 直接开门见山,“你昨天将七个人高三学生打伤了?” 是打伤,不是跟人打架。 盛山荇毫不犹豫点头,“嗯,我打伤的。” “你们马上就要成年了,做事还如此莽撞,”吴家林不是八班的,不归她管,也不敢说得太重。 盛山荇就不同了。 本来她就常常为这个学生的纪律性和成绩担忧,现在越发大胆了。 不教导一下,以后出了社会就成危险爆炸品了。 “你成绩跟不上,我不怪你,你上课睡觉不遵守纪律,我也没惩罚你,为什么打架?在学校打架,以后在外面,是不是要杀人?” 她训斥得唾沫横飞,办公室只剩下她严厉的声音。 张雅丽情绪激动,拍着桌子,“你说你,还想不想读书了?” 盛山荇站在办公区面前,微微低头,浓长的睫毛遮挡住眸底的神情。 读书太累,实不相瞒,他想要当包租公。 他个子高大,五官清隽,微微低着头,乖巧极了,“张老师,抱歉。” 张雅丽骂完之后,心里又有些愧疚。 刚才是不是骂过了? 可打伤那么多人,必须得给人家父母一个交代。 “你……” “张老师,盛山荇没打人,是我打的。” 阎甜甜是走读的,一来到学校,闺蜜就告诉她,盛山荇进了办公室。 她书包都没放,跑着过来。 “甜甜,你胡说什么?” 阎甜甜长得好看,成绩优,性格乖,老师们当宝贝宠着,亲切地喊甜甜。 “阎甜甜,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快回去。” 他都挨完训了,再被训一次,不得亏死? “一人做事一人当,”阎甜甜根本不听劝,“张老师,那七个高三同学,是我打伤的,您跟学校说说,别开除盛山荇。” 她语速特别快。 打伤这么多人,按校规,那是得开除的。 张雅丽脸色一沉,明显不信。 一个是成绩不咋地,捣乱课堂纪律的差生;一个是样样挑不出毛病的三好学生。 信谁,用膝盖都想得到。 别说张雅丽不信,其他老师都不信。 将阎甜甜拉到一边,“甜甜你说,是不是盛山荇威胁你了?” “怎么可能?他人很好的。” 当老师的,心灵通透得很。 最后五个字信息量特别大,一琢磨,就有内味了。 七班的班主任是个急脾气的,倏然站起来跟张雅丽说话,“再不管管,都要祸害到我的学生了。” 阎甜甜是她最得意的门生! 张雅丽教学十年,仔细寻思,立马明白这是个早恋问题。 她大胆猜测,吴家林成绩好也懂事,肯定不会主动挑事,指不定是盛山荇威胁阎甜甜,被吴家林看见了。 吴家林正义地保护阎甜甜,可没想到敌不过对方。 越想越有理。 “甜甜你别怕,以后盛山荇胆敢骚扰你,你只管来找我,”她在便利贴上写了一串号码,“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 在教书育人这方面,她向来勤勤恳恳,问心无愧。 手上的便利贴突然就滚烫起来,阎甜甜愧对老师的信任,咬了咬牙,“他不喜欢我,是我喜欢他,差点害得他被吴家林等人殴打。” 这么劲爆的反转,让全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减低到冰点。 各个老师面面相觑,今天来办公室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这巨雷还没缓冲过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家榕织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看着学校也甭用办下去。” “我家的乖宝也是,医生说那棍子再用力些,这辈子就坐轮椅了。” “我倒要看看那个盛山荇,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这么嚣张。” 那些受伤学生的家长,过来闹了。 他们将办公室霸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昔日安静的办公室,此刻吵吵嚷嚷,根本安抚不过来。 张雅丽早就给盛平打电话了。 盛平在外面,参加了一个关于林木采伐的变革发展交流会,赶不回来。 那就康雯过去了。 盛一南了解盛山荇的性格,平日除了有点懒,拖延症大师,不会主动寻衅滋事。 康雯一个人过去,肯定会吃亏。 “我陪你一起去。” 路上,张雅丽打电话过来催。 康雯刚接了电话,手机就被盛一南夺走了。 “我们在路上,方便的话,让山荇接一下电话。” 手机交到盛山荇手中,对面说了几句话,盛山荇抿了抿薄唇,瞟了眼阎甜甜。 他走到办公室外面,将事情的真相说了一遍。 子孙们什么脾性,盛一南很信任。 盛山荇说不是他的错,那错的就是别人。 一想到待会要见到小祖宗,盛山荇就慌。 要是小祖宗对他很失望,以后不疼他了,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就挂了吧。” “那个女生,叫阎甜甜?” 盛山荇了没想到她还记得,“嗯。” “这姑娘挺不错。” 说完,挂了电话。 盛山荇:“???” 这口气,跟班里女生追的偶像剧一样,里面的霸总婆婆也是这么点评儿媳妇的。 等了二十分钟,人来了。 盛山荇喊了康雯一声妈,没回应。 盛一南风风火火过来,面色冷清,一副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盛山荇有些发憷,小声叫了句,“小祖宗?” 小祖宗劈头盖脸就骂,“将人打伤到什么程度?” “应该不是特别严重,修养个把两个月就行。”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非得等老师打电话?” “就是,无法无天了他!”受伤学生的家长在一边煽风点火,恨不得揍盛山荇一顿。 张雅丽有些看不下去了,“盛家长,孩子做错事,骂也不是最佳办法。” 受伤学生家长们:“别以为骂一顿就完事,该赔的都得赔!” “老师说得对,”盛一南话风一转,犀利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连打架这种事情都要女生保护,丢脸丢到祖宗头上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雅丽:“……” 我不懂,我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家长甲难以置信,指着盛一南的鼻子,“你怎么说话的?子不教父之过,你家孩子打架,你就没一点惭愧后悔?” “我是挺后悔的,后悔就后悔在,没早点出现,给他请武术教练,”盛一南不喜欢别人指着她,侧开身子,目光张扬具有攻击性,“否则,就拿昨天的打架,就该打爆你们孩子的头。” 家长乙:“这是你家道歉的态度?” 其他家长纷纷附和,显然,是打算耍泼辣了。 “道歉态度?我是来打架的。” 论吵架,她没输过;论打架,从无败绩。 她的辞令,别说在幻族很有名,就是放眼三千世界,都是首屈一指。 明明是项天赋,她阿爹阿娘一跟人提起,就叹息拧额头。 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家长们,压根解答不了。 想说话找不到话来说,一个个涨红了脸。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蓦地,有女家长坐在地上撒泼,“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么欺负我儿……” “他们是因为什么打架的,谁怂恿的,你们心底清楚,如果不清楚,那就问清楚。” “问清楚后,再跟我说,”盛一南今天穿了一件流苏的毛衣,她把玩着那流苏,白皙修长的十指被衬得特别漂亮。 “我们盛家最好说话了,暴力交战,打官司赔款问题,都可以接受。” 原本狷狂撒泼的家长们,一个个忘记了怎么表演。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先走了。” “我今天要去买些东西,先走一步。” “我……” 原本黑压压一群人,瞬间鸟作云散。 盛山荇脑子蹦出一个俗语:恶人自有恶人魔。 呸!不对。 他家小祖宗是仙女。 办公室老师们吃惊状,就这么解决了? 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是知礼和煦之人,根本不能制止一群野蛮的家长。 在盛一南过来时,就打电话喊领导过来。 领导急匆匆赶来,“不是说吵得凶?人呢?” 来了个寂寞。 盛山荇没打架,连过也不用记。 出手的是阎甜甜,她将错往自己身上揽。 鉴于她“保护”盛山荇,德品行端正等原因,记了个大过。 盛山荇待会得上课,就让康雯和盛一南自己回去了。 康雯来的路上,都准备好了道歉赔礼,习惯熟稔得令人心疼。 不用赔礼道歉不说,还将对方“教训”了一顿,这滋味…… 莫名酸爽! 有盛一南的行事风格在,康雯思想在潜移默化。 过去太老实憨厚,那些容忍退让,并没得到别人的尊重,相反是进一步的压榨,还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憋屈。 康雯下定决定,要改! 放学时,盛山荇难得没有立刻回宿舍洗澡。 他在七班和八班的共同走廊上,像在等人。 阎甜甜往日见了他,眼睛都便成小爱心,铁定要凑上去。 今天放学后,在课室里做了几道化学题,向来百答百对的她,没一道做对。 她叹息一声,偷偷瞟了眼外面的人。 少年喜欢运动,篮球场长长有他的身影,那双腿,遒劲修长。 阎甜甜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她也跟其他女生一样。 会追剧会打游戏,有少女情话心事……看到帅哥开心得冒泡泡。 当然,这个帅哥只能是以后住在家里的人。 盛山荇站在后门,阎甜甜就往前门走。 故意躲着他呢。 冬天的天色黑得快,学生们离课室也快,这个时间点,教学楼已经不多人了。 “阎甜甜。” “阎甜甜,听到没?” 当然听到了,可阎甜甜置若罔闻,径直往楼梯处走。 盛山荇腿长,几步便追上她。 怎么让她停下来? 总不能像兄弟们勾肩搭背那般吧? 拉胳膊也不行,太亲密了,不合适。 他食指勾着她书包带,拉到阳台拐角处。 “你放开我!” “听过爱捡钱的,没听过爱捡骂,不说让你别去办公室?” 阎甜甜之所以躲着他,就是不想听他骂自己的决定。 学校记过又不是死的,只要她后面表现好,去参加一些省级国家级的比赛,不仅会取消记过,还会加分褒奖呢。 她捂着耳朵要跑,“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盛山荇嘴角抽搐了一下,为了防止她跑,双手撑在墙壁上,以安全礼貌的姿势圈住她。 阎甜甜脸蛋一下子就红了。 这就是那个泡菜国说的,男神壁咚? 这名利场,想不到她也会中奖…… 盛山荇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个操作是壁咚,低着头看着她,“这都不像你。” 阎甜甜不懂这话,正要问,盛山荇已经走了。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跟闺蜜分享这个“史诗级别”的壁咚。 闺蜜笑眯眯调侃,“春心荡漾了?你不是说不喜欢成绩不好的人?” “那是以前,你也别老是说盛山荇不好。” 哟,还护上了。 “知道了知道,他是住在你心上的人,以后还要住在你家里,”闺蜜撞了撞她肩膀,笑得有些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暧昧,“你知道这两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吗?” “什么?” 她压低声音,在她耳朵处说:“以后也要住在身体里。” 阎甜甜懵了两秒,反应过来,耳根一秒内爆红,拿着书本追着她打。 074:备胎歌手回家,震惊不断! 一月月底,盛一南外出买红包。 但集市里的红包都是用铜版纸印刷而成的,不是质量差劲,就是太千篇一律。 盛一南不大满意,决定自己做一个。 盛一南其实不是特别重视节日习俗。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人不断地拥有一些东西,也意味着要失去一些东西。 一股惆怅萦绕在眉宇间。 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个年,她很重视。 在网上购买了二十张珠光纸,烫金机等材料。 很久没做过纸张手工,买回材料,她就在二楼的小阳台上制作。 福桃自打过来咸蛋村,就爱粘着她。 偶尔几天都不回随风居。 盛一南宠着它,冬天给它编织了不少可爱的小斗篷,尾巴套,脚套。 作为一只骄傲的拉布拉多,福桃最喜欢的还是盛一南编织的羊毛毯。 福桃躺在上面,很软,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许是盛一南一点点编织的,上面都带着淡淡的桃子香味。 天气不错,淡金色的阳光晒在身上,幸福得想爆炸。 盛地也很喜欢福桃,常常喂它吃美食。 以前做了美食,第一个想到的是给小祖宗尝尝,现在是想给福桃尝。 谁不喜欢这个可爱软萌的拉布拉多呢? 何玄白之前还请专业的营养师给福桃弄了份减肥菜谱。 这种菜谱一听就不怎么好吃。 福桃压根就不乐意吃,趴在一边,等待其他事物的投喂。 许教教看得心软,“老板,我给它加点新鲜牛排吧。” “不准加,爱吃不吃,惯得它蹭鼻子上脸。” 福桃好像听懂了,嗷嗷叫了几声表示不满。 何玄白一副棺材脸,转身回房间。 这个世界,能让他低下头耐心哄着的,只有一个人。 拿着剪刀剪了一会珠光纸,抓剪刀的手就有些酸。 她摸了摸食指指心,如果幻灵能控制就好了。 只要念个诀,意念一动,就能剪起来。 至于自己动手剪的,盛一南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有灵魂的。 这红包看似只有一张纸,真要做起来,里面的学问大得很。 红包首先要能装东西,这是基本;其次也是重要的:必须好看! 盛一南电脑上有专门的排版和设计软件。 那些软件很占内存,一般打开一个软件,电脑基本会卡死。 盛一南烦过一段时间,后来让盛广思得闲时,远程操作升级了一下电脑。 担心以后还有遇到这种问题,盛广思特意带着盛一南练习了一遍。 一遍,盛一南便能掌握。 现在电脑速度快如闪电。 新买回来的烫金机,得试一下看能不能用。 打印出来的烫金色调有些不均匀。 盛一南按照店家的指示调整,弄好烫金机,打印出一些样品,去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原本是仓储的,面积大,采光性极佳,里面放着一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盛一南便将这里改造成一个大书房。 木质书架大气高端。 木材是家里林场种的的木,由盛平的木材合作商设计制造的。 盛一南连续弄了几天,长期伏案办公,脖子有点顶不住。 康雯说学了新的按摩技法,要给她捻脖子。 按了一会,盛一南发现原本有点麻痛,僵硬的脖子,自如舒服了不少。 “你的按摩技法,真不错。” 这赞美的话让康雯心花怒放,她掖了掖腮边的碎发掩饰,“还好,就每天会听按摩师的课程,然后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 盛一南颔首,“都没见你找我试验,一上手就这么级别,很厉害。” 康雯拧得越发卖力尽心。 一楼卧室内,盛平听到这对话,捂着发红发痛的脖子,留下了辛酸的眼泪。 盛姣姣是一个人从京城回来的。 回得很低调。 毕竟要钱没钱,要名气没名气。 这次回来,带了一身伤。 自幼背井离乡在外面讨生活,她会看人脸色。 京城的灯红酒绿没有玷污她,归来还是那个纯良懂事的盛家女。 收拾好负面的情绪,她提着行李箱和礼物,进了咸蛋村。 好几年没回来,村里多了很多新面孔,房子倒了又建起新的,连水泥路都有了。 走到一条路的末端,发现自家旁边多了个邻居。 盛姣姣掏出钥匙开门,怎么也开不了。 她给康雯打电话。 康雯在林场干活,听到这话才猛然想起,“噢,前年换了新锁,忘记告诉你。你敲门,家里有人。” ……前年。 盛姣姣:“……” 怎么有种自己在这个家不是辣么重要的错觉? 如果盛山荇听到了这句话,作为过来人肯定会说:“姐,自信点,将‘错觉’两个字去掉。” 盛姣姣敲门后等了一会,孔芳华才开门。 看见她,整个人很激动,“是姣姣回来了?哎,越发漂亮标志了,瘦了很多,快点进来。” 进了屋子里,盛姣姣还是被吓到了点。 前几年,她回家时,家里的家具又少又烂。 今年回来,虽然装修没更新,但家居和软装装修,档次提升了好多个档次。 作为一名不怎么出名的歌手,她偶尔兼职赚钱外快钱,去给v歌手辅助,v里常常有这种豪华的房子当拍摄场地。 而盛家现在的内部构造,摆放的一些花草瓶罐。 色泽饱满漂亮,质量上乘。 价值绝对不菲。 她怀疑这不是她家! 她揉了揉眼睛,没错,那张茶几还有她小时候划出的刮痕; 面前这位大妈……不对,皮肤白皙姣好的大姐,是她的婶婶。 “你这孩子,快点坐下吧,”孔芳华给她倒水拿点心,打心底地嘘寒问暖,“怎么回来也不跟婶婶说?我去接你。” “东西不多,不用那么麻烦。” 盛姣姣拿起一块蛋黄紫薯糯米糍粑,咬了一口。 各种食材在舌尖上演绎自己的特色,香味浓郁纯正,满嘴香甜,回味无穷。 她眼睛都直了,不可思议,“这个糯米糍粑在哪里买的?” 好好吃!!! 之前她有幸被一个大型音乐节目邀请,当一个上台歌手的备胎。 节目结束后,沾福去了京城最贵的展凤居吃饭。 她一直坚信不疑,展凤居的蛋黄紫薯糯米糍粑,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糍粑。 一个糍粑,就是六百多。 等她挣了钱有出息了,一定要带家人尝一下。 直到她吃了手上这个糍粑……只怕价格会更高吧? 展凤居最终还是辜负了她的目标。 手里的糍粑,变成了一块金子,她舍不得大口吃。 “啪嗒”一声,糍粑掉在地上。 手滑没拿稳。 盛姣姣弯腰去捡,“这么贵的……” 孔芳华拦住她,“哎,掉地上脏了,不要了。” “这也太浪费了吧?” 这糍粑连散发出来的香味都是钱啊! 孔芳华满不在乎摆了摆手,“你要是喜欢,让你三叔做就好了,我都吃腻了。” 最后一句话,绝对不是炫耀,那是实话。 盛姣姣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指着桌子上一叠糍粑,“你说,这个是三叔做的?” “嗯。” 盛姣姣又指了指桌上其他造型可爱的点心,呼出的气体都变得有些凉,“那这些呢?” “也是他做的。” “他什么时候会做点心了?”造型还这么好看。 “半年前就开始学的,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今天你三叔参加金典心比赛呢。” 金典心比赛,是国内有名的点心制作评委比赛。 参赛者的选拔很严格,评委们也是业内有名的点心品鉴师。 孔芳华迅速打开电视,切换到一个平台。 液晶电视里,是金典心比赛的直播,画面一直在转播。 看了十来分钟,盛姣姣看见了她三叔。 电视里的盛地,眼神专注自信,动作从容不迫,这还是四年前她那个挑粪水种菜的三叔吗? 家里不是很穷吗? 家人不是没文化吗? 那她今天接二连三看到的是什么? “姣姣,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 今天的惊喜太多了,她有点缓冲不过来,吸了口凉气,她将一边的礼物拿出来,“婶婶,这是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哎,都是一家人,还客气带什么礼物?” 话是这么说,可收到礼物,谁不开心呢? “我坐车有点累,上楼休息一下。” “嗯,你的房间你妈已经整理好,里面的东西直接用就行。” 盛姣姣点头,一步一步回房间,像是踩在棉花团上。 这间房子里的人和物,让她觉得玄幻。 走到楼道拐角处,白色的墙上挂着一幅编织品。 编织品的内容再次让她呼吸哽住。 是神话鬼怪里面的麋鹿。 麋鹿住在森林里,在夜晚里,漂亮的鹿角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灵动又安谧。 那不就是她很喜欢的一款产品,是盛世店里面的非卖品! “婶婶,这个编织品怎么在这里?!” 075:含金量,该死的胜负欲 孔芳华担心糕点放在桌上,会沾上空气里的灰尘,用保鲜膜包好。 盛一南生活很有情调,抛开不会种植物,艺术审美能力还是很高的。 每天调整一下家里的家具摆设。 这半年多的时间,家里的东西慢慢多了起来,更加有韵味,有家的温馨。 家里的壁画挂得错落有致,孔芳华不知道盛姣姣说的是哪副,上了楼。 顺着盛姣姣的目光望过去。 “哦,这个啊,那是小祖宗编织的,”她向来话多,叨唠起来,“我就没见过长成这样子的麋鹿,太诡异了,可能我没文化欣赏不来,不过小祖宗挺喜欢的。” 盛姣姣觉得这里的空气有些稀薄,扯了扯衣领,大胆猜测,“你不要告诉我,那家上过热搜的盛世店,是小祖宗开的。” “是你妈跟你说的吗?”一提起这个,孔芳华与有荣焉,“我听说,很多明星都想要找小祖宗定制一些单品。” 岂止是很多明星。 盛世店的名气,都打进了京城名媛圈里面。 盛世店的编织品风格独特,质量上乘,没有一样产品是重叠设计的。 这家店竟然是真的!!! 盛姣姣脚底发虚,她稍微往左边挪了两步,扶着扶梯,勉强站稳。 “小祖宗呢?” 半年多前,盛平打电话去京城,说小祖宗醒了,她就想过要回家看看。 公司的条纹框框特别多,别说回家或者打视频,就是发消息,公司经纪人都要检查一遍。 倒不是说她很有名气,只是阳重传媒今年打算捧个女歌手,想要捧成流量歌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司草木皆兵,生怕底下的艺人不安分,影响到这个女歌手,将其他艺人也约束得很紧。 “她今天出差了。” “出差?小祖宗去公司上班了?” “不是,一些媒体商家折腾些奖状排名,盛世店被评为去年年度十佳银钻网店,主办方邀请她去领奖了。” 盛姣姣:“……” 多少网店运营个七八年,都拿不到钻标,小祖宗这开店才半年,就拿了十佳银钻。 好家伙,这让别人怎么活? 盛姣姣回到房间。 她的房间基本没变。 盛一南只改造了公共用区,自己的房间也改了些。 坐了一整天的车,本来很辛苦,现在躺在床上,盛姣姣了无睡意。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对,这是好事。 家里情况好了,这是好事。 此刻郭莹娜打电话过来,“安全到家了吗?” “到了。” “回了家就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一大早就出门赶航班,肯定很累,快去睡一觉吧。” 她跟室友相处得不错,说的话也比较多,“睡不着,家里情况变化有点大。” 郭莹娜知道她家都是耕地种菜的。 现在这年头,个体户搞农业特别难,入不敷出都是常有的事情。 她安慰,“别太难过,以后会更好的。” 盛姣姣的歌唱功底很扎实,只是没有遇到伯乐。 她相信,总有一天,这匹千里马,有一天能在光芒万丈的跑道上,勇往直前。 挂了电话,盛姣姣躺尸在床,双眼难得放空。 这么多“惊喜”,像是巨浪将她打晕打翻。 …… 盛一南是晚上领奖的。 领完奖,估计时间很晚,她打算吗,明天再回咸蛋村,定了一间酒店。 “哪件酒店?将位置定位给我。” 何玄白清理研究完金安城的古墓,准备回咸蛋村,可盛一南出差了。 盛一南看到消息时,是二十分钟以后。 v信弹出情头,盛一南眸光柔了些,“刚才上台拿奖,没看到消息。” 至于要定位…… 网上都说了,女生出门在外,要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家人,以防出事找不到人。 她定了位置,听到旁边的一个女人在打电话,问男友要什么新年礼物。 “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旁边的女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干嘛偷听她跟男友说情话?不悦地撇了撇嘴,起身到洗手间去打电话。 何玄白还在金安城,这边气温也低,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自己想,我没有特别的要求。” 隔着话筒,盛一南听到那边有很多声音,很杂乱,还有钻机钻地的机器声,“还在金安城忙?注意安全。” “嗯。” 老霍从几米深的古墓爬出来。 身上,手上,脸上都沾了黄泥,他眼睛很亮,老远瞅见何玄白盯着手机在笑。 眼神荡漾出春意。 这是……铁树开花了? 还没等他走进询问一番,有个清纯可人的娇小女生跑到何玄白面前,“何老师。” 何玄白年纪不大,修理文物这方面,实力不容小觑,曾经被世界非遗研究局点名赞扬过。 别人喊一声老师,他绝对担当得起。 “何老师,能不能给我您的v信号?”担心对方拒绝,她又加了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何玄白上一秒缱绻的脸,下一秒变得疏冷而礼貌,“现在就问。” 女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支支吾吾说道:“暂时没有,我是想以后遇见了问题,就可以随时问您。” 学识渊博,谦谦君子,是不会拒绝人的吧? 何玄白见过这女生,是同事带的学生,便给了几分薄面,“老师也是人,需要休息需要私人空间,我没法做到随时答疑解惑。” 女生如雷轰顶,唇色渐渐发白,拿着手机的掌心渐渐灼烫起来,说了句打扰了,转身跑开。 “哎,何老师,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一位同事走过来,脱下鞋子,将里面的泥土倒出来。 何玄白很是嫌弃,转身就走。 “你这样子,以后会打光棍的。” 何玄白停住脚步,扭头过来。 阳光镀在他周身,落了一层清辉,矜贵又潋滟。 “可能让你失望了,我有女朋友。” 同事被暴击:“……” “而你,依旧是只单身狗。” 同事也是个傲骨子的,可不接受这羞辱,“又不是结了婚,有什么好神气的?常言道,最好的都是最晚出现。” 这是说他未来女友是最好的? 何玄白仔细咀嚼这句话,“我跟我女朋友,以后会结婚,永远恩爱,她是世界上最优秀最漂亮的女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沾沾自喜,微抬下巴,傲娇得不行,“你就算有了女友,也是比不得的,连跟头发丝也比不上。” 这该死的胜负欲。 同事:“……” 砍人且不砍死,会判刑吗?多少年? 076:你技术不大好,柠檬树 何玄白回到下榻酒店,洗澡后收拾行李。 离开前给老霍打电话,“收尾工作就拜托您了,我有事走了。” 要是平日,老霍肯定要骂白眼狼。 今天在话筒里直嘿嘿,脾气好哄得不行,“放心放心,你赶紧去约会,争取今年让我喝上你结婚的喜酒。” 何玄白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符合无欲无求的人设,“尽量。”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一个人也急不了。 盛一南领奖的地方,与金安城有点近,开车过去只需要两个钟。 路上有点堵,何玄白花了两个半钟头,才过去。 盛一南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和头。 何玄白的电话打过来。 “想不想见到我?” 下午给完定位后,盛一南查了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大胆猜测,“你来找我了?” 一边说一边去门口的猫眼张望。 人不在,她折回来。 何玄白又说:“你打开门。” 盛一南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一打开门便看见何玄白。 仔细算一下,他去金安城近两个星期了。 盛一南伸手抱他,何玄白穿着大衣,显得宽肩窄腰大长腿。 外面下了雪,男人眸子有些湿漉漉的寒气,抱上心上人的那一刻,顷刻融化。 她从他胸膛里抬起头,“不抱我一下?” “我在外面待的时间长,寒气重,”怕她感冒,何玄白推开她。 盛一南让他进去。 这般不设防,何玄白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如果这房间摆设不是现代装修,他会产生几千年前的错觉。 沙发上,摆着盛一南来不及收拾的奖杯。 他跟她道喜。 不管在什么地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无与伦比。 “有没有吃饭?” “没。” 正好他也没吃,“咱们出去吃?” 盛一南洗完澡,懒得换衣服,何玄白选了一家风评较好的酒店,做菜送上来。 何玄白将行李箱拉了过来,准备明天和盛一南一起回去。 “古墓里的文物处理好了?” “差不多,现在收尾阶段。” 盛一南取出浴室里的吹风机,想到什么,有些嘚瑟,“你这么快出来,是急着来见我?” 这话要是放在三千多年前,他肯定傲娇否认。 等待的三千年,万物轮回,东海扬尘,时间也磨了那点矫情。 “嗯,急着来见你。” 看不见她的时候,时间总是那般漫长无期,见到她之后,什么毛病也没了。 盛一南洗了头,发尖还在滴水,陡然打了个喷嚏。 “我给你吹头发,”何玄白拿了吹风机。 估计盛一南自带了沐浴露,发丝间都是淡淡的桃花味。 盛一南的头发及腰,乌黑浓密,穿梭在掌心里,特别绵软。 吹得太急,头发打了个结,卡在手指上。 盛一南浑身一僵,眉毛轻蹙,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技术不大好。” 技术不大好? 何玄白不大喜欢这些用词。 “我其他技术还是挺不错的,”你以前还夸过。 盛一南觉得莫名其妙,想来是小问题,没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他吹发的技术熟稔,那就得担心了。 头发打了死结,只能剪短那一撮毛。 “你种的蝴蝶兰怎么样了?”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让盛一南直不起腰杆子的,必定是种植。 盛一南的不啃声,让何玄白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我母亲也喜欢收藏一些工艺品。” “工艺品?”盛一南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拉着他的胳膊,“我会纸扎!” 她的纸扎超级超级厉害! 何玄白嘴角抽了抽,“送纸扎不大好吧?” 哦,一时间太激动,忘记了这玩意要分场合人物的。 不过,细手工都是有相通点的,她可以弄点其他东西。 她找到手机,上了购物app。 看她在浏览一些女性用品,何玄白以为她改变主意买其他东西。 “不是,我做两手准备,如果自己做不了,就用买的。” 室内开着空调,暖和。 她想要盘腿坐着,意识到自己穿了一条长袖棉质睡裙,改为淑女坐姿。 洗完澡后的秀发很蓬松,披在肩上,整个人娴和又安静。 何玄白看得心尖发痒,弯腰亲她。 盛一南拿着手机,有点惊愕,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不过她不排斥何玄白的亲近。 何玄白原本是双手抵在沙发背上,渐渐改为单手搂着她的腰。 睡裙料子有点薄,能感受到妖娆且柔软的身段。 盛一南主动圈住他胳膊,像只索命妖精。 一股热血直直往脑门冲,逼红了何玄白的眸,搂着她的手也变得滚烫灼热。 也氤氲了盛一南的双眸。 胸腔和周遭的空气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无名指刺痛,一股奇怪的光窜入脑中,眼前的画面像是相机按快门般,卡顿一两秒又变化着。 五官没变,依旧深邃精致; 唯一的变化,是衣服和发型——古装,现代装,交替变化着。 她猛地推开他,一个荒诞的想法窜入脑子。 她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搁浅的鱼。 盛平和盛地因为年纪大了,面相不怎么看得出来。 可山荇和广思呢? 何玄白措不及防,后退时撞到茶几,差点摔倒,不过更担心的是她。 “阿南,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太莽撞了?” 盛一南摇头,张嘴想问些事情,话在嘴边绕了个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 何玄白洗了澡,依旧是不能爬床的一天。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哪哪都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想博点同情,他将这事告诉了卧室里的盛一南。 “阿南,这沙发太短,也有点硬,睡着不大舒服。” 盛一南在家族群里得知盛姣姣回来了,回了句消息,对客厅里的何玄白说话,“习惯了就好。” 本来让他再订一间房间,他硬是要留下来,怪谁呢? 期待能爬床的何总:“……” 翌日,盛一南和何玄白一起回来。 回来的路上,有位老婆婆在路边卖水果树种。 路上的车子来来回回涌动,很少人停车。 盛一南一下车,老婆婆热情招待,“姑娘,想买什么树种?” 这里有桃树。 何玄白以为她想要买桃树。 “我要一颗柠檬树。” 老婆婆笑着打包,老人家嘴甜会说话,“看着你两就登对,檀郎谢女,上辈子的缘分,要好好在一起啊。” 何玄白原本是面无表情的,听到这话,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看人一看就准。” 何玄白心花怒放,将老婆婆所有的树种都买了。 老婆婆没想到自己多嘴吹了几句,就碰见了钱多的主,欢天喜地。 何玄白将所有的树种都塞进后备箱。 盛一南喜欢植物,也没多说。 开车回去时,何玄白纳闷,“怎么想买柠檬树?” “你听没听过柠檬树的故事?” 何玄白显然没听过,“愿闻其详。” “以前有个姑娘,她暗恋同村少年二十二年,少年也偷偷地喜欢着她,三年后,两人表明心迹在一起,马上就要结婚。 突然间两国交战,战火纷飞,少年被征兵,要去前线。 少年不怕为国战死,可心底有块最柔软的地,难以放心。 深思熟虑,他将远房素未谋面的表妹请回来,佯装变心。 姑娘很伤心,她家里人很气愤,给她重新找了门婚事。 姑娘不爱丈夫,整日郁郁寡欢,最后撒手人寰。 她死后,坟前长了一颗树。 这颗柠檬树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四年后,她坟前跪着个人,她知道了少年当年的担忧和决定。 少年在坟前自杀。 这棵树不再伤心,它努力吸收天地精华,熬了一万零一千年,再次修成人,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这个少年,白头偕老。” 柠檬树,很酸很酸,细品之下,很少人才会发现它的甜。 能让柠檬树苦修万年,肯定是和少年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支撑着它坚持下去。 这棵柠檬树,像不像他? 盛一南决定要呵护好,送给何玄白。 他们的以后,再也不会悲剧。 077:恋情被发现围观何总被训!!! 车子已经开回咸蛋村,停在随风居百米远外。 听完柠檬树的故事,何玄白眉心越蹙越紧。 爱屋及乌的他,这次提出异议,“阿南,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盛一南划重点,“后来姑娘跟少年在一起了。” “勉强不讨厌。” 等待不可怕,抱着不确定性的因素等待,那是一场豪赌。 赌输了,一无所有。 他赌赢了,依然不敢回想。 轮回的这些光景,怎么熬过来。 一想到这里,何玄白有些激动,拉着盛一南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地看。 她手指如羊脂膏,白皙如葱茎。 犹记得她跳下挫灰崖时,这双手,满是伤痕。 现在那些伤疤都不在了,以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噩梦。 不是刻意去想起,就像柠檬树,酸的成分多,甜的成分少之又少。 少了那份甜或酸,柠檬便不再是柠檬。 何玄白思绪拉回,低头亲了亲她掌心,神圣而庄严。 他的唇很软,很凉。 盛平嘴里嚼着半根油条,被康雯使唤出来喂鸡鸭,手里端着一盘饲料。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何玄白从驾驶座出来,绕到副驾驶座,打开门。 盛一南从里面出来。 何玄白给她拢了拢短外套,然后拉拉链,许是不小心将头发卡了进去,费了些时间整理。 短外套后面有个超大号的帽子,帽子外延有毛茸茸的羽毛。 羽毛在寒风中微微摇晃着。 盛平连鸡鸭都不喂了,端着一盆饲料跑过去。 “干什么你?何玄白你对我家小祖宗做什么?” 他手里的饲料,随时保持着一种“你要是敢轻薄我家小祖宗,立马泼你头上”的状态。 盆里的饲料,并不是干的。 康雯说冬天比较干燥,鸡鸭不爱喝水,饲料又干,索性往里面加点水,变成糊糊状。 如果真的泼在身上,画面太过唯美…… 盛一南走到何玄白前边,“他没干什么,就是在那边碰见了,搭个顺风车。” 这是在保护自己?何玄白暗中偷乐,那玩意就是泼他身上,他也不生气。 何玄白有点别扭地喊了声盛平叔,自我暗示这是追妻之路必经之路。 谁让他跟盛一南不是人呢,子孙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了普通人的短寿命。 盛平平日见了何玄白,一口一个何先生,此刻一脸警惕,还带有浓浓的敌意。 他将盛一南拉到自己后面,“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逡巡四周一圈,“你是有文化的人,难道不知道农村人多口杂?” “最重要的是,你们的身份不适合做那种事情。” 看来,子孙们对自己的意见有点大。 何玄白只能暂时道歉认错,“是我的疏忽大意,以后会注意。” 盛平家的人,心地纯良,一般不会将人性想得太恶毒。 事关小祖宗的事情,就不得不做最坏的估计结果。 “小祖宗,您先回去,我有话跟他说。” “有什么直接说就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还真的不适合盛一南听,盛平坚决“你不走我就一直耗下去”,盛一南只得作罢。 临走前,又不放心,压低声音吩咐盛平,“都是街坊领居,话别说得太难听了。” 这是护上了? 盛平对何玄白好感度一直下降。 这厮长了一副明星面孔,最会迷惑人心了。 听村长说,他背景不小。 这种人是在天子之地长大的,玩转花花世界,有钱人玩弄女人身心,然后抛弃的新闻,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他家小祖宗就是多小白花。 稍有不慎,就被拱了。 越想,盛平的浓眉拧得越紧,看何玄白更加不爽了。 横眉竖眼问:“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暂时不走,”女朋友在哪,他就在哪。 他已经尽量摆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奈何威武霸气了多年,这气势气场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丑话说在前,我家小祖宗跟外面那些翠花芙蓉不一样,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家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的。” 芙蓉翠花?这名字一听就有画面了。 何玄白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被骂,百分百不是好心情。 冬天冷,村里的人会围在一起,一起烤木炭取暖,顺便八卦聊天。 许教教就是这样子,成为妇女之友。 知道何玄白今天要回来,他提前回来。 从温暖之地出来,外面的寒风刮得他两股战战,牙齿不停打颤。 许教教双手插兜,缩头缩脑往随风居走。 雪天一色的风景里,多了两道人影。 他停下脚步,看了一会。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兴奋地摸出手机拍照片。 画面里,盛平情绪激动,时不时就比划一下双手,他家高高在上,冷漠阴狠的老板,乖得跟兔子似的。 这反差萌,必须拍下来留作纪念! 许教教有时候又很聪明,能让如此老实憨厚的盛平这般,八成是发现了他跟盛一南的端倪。 何玄白稍微垂下头,不代表他就眼瞎,就耳聋。 许教教,就、是、太、闲、了。 很闲的许教教脸上的笑容璀璨,压根也没打算要隐藏。 还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何母? 许教教拍完照片,悄咪咪回了随风居。 估计何玄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他大爷坐姿,在客厅里挑选照片。 虽然何玄白竟然奴役自己,但给的工资还是挺理想的。 “算了,毕竟是老板,就算被训也要留点面子,大发慈悲挑几张好看的吧。” 这口气,狂得他。 眼前倏然出现一只修长大掌,蛮力将他手机抢走。 许教教以为家里糟了贼,吓得血压高飙,从座位上腾起,看清何玄白黑成锅底的脸,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了。 “老板!我错了!看在我懵懂无知的份上,您原谅我这次吧。” 呵呵,拍了几十张照片,还分了“被欺压时自个乐一下版”“严肃版”“发布版”等文件夹。 何玄白一一将全部照片删除,不留半点痕迹。 “行,原谅你,”许教教刚松了口气,又听见,“我大发慈悲让你回京去。” 啊啊啊,这是要赶他走? 父母的救命之恩还没报答啊。 许教教学着泡菜剧里拧了一把大腿肉,眼泪没刺激出来,倒是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吸凉气。 总结经验:追剧带什么脑子?模仿更是傻逼了。 “老板,看在我兢兢业业干活和煮饭,您别轰我走行不?”许教教知道这男人心狠,得有筹码在手才行,他没权没势没老板多钱,可他有老板需要的,“老板,盛小姐的家人都很喜欢我的。” 何玄白是个聪明人,后面的话,不需要许教教说,都明白。 何玄白压根没打算让许教教走人,都是唬人的,走了谁给做饭干活? 将手机还回去,“下不为例。” 许教教感恩戴德,觉得老板也是有人间真情的—— 靠! 他好不容易下载的视频都不见了! 有些还是市面上绝版的!! 资本家就是恶毒,不近人情,剥削压榨打工仔,活该被骂!!! 隔壁。 盛一南回了家,换了鞋,盛姣姣就站起来,一板一眼地跟盛一南打招呼。 差点没将盛一南逗笑,招手让她坐下,“自家人不用这么约束。” 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端方,像极了古代知性的闺阁千金。 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那皮肤状态,让十八岁的熬夜党盛姣姣都自愧不如。 这怎么保养的?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出过去,“希望您喜欢。” 她才十八岁,就懂这么多礼仪风俗,懂事得令人心疼。 “会喜欢的。” 真要真心在乎你的人,不管礼物如何,都是珍贵的。 盛一南从楼上取出见面礼,给盛姣姣。 连包装都透着一股奢华,盛姣姣担心里面的礼物很贵重,下意识看向康雯。 “收下吧,之前你打电话说要回来,小祖宗就准备了这礼物。” 盛姣姣心里涌动着感动,“谢谢小祖宗。” 晚上睡觉之前,盛一南敲了盛姣姣的卧室门,给了她一盒茉莉味的香膏,不忘叮嘱。 “你年纪小,不要随便用外面那些护肤化妆品,刺激性和腐蚀性大,如果真要用,就用我给你买的,”她口气很严肃,顿了一下,“用完之后就跟我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想到前段子康雯打电话,老是抹眼泪,补充,“有什么事情,如果解决不了,也可以说出来,一家人商量。” 啊啊啊,小祖宗也太暖了。 盛姣姣点头,将小祖宗的话放在心上。 春节还有一周将至。 盛一南已经弄好了红包。 盛广思去黑客联盟学习,不能随意走动,今年过年都不能回家。 家里开会讨论,提前给他寄点东西。 三房两口子准备了吃穿等用品,大房送了一些护眼镜的东西。 送电脑吧?黑客联盟里面的电脑系统级别更高,没必要,盛一南思来想去,送了两个红包。 双数吉祥嘛。 盛一南算好时间,统一将礼物打包空运出去,等盛广思收到礼物,正好是c国的春节。 福桃生病了,整条狗精神恹恹。 盛地投喂冰淇淋导致的。 没有提前发现,拖到现在有点严重。 盛一南和何玄白带着去镇上的兽医院打了针。 医院开了药。 福桃不吃药,威逼利诱,软泡硬磨……通通都不行。 将盛一南急得不行。 许教教受何玄白的吩咐,外出了几天。 回来就看见盛一南往香肠里面塞药丸。 福桃吃了香肠,将药丸吐出来。 何玄白站在一边,冷着脸出主意,“要我看,就得硬灌。” 盛一南点头,两人捣鼓一番,那药丸散落在地,还没踩脏了。 “我有法子,”许教教脱了厚重的外套和帽子,压低声音询问:“药在哪里?” 何玄白指了指一个奶油色的柜子。 许教教取了药丸,又拿了一块糕点吃起来。 从福桃身边穿过时,“不小心”将手里的药丸掉在地上,夸张地哎哟一声 他佯装弯腰去捡—— 福桃见此,快速围过去,将那药丸吞下肚子。 可能舔到药丸的苦,它一阵作呕。 盛一南眼露赞许,“许先生,厉害了。” 许教教嘚瑟,“我妈也养狗,有的是法子对付这种不吃药的。” 何玄白就见不得盛一南这样子看别地男人,双手插兜,“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也会。” 没人理他。 盛一南在跟许教教讨教经验。 何玄白:“……” 他等了一会,两人也没有要停的节奏,越讨论越入迷。 踹了一脚椅子。 福桃中了人类艰险套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惹不起它还跑不了? 078:喜欢有什么用得撩! 每周三,康雯晚上都有按摩教程的直播课程。 一般上完这个课程,洗漱一番,就到了十一点左右,盛平早已睡成一条死猪。 康雯吹干头发,一上床,盛平就睁开双眼。 眼神清明,不见丝毫疲倦。 “我吵醒你了?” “没。” 康雯息了床头灯。 以前穷的时候,连睡眠时间都无法保证。 现在有足够的睡眠时间,床是盛一南购买回来的,柔软舒服,躺在上面真的乐不思蜀。 康雯很快进入梦乡,半夜被盛平转身吵醒。 康雯来了点起床气,一脚踹过去,“大晚上的不睡觉整哪出?” 盛平自己不怎么聪明,但他有自知之明。 与其自己一个人闷着,倒不如问问媳妇。 “媳妇,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康雯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吞吞吐吐地说话,心里咯噔一跳,“你该不会跟别的女人好了吧?” “怎么会?咱们姣姣和山荇都这么大了,我哪有那种心思?”盛平的反应很强烈,“是小祖宗。” “小祖宗怎么了?” “你觉得隔壁的何玄白,这人怎么样?” “怎么又岔开话题?”康雯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何先生虽然话不多,看着冷冰冰,但还是比较知礼谦逊,学识渊博。” 总体来说,挺欣赏这小伙子的。 盛平将早上喂鸡鸭看到的都说了一遍,最后悠悠来一句,“那个何玄白,我总觉得他在偷窥咱们家小祖宗。” 康雯最后一点睡意烟消云散,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什么?” 太过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倍。 隔壁的孔芳华被吵醒,隔着墙壁问了句,“二嫂,怎么了?” “没,”康雯敷衍了句,快速想了一遍,何先生也不喊了。 “这个小兔崽子刚来咸蛋村时,我就纳闷,为什么要住在咱家隔壁,隔三差五就过来献殷勤,原来是有所图谋。” 想到什么,她死死抓着盛平的胳膊,“听说他家是在京城,京城离咸蛋村,隔了十万八千里,千里迢迢过来,会不会是寻仇的?” 盛平被指甲掐得直吸冷气,掰开她的手,“你先冷静点,如果要寻仇,那么多机会怎么都没下手?” “那是谋色又谋财?”他们家小祖宗,长得美还会赚钱的。 一想到盛一南有点偏袒何玄白,盛平一个头两个大,“以后咱们注意着点,如果何玄白真敢乱来,咱们就去找村长,将他给轰走。” 这也是个办法,康雯重新躺下。 明天要告诉三房一下,提防着点。 虽然他们家小祖宗聪明,可这爱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做子孙的,也要严格把关才行。 三房得知这事,是在翌日的上午。 孔芳华气得浑身发抖,抓起门后角落的扫把,就要冲出去揍人。 “这臭小子,长得人模狗样,才几岁就敢打咱家小祖宗的主意?” 她一边撸衣袖,一边往外面走,“我今天不代表社会给他一顿毒打,他不知道规矩,不是什么人家的大白菜都可以拱……” 盛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拉住她。 冷静下来,孔芳华才想到,他们贸然插手干预,还可能适得其反,让小祖宗生厌。 这件事,得智取! …… 许教教觉得盛平家不对劲。 上午他去仙桃店看铺子,出门碰见康雯,他笑嘻嘻打招呼,“康姨这么早?去林场干活啊?” 要是换了平日,康雯肯定会回之一笑,偶尔还给他拿些盛地做的糕点。 盛地做的糕点,比京城展凤居的糕点还要美味。 许教教特别喜欢吃,奈何盛地又不开店,也不售卖。 大冬天让他早醒,跟康雯“偶遇”,还不是为了那一两块糕点? 康雯不搭理他,还给了一个冷漠脸,将手里的小蛋糕扔进嘴里。 许教教:“……” 今天心情不好? 许教教在仙桃店待到下午五点,去菜市场买菜。 提着食材回到随风居,孔芳华坐在院子里的编椅上。 许教教已经充分掌握了咸蛋村的问候方式,“孔姨,今天这么得闲在这里坐着啊?” 他常常和孔芳华互相分享一些娱乐圈的八卦。 “京城新闻中心那个著名主持人的瓜,你吃了吗?今天落马被抓了,啧,挪用公司巨款,之前还被全网夸为视钱财如粪土的女强人。” 他憋了一整天,恨不得立马找个人来分享。 孔芳华拿着手机,薄唇紧抿,一脸警惕盯着他,也没搭腔。 “我脸上有东西?”许教教摸了摸脸,没有啊。 孔芳华已经低头玩手机了。 许教教有点尴尬,“我哪里做错事……” 孔芳华已经掉头回去了。 一连好几天,许教教见到盛平家的人,除了盛一南,都碰了一鼻子灰。 许教教就很纳闷。 如果知道原因还好,有针对性弥补一下,现在是苍蝇进黑洞,没一点头绪。 何玄白的待遇,那就更差了。 别看他面色不显,心里挺着急的。 子孙们故意找借口将盛一南留在家里,他见都见不着。 水仙高中已经考完了期末。 讲完卷子就能拿成绩单,然后回家过年。 张南城是这学期才开始住宿的。 眼看期末成绩就要公布,学渣也越发焦躁。 晚上熄灯后,他叹了今日的第九十九次气。 “谁发明了考试?整天考考考就算了,过年回家都不让人安心。” 盛山荇睡在他上铺,很渣男式地敷衍,“多喝热水。” 张南城暗骂了句脑子有毛病,“等领了成绩,今年这春节怕是不好过了。” 张家是按照成绩给红包的。 考砸了,没红包还免费赠送一套混合双打。 人难过失败时,安慰没用,得比惨。 张南城抬起长腿,踢了踢上面的床板,“盛哥儿,今天对了数学卷子的答案,你选择题多少分?” “55。” “5分?” “55分。” 张南城坐起身子,掏了掏耳洞,“你再说一遍,刚才没听清。” “55分。” 高二数学满分150,选择题总共12题,每道题5分。 盛山荇只错了一道题?! 当然,他不会觉得这是盛山荇的真实力,很羡慕,“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蒙对11题。” “可能是你送的满分符咒有用。” 考期末前,张南城网购了“满分飘过”的符咒,据说考前摸一下,就能心想事成。 他摸了几百次,数学做对了一题,蒙对了一题。 学渣为了尊重这门考试,认真在每到大题前面写了个“解”,还有一句常用的公式。 盛山荇估算了一下自己各科的成绩。 这次的成绩,会比期中考试进步点,考虑到年级排名有波动,可能会前进个三四名。 别问为什么这么确定,哥就是有这个自信。 印象里的学霸,老是被推荐去参加各种比赛活动; 每节课,老师一定会点学霸示范性答题。 时不时被老师“爱的目光”直视,想想就令人害怕。 还是做学渣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只要他每次大考,进步一点,家里的人也会开心,何乐而不为? 盛山荇很快进入梦乡,可怜了下铺的张南城,彻夜难眠。 …… 阎甜甜跟闺蜜姜访雪是走读的。 两人感情很好,去水仙高中的路上,也讨论起了期末考试。 两人的成绩平时都很稳,发挥也很正常,倒不担心考差。 农村里,很多家庭都爱武力对待孩子的学习。 成绩不好,就揍一顿。 阎甜甜担心盛山荇,“不知道他家对期末考的态度是什么。” “离高考还有一年多时间,你可以帮他补习,带他飞。” 阎甜甜也想过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见了我掉头就跑。” “你不是认识八班的数学课代表,让她牵一下线,将你的笔记本给盛山荇的朋友,让朋友给盛山荇。” 这是个好法子。 “不过,这样子的话,盛山荇就不知道你在帮他。” “我想让他变得更好点,又不贪这些虚名,”她踹飞脚边一块石头,有些无奈,“娇软人设也崩了,该怎么办?” “其实,男生不一定都喜欢娇软温柔的,有的也喜欢刚烈奔放点的。” 单单喜欢有什么用?得撩! 母胎lo的姜访雪开始出谋划策,拍了一下巴掌,“有了!” “高二教学楼不是有两个门?等盛山荇进去时,你快速从后门走到前门,假装跟他偶遇,次数多了,他肯定会觉得你是他的真命天女。” 阎甜甜黑人脸问号:“图啥啊?他就在我课室隔壁,”想见了就过去。 姜访雪:“……” 绞尽脑汁想了一分钟,“你有他的v信吗?” “有,”她腆着脸找张南城要的,“我说话他从来没回我,也不发朋友圈。” “这样,你在朋友圈发一个‘我喜欢你,仅你可见’的文案,他看到了,如果回你,就有戏。” “如果他不回我呢?再说了,你这个我在网上见过,海王烂梗。” 被无情吐槽的姜访雪想打人。 理智制止了这行为,“这样,等学校下学期搞义工服务,我又将你跟盛山荇调在一组,你是女孩子,他肯定会照顾着你。” 到时候,感情自然就亲切起来。 姜访雪是志愿者服务部门的部长,这特权用得理直气壮。 “是女孩子有什么用?去年十一月份搞义工活动,他将我当兄弟。” 阎甜甜苦瓜脸,下结论:“我收回以前的话,他不是钢纱直男,他是镶钻的。” 不是指含金量,是硬度! 079:惊艳的期末成绩 阎甜甜从姜访雪这t了个好法子,整个人容光焕发。 她是水仙高中的学霸校花,是很多男生心里的白月光。 总有些不懂事的顽劣男生,对着她吹口哨。 这种情况的男生,都是不知道阎甜甜的武力值的。 今日也有几个男生,倚在一楼楼道拐角处,在她路过的时候吹口哨。 阎甜甜心情好,没动手。 其中有个偷偷打了个耳洞的男生上前一步,“阎甜甜,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阎甜甜一般不会直接拒绝,这样子会适得其反。 “做你女朋友,你能给我什么?爱吗?我不要那种柏拉图式恋爱。情书吗?你语文怎么样?会写什么?” 耳洞男长得一般,胜在会打扮,有过七个女朋友。 那些女友只有“好”和“不好”两个答案。 这道题可将他给难住了。 虽然门门科目都是倒数,但他满肚子都是情话,“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他身后的男生们起哄。 “我不要星星,等你年级排名超过我再说。” 耳洞男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八班的盛山荇,他的成绩不也很差?” 阎甜甜原本的态度还比较温和,听此,脸色一沉,“他是潜力股,跟你不一样。” 她深信自己的眼光。 以后住在家里的男孩,一定是某个行业里的翘楚。 阎甜甜冷着脸,转身上楼梯。 “他家很穷,你要是跟他……” “闭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她比了个拳头,眼神有些凌厉,跟娇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耳洞男后缩脖子,整个人往后面仰,幸好被同伙辅助。 姜访雪跟她不是一个班的。 在七班,阎甜甜跟同桌玩得比较好。 同桌喜欢红色,一些文具用品,衣服什么的,都是红色,班里亲切喊她小红。 阎甜甜一坐下,小红往她桌上放了一个红色糖衣的奶糖,“给你吃。” “谢谢。” 阎甜甜人如其名,笑起来,两颊的高原红很有辨识度,很甜。 刚打开糖衣,六班一个同学就喊她,“你们班主任喊你过去,有事要说。” 期末成绩已经出来了,办公室的老师们围在一起讨论成绩。 班里学生考得好的,春风得意;考得不好的,愁眉锁眼。 阎甜甜敲门而入,听到老师们们的讨论声中有她,语气带着浓浓的赞誉。 她的班主任姓郑,梨花卷发型,跟脸型不搭。 说实话,很显老。 “郑老师,您叫我有什么事情?” 郑老师是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我们打算讲完试卷后,让同学们搞一次聚会。” 高中就三年时光,现在过去一半,过完年回来,高二备战高考的气氛越发浓郁,到时候是挤不出时间出去的。 城市有城市的聚会方式,农村也有农村的法子。 大家聚在一起看雪,做些小游戏,吃个午饭。 “考虑到做游戏要多些人才热闹,我们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个班联谊出行……” “我们跟哪个班啊?”阎甜甜着急得打断她。 郑老师愣了下,想到之前打架的事情,“跟六班。” 阎甜甜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 “逗你的,”郑老师将一份花名册递出来,“按顺序组合联谊,我们七班跟八班。 甜甜,你是班里最让我省心,最让我骄傲的学生,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老师的,只能引导,如果你的成绩因为一些事情倒退,那我就要强硬插手干预了。” 她教学十二年,向来喜欢因材施教。 阎甜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庄重表示:“我有分寸,不会辜负您跟我父母的期望,还有我的目标。” “你统计一下谁不参加,如果没有要紧事,尽量让大家都参与。” “好勒。” 阎甜甜的快乐又活了,接过花名册,欢天喜地离开了。 坐在郑老师旁边的老师是六班的,“这可能是我们学校这十年来,唯一一位能保送的学生,你就这么心大?” 郑老师摇了摇头,“我相信她的定力。” 阎甜甜一上高中,就是她带的。 当时班会,她让学生们挨个上台,让他们说一下目标大学。 阎甜甜的答案,让她惊艳又佩服。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学生,未来注定大有所为。 办公室又响起一阵轰动,轰动点发生在八班班主任那里。 张雅丽不小心将自己的保温杯打翻了,里面的开水流出,烫红了她手背。 同事关心,“哎,有没有事?” 张雅丽摆手,说了句没事,注意力又放在电脑上。 屏幕里是水仙高中的教务系统,里面是八班的期末考成绩。 这次考试的难度接近高考,大部分同学的成绩比较稳。 最瞩目的,还是盛山荇。 班级排名第七。 平日小考是倒数,大考成绩倒是不含糊。 一次是偶然,两次呢? 难道,这个学生,真的是潜力股? 如果是,张雅丽自然是骄傲开心的。 成绩一张贴在高二公告栏上,立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消息传到七班里,阎甜甜四肢百骸都散发着愉悦。 她就知道,她眼光不会错!!! “八班的盛山荇考得很好。” 只要别人一跟她谈成绩,阎甜甜必然要说这句话。 为什么?很多人一提起隔壁的盛山荇,必然跟差生挂钩。 他不是差生。 一般课间活动时,副班都在解深奥的物理题,如此如醉。 今日肚子不舒服,去厕所蹲完回来,就听到阎甜甜的夸奖,心里直泛酸,“高考又不考篮球和颜值。” 盛山荇能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归功于他的篮球技能和颜值。 显然,他不知道盛山荇的成绩。 阎甜甜懒得搭理他。 副班还酸上劲了,“成绩倒数,以后只能留在这深山里,跟他家一样,种地,风吹日晒的,那颜值和球技也不顶事……” 阎甜甜拉下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学委从外面跑进来,在副班耳边低语几声。 “怎么可能?”副班倏然站起来,满目惊愕,“他怎么可能考年级第十九名?” 算了,自己比他排名前九。 “这次的数学卷子,没人满分,错了一道题的,只有两个人。” “那肯定是我跟阎甜甜了。”这句话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倍。 水仙高中是考完期末考,讲解试卷和批改试卷,同时进行。 有的课程先上,就先讲解,也有的课程,在成绩公布后,还没开始讲。 七班的数学就属于后者,副班有那个自信。 “不是,数学选择题只错一道的,是阎甜甜和八班的盛山荇。” 副班脚底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 不是学渣吗? 蒙对的? 大家都不是锦鲤,哪有那么大的概率能蒙对这么多?况且盛山荇的总分成绩也不低。 副班脸色一会白,一会红,脑子嗡嗡作响。 080:冰糖草莓,小祖宗的礼物 很多人,喜欢往闪闪发光的人身上扔石头。 高二粘贴出来的成绩,让盛山荇又风云了一把。 杠精总会说:“幸运而已,以后难说。” 这些话,盛山荇并不care。 他忙着上课睡觉,期待着放假……要做的事情多了去。 盛山荇本来不想参加联谊聚会,盛一南让他珍惜青葱岁月,便参加了。 一大早,康雯特意给他送来一盒点心和饭,“你三叔做的。” 盛山荇吞了吞唾液,火速打开食盒,往嘴里塞了一块,两颊鼓起,含糊不清地感谢,“谢谢妈,也替我谢谢三叔。” “跟同学们一起吃啊。” “知道。” “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外出聚餐时,不少女生往盛山荇周围挤,这让阎甜甜牙痒痒,恨不得将她们做成手撕烧鸡。 到达目的地,正好是饭点时间。 盛山荇一打开饭盒,周围的注意力就被那香味给吸引过去。 张南城这几个玩得比较好的,直接伸手去抓,盛山荇眼疾手快,一把拍开几只咸猪手。 “脏不脏你们!” 张南城翻了个白眼,“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拘泥的?” “我刚才看见你脱鞋扣鞋袜了。” 周围的目光,几乎能化成激光,将男子汉大丈夫给羞愧死。 这孙子,他不要面子的吗?!!! 女生脸皮薄,一时间也不敢主动过去跟盛山荇交换食物了。 盛山荇挺高兴的,难得吃到这美食,学校的伙食还不如福桃吃的。 很久以后,他才发现,原来福桃的三餐饮食,都是上万级别的定制食谱。 阎甜甜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八班那个少年身上瞟。 忽然间就觉得暗恋很辛酸。 不算暗恋,他知道并拒绝了她。 旁边坐的是小红,性格大大咧咧的,知道她喜欢盛山荇,轻轻撞了一下她胳膊,“你不是准备了糕点,要给盛山荇吗?” 旁边一个女的,上课说话被阎甜甜警告过,怀恨在心,此刻挺直脊背隔空喊:“盛山荇,我们的数学课代表要和你换糕点。” 一瞬间,阎甜甜被推上舆论制高点。 到底是个十七岁的少女,私底下在盛山荇面前脸皮厚点,这么多人,就顶不住了,端着饭盒的手微微颤抖。 大部分女生都等着看好戏。 要知道,盛山荇钢纱男的名声,跟他的颜值一样出名。 班主任们怕他们拘束放不开,将他们带到目的地,就到百米外的地方聚餐了。 学生们怎么闹事,他们也不知道。 盛山荇那边很淡定,淡定到往嘴里塞了一块海草寿司。 最怕空气突然静止。 阎甜甜长这么大,还没如此尴尬过。 无法遁走,只能找个借口,“我没……” 她刚开口,盛山荇就走过来,“你想吃什么?” 他像光,像神,走过来,救她于水火之中。 阎甜甜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拼命抑制着雀跃。 饭盒里有自己喜欢的食物,她也没矫情,指了指炸牛奶。 盛山荇带着保鲜手套,拿起炸牛奶放在她饭盒里。 一块,两块,三块……全部都给了。 同样喜欢吃炸牛奶的张南城:“……” 心碎了。 阎甜甜还是第一次见盛山荇对自己这般“温柔”,一时间忘记给回礼。 盛山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张南城扯了扯嘴角,六分气愤三分凉薄一份自嘲,“呵呵,看来,这爱是转移了。” 盛山荇搞不懂他又在抽什么风,“你说什么?” “我知道,转移得彻彻底底!” “从未有过爱,哪来的转移?” 张心碎:“……” …… 下午做游戏,盛山荇觉得幼稚,被迫玩了一局,就坐在一边玩手机。 成绩单都领了,算是放假了,可以自由玩手机。 阎甜甜走过去,邀请他去吃东西,“刚才你给了我炸牛奶。” 她得礼尚往来。 盛山荇拗不过她,陪她去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热闹的集市。 万里无云,地上的积雪在融化。 空气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泥土气息。 “你想吃什么?我们吃冰糖草莓行吗?” 盛山荇:“……好,”他还有的选吗? 两人逛了一圈,只有冰糖葫芦。 阎甜甜有点沮丧,姜访雪说了,冰糖草莓那玩意,咬一颗会带下一颗,然后可以让另外一个人来咬。 至于冰糖葫芦,带不出来不说,还要吐籽,不雅观。 “要不买冰糖葫芦?”盛直男觉得都差不多,酸酸甜甜的。 阎甜甜心有不甘,也没办法,刚要应下来,余光瞥见了卖冰糖草莓的老板,正在店铺买东西。 她拉着盛山荇跑过去。 盛山荇垂眸,落在姑娘牵着自己的手上。 手掌娇小,微凉,柔软,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耳根一热,倏然抽出手,一副贤良妇被占便宜的模样。 阎甜甜急着买冰糖草莓,也没发现盛山荇的变化。 卖糖人的只剩下一根冰糖草莓,更加符合阎甜甜的心意。 “咱们一人一半,你先吃。” 盛山荇站得有点远,“你一个人吃吧,我不要。” 这怎么行? 阎甜甜不依。 盛山荇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直的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他乖乖拿起冰糖草莓,咬出一个草莓,的确带着后面的草莓出来。 阎甜甜双眸都笑弯了,甜甜的恋爱画面终于要轮到她了。 草莓上面粘了太多糖,全部草莓都带出来的。 盛山荇见此,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将所有的草莓塞进了嘴里。 甜得他浑身颤抖,“不好意思,全部吃完了。” 阎甜甜:“……” 盛一南估错了时间,大礼包提前寄到了黑客联盟总部。 联盟里面,很多人不能常回家,家里人便往这里寄东西。 联盟里有很多绝密机密和高端科技设备,曾经有外国高官往联盟寄炸弹。 后来,联盟成立一个快递部门,专门检查接收着快递。 在联盟里的人,大部分家境都富裕。 不愁吃穿用度的家庭,才舍得画更多前投资孩子的教育,培养才能出天才。 快递部门每天要接收挤出大量快递,都是包装昂贵精致的。 偏偏,盛一南寄过来的快递,是普通纸盒打包的。 运动过程中可能掉落过,纸盒都损坏了一个角。 里面的东西没破损,盛广思签收了礼物。 当然,忽视了扫码员工的异样眼神。 盛广思不在乎,哪怕就是垃圾,只要是家里人送的,他都会好好保存着。 联盟总部是一栋大厦,里外的装修都豪华气派。 给人一种不好惹的高级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联盟内部,基本一个部门就占一整层楼。 去同层楼的洗手间,都要七八分钟。 盛广思在信息内容部门,刚视网膜验证开门,有个同事叫住他,“副盟有事找你,很着急。” 盛广思只能将快递放在部门里的置物台,匆匆去了副盟办公室。 他是整个联盟里年纪最小的,联盟里大部分领导们都很看好他。 副盟有意考察他,一些棘手且秘密性高的项目,常常会亲自带他。 跟副盟走得近的,隐隐察觉到,副盟有意传位给盛广思。 只要公文通知没出,这就是猜测。 联盟最忌讳的便是猜测,一切都需要数据说话。 这件事便成了少数几人心中的秘密。 盛广思在副盟办公室待了三个多钟,正好到了饭店。 副盟邀请他一起吃饭。 盛广思惦记着家里人寄来的大礼包,婉拒了,“今天有事,下次吧。” 他长相无害,有种颓废的美感,骨子里流淌着礼貌和矜贵,让人难以拒绝。 “回去吧。” 盛广思回去后,发现放在置物台的快递不见了。 他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 只要公文通知没出,这就是猜测。 盛广思只能将快递放在部门里的置物台,匆匆去了副盟办公室。 他是整个联盟里年纪最小的,联盟里大部分领导们都很看好他。 081:红包设计巨匠,赞不绝口! 联盟里,部门的座位是没有编号的,座位有了主人时,才正式有编号。 只要有了编号,主机主动进入联盟内部系统,提取和上传各种绝密信息。 盛广思按了个键,摄像头自动检索对焦主人的视网膜,一秒解锁锁屏页面。 刚才在副盟那里,研讨中遇到些棘手问题,盛广思一一记载下来。 以便后期慢慢琢磨。 他桌面堆积了太多手写稿纸,一大摞。 上面写着各种代码和醒目形状记号。 稍微收拾了一下桌面,空出一块地方拆快递。 电脑显示时间是中午一点二十分。 部门同事们在食堂吃完饭,陆陆续续回来。 不要以为黑客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电脑面前,盗取着各种绝密文件,偷窥别人的。 他们是正常人。 门外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 四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进来,手里提着打包的拼盘水果。 “没有定制到猪年款红包,名牌出品的红包也土得有一拼。” “近年来的限量版红包,质量越来越差,我都有点不想收集了。” 一个自然卷女人开腔,“c国有个红包设计师栖霞,设计的红包都很漂亮,我今年也有一个。” 暂且叫她小卷吧。 小卷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红包,比买了限量版的包包还神气。 一群女的围了上去,紧接着开始赞美。 好看的东西会刺激购买欲。 “哪里有购买链接?我也买一套。” “才几个菜啊就醉成这样?栖霞每年就设计百来个对外开放购买的红包,光有钱可买不到,我又托关系又付巨款,排了两年队才买上这么一个。” “真有那么贵?”一个打扮轻熟风的女人伸手去摸。 “你别弄烂了,”小卷一颗心提起来,“我这个得一万多。” 还算是便宜的。 轻熟风女子跟其他同事,瞬间满眼羡慕。 集红包就跟集邮集包包一般,这是近年来的流行趋势。 别小看这红包个头小,但内有乾坤。 融入一个国家地区的风格特色,瑰丽浓郁的民族文化,玲珑而精致,受到无数上层阶级人士的追捧。 “买不到就买不到,再怎么羡慕也没有。” 小卷很享受这种羡慕的眼光,眉飞色舞。 盛广思有点自闭,从不加入这些人的话题讨论。 这不代表其他男人也不会。 联盟内部的男女比例不平衡,男多女少。 女的看不上公司里的男人,别问,问就是从事烧脑工作,很秃头。 男的就很惨。 有的人放下身段,当了舔狗。 就比如刚才扔了盛广思快递的那男人,穿着挺精英范,发型是栗色纹理烫。 纹理烫是轻熟风女子的舔狗。 听到这话暗喜。 “我有个堂弟是平面设计师,应该也会,我让他给你做一款?” 轻熟女黑人脸疑惑,“平面设计师啥都会设计?” 纹理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触的机会,他起身要到轻熟女面前,大约要促膝长谈。 走得急,不小心将盛广思桌上的东西撞在地上。 一没有要捡的意思,二没有道歉的意思。 盛地说,做人少斤斤计较一点,就多一份快乐,盛广思弯腰捡起。 家里寄的东西小而多,挨个查看很耗时。 最底下的两个红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都是规矩的长方形形状。 一个红包是一只二次元的肥猪,穿着红夹克,身上挂着个福袋,一只猪蹄从里面掏出很多铜钱。 铜钱是烫金艺术制作出来,扑面而来的喜庆。 红包后面的封盖是白色,用剪刀剪成了镂空状的桃花,朵朵桃花娇艳生动,远看像是蕾丝。 另外一个红包是v信对话式的,聊天界面的两个头像是一对q版猪情侣,憨态可掬。 猪情侣是直接手绘的,精致得连脸上可爱的小雀斑都能看清。 画面的对话内容是: 戴帽猪男友:【猪年大吉,万事顺遂】 戴花猪女友:【同福相贺!】 红包背面的封盖,是两只大小不一的猪蹄,需要手拧式打开。 盛广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浑身透着奢华的红包。 他家小祖宗送的礼物,每个都那般令人惊艳。 小心翼翼打开红包,里面放的是支票。 给c国的现金,他身在异国也用不了。 联盟挑选人才严苛,每年进来的人,寥寥无几,部门很多空位置。 盛广思当初进来时,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对面就是轻熟女。 轻熟女正在跟纹理烫讲红包的事情,偶然一个侧头,瞥见盛广思手里的红包。 她双眼瞪圆,猛地一个用力,吸了口凉气。 纹理烫还在噼里啪啦讲话,轻熟女一把推开他,绕了个圈到盛广思这边。 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见,“小盛,你这个红包哪里买的?能转卖给我吗?我出双倍价格。” 平日都是直接喊全名,今日倒是亲切成了小盛。 “不卖,家里寄来的。” 部门里各个是人精,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过来凑热闹。 这一来,就挪不开脚了。 “小盛,我们能看看这红包吗?” 盛广思踟蹰两秒,递出去。 “这什么人间宝藏红包?好看得反复去世。” “这个谁做的?比小卷那个好看了几百倍,美炸我!” “这个二次元的猪,连绒毛都能看见,真想知道设计师怎么画出来的。” “oc,还有这个猪情侣,明明手绘,却有种立体凸感,” 轻熟女稍微侧着头看红包,轻轻摆动红包的角度。 稍暗的光线折射在红包上,“猪情侣后面有一道金色的门,是寓意福猪拱华门?这也太浪漫有情调了。” 东方美学含蓄又璀璨,正是令他们着迷的地方。 有几个男同事,原本还嫌吵闹,抱怨了两句,“嗤,不就两个破红包,至于这么夸张?” 过来瞟了两眼—— “小盛,能问一下你家哪里买的吗?” 这个可以有。 联盟联系家人,需要打电话得到部长同意才行。 部长也被红包圈粉了,催促道:“快打快打。” 盛一南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接到了盛广思的电话。 “小祖宗,您给我的红包,哪里买的?” “自己做的。” 早已组织好要链接语言的盛广思:“……” 话筒是扩音的,那些同事听了,瞠目结舌。 “怎么了?”迟迟没得到回复,盛一南又补充了一句,“不喜欢那款式?我这里还有很多,你……” “喜欢。” 听到“还有很多”这四个字,同事们跟见了鬼似的。 之前派人去接盛广思时,不是说他家住在深山里?家里都是种田的? 种田的能设计出这么高级的红包? 说的跟煮荷包蛋那么简单…… 同事们满脸期待,小心翼翼询问能不能卖。 盛广思转述此话。 盛一南口中的“还有很多”,是相对子孙而言;联盟里那么多人,肯定不够分。 盛一南没想过有人会盯上她的红包,“就是做给自家人娱乐的。” 这话,算是婉拒了。 好羡慕这样子的小祖宗! 为什么他们没有! 盛一南发现了商机,“你们可以关注盛世店,年后我会上架一些新的红包。” 珍藏版的红包,不是期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受欢迎。 “你们是广思的同事,到时候说一下,给你们优惠折扣。” 如果不收钱,会让对方心里有压力。 打个折,瞬间让同事们兴奋起来,看广思的目光,越发和蔼喜欢。 纷纷感谢起来。 盛广思话少,只说了句没事。 有男同事被盛一南的声音撩到了,问盛广思,“你家小祖宗今年芳龄?” 小祖宗岂能容此等凡人惦记? 扯了个谎,“她有未婚夫,感情很好。” 同事们上网搜盛世店—— “喔噢!之前我在这里预定了编织手袜,还没排上队!” 大佬家的子孙就在办公室,看来,以后得要好好抱着这条大腿了! 有人特别喜欢那两个红包,问能不能拍个照留念。 “可以。” 纹理烫刚才被轻熟女推了一把,脸色黑成锅底。 轻熟女的注意力放在一个臭屁孩身上,更是气得牙痒痒。 等同事们散开之后,他从盛广思身边绕过,故意打翻他桌上的红包。 “哦,不好意思。” 这话丝毫没歉意。 办公室的椅子是旋转的,盛广思脚尖点地,一个旋转,伸出右脚。 原本大大咧咧往前走的纹理烫,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连门牙都磕断了。 半截白色牙齿滚落在锃亮的地板上。 “查理,你的门牙是补的啊?”轻熟女吃惊地捂了下嘴巴,“都看不出来。” 有同事笑嘻嘻地调侃,“在哪家医院补的?等哪天我们有需要了,也可以参考一下。” 纹理烫似点燃的炸弹,一下子揪起盛广思的衣领,拳头在扬起时攥起。 “盛广思你他妈的——” “追踪爆炸分子逃离边境的项目。” 所谓爆炸分子,就是指移动的目标人,每时每刻都威胁着民众的安全。 拳风在半空中静止,停在盛广思的眼前。 他的睫毛浓长又整齐,像是一把精致的小扇子。纹理烫龇牙,“你在威胁我?” 他门牙断了一半,说话漏风,显得搞笑又没震慑力。 “你也没有很蠢。” 这个项目是某国政府重金求爆炸分子的线索。 恰好盛广思在追踪方面的天赋高,副盟有意培养他,将此项目给他负责,同时让老员工纹理烫给他打辅。 这也是纹理烫对盛广思有敌意的原因之一。 如果盛广思受伤了,必然会影响这个项目的进展。 盛广思推开他,扯了扯有点发皱的衣领,一字一顿道:“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我不惹事,但别碰我底线。” 他气质偏颓美,冷起脸来,有股狠劲。 宛若蓄势待发的狼崽,能撕毁一切。 盛广思弯腰捡起红包。 地板不脏,他还是用纸巾擦了擦红包。 小祖宗做的红包,不掉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他好好收纳在加密的柜子里。 纹理烫被那气场震慑到,发了好一会儿愣。 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 谁让,联盟是看实力不看年纪的地方。 082:黑带八段,乌龙 盛山荇带着成绩单从学校回来。 康雯和盛平拿着成绩单看了好一会。 各科都及格了,成绩虽然不是拔尖,但挺亮眼的。 总之就是,以前从没见过这么高分的。 盛平和康雯第一反应就是,“今年的期末卷子比较简单吧?” “挺难的,跟高考难度有点相近,”盛山荇有点嘚瑟,挑了挑眉,贱兮兮地,“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成绩不好我们也不怪你,毕竟我们当父母的智商就摆在那里,你竟然敢抄袭?” 做人不诚信,这是盛平做木材生意里的大忌。 他决定不容许自己的孩子不诚信,抬手就要呼巴掌。 康雯:“……”怎么感觉自己有被骂? “冤枉!”盛山荇被吓得上蹿下跳,躲开那巴掌往餐桌绕圈,“没抄袭,那就是我的真实水平,抄袭要讲证据,你哪里看出来的?” 盛平被康雯拉住,渐渐冷静下来,“谁让你说话口气那么贱。” 盛山荇:“……” 得,怪他嘴贱。 盛平冤枉了盛山荇,为了弥补,盛山荇获得一次免打金牌。 以后要是犯了错惹怒爹妈,只要喊一声免打金牌,就可以免受挨打。 鉴于他成绩进步大,二房两口子决定给他包个大红包。 盛山荇的成绩以前都是垫底,稳得一批。 现在有了进步,二房两口子对儿子的期待也提高了几分。 “至少得考个专科,如果能上差点的本科院校,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两人种地二十多年,也不敢异想天开。 这样子也很满足。 在老师眼里,放假了,只是换一个地方教学和监督而已。 张雅丽每天会在班群里发消息,监督大家温故知新,刷卷子。 水仙高中虽然在农村,相关的教育理论和备战高考咨询,一条都没错漏。 各种最新卷子,都有印刷分发。 盛山荇回家时,就带了一打的新卷子。 张雅丽要求同学们每周写学习计划。 盛山荇的学习计划通常很简单。 【做卷子。】 压根没做,难得放假,床和手机它不香吗? 张雅丽抓不到他,也无计可施。 就这么过了三天,不做卷子的盛山荇,被盛一南从床上揪起来,拉到院子里。 许教教一身运动装,不怀好意朝他笑了一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脊背涌起,“小祖宗,这是干啥呢?” “学点防身术。” “不用吧?我能扛得住打。” 盛一南:“……不行。” 拖延症大师盛山荇:“我刚放假,能休息两天再学?” 盛一南盯着他,“你已经休息了三天。” 盛山荇认命,懒洋洋对着许教教抱了下拳头,“许老师,请多多指教。” 啊啊啊啊!人生中第一次被喊老师,算是实现了爸妈对自己的期望吧? 许教教内心激动得快要晕过去,小鲜肉脸蛋还是一本正经,“嗯。” 盛山荇压根没想认真学,态度十分敷衍,这让许教教不知如何示好。 盛一南啃着一个水蜜桃,在一边看了一会,“这样子不行,许先生,他要是不配合你,尽管打。” “小祖宗!是亲祖宗吗?!” “以后再弱鸡,也别叫我小祖宗了,丢不起这个人。” “小祖宗……嗷——” 许教教往他屁-股踹了一脚,“认真点。” 盛山荇乖了,老实配合。 他底子好,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很快上道。 盛一南看了六七分钟,就回了房间。 最近她都待在房间,子孙们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神秘兮兮的。 傍晚时候,半边天都是浅橘色的霞光,特别好看。 盛一南带着福桃跑步。 绕着村子跑了两圈,盛山荇已经下课了。 整个人跟虚脱似的。 这正是盛一南要的。 当初打架被叫家长后,她就考虑让盛山荇学点武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教练。 何玄白得知此事,便推荐了许教教。 看不出许教教长得白白嫩嫩,竟然是跆拳道黑带八段。 回到家,盛山荇瘫坐在沙发上,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张南城打来的。 他回拨过去。 “盛哥儿,干嘛呢一直不接电话?” 盛山荇精神恹恹,“挨打去了。” 说完,挂了电话。 累到不想说话。 许教教第一次当老师,严格要求自我,更是严格要求学生,盛山荇就有苦头吃了。 张南城给数学课代表回话,这货的语态极为夸张,“盛山荇要被打死了。” 数学课代表将原话转给阎甜甜。 阎甜甜吓得眼皮子抖个没完没了。 她抓着手机夺门而出,阎父母根本拦不住。 阎甜甜的体育能力向来惊人,一口气跑到咸蛋村还不带喘气。 什么近情者怯,娇羞踟蹰,统统见鬼去了。 她用力敲门,半晌就没人开门或者回应。 难不成被打死了? 一想到这里,她鼻头就发酸。 情绪失控,力道也就失控。 锤了两下,“砰”的一声巨响,盛平家的门,被她锤烂了。 一整块门,直直往里面倒去,砸了一个中年妇女。 紧接着一道痛苦的叫声。 “你是谁啊?” 阎甜甜脑子像是撞了大本钟,晕头转向,整个人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高一家长会时,她见过康雯。 死了死了死了,自己砸了未来的婆婆。 “我是,我是阎甜甜,我来看盛山荇的,”她三步做两步,单手就将门提起来,扔到一边,扶起康雯。 “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锤烂你家的门,我听说盛山荇……” “死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听到动静的盛山荇从楼上跑下来。 阎甜甜:“……” 盛山荇将康雯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这才有时间质问阎甜甜,“你怎么在我家?还砸烂我家门?” 总不能说自己监视他吧?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对着康雯鞠了个躬,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康雯是个纯良的人,笑得一脸慈祥,“她是你同学吧?” 盛山荇面无表情抢答,“不是,隔壁班的。” 康雯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只要是一个学校的,都是同学,都是朋友。我没事,再说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阎甜甜。” 水仙村到咸蛋村,有一段距离,阎甜甜双颊的高原红有点明显,很讨喜。 “这个名字好听,甜甜。” 康雯想到什么,继续说:“当初我怀孕时,做梦是个女孩,名字都商量好了叫盛芙蓉,哪知道……”出来时是个带把的。 瞧这语气,挺遗憾的。 盛芙蓉很头疼:“……” 康雯将阎甜甜拉到边上坐着,请她喝茶吃点心,还说要留着她在家吃饭。 阎甜甜都快羞愧死了,哪里敢留下来吃饭? 随意找了个借口,再次为砸门的事情道歉,才跑回家。 一回到家,她哈哈大笑。 盛山荇的妈妈,挺可爱的。 她以后会喜欢自己吧? 阎父母很担心,这女儿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晚上,阎甜甜吃晚饭,给八班的数学课代表发了个中老年人微笑:【你这辈子别来我家蹭饭了。】 很喜欢阎妈妈做的香芋扣肉的课代表:【……】 问清楚原因后,课代表给张南城打电话,臭骂了对方一顿。 张南城:“……” 下辈子他不要做人了,做人还要上学。 他要做狗,无忧无虑。 很久以后,他去盛山荇家玩,得知隔壁随风居的那条拉布拉多犬,每个月也要上课。 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 咸蛋村的年味越来越足。 四周都是白色的雪景,家家户户,门上贴了红色的对联,红灯笼在寒风中轻微摇晃。 外出务工回来的人,带回了家里粉妆玉砌的小孩子。 小孩子们在雪地里撒欢,开始放红色的爆竹,穿着鲜艳的红棉袄。 你追我赶,成为雪色里最温暖的点缀。 盛一南望着这一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福桃怕爆竹,窝在盛一南怀里,美滋滋。 作为一条狗,它都感受到了,盛平家的人对他主人有很大的意见。 做狗多好。 虽然男主人不怎么疼它,但它有女主人疼就信。 男主人听女主人的话,算来算去,它就是家里最大的。 083:炫耀,何总在炫耀 算一下时间,盛一南快两个星期没见何玄白了。 何玄白不在咸蛋村,回京城了,离开的时候有点着急。 坐车离开时才给她打电话。 外人永远只看到身居高位者的风光靓丽,很少看到,在他们放假时,这些高位者,还在忙碌着。 何玄白忙得跟陀螺般。 公司大,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最终确认。 他会借鉴优秀者的方案和创意,这不代表他没有思考主见,被随意糊弄。 总有些狼子野心的人,需要他出手教训。 处置这些人,何玄白向来铁血手腕,雷厉风行,丝毫不留情面。 这也是外界对他闻风丧胆的原因之一。 可他还有个柔弱善良的母亲。 何母是书香里浸润长大的大家闺秀,明知丈夫在外招蜂惹蝶,宁愿委屈自己,只求家宅平和。 在年少时,这个母亲给过何玄白温暖和爱,现在她老了,何玄白愿意护着点,让着点。 只要何炜不要太过分。 偏偏,在阖家团圆的大节日来临前,何炜外面的那个私生子,又出来作妖了。 梁霄跟一个小网红勾搭上了,还玩出了人命。 梁霄心高气傲,玩玩可以,哪里愿意一个娶一个人人可上的小网红? 他以后可要接手何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家境雄厚的名媛千金,才配得上他。 小网红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模样,手段可高明着。 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她将计就计,将此事闹上新闻。 何炜自然找过这个小网红谈判。 何玄白敢肯定,没谈成功,否则,就不会带着何家名誉,上了新闻头条。 东窗事发,何氏集团的股票在下跌,影响极其恶劣。 对方有理有证,还给何家戴了“仗势欺人,为所欲为,残害人命”的帽子。 三个罪名中的任何一种,都能给集团和家族带来致命一击。 更加不要说三个罪名一起来。 莫展在机场里接到何玄白。 前些天他还觉得气温回升,现在骤降,逼仄得要命。 怕归怕,莫展知道,只要不涉及咸蛋村那位小祖宗,oss还是很理智的,不会轻易迁怒他们这些打工仔。 “何总,事件缘由和公关方案都在后座。” 何玄白嗯了一声,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 合上文件,他单手拧了拧眉心,冷嗤一声,“废物。” 一个没有任何团队运作的小网红,就能将人和公司搅得人仰马翻。 他公司的员工,都是行业里顶尖的。 都是两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莫展心脏跳到嗓子眼,握着方向盘的手细微抖动了一下。 估计那方案,oss不满意。 何玄白做事想要喜欢抓关键要点,“邀请新闻媒体机构,召开发布会。” 这次,他要釜底抽薪。 男人身着浅粉色的风衣,坐在后驾驶座,修身玉立,气质睥睨,矜贵和潋滟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 事情再火烧眉毛,干着急也没用。 莫展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 他跟了oss这么多年,知道他的穿着喜好是简单大气,黑棕灰的居多,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浅粉色。 真的,那是浅粉色。 莫展在机场时不敢确认,现在确认了。 何玄白长相硬朗俊美,气质卓绝,粉色也不显得娘气。 何玄白洞察周遭环境的能力no1,这次没有任何不悦。 想到喜欢的人,原本冷硬的心肠,立马化成绕指柔肠,“我大衣好看不?” 莫展意会错了,以为何玄白责怪他多管闲事,离开收回视线,“抱歉。” 何玄白皱了下眉,“有这么难回答?” 莫展怔了怔,立马回答:“好看,谁这么有眼光挑的?特别好看。” 昔日压根不废话的何总,嘴角止不住上扬:“我女朋友挑的。” 快要到何氏集团时,何玄白还在笑,又问:“你女朋友给你买粉色大衣没?” 莫展很惊悚:“……没有。” 这是实话,他虽然长得不丑,但撑不起粉色。 那颜色太挑人了。 也只有何玄白那种衣架子,可以随意穿。 都这时候了,还是讨论粉色不粉色的事吗? 何玄白心情好了许多,上楼时,碰到员工,员工跟他打招呼,他都出声回应。 他家阿南,对他的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开董事会前,何玄白准备给何母打个电话,没想到对方的电话拨了过来。 “玄白,你是回来了?” “嗯,回来处理梁霄的事,父亲那边。” 他在试探,看这位母亲,还想要忍多久。 电话那边,寂静了许久,何玄白也不催,他就慢慢等。 他的等待能力,从不差。 话筒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何玄白嗯了声,挂了电话。 俊朗的眉宇,雪霁天晴。 脚步一旋,迈着遒劲的大长腿,进了会议室。 这次会议室,少了一个人。 盛姣姣在京城时,阳重传媒曾经很看好她,砸了不少钱让她学东西,想将她打造成一个多才多艺的流量歌手。 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琴棋书画等,都让盛姣姣涉猎过。 主要还是培养音乐方面的技能。 当童星也不容易,一边兼顾学业,上完学又需要学各种才艺。 偶尔还要试镜一些节目,整点曝光度,能爆就爆,不能火爆就为公司赚点小钱。 横竖公司不吃亏。 盛姣姣喜欢音乐,梦想是做一个原创型歌手。 不求火爆大江南北,但求在喜欢的领域如鱼得水,能挣钱养家糊口。 以后找个跟自己兴趣爱好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子,平淡一生。 平淡的幸福终究太奢侈,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 十七岁之后,盛姣姣被要求参加饭局。 起初还好,随着饭局增多,见的人多了,事故也就接憧而来。 她连稍微有点知名度的舞台都没上过,还未曾万丈光芒过,还未曾……就从高处跌下来。 她怨过,也不甘过。 十八岁的年纪,放肆张扬,梦想与天比高。 她想要努力上爬,也一直在努力着,可有块写着“权势和色-欲”的巨石,压在她头上。 根本上不去。 挣扎到现在,无比焦虑,也难眠过无数个夜晚,最后黯然失色回到老家。 …… 盛姣姣回家过年,也算是修养一段时间,带回了一把用了五年的小提琴。 每天会练习一下,有灵感的时候,也会做一些曲谱。 自己编曲,弹弹唱唱。 盛一南听过几次,觉得挺不错。 现在很多学音乐的,学得太系统,千篇一律,作曲弹唱时,少了灵性和自由。 顾忌这顾忌那,条条框框的,怎么听怎么“压抑”。 盛一南今天将最后一个编织品寄出去,盛世店关门过年。 她带着盛平去砍了一棵竹子,在家里捣鼓起来。 不远处,就是盛姣姣在拉小提琴。 旋律娴静,盛姣姣的音色动人,其中,还带着一股似烟雾般的惆怅,怎么也赞不断。 盛姣姣沉入自己的世界。 经纪人带着她去参加饭局。 084:只要听话,早晚能火成当红炸子鸡 饭局是晚上七点半开始。 经纪人说饭局很重要,盛姣姣上午上完课,经纪人就开车来接她。 她的行程排得很紧凑,私底下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经纪人带着她去化妆买礼服。 往日里,买的礼服都不算贵,这次,经纪人带着她去名牌专卖店里。 盛姣姣起初还挺高兴,觉得公司重视自己。 那她好好表现就是了。 经纪人直接让人量她的三围,要了一条很性感的吊带亮片裙。 “岚姐,这个裙子,会不会太露了?” “不露,做明星的,就是要性感,让aapapr印象深刻。” “可我不是试镜影视角色,我才十八岁……” “让你穿你就穿,哪来这么多废话?”岚姐不耐烦了,横眉竖眼骂,“还没火就耍大牌了?” 盛姣姣被骂得面红耳赤,只能拿着吊带裙去更衣室。 化妆后,她跟着岚姐进了展凤居。 包厢里的灯光偏暖色调,一开门,里面飘出酒味。 盛姣姣皱着眉,有点不敢进去。 岚姐在后面猛地推了一把,砰的一声关上了包厢门。 盛姣姣偏瘦,个子高挑,十八岁的年龄,已经长开了。 安静不动时,仿佛是从水墨画里走出的古典美人。 吊带裙是v领的,盛姣姣很不习惯,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或者用手捂着。 饭局上,都是其他公司的高管,女的居多,男的偏少。 盛姣姣坐在两位近四十岁的女人中间,稍微放心。 女的总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左边的女高管有些发胖,珠圆玉润。 许是喜欢金器,能戴金饰的地方都戴了,显得特别壕。 经纪人介绍,“她是哦豁传媒aapapr部门的曾总,姣姣快叫人,给曾总倒酒。” 盛姣姣倒酒,有些拘泥。 曾总在这行混了近二十年,精明圆滑得很,几杯酒下肚后,整个人也微醺起来。 “姣姣,唱首歌听听。” 一谈到自己喜欢且擅长的,盛姣姣少了几分胆怯,“什么歌都可以吗?” “嗯,清唱,主要听听你的嗓音。” 盛姣姣挺直脊背,唱了一段自己原创的歌。 她嗓音清冽,像是山间潺潺的清泉,能洗去铅华,很有辨识度。 小小年纪如此,着实让在座的人很惊艳。 只要乖乖听话,火成音乐界的当红炸子鸡,完全不在话下。 “挺不错的,”曾总拉过盛姣姣的左手,拍了拍。 小姑娘长得水灵灵,肌肤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唱歌的时候,双眼亮得跟星星似的,清澈干净,自信希望。 那是一双没有被红尘玷污的眼睛。 要是在床上喘起来…… 真是令她越发满意了。 盛姣姣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倏然抽出自己的手。 动作有点大,打翻了曾总给她舀的乌鸡汤。 乌鸡汤倒在曾总的裙子上,脏了一大片。 曾总拉下脸。 经纪人脸色发白,反应过来,在桌底下踩了盛姣姣一脚,示意她帮忙清理。 “曾总抱歉,”盛姣姣给她抽纸巾擦拭,曾总却拉着她手腕,“陪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盛姣姣没有说不的权利。 洗手间只有她们两人,擦着擦着,就走火了。 曾总没盛姣姣高,踮起脚尖去亲。 盛姣姣被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往外面跑。 年至中年的曾总,发福的身子是盛姣姣的两倍,将人压在盥洗台上。 也懒得兜圈子了,一副色令智昏模样,“姣姣,你很聪明,跟着我,车子房子名牌什么,统统我都给你买。” 平日应酬的那些人,远远没有一个盛姣姣来的惊艳。 她有的是钱,对待自己的小情人,是圈里出了名的大方。 盛姣姣剧烈挣扎着,“曾总你不要这样子,我害怕……” “我保证,不出两年,你一定能火遍大江南北,二十岁之前,你就能达到别人渴望的巅峰。”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就没有不想火的,足以见得她的条件多么令人心动。 曾总胜券在握,伸手扯断盛姣姣一条肩带,低头咬了她的脖子一口。 “啊啊啊!!!你给我滚!” 盛姣姣被逼红了眼角,宛若一只困兽,拳脚相打,扬手一巴掌,重重甩在曾总脸上。 打完就捂着胸口往外面跑。 曾总被打蒙了两秒,回过神来,恼羞成怒追上去,“小蹄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盛姣姣出门,拐角处就撞上一堵肉墙。 男性身上干净的气息,携裹着空气,强势进入她鼻腔肺部。 盛姣姣不大会穿高跟鞋,此刻踉跄着往后倒,下意识拉住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形俊挺,穿着昂贵的墨色西装。 衣袖上的纽扣,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人到了危险之际,预感特别灵验。 经纪人今天喊她过来,怕是想要将她往曾总床上扔。 怪她傻,如果今天出不去,这辈子就毁了。 她可以籍籍无名,但不能堕落成一个自己都唾弃的人。 盛姣姣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 “先生,求你,帮帮我。” 刚来京城时,她不懂事,常常被同事欺负,有上顿没下顿的,有时候整个月都在吃泡面,她从没折过腰,说半个求字。 衣冠楚楚的男人,长相俊美,嗓音也醇厚动人,“帮你,我能得到什么?” 是啊,这是现实生活,不是,她更加不是女主。 举目无情在京城待了六年,她懂的道理不少,天下没免费的午餐。 “我是音乐界的潜力股,你今日帮了我,日后等我出息了,我会以成倍的价值感谢你。” 男人在商场驰骋多年,见过无数拉投资的人说自己的潜力股,他们拿着登天的商业计划书,虚空绘出一个商业盛世。 最终,都被他拒之门外。 面前这个小姑娘,连商业计划书都没有…… 他单手揽住小姑娘的细腰,拉到身侧,眼神很淡,却给人一种不好惹的信号。 原本嚣张的曾总,见了这男人,立马怂了,陪着笑喊了声,“蒙总。” 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路上遇个送外卖的,都可能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名门贵胄之子。 别看面前这位年纪小,他是玻璃界里,数一数二的大腕。 “刚才骂谁?” 明明很淡的口气,偏生有种责问之意。 曾总唇色开始发颤,万万没想到这小蹄子跟玻璃大亨有一腿,“没,不是,骂我自己。” 那天晚上,下了磅礴大雨。 盛姣姣的服装有点露,蒙今将外套给她了。 两人从展凤居出来。 “先生,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日后我找你……” 做人要讲诚信,这是恩人,以后得报答。 “不用找,”显然,他并不信什么报恩。 “这外套……” “扔掉。” 正巧,蒙今的手机响了。 戴耳机时,那只手皙白,骨节分明,莫名透着一股欲。 直接驱车离开。 车牌号码,很嚣张。 难怪,连曾总都害怕。 耳边都是雷雨声,盛姣姣凝视着那辆车子。 从展凤居撞见到离开,全程他只看了她一眼。 她也只看了一眼,男人气场太强,不敢多看。 同时,男人也长得很俊美,一眼便能深记。 只知道,恩人姓蒙。 思绪拉回,“吱啦”一声。 原本娴和的悠扬曲调,被刺耳之音斩断。 盛平手一抖,差点被刀片割伤手。 盛一南将竹子揽到自己身边,“你去忙自己的,我自己来。” 盛平诧异盛姣姣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就走神了。” 那段难堪的饭局记忆,盛姣姣没对任何人提过,连郭莹娜都不知道。 “姣姣,你难得这么久才回一趟家,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总会好的。” “嗯。” 她这些年读的书,也没喂狗。 知道什么叫天道酬勤,也不认命过,私底下做了些原创曲谱和音乐cd,寄给别的公司看。 要么被别有用心的人占为己用,就是被公司的人发现扣下,给予严厉惩罚。 她心里有些遗憾。 原来,恩人看得很准。 报恩都是假的。 纵然再有音乐天赋,她也出不了人头地。 天气时明时暗,屋内的光线不大好,盛一南将竹子搬到外面的亭子里。 她总爱折腾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子孙们已经习以为常。 盛一南戴着围裙和手套,拿着锋利的刀铲,将砍成一节节的竹子削片。 福桃好奇,围过来。 空气里的竹沫尘子钻入鼻腔,呛得它直打喷嚏。 盛一南只当它嫌冷,立马从屋里拿出小裙子,尾巴套,脚套,给福桃穿上。 福桃一身又厚又软的毛,本来就刚刚好,穿上各种编织毛衣,整条狗热得直吐舌头。 没办法,女主人的爱总是那般沉重。 马上就要过年,很多务工回乡的人,都带回了自家的狗。 福桃长得高大帅气,它不喜欢跟那些“装腔作势”,自诩品种高贵的狗玩。 不是它自恋,论血统的纯正,在场的都是辣鸡。 倒是跟那些田园犬打成一片。 别人家的男朋友出差,女朋友特别粘人,要行踪要拍照要查岗要甜言蜜语。 何玄白家的,就一句“注意安全”,没了。 何玄白也会问盛一南在咸蛋村干什么,得到的回答都很笼统。 无法得到满足的何玄白就问许教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许教教忙着给盛山荇上课,休息时才看一下手机。 这是在关心自己? 老板问话,看到就得回复: 【老板放心,除了盛家人依旧对我有敌意之外,生活过得很充实,福桃也跟村里的狗子玩得很好。】 何玄白很嫌弃:【我问盛一南的情况。】 自作多情的许教教:【……】 【盛小姐也挺忙的,前天跟盛平叔去砍了几颗竹子,听说在弄什么竹细工。】 盛山荇告诉他的。 原来是在准备礼物。 他记得,她的竹细工,连天族手艺最好的巧仙,看了都要夸赞。 春节前两天,许教教打包行李,准备回京城过年。 盛一南给了他一个红包。 “这怎么好意思?” 许教教觉得,盛一南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 盛山荇站在一边,“许老师,您就收下我家小祖宗的红包吧。” ……小祖宗。 “谢谢。” 红包是不规则的,一只又胖又可爱的鱼,用鎏金画笔勾勒出轮廓,翻盖是鱼鳞片制成,贵气又有设计感。 许教教很多年都没收过红包了,特别开心。 拍了个小视频发到朋友圈里作纪念:【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红包。】 万万没想到,朋友圈反应剧烈,炸出了一波潜水党。 这些潜水的被红包圈粉,纷纷求购买链接。 莫展在底下评论,愿意高价购买这个胖鱼红包来收藏。 许教教一问才知道,那红包是盛一南自己做的。 红包界里独一无二的。 许教教暗自吃惊,这小祖宗不普通。 看到红包的何玄白:“……” 感觉自己的红包,有点拿不出手是怎么回事? 得知那红包是盛一南做的,莫展心里堵得慌:“……” 就很后悔。 为什么他没留在咸蛋村,抱紧盛一南的大粗腿? 还有机会吗? 085:何氏集团总裁的心上人,是乡巴佬 京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全京城都在吃名门何家的瓜。 何氏集团掌舵人召开记者发布会,将父亲何炜剔出董事会。 这次,连挂名都没分了。 这个决定,是何玄白回到京城内,不到四个小时便做出的决定。 手段狠厉且雷霆。 连当事人何炜,都是从直播新闻里得到的消息。 当头一棒,打得还在温柔乡的何炜,真个人都懵了,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接受这个消息。 “孽障!”何炜气得五脏六腑都疼,扬手打落桌上的玻璃陶瓷器件,“当真以为我拿他没辙了!” 何炜捡起车钥匙,闯了两个红灯,刹到何氏集团大厦底下。 这个时间点,记者招待会也完满结束,记者们从招待厅里,陆陆续续出来。 正准备回去好好绘制这个大瓜,何炜还上赶着过来了。 记者们跟打了鸡血,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何玄白开完招待会,准备回何宅。 马上就是春节,何老爷子得知他回了京,打电话让他回去吃个晚饭。 一出公司大门,就对上了来闹事的何炜。 何炜实在是窝火,破罐子破摔,怎么难听怎么骂。 “生了个白眼狼,想要夺权,说一声就是了,半分面子都不给老子,吃香如此难看。” 记者们拍得更是起劲,莫展喊保镖们去拦,何玄白抬手制止,“让他们拍。” 如果能一次性解决,上新闻就上新闻,省得以后又出事要他出面解决。 “不说话,是心虚了?你那么黑的心,吞并了那么多公司,也会心虚?” 不懂的人在看热闹,懂的人看何炜的眼神像看智障。 正常的商业竞争罢了,就这种水平,也能当董事? 何氏集团的一些董事觉得丢人,出面制止,“何先生,少说两句吧。” 已经不是何董事了。 何炜倏然炸了,指着那人的鼻头大骂,“你也不是好东西,趋炎附势的哈巴狗。” 当街泼妇式对骂,何玄白丢不起这个脸,示意莫展处置。 莫展颔首,“何先生,为什么将你剔出董事会,原因你应该清楚,事情已成定局,请离开这里。” 他的直接上司是何玄白,只要讨好老板一个人就好。 想自己五十多岁了,竟然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对付何玄白。 何炜脸色憋紫,憋了大半天,使出自诩是杀手锏的东西,“我手上还有公司百分之八的股权,信不信我将这些股权,低价抛售出去?” “父亲,你真的很不了解我,”何玄白似笑非笑,声音凉薄,“区区百分之八的股权,你抛售出去,不需要一天时间,我就能让公司股票稳定下来?” 口气是肯定的。 他是何氏嫡出的大少爷,何氏集团的掌舵人,他的铁血手腕,大家都有目共睹。 何炜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唯一能压何玄白的,也就是这个了。 就在这时,何玄白的手机响了。 何老爷子何鸠江的来电。 何鸠江就何玄白这个孙子,许久没见,一听说何玄白今日回来,精神矍铄了不少。 原本在家高高兴兴等着,等来的是一场直播闹剧。 生了个没出息的畜生,愁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培养了个优秀的孙子,难道还要被毁了? 电话一接通,何鸠江立马吩咐,“将手机给那畜生。” 关系比较好的亲朋好友们,都知道,何鸠江喊何炜畜生。 何炜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接了电话,还告起了何玄白的状,“爸,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公司没我看着,迟早要被这小兔崽子给弄垮。” “你这个畜生!有你在,公司才会垮,要不是看在小彤的面子上,早就将你给剔出去了。” 小彤是何母的小名。 何宅的管家大气不敢出,他最先是伺候老爷子的。 老爷子一生睿智明理,胸藏万书,谈吐儒雅,所有的暴躁和不雅,都给了何炜。 何炜青红交接,“你是我亲爹吗?” “要是能做主,我宁愿不是,赶紧滚,别再公司给玄白丢人现眼。” 何炜:“梁霄也是你孙子……” “我何鸠江就玄白这么个孙子,你少给我惹事,还有,今年过年别回来,看见你就烦,”似乎不解气,他稍微拔高嗓音,“烦得很!” 何炜:“……” 手机被取走,何炜站在正中央,下不来台面,一张脸涨红,跟猴屁股似的。 何玄白接过手机,莫展递来一张湿纸巾,何玄白仔细擦了擦手机。 何炜那风流成性的性子,不知道来的时候,又摸了哪个女人。 他嫌脏。 这个动作恍若决堤的河坝,何炜脑子一热,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半年多时间你去哪了,不就是为了个乡巴佬女人?不务正业,半径八两,怎么自己不辞职总裁职位?” 再次爆出一个热点,全场惊呼骚动,人群里立马有记者问哪个女人。 何玄白啊,不近女色的人,竟然也会陷入爱河? 这个爆点,绝对比何炜被剔出董事会,更加有看点。 何玄白剜了何炜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有浓浓的警告。 “别乱说话,否则,那张卡便不再有新款汇入。” 何炜最擅长的便是花钱,公司董事的那点分红,根本不够他花。 何炜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了。 至于辞职一事。 永远不可能。 他打拼拓展出来的商业版图,凭什么要便宜别人? 没有钱,他以后拿什么养媳妇? 一群高大的保镖,护着何玄白往车的方向走。 中间的男人,低声跟话筒那边的人说保重身体。 芝兰玉树,气质卓绝,绝对不是普通暴发户家能培养出来的。 颜狗不分男女。 又飒又酷的何总,谁见了不说一句“爱了爱了”? “何家有俊郎,举世无双霸天下,若非男儿身,定要争一争。” …… 何玄白还没回到何宅,关于乡巴佬女人的新闻,就上了头条。 还是娱乐版的头条。 莫展请示:“要立刻撤下来吗?” “嗯,”转念一想,“等等,不用撤。” 他掏出手机给盛一南打电话。 盛一南正在温室棚子里。 之前在路上买了柠檬树苗,她很重视,生怕自己种会挂掉,便让雇工种植,好生照料着。 每隔两三天,她就来看一遍。 确定没死,长势良好,她能高兴好久。 看到何玄白的来电,她立马洗干净手,接听。 “阿南,看新闻没?” “今天的没看,出事了?” “嗯,”何玄白将事情简单说了一边,“我父亲,将你说成了乡巴佬女人,记者们报道出来,这个消息,我不想撤下来,你介意不?” “记者也不知道你的信息,借着这事,我就算是有主的人了。” 身为特助,莫展本来不该偷听的。 但车就这么窄,他想不停都难。 现场,像极了委屈媳妇暗戳戳要名分的画面。 这还是刚才开会下决策,那个威风凛凛的oss吗? 盛乡巴佬接受了,最后不忘“警告”,“不准沾花惹草。”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莫展:“……” oss,您忘了,您跟许教教一样,是黑带八段的事吗? 何鸠江也看到了新闻,特别激动。 何玄白一回来,就开始查户口,“只要人品正直,你们真心相爱扶持,就算是农村的,也没关系。” 门当户对的联姻的确有很大的益处。 他们何家不需要。 钱权是贪不玩的,人生短短几十年,活得值得就行。 “嗯。” “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过完年,之前跟母亲说过,”一想到盛一南,何玄白目光也柔了,话也多了,“你们会喜欢她的。” 何氏集团总裁有了心上人这事,立马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许多媒体机构打电话求证,都被婉拒。 当事人不出来澄清,事情就永远是个迷。 吃瓜群众怎么猜,那就不是当事人要考虑的问题了。 全京城上下,越发肯定这事真的。 何玄白竟然喜欢上一个乡巴佬。 各位名媛心里嫉妒恨,又隐隐期待起来,想要看看这个乡巴佬的笑话。 等这乡巴佬进京了,乐趣自然少不了。 086:过年 除夕前第二天。 孔芳华直播带货,带的是一款性价比较高的麦片。 直播前,她做了不少功课,信心涨了不少。 她喜欢跟人聊天,直播时,跟粉丝们互动自然亲切,没有一点偶像架子。 商家也在直播间看着,觉得不错。 直播一个小时,后期时,有些人涌进来,吐槽孔芳华的普通话不标准,说她整容拉皮什么。 各种毛病挑。 导致孔芳华最后提前下播。 黑子们录制了她直播的视频,到处散播,将孔芳华气得不行。 一想到马上就过年了,忍一忍就过了。 …… 天气冷,盛山荇披着军绿色的大棉袄去拿快递。 在快递驿站签收时,一个小孩子喊他叔叔。 盛山荇当场石化。 他有那么显老吗? 快递驿站里,还碰见了阎甜甜。 她怎么在这里? 盛山荇脸色有些不自然。 阎甜甜走过来,解释,“写错了地址,快递寄在这里。” 故意写错的。 放假了,见不到他,就期望着能偶遇一下。 拿了三个快递,终于碰上了。 她脸上的高原红绯色,有点可爱,“盛山荇,新年快乐。” 礼尚往来,这是礼貌,“新年快乐。” 阎甜甜心里乐开花。 何玄白在何宅跨年,这是提前就说话了的。 盛一南觉得很正常,哪怕何玄白在随风居,她也是要跟子孙们跨年的。 不过,她发现子孙们对随风居的人,有很深的敌意。 除夕这天,吃午饭时,她问子孙们:“你们是不是对何先生,有误会?” 子孙们异口同声,“没啊。” 一个个说得理直气壮。 盛一南没法子接话。 隔了一会,孔芳华掏出手机,点进京城晚报的官网,“你们看新闻了吗?这个何玄白,有喜欢的女人。” 子孙们对视一眼,眼神唾弃。 渣男!还想泡他们家小祖宗! 幸好他们火眼金睛不上当,以后得防严谨点。 在他们心里,他们家小祖宗风华绝代,多才多艺……世间所有的赞美词,都无法描述出小祖宗的好。 午饭之后,盛家就张罗着准备年夜饭。 往年的日子穷苦,也没什么钱买菜,随便炒几个蔬菜就算了。 今年不一样。 盛姣姣和盛山荇在门窗上张贴对联。 红色的对联,看得心头一阵火热。 盛一南站在下面,磕着瓜子,指导粘贴位置,“往左边,有点歪,再上点……” 福桃没有回京城。 何鸠江对狗毛过敏,不方便带去何宅,三秋园的雇工们,都回家过年,没人照顾。 留在盛平家,正中福桃的下怀。 盛地做的饭菜,比狗粮还好吃。 盛地之前去参加金勺子大赛,还拿了个较好的名气。 拿到这个名气,连盛地都有些意外。 当时,他听说只要上了电视,不管拿不拿得到奖,都有两千的奖励。 冲着这两千,加上他喜欢厨艺,参加了。 填表的时候,各个厨师都是知名糕点厨艺院校毕业,在五星级的饭店上过班,经验丰富。 哪像他?什么都拿不出手。 意外地时,评委都给出高分和赞美。 上台领奖,主持人问他有什么感言。 望着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盛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点,“感谢我家人对我的支持,特别是我家的小祖宗,出钱让我来参加。” 他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从未出过远门。 稍微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做饭了。 当时孔芳华都觉得他比不过人家,上不了电视,劝他不要去白走一趟。 是盛一南,给他打点好一切,送他参加比赛。 …… 晚上七点半,盛平在门外打了一串爆竹。 红色的爆竹衣铺洒在雪地上,色彩鲜艳。 再冷的天,也挡不住春节的热闹。 全家正式吃年夜饭。 村里其他人家,陆陆续续打爆竹,吓得福桃躲进了盛一南的卧室。 饭菜是盛地做的,色香俱全,将外面玩耍的孩子,都吸引了过来。 康雯正要给孩子盛饭菜,孩子的母亲过来,笑着说打扰了,拉着孩子回家吃饭。 盛家人都换上了偏喜庆的颜色。 动筷子前,子孙们给盛一南敬酒,“祝小祖宗喜乐平安,身体健康。” 最简单的祝福,最真挚的期望。 盛一南发红包,二房跟三房不好意思收。 “我们都三十多了,哪有拿红包的说法?” 四个人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大红包,递出去,“按理说,应该我们给您红包。” “新年好心情,都拿。” 盛一南接了他们的红包,眉眼带着笑意。 盛山荇今年期末考得不错,大家都给他发了丰厚的大红包。 小祖宗亲手制作的红包,最是特别好看。 他小心翼翼将红包收藏起来。 …… 吃完晚饭,大家围坐在客厅,看看新春节目,吃点东西聊下天。 子孙们都没有熬夜的习惯,一到十点多,就困。 盛一南让他们去睡觉。 盛一南回到房间,床上放着一个盒子。 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和时间,有些烦躁。 何玄白都没一句新年祝福? 可能正在忙吧。 窗外,陆续有人家开始燃放烟花。 今天的月亮很亮,几颗碎星。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087: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活了几千年,盛山荇见过的帅哥如过江之鲫。 唯一能将红色风衣穿得如此风雅俊逸的,何玄白是第一位。 “新年快乐,玄白。” 往日都是何先生何先生地喊,今日喊了名。 嗓音清润,如泉水激石般悦耳。 不过,他更喜欢与她缠绵悱恻时喊得密称。 “你等我一下,”盛一南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拿起床上的礼物,下楼。 福桃跟在后面。 盛一南悄悄开门,然后关上。 何玄白站在原地等她。 地下积雪有三四厘米高,盛一南走得有点慢。 “不是说在京城过年?” “老爷子得知有了准孙儿媳,准许我来这里跨年。” ……准孙儿媳。 “少逗我,”盛一南垂眸把玩着毛衣袖上的蕾丝镶边,有些不自然。 “没开玩笑,”何玄白看她露在外面的耳朵有点红,便捂着。 有点凉,被寒风吹的。 盛一南长发披肩,也穿了一件正红色的外套,里面是浅蓝色的毛衣,露出漂亮纤长的脖子。 “怎么穿这么少?”像极了“我觉得你很冷的老母亲”,给她扭上外套的纽扣。 他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指甲是健康粉。 盛一南抓着他的手掌,打量起了他的手指。 “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的手很好看?”他自幼被人夸帅气,其次就是这双手了。 盛一南点了点他指甲盖,“一般阳气足的男人,指甲上都有清晰的月牙印,你的月牙印有点小。” 何玄白嘴角微微抽搐。 他的月牙印一直如此,哪次床榻之欢没让她欲仙欲死? “你从哪里学的这判断?” “里都这么写的,”盛一南也不觉得说出来难为情,“我看网上问诊的app,老中医也这么说。” “网上问诊有用还要什么医院?那些都是骗子。” 在何玄白的强烈要求下,盛一南掏出手机,将那个网上问诊的app卸载。 “以后不准再下载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平日聪明要命,偶尔有点小迷糊,让他黑白的世界多了一抹亮眼的彩色。 盛一南觉得这是小事,“这玩意,就跟你们男人偷偷看有颜色的小电影一样。” 何玄白可不觉得这是小事,立马为自己的清白正名,“我从没看过那些有颜色的小电影。” 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哪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盛一南转念一想,也是。 如果何玄白真的好这口,凭这长相咖位,招招手就有很多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没必要隔靴搔痒。 平日在随风居时,何玄白不准福桃晚上跑出去。 今日何玄白满心满眼都是盛一南,福桃便嚣张起来。 虽说在咸蛋村待了半年多,可福桃见到雪,还是迷之深爱。 在京城时,它每个月都要上课,脑子聪明得很。 此时找了个稍微有坡度的雪地,扭着屁-股摇着尾巴躺在雪地上,任由身子随着坡度滑下去。 整条狗十分享受雪地的丝滑感。 自娱自乐玩了好几个回合,也不觉得腻。 何玄白将美人拉到怀里,搂搂抱抱正准备要亲一下,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盛一南一把推来何玄白,左右张望,“福桃呢?刚才明明跟着我出来了。” 没亲到的何玄白:“……” 福桃找刺激,整条狗撞进矮树杈里面,卡在里面嗷嗷叫。 盛一南过去时,福桃改为呜呜叫。 可怜得紧。 盛一南蹲着身子在挖雪,一边哄着福桃。 何玄白就见不得盛一南对别人好,狗也不行,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让它在这里待一晚得了,长点教训,看它以后敢不敢乱玩。” 盛一南用胳膊撞了撞他小腿,“你也一起。” 女朋友的话还是得听的,何玄白挺郁闷的,也跟着挖起来。 两人站成一排,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挖宝藏。 挖了一会,村里人家的门纷纷打开,开始燃放爆竹。 爆竹声中一岁除。 原本寂静的夜,渐渐被欢笑声打破。 暗黑色的苍穹,被红蓝绿紫的烟花点缀着,美不胜收。 盛平打开前门,手里拿着两串爆竹和线香。 盛一南侧头看了眼,将何玄白推到在雪地上。 盛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没看见两人。 盛一南瞥了眼何玄白腕上的名表,还差八秒钟,就是零点。 她双手撑在男人肩膀两侧,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的淡竹味。 两人四目相对,整个世界都是对方,漫天璀璨的烟花和银装素裹成了装饰板。 “听说,除夕夜里,和最爱的人在凌晨时分亲吻,会永远相爱。” 盛一南说完,俯身亲在他唇上。 很软,微凉。 冰冷的人,其实并不冰冷,她的浪漫和温柔,都给了所爱之人。 何玄白心里像是一锅煮开的沸水,冒出数不尽的气泡。 欢喜随着气泡炸开。 后背是冰冷的雪,身前是温香软玉。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男人的大掌穿梭在她浓密的发丝里,微凉的指尖让盛一南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往他挺括的胸腔里缩。 盛一南披在肩后的秀发滑泻,弹在何玄白俊脸上。 挠得他整颗心都酥酥麻麻。 何玄白想温柔点,再温柔点的,可怀里的人一主动,他就顶不住,动作也有点霸道。 轻微颤动的秀发挡住一方缱绻。 福桃没听见挖雪声,又开始嗷叫起来。 何玄白想做红烧狗肉。 “阿南,新年许个愿望。” 以前,他从来不信这东西。 现在有了她,有点信念也是好的。 盛一南也没矫情,双手合十许愿。 【三千多年前,我求有一人永远不放弃我,现在求此人余生喜乐顺遂。】 何玄白眉眼含笑,也不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阿南,将左手伸出来。” 盛一南伸手,何玄白将一枚钻戒戴在她中指上。 钻戒是浅粉色,桃子状,五克拉。 月色下,也能看见切割面在闪光, 钻戒很合适,盛一南微微惊愕,“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何玄白越看越满意,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摸的。” 外人对他的印象是科技界大佬,可他第二大的业务是搞珠宝。 他的手感估测,从来不差。 “喜欢吗?” “喜欢,”钻戒是有名的h品牌,男士一生只能定制一枚婚戒,盛一南摸着钻戒,“这是婚戒?” “不是,”婚戒设计得问盛一南的建议,更需要时间和精力,“h是我们家的,到时候再定制。” 盛一南不贪别人的钱权,可何玄白说“我们家”,将她划在最亲人的范围里,让她心底欢喜。 随着钻戒送出来的,还有一个鼓鼓的红包。 盛一南取出盒子,递给何玄白,“送你的。” 何玄白当场拆了盒子,里面有个不规则的胖猪红包,福猪比了个爱心,时尚感十足。 他觉得,比许教教那个好看了几百倍。 盒子里面还有一双袜子,五指袜,边上绣了一颗桃子,要很认真才能看见。 颜色是淡麒麟色,中性调。 何玄白手量了一下,是他的尺寸。 袜子是盛一南纯手工编织的。 一想到袜子的一针一线都倾注了盛一南的用心,何玄白心坎暖成火炉。 据他所知,盛一南的网店,从来不卖袜子。 只给他编织了这双袜子。 他将盛一南拦住怀里,静静抱了她一会,才放她回去。 福桃被挖出来,花了半个多钟。 福桃怕爆竹,会爬床,何玄白坚持这几天将福桃带回随风居。 何玄白回到随风居,兴奋得睡不着。 好心的许教教还发消息过来:【老板,听说您回咸蛋村了?一个人住会不会寂寞?】 如果老板说会,他立马订机票回去陪着! 毕竟,在家要去拜访亲戚,亲戚会给他介绍好多相亲对象! 就很烦o?o。 何玄白回复很快:【不,你别回来。】 许教教:【……】 无所谓也有点累,他是午夜伤心的玫瑰。 何玄白看手机,兄弟群里很热闹。 满屏都是红包。 不管三七二十一,何玄白化身没感情的机器手,迅速领了红包。 明明是最后一个领的,却成为了本群里的锦鲤红包王。 袁野第一个艾特何玄白:【领了那么多红包,何哥儿也发一波。】 何玄白心情好,连续发了六个红包。 红包是随机的,数额很大,炸出一波潜水的大佬。 大佬们好奇:【有喜事?】 何玄白没说话,拍了张袜子的图片放在群里。 群里安静几十秒。 这袜子,挺普通的。 为了防止丢人,大家保持沉默。 袁野打破沉默:【我放大看了几遍,没见哪里镶了钻。】 众人:【……】 何玄白是群主:【我女朋友送的。】 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对方表情有多嘚瑟。 群里各行各业的大佬,都是热爱学习的,不懂送袜子是什么含义,立刻去浏览器查看。 袜子有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寓意。 还有一种说法是用袜子将心爱人套住,不让他走。 嗯,挺浪漫的。 正要恭喜一波—— 袁野:【何哥儿,嫂子是不是暗示你脚臭,让你勤换袜子,注意个人卫生?】 众兄弟们:【……】 聊天氛围瞬间降到冰点。 袁野等了两分钟,都没人回复他,他发了个黑人脸问号的表情包。 表情包左边弹出红色感叹号。 系统提示:【你已被群主何玄白移出群聊!】 他又哪里做错了?? 咸蛋村这边。 盛一南双手插兜回到家里。 “小祖宗?” 客厅没亮灯,突然的声音吓得盛一南心一惊。 她按了开关,“在这里怎么不开灯?” 开了灯,二房和三房都坐在沙发上。 坐成一排,整整齐齐的。 “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你们?” 隔壁住着个渣男,对他们家小祖宗虎视眈眈,心得多大才睡得着? 沙发上的四人也好奇,“您去哪了?” “外出散步,”盛一南往楼上走,“我上楼睡了。” 等盛一南回了房间,四人召开小型会议。 康雯:“光咱们防着何玄白不行,得想个好点的法子。” 盛平:“将何玄白轰出咸蛋村?” 孔芳华摇头:“何玄白那张脸很有欺骗性,在村里很受欢迎,那些女的,巴不得他留在这里。” 盛地就很沮丧:“我试探了一下村长的口风,他很欣赏何玄白,觉得是个知识渊博的君子。” 孔芳华脑子灵光一闪,拍了一下大腿,“有了,你们过来。” 同一时间内,二楼。 熬夜党盛姣姣和盛山荇还没睡。 盛山荇作为预备高三党,今年是高中生涯最后一个长假。 他在报复性地玩乐。 他跟平日玩得比较好的兄弟组队玩吃鸡游戏。 张南城不知道他玩游戏很渣,拍着胸膛说:“盛哥儿,我跟着你走,求带飞!” 盛哥儿豪气冲天,“满足你。” 第一局,盛山荇骑摩托,载着张南城撞向石头,爆炸身亡。 第二局,盛山荇带着张南城跑毒,差点就跑开了,盛山荇这货摔了一跤,连带拽上张南城,被毒死了。 第三局,张南城打死了一个人,舔包时有人想偷袭。 “放心舔,盛哥儿罩你。” 张南城单手比了个心,才舔了两口,他落地成盒。 是他的盛哥儿开的枪。 盛山荇:“兄弟抱歉啊,这个枪不大会用,指错人了。” 摔! “盛山荇你这渣渣!” “靠,过分啊,还是不是兄弟?” “游戏没有兄弟情!你不适合吃鸡。” “那我适合什么?” “你适合换装游戏,推荐你玩那个叫奇迹什么的,还是奇迹热热,名字忘了,你上网搜一下。” 张南城掉头找了别人组队。 这没良心的人渣! 088: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 盛山荇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摞下一句狠话,“决裂吧。” 决裂就决裂,张南城回复了一句,发现对方将他拉黑了。 淦! 盛山荇没玩换装,他单枪匹马上“战场”了。 他一个人也能“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他在飞机上下降得太快,跳到了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荒野区。 不会下降,碰巧挂在树枝上。 树枝被他压断,跌坐在地上。 迅速扫视四周一圈,没人看见,盛山荇高悬的心落下,迅速站起来。 像是鬼子进城,将一间仓库扫了一遍,只有一个普通头盔。 他将灰棕色的头盔戴上,正要走,瞥见沙包后面有一把r1895。 好家伙,这可是二级爆头一枪死的好枪。 抱着这把枪,盛山荇有很强烈的预感:这局肯定能吃鸡。 待会一定要截个“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屏,气死张南城。 安全起见,盛山荇觉得苟着,熬死其他选手,他去捡漏。 他躲在一间厕所里。 现实生活里,盛山荇翻出年前偷偷买的辣条和肥仔水。 刚吃了两跟辣条,有人靠近厕所。 盛山荇打起十二分精神。 门外的人,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是个公鸭嗓。 艹,玩这种游戏还要敲门的? 进门直接脚踹的盛山荇:【……不能。】 公鸭嗓说了句打扰了,转身就走。 盛山荇:【……】 隔了十来秒,公鸭嗓又折回来:【你好,请问哪个地方人多点?】 这个地方太荒凉了,渗得慌。 不会看地图导航的盛山荇:【……不知道。】 公鸭嗓说了句谢谢,又走了。 盛山荇喝了一口肥宅水,冷静下来。 对哦,他们是敌人。 看见敌人,就得让对方落地成盒的! 盛山荇捡起地上的r1895,打开门。 举枪对着公鸭嗓,原本想说“落地成盒吧”,看清对方身上限量版的暗夜外套后,到嘴的话临时改口,【将衣服脱了。】 话一出口,盛山荇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公鸭嗓被吓得手一抖,母胎lo十七年,第一次被男生喊脱衣服。 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她一定一拳锤爆他的头。 对方等得不耐烦,催促:【快点。】 阎甜甜总觉得,这声音有点像盛山荇,正想试探一二。 对方已经移步到了她面前,手里的枪挨着她的头—— 【快点脱了。】 像极了急-色的渣男。 隔着冰冷的屏幕,阎甜甜脸颊发烫。 她从八班数学课代表那里得知,盛山荇最近在玩这游戏。 她立马下载了一个。 不想招惹桃花,她用了变声器,操着一口公鸭嗓:【哥哥,有话好好说。】 姜访雪说了,游戏里,会审视夺度,才能苟活吃鸡。 她不爱游戏,但她想撩喜欢的人。 死了就没法撩了。 盛山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是你哥?别乱认亲戚。】 末了,还来一句,【我就是有哥,声音也绝对不会那么难听。】 公鸭嗓:【……】 【我数三下,再不脱外套,我就开枪了。】 【鸡哥,我将外套给你,你能不能不杀我?咱们组一下队?】 盛山荇的游戏id叫“盛哥要吃鸡”。 “盛哥要吃鸡”皱了皱眉心:【行,不过,别叫我鸡哥。】 公鸭嗓比了个ok的手势,试探性喊了句:【盛哥?】 “盛哥要吃鸡”嗯了声。 公鸭嗓将外套脱了递过去,那外套是新账号抽奖抽的,她不心疼。 “盛哥要吃鸡”穿上那外套,有点紧绷。 他做了几个扩展运动,本想舒展一下筋骨,哪知道衣服被撑开了一道口子,四厘米多。 盛山荇:【……】 听说这游戏上周升级了,更加有沉浸感和交互性,没想到这么沉浸。 阎甜甜在卧室爆出杀猪笑:“哈哈哈哈哈!!”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更何况对方看不见自己,“盛哥要吃鸡”不动声色脱了外套,随口问了句:【你id叫什么?】 阎甜甜笑声戛然而止,她去修改id。 系统不允许,提示她必须结束游戏后才能修改。 结束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盛山荇。 阎甜甜咬咬牙,退出个人设置页面。 “盛哥要吃鸡”看公鸭嗓不动,以为网络卡顿没听见,又问了句。 公鸭嗓:【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 “盛哥要吃鸡”:【我问你名字。】 公鸭嗓:【我的id就叫做“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 最怕空气突然死寂。 怕什么来什么。 静默二十秒后。 “盛哥要吃鸡”觉得这人的三观有点不行。 作为一民助人为乐的好学生,当然要劝对方回头是岸: 【做人要脚踏实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是长得丑,富婆也看不上你;富婆要是长得好看,更喜欢自称白富美。】 “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 她竟然不知道,盛山荇还有这一面。 阎甜甜正想要说待会就改名时—— “盛哥要吃鸡”:【真有富婆通讯录?我有个朋友想看看,能私发一下?】 不想努力了。 下一秒,盛山荇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盒子。 “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使用p18c干掉“盛哥要吃鸡”。 盛山荇:“……” 隔壁房间内。 盛姣姣也还没睡。 她将盛一南送的红包拍了一个小视频,放在自己的v博上。 阳重传媒没给她开公开的账号,但她有小账号。 账号名字是【姣姣如月】。 以前做什么都会发朋友圈,等懂人情世故后,发现朋友圈里并没几个人能感同身受,更多的是冷眼旁观和落井下石。 相比朋友圈,她更爱泡在v博上。 至少这里的网友,评论都不会阴阳怪调。 发v博,也不是说给谁看,就是觉得美好的东西,可以分享给大家看看。 等以后自己年纪大了,回首望过去,也能发现: 原来,生活还是有很多小美好的。 发完博,她关了手机,坐在梳妆台上擦脸。 用的是盛一南给的茉莉香膏。 惊喜地发现,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了。 之前下巴老是冒出一两颗痘痘,现在都没了。 连痘痕都没了。 她这次回来,走得匆忙,都没带什么护肤品。 回家近两周,她唯一用的护肤品,也就是这茉莉香膏。 这效果也太好了! 翌日。 盛一南刚下楼,就听见康雯在训盛山荇。 “让你少玩手机,就是不听,现在感冒了。” 盛山荇穿成一个粽子,抱着一盒纸巾,时不时擤一下鼻涕,“只是昨晚睡觉没盖被子着了凉,跟玩手机有什么关系?” “你还有理了?” 盛山荇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天气不错,康雯打算给盛山荇晒一下被子,发现卧室的垃圾桶里有辣条袋。 她气咻咻冲下来,“说了多少次,不准吃垃圾食品就要吃?这下感冒了,满意了?” 这感冒又得怨辣条了。 盛山荇乖乖坐着听着。 不敢玩手机,更加不敢开电视,怕待会又赖电视。 盛一南从楼上走下来,康雯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小祖宗,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 盛一南掖了掖腮边的碎发,“早好,睡久了也睡不着。” 渴望多睡一会,却总被各种理由闹醒的盛山荇:“……” 就羡慕,很羡慕。 089:小祖宗的红包,涉嫌抄袭知名设计师 时间静悄悄从指缝间溜走。 眨眼,这年就过了。 村里务工的人,纷纷带着父母打包的各种特产进城。 村子渐渐恢复平日的模样。 盛山荇也开学了。 春寒料峭,地上的积雪渐渐变薄。 幸福河的河水开始融化。 河水很冷,村里不少妇女,开始来在这里洗衣服,洗衣服时聊聊八卦,笑笑闹闹,给村里增添了烟火气息。 “你家阿威什么时候回了中心城?今年也二十四了吧?谈对象没?” “前天回的,还没对象,这不,家里急得不行,有合适的就介绍一个啊。” “我看康雯家的女儿姣姣,今年回来了,长得可水灵了,跟一张画似的,看得我都迷了。” “当明星的,哪个不俊?” “咱们农村人,最好不要找太好看的,像盛姣姣,就长得太妖,这种女人,不是个安分的,勾勾搭搭。” 孔芳华嫌洗衣机洗不干净床单,准备提着塑料桶来幸福河边上洗。 措不及防,就听到这些对话。 “说什么你们?王菊花,你说谁不安分呢?” 盛平家的人,都是护短的。 盛平家,性格比较辣的,就属孔芳华了,有的村妇见了,立马低头洗各自的衣服。 在人家背后说闲话,被发现了,王菊花尴笑,“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就是夸你家侄女好看。” 装傻充愣。 孔芳华冷嗤一声,“我看你二儿媳妇整天涂脂抹粉的,估计也不怎么安分,你家可得看紧了,别到时候怀了身上,给外人养儿子。” 周围看戏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王菊花脸色立马拉下来,“孔芳华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你不说我家人,什么事都没有。” 王菊花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错,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岸上的人,“听说她们那个圈子脏,长得好看的女人,要想出人头地,都得扒了衣服爬床才行。” 联想到什么,她滔滔不绝,“我看新闻上,有没权没势的女明星,仗着年轻和美色,还去巴结讨好富婆,可没将我给恶心死。” “你个贱婆,指桑骂槐谁呢?”孔芳华气得七窍生烟,扔了手里的桶,扑过去揪王菊花的嘴,“你爹娘没教你说话,我今天教教你。” 不是孔芳华小题大做,这农村人的嘴,多数很杂,如果今天她坐视不管,要是传出去,村里村外的人都觉得盛姣姣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别人可不管盛姣姣几岁,不管她的真正人品是什么。 做明星的,形象特别重要。 盛姣姣聪明,盛家子孙们都看在眼里,他们坚信,迟早有天会成为有名气的明星。 可不能有这种莫须有的脏罪名。 孔芳华以前也干了不少农活,力气大,治理一个泼妇,她还是ok的。 王菊花不肯道歉,打又打不过,拉着孔芳华往幸福河倒,嘴里喊着一起死吧。 孔芳华才不要,她的命没那么贱。 王菊花死死揪着她的胳膊。 孔芳华当机立断,脱了外套,侧开身子。 王菊花抓着她的外套,摔进了河里。 河里的水花溅到孔芳华脸上,啧,真冷。 “救命啊——盛地他媳妇杀人啦——” 现在的河水最是冷,岸边洗衣服的,没一个愿意下去救人。 孔芳华站在边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神态。 她收集消息的能力强,对村里的人基本都知根知底。 王菊花怕死惜命,还会游泳,这会不游上来,还想要闹事。 河里的人,渐渐被冻得浑身发抖,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自编自导的戏,没人配合,她自己一个人游上来。 孔芳华居高临下警告她,“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再乱嚼舌根,我请村长跟你讲理。” 咸蛋村的村长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身浩然正气,不看人情看事情的真相。 谁对,就护谁;谁错,就罚谁。 孔芳华洗完床单等,回去时,发现路上有块薄毯子。 那是她织的,送给十二岁要去京城的盛姣姣。 估计是她忘记拿,盛姣姣送过来。 是听到了王菊花的话? 孔芳华脸色有点凝重,又折回幸福河,将那薄毯子洗干净。 回到家,吃晚饭时,盛姣姣没下楼。 康雯不知情,“姣姣说她不舒服,不下楼吃饭了。” 孔芳华就知道,她的猜测没错。 吃了一块猪肉,她抬头问康雯,“姣姣什么时候回京城?” 康雯被问住,“不知道,”隔了一会又改口,“她四年没回家了,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说。” 这回答没什么漏洞,孔芳华颔首。 盛一南最近的胃口一直很好,吃了两碗饭。 吃晚饭,她就去棚子里看柠檬树。 马上就是春天了,到时候,这柠檬树会长得更加快。 她用卷尺量了一下柠檬树的树高,高了三厘米多。 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何玄白。 何玄白跟她讲见家长的事情。 “什么时候?” 何玄白说按盛一南的时间来排。 何家的人很好说话,对象仅限自家人。 盛一南看了下手机日历,“下个月月初行吗?” “可以,”何玄白抿了抿唇,在卧室里来会走动,“你什么时候,跟你家说咱们两在一起的事?” 盛一南之前试探过,反应不大好。 她觉得纳闷,之前康雯两妯娌还一口一个何先生小何,叫得亲切。 现在一提,都是全名称呼,语气还很气愤。 何玄白想这个问题想了许久,也没从自己身上找出问题。 “我再想想法子。” 年初十,许教教回来了咸蛋村。 人家都说回一趟家,至少得胖三斤。 盛一南外出采风,碰巧遇到去看店铺的许教教,“怎么感觉你瘦了?” “一言难尽,”许教教回家,被三姑六婆安排的相亲折腾坏了。 盛一南的红包上热搜了。 原因是孔芳华在领红包后,拍了照片放在v博上。 本意是想日常积累一下今年的春节。 没想到那红包设计太独特太漂亮,引发轰动。 吃瓜网友的眼睛向来是雪亮的。 爬墙爬到了盛姣姣的小号上。 都是同一天发的v博,红包的设计风格都差不多。 两者一相连,立马上了热搜。 网友很快将盛一南的红包与知名红包设计师栖霞做比较。 发现盛一南的红包比栖霞的还要漂亮,引发轰动。 090:你信不信,我邻居是首富 众多网友青睐盛一南的红包,纷纷求购买链接。 工艺界人士也想要认识认识,到底哪位能人居士,设计出如此创意时尚的红包。 孔芳华没有团队,简单地在v博上声明:【红包是我家小祖宗制作的。】 别有用心的营销号,紧接着开了投票,让网友们选出心中最好的红包设计师。 栖霞是国内有名的红包设计师,很多大企业和公益性组织,在年节里,都会高价请栖霞定制红包。 物以稀为贵,很多人以拥有栖霞的红包为傲。 栖霞这人很有设计才华,脾气臭点,外面的人觉得艺术家嘛,有个性很正常,也尊重她。 这导致栖霞粉很嚣张,在网上霸道独行。 但凡跟栖霞捆绑上了,另外一方立马出生命辟谣,生怕被栖霞粉撕咬。 栖霞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突然被营销号消费,她跟她的粉丝,自然很不爽,跑到孔芳华的评论区叫骂。 【要点脸吧,别蹭我家栖霞的热度。】 【草泥马,一天不带栖霞会死吗?】 【两个哗众取宠的破红包,也敢媲美栖霞的作品?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丑逼样。】 【不会吧,都二十二世纪了,还有老东西的吃相这般难看。】 显然,孔芳华一句“小祖宗”,网友们觉得,肯定是七八十岁的老家伙。 更难听的话,一个接一个。 孔芳华开账号半年多,听过不少难听的话,可她不能接受这些人抨击她家小祖宗。 带着火气的评论一直在增加,孔芳华坐在客厅沙发上回怼。 以前她都是用手写输入法,这群黑子硬生生将她训练成二十六键输入法,手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她太忙,以至于盛地新尝试的甜品,都没空品尝和点评。 盛一南觉得没必要。 网上居心叵测的喷子多,只要没涉及原则和声誉问题,喷一下更加有争议性和热度。 黑红也是一种粉丝经济,特定条件下,也是能转利的。 盛一南很认真叮嘱孔芳华,“你干这行,以后会碰见很多这种场面,新闻报道都有侧重点,更加别说这种偏娱乐性质的消息,只要不涉及原则底线问题,不用太计较,将情绪戒掉。” 管不住别人的嘴,只要管好自己的心态就行。 孔芳华将小祖宗的话记在心上,“我知道了。” 盛地让盛一南尝尝他新作的马卡龙甜点。 玲珑的马卡龙,色彩鲜明,散发出甜点香味,看着就很有食欲。 盛一南拿了一个青苹果绿的马卡龙。 甜点松软可口,味道不是特别甜,也不腻味。 盛地的厨艺和糕点制作能力水平,一直在涨。 “味道不错,对了,听说,有几家星级饭店想聘你当主厨?”年薪是很多主厨的心仪价格。 “嗯,但我觉得自己的水平还没资格当主厨,婉拒了,”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也好,”盛一南颔首,将知识学扎实,比什么花里胡哨的称号都强。 是金子总会发光。 盛地受到鼓舞,更是打了鸡血一般。 盛一南吃完一个马卡龙,正准备再吃一个,孔芳华开始给她推荐。 “这些作者的文笔很赞,剧情紧凑,节奏快,我最近都在追。” 盛一南会看,更多时候是泡在楼上的书房,看纸质版的书籍。 看也挺不错,娱乐放松之余,还能学些恋爱小技巧。 看一下孔芳华推荐的简介。 男主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要子宫挖心脏摘肾脏,最后女主失心,结局极其悲惨。 盛一南:“……” “我记得你以前看得没这么极端。” “是啊,突然发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听见盛地一直在咳嗽,孔芳华改了口,“还是有少量的好男人,现在很多男人是海王,仗着有点钱,有点颜,真以为什么女人都能泡。” 这话,像是在含沙射影什么的。 “谁?” “就有的男人,衣冠禽兽,表里不一,我们还是要引以为戒。” 盛一南眯了眯眸子,启唇正要说什么,外面有人敲门。 【小祖宗,出来签收一下快递。】 是驿站的快递员。 盛一南买了很多书,数额有点大,商家便是愿意出钱请人送货上门。 盛一南出门签收快递。 盛山荇看见一辆面包车都是书,震惊了。 “这得看到猴年马月才看得完?” “小祖宗自然看得完,”盛平的眼神挺嫌弃的,“但凡你有半点这学习的劲头,也不至于我跟你妈整日提心吊胆,怕你考不上专科。” ……专科。 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形象就这么差劲?盛山荇觉得,还能补救一下,“我成绩是有进步的。” “有进步就有退步,不到高考那一刻,谁也说不准。” 盛山荇:“……”算了,吵是吵不过的。 偶尔作为有理一方的他,吵赢了,盛平和康雯来一句,“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立马就是他的不对了。 书籍多且厚,盛姣姣也下来帮忙搬。 盛姣姣没有那么快回京,也没有什么事情干,“小祖宗,我以后能不能看这些书?” “可以,大家可以随意看。” 盛平看看女儿,满眼都是自豪欣慰,再看看儿子,眼里是止不住的糟心。 盛山荇觉得有被冒犯。 书籍外面包了鸡皮纸,盛一南说要撕掉,待会要贴图书编目。 盛姣姣抱着一大叠的新书上楼。 这是她第一次进二楼的书房。 里面有成排的书架,书架上面是成排整齐的书籍。 这么多书,难怪要贴图书编目。 撕了鸡皮纸,盛姣姣才发现,很多书,她连名字都不认识。 各种外文书籍,书籍封面的排版都独特有设计感。 不是所有的书都是新的,有一些是用过,边角有些卷,看得出书的原主人很爱惜。 盛山荇早已习惯了小祖宗的神秘,看看书封或者里面的图案。 这是作为一名“文盲”,对这里的书表示最后的尊重了。 盛姣姣顺着书架,逛了一圈,余光瞥见一串烫金文字,她整个人楞在原地。 之前国家图书节时,她有幸跟着一位老师去京城最大的图书馆,看了一些典藏版的图书。 解说员说,市面上是没有的。 盛姣姣嘴巴亲启,双目瞪大。 今日,她在自己家里,看见了那些典藏版图书!!! “小祖宗,这些书,你是在哪里买的?” 盛一南将打印好的图书编目撕下来,认真贴在图书上,听见盛姣姣发颤的声线,走过来看了一眼。 盛一南哦了声,这几本书挺难搞的,她用了点关系,“让隔壁邻居帮忙弄的。” “隔壁邻居?” 说实话,盛姣姣回家有段时间了,因为种种原因,只见过隔壁的许教教。 但康雯说隔壁住了两个男人。 许教教是保镖,另外一个男人,应该也是保镖吧。 盛山荇个子高,康雯指挥他将一些书籍放在书架上层。 盛山荇动作有些随性。 康雯打了他胳膊一下,“你小心点,那书很贵的。” 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对书籍的崇尚度很高。 这种厚度的书,再贵也就三四十块钱,盛山荇不以为意,翻转书籍看后面,竟然没有标价。 好奇心被勾出来了,“妈,你知道这书多少钱?” 康雯摇头,“不知道,赶紧干活,还有很多书没归档。” 母子俩加紧速度,动作有些剧烈,不小心带出一卷纸。 卷纸很厚,康雯好奇,嘀咕着捡起来,“现在买书还送卷纸……” 卷子被提起一角,瞬间滚落在地,展开成几米。 康雯声音戛然而止。 不经意间瞥见上面的字,图书对应价格让她直吸冷气,一直用手给胸膛顺气。 像是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你看见什么了?”盛山荇捡起那小票一看,喉咙一紧,被口水给呛到了。 “咳咳……” 书的价格不是特别贵,可数量多了,价格就上涨。 盛一南的主要收入应该来自盛世店。 他们从没想过,每天编织几样东西,就如此赚钱。 意识到这个好事,盛山荇离开书房时,走路都带风。 盛平盯着儿子的背影,有点担忧,又受了什么刺激? 以后得收敛一下嫌弃儿子的情绪,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可别出了岔子。 …… 搬书弄了满地的鸡皮纸,盛姣姣主动清理。 将鸡皮纸打包,提到五百米外的垃圾池里。 回来时,在随风居门口看见了何玄白。 盛姣姣感觉眼前有点花,她眨了眨眼睛。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何氏集团的总裁,不,他就是何玄白! 京城人皆知,何玄白有个发小,是娱乐圈的大鳄。 所以,她听同事们提过何玄白,商业新闻里,也有何玄白的照片。 那容貌,惊鸿一瞥,便能牢牢记住,绝对不会认错。 盛姣姣试探性喊了句,“何总?” 何玄白原本是看手机的,听到声音,看清对方跟盛一南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周身的寒气稍微收敛了些,“嗯。” 盛姣姣行尸走肉地回到卧室。 她躺在床上,脑子跟放映片似的,一幕接一幕回想着从回家到现在遇见的事。 原本种地的长辈们,都有了自己的小事业,连隔壁的邻居…… v信上,郭莹娜说想她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盛姣姣换了个话题:【你信不信,我邻居是京城首富?】 对方立马处在正在输入中,然后发送:【喝酒了?不会喝酒逞什么强?赶紧洗漱一下去睡一觉,醒来后什么都会正常。】 得,无法沟通。 若不是亲身经验,盛姣姣自己都不信。 她放下手机,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感觉整个身子漂浮在太空里,没有重力可言。 肾斗士群里。 众人纷纷艾特盛一南:【今天热搜上的小祖宗,是不是你?】 盛一南跟游戏主播沈旭有过节,防人之心不可无,盛一南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是我就好了。】 反正,他们只在游戏里有交集,群里没人认识她。 群里的人仔细一想,也是,自称祖宗的人多了去。 哪有那么巧? 红包对比的事情,迅速传到了栖霞那里。 栖霞正在护理手。 她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半老徐娘的年纪,一双手还是保养得细滑。 栖霞躺在贵妃椅上,有些不悦,“每天蹭我热度的多了去,这点小事还劳我伤神?” 私底下,栖霞的脾气更是不好,助理小心翼翼伺候着,“网上的人将您跟那人设计的作品作比较,那人的作品更受欢迎。” 他们行业内的人,将红包当成一件作品。 栖霞倏然坐起,做美甲的差点割伤她的手。 栖霞紧张检查了一遍手,确定没事,一把推开美甲师,“怎么做事的?” 美甲师踉跄后退,惊呼跌入后面的泳池里,溅起水花。 栖霞伸手,助理将手机递给她。 “网上那群人,脑子不好使,眼也瞎了?” 栖霞看了下盛一南制作的红包。 越看,眸底的浓雾积压得愈重。 自己可是国内知名的红包设计师,这两年,在国外也有了些粉丝,拿过无数奖项和荣誉,没必要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看得太重。 看孔芳华的称呼,那个做红包的,应该是个老太婆。 年纪大了,手脚智商就会出问题。 相比之下,她更加有发展空间,机构组织和大企业,更愿意跟她合作。 老太婆,不会在这个领域给自己造成很大的影响。 “栖霞姐,我们该怎么办?” 栖霞一向求稳,“保险起见,按老规矩处理。” 以前,网上也有冒出制作红包的新人,都被她给压下去了。 这个老太婆,手艺比她的还要好,那就更得“教育一番”了。 “别被人发现了。” “是。” 091:单子,小祖宗接了 何玄白每天早上有晨跑的习惯,不畏严寒。 许教教也会晨跑,不知道是村里的慢节奏生活,还是冬天太冷,他整个人懒了许多,晨跑也比何玄白晚点。 吃早餐时,他夸赞,“老板,你的意志力真是坚定,每天准时早起晨跑?” 何玄白嗯了声。 没办法,盛一南是颜狗,他得保持好身材。 幸好他也喜欢运动。 今早,许教教吃东西的速度特别快,他时不时张望一下何玄白,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我待会要参加咸蛋村第83界冬季妇女联合烤火结束活动,您能不能自己洗一下碗?” 一时半会,何玄白也没那么快吃完。 “妇女联合烤火结束活动?”何玄白拿着调羹的手一顿,抬起头,“你一个男的能去?” “自然,”许教教很得意,“经过一个冬季,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那些阿姨老奶奶们,强烈邀请我这个妇女之友参加。” 何玄白:“……” “妇女之友,那盛家子孙们对你的态度怎么如此恶劣?” 也不是单单针对他一个人啊。 “之前他们对我还是挺好的,自打盛平叔跟你谈话后……” 何玄白啪的一声放下调羹,“那是我连累你了?” “不不不,”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好处,许教教话锋一转,“我今天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哈。” 说完,他往玄关处跑。 接近中午时分,许教教还真的找到了突破口。 经过他多方位的刺探打听,将零碎的消息拼凑了起来。 “盛家人知道您跟盛小姐的关系有点暧昧,他们觉得您……” 何玄白莫名有种被准岳父岳母嫌弃的紧张感,“觉得我怎么样?” “你是个渣男,不是我说的!是盛家人这么说的,说你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何玄白纳闷,他没前任没未婚妻,除了盛一南,也没别的女人。 现在碗里的还没吃到嘴,玷污起他瞧着锅里的。 就很郁闷。 “他们说的是谁?” 许教教摇头,“不过,孔姨最近老是给盛小姐推荐一些be,男主薄情寡义,将女主当蝼蚁一般戏耍,最后不得好死。” 何玄白脸色不大好看,垂下浓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教教站在一边,等到脚发麻,才等来何玄白的话。 等何玄白吩咐完,许教教立马去办事。 盛家子孙给盛一南推荐虐文,何玄白就让人将那些虐文撤下来,全部推甜文。 前提是:男主深情专一,一心一意待女主好。 哦,最好还是两情相悦的。 还是资本家老奸巨猾。 oss发话,底下人办事效率特别高,不出五个小时,就整顿好了。 孔芳华挺喜欢虐恋情深的,手机器里一大堆。 当晚,睡前正准备追更,书架全部清空了。 孔芳华以为没连ifi,检查一遍,很正常。 偏偏她珍藏的,都不见了,搜索也找不到。 她去作者群里咨询,发现作者置顶了群公告: 由于不可抗拒因素,本书无期限暂停更新,我也没办法,下一本开甜文,撒娇卖萌求支持。 “偏偏不信这个邪了,”孔芳华去找新书,遍地都是甜文专情标签。 系统连“虐文”“be”“花心”等搜索关键词都隐藏了! 孔芳华百思不得其解。 的事情,让孔芳华一晚没睡好,次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 上午上完课,接到了栖霞那边的私信。 对方要求她删除红包的那条博文。 【为什么要删除?】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孔芳华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们知道,网上有很多栖霞粉骂你,给你生活造成了困扰,相信你是不想蹭我们的热度,请立刻删除,让双方的生活恢复平静。” 对方表面是“为了你好”的道德绑架,实则删除的态度坚定。 “我的博文丝毫没提栖霞,更加没蹭你们的热度。” 对方阴阳怪调起来,“这两天里,你家祖宗和栖霞捆绑起来,直接让你的账号涨了四万多粉丝,这不是热度?” “这的确是热搜话题带来的,可我没想和栖霞捆绑,那是网友自发投票做的对比,不是我能控制的。” 孔芳华觉得对方有点胡搅蛮缠,她怕吃亏连累盛一南。 去书房找盛一南。 对方有些不耐烦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盛一南一接电话,对方就放狠话。 “我们劝你最好彻底删除那个红包作品,以后也不要在网络上发布新的,否则,这个账号被查封,就很遗憾了。” “v博是你家开的?你说查封就查封?” 这音色变得更加清丽年轻,对方猜测孔芳华叫了公关团队,谈话更是露骨,“这些暗箱操作,你我都懂,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你应该懂。” 盛一南没吱声。 对方以为恫吓起到了一定作用,颐指气使,“但凡在这个圈子混的,都知道栖霞的名气,不要跟我们为敌。” 斗不过的。 这是他们的底气。 “尽快删除作品,”对方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们这边会给你一笔补偿。” “多少钱?” 真是眼界短浅之人,“两万。” 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孔芳华到现在还很迷惑,“对方为什么要求删作品?要删吗?” 怕别人压她一头呗。 “咱们一没犯法,二没抄袭,为什么要删?”盛一南将手机递给她,拍了拍她肩膀,“不会有事,你不是说想跟朋友出去旅游?我看可以准备出发了。” 小祖宗说没事,那肯定没事。 子孙们对盛一南的话,向来深信不疑。 这么一提,孔芳华还真的跟青橙商量外出游玩的事宜。 盛姣姣也接到了栖霞那边的警告。 不过她不运营v博,之前上热搜时,立马就将私信关了。 栖霞那边的人,根本联系不上她。 盛姣姣没事时,就窝在房间里,作作曲子,拉拉琴。 房子不隔音,满室都是琴声,悠扬动听。 …… 京城一家别墅区内。 助理跟栖霞汇报战绩,“处理好了,对方很快就会删除作品。” 室内焚着香,有安心凝神的功效。 每当焚香,意味这栖霞要设计红包。 听说当地政府要定制一款地标红包,等友好盟国领导人来参观时,送上c国的特色红包。 政府对外招募,高价征求最美红包。 许多红包设计师参加。 跟政府合作,这是名利双收的事情,栖霞也想拿下这个单子。 从过年开始构思,现在有点轮廓,她准备先制作出来,看看成效。 助理在一边夸马屁,“论最有名气的,还是栖霞您,您设计出的作品,无与伦比。” 栖霞面上不显,嘴角却微微上扬。 刚提毛笔写字,一个电话打过来。 来电是她在政府上班的闺蜜。 对方的口气很急,“栖霞,我们领导,将红包设计的单子,给了上热搜的那位小祖宗,对方接受了。” “啪嗒!” 栖霞手上的毛笔,跌落在地,笔尖朝下,洒成一朵墨梅。 她脑子嗡嗡作响。 一个声音如鬼畜般回响。 单子被别人拿下了! 政府找上门,做红包, 梁霄闹事。 092:春天一直都在,你就是我的春天 “你有没有听错?” 栖霞的声音有点缥缈,像是被风吹起的沙,找不到落脚点。 “千真万确,刚才我开完会议,忘记拿录音笔,录音笔都纪录下来了。 领导说,在网上看了小祖宗的红包,觉得很有创意和设计感,手绘也美轮美奂。” 一句话来说:领导直接内定了小祖宗。 闺蜜知道栖霞心高气傲,便换了些比较能接受的用词。 领导的原话,如果放给栖霞听,更是让她难堪崩溃。 “不是说全国征集最美红包?为什么会内定?” “没有找到就全国征集,如果碰上了附和的,直接内定,那些参赛的,也就是陪跑一趟。” 真相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书歌,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这个单子的负责人,我想请他吃个饭。” “我没那边的人脉,真的帮不上忙,抱歉啊。” 栖霞的脑子一团乱,压根没办法思考,敷衍了句没事,挂了电话。 身后的助理靠得近,也听见了。 怔在原地,灵魂出窍般,不知作何反应。 栖霞胸膛剧烈起伏,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胸腔里像是藏了一把火,熊熊燃烧,她抓起桌上的砚台,扬手往助理身上砸去。 “不是说解决了?这就是你解决出来的?” 助理被砸到右肩,疼得龇牙咧嘴,“对方没啃声,我以为她默认了。” 哪知道,胆子这么肥。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助理卑躬屈膝,屏住呼吸。 栖霞虽然脾气暴躁,发泄完后,那智商也跟着回升。 她在红包设计这个圈子里,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和资源。 要想整这个小祖宗,多的是法子。 打了几个电话,通过层层关系,她要到了领导的电话。 好说歹说,邀请对方后天一起喝个下午茶。 她的成功,除了天赋,还有锲而不舍的毅力。 纵然闺蜜说不行,她还是想要试一下。 犹如当年,她拜师求艺,名师第一眼没看上她,她天天去名师家蹲门口。 半年后,名师动容,收她为徒。 她绝对不容许自己错过这次机会! 盛一南接单后,也没急着构思。 对方是主动找上门的,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口吻。 盛一南也没有大意,问了对方想要什么样子的效果。 红包是送给盟国领导人,要考虑的文化因素很多,为避免踩雷,盛一南着重问了些忌讳点。 领导没想到她这般细心,越发满意。 谈好设计方面的问题,盛一南开门见山问报酬问题。 说实话,接单子就是为了赚钱。 国家拨款,还是比较大方,童叟无欺。 盛一南也没议价。 跟政府那边合作,是有一套规矩。 设计者先将初稿上交,给领导过目,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合同。 如果初稿不行,修改之后还是不满意,政府那边有权利重新物色新的设计师,当然,会付一定的酬劳给设计者做弥补。 商定好一切,盛一南没急着立刻动手。 设计这方面,盛一南比较追崇一刹那的灵感来源,灵感决定着作品的灵魂。 不追求为了赶工,绞尽脑汁设计出来的作品。 盛一南的灵感大多来自外出采风。 孔芳华跟青橙商量好旅游地,后天出发。 旅游的地方气温会高一点,孔芳华收拾行李时,将去年盛一南给她编织的秋款衣服塞进行李箱。 虽是老夫老妻了,盛地跟她的感情特别好,提醒她带各种应急品,给她做了很多糕点。 “路上吃,分点给你那个朋友。”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今日是周日。 盛山荇咬着牛奶的吸管走过来,嬉皮笑脸,“三叔,我今天下午回校上晚自习,有没有给我做点心?” “没了,”回答得干净利落,“下次吧。” 就在这时,盛一南从楼上下来,一副外出采风模样。 盛地从桌子上拿出一盒糯米团,塞到她怀里,“小祖宗带上,路上要是饿了,就吃点。” “好,”盛一南将糯米团塞进包包里。 旁边的盛山荇:“……” 就连敷衍的借口,都没有了是吧? 这次外出采风,盛一南跟何玄白一起去的,也算是二人行的约会。 就两人手拉手一起走路,看沿途的风景,累了就坐在石块上。 看见有枯枝上出了一抹嫩芽,何玄白会折那么一两枝,送给她。 盛一南把玩着树枝,“原来,春天来了。” “对我而言,春天一直都在。” 盛一南没反应过来,“嗯?” “你就是我的春天。” 盛一南笑靥如花,踮起脚尖亲下他。 何玄白起了兴致,会背着盛一南走一段楼,逗她,“最近胖了点。” 盛一南不上当,“你以前都没背过我,怎么知道我胖没胖?” 怎么没背过……算了。 “那以后我多背你一下,”何玄白侧头,鼻尖都是淡淡的桃花香,眉眼都是温柔缱绻,“我年纪比你大,等老了,我动不了,就你背我。” 盛一南圈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挺括温暖的脊背,嘴角上扬,一直上扬。 看吧,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年老并不可怕,年老也有浪漫和浓情。 没有乱七八糟的惊喜浪漫,没有外人的见证和打扰。 简简单单,很幸福。 栖霞在一家咖啡厅见了领导。 气氛一直很融洽,双方举措都很合理。 栖霞一直推荐自己,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就试一下,不会给您们造成任何困扰。” 领导似乎铁了心,只要盛一南做这个项目。 栖霞脸都绿了,那个老东西,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最后无功而返。 就这么过了两天,栖霞无意间刷到一条国外的消息。 对方的名字叫【一枝春】。 对方艾特她的国际账号:【栖霞姐,一直很喜欢你的作品,这是我设计的红包,想分享给您看看。】 栖霞点进去看了,仔细看了一遍,身上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一枝春】红包的风格特点,跟小祖宗的好像! 再看一下时间, 093:热搜体质,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绝对能碾压这个老婆子! “建议你先搞清楚状况。” “不需要你教,这合作你取不取消?” 盛一南莞尔一笑,单手给福桃擦着湿漉漉的毛发,“那你去告发吧。” “别以为我……”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栖霞感觉自己的骄傲被折辱了,立马将截图发给国内各大营销号。 瞬间,小祖宗红包apap冒名顶替上了热搜,一度被顶上热搜前三。 许教教走在吃瓜第一线,坐在仙桃店里,叹息一声。 本以为盛小姐是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这三天五头上热搜是怎么回事? 这热搜体质,是多少明星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不知什么风将何玄白吹过来了。 他视线落在不远前的一筐桃子上,头顶就差冒出“几点了,还没摆开”几个大字。 许教教一个激灵,从板凳上站起来,将手机递给何玄白,求生欲爆棚,“老板,我在关注大事,盛小姐上热搜了。” 果然,他老板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事关盛一南,何玄白总要发表一番意见,“现在的v博,虚假信息一大堆,乌烟瘴气。” 许教教附和:“可不是,盛小姐那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抄袭,我立马让人调查这事。” “没必要调查,”何玄白翻看这评论,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她不屑抄袭,更加不屑冒名顶替。” 这是他对她的绝对信任和自信。 何玄白移步到一个角落,给盛一南打电话。 “热搜的事情看了?要不要我处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何玄白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差点没将许教教这直男给掰歪。 许教教暗自咂舌。 他家老板,真是一颗心都给了盛小姐,丝毫不保留呢。 很快,有“知情人士”放出消息,京城政府的地标红包设计单子,内定交给了小祖宗。 栖霞的粉丝跑到京城政府的评论区冷嘲热讽。 【真是火眼金睛,内定了一位好红包设计师。】 【打扰了,是我们栖霞不配(冷笑)。】 【冒名顶替的,可别将我泱泱大国的脸面丢去国外(再见)。】 栖霞下了血本,请了一大批的水军,抨击盛一南脸皮厚如铜墙铁壁,帮凶孔芳华也不是个好东西。 孔芳华的粉丝数量蹭蹭下降,之前涨了四万多,现在少了八万多。 孔芳华虽然心疼,更关心盛一南。 粉丝走了,还会有新的,小祖宗就这么一个。 她打电话回去,本想安慰盛一南,反被安慰,“不用担心,放心去玩。” 孔芳华:“……” 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继而,水军又将栖霞拉出来。 夸她坚持原创,有匠心精神,为红包事业做出了许多贡献,可惜某些眼瞎的没看见。 京城政府陷入旋涡,骂声四面八方来袭,怀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要求严惩,唾沫星子快要将他们给淹没了。 上面领导很生气,责怪他们草率行事。 同时,大家都在夸栖霞。 负责地标红包设计的领导,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 退一步来说,不能与盛一南合作,与栖霞合作也是可以的。 栖霞满怀期待,等待这个单子可以落在她头上。 网络发酵三个多钟,领导真的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喝咖啡。 醉翁之意不在酒。 栖霞眉飞色舞,激动地握拳垂了垂沙发。 她取出一瓶珍藏的葡萄酒,倒了一杯,独自浅啜,独自微醺。 小祖宗肯定在后悔吧,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盛家子孙们急得上火了,盛一南还有心情泡桃子茶喝。 康雯坐不住了,“小祖宗,您根本就没冒名顶替,为什么不出来声明?” “再等等。” 小祖宗说等,他们当子孙的,还只能坐着干着急了。 距离网络发酵五个小时后。 负责这个项目的领导名叫楚奕,网络舆论和领导施压让他愁眉锁眼。 今日约栖霞再次见面,就是想要将设计单子,交给她。 网友们强烈推荐栖霞。 栖霞明白,政府选她,这是众望所归。 见面地点约在上次的咖啡厅。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同样的等待。 栖霞掐点,跟楚奕一般,迟到了一个小时。 真是风水轮流转。 “抱歉,路上塞车。” 纵然楚奕心有不满,此刻也不好发作,点了两份咖啡。 楚奕开门见山,“上次跟您谈了地标红包设计一事,不知道您还有没有意向?” 栖霞画了个淡妆,淡妆也压不住愉悦的神情,明知故问:“不是给了网上那个小祖宗?” 楚奕干笑了一声,“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此人会冒名顶替。” 事业能混出点成绩的,哪个不是老滑头? 楚奕话锋一转,“您是大名鼎鼎的红包设计师,一身荣耀,用时间沉淀出精华红包……” 拍马屁是他们这行的必修课。 三言两语,将栖霞夸得有点飘。 见她颔首,楚奕趁热打铁,“价格方面,童叟无欺。我们总共定制18份红包,先出线稿,线稿过了付45的酬劳,全部交接完后就付余款。” “小祖宗的一倍。” 楚奕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我们这边出的价格是定好了的。” “楚主任,您可以打听打听我工作室在外的风评和名气,一倍价格,绰绰有余,也没有漫天要价。” 胡扯! 标了京城政府的红包,那是有收藏储存价值,时间越长越珍贵,现在定制一份要4000,如果翻倍,那一个红包就是8000。 18份算下来,平白多了72000块的支出,可不是72块。 楚奕还是想压一下预算,“您给我们设计红包,到时候盟国来c国,上新闻后,我们也算是给您工作室做了一波宣传。” 栖霞淡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抱歉不能议价,如果不行的话,只能期待下次合作了。” 楚奕没想到栖霞会如此强盗不要脸,脸色有点难看。 除了栖霞,他们压根没有选择。 见时机差不多了,栖霞伸出手,“合作愉快。” 栖霞的助理开车送栖霞过来,她在外面等待,咖啡厅是玻璃墙,能清楚看见里面的一切。 看来合作成了,还是栖霞姐厉害。 楚奕刚伸出手,一个电话打过来。 楚奕挂掉电话,对方又打,他挂掉,对方发来一条消息:【大事,快接!】 楚奕听完电话,整个人如沐春风,四肢百骸都舒坦起来。 他从容淡定扫码付了咖啡的钱,捡起公文包站起来,撇了眼半空中的那只手,“那就,期待和栖霞小姐的下次合作。” 他努力想要淡定点,可嘴角根本控不住,一直上扬,得意极了。 下次合作? 言外之意是滚尼玛的继续合作。 栖霞伸出的手,尴尬又丢人。 轮到她急了,一连炮发问:“楚主任什么意思?你想跟谁合作?难道不清楚网上怎么说的?” “自己上网看看。” 楚奕懒得搭理这种女人,潇洒离开。 动静有点大,周遭传来异样的眼神,还有人认出了栖霞,对着她指指点点,眼里都是讥笑。 栖霞颤抖着双手打开v博。 有媒体大v放出重磅消息:【栖霞的聊天截图是真的,账号“一枝春”的外国人用户撒谎,她账号所发的两个红包,系小祖宗原创。】 很快,迫于舆论压力,【一枝春】出来道歉,说自己就是想要吸引偶像的注意力,内心虚荣心作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一枝春】最后还向小祖宗和栖霞道歉。 道歉于栖霞一点用处都没有。 原本骂孔芳华和小祖宗的喷子,已经来骂她了,说她蠢,没调查清楚就陷害小祖宗,说她心思歹毒欺压新人,浪费社会资源。 她的粉丝数量锐减,有不少粉丝脱粉后回踩,有一个旅游宣传推广代言也黄了。 栖霞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软坐在座位上,整个人显得很木讷。 【一枝春】竟然骗了她。 仔细想来,她说要揭露小祖宗的面目时,【一枝春】的抗拒和沉默,都有鬼。 是她脑子被冲昏了头……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 时间拉回五小时前。 盛一南电脑里收到一封邮件。 邮件是黑客联盟里寄出来的。 盛山荇冒着被处罚的风险,找出了【一枝春】的ip地址。 是他办公室里的轻熟女。 当时借了他两个红包拍照,没想到会拿去网上炫耀。 盛广思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除了计算机方面的超人天赋,还是一张纯净的白纸,爱憎分明。 轻熟女的行为间接伤害了小祖宗,那他以后不再将东西给轻熟女了。 盛一南没有冒名顶替和抄袭,一些有良知的网友开始过来道歉,孔芳华那边的骂声也少了,粉丝数量猛涨。 冒名顶替风波引发不小的轰动,真相反转,小祖宗在红包设计方面的天赋被广为人知,名声大噪。 楚奕折回来,问盛一南能不能继续合作。 名利双收的事都送上门了,哪有不接的道理? 这谦和知性的性格,和栖霞形成强烈对比,京城政府对小祖宗的好感倍升。 094:搅浑水,他还有机会吗 袁野买了一个娱乐会所,今日开业。 作为发小,何玄白转了一笔账过去。 袁野很是满意地表示:【何哥儿,等你来会所玩,给你铂金会员的优惠。】 呵,何玄白在盛一南这里吃过铂金会员的亏,此刻内心毫无涟漪:【你良心不会痛?】 别看袁野平日浪里浪荡的,作为商人,奸得很:【在商言商,不谈私情。】 这狗贼! 何玄白狠起来,没人能玩得过他:【以后你泡女人,别来我店里买宝钻。】 袁野当场就靠了一句,蒜他狠:【免费。】 袁野私底下,有点聒噪,【在干什么?】 【看v博。】 袁野惊了,这家伙平日眼里都是工作,最近半年多,又多了个盛一南,现在还关注v博八卦了? 他去翻看,哦,原来跟盛一南有关系。 有人欺负自己的女人,何玄白实在是无法忍,将栖霞以前欺压威胁新人的相关消息,放了上去。 将这浑水搅得更加浑浊。 …… 咖啡厅内。 “平日看她上新闻都是优雅端方的形象,想不到私底下这么小肚鸡肠,心思狭隘。” “之前有几个年轻的红包设计师出现,后来又消失不见,原来是她搞的鬼。” “小祖宗设计的红包,比她的优秀了不知道几百倍。” 咖啡厅里,周遭的顾客对着栖霞指指点点。 栖霞难堪,浑身像是被蚂蚁叮咬般不自在。 这几天的一切,她都是在扮演一个跳梁小丑。 外面等待的助理,大气都不敢喘,刚摸到后驾驶座—— “你自个回去,车钥匙给我。” 助理将钥匙递给她。 栖霞心神不宁,闯红灯差点跟其他汽车相撞,她踩错油门,车子撞到边上的绿化带。 交了罚款,栖霞也没去工作室,直接回了别墅区。 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人设,崩盘了不说,全网都在指责她。 一夜回到解放前。 有小道消息出来,京城政府为了表示诚意,和小祖宗签了合约。 地标红包设计的单子,尘埃落定。 栖霞这边查过【一枝春】的相关资料,对方的公开账号跟个人,仿佛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东西,根本就查不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偏偏,小祖宗那边查出来了。 对方背后是否有资本? 如果有资本,起初被全网喷时,怎么没出来干预? 这些想法让栖霞疑惑,她扬脖,往肚子灌了满杯的葡萄酒。 满嘴辛辣,心里很不是痛快。 如果不是这个小祖宗,她绝对不会落得这个田地。 眸底划过一抹狠厉。 如果,她设计出一款,比小祖宗的地标红包还要优秀的作品,放在网络上,会引发什么轰动? 气温回升,冰川融化,满山枯枝渐渐抽出嫩芽。 鸟瞰而视,小桥流水,烟火人家,满山嫩黄点缀,美如画卷。 盛一南喜欢春天,这是播种的季节。 她在网上买了鲜花盆栽,拉着何玄白一起去拿快递。 福桃最爱粘着盛一南,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盛家子孙们对何玄白和许教教有敌意,将这份爱全部转移到福桃身上。 自打过年后,它胖了几斤,整条狗看起来格外高壮威猛。 刚来咸蛋村时有点惧生,走在路上,还会被村民恶作剧恫吓。 现在胖了一圈,走路都霸气威武,是咸蛋街里最酷的崽。 福桃以为又是外出玩耍,跟得紧,一脚踩在盛一南的单鞋上。 后脚跟都掉了。 何玄白扶着盛一南,还没训福桃,福桃一溜烟就跑了。 盛一南正要蹲下身子提鞋,何玄白先一步,给她穿好鞋子。 她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露出漂亮白皙的脚踝。 那么细,何玄白一手就能折断,需要好好呵护着。 网上说,一个男人愿意主动为你弯腰屈膝,一定很爱你。 盛一南眼角都是春色。 …… 许教教最近在追一部暴富题材的泡菜剧。 剧里,男主是方方面面都很平庸的普通人,事业不成,喜欢的女生也坐在宝马上。 突然有一天,男主出了车祸,获得一个暴富系统,每天沉浸在如何花钱的恐惧里。 许教教正疑惑,如果自己获得了暴富系统,该怎么花钱,无疑间听见何玄白和盛一南的对话。 盛一南买了一盆茉莉花,说送给何玄白。 何玄白用食指点了点茉莉的花苞,有些不敢相信,“还有七色的茉莉花?” 盛一南点头,眼里都是笑意,“嗯,卖家说的,他说很好养活的。” 何玄白瞅了眼全部都是白色花苞的茉莉,显然不信。 盛一南表示:“等长开了就好。” 许教教瞅了眼只有两根岔的茉莉,嘴欠了一句,“只有四个纯色花苞,怎么长成七色?” 盛一南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似乎被问住了,低头看手机。 何玄白踹了许教教屁-股一脚,担心盛一南受挫,正要安慰。 盛一南又在网上下单了一款十色康乃馨的订单。 何玄白:“……” 他怎么就忘了,盛一南可以对任何事情失去兴趣,独独不会对种植失去热忱。 还有爱他这件事上。 冒名顶替风波定下来后,孔芳华高悬的一颗心,全身心投入旅游里。 青橙年纪比较小,喊孔芳华姐。 两人又很多相同的兴趣爱好,很多共同的话题,感情很快就深起来。 两人是自驾游,青橙开车,第一天在地标城市景点打卡,晚上九点多才回到下榻酒店。 青橙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护肤,看着镜子里面那张脸。 下巴和额头上的顽固痘不见了。 整整两周,都没再冒出来。 期间,她只用了孔芳华寄的玫瑰香膏。 那香膏的祛痘效果也太明显了吧。 青橙有点想diy一下。 想到孔芳华说是自己家小祖宗做的,传家秘方应该不外泄吧? 她息了这心思,轻轻勾了豆丁般大小的香膏,往脸上抹。 这香膏肯定价值千金,得省着点用。 晚上,青橙被饿醒,去厨房的冰箱找吃的,碰见了孔芳华。 “你也肚子饿了?”孔芳华睡颜惺忪,靠在冰箱一边,“昨晚喝的粥,感觉上一趟厕所,就消化了。” 青橙半阖着双眼,颔首,从冰箱里翻东西吃。 厨房有点狭窄,孔芳华就在旁边,青橙一个转身,就将一块慕斯撞下来。 摔在孔芳华睡衣上。 青橙仅有的一点睡意,在看清孔芳华的睡衣裤时,烟消云散。 这烟纱色的睡衣,线料昂贵,编织精致,胸口位置,还绣了立体的桃花。 栩栩如生,如果有风,那桃花瓣肯定会随风轻摇。 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青橙手忙脚乱去找纸巾,一边道歉,“这衣服很贵吧?我不是故意的。” 孔芳华被她擦拭得有点痒,稍微后退一步,“没事。” 青橙还在擦拭,一边在道歉。 她是网红,但并不是很挣钱,如果这睡衣被弄坏了,怕是一个月的工资都赔不起。 “没事,自家做的,不贵。” 青橙有点懵,“自家做的?” 孔芳华很淡定地嗯了声,小祖宗说不贵,坏了就重新做一件就好。 孔芳华不是农村的吗?自家人还能做出高定水平的服装? 青橙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盛姣姣接到电话,立马收拾行李,准备翌日回京。 连盛一南都觉得太突然,“之前不是说在家待一段时间?” 盛姣姣和盛一南对视一眼,眼神有些闪烁,“公司临时有事安排,得回去。” 盛一南对娱乐圈有一定的了解,可以理解。 事出突然,二房和三房都没时间准备什么特产。 一家人送盛姣姣到村口。 离别气氛高涨。 盛一南往盛姣姣手里塞了张卡,“我知道你们那行多饭局和通告,没营养的就不要去参加,里面有足够的钱供你开销,随便花,好好上专业课。” 盛姣姣年级小,盛一南怕她被人以高报酬欺骗,拍一些毁名誉的片子和广告,那样子,整个人生就给毁了。 手头宽松,脑子会清醒点,不会轻易被金钱和世故蒙蔽双眼。 盛姣姣接了卡,哽咽着抱了盛一南一下。 等盛姣姣离开后,盛山荇将心底疑问问出来,“小祖宗,您咋那么多张卡?” “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张。” 盛山荇大喜,朝盛一南伸出手,嬉皮笑脸道:“小祖宗,将给我准备的卡给我吧,我自个保管,让小祖宗省点心。” 盛一南还没说话,盛平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拿着拖鞋拍在他掌心里,“给给给,都给你。” 小兔崽子,都算计到小祖宗头上了。 盛山荇猛地缩回手,一溜烟跑回了家。 盛平盯着渐渐缩小的背影,叹了口气。 盛一南在亭子里看书,康雯走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大把的糖。 软糖,有各种水果味的。 “怎么突然买软糖?” “燕梅家乔迁,我去吃饭,看见有水蜜桃味的软糖,便拿了些回来,”康雯笑容总是能给人一种温暖和亲近感,“最近村里有很多喜事。” 盛一南颔首,难怪饭店时间能听到爆竹燃放声。 …… 当天下午,村民邓果菲在随风居门外徘徊。 作为一名合格的保镖,许教教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要偷袭。 警铃大振,甚至从厨房里摸出了菜刀。 观察一会才发现,对方没有恶意。 邓果菲皮肤很黄,年纪有点大了,脸上有老人斑,穿着红衣绿裤,“我找何先生有点事。” 邓果菲见了何玄白。 “何先生,我小儿子后天结婚,找不到伴郎,街坊领居的,你能不能帮帮忙当一下?” 开什么玩笑,他要忙的事情多了去。 何玄白下意识拒绝了。 邓果菲挺遗憾的,出了随风居又去了盛平家。 傍晚时分,许教教提着几袋素材生肉,从外面急匆匆跑回来。 “老板,不好了!” 随风居的地面有点滑,许教教穿着人字拖,打了个滑,劈叉着坐在地上,疼得他五官都皱了起来。 何玄白嫌弃,“急什么?” 许教教喘着气,“盛小姐答应给邓果菲家的儿媳妇当伴娘了。” 何玄白:“……” 有了伴娘,那肯定有伴郎,可伴郎不是他。 何玄白无法忍受。 他还有机会吗? 人家上门问,拒绝人家,人家不要你了,又舔上去,许教教觉得这种行径挺不要脸的。 但他老板——更加不要脸! 竟然让他上门去问! 很快,许教教带回消息:“不行,邓果菲说找了水仙村一名男子当伴郎,拒绝人家,就失礼了。” 福桃在外面吼,对着一名寸头男子。 许教教认得村里村外一些人,“老板,那个伴郎就是他。” 伴郎听说伴娘是有名的美人,提前过来看一看。 那炙热的眼神,让何玄白特别不爽。 那伴郎的脑袋,就跟煎过头的煎饼一样。 丑死了,怎么配得上他家阿南? 何玄白用“没点出息”的眼神瞅了许教教一眼,亲自去了邓果菲家。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 何玄白给盛一南发消息,让她不用准备伴娘服。 盛一南:“不准备我穿什么?” “我来准备。” 每年,三秋园都会准备四季的女装。 那些女装,都是按盛一南的尺寸定制。 盛一南是属于怎么吃都不胖的身材,高定尺寸就比较轻松点。 很快,许教教发现:人家结婚,他老板比新郎还要兴奋。 许教教的发现没错。 何玄白还将此事放在兄弟群里。 得知这个消息,兄弟们觉得雷人。 真的无法想象,他们高冷如嫡仙,京城的首富,会给一个农村人当伴郎……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画面太美…… 何玄白补充:【我女朋友当伴娘。】 得,想得通了。 何玄白让人将礼服从京城运过来,拿了衣服找盛一南试穿。 反正他们没那么快结婚,就当情侣装穿一下。 邓果菲家办喜事这天。 一大早,盛一南就起床梳妆打扮,换上何玄白给的礼服。 礼服时水蓝色,很仙。 盛一南怕喧宾夺主,没有化妆,更是清水出芙蓉。 偏偏,出了婚闹一些恶俗事情。 095:别人让他不痛快,那就都别痛快! 盛家子孙是心热的,往日街坊邻居有困难,也是能帮就帮。 小祖宗给人当伴娘,他们也不反对。 如果伴郎是何玄白,他们铁定不同意,可为时已晚。 盛一南不清楚伴娘是干什么的。 康雯俩妯娌给她科普。 终于能光明正大和盛一南站在一起,和她说悄悄话,何玄白有种终于熬出头的感觉,脸色稍霁。 他面相本来就属于俊美郎,那双瑞凤眼很有东方韵调,整个人看似淡却很有攻击性。 身着浅蓝色的西装,翩翩贵公子,矜贵世无双。 参加婚宴的女人,那眼神没少往他身上瞟。 有大胆的,将手机的二维码递过来,“扫一下,加个好友吧~” 那嗲嗲的声音,带着钩子。 听得何玄白汗毛倒竖,瞥了眼不远处的盛一南,“不扫。” 也有死缠烂打的,一般这种情况,何玄白直接喊许教教。 按理说,许教教作为母胎lo,面对这种情况,肯定有些不知所措。 他最近追了一部剧,剧里的男主是一只长相艳美的狐妖,坐拥众多追求者。 狐妖是钟情女主一人的痴情种,女主心软,导致追求者寻衅滋事,狐妖便花式虐走追求者。 许教教学废了,还在今日的婚宴用上了。 作为伴郎,何玄白本该有很多事要忙活,但他气场太强,很少人敢指挥他做事。 何玄白站在门口,给参加婚宴的人发烟。 偶尔宾客会回敬一支烟,何玄白会婉拒。 别的商业精英,工作压力大,会生理发泄,他洁身自好,平日本事也大,很少遇见棘手的事情,如果有,最多抽一支烟。 也就四五口这样子。 有一次,他跟盛一南亲吻,盛一南尝到烟草味,拧着眉说:“我不喜欢你抽烟。” 何玄白垂眸,右手指腹压了压她莹润漂亮的唇,心口一片火热,“好,以后都不抽了。” 新郎性格开朗,跟村里村外很多同龄人玩得很好,今日来了很多宾客。 二层新盖不久的砖房,显得有些拥挤。 何玄白站在门边,只有他一个伴郎,清风朗月。 后背被食指轻轻戳了戳,何玄白反应有点大,以为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要v信,正要发火,盛一南的面容撞入眼帘。 所有的冰雪,转瞬融化成一汪春水。 “阿南?不是去陪新娘了?” “新娘跟她母亲说话,暂时不需要我,”趁着门外没人,盛一南将手里的喜糖塞到他手里,“给你吃。” 喜庆的糖衣,两个q版新人作揖,右脚边上写着黄桃味。 何玄白上一次收到喜糖,还是幼时,何老夫人给的。 何老夫人去世后,便没人将他当孩子宠了。 现在,他又有了。 何玄白剥了糖衣,将软糖塞进嘴里,有点粘牙,甜得要命。 不过,他有点喜欢。 看她一对凤眼湿漉漉,清澈又明亮,何玄白脑子一热,拉着她的手往屋子后面的林子走。 盛一南裙子有点长,她单手提着,“干嘛?” 何玄白将她圈在榕树面前,心尖被毛茸茸的猫爪挠着。 “阿南,我想亲你。” 为什么呢? 或许是她今天明妍动人,或许是喜糖很甜,或许是今日的天气温暖适宜……总之,就是有很多理由。 盛一南有小祖宗的偶像包袱,眼神乱飘,一边嘀咕着,“有没有人?会不会被发现?” 她侧头时,何玄白托着她下巴,低头亲在她唇上,细细描绘那漂亮的轮廓。 温柔得像是花田采蜜的蜜蜂。 盛一南双手抓着他衣服,身后是有些掉皮的老榕树,身前是火热的胸膛。 整颗心,掉进了滚烫的银河里。 盛一南原本清冷的眉眼,染了薄薄一层媚。 何玄白心情大好,抬手摸她脑袋。 盛一南拂开他的手,“别弄乱了发型,”她今日的发型有点难编。 何玄白依旧眉眼含笑,“怎么不穿高跟鞋?” 她穿了一双没有任何高度可言的单鞋。 “配合新娘。” 新娘个子个子一米六多,穿着高跟站在盛一南面前,都有点显矮。 盛一南耳朵尖,听到林子后面有女人咿咿吖吖的声音。 扭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新郎? 何玄白就按住她的脑袋,不想她管闲事,“咱们回去吧。” 盛一南不可思议。 大喜日子,跟别的女人在百米外的林子里瞎搞,这是找刺激还是有病? 盛一南被何玄白牵着手,她回握着,“新娘人挺好的。” 温柔善良,跟她家康雯一样。 何玄白抿了抿薄唇,“你先回去。” 盛一南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也听见屋子里有人喊他,提着裙子过去了。 进屋前,她侧头看了眼,何玄白在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扬手往林子砸去。 林子里面传出新郎的呼痛声。 婚房在二楼。 新娘坐在婚床上。 穿上婚纱的女人,都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新娘的母亲往盛一南手里塞了个红包,“今日拜托你多多照顾我家水水。” 水水就是新娘。 那是婚宴礼节红包,康雯说要收着,盛一南便收着,点点头答应。 她进去陪新娘。 新娘的发饰有点松动,盛一南帮她纠正。 新房内只有两人,盛一南知道了新娘才十九岁,读完高中就没再继续读了,父母思想传统,想她嫁人后在家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完余生。 盛一南想到林子的事情,试探性问了句,“你跟新郎,感情深吗?” “我们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至于感情,婚后多相处就有了吧。” 村里很多夫妻都是这样子,她只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 新娘喊盛一南为姐姐,“盛姐姐,你跟何先生很相爱吧?” 盛一南微诧,“你怎么知道?” “你们看对方的眼神,跟看别人的不一样。” 于万千人中,找到自己的真爱,两情相悦,那真是万幸。 盛一南不言语,新娘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多嘴说出去的,祝你们一直幸福。” “谢谢,”盛一南思忖一会,也不敢贸然将真相说出来,旁击侧敲,“水性杨花,勾勾搭搭的男人要不得。” 新娘不明所以,笑道:“男人骨子里都有花心的劣根,很正常。” 她知道,村里有些男人,喜欢跟别人家的女人暧昧,说几句没营养的荤话。 一个现象,存在多了,久而久之,便觉得是正常的客观存在的。 盛一南息了那点心思。 晚上,新郎家大宴宾客,觥筹交错,起座喧哗,一派热闹。 新郎新娘要去敬酒,盛一南给新娘提着长裙摆。 农村里的酒,大多是自家做的,度数较高,宾客们几杯酒下肚,整个人就熏了。 一些二十多岁的男人,吵着要新郎和新娘亲吻。 要求不算过分,新郎爽快地亲了新娘一下。 新郎有很多猪朋狗友,看着就不怎么正气。 猪朋狗友人群中,有个烟花烫男子起哄,让男主亲伴娘。 盛一南脸色稍沉,冷着脸不言语。 新郎侧眼看了盛一南一眼,不敢,讪笑着绕话题,“兄弟们吃好喝好啊。” 拉着新娘去隔壁桌。 烟花烫心肝挠动,眼神粘腻在盛一南身上。 等盛一南走到他身后,偷偷伸手去抓盛一南裙子的纱。 还没碰上,盛一南用力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只恨没有穿高跟。 烟花烫尖叫一声,疼得脸色涨红。 周遭人纷纷问怎么了,烟花烫不敢声张,僵笑着说没事。 这么高冷,那就更加得从高岭上扯下来! 新娘新郎进洞房,婚闹是助兴用的。 作为伴郎,何玄白本来也是进了婚房,新郎的父亲请他上楼燃放烟花。 有人拍照录制视频,盛一南贴心给新娘整理裙摆。 新房立马热闹起来,猪朋狗友进来,嘻嘻哈哈扯新娘的头发,新娘尖叫反抗。 很快,将主意打到盛一南身上。 烟花烫被踩了一脚,有些瘸。 他笑得猥琐,对着盛一南要借裤腰带,周围那群猪朋友狗起哄,“哈哈,快推到伴娘,大美人一个,艹!推倒准赚……” 盛一南丝毫不慌,“别意气用事,否则你会后悔的。” 色字当头一把刀,烟花烫笑呵呵。 就是要趁乱占便宜。 他伸手去推盛一南,盛一南压着裙子,一脚踹在烟花烫胸膛处。 后者弹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恼羞成怒,“玛德,臭蹄子给脸不要脸,兄弟们一起上!” 周围的宾客冷眼旁观,显然对这婚闹是抱纵容态度,丝毫没打算上前帮忙。 七八个人往盛一南围去。 看来,这婚宴注定要砸了。 盛一南深吸一口气,退到床头柜处,抓起床头柜上的插花花瓶,扬手砸在烟花烫头上。 干脆,利落,重点是能狠下心。 花瓶爆四分五裂,血腥味弥漫。 烟花烫捂着头,惊慌失措。 原本看戏的人,捂嘴惊呼,吵吵闹闹喊:“出人命了!要死啊——” 婚闹的一些人,被震慑到,直接溜了。 还有一部分情深义重的猪朋狗友,怒火连连,叫嚣着要教训盛一南。 晚宴还没散开,盛家子孙们还在楼下吃饭,听到动静,立马赶过去。 没何玄白快。 烟花有点多,得按照规矩一箱一箱燃放。 才放了一半,何玄白听见楼下喊“伴娘杀人了”,烟花光辉冲天,隐隐绰绰照出男人苍白的脸。 倒不是担心盛一南杀人,他怕等了几千年的人儿,会出事。 扔了打火机,拼了老命往新房跑。 他走得急,路上撞倒几个看烟花的小孩。 小孩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男人头都没回。 耳边全是风声,烟花在夜空燃放的响声。 何玄白有一瞬间脑子空白,周身落了一层寒霜,冰冷刺骨。 闻到血腥味,一颗心脏悬到嗓子眼里。 他连话也说不出,蛮力拨开门口围观的人,冲了进去。 看见盛一南靠在墙角上,身上没有血,整个人都好好地。 高悬的心踏实落在地上。 疾步走过去,“阿南,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盛一南一个人也可以解决这群人,何玄白来了,她更加放心,点点头,“没欺负到,他们想撕我裙子。” 最后一句话,绝对会让这群猪朋狗友下炼狱。 那群猪朋狗友理直气壮,“这伴娘太不懂事了,好好的婚宴,竟然打伤人?这像什么话?” 烟花烫恨不得掐死盛一南,用旧社会的思想教育何玄白,“这种臭婊子装清高,不教训一番,迟早要爬到你头上!” 何玄白一米八六的身高,比很多男人都高了一个头,气场睥睨威严,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踩着死神的脚步走到他面前。 盛家子孙们挤进来时,就看见何玄白单手揪着烟花烫的衣领,拖到墙边,摁在烟花烫的头往墙上砸。 砸皮球似的。 烟花烫门牙被砸断,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鲜血落在地上,妖娆似梅花。 烟花烫那些朋友们,纷纷上前,作势要群殴。 许教教从外面挤进来,吞了嘴里的手撕鸡。 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有危险时,要保护好老板。 就近抓起一名男子,一拳砸在他脸上,紧接着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疼得男子蜷缩在地。 动作快捷如猎豹,快得别人根本躲不了。 瞬间震慑住其他人。 许教教嘴角和手上都还沾着猪油,勾了勾食指,“想动我老板的,尽管来。” 哪敢啊? 光那身高就绝对碾压了。 烟花烫在嚎叫,“啊痛,你知道我跟谁混?伤了我你特么的也不得好死……嗷——” 他越是叫骂,何玄白砸得越凶。 像极了掌管生死的神,让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打死我你得要坐牢的……” “知道局子的大门往哪边开?”何玄白声音冷冽如冰弦,仿佛随时都能引爆的炸弹,“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死了扔在路边,也没人敢奈我何。” 烟花烫的瞳仁剧烈收缩。 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烟花烫觉得自己命快要交代了,狼狈不堪,“大爷别打了,我错了,错了,啊痛痛……” 何玄白将奄奄一息的人仍在地上,满脸寒气。 一方是心狠手辣的狼人,一方是自己平日的好友,新郎左右为难,顶着莫大的压力上前,弱弱道:“伴娘这不没事,算了吧。” 别人让他不痛快,那就都别痛快! 何玄白指了指他额头上的肿包,“新婚日跟别的女人在家后面的林子乱搞,有什么资格说话?” 新郎大惊,“是你扔我石头?” 一时嘴快说漏,他立马改口,“你别瞎说陷害我!” 新娘如遭雷劈,踉跄退了两步,原来,早上她在站在阳台上透气,林子里运动的人,是她的丈夫! 一股恶心感来袭,她作呕。 她在人群里找娘家人,“这婚,我不结了,不结了。” 何玄白目光最后落在烟花烫身上。 他纵横商场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人向来很准。 这烟花烫,不是省心的主。 他眼都没眨一下,发狠踩在烟花烫两腿之间—— 屋子传来一阵嚎叫哭声,惊飞了林子的鸟。 何玄白拉着盛一南的手,逡巡四周一圈,警告在场的人,“谁胆敢打她的主意,下场就是那样。” 这话很见效,在场男的,只感觉下面发疼,退避三舍。 小祖宗差点被人欺辱,盛家子孙哪里肯? 当晚将新郎家闹得天翻地覆。 别人家也有婚闹,但不会像邓果菲家这般放纵胡闹。 好好一场喜事,搞砸了,这事成为远近村民们的饭后闲谈。 何玄白拉着盛一南出来,福桃瞥见人影,赶忙叼着一根大鸡腿追上来。 它很有团宠的运气,进了新郎家,那些小孩子都将手里的大鸡腿送给它吃。 经过这事,何玄白很讨厌这家人,呵斥福桃扔掉。 096:全国卷最难的附加题,学渣十分钟正解 福桃叼着大鸡腿,不明所以,躲在盛一南背后。 只是不敢咬鸡腿了,水灵灵的大眼望着何玄白,可怜得紧。 “跟它没关系,你别老是凶它,”盛一南摸了摸福桃的脑袋。 福桃聪明,立马明白大鸡腿可以继续吃了。 拱了拱盛一南的胳膊,幸福地摇着尾巴。 何玄白扶着盛一南的肩膀,绕着她转了个圈,确定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以后咱们不参加这种婚宴好不好?” 盛一南敏锐发现话中有话,“你主动找上门去当伴郎的?” 何玄白不想提舔着脸找上门的插曲,含糊地嗯了声,“不参加了,嗯?” 他嗓音醇厚,用鼻音嗯时,更是酥爆表。 “好,不参加了,”她以前没当过伴娘,就是好奇玩玩。 新郎家正鸡飞狗跳,隐隐能听到孔芳华和邓果菲对骂的声音。 一般盛一南揍人,为了避免麻烦,都喜欢悄无声息地进行,“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烟花烫打成那样子,会不会被抓?” “没事,许教教会处理好。” 他的保镖薪酬不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胜任不了。 何玄白刚才在婚房拉着她的手,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们的关系,算是公开了?” 何玄白在楼顶放烟花时,情绪起伏很大,一心想着肃清那些对盛一南有非分之想的人。 凡事都有两面性,以后,提到盛一南,别人就会想到他。 应该会收敛一下。 只不过子孙那边…… 何玄白拧了拧发疼的眉心,“你子孙们他们,对我的意见有点大。” 早些日子,盛一南也发现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按照子孙们的性格,“应该不需要多久,盛平他们会约你见面。” 何玄白立马有些紧张了,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怎么讨好他们?” 二房和三房平日也没有索求什么,盛一南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我打听一下。” 两人往随风居那边走,一阵警民声由远及近。 许教教刚出新郎家,就撞上了警察。 老板要谈恋爱,只能他来善后了。 何玄白邀请盛一南去随风居坐一下。 盛一南摇头,“我想回去洗个澡,换一套衣服。” “也是,将这礼服扔掉。” 不想触景生情。 两人在门口分开。 福桃已经吃完了大鸡腿,吃得急,打嗝不止。 站在路中央,瞅瞅左边,又看看右边,不知道跟谁。 何玄白唤它。 福桃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喉咙发出呜呜声,掉头奔跑着追上盛一南。 何玄白:“……” 白养了这狗子。 春雨绵绵,一下就是好几天。 气温微低,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水仙高中的花草树木,开始抽芽,满校一大片的嫩黄。 八班内。 数学老师正在讲练习册。 数学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噩梦。 偏偏很多课程,一上就是连堂课。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张南城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盛山荇立马觉得周公在召唤他。 后半节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附加题。 同学们强烈要求不讲附加题,“基础题能拿一半分就很满足了,附加题想都不敢想。” 水仙高中的学生,知识储备量都是中庸水平。 “安静,听我说,”数学老师笑眯眯打断同学们的话。 “上学期期末考,附加题都有人解答出来。题目其实很简单,大家不要怕难,跟着我思路走,拿个五六分是不在话下。” “高考啊,一分就能干掉一操场的人,”说到这里,数学老师大手一挥,语调极为夸张。 高中生,大多会思考自己的未来。 在这不算深山老林的农村里,高考是他们跳出去的唯一机会,更是提高阶级的跳板。 听到老师的话,收住声,耐着性子听见。 盛山荇趴在桌子上。 他睡了二十来分钟,半边脸都被压出红痕。 他是趴着睡觉的,睫毛被压得有些变形,往眼睛里面扣。 张南城这家伙哎耍酷,抽屉里有一面小镜子。 盛山荇踹了踹他的椅子脚,“镜子。” 张南城被吵醒,不满嘀咕了声,拿着镜子后弯手递出去,“你自个买一块吧,花不了多少钱。” “我不买这么娘气的东西。” 张南城:“……”不买你别用啊。 盛山荇将镜子放在桌上,用书堆撑着,立起来,弓着腰去拨那内扣的睫毛。 斜对面的女生听课听得直打哈欠,下意识看了眼盛校草。 靠,那睫毛又浓又长! “想在上面荡秋千!” 坐在前边的是八班的第一名,同时也是学习委员,男生,蒜头鼻,听此了扯了扯嘴角,“睫毛好看,也无法涂对答题卡的选项,更加解不了题目。” 学渣就是学渣,等不再年轻了,那颜值也随之消逝。 讲台上,数学老师讲得如此如醉,半边黑板都是他整齐的板书。 “大家认真点,别睡着了……” “这道题目,可是全国卷前年最难的附加题,别说没有高考生解答出来,就是很多重点高中的名师,都被里面的陷阱给坑了。” 水仙高中很多老师,都是拥有十几二十年丰富教学经验,热爱三尺讲台,在教育行业闪闪发光。 学生们从心底敬爱这些老师,奈何这题目如同天书,听不懂。 连做笔记的念头都失去了。 听此,盛山荇抬头了。 他不近视,纵然坐在最后一排,还是将题目看得一清二楚。 他腿长,学校的桌椅不适合他,为了放下那双修长的腿,椅子里桌子很远。 盛山荇弯腰找东西,找了半天都没翻到自己想要的。 抽屉里面都是练习册,很少翻动,裁剪面十分锋利,将他的手割伤了。 淡红色的血印在书籍上,盛山荇眉头都没皱一下,随意抽了一本化学练习册。 翻到最后一页,两面都是空白页。 附加题里面有三小道题目,题目的条件都不一样,很多符号。 盛山荇拿起黑水笔在上面写东西,也不看黑板,直接就写。 高二老师们都知道他懒,上交的练习册,别人都是学到哪写到哪,他是哪哪都空白。 此时,盛山荇左手撑着左耳,右手拿笔压着练习册写。 不出十分钟,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符号铺满两张空白页。 盛山荇将三小道题目的答案圈出来,抬头对了眼老师写的答案。 如出一辙。 此时,下课铃声响起,走廊外面传来百米冲击的脚步声。 八班也沸腾了,纷纷叹息大喊,“这是人做的题目吗?太难了,名师都会解答错误,我们哪里会?” 全班的声音将数学老师的声音掩盖住。 就在这时,学习委员开腔了。 “难就对了,至少你们对这道题目有个概念,至少不会像学渣一般,连个难易程度都感觉不出。” 说完,眼神还“不经意”从盛山荇脸上掠过,似笑非笑。 数学老师轻轻咳嗽了一下,“学委说得对,有难易概念,这是有进步的,但每个人都很有潜力,不要妄自菲薄,应该相信自己可以。” 张南城就觉得学委很烦,扭头跟盛山荇讲,“我从没见过那么难看的蒜头鼻。” 盛山荇点头,“中午吃什么?” 数学老师已经离开课室,张南城掉转头,无意间瞥见桌上那满是数学符号的练习册,“有什么作业要交的?” “没有。” “没有你写什么,不是,你抄附加题的板书干什么?学委都放弃了这题,你……” “无聊打发时间罢了,”盛山荇撕下那两页纸,将纸团揉成一团,扔到后面的垃圾桶里,跟张南城勾肩搭背,“去外面吃怎么样?盛哥儿请你。” “得,我自己付款。” “瞧不起我?” 张南城将脖子上的学生卡摘下来,“不是瞧不起,你家也不容易。” “告诉你个真相,我现在挺有钱的,”他家小祖宗给他存了一张卡呢。 张南城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你就吹吧。” 盛山荇无奈,叹了口气。 上课的时候,数学课代表的笔掉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瞥见斜后方的盛山荇,在奋笔疾书。 因为七班的阎甜甜对盛山荇很上心,她便留意。 等八班课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走到垃圾桶边上,伸手去捡那团草稿纸—— “剪月,去饭堂吃饭。” 阎甜甜站在阳台走廊上,朝她招手。 陈剪月立马收回手,有些不自然,佯装掖了下碎发,“这就来。” 虽然没有追到盛山荇,可阎甜甜对朋友一向大方,请陈剪月吃了一根鸡腿。 要是没有陈剪月,她也没办法加上盛山荇的游戏账号。 起初阎甜甜掐着公鸭嗓,求盛山荇带飞。 盛山荇直接拒绝,表示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陈剪月出招,让她将等级拉上去,带盛山荇这个菜鸡飞。 果然,第二次碰见时,盛山荇很干脆加了她好友。 可没将阎甜甜给激动死。 这一招,可比姜访雪的肉麻文案,有效多了。 吃饭时,陈剪月又给阎甜甜出招。 “爱死你了剪月!!!” “这话跟盛校草说吧。” 阎甜甜耳根一红,低头扒饭,双颊的高原红可可爱爱。 陈剪月想到垃圾桶上的草稿纸,还有盛山荇那疏冷自信的眼神,会不会那些都是表面……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甩掉,谁喜欢当学渣? …… 水仙高中的教学计划是,高二下学期必须讲完所有的课程,高三一整年备战高考。 高二是高一和高三的衔接点,学生情绪敏感,很容易出现问题,必须加以引导。 水仙高中虽然在农村里,但政府对教育这方面很重视,各种设备和师资,都没落后。 高二时不时开个学习讲座,已经是家常便饭。 讲来讲去就那几句,盛山荇都听烦了。 高二年级有三百多人。 会议厅位置有限,会议分两批,上午和下午各一批。 五班到八班,是下午的批次。 学生时代,成绩好的,都有个共同的圈子。 阎甜甜利用这个特权,让八班的班长将盛山荇安排在靠后面的位置。 阎甜甜自己坐在最后一排。 学习讲座很无聊,刚开始学生们会捧场,到中后期,就有些不耐烦了。 像张南城这种,屁股还没坐-热,就不耐烦了。 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盛山荇。 “干什么?” 盛山荇挺嫌弃的,今天下午过来时,别的班对着他跟张南城指指点点,猜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断袖。 他很直好吗?! 他当然不会上前澄清,越说越乱。 “吃鸡不?” 盛山荇觉得不能将这个游戏称为吃鸡,因为,菜鸡根本吃不到鸡。 就在张南城以为自己要单排时,盛山荇回了个好,掏出校服衣袖里面的手机。 校服就是好,什么都能装。 “盛哥儿,咱们甜蜜双排吧。” “不,”盛山荇拉出好友列队,邀请怎样?有创意吧?” 盛山荇:“……” 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沙雕。 阎甜甜一登录游戏账号,看了眼盛山荇的皮肤,立马打开自己的万能衣柜,换了一件粉色的套裙。 【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掐着公鸭嗓跟两人打招呼。 张南城惊呼:【盛哥儿,你跟富婆穿的是情侣装耶。】 他称呼【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为富婆。 至于为什么没有换id,姜访雪说,名字要够骚,才能撩到崽。 她觉得很有道理,就没更改这个名字。 097:表白总被干扰统统干掉! 后面的画面想都不敢想。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脸见人,阎甜甜要退出游戏,【盛哥要吃鸡】拦住她:【知道你一时口误,我没放在心上。】 另外一边,姜访雪在催促:“快点带他过来表白地点,我都快等成一朵蘑菇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阎甜甜咬咬牙,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一步到位表白。 至于是否被拒绝,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了。 【跟我来。】 盛山荇有了阎甜甜这个外挂,嚣张得很:【那里很多人,不打?】 【别管那群单身狗,】三番两次差点秒了她准男友! 作为单身狗的盛山荇:“……” 这【富婆】很冒昧。 什么冒昧尊严,在躺赢吃鸡面前,都不是事。 【盛哥要吃鸡】很乖,跟在【富婆】身后,像一只金毛。 看到地上的紫罗兰花瓣,还有热气球,【富婆】跳上热气球:【你快点上来。】 【盛哥要吃鸡】懵了懵,稍微后退了两步:【咱们两个大男人,不适合这个吧?】 【富婆】怕他跑掉,正想找个借口将他忽悠上来,发现系统都在帮她:【很快就要跑毒了。】 【盛哥要吃鸡】听此,立马爬热气球,奈何技术过差,一直爬不上来,挺尴尬地挂在吊篮上,眼神往阎甜甜身上瞟。 要命都给他! 【富婆】拉他,拉不动,只能跳下去帮忙。 张南城被张雅丽训了一顿,乖乖坐在座位上,然后,听到了好友如下话语: “用力点。” “扶着我脚,顶我上去。” “再用力点,快了,还差一点就到了。” 张南城听得面红耳赤,“盛山荇,你能不能要点脸?老师正在讲话呢。” 盛山荇好不容易被扶上吊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这话,以为他在计较没跟他走p城的事,“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该拘于小节。” 说完,他将注意力移回游戏上。 【富婆】点了火,热气球上升,世界渐渐缩小,风景秀丽。 浪漫氛围有了,【富婆】将左手举到头顶:【盛哥,咱们比个心吧。】 玩了那么多局游戏,也培养除了些革命友谊。 好兄弟,拍个照很正常。 【盛哥要吃鸡】走过去,右手举到头顶。 两人成功比心,屏幕上方出现粉色的小爱心。 阎甜甜催促姜访雪,“快点过来拍照。” 阎甜甜举得胳膊都酸了,姜访雪也没个回声。 这闺蜜老是这样子,关键时刻不靠谱。 【富婆】坐立不安,在吊篮里兜兜转了一句:【盛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盛山荇正在变声后器,还有一点公鸭嗓,觉得对方的公鸭嗓特别有共鸣感。 “砰砰砰——” 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射来,从四面八方涌来。 从来不口吐芬芳的阎甜甜火了:玛德!她表白怎么就那么难! 姜访雪已经能联系上了,“我跑毒去了,现在过去给你们拍照。” “不用来了,”阎甜甜掏出98k,双目沉冷。 今天,她要大开杀戒!任何人都拦不住! 她对枪支的掌握程度很熟练,什么场景用什么工具,十分熟稔。 虽然穿着粉色套裙,偏偏是女王气范。 凡所望向,皆是倒地之敌。 没有任何一发子弹是浪费的! 盛山荇望着屏幕汇报着【富婆】的战绩,连杀73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提前备几颗速效救心丸。 阎甜甜本事太大,直接带盛山荇吃鸡了。 屏幕弹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阎甜甜蒙圈,刚才过于投入,将其余的人都杀人,导致游戏结束。 靠,她忘记表白了!!! 098:何家这般权贵门,看得上一个乡巴佬 邓果菲家没娶成媳妇,跟新娘家起了嫌隙,成了村里村外茶饭后的笑话。 他家心里记恨着盛一南跟何玄白,又怕被报复,只能忍气吞声。 得知烟花烫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以后都不能祸害姑娘了,唏嘘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 不少男人对盛一南心存幻想,见过听过何玄白的狠劲后,都息了那点心思。 新娘水水来盛平家,神采奕奕,倒是比结婚时还要明艳动人。 她带了一袋苹果,一只家养的鸡蛋,还有一些土鸡蛋,说要送给盛一南。 盛一南起初是不愿意收的。 “如果没有你,我就一直被蒙在鼓里,这般嚣张出轨的男人,我也不指望婚后能待我好。我跟他也没什么感情,现在取消了婚宴,正好,我可以出去外面闯一下。” 闯不闯得出名堂不是最重要,等她年老后,回首望去,不觉得遗憾,便足够。 水水好说歹说,才让盛一南收下这些礼物。 离开前,她压低声音耳语,“那是我亲自喂养长大的鸡,很肥很有营养,你多吃点补身子,我看你有点瘦……将屁-股养大些,以后结婚了,也好生养。” 农村有句老话,屁-股大好生养。 盛一南还是第一次听,嘴角微微抽搐……这屁-股也能养大的? 而且,她子子孙孙都传了那么多代,真的不用生了。 她将这事告诉何玄白,“你会不会介意?” 幻族的孩子,都是随母亲家姓的。 “你的子孙就是我的子孙,”都是他播的种,高兴还来不及,有啥好介意的? 末冬过去,现在村里都是穿着春秋款的服装。 盛一南也不例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上,边上别了枚小雏菊,清新可人。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针织的衣领口,有点宽大。 “以后少穿些这么宽大的衣服,容易走光。” 他个子高,稍微敛眸,便能瞅见她身前那影绰的沟壑,他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搭在他腰间的掌心,渐渐收紧。 滚烫的呼吸洒在她脖颈锁骨处,痒得不行。 盛一南低头看,额头不小心跟他的额头撞了一下,她拧了拧眉,“别人都不会靠我这么近。” 她在外面,也会注意自己的形象,压根不会走光。 也就只有他,敢探头来看。 忘了说,何玄白现在在盛一南的闺房里。 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沁人心脾,他心情愉悦。 越相处尴尬的人,越爱找话题聊;熟悉的人,就是坐在一起,几个钟不说话,都觉得很舒坦。 盛一南手痒,开了一局游戏,这局的大佬有点多,好不容易进入决赛圈,正准备攻打敌方,何玄白就过来,低头亲在她左边锁骨处。 “你干嘛?” “刚才就想亲你了,”他说得理直气壮,“你不回应我一下?” “等我打完这局……唔……” 这游戏最终还是没打成,何玄白将她浑身的注意力勾走了。 “你别逼我办你!” 何玄白:“……你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盛一南眨了眨眼,显然没反应过来,“嗯?” 何玄白将人反压在床上。 这浅粉色的珊瑚绒床单,枕在上面,骨头都酥了,浑身血液沸腾。 “叩叩叩……” “小祖宗?”是孔芳华。 盛一南从床上坐起来,“在,干什么?” “盛平想问你一下,想怎么吃水水给的那只老母鸡。” 盛平家有养鸡鸭,怕放进鸡鸭窝里被欺负,索性煮了,给小祖宗补补身子。 盛一南会享受生活,也不矫情,“爆炒蒜香鸡肉,炖个鸡汤,今天周六,山荇晚上回家。” “好勒,”门外的脚步声便小,最后消失不见。 何玄白轻轻拧了拧她细腰,“就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这是酸菜丝男友吗? 盛一南怕痒,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等你被子孙们接受了,再说吧。” 一想想到子孙们,何玄白就头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是他们的祖宗爷。 亲的! 他还在留在这里歪腻一会,盛一南开始轰他走了。 “算算时间,山荇很快就回来。” “他回他的,我没碍到他。” “他要是回来了,你就难走了,”想到什么,脸上划过一抹促狭,“你忘了怎么进来的?” 何玄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爬阳台。 “下次别来了。” 何玄白不高兴了,占了他便宜就让他别来了? “我是怕有意外,这里是二楼。” 何玄白脸色转霁,摸了摸她脸,“不会出事。” 这二楼对他来说,不高。 就是从一楼,他徒手都能爬上来。 “等一下,”盛一南想到些事情,从房间里拿出一盒香膏,塞到他手上,“现在天气干燥,你要每天涂。” 何玄白除了用些洁面奶,就没用过这些东西。 他不要用这么娘气的东西,要是被那群发小们知道,这一世英名就给毁了。 “这淡竹味香膏是特意给你做的。” 特意做的,那就是别人没了? 何玄白心情大好。 爬阳台时,不小心被许教教看见。 许教教坐在院子里,津津有味磕瓜,一抬头就看见他老板,手里的香瓜子啪嗒掉在地上。 空气凝结五秒。 许教教站起身,“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晚饭后,许教教帮何玄白拿快递,回来时,整个客厅都是香味。 不浓郁,但存在感很强,像是春日江边的微风。 他家老板一丝不苟地涂香膏。 脖子,胳膊,双手,脚踝…… 许教教一个踉跄,差点就跟休戚与共25年的门牙就此诀别。 回到房间,他迫切跟朋友谈起这个问题。 其中有个朋友表示:我女朋友,自打跟我谈恋爱后就幸福肥了,偏偏买不符合她身材的裙子,买回来穿不了,让我穿。 说完附上一张照片。 啧,那双腿,撇开腿毛浓长不说,匀称又修长,是姑娘们梦寐以求的大长腿。 许教教打了个激灵,手机掉在床上。 晚上睡觉做了个噩梦。 他相亲成功,有了女朋友,女朋友给他抹香膏,穿裙子高跟,还化妆。 许教教被这个噩梦惊醒,在暗夜里抱紧弱小可怜的自己。 幸好,他现在是一条无辜的单身狗。 邓果菲家婚宴那天之后,何玄白便打听村里的送礼习俗。 先买好礼物,等被盛家子孙“召见”时,提着礼物过去。 消息是许教教打听到的,“如果是外地人,最好带点自己家乡的特产。” 何玄白在韩燕梅家买了一对公母鸡,水果是仙桃店里拿的。 至于家乡特产。 太高科技的产品,咸蛋村没法用,只能是…… 很快,何玄白就被盛家子孙门“邀请”了。 何玄白挺紧张,晚上都没睡好。 如果子孙门不懂事,让盛一南二选一。 他怕被抛弃。 昨晚睡不着浏览网页,偶然看见网上有位孕妇母亲说:老公没了可以再找,天底下老公千千万万,孩子是身上掉下的肉,只有这么一个。 许教教站在随风居门口,看他谪仙般高贵,不染一丝纤尘的老板,提着两只鸡和水果特产,进了盛平家。 画面有些搞笑,却很有烟火人家的气息。 盛平家。 连空气都是肃穆的。 二房和三房坐在客厅里,整整齐齐的。 一想到何玄白当着村里村外的人,牵他们家小祖宗的手,心里极度不舒服。 何玄白主动打招呼。 二房和三房横眉竖眼盯着何玄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回答。 何玄白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被夸的? 第一次被裸的嫌弃。 看看自己,再瞅瞅坐在沙发上,啃着小鱼干,坐拥万千宠爱的福桃…… 竟想不到,人与狗的差别如此之大。 子孙们之前跟盛一南说过,不让她下来参与。 何玄白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隐隐感觉的,子孙们对自己的误解很大,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惹了您们的嫌,我对盛小姐,一片赤诚之心。” 孔芳华第一个没忍住,侧头啐了口,“好一个赤诚之心,被欺负我们没文化就好欺骗!” 康雯附和,“新闻上都说了。” 盛平点开一个新闻。 问题原来出在:媒体们报道他喜欢乡巴佬女人。 “这个人说的就是盛小姐。” 听此,子孙们反应更是强烈。 盛山荇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说谁乡巴佬?我家小祖宗貌若天仙,是女娲娘娘的炫技杰作,等你变成糟老头后,我家小祖宗依然青春永驻。” 何糟老头:“……”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交谈一番,何玄白摸出对方真正担心的点,暗自松了口气。 “有钱子弟一定是道德败坏的?我私生活自律且干净,二十六年里,从没有过前任和未婚妻,我跟我父亲不一样。” “事业有成,权势加盟,她可以恣意潇洒生活,这不好吗?如果她爱上一个穷酸小子,整日为柴米油盐发愁,仰仗别人鼻子而活,这是你们期待的?” “她出类拔萃,我无与伦比,我们的结合必然是金玉良缘。” “你们应该相信自家小祖宗的眼光,她眼光,一直很好,”特别是看上他。 几句话下来,将子孙们的担忧拔得一干二净。 误会解除了,子孙们对何玄白的敌意没那么大,也不是烟消云散。 至于担心他们是拖油瓶?不可能。 说到底,他也有过。 每每想到三千年的挫灰崖,没人懂他多么心绞。 那时候,她还怀着身孕,满眼都是绝望。 怎么也挽留不住。 三个多钟,盛一南还有些担心何玄白搞不定。 中午吃饭时,看见何玄白坐在客厅里,盛一南莞尔。 她走过去,坐在何玄白身侧。 何玄白用膝盖碰了碰她大腿。 搞定了。 这动作有点暧昧,当着子孙的面,盛一南还是有些放不下小祖宗的长辈包袱。 这个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解决,何玄白暗自松了口气。 再过四天,就带着盛一南回何宅。 离开前,何玄白又从兜里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子孙代表盛平。 “这是自家挖的特产,给您们。” 硬邦邦的,像是小石头。 盛平大大方方收下。 何玄白回了随风居,走路都带风。 盛一南也上了楼。 二房和三房围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吃饭时,小祖宗脸上的笑容多了,应该喜欢何先生的,他们追求幸福,我们做子孙的只能祝福他们好好地。” 盛平一边开那锦囊,“祖宗爷给的第一份礼物,虽然是石头不值钱,但意义非凡,我们分了,好好收藏着。” 他将锦囊倒在圆桌上。 “噼里啪啦”一串悦耳的声音。 石头散落在红木圆桌上,有的滚落在地。 头顶是明亮的灯光,照在石头上,折射出点点碎光。 围在圆桌的子孙们下意识抬手挡脸,嘀咕,“这什么石头,这么刺眼?” 稍微适应那光芒,孔芳华和康雯惊呼,“钻石!优白钻!” “这么大颗!这么多!!!” 盛平跟盛地脑子嗡嗡作响,灵魂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失了重,颤巍巍扶着桌沿,坐了下来。 何玄白说,这是家里挖的…… 人家家里有矿,是煤矿,何玄白家里有矿,是钻石矿? 这是得多壕?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一满包的锦囊钻石,要不要还回去。 他们请示小祖宗。 小祖宗正在电脑上绘制红包草图,摆了摆手,“送你们就收着,之前他也送了我一袋。” ……一袋。 第一次觉得,“袋”字是壕主的专有量词。 盛一南房间里有很多日历本。 不论事情大小,盛一南都喜欢将要办的事情,提前记在纸质版的日历上。 很多女生的字迹娟秀整齐,盛一南的字迹不是,苍劲率意,行云流水。 看着很大气。 犹记得,幼时记忆不怎么好,阿娘便让她在日志本上写未来规划。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小习惯。 京城那边。 何夫人毛彤,让家里的帮佣们搞大扫除。 有的帮佣不大乐意,“才过完年不久,又要大扫除,这不得累死?” 何宅有不少佣人,因为宅子大,又有一定的年岁,很容易积灰。 “你们也可以不干。” 这话一出,那些帮佣们噤声了,在何宅干活,平日活儿也不辛苦,工资高,出门在外,说自己在何家干活,也是脸面有光的事情。 何夫人毛彤喜欢清静,住在院子是大宅里最角落的。 平日弄弄花种种草,哦,还有收集些细作手工品。 每个城市的贵圈,都会流行不一样的东西。 有钱又有水平的贵妇们,倒不喜欢炫耀珠宝首饰,偏爱那些传统工艺品得紧,以收藏拥有为傲。 毛彤有个专门的房间,收纳着这些年收藏的工艺品。 她当宝贝供着,亲自照料。 她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千金,一举一动都是淑女和雅致,跟管家说:“等玄白他女朋友来了,就带她来看看,如果有喜欢的,就送她几样。” 管家面容刻板,没有一丝笑容,对于那个乡巴佬女人,有些不满,“夫人,您也任由少爷这般胡闹?前天,您不是收到权夫人一份邀请函?您要是去了,准会因为这个乡下女人被羞辱。” 099:也就会种种菜京圈等着看她的笑话 管家不说,毛彤差点都忘记了。 京城姓权且排得上名号的,不多。 敢暗戳戳嘲讽她几句的,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今年轮到她主持早春茶会?”毛彤手里拿着专门的纱帕,小心翼翼给展台上的工艺品擦了表面的灰尘,“哪怕玄白没有找女朋友,白子晴也是这样子。” 权家,顾名思义,家里的人大多从政,关系盘综错杂,连何家都要忌惮三分。 白子晴是权家这一任的主母,跟她不对付。 她素来不争不抢,活了半辈子,还是树敌无数。 管家自幼在何宅长大,连名字都姓何,名为艺龙。 他服侍过何鸠江,带过何炜,看着何玄白长大,自诩为何家考虑。 “还是得提防着些,少爷年纪轻,偶尔玩玩年轻女子可以,万万不能沉迷被钳制。” 毛彤面色冷下来,抬起头,“管家是在吩咐我如何做事?” 何艺龙心下微惊,微微鞠躬,“不敢,少爷自幼成名,是何家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我担心……” “玄白他考虑事情周到,他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毛彤就是这性子,放养孩子,任由孩子自己发展。 正是如此,何鸠江才将何玄白带在身边教诲熏陶。 教他行商之道,教他商业手段,刚中带柔,各个歼灭。 何鸠江将所有的希望赌在何玄白身上,希望他扩大何氏集团的商业版图。 何玄白没辜负他的期望,短短几年,雷厉风行做到了。 何家权势得到加固,金财得到堆叠,随着年纪的增长,何鸠江的思想有了改变,想要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只要孙儿媳的人品好,以后嫁进来不闹事,身份背景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家男儿,不吃软饭。 何艺龙憋了一肚子气,越发不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农村女人。 肯定是持着点美色,勾搭了少爷。 到时候见了,定要好好敲打一番。 翌日,下午六点多。 毛彤参加白早春茶会。 上面倡导勤俭节约,可权家在京圈这个圈子里扎根多年,权利关系错综复杂,权家主母大宴宾客,上面知道了,充其量表面骂一顿。 早春茶会在一家极具东方韵调的酒店举办,邀了大半个圈子的贵妇。 门口处,有几位夫人围着白子晴,举着胳膊,胳膊上带了一些木雕珠串,言笑晏晏。 毛彤喜欢素雅和低调,今日过来,坐的车子虽名牌,在贵妇圈里,那就是二手车的存在意义。 白子晴上前,笑着招手,“小彤,怎么这么晚过来?” “路上堵车,”她侧头喊了声管家,后者立马递上一盆盆栽,毛彤接过,递给白子晴。 看植物生机勃勃的样子,就知道主人没少花心思。 早春茶会是她们这个圈子自发举办的,每年由其中一贵妇举办,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轮到谁当东家,其他参加的宾客们,就要送上一份大礼,以表示举办茶会的辛苦慰问。 毛彤还递上一个精致盒子。 白子晴双眼一亮,权家有权是有权,就是钱不多。 她让饭店服务员带毛彤进屋休息。 等毛彤和她的人走开,白子晴当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何玄白前些年搞珠宝,弄得风生水起,据说钻石一挖一大把。 竟然这么吝啬! 白子晴将盒子扔在一边,手链进包包里。 小气得要命。 等贵妇们来得七七八八,早春茶会正式开始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聊天,点茶插画写书法,做些文雅的事情。 说到底,聊天就是炫耀。 最近,大家都在吃京圈何家的瓜。 偷偷地吃,也没人敢跑到何家人面前吱声。 因为还想好好活着。 白子晴不怕,自打出了乡巴佬女人的瓜,白子晴偶尔针对毛彤,都不找借口。 原因有很多。 其一,各个圈子都有人爱管闲事,化身人形民政局的人,指点婚姻,说白子晴的女儿,跟毛彤的儿子般配。 苍蝇不叮无缝蛋的,白子晴的女人名为权蓉,据权蓉小姐的某小姐妹爆料,权蓉喜欢何玄白。 消息一出,曾经轰动不少人,后面被何玄白那边压下来,可八卦传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自此,贵妇圈里的人,眼睛戴了八倍镜似的,只要何玄白和权蓉有事飞航班,就是国外度假;不同日子穿同样颜色的衣服,那是情侣装;偶尔碰上,那就是偷偷约会了。 白子晴很疼权蓉这个独生女,为了权蓉,她自诩忍让过毛彤。 她跟毛彤同龄,一起念书,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偏偏几个大家族要将她们放在一起对比。 她性格跳脱,爱惹事,很让长辈头疼。 而毛彤,温婉贤淑,像是书画里走出的人,是白家长辈们让她学习的榜样。 她厌恶极了毛彤这种性子,好像与世无争般。 到了出嫁的年纪,得知毛彤嫁了个风流浪荡男人,她窃喜了许多年,想着毛彤这辈子就这样了。 偏偏,毛彤生了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何玄白,那是京城的商业奇才。 这样一想,让她女儿嫁给何玄白,以后她们权家,权也有,钱也多,还有戴不完的宝钻。 就在这时,权蓉打电话过来,“妈,早春茶会开始了吗……到时候见了毛姨,你别老是针对她,以后咱们会成一家人……玄白眼光高着呢,不回应乡巴佬女人一事,可能是有什么计划,别轻信网上的传闻。” 白子晴清傲地嗯了声,“你那边跟巫灵国师谈得如何?” “巫灵国师忙着呢,我这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跟他搭上线。” “见面时别紧张,你年纪轻,在竹细工方面又有很深的缔造,肯定能行。” 那边听得有些烦了,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白子晴挂了电话,周遭的人纷纷问起权蓉的近况。 权蓉五官不算特别出众,自幼养尊处优,加上气质礼仪的着重培养,画一下妆容,也可媲美当下的明星。 在京圈挺有名气的。 一提到这个女儿,白子晴有些得意,“忙着呢,有家影视公司筹谋拍一部大国工匠系列的记录片,让蓉儿出镜。” 围在她周遭的都是爱舔的,惊呼出声,“做竹细工的对吧?那活,看着就难,不是什么人都有那本事学。” “有了蓉儿学习,我c国的国粹,总不至于失传,后继乏人。” “我就说这孩子能干,这不,都快要上纪录片了。” 她们这个圈子,自诩高贵,看不上那些戏子。 但这纪录片不一样,这可是树立正面形象的好宣传,如果拍好了,那国家政府可是会夸奖,对家族发展好。 白子晴知道这群人在吹捧自己,这些夸奖虽然是缥缈之物,但她听在耳边,心情愉悦就够了。 “大家难得聚一次,怎么不将蓉儿叫过来?” 她似有似无瞟了正对面的毛彤一眼,“她最近在忙着拜师。” “拜哪位大师?” “还没拜师成功,早晚都成的事,也不急这一刻,”白子晴买了个关子“国师已经退居后幕,说出来扰她清闲。” 这个关子更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暗自揣摩。 做竹细工的,担当得起国家大师名号,又退居后幕的…… “难道是……巫灵国师?” 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妇猜测,一时间忘了压音,大家面面相觑,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巫灵大师可是细竹工里面的刚把子,拿奖无数,国内外知名度极高,对自己对手工艺品要求极其严格。 三十多年来,无数优秀匠人前往拜师求学,将巫灵国师家的门槛都踏平了,都没有挑选出满意的徒弟。 她曾说过一句话:将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宁缺毋滥。 想不到权家之女年仅二十二,便如此了了。 白子晴如果有尾巴,肯定要翘上天。 这里有不少贵妇,也喜欢收藏工艺品,如果权蓉成为巫灵国师弟子,前途肯定无量,制作出的工艺品,必定会水涨船高,看白子晴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讨好。 偏偏毛彤,微微低头品着茶,不食人间烟火。 白子晴不喜她周身的娴和,太假。 浮华尘世,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人? “对了,听说,玄白是有女朋友了?” 毛彤点点头,承认得大大方方。 明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出口问道:“哪家名媛千金?叫什么名字?多大?做什么工作?玄白这么优秀,女朋友肯定不会差去哪里。” “她……” “什么差不多哪去了?听说是农村的,估计没读过什么书。” “是吗?是在农村里体验生活?” 某个大嘴巴的贵妇撇了撇嘴,“全家都是农村人,整日就种种菜什么的,能好去哪里?” 自打何玄白传出绯闻后,有记者去过咸蛋村,想要扒料。 扒了一些料,被何玄白发现后,新闻圈不再有这个人。 厅里传来笑声。 毛彤也不见一丝窘迫,索性不再说话。 何玄白给她看过盛一南的照片。 倾国倾城,大气优雅。 身上的矜贵气质,就连京城百年的名门望族,也是培养不出来的。 吃茶时,有人问白子晴最近淘的宝贝,想要看看,白子晴掏出个竹细工的蝴蝶。 蝴蝶虽小,五脏俱全。 真的不敢相信,以竹子为素材,也能做出如此精致的工艺品。 “这是巫灵国师的师妹制作的,”她撒了个谎,“看在我家蓉儿的面子上,送我,估值四十多万,你小心点,别碰着了。” 如果熟悉巫灵国师的话,都知道,巫灵跟她师妹不对盘。 巫灵国师制作的,远不是这个价。 毛彤也喜欢收集竹细工作品,巫灵国师徒弟的作品,很难很难买到,更加不要说巫灵这十几年,都没制作作品。 白子晴那个蝴蝶工艺品,她很喜欢。 早春茶会结束后,饭店门外。 风很大,白子晴眯了眯双眸,叫住要回去的毛彤,调侃,“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将她带出来,给大伙认识认识。” 无非是想要看盛一南出丑。 管家今日出门办事,回去恰好路过此地,便一同接毛彤回去。 听到白子晴的话,管家压住心底的不悦。 以后又不会结婚,有什么好认识的? 毛彤淡淡嗯了声,坐进后驾驶座。 管家坐在副驾驶座内,满肚子牢骚吐出来,“那农村女人,还没来,就让您如此丢人……” 毛彤眸色冷淡下来,管家意识到她不悦,噤了声。 车速较慢,繁华的高楼大厦和景物从眼前掠过。 毛彤打开车窗,不经意间瞥见一张似曾见过的脸。 一个似二十来岁的高挑姑娘,带着鸭舌帽,身着豆沙色衬衫和高腰牛仔裤,迈着大长腿往京城最宏伟的地方走。 那是京城政府。 台阶有二十来层。 走了十来个台阶,政府里面陆续走出九个人。 那群人都穿着制服,胸口处别着绣着京花的勋章。 器宇轩昂。 偏偏,他们笑容可掬,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姑娘请了进去。 管家也见了这幅画面,很纳闷。 那姑娘年纪轻轻的,穿着也普通。 京城政府的人,向来鼻孔朝天,傲得很。 什么时候,这么讨好一个小姑娘了? 毛彤去超市买些卫生棉。 “夫人,您看看那是不是少爷?”管家指着不远处。 毛彤转身,看见他那疏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从送礼区提了好几袋礼品。 她心底诧异,走过去,“不是说后天过来?” 盛一南已经将地标红包的初稿设计好,提交出去,政府那边不知怎么回事,立马邀请盛一南过去一趟。 两人商量着,索性去何宅见家长。 地标红包还没放出来,政府不让泄露,“平日老爷子老叨唠孙儿媳,我就带人过来了,想给您们个惊喜。” 这是实话。 毛彤原本有些疲惫的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左顾右盼,“人呢?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她有点事要办,”何玄白提着好几代礼品,声线清冷,“您们先回去,待会我去接她,一并回老宅。” 毛彤想着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没整理好,何玄白就带人回来,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别给人留下不被重视的印象,也没心思多想,颔首答应着。 管家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暗自腹诽。 农村里来的,认识京城几个人?还有事情办……装逼也不打个草稿。 100:见家长,渣渣闹事 京城政府这边。 盛一南戴了鸭舌帽,自诩挺低调的。 没想到政府里面的人迎出来。 “不是说了,不用来接?” 楚奕见了她,像是见了金子,“没接没接,我们只是在门口等着。” 行吧,这话没毛病。 京城历史悠久,有很多古建筑。 政府的办公大楼,就是一栋古建筑。 一走进里面,扑面而来的古韵气息,处处都透着古人的智慧和高雅审美。 更高明的是,建筑师将古景和现代办公品,融合得近乎完美。 一个部门的人出门,将盛一南引进来,想不吸引前台的注意力,都很难。 前台坐着几个女人,年纪不大。 瞅一眼盛一南,这颜值,绝! 再瞅一眼,两人捂着嘴惊呼,“这人下凡有缴费吗?” “拉响了心动警报,她是谁啊?” “不知道,稍微美一点就算了,倒不必美得如此过分。” “如果她出道,我就带着三姑六姨给她投票,那身材那气质,绝对c位。” 地标红包设计的项目,是宣发部的人负责。 选择盛一南,他们有很多考虑的因素。 只要一日不出初稿,他们的担忧只多不少。 盛一南没有什么对外公布的代表作,怕她的水平不稳。 政府也顶着不小的压力,选择了小祖宗。 与盟国见面的时间早已定好,如果盛一南这边出了问题,那绝对是大事。 直到昨晚,看见盛一南邮发的线稿,他们激动得一整宿都没睡。 强烈邀请盛一南过来一趟。 盛一南进了办公室,楚奕让人,又是搬椅子,又是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楚奕本以为对方是个中年妇女,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之前酝酿好的客套话,没有用武之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地倒茶倒茶倒茶。 盛一南有些不自然,倒不是说不适应别人的伺候,只是不适应陌生人的伺候。 “约我过来,是线稿有问题?” “不不不,”楚奕知道她误会了,“线稿很好。” 好到,他们都她都感兴趣了。 别人的线稿,是直接将红包设计样图送上,顶多附上画面的寓意。 盛一南的不一样,线稿除了附上详细的寓意,还有矢量图的模拟配色。 明明是死亡配色,被盛一南组合在一起,高级又独树一帜,每一个小细节,都是绝作。 除了没制作出来,那简直可以称得上终稿。 连他们部门最挑剔的老人,都赞不绝口,表示可以一次过。 搞设计的,稿子哪次不是被仿佛打回,修改到怀疑人生? 盛一南的稿子,是例外。 “那让我过来,干什么?” 楚奕知道,这18份红包,都是由面前这人设计的,“肯定很辛苦吧?想请你吃个饭,”培养一下感情,以便以后的合作。 就这水平,如果盛一南张嘴要每个红包各一万,他们都能答应下来。 盛一南和栖霞的水平,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辛苦,就熬了一晚上,一个白天时间。” 连盛一南都没想过,构思地标红包时,灵感来得如此迅猛。 速度快不代表质量差。 一个晚上加一整个白天,就将18份红包设计得如此有特色漂亮? 宣发部的人,艰难吞了吞唾液,这是人干得出的事情? 盛一南没打算和楚奕等人吃饭,只是说了句,“有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宣发部有不少刚出校园门,来实习上班的男生。 一看见盛一南,耳朵就红,特别纯情。 荷尔蒙碰撞,上前要联系方式。 盛一南没答应,“我有喜欢的人。” 对方还是想要争取一把,“交个朋友吧。” “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网上说,那是酸菜系男友。 在这方面,她更得上心些。 不能伤了何玄白的心。 男生像是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v信里,何玄白的账号是置顶的。 他在问她谈得怎么样了。 盛一南回复:【没什么大事,对方就是想要跟我见一面。】 何玄白一颗心瞬间提起来,设计这东西,一手交稿一手给钱,有什么好见的? 难不成,对方想泡他女朋友? 何玄白旁击侧敲一番。 盛一南:【我只添加了楚奕的v信,】还是放在工作列表里。 【这人怎么样?】好不好色?喜不喜欢挖墙脚? 盛一南:【除了工作上的事,私底下我都不会联系他。】 那何玄白放心了。 初中时,袁野谈的第一个女友,通讯录里都是男的,跟袁野解释,那是朋友。 那时的袁野,单纯又中二,自然信了。 结果,那所谓的朋友,要么变成女友的下一任男友,要么是备胎一号,二号,三号…… 那时何玄白就懂了:男女之间,压根没有纯洁的友谊! 【我来接你。】 盛一南发了个ok的手势。 到了一楼前台,几个女人守株待兔,冲过来,“小姐,能不能一起拍个照?” 盛一南对拍脸有一定的顾忌,思忖一会,“签名行吗?” “可以可以!” 盛一南拿了签字笔,不想写真名,写了“小祖宗”三个字。 她的字笔走龙飞,力透纸背,一点也不小家子气。 盛一南出来时,扫视一圈,很快发现何玄白的车子。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上,“怎么这么快?” “给你发v信时,我就在这里了,怎么这么慢?” “一楼有人要我签名。” “被你的设计才华征服?” “是美貌,她们不认得我,”盛一南胸有成竹回答,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暗自嘀咕,“怎么偏偏种菜废呢?” 何玄白发动引擎,有些好笑,“如果你有机会改变这个短板,代价是让你变丑,你接不接受?” “那得看变丑的程度,”车子开了一会,盛一南想到什么,看他的眼神很古怪,“你想让我变丑?” 何玄白:“……没。” 你变丑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盛一南侧头,打量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过了七八分钟,她将身后的秀发拢到左侧胸前,“买好的礼品放在后备箱?没压坏我带的礼物吧?” 虽然临时改变了见家长的时间,但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 她种的第六批蝴蝶兰,毫无悬念,挂了。 只能送其他东西了。 “没压到,”何玄白将在超市里遇到毛彤的事情说了一遍。 盛一南心一沉,坐直腰杆,“那得重新买礼品了。” “我不是买了?” “你一个人买的。” “在咸蛋村不就商量好,你去政府办事,我去买礼物,到时候碰面一起回何宅。” “你不懂。” 何玄白终于明白,为什么莫展说女朋友的心思很难猜了,怎么猜也猜不对。 盛一南本来也没考虑那么多,是康雯和孔芳华说的,“如果你妈知道那礼品是你一个人买的,表面上她可能不说什么,心里会觉得我不懂事。” 这么一说,何玄白竟然挑不出毛病。 最后拗不过,又去了商场。 “那后备箱的饼干和牛奶怎么办?” “带回去,给福桃吃。” 福桃福桃都是福桃,他哪里比不过一条狗? 意识到男友有了点小情绪,盛一南改口,“你喜欢吃的话,就给你吃。” 何玄白还是不满意,他不吭声。 倒是很好奇,盛一南会怎么哄他。 盛一南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想,怎么哄人。 她将车窗升起来,解了安全带,探身过去,亲了亲他右脸,“还生气吗?” 何玄白愣住了。 盛一南又亲了亲他左脸,“还生气?” 就不信亲不好! 盛一南正准备再亲一下他右脸,何玄白蓦地转头,捧着她脑袋,亲在她红唇上。 这个吻太激情太羞耻,是盛一南以往从未感受过的。 何玄白笑得邪肆,以手指做梳子,稍微给她整理了凌乱的头发,“阿南,我很高兴。” 就特别特别高兴。 也不需要盛一南回应。 姑娘红了耳尖,眼眸氤氲出一层水雾,那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何宅处在半山腰,周遭还有其他别墅区,风景秀丽,空气质量特别好。 何玄白将车子开进何宅。 从后备箱里取了新买的礼品,东西有点多,盛一南提着自己做的礼物。 两人往主宅走,何玄白温柔问:“老爷子比较严格,怕不怕?” 盛一南摇头,再凶也凶不过兽族的人,她突然发笑。 “笑什么?” “山荇说,你那天提着鸡来我家时,局促不安,半个钟就灌了十杯茶。” 何玄白:“……” 这小兔崽子,跟谁学的这么聒噪。 盛一南还在聊这个话题,“喝了那么多茶,还留在我家吃饭,也没见你上洗手间,挺能忍的。” 何玄白听出她话里有些揶揄,皮笑肉不笑,“那你以后性福了,你男人肾好。” 盛一南:“……” 还没进主宅,里面传来吵闹声。 何炜被剔出董事会,故意挑事,何玄白断了给他每个月转账的惯例。 他活了近半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何为节俭储蓄,在外面,吃喝用度,怎么烧钱怎么俩,很快就拙荆见肘。 过年时很硬气,没回来,现在没钱了,回来闹。 还带上了梁霄。 “爸,不管您承不承认,他都是您的孙子。” 何炜死皮赖脸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梁霄就跪在地上,估计是想哭,但演技不怎么样,呈现出的效果是干嚎。 “爷爷,我真的是您的孙儿,出生是我无法选择的,撇开这个,我做错了什么,让您这般厌恶我?” “我不贪心,只求您分一点点宠爱给我就行了,我渴望有个家,有家人疼我……” 何玄白冷眼旁观,何炜有钱养着这私生子时,生活是乐不思蜀。 没钱了,倒是渴望亲情,渴望有个家。 何鸠江坐在沙发上,因为脸上有老人斑和皱纹,皮肤不白,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略显浑浊的眼睛,暗晖不明。 何炜和梁霄也没发现有人在旁听。 梁霄索性最后那点脸皮也抛了,坐在地上撒泼,“爷爷,我知道哥对我有敌意,我不怪他,您让我回何家吧,让我进何氏集团,我会努力当哥的左臂右膀,为他减轻负担,咱们兄弟两,早晚会成为商界一代传奇的。” 这人没脸没皮的,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这可怜的模样,可将何炜心疼得不行。 “梁霄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朝失足,被心机沉重的小网红算计,才闹出那样子的笑话,谁年轻还不会犯几个错?” 何炜变着花样给梁霄洗白,祸水东引,“倒是玄白那小子,小肚鸡汤,容不下自己的亲弟弟,指不定小网红也是他找来的,为的就是陷害梁霄,等事情闹大了,他再以救世主的模样出现提供帮助,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心狠手辣,连家人都不放过。” 梁霄佯装擦泪,轻轻点头以示赞同,“现在全京城都说他找了个乡巴佬女人,咱们何家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他那性子,肯定听不得劝吧?爷爷您别愁坏了身子……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让何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戏都被他们唱得精彩绝伦。 越说一句,玄关处,何玄白脸色越难看,周身萦绕着一层寒气。 101: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竹细作【虐渣】 从始至终,何鸠江都缄默,不打断也不赞同。 像一尊雕塑。 何玄白只跟盛一南提过一次何炜和梁霄,一句“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真是精髓。 在何玄白眼里,只要是对盛一南不好的,都是自己的敌人。 盛一南拉了拉他胳膊,“泼男烂大街的挑拨离间,他不配。” 女朋友说的都对!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稍微收敛自己的脾气。 何玄白的拖鞋旁边,摆着一双浅粉色的拖鞋。 新的。 “换吧,我母亲给你准备的。” 盛一南双手提着的礼物,不宜乱扔乱放,她个子高挑,穿着一双过脚踝的短靴。 徒手脱,是脱不下的。 何玄白将手里的礼品,全部放在一边的收纳柜上,蹲下身子给她脱鞋。 盛一南有些不大好意思,用膝盖推他,压低催促,“你快起来,不用你脱。” 何玄白已经给他拉内侧的拉链,“在咸蛋村,我没给你脱过鞋?” 那不一样,那里是咸蛋村,这里是何宅,何炜和梁霄还在,被看见,不得任他们编排骂自己? 何老爷子还在客厅看着呢。 “阿南,不管在哪里,我都是那个何玄白。” 倾心于你,一直待你好的何玄白。 盛一南微微侧头,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藏不住。 脱了短靴,盛一南穿着柔软的拖鞋。 何玄白也迅速换了鞋。 再看看梁霄,光看脚上那双未换的皮鞋,孰轻孰重,谁主谁宾,一目了然。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梁霄胡乱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刚才“声泪俱下哭诉”,太入戏了。 何炜到嘴的话,在看到何玄白那一刻,在口腔里饶了个圈,又吞下肚,憋得有些难受。 无视两人,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牵到何鸠江面前。 坦荡认真介绍,“爷爷,这是一南,我女朋友。” “老爷子好,”盛一南对着他微微颔首,实在是无法跟着何玄白喊同样的称呼。 何鸠江的眼睛还没老花,也看到了门口换鞋的那一幕。 坦白说,他是不喜那场面的。 女人可以宠,那是有条件的。 无上限的宠爱,会让对方恃宠而骄,未来会惹出麻烦。 男女都有自己的绝杀技能,何鸠江从来不看低女人,有时候,自己小看的女人,怎么坑死你都不知道。 他不想何玄白过分陷入爱河。 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至少,何炜心里堵了,“见了人也不会喊,”见没有反应,他叹息一口,“这样子的儿子,有也跟没有一样,就当他死了算了。” 何玄白唇色有些苍白。 轮回那么多世,每一世,跟亲人都有血缘关系,再薄情的人,至少有一丝丝情意。 亲生父亲当他死了,这得要多嫌弃? 何玄白搞不懂,自己自幼听话懂事,一直优秀长大。 怎么这个父亲,不说疼他护他,怎么就那么多厌恶? 心有灵犀一点通,盛山荇悄悄拉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她的手很软,很小,却往他心田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听到“就当他死了算了,”这句话,原本坐如钟的何鸠江,蓦地抓起一边的拐杖,狠狠地往何炜身上打。 他年轻时也是练家子,现在老了,身子骨还行。 “嗷!疼疼!!爸你打我干什么……” 何炜疼得鬼哭狼嚎,将外出回来的毛彤和管家引过来。 何炜似乎见到了救星,大喊着毛彤救命。 这是毛彤第一次见公公打人,打得如此凶,她喜欢平静的家,也一直在努力维持着,“爸,会出人命的……” “今天这事你别管,”那拐杖质量好,打得砰砰作响也没有裂的痕迹,“我已经警告他多次,还是不听,还是不听!” “今日打不醒他,那就是打死好了,我再长的命,也都被他气死。” “与其被气死,我宁愿打死他,省得他留在人间给何家人添堵。” “畜生,你还有没有心?你再厌恶他,他也是你儿子……” 何鸠江像是被踩压已久的弹簧,今日突然弹起,犹如火山爆发。 骂一句,打一棍,也不准别人插手。 毛彤不敢拦,何玄白和盛一南不会拦,梁霄怕被连累,更加不会出头。 何炜起初嚎得厉害,多半是夸张作秀博同情。 打了七八棍,他隐隐发现,这次老爷子真的发怒了,立马求饶。 后面的嚎叫,是真疼; 眼泪,也是泪腺分泌的。 何炜被打得奄奄一息,一直喊着饶命,梁霄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何炜,掉头就跑。 连鞋子掉了,也不敢回去捡。 他前脚一走,后脚,何玄白就跟了上去,拦在门口。 何玄白从来就不是什么大方宽容之人,相反,他很记仇,更会以暴制暴。 何炜能搞出这么多事,除了闲得蛋疼,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梁霄的挑拨。 “你想干什么?”梁霄很警惕,做出格斗姿势,防着何玄白。 何玄白哂笑,如果自己真要对他做什么,压根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死得无影无踪。 “想要认祖归宗?想进何氏?想成为商界一代传奇?” 梁霄知道这男人的毒舌,偏偏,人就喜欢往好的方面期待,何玄白这是被自己劝动了? “识时务者才是好……” 何玄白打断他的话,侧耳跟盛一南说:“有的人。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盛一南淡淡瞟了梁霄一眼,可没忘记他怎么埋汰自己,“低端的挑拨离间,路边阿妈见了都要劝告。” 语气冷淡,丝毫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盛一南发现,骂人虽然不雅,但看见对方脸色被气成酱紫色,心里还是很酸爽的。 “你们都是同一个男人生的,为什么一个是天上骄阳,一个是地上的狗屎?” 女朋友要骂人,何玄白自然是妇唱夫随,“别侮辱了狗屎,狗屎还能做肥料,对人有益;有的人渣,就像一台造粪机,活着又浪费氧气。” 浪费氧气的梁造粪机:“……” 啊啊啊啊!!! 梁霄死死咬着后牙槽,气得脸都歪了,浑身颤抖。 何鸠江不是第一次揍何炜,往日打狠了,自然是将人留下来,再叫医生好生看着。 每每这个时候,何炜就作,作得很。 被打得半死,何炜暗自发誓,这次他们怎么哄,他都永不原谅! 何鸠江打得气息有些喘,吩咐管家,“将保安叫过来,将他扔出去门外,不准放他进来。” 何炜:“……” 底下帮佣立马上前,将凌乱的客厅稍微收拾了一下。 毛彤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没想到何玄白回来得那么早,忙招呼帮佣没上果盘茶水。 热情招待盛一南。 “家里糟心事,第一次来就让你见笑了,”何鸠江摆了摆手,示意盛一南坐在他旁边的双人沙发上。 盛一南淑女坐姿,偏偏很大方自然的姿态,“没事。” 外面传的,何鸠江一般不会轻易相信,他更喜欢直接调查,“家在哪里?” “南部地区,一个小村镇。” “会干什么?” 盛一南想了想,什么都会,别人肯定会觉得很扯淡,脸不红气不喘表示:“……会种菜。” 以后肯定会。 “什么大学毕业的?” “没念过大学,”几千年前是没有大学的。 何鸠江心脏受到打击,“高中?” “都没有念过。” 文盲! 竟然是文盲!!! 这个认知差点没将何鸠江砸晕。 不顾场合礼仪,他将何玄白叫去书房。 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个女人不行,不能做何家下一任家主。” 何玄白丝毫不退让,“这辈子,只能是她。” “我要求不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何家家门,她没文化,文盲!”何鸠江情绪难得很激动。 “谁告诉你她是文盲?” “你还护着她?没听见她说都没读过?我年纪大了,可能脑力退化,但也没有蠢成猪,”何鸠江以为何玄白被那张脸迷惑,“她虽然漂亮,但这个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漂亮女人,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她不是文盲,”提到这个,何玄白骄傲得像只鹌鹑,“她本事大了去,她会编织,设计,手工,会书法,会黑客技术,会制作香膏,会……” 何鸠江可以相信不是文盲,但后面的,“你就吹去吧。” 咋不说是万能宝库? …… 楼下客厅。 毛彤素来爱干净,外出回来一定要沐浴更衣,才会出来见客。 盛一南坐在客厅里等待。 毛彤吩咐管家好好招待,管家阳奉阴违,故意晾着盛一南。 不主动上前问候,也不主动倒茶,就在一边打量。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他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从前。 算了,一个农村来的,背景简单,不值得他花心思去揣摩。 这盛一南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过,充其量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隔了两三分钟,一名女佣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小罐子茶。 “盛小姐,夫人没那么快下来,她让我给您泡一份茶。” 管家心有不悦,那茶贵得要命,每年出售量还少,毛彤今年就买了这么一点,平日都舍不得喝,倒是拿出来招待一个乡巴佬了。 盛一南颔首,表情很淡。 这女佣会煮茶,一套煮茶程序走下来,十分娴熟,煮茶的火候也掐得很准。 盛一南会察言观色,跟着奶奶生活时,也学过制茶。 用幻族的天然幻泉水制作,幻泉水甘甜。 琥珀色的茶,上方氤氲着热气,弥漫出香醇茶味。 “盛小姐,请喝茶。” 盛一南不爱喝苦味的茶,她喜欢各种鲜榨果汁,或者桃子味的饮料。 咸蛋村里平日说的茶,单纯是指温开水。 别人特意为她泡茶,可不能佛了别人的面子,盛一南端茶,吹了吹滚烫的茶,半口半口喝完。 管家嫌弃,京圈的名媛千金,都会茶道,都会品茶,可以说这是一门优雅的必修课。 盛一南对茶道一窍不通,还不会品茶! 乡野之人。 时间流逝,毛彤下来了。 盛一南的穿着打扮,怎么跟政府门口那姑娘,那么像? 左思右想,估摸着撞了衫。 她偶尔出去,也会跟一些贵妇撞衫。 她坐在盛一南旁边,平日的性格偏恬淡,今日见了盛一南,也就活跃了一点点。 也不让人觉得被怠慢或者轻视。 毛彤怕有所冒犯,也不敢问敏感的问题。 外面的传闻,总是和事实有一定的偏差,“家里几个人?” 盛一南原本是在看手机的,盛世店粉丝破了五十万,忠实粉丝多,盛一南觉得搞个福利回馈粉丝,就在粉丝群里做了个小调查。 本来打算抽奖送礼的,粉丝们对这位掌柜很好奇,纷纷刷屏求直播。 好几个群,差点刷爆盛一南的手机。 盛一南说考虑一下。 听到毛彤的话,她回答得很诚实,“带上我总共八个人。” “令尊令堂的身体还好吧?” 盛一南抿了抿唇,“我阿爹阿娘去世了,我现在是家里辈分最大的。” 毛彤:“……” 这孩子,年纪看着也不大啊。 管家更是鄙夷,原来是无父无母的,还阿爹阿娘的,一股子土味。 “那其他人是从事什么职业?” 子孙们说,做人要低调些。 “种树的,按摩的,煮饭的,营销的,还有三个学生,我开了家小网店。” 一听就是下等人的活,管家为何玄白感到愤愤不平。 这乡巴佬女人,还是得赶紧撇开,越快越好。 很快,何玄白下来。 几人吃了一顿饭。 盛一南的饭桌仪态不错,没有刻意做作,一切都大房得体。 何鸠江和毛彤都暗自观察,较为满意。 “今晚要不要在家里住?”毛彤擦干净嘴问,“家里的客房每天都有打扫,很干净。” “不用,”盛一南直接拒绝了,只要没结婚,她都不会留在男方家里过夜。 知道和何玄白明天要跟盛一南回咸蛋村,毛彤让人准备了一些干货。 毛彤叫佣人雅美去藏物室,“将我包好的那蜻蜓竹细工作品拿过来。” “是。” 雅美知道,这是要送给盛一南的。 听说,那蜻蜓是毛彤从拍卖会上,花了六万多买的。 宝贝得很。 毛彤跟盛一南坐在沙发上,马上就要走了,盛一南提起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毛彤面前。 “毛姨,听玄白说您喜欢细作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客气什么?”毛彤笑了笑,打开最大的那个盒子。 看清盒子里面的蝴蝶细作品,她整个人都卡壳了。 怔怔盯着里面那蝴蝶。 蝴蝶是原木色,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展翅欲飞,身体每个器官都圆滑近乎完美。 根本看不出刀工的痕迹。 她有点近视,刚打开的第一眼,都以为那是活物。 重点是,蝴蝶的翅膀里面,有透明状的薄膜,那是竹子里面的细膜做的。 竹子里面的细膜,稍微手颤,便能碎裂。 这蝴蝶,比她藏物室内的任何一件细作品,都有价值! “你在哪里买的?”她声线发颤,目不转睛盯着那蝴蝶。 到底哪位大师,能制作出如此生动的细作品? “我做的,”盛一南看她惊恐模样,以为她担心质量问题,“您放心,这蝴蝶全部部件,都是用我家后面的竹子做的,纯天然无害。” 毛彤知道,靠近了,她还能闻到蝴蝶上面淡淡的竹香。 那绝对不是任何香料和添加剂能伪造的。 “这蝴蝶,是盛一南做的”这个念头一直在毛彤脑子里鬼畜播放。 这个蝴蝶,绝对要比巫灵国师师妹的蝴蝶,要强几百倍。 自己这些年收藏的细作品,在这个蝴蝶面前,那就是渣滓! 雅美提着细作品礼盒下来,“盛小姐,这是夫人送……” “等一下!”毛彤突然变得激动,她按住那盒子,实在是没脸送出去,“算了。” 雅美楞了楞,迟疑着出去。 管家见此,以为夫人终于明白了。 这个乡巴佬女人,的确不配拥有价值六万多的细作品。 102:嫌弃扔掉,拜师求艺 管家是在客厅隔壁偷听的,正想要继续偷听,何玄白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扭头看他。 眼神明明很淡,警告意味却很有分量,吓得管家转身就走。 毛彤有点羞愧。 包装礼物时,她还想着自己送的礼物很高大上,没成想…… 她死死抱着那个盒子,生怕被盛一南强行打开。 看这诡异的对话神态,事情肯定不简单,盛一南不会让人难堪,转移话题,“这蝴蝶加了竹膜,很脆弱,拿放都需要轻点。” 竹膜是竹子里面一层透明的薄膜,那是一种菌类形成的,很容易碎。 毛彤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这个蝴蝶,点头如捣蒜。 她对细作品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蝴蝶,价值至少是六位数。 毛彤开了另外一个小礼盒,里面装着五个酡颜色陶瓷小罐。 胖胖矮矮,可可爱爱。 “这是什么?”毛彤打开,一股清香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像极了晨间沾了露水的妖娆玫瑰,“香膏?” 真的很好闻。 她用食指轻轻勾了一点,触感极为细腻润滑。 香膏很快被皮肤吸收,一点也不打滑粘腻。 被抹过的地方,带着丝丝清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些紧绷。 她出身书香世家,家里不穷,平日用的护肤品也不差。 能让她一见钟情且贴肤的护肤品,也就那么一样。 这个香膏,此刻取代了以前的护肤品。 何玄白看得出,他母亲很满意,他很骄傲,“阿南一听说要来见您们,立马采购了新鲜玫瑰,制作香膏。” 这香膏……是盛一南制作出来的??! 乡下的姑娘,都这般多才多艺? 毛彤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盛一南给何鸠江送了一副围棋,是何玄白推荐的。 老爷子挺满意的,表面没说什么。 何玄白开车,送盛一南去下榻酒店。 那是何氏旗下的酒店。 前台还是第一次看见oss带女人过来,好奇心爆棚。 盛一南戴了口罩,那高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 房间是莫展订的。 何玄白逗盛一南,“一间房啊。” “要两间,”上次何玄白硬是要住她房间里,都是睡沙发,“你要是还想睡沙发,就定一间,地板我也不介意。” “两间就两间,”何玄白拉着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按了按她的掌心,“真狠心。” 又软又嫩,暗香浮动。 盛一南掌心发痒,用另外一只手去拨开。 两人往电梯处走,像极了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前台像是见了鬼似的。 oss是被鬼附身了? 平日出现,不管是现实生活,还是工作上新闻,都是清冷不可接近的性格。 眼神从来不会往女人身上瞟。 今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盛一南身上,他也会笑。 一笑时,下巴处的美人沟特别迷人。 现在时间早,还没到睡觉时间。 何玄白就在盛一南的房间内,两人咬耳朵,聊聊天说些情话。 “你说,我要不要去拿个大学学历?” 何玄白猜测是何鸠江跟毛彤的问话对她起了影响,“那只是给人看的唬头,就是京城名府和国际名校最高学历,也衡量不了你的才华。” 这是安慰,亦是实话。 盛一南心里暖暖的。 别人待她好,她会加倍待别人好。 她向来独来独往,不顾他人想法,不过,“我想凭实力拿一个,以后,人家提到你,也不会嘲笑你,说你女朋友没文化。” 外人就是这么肤浅,文凭决定一切。 “我不在意那些,”何玄白拿着指甲钳,给她修剪脚趾上的指甲。 “可我不想你被别人指指点点。” 她的男人,方方面面都优秀,在女友方面,更加不能破坏队形。 她的男人,就该鲜衣怒马,与天比高。 她声音清婉,宛若春雨,落在他平静的心湖,泛点涟漪。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他心里感动,抬起身子去亲她。 盛一南有点习惯他动不动就亲人的小习惯。 第一次亲的时候,他技法还有些笨拙,会咬痛她。 熟能生巧,现在能让她浑身舒坦。 亲完之后,盛一南后知后觉,擦了擦脸,很嫌弃,“你剪指甲没洗手就摸我。” 情难自禁,何玄白也没法控制,无奈眨了眨眼,“那是你自己的脚,都是你的身子,有什么好嫌弃的?” 盛一南:“……” 何玄白说帮她洗脚,盛一南怕他又趁机使坏,拒绝了。 上次去领奖时,他就给自己洗脚,那时她穿着裙子,洗着洗着,那手就往她大腿上摸。 动作狂野,偏偏长了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压根猥琐轻佻不起来。 盛一南出来,给康雯打电话。 康雯正在插花,声音含笑。 盛平外出谈木材生意,回来时买了一束新鲜的玫瑰,送给康雯。 玫瑰娇艳漂亮,散发出沁人芳香。 “买了这话,不能吃不能用,还贵,有什么用?” “能欣赏,”盛平笑得有点憨,挠了挠头,“人家卖花的,强烈推荐这款玫瑰,以前我也没送过你鲜花。” “人家就指望掏空你腰包,当然推荐,”康雯接过话,口气是责训的,“一把年纪了还整年轻人的把戏,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准会笑话。” 就在盛平以为自己做错了,康雯拿着花去找花瓶,暗自嘀咕,“配哪个花瓶好看?放在哪里呢?” 她低头插花时,嘴角上扬,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变得自信耀眼起来。 原来,任何年纪的浪漫,都不嫌晚。 “小祖宗打电话过来是要吩咐什么事?” “嗯,我跟何先生商量了一下,后天再回去……何先生带我去他母校看看。” “好,注意安全。” …… 何宅内。 毛彤坐在客厅里,双手支着下巴,胳膊肘抵着膝盖。 盯着桌子上那蝴蝶细作品,嘴角裂开,露出痴汉笑。 越看越好看。 隔一会,又觉得这不符合自己宁静淡雅的形象,收了笑。 一会笑一会严肃,持续一个多小时,看得打扫卫生的佣人,心惶惶。 夫人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毛彤小心翼翼端着蝴蝶细作品回了藏物室,也不要别人碰,还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碰此物。 一切卫生,都由她自己弄。 回到卧室,毛彤发现,香膏留香很长。 手背上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被涂过的地方,泛着莹润的光泽。 盛一南说,这个香膏祛痘性很好,还能美白锁水。 她不是独生女,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妹妹毛颖是新闻主持人,需要出境,偏偏爱美的她,脸上老是冒痘。 为了遮那痘痘或者痘印,尝尝画较浓的妆容。 因为这厚妆容,还上过两三次热搜,被网友们嘲讽为面粉主持人。 毛颖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看到这外号,当场气哭。 她们姐妹三人,感情没有特别浓,至少不会盼着对方不好。 毛彤让人找了纸盒,分别装了一盒香膏,寄给姐姐和妹妹。 姐姐毛颜是外交官,收到礼物,问了句外甥的婚姻大事,“真的是乡下姑娘?” “嗯,但她很聪明,应该……”不简单三个字还没说完。 职业使然,让毛颜的语言没有任何感情波澜,打断毛彤的话: “两人在一起,刚开始很相爱,可阶级跨越太大,三观肯定有很大差距,以后的感情和婚姻肯定会出现裂痕。” 言外之意,也不大看好何玄白跟盛一南交往。 毛颖是毛家的老幺,自幼被父母捧在掌心里,性格较为娇蛮霸道。 她生活很有情调,生活用品,非名牌不用。 看见毛彤寄来一个连说明书都没有的香膏罐,很是嫌弃。 她给毛彤打电话,“二姐,这是什么三无产品?下个月,政府有很多会议举办,我排班很多,都是直播上镜。” 虽然她是靠才华吃饭,但谁不想有颜有才? 毛颖化身小炮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敏感肌肤,到时候涂了这香膏,整张脸都坏了,估计我又多一个烂脸主持人的称号了。” 年前,她花钱买了一批水军,想要洗了“面粉主持人”的称号,没想到翻了船,结果一言难尽。 她掖了掖额前的碎发美,不小心撩到额头前的红逗逗,疼得她直吸冷气。 额头和下巴,老是冒出顽固痘,什么法子都用过,消失几天,又冒出来,实在是烦躁。 “姐,那姑娘一罐香膏,就将你收买了?”毛颖讥笑,“劝你也不要用,乡下人,最不讲卫生了,行了,我要去敷面膜了,下次聊。” 挂了电话,毛颖将香膏扔进快递盒,直接扔到垃圾桶。 垃圾桶满了,女帮佣收拾,看见这香膏,打开闻了闻,“小姐,这香膏……” 这个女帮佣,二十八岁,双颊的痘逗比她的还要严重,法令纹和鱼尾纹也重。 “你喜欢?”毛颖脸上敷着祛痘面膜,摆了摆手,“喜欢就拿去用,不过我要先说一下,用坏了脸,可别怪我。” 女帮佣点头,“嗯嗯。” 毛颖平日用的都是大牌,再不好,也比外面几百块钱的强。 早村茶会后,白子晴将消息带给权蓉。 “毛彤都承认了,何玄白跟那乡巴佬交往了。” 怎么说,白子晴的心思很矛盾。 一方面,她讨厌毛彤,不想跟她成为亲家; 一方面,她眼红何家的钱,何玄白可是京城首富。 权蓉为了学竹细工,拒绝了京大名府和国外名校的橄榄枝,一心专研竹细工。 她很专注,也很刻苦,收获也不错。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让她分心的,那就是何玄白了。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成为与何玄白比肩而立的人。 “何玄白眼光高,骨子傲,很少女人配得上他,”权蓉不知道在安慰白子晴,还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真的喜欢上乡巴佬,那这个乡巴佬,也有过人之处。 白子晴哂笑,“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个乡巴佬,估计除了脸和身材事绝技,没啥本事了,你也别掉以轻心。” 她对权蓉抱有很大的期望,很舍得花精力培养,“爱情就好比菜里的酱油,少了酱油,菜还是能吃得下去,别看得太重。” “男人如果靠不住,只要抓住权和财就够了。” 权蓉本来就烦躁,此刻心里更是烧了一把火。 看出女儿的愠怒,白子晴识相地改口,“拜师的事怎样了?” “巫灵国师说明天给我一个见面的机会。” 提到这个,权蓉脸色稍霁。 等她成为巫灵国师的徒弟,未来的一举一动,都会是高光的。 还怕何玄白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我有个朋友,上次来家里玩,看上了你送我的竹细工作品,说要买,我没卖。” “做得好,”权蓉脸上有了笑意,慢慢将手中的竹签绕成一个圈,“等我出名了,那些细工品,也会涨值。” 白子晴当时拒绝时,也是这么想的。 为了保护眼睛,养好身子学竹细工,权蓉的生活作息一向很规律。 今晚,深夜十一点,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没见过何玄白那位乡巴佬女朋友,脑子却一直在构想那张脸。 得有多漂亮,才会让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迷恋上? 干着急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法子。 权蓉让自己冷静下来。 毛彤喜欢细作品,等见完巫灵国师,她就带一样得意之作,去探望一下毛彤吧。 刷刷存在感,如果能碰上何玄白,那就再好不过。 103:腰伤,初次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三千多年的缘故,盛一南养成了习惯,睡眠时间很长。 别人一天睡七八个小时,她得要睡八个小时以上,还不包括午觉。 盛一南以前有胃病,虽然后面治好了,何玄白防范着这个问题。 早上七点点了早餐。 他能拿到盛一南房间的钥匙,直接进去,可那样子不尊重她。 何玄白打电话,对方显示关机,只能摁门铃。 盛一南被吵醒,有点不大高兴。 望了眼猫眼,看清男人的脸,直接开了门。 她穿了一套青蛙的睡衣睡裤,一头秀发凌乱披散在肩上,“干什么?” 嗓音有些哑,精致的眉眼有些惺忪。 懒洋洋的,特别无害特别乖。 何玄白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愣了愣,一颗心像是融化的巧克力,佛开她额前的空气刘海,亲了亲,“吃早餐。” 盛一南哦了声,“我还没刷牙洗漱,你要进来吗?” 白天她不怕。 何玄白颔首,点餐时,他都让人送到这间房了。 他径直去了洗漱间,给盛一南挤了牙膏,将杯子装满水。 盛一南找了根发绳,将长发绑起,看见男人挤好的牙膏,心里美丽起来。 镜中的美人,眉眼弯弯,身后脸色寡淡的男人,也跟着笑,配一脸 原来,眼睛真的会笑。 吃完早餐,盛一南梳头发,长发有点打结。 何玄白便抓着靠近头皮的头发,认真梳理。 第一次上手,很生疏,拧眉锁眼的,如临大敌。 他给盛一南扎了个丸子头,还拍了一张照片,锁在手机里。 还没走出酒店,丸子头就散了。 今天是周末,京大的人流量更是大。 里面是不准停车的,只能在外面找车位。 盛一南看了眼时间,“你去找停车位,我去排队。” 进京大,是要排队登记的。 何玄白不乐意,“为什么要分开干?” “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样子快一点。” “你瞅瞅哪对情侣是分开干的?” 区别单身狗与有主人士,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看他们的外出活动,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盛一南:“……” 另外一边。 权蓉从权家出发,带上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台灯竹细作。 原本一块块冷硬的竹子,在竹细工人手里,变成了最柔软灵性的作品。 去巫灵国师家,必须经过京大。 京大办学几百年,地处繁华地段,周围的大厦都是依它兴起的。 道路虽然不断扩大,提起它,大家第一印象还是堵。 是真的堵。 权蓉的车子缓慢前进,像她此刻的心情,觉得时间无比漫长煎熬。 巫灵是国家级别大师,对作品的追求近乎完美,这是严苛的关键所在。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生活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巫灵国师大半辈子在竹细工行业里叱咤风云,名声享誉全国,经手的优秀作品,数不胜数。 年级虽然大了,可双眼明亮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巫灵一身正气,从不可以讨好权贵名流。 看了权蓉的细作台灯,问了几个核心问题。 权蓉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耳鸣声很响。 平日里,看过她作品的人,除了夸奖还是夸奖,压根就没有挑毛病的。 巫灵这里有,不仅一个,是四五个,问得她哑口无言。 “巫灵国师,我……” “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这是赶人的潜台词。 权蓉拿着细作台灯,整个人恍若被雷劈似的,一浅一深踩着地板离开。 长期坐着赶工,巫灵的腰不好。 她的助理特意学了点按摩的,给巫灵拧腰。 助理尊称巫灵为先生,“权家权蓉,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可竹细作方面的天赋不低,如果加以培养提携,以后也是个优秀的竹细作师。” “嗯,是优秀的,”巫灵阖眼,可她想要培养的是竹细作国师,能够将国粹竹细作,推向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见识到竹细作的美。 “往下拧,稍微重点,嗷——”巫灵惊呼,差点没被重力摧毁,“我的老腰……” 可疼死她了。 “再帮我找个好点的按摩师。” “上次那个按摩师不行吗?” “按摩一两次还有点效果,疗程多了,也没什么见效。” 别的国家大师,哪个不是干那行干到走不动才宣布退居幕后? 外人只道巫灵狂傲,才六十来岁就敢退居幕后。 巫灵没办法,她去爱心助教时,出了车祸,腰部受伤,这让原本就老化的腰部,雪上加霜。 特别疼,根本就不能久坐。 医生说没办法医治,只能养着。 竹细工是一门需要耐得住寂寞,坐得住的艺术和工作。 腰疼几乎断送了巫灵内心所有的灵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将灵感施展出来。 很大的遗憾。 这件事,巫灵没跟人说,不想获得同情和同行的嘲笑。 权蓉来的时候,画了个淡妆。 此时,淡妆也挡不住粉底下面的苍白。 她被拒绝了。 那么努力刻苦,等来的是闭门羹。 这个挫折对于她来说,很大。 想到在家里等待消息的白子晴,权蓉一阵头疼,不想立刻回去。 车子正好驶向京大大道。 权蓉心底微微一震,京大,是何玄白的母校。 本来,她也有机会进去,成为何玄白的师妹。 “我进去走走。” 权蓉是有保镖的。 保镖们离她三米多,保护着她。 权蓉走在校园紫荆校道里。 淡金色阳光镀在绿叶上,在她身上投下斑驳树阴,校园里的花草树木,基本都抽出了嫩芽。 放眼望去,那是属于春天的生机绿色。 一道熟悉的影子撞入眼帘。 白衬衫黑裤,修身俊挺,出类拔萃,那是何玄白。 她眼睛一亮,正要上去,一条羊肠小径走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何玄白伸出手,拉着姑娘。 权蓉这才注意到,何玄白手里提着一个女式包包。 那个就是乡巴佬女人?! 权蓉只看到对方一个侧脸,足够惊艳,这让她内心涌出一股嫉妒。 偷偷跟着两人走了一路。 路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情侣,倒不怕被发现。 校园内不准开车,只有公交。 盛一南嫌挤,不想坐。 何玄白便拉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往前面走。 走到哪里,何玄白就介绍到哪里。 不过他说得断断续续,偶尔还讲错地点的名字。 盛一南也不拆穿。 为什么知道?角落偶尔有介绍牌。 “以前一心想着学习深造,拓展何氏的商业版图,基本没观赏过校园风景。” “那现在就好好看看吧。” 盛一南不知道京大那么大,穿了高跟鞋,走了半个钟,紫荆花校道依然无垠,脚后跟都磨破了皮。 忍了挺久的,终于绷不住被何玄白发现。 “我背你,嗯?” 他低音炮,鼻音嗯时,更是酥爆表。 “不用,”行人太多,盛一南不大好意思,“再走一会,去便利店买个创口贴。” “这里离便利店还很远,”说完,不给盛一南拒绝的机会,半弯着腰,“阿南,上来。” 盛一南趴上去,圈着他脖子。 这么突兀的动作,行人的回头率极高。 走了一段路,“重不重?” “不重,再胖点好,现在有点瘦,”她身上的桃花香携裹着空气,钻入他鼻肺里,“现在背着,想根骨头似的。” 肥肉你不吃,骨头还不更香? 盛一南想了下,他这是说自己没料吗? 她探头贴着他耳朵说话,声音降了几分,“我身材挺不错的。” 何玄白最喜欢她跟自己耳磨鬓厮时的自夸了。 这男人就很狗,“今晚回去酒店检查一下?” “不用,”她可以独自美丽,孤芳自赏。 她皮肤白,耳尖有点绯色,看着怪可爱。 行人侧头注视,眼露羡慕。 一个胖胖的女生往他男朋友身上扒拉,一脸娇羞,“亲爱的,我走得脚都酸了,你也背我一段路。” 男生身高一米七五,双腿细得跟竹竿似的,讨好道:“宝贝,我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胖女生变脸跟翻书似的,指了指道路对面的何玄白,“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男生看了眼,顺便变得理直气壮,“你也不看看自己的体重,你要是像人家女生那么瘦,别说背一段路,就是背回家,我都乐意。” 胖女生脸上乌云密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 估计这男生是钢铁侠的转角亲戚,“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变了心?是不是要吵架?” “有什么好吵的?你压根就吵不过我。” “我要跟你分手!!!让你变成单身狗。” “分就分,分了我还能再找,你胖成这样子,估计很难咯。” 胖女生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包包往男生身上砸。 眨眼就是饭点时间。 “京大有什么好吃的?” “各有各的风味,都很好,个人觉得三楼的石锅拌饭不错。” 这是吃货蒙今告诉他的。 何玄白不是吃货,平日饮食都是偏清淡,他在京大读博时,蒙今老是过来,表面是来看他,实则想蹭饭堂。 京大不仅是国内学术界的顶流存在,还是“别人家的高校美食天堂”。 汇聚各城特色美食,味道正宗且便宜。 很多城的状元学霸直言不讳:当初努力考京大,就是有朝一日能在京大食堂来去自如。 早些年,京大食堂是对外人开放,导致外面的人蜂拥而至,京大有些学生下课稍微晚点,都吃不上饭。 后来,何玄白在新闻看见,有外人在饭堂和京大学生产生冲突,双方打架致一人死亡,京大饭堂雷霆出令,拒绝一切外来人员进饭堂。 白云苍狗,弹指时光,毕业了那么多年。 到了饭堂楼外面,盛一南强烈要求下来。 “那我们现在能进去?” “我是京大毕业的,可以进去,你不能。” 盛一南:“……” 那她过来这里干什么?感觉被耍了。 “那你一个人进去吃吧。” 她转身要走,何玄白拉住她皓腕,“你是我家属,我打个电话,带你进去。” 京大每个学生的信息都录入内网,食堂外面,是要刷身份证过闸。 家属啊。 盛一南佯装摸了摸秀鼻,挡住上扬的嘴角。 何玄白给自己的导师打了个电话。 导师在行政楼那边办公,得知自己的得意门生回校,还有了女朋友,神采飞扬,说要一起吃个饭。 导师看两人站得紧凑,还真是郎才女貌,夸了一番。 何玄白嘚瑟得就差飞天了。 “你读博时,你室友们都有女友,就你一个光棍的,每次我同行朋友一问起,我都替你着急嘞。” 何玄白表现得波澜不惊,给导师点了一杯茶,“如今我有了女朋友,听说我那几个室友,分手的分手,劈腿的劈腿,倒都成了单身狗。” 导师:“……” 这得意的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门外。 权蓉将一切都纳入谋底。 她没有感应卡,自然是进不去的,停在饭堂门外。 略显凌厉的双眼,积酝着乌云。 不要脸的乡巴佬! 保镖有些担忧,“小姐……” 权蓉转身,抬了抬手,“回去。” 白子晴在客厅里等待,一看见她回来,立马迎上来,“蓉儿,怎么样?成……” 权蓉冷着脸,目不斜视,直接上了楼。 白子晴心微沉。 权蓉进了工房,那是权家花钱给她整的房子,里面有各种竹子,都是削了皮的,分类摆放整齐。 桌上还有一些未完工的部件。 权蓉刚戴好口罩和手套,手机振动起来。 是她好友周媛。 “蓉儿,明天我有个歌唱比赛,你能不能过来给我加油打气?” 权蓉很聪明,她懂得经营人脉的重要性, 哪怕今天心情不好,还是笑着答应了。 “那明天,我让经纪人在门口接你。” “好。” 盛一南又推迟了回咸蛋村的时间。 因为,何氏集团被投诉存在不正当竞争,反垄断局那边很迅速地约谈何氏集团负责人。 何玄白接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和盛一南收拾行李。 盛一南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破产?” 何玄白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倒是担心起财产了?” “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盛一南正在吃何玄白买的布丁,“你经营了何氏那么多年,如果破产了,这些年的辛苦,不是打水漂了?” “你还有理了?”何玄白无奈莞尔,拧了拧她脸蛋,“小管家婆。”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图你钱。” “嗯,我知道,你图我的颜,”小颜狗,还好他长得不丑。 盛一南:“……” 过了一会又说,何玄白补充,“何氏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政府很大一部分税收都来自何氏,就算是要薅羊毛,也不会用这种法子惹恼我。” 他说这番话,是不想她担心。 盛一南点点头,“你去吧。” 何玄白纹丝不动,静静地盯着她。 盛一南看了眼旁边的梳妆椅,脱了脱鞋,踩在椅子上,弯着腰亲他。 以往都是他俯首亲她的。 今日换了姿势,视觉和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何玄白莫名有点兴奋,胸膛倏然变得滚烫起来,嗓音哑了两分,“阿南,我们……” 盛一南十分煞风景,“你可以放心去了。” 何玄白:“……” 他算是知道了,故意的。 何玄白先是回了一趟公司,开个会议,然后前往反垄断局。 男人气势睥睨,坐在反垄断局里,轻轻松松坐出了帝王登基的威严。 如果盛一南没跳挫灰崖,他会登基,成为魔族之王,威震四方。 局里的领导们,倒显得有些拘谨了。 盛一南没回咸蛋村,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想要去看看盛姣姣。 得知小祖宗来看自己,盛姣姣特别激动。 她现在不在阳重传媒,在一个大型音乐pk节目组里。 这个音乐节目名为《仙音》,最近正在热播。 阳重传媒要捧公司内一个名为周媛的歌手,叫了几个歌手去当陪衬。 自打曾总饭局之后,盛姣姣就像是被雪藏了,露脸的活动少得越发可怜。 这次能参加《仙音》,虽然知道是来陪跑的,还是很高兴。 她热爱音乐。 本来陪跑是商定郭莹娜去的。 郭莹娜的母亲突然休克,要做手术,郭莹娜回了家。 其他员工有通告活动,抽不出身。 岚姐勉为其难带着她过来了。 盛姣姣跟岚姐要了张门票。 岚姐很不耐烦从兜里掏出一张门票,“你要时刻记着,公司送你来,就是为了衬托媛媛,上台表演时别表现太好了,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盛姣姣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跑到演播室外面,岚姐也跟着过来,像是在等人。 盛一南是打车过来的。 盛姣姣看见她,眼睛都亮了,招了招手,“小祖宗!” 盛一南走了两步,身后停了一辆法拉利。 后驾驶座车门打开,权蓉从里面出来。 盛一南的正脸映入她瞳仁里。 104:来节目组陪跑的二十八线小透明 权蓉从京大回去的路上,幻想过上百种见面方式。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她表情管理得很好,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直视盛一南。 目露倨傲。 盛一南看她这般直白盯着自己,不畅地拧了拧眉心,扫视了对方一下。 没见过,不认识。 权蓉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也没有盛一南穿平底这么高。 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盛家子孙都很有礼貌,盛姣姣给盛一南介绍,“这是我的经纪人岚姐。” 盛一南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岚姐眼神直视,压根没看盛一南,敷衍地嗯了声,仿佛作为盛姣姣的经纪人,很丢人。 讨好望着权蓉,“权小姐,媛媛让我来这里接您。” 盛一南原本温和的脸,立马变得冷淡起来。 她不屑去讨好这种狗仗人势的,挽着盛姣姣的胳膊,“我们进去吧。” 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时候轮到她上台,唱什么歌。 盛姣姣在小祖宗面前,乖得像个洋娃娃,回答得极为认真。 岚姐还在夸周媛,权蓉打断她的话,“她是谁?” 岚姐以为她说的是盛姣姣,脸上多了一抹韫色,“不懂时务的傻子罢了。” 盛姣姣刚被签进公司,她是抱有很大期待。 将盛姣姣捧红了,自己也能水涨船高。 好不容易等到她成年,带去参加饭局,如果从了曾总这个大富婆,大红大紫完全不在话下。 音乐圈不比娱乐圈干净整洁,男女歌手为了红,脱衣躺床的不在少数。 眼睛一闭一睁,就当一场梦好了。 偏偏,这穷酸丫头竖起了牌坊,害得自己被曾总臭骂了一顿。 “我问她们两人什么关系?” “啊?噢,她们两人啊,是一家人,”岚姐觉得盛家的人脑子都有毛病,“明明都差不多那么大,偏偏要叫小祖宗。” 盛一南长得太妖,贱骨头的命格,早晚是给人当小三情妇的。 一家人啊。 权蓉勾了勾唇,显然,来了兴致。 “权小姐,现在时间还早,我带您去后台化妆室看一下媛媛吧。” 岚姐引着权蓉往演播室内走。 周媛是阳重传媒现阶段要捧的新人,兔牙很有辨识度,粉丝很喜欢她的烟熏嗓。 总之,她的各种待遇都是公司里最高的,给她申请了独立的化妆室。 权蓉进来的时候,周媛在吸烟。 倒不是有烟瘾,周媛不是天生的烟熏嗓,是后期抽烟喝酒破坏弄的。 “蓉儿,你来了?”周媛看见她,眉开眼笑,朝她招手。 “少抽点烟,”真的搞不懂这个朋友,明明家里条件不错,要跑来唱歌。 盛姣姣就是十八线,不,二十八线小透明,挤在公共化妆室。 盛姣姣也是烟熏嗓,可在清丽和撕裂之间自由切换,平日多用清丽音。 这里没几个座位,盛一南就站着,“你喜欢用哪个来唱?” “岚姐要我掐着嗓子唱。” 是岚姐要,不是她想要。 在音乐圈里,撞人设也不好。 两者之间,公司当然选择最有前途的周媛。 盛一南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康雯每次跟盛姣姣打完电话,脸上总是萦绕着一股惆怅。 盛姣姣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里。 不单单是因为今天能上舞台,更是因为有家人在身边。 “小祖宗,待会您在下面,就给我拍些照片吧,我想给爸妈也看看。” 音乐圈很现实,她没权没势又得罪了大佬,除了郭莹娜,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浮沉多年,连个拍照的人都没有。 “好。” 盛姣姣的演出比较靠后,她才十八岁,还是长身子的年纪。 盛一南出去外面,给她买了几块蛋糕填肚子。 吃到一半,岚姐过来,让她过去周媛的化妆室。 观众陆续过来,这个时间点,该化妆了。 好歹有个公司的,让化妆师的助理,给盛姣姣化一下妆。 “等她吃完东西先。” 岚姐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有些刻薄,“没有炸子鸡的命,还想耍炸子鸡的脾气?” “你……” “小祖宗算了,我这就过去,”盛姣姣胡乱将蛋糕塞进嘴里,吃得太急,打嗝了。 盛一南给她拿了温开水,跟着去了周媛的化妆室。 周媛已经在化妆了,权蓉就坐在一边。 盛一南总觉得权蓉对她的眼神有敌意。 不过,对方没惹自己,便不动声色。 “小温,你去给她化妆,麻烦快一点。” 化妆师是公司请来的,按时间算钱。 有名气的化妆师,一个妆容就要五位数。 小温捧着化妆盒过来,有点嫌弃,“擦一下你嘴角上的碎屑。” 盛姣姣哦了声,擦了擦。 她长得很漂亮,那种皮相个骨相都美的。 从小知书达礼,再慌乱的动作,都是优雅具有美感的。 这是周媛讨厌她的第二点。 第一点是,盛姣姣是天生的烟熏嗓,音色比她的还要好听。 不过,再好听又怎么样? 音乐圈是需要砸钱和资源的。 如果不是节目要求不能缺席,参赛人数一定要符合报名人数,她是不会让盛姣姣顶替的。 “媛媛,你不是说想吃哈密瓜?我给你买了,”周媛还在做美甲,双手没法动。 “我喂你吃,”岚姐用叉子叉了哈密瓜,耐心喂着。 她就等着周媛这次能爆红了。 公司已经在营销公司下了大单,营销策划早已定稿。 只等《仙音》节目播出后,制造话题,冲热搜,各类营销号夸赞等等,将周媛带火。 盛一南坐在一边看手机。 权蓉很好奇,是不是在跟何玄白聊天? 她若无其事挪到盛一南斜后面,偷偷打量。 盛一南正在逛一个购物app,里面的东西,便宜得令她鄙夷。 网页上,是各种盆栽。 盛一南浏览了一套上百元的盆栽套装。 店铺客服久久没等到盛一南付款,发消息:【亲亲,店铺首页有10块钱的优惠券,仅限今天使用哦~】请立刻马上现在下单! 盛祖宗:【我考虑一下。】 客服:【亲亲,我已经为您申请了20块钱的优惠券,您只需要付款86块就能拥有4个盆栽,86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赶紧下单吧(爱你)】 盛祖宗:【好。】 本来她是在纠结好不好养活的。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下单了。 这些对话,被权蓉看在眼里。 她皱着鼻子,几十块钱也要犹豫和领优惠券,活脱脱一副井底之蛙,农村人的形象。 再看看盛一南的穿着,都是没有logo的服装,肯定是三无产品。 就这种货色,也配成为她的对手? 权蓉如释重负,觉得自己这些天小题大做了。 男人嘛,没遇见真爱前,都容易被美色蛊惑。 她能理解何玄白。 …… 小温得到康雯的旨意,“随便”化一下妆就好。 弄丑点,别压了周媛的风头。 盛姣姣还在打嗝,更方便小温搞小动作。 盛一南很喜欢长睫毛,跟何玄白在一起时,常常会起玩心,凑近去数睫毛。 盛姣姣的睫毛很长,小温给修眉时,那修眉刀乱比划着。 盛一南生怕那睫毛被剃掉,“请你慢一下。” 小温置若罔闻,下一秒,盛姣姣眼睑下方掉落两根睫毛。 “你听不懂人话?”盛一南眸色冷厉起来。 小温被吓了一跳,反骨道:“还很多人等着我化妆,忙着呢。” “小祖宗,睫毛断了,还能长。” 没有人想软弱,更加没人想委曲求全。 她不想给小祖宗招惹麻烦。 盛一南深吸一口气,稍微后退一步。 盛姣姣现在年纪还小,根本压不住烈焰红唇,偏偏,用了烈焰红唇。 盛姣姣是圆圆的杏眼,睫毛浓长,偏偏,整了个浓重的猫眼。 还要画眼线,那眼线笔,似乎要戳眼珠子,一点点试探。 盛一南脑子里蹦出三千年的画面。 那时,日月暗淡,血色染天。 她护不住阿爹,护不住阿娘,护不住哥哥嫂子……更加护不住整个幻族。 她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一把推开小温,“给我滚开!” 她手劲大,小温踉跄着推到一米多,撞到了一张梳妆台,整个人跌在地上,恼羞成怒。 “你他妈的有毛病?” “你再骂一句,嘴巴给撕了。” 小祖宗国色芳华,严肃时,没人敢轻怠她的话。 岚姐走过来,“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里动手打人?” “你欺负我家姣姣试试,看我敢不敢。” 岚姐被这无形的威慑力震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不化妆了?” “我给她化妆。” 盛姣姣惊愕,小祖宗会化妆? “不行!”岚姐一口否决,她要将盛姣姣弄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盛一南的戾气丝毫不减,“合同上哪条这么说了?这么霸道,是怎么拿到经纪人证的?” 岚姐的经纪人证是含水的,有点慌,“如果毁了节目,举办方怪罪下来,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小祖宗……” “没事,”盛一南沉稳,声音掷地有声,“有我在。” 两人回了之前的公共化妆室。 盛一南出去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送来一套化妆品。 盛姣姣认得那个牌子,是很贵很贵的一个牌子。 她闭眼给盛一南化妆,睁开眼时,自己差点噎气挂了。 真的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人是她。 妆容美得不可言说。 “小祖宗,我是眼花了吗?” “没有,你继承了本小祖宗的绝美容颜。” 盛姣姣:“……” 阳重传媒和《仙音》节目组商量好,周媛媛最后压轴,盛姣姣在前面。 《仙音》节目组,是为捧红周媛准备的。 望着观众席上成千上万的人,盛姣姣紧张的掌心冒汗。 盛一南取了湿纸巾,给她插手。 每一分种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盛姣姣的上台表演编号是49号。 在47号表演者上台时,盛一南要去观众席。 离开前,她捋了捋盛姣姣腮边的碎发,“我就在观众席里,姣姣你别怕,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如果实在没法在阳重传媒待下去,小祖宗给你整个音乐公司。” 盛姣姣不敢相信家里有钱开音乐公司,可小祖宗的话,让她双眼倏然腾起一层水雾。 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她十二岁时,还不懂什么叫分别,就来了京城。 那么大的城市,无数陌生面孔和冰冷言语中伤,从没人对她说“姣姣你别怕”。 她声音有些哽咽,怕弄花妆容,没敢哭。 浑身的血液加速涌动。 一股力量从脚底窜起,这一次,她听小祖宗的。 盛一南去找位置,现场人多,找了好久。 发现权蓉的位置在她旁边。 其实,权蓉贵为权家千金,又是周媛好友,位置是在前排。 可她就是想要跟盛一南坐在一起。 她要让盛一南知道。 自己的朋友能碾压她的家人。 自己,也同样能碾压她。 世界规则就是很简单,优秀的人跟优秀的人在一起,至于没有自知之明的—— 会被踢死,还是死得很难看的那种。 十六岁的那年,春节,她带病上台唱歌,寻寻觅觅,舞台底下,没有一根应援棒是为她而亮的。 “我让人给您安排了前排位置。” 这个时间点,已经 盛一南又上网购花,客服看她久久不下单,过来催,说有优惠券两块钱,盛一南说考虑一下,对方说:亲,这边给您申请了五块钱的优惠券,别再犹豫了。盛一南果断下了单。 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这画面被权蓉看见,更是不屑。 105:假唱现场无人应援 盛一南看了眼座位号,确认后才坐下来,压根不知道旁边的权蓉在想什么东西。 盛一南来观众席前,听人说演播室外面有人在卖应援灯什么的。 她不追星,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多买一点牛角灯,给媛媛应援,让她看到我们。” “对,让人知道咱们家媛媛的排场!” 盛一南脚步一旋,三步做两步往外面走,挤进人群中。 “给我来两打应援棒。” 别人家有的,她家姣姣,也要有。 清冷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在前面挑选的女生们扭头,“你这人怎么这样子?本来数量就不多,你买那么多,让其他人怎么办?” 小贩笑得跟裂开的石榴般,“别吵别吵,都有呢。” 草率了。 盛一南改口,“给两支应援棒。” 那是白色的。 这里人多,网络有点卡,扫了好几次码,才成功支付。 盛一南突然有点想念盛广思。 如果广思在,随时可让他帮忙将手机网速提一下。 盛一南还买了牛角灯,发光手环,脸上,也贴了荧光贴。 不知情的外人,肯定会将盛一南当成资深粉丝。 权蓉没正眼瞧盛一南,后者直接当她是空气。 现在还是47号选手在唱歌,再唱一个歌手,就是她家姣姣了。 盛一南掏出手机,盛一南给她发了语音。 现场宾客上千,人声鼎沸,肯定听不清。 刚按了语音转文字的功能,后肩被人用食指戳了戳。 对方是个洛丽塔女生,笑嘻嘻大喊,“小姐姐,要不要互粉一下啊?”不等盛一南回答,她径自掏出手机,“我的v博账号名叫你的叫什么名字?” “什么是互粉?” 洛丽塔愣了愣,一脸鬼怪,“就是互为偶像,互为粉丝。” “我不追星,你找别人吧。” “那你怎么一身粉丝标配?”洛丽塔被拒绝,也不难过,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我是周媛粉丝团里的管理员,今天是来给周媛应援的,我要追她一辈子……年轻有才华有颜值,乖乖女一个,很宠粉,你要不要粉一下?” 盛一南就觉得很烦,像是进了商店,导购员一路跟着你并推销你讨厌的产品。 没错,她就是不喜欢周媛。 她有眼睛会看,岚姐这般针对盛姣姣,或多或少有讨好周媛的意思。 遇到这种无限安利的人,要想扭转战局,就要主动出击,“我粉的是歌手盛姣姣,她长得更加漂亮,会原创词曲,唱得歌很好听,知书达礼,孝顺纯良,你要不要粉一下?” 洛丽塔上一秒还笑嘻嘻,说翻脸就翻脸,大声尖叫,“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没有哪个歌手比媛媛优秀!” 巧了,她家姣姣就是其中之一。 盛一南懒得跟她对骂,转过身,现在是48号选手唱歌了。 唱得是国民度极高的“我爱你时你不爱我,等我不爱你时你又爱我,我们在一起后又不再爱,分开之后又思念对方”的伤感情歌。 好多粉丝尖叫,抹着眼泪,喊着这歌手唱到心坎去了。 盛一南黑人脸问号,心好累。 后台上,盛姣姣担心岚姐看到她的妆容,会搞破坏,便带着一块面纱。 岚姐只当是服装搭配,等主持人请49号选手上台表演前。 岚姐再次警告: “掐着嗓子唱清丽音,别跟媛媛撞人设了,你没有粉丝基础,撞了人设,媛媛的粉丝会喷死你; 你没有背景,唱得太好也拿不了奖,公司也不会捧你,还可能会惹怒媛媛背后的投资商,懂不?” 就是这样子,一步一步摧垮盛姣姣的自信和大胆。 让盛姣姣觉得自己就是别人手中明标价码的棋子。 任由别人摆布。 盛姣姣垂下睫毛,掩盖眸中的神情,“嗯。” 唯唯诺诺的神情,让周媛很满意。 “盛姣姣,过来,告诉你个道理。” 盛姣姣过去。 她嗅觉很好,周媛刚才抽了烟,身上虽然喷了香水,依然掩盖不了那股烟味。 “知道么?你就是公司一条随时可抛弃的抹布。” 周媛穿着抹胸水钻礼服,灯光折射到裙子上,blg blg的,张扬跋扈。 跟盛姣姣站在一起,仿佛是童话里的天鹅与丑小鸭。 盛姣姣唇色苍白。 显然被这句话羞辱到,双手揪紧衣袖。 周媛哈哈大笑,“你听话点,等我火了以后,上舞台节目,心情好时也会带带你。” 这乡巴佬是她解闷的好玩意。 就在这时,周媛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显示,她倏然正襟危坐,“蒙今哥?你有空过来看我表演?太好了,我很快就要上场了,你快点来。” 她声音突然变得很虚弱,“今天排练了一整天,嗓子都快不行了……能不能给我买一束玫瑰啊?” 原本回得很快的人,噤了声。 周媛心里有些酸楚,改口,“就是给我打气嘛,别的花也行。” 她想让粉丝们为她跟蒙今组c。 到时候消息传到蒙家,再让他爸中推波助澜一波……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媛拉下脸,也没心情作践盛姣姣了。 盛姣姣听公司传闻,周媛家境优渥,有个高富帅男友。 她刚才离得近,听到话筒对面的男声。 嗓音磁性偏亮,像是水珠在荷叶里滚动,是听觉上的享受。 不过,她有廉耻心,对别人家的男朋友不敢兴趣。 “现在有请49号选手上台演唱,为大家带来歌曲《蜗爬》,大家掌声欢迎~” 这么大型的歌唱节目,其他选手都是编号+名字地点名,她的只有编号。 她摘了面纱,一手提着小提琴,一手提着修身长裙往舞台走。 从她上台阶开始,坐在前排的粉丝就在惊呼,一直走到舞台正中央,后面的粉丝也有些骚动起来。 “天,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虽然是美女,但不阻碍我想给她生孩子的念头,我宣布我弯了。” “我要有那颜值,我直接螺旋升天!” “她叫什么名字?v博账号是啥?我要磕她~” 很快,“芋媛粉”不乐意了。 “《仙音》是看综合实力的,再好看没才华也是个屁。” “没见过大场面的土鳖,最好的都是压轴出场,等媛媛表演后,磕不死你们。” 底下的岚姐和周媛都有点木讷,盛姣姣不就是颗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 什么时候开始前凸后翘了? 岚姐暗自跺脚,乡鸡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等回去,看她不好好收拾一顿。 她在下面朝盛姣姣发怒瞪眼,瞪成斗鸡眼了,台上的盛姣姣也看不到。 盛姣姣坐在高脚椅上。 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规矩侧方,淑女又窈窕。 她扫了眼舞台下面。 明明知道小祖宗的位置,现在上了舞台,却看不见了。 舞台下面的灯光熄灭,只剩下舞台的八道光筒。 盛姣姣标准姿势拿好小提琴,一拉琴弦,底下都屏住了呼吸。 她唱的不是原创歌曲,公司不准。 《蜗爬》是公司给她挑的,她没有选择权。 歌曲内容表达的是欧派颓废人生,随波逐流,音乐寓意就不大好。 盛姣姣有自知之明,就算提了异议,只会被漠视。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几乎一秒进入状态。 琴弓和小提琴仿佛跟她融为一体,不仅拉得很好,因为长得好看,观众席里,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嚷着要用来做情头和手机锁屏壁纸。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脊背窜上心尖。 当盛姣姣出现开腔的那一刻,她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原本带她过来,一来是补参赛数额,二来是逗弄踩压。 盛姣姣眼里一片清明,像是春风吹皱的湖面。 嗓音是天然带沙哑类型,不粗,像是早起带着丝丝绻意,不加修饰,能洗涤红尘的纷扰和烦躁。 整个演播室流淌着她的声乐,台下有粉丝们按奈不住了。 “烟熏嗓杀到我了!” “这么个宝藏姑娘,我要守护她!!!” 周媛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旁边嘚瑟的岚姐,此刻也觉得头重脚轻。 台下的“芋媛粉”和水军开始营业带节奏。 “是不是假唱?感觉嘴型跟歌词对不上。” “肯定是在假唱,现场版本人都唱不好,她一个黄毛丫头唱得了?” 周媛之前参加过综艺,上过几个音乐节目,粉丝数量不小,很快就反超。 权蓉幸灾乐祸看热闹,一边偷偷打量坐在旁边的盛一南,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常说的婊子无情?连自己家人被骂,都能做到这般绝情,在化妆师都是演的吧? 盛姣姣很快意意识到自己情绪被影响,立马调整。 她虽然早早签约阳重传媒,可音乐相关的专业课,稳扎稳打。 盛姣姣你可以的。 小祖宗就在下面给你打气加油。 加油,别丢脸。 心里一旦有了信念,人就会变得强大。 盛姣姣的音乐渐入佳境,发挥也越来越好。 前半段有枷锁和颓废,到了后期,情感变得宣泄,演绎着生命的 周媛的粉丝越听,越觉得是假唱,纷纷站起身。 以众人之力,打断盛姣姣的演唱。 就连观众席上的评委,也交头接耳。 隔了一会,坐在正中央的评委啪的按了暂停灯,情绪特别激动地站起来。 “《仙音》秉持着公开公平的态度举办,就是要寻找真才实学的音乐天才,绝对不容许假唱的现象存在,你被取消了参赛资格!” 观众席一阵哗然。 这位评委名为章友,光头,光得头顶发亮。 他在乐坛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的明星。 演播室气温有点低,盛姣姣被冻得想打哈欠。 “我没有假唱,”紧张过渡,盛姣姣声音倒是平静下来,一人敌万千,“我可以断麦唱。” “人生没有那么多二次机会,你假唱前就应该知道后果,”章友挥了挥手,似乎在找镜头,“就是因为有这种名利心重的腐虫,乐坛才变得越来越乌烟瘴气,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盛一南原本是翘着二郎腿的,见此,坐直身子板。 犹记得,孔芳华说,娱乐圈有的人,故意站在道德制高点,盲目断言,就是为了博取眼球。 周遭的粉丝看好戏不嫌事大,调侃,“章老师明明是评委,上热搜的次数却比选手还要多。” “谁让人家有本事,对了,上次骂了一个假唱的,v博账号涨了好几万的粉丝呢。” 盛一南嘲讽一笑,眼珠子转了转。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何玄白十八分钟前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她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接到。 不过,何玄白给她留了语音,盛一南转换成文字。 每个大企业都存在不正当的竞争行为,企业和政府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面子工程还是要过一下,否则那群柠檬键盘侠不服要搞事情。 反垄断局给何氏集团开了一张罚款。 何玄白让财政部那边缴费。 投诉风波算是过了了。 从反垄断局里出来,何玄白第一时间就是联系盛一南。 演播室这边。 章友要求盛姣姣下台,抬手示意主持人。 主持人心领神会,“有请50号选手周媛上台演奏。” 一大片粉丝挥动着应援牌灯,喊着周媛的名字。 周媛暗自得意,穷酸丫头,你就是再厉害,也没人给你应援。 盛一南给何玄白发了定位。 她站起身,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将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的麦夺过来。 “等一下!章评委是吧?你有什么证据说48号选手是假唱?” 他说是就是,从来没人敢反驳,他胸有成竹。 哪只盛一南的话像一颗原子弹,激起了万千浪花。 观众席有人站起来附和,“是啊,有什么证据?还好意思说自己公平公正。” “小妹妹漂亮又有音乐才华,你们就是要挤兑,也表现这么明白,当我们观众是只会掏钱的傻子吗?” “如果不给机会给这个小妹妹,我以后不仅抵制《仙音》这个节目,我还会一直抵制你们电视台的作品!” 章友没想到这次的大局没掌握在手里,恨恨地剜了盛一南一眼,坐了下去。 盛姣姣有机会再演唱一次。 刚才心脏绷成一条弦,手都有些发麻不利索了。 她稍微拉了一段,再次渐入佳境。 豆沙般的音声再次蔓延开来。 是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歌曲。 前半段有颓废和枷锁,到了后面开始宣泄,演绎着生命的顽强和张力。 舞台下,蒙今坐在前排,原本是百无聊赖在处理邮件,被盛姣姣的歌声和琴技吸引到,抬起了头。 他以前听过周媛的发行音乐,后期调音之后,也没有这个“自带调音器嗓子”的姑娘好听。 微哑的嗓音,撩拨人心,又听来不会觉得狂躁 多看几眼,这姑娘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观众席里沸腾起来。 “不是假唱,老天,是真的原声。” “那么烂的歌词,也被她唱出了绝音。” “小妹妹出道吧,百万调音师都得下岗!” “好听到哭泣,我不当芋媛粉了,我要转粉al~” 周媛站在舞台下面,见证了大型的芋媛粉脱粉画面,脸色变得很难看。 章友胳膊拧不过粉丝们的大腿,纷纷不平坐下。 各位评委和现场粉丝打分。 然后就是周媛上台。 她也是用烟熏嗓,只不过有盛姣姣的惊艳演唱,她就是超长发挥,也是显得很平庸。 舞台正对面的观众席上,那位俊美的男人,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这不是周媛想要的结果。 哪怕粉丝们喊得再大声,她也不怎么高兴。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进入公布结果环节。 主持人在吊着大家的好奇心和紧张。 虽然有点小插曲,可权蓉和周媛都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她们知道,这期节目的冠军,早就内定好了。 往日公开评委评分和大众评分,主持人表示,“发生小插曲,时间紧张,省略公开分数环节。” “本期冠军,是50号选手周媛媛!” 周媛的粉丝还是占了七成以上,站起来手舞足蹈。 盛姣姣站在前面,底下是一片应援棒。 十六岁的那年,春节,她带病上台唱歌,寻寻觅觅,舞台底下,没有一根应援棒是为她而亮的。 今年依旧如此。 周媛很高兴,走到她面前,“看吧,那些都是我的粉丝,你压根就没人应援。” 盛一南浑身落了一层寒霜。 她大步走出演播室,何玄白也过来了。 “电脑带了吗?” 何玄白从副驾驶座拿出一台笔记本,“这是何氏最新研发的电脑,速度快。” 盛一南接过笔记本,按了开机键,电脑三秒内就可以使用了。 她在电脑上输入一串英文,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页面弹跳,变成了满屏的代码。 “玄白,帮我个忙好不好?” 何玄白就没舍得拒绝她。 “今晚,我要包下全京城繁华地段的led显示屏。” ------题外话------ s:我上一章发布时,忘记将几句草稿删除,我去洗完澡才发现,可能有的宝宝看见了,对不起,我要鞠躬道歉orz,十二点前还有。 106:小祖宗的计算机技术怎么样庆功宴 盛一南从不意气用事。 但不排除她生气。 她生气起来,连何玄白都压不住。 更加别说,何玄白是那种,女朋友要骂人,他找最厉害的代骂,女朋友要打人,他冲在前面。 如果有错,肯定是别人的错。 他女朋友不会主动找茬。 站着不方便,盛一南索性坐在副驾驶座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黑色的键盘上。 漂亮的凤眼盯着笔记本屏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在盲打代码。 动作很快,何玄白多看一会,眼睛都有点花。 不出五分钟,页面便弹出《仙音》本期比赛的总分和排名。 《仙音》可以拒绝展出,这不代表可以更改数据。 其实,盛广思以前提过一句,智能化系统计分,也是可控的。 只不过,需要的技术含量比较高。 同一时刻,演播室后台的技术部。 一名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在隔壁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来发现登陆的内网被迫退了出来。 他心下未惊,“老金,你是不是动了我电脑?” 老金也是管理《仙音》的网站管理员,这些日子搞节目,公司担心竞争对手会下绊子,在这方面盯得特别紧。 眼袋特别重,还暗青。 老金听此,不屑嗤笑了一声,“我自己的活都干不完,碰你电脑干什么?” 说完,继续低头干活。 忘了说,上面下命令,让他做一份假数据。 拉取正确数据都很为难他了,还伪造假数据。 真以为伪造数据跟拍影视那么简单吗? 他揪了揪头发,掌心有五六跟头发。 倒吸一口冷气,“哎,再不找女朋友,就变成秃头金了。” 电脑如果被人登录,也会弹出修改密码的风险提示。 眼镜男放下心,再重新登录。 输入密码时,望着左边显示的“十级安全”绿色字眼,他有些嘚瑟。 他在这行干了十几年,很擅长防火墙这一块,去年被这家娱乐公司高薪挖过来。 他的计算机能力,在业内很有名。 他做的防火墙,还在国家级别的大赛里拿过名次,国内没几个人能攻破。 一番思考,他更是放心品咖啡。 越品越有滋味。 他在计算机这方面的缔造,已经高处不胜寒了。 盛一南速战速决,不恋战,在网页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将拉取的数据,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 最后关了电脑,露出了今天下午以来,露出舒坦的笑容,赞了一句。 “这电脑挺好用。” 快得令她有些愕然。 “那给你用。”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以前说过,我的就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是吧?我知道。” 何玄白兴致盎然,单手插兜,斜靠在车门边上,“不,你说你的还是你的。” 盛一南:“……” “我有说过这么霸道的话?” 何玄白的表情很真实,可她又想不起来。 她不想继续纠结,“全京城的led广告显示屏,多少钱?” 她一副要给他补钱的口气,这让何玄白很是不满。 “还跟我见外是吧?” “不见外,”盛一南拉了一下他胳膊,“今晚请你吃饭。” 何玄白来了兴致,瑞凤眼染着春意,“烛光晚餐?想吃哪家的?” “庆功宴。” 何玄白:“……” 那他是蹭了盛姣姣的光? “我去叫一下姣姣,你在这里等我。” “好。” 看她拿着手机,转身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何玄白的酸菜属性又发作了。 有子孙的丈夫,是没人疼的草。 哦,还没结婚呢。 演播室内,有百来个转粉换墙头的粉丝,围着工作人员,质疑这场比赛的公平性。 工作人员觉得百来个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很敷衍地将人轰走了。 这些粉丝自发在v博上爆料投诉,希望能扩散开来,求一个有证据的名次。 而不是《仙音》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觉得有内幕。 后台里。 周媛望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如冠玉,身形高挑,双眼直冒星星。 这是京城为数不多里的钻石优质男。 还是玻璃界的大佬。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音乐,只是以前参加一个婚宴时,蒙今跟新年是有点亲戚关系,去参加了婚宴。 当时邀请了明星过来唱歌助兴。 那女明星是烟熏嗓,当时她就坐在蒙今隔壁做。 少话的男人,竟然夸了句,“烟熏嗓不错。” 后来,她去参加选手,签约经济公司,后天破坏嗓子,成了烟熏嗓。 偶尔她举止逾越了,只要一掐着烟熏嗓跟蒙今说话,他就会心软。 他对她的容忍,不就是心软?心软也是因为有爱意吧。 今天拿了冠军,后期只需要营销一番,再参加综艺和歌唱节目,早晚会变成流量。 到时候的她,光芒万丈。 当玻璃大佬的太太,绰绰有余。 念此,她脸上笑容根本压不住,两只兔牙特别可爱,“蒙今哥,今晚来参加我的庆功宴好嘛?” 蒙今今天过来,是母亲强推过来的。 “我有事,参加不了,礼物我会让助理送给你。” 花点小钱,买个清净,特别划算。 蒙今将一个袋子放在梳妆台上,“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家的外套,我母亲让我送过来。” 还了东西,就该回去了。 “别走!”周媛伸手拦着他。 修养让蒙今说不了难听的话,挣脱不了死缠烂打,他灵机一动,掏出手机。 给何玄白打了个电话。 何玄白坐在驾驶座上,盯着电视台,望眼欲穿。 阿南怎么还没回来? 手机响了,他以为是盛一南,看清来电显示时,脸色又冷了下来,还没说话,对方开口了。 “何哥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出车祸了?” 何玄白一头雾水,“出什么车祸?” “很严重?不能走路?” “蒙今你脑子被驴踢了?” “你坐在那里别动,我立刻过来带你去医院。” 何玄白:“……” 原来,利用他。 “我有事,先走。” “别走啊!蒙今哥,”周媛着急,从身后抱住他后腰,“蒙今哥,这个冠军是我事业的转折点,我连个庆祝的人都没有,好孤单呢。” 蒙今浑身一僵,蒙家风严谨,哪怕是谈了恋爱,也不容许搂搂抱抱,拉拉扯扯,否则,免不了家里老夫人的一顿训。 盛姣姣卸了妆,去上洗手间,拐了个弯,就撞见两人姿势亲昵的两人。 虽然见过电视上的人搂搂抱抱,毕竟没实战过。 今日看见了真人版的,吓得她一个激灵。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第二反应是,这是她的恩人。 十八岁那年帮助她脱离虎口的男人。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他,自己是潜力股,再次见面,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颁奖时,她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她撇开头,说了句抱歉,小跑着离开。 秀丽的长发,随着她的跑姿,轻微摇曳。 又纯又妖。 蒙今有些恼了。 很用力掰开她的手,退后两步,“周媛,请注意身份和举措。” 说完,他迈着大长腿离开。 看来,以后得要刚一点。 他的外套上沾了香水。 香水味道不重,但他受不了这味道。 走到底下车库里,毫不犹豫脱了西装外套,扔进垃圾桶。 地下车库有人,被他解纽扣的姿势酥到,捂着嘴惊呼,,满眼都是桃花。 蒙今刚要发动引擎,表妹的电话打过来。 “表哥,你是去看《仙音》的选手比赛吧?帮我要张签名。” 蒙今以为她要的是冠军的,“你认得周媛,直接联系她就行。” 他不想联系了。 “不是不是,”那边急着澄清,“我想要那个唱《蜗爬》的小妹妹的签名,她唱得很好听,她是我的新墙头。” 什么墙头不墙头,蒙今听不懂。 但他知道,那个烟熏嗓很惊艳的女生。 好像在哪里见过。 …… 蒙今拒绝了自己,周媛很难过。 不过,这坏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亲朋好友发来致电,恭喜她夺得第一名。 她在化妆室里卸妆,和权蓉在一起。 “盛姣姣那死丫头,你都没看见,当时我领奖时,她多么伤过,哈哈哈……” 权蓉言笑晏晏。 周媛拿了奖,阳重传媒那边很快得了消息,表示岚姐付出了很多努力,要给她加薪。 岚姐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千恩万谢。 不过,盛姣姣的自作主张,还是让她很火。 刚开口骂了句,盛一南从外面进来了。 “姣姣,跟我回去,今晚给你办个庆功宴。” 在场的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周媛最先开腔,“连名次都没有的,也好意思搞庆功宴,哈哈哈哈……” 岚姐笑岔了,“这绝对是我今年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权蓉撇了撇嘴,眼里的鄙夷丝毫不掩。 周媛还在嘲笑,“许是今天蹭了点假唱的热度,博了些眼球,人家本事就那样,有点小进步就满足了,是不是还要在展凤居庆祝?” “是,”盛一南大大方方承认,引得更大的哄笑。 盛一南也笑,那笑容璀璨,有点像看跳梁小丑,这让权蓉背脊有些发麻。 盛姣姣有些难堪,觉得小祖宗是想安慰她,“我没事的。” 都习惯了。 “尘埃再厚,也挡不住宝钻的光辉,信我,嗯?” 盛姣姣抿了抿唇。 信了。 这里,只有小祖宗不会嘲笑她,不会骗她。 其实,她在舞台上,能自由用烟熏嗓唱歌,已经很高兴了。 盛一南也给她拍了照片和视频。 晚上,八点。 盛一南带着盛姣姣,和何玄白在展凤居吃饭,庆祝。 周媛也带着爸妈,还有权蓉等好友,在展凤居吃饭,庆祝。 人多,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两方人都是在一楼。 抬头不见低头见。 听着隔壁座,周媛时不时爽朗大笑,时不时还带上她名字。 盛姣姣更是有些拘束。 周媛母亲的声音尖锐,分贝高,倒了一杯酒,跟周媛媛说:“今天我跟你爸为你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祝你前程似锦。” 周媛捂脸,很激动,“什么惊喜?” “你出去外面,看对面的京城高塔,看上面的字。” 买个led广告屏,一个晚上的展示就六位数。 周媛兴奋地跑出去。 周母拉住她,“带上手机去拍,到时候发朋友圈用,大家都去看看,热闹!” ------题外话------ s:晚安~ 107:纪录历史性的一刻,狠狠打脸 周媛折回来,嘟呥着,“整了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周家订了四桌席位,邀请的是平日来往比较密切的亲朋好友。 周母让大家待会都出去看看京城塔,说有大惊喜。 亲朋好友们纳闷,难不成是放烟花? 可京城除了重大节日,燃放烟花都是要申请报备的。 别桌嘀咕,“燃放烟花申请报备的程序很严格,周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周父跟蒙总的父亲关系好,我也见过蒙总送周媛回家,你说,这层关系,搞个烟花难吗?” 那人唏嘘一声,“的确是不难,看来,周家在京圈的地位,要拔高一层了。” “何止一层。” 不少人离席,嚷着要去外面看烟花。 人群里有人惊呼。“媛媛上热搜了,《仙音》这一期的冠军。” “哇,粉丝数涨得好快,我在演播室看现场表演时,有很多大v发了媛媛的演唱片段,那时候粉丝就在涨。” “按照这热度下去,媛媛铁定成为今年乐坛的黑马。” 主桌上,周父母眉飞色舞,浅酌了小两杯,双颊泛着妃色。 “你少喝点。” “咱家媛媛有出息,高兴,就让我多喝两杯。” 周母嗔笑了一句,算是默许了。 她低头看手机,看了一会,抬起头冷笑,“你家那边的穷酸亲戚,平日没个问候,今日媛媛拿了鳌头,倒是一个个发消息送祝贺了。” 周父脸上的笑容有丝不自然,“你也别让他们下不来台面,媛媛现在是有知名度的公众人物了,要是那些人截屏下来,会造成负面影响。” “我知道,自打媛媛被公司重点培养后,我就开始收敛自己了。” 周母又看向权蓉,语气里带着讨好和巴结,“蓉儿,不和媛媛一起出去看看?” “不去了。” 权蓉比同龄姑娘们的性子比较冷稳些,大家都拿着手机跑出去,她还坐在位置上。 她的目光,越过一名男子,落在斜对面的何玄白身上。 何玄白是跟盛一南坐在一起的。 何玄白侧头,绯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盛一南点了点头。 男人夹了大虾,带着手套膜剥虾,动作有些笨拙,将剥了壳的大虾往盛一南嘴边送。 “放碗里就好,”盛一南看他不为所动,清了清嗓子,“姣姣在呢。” 何玄白将肉质饱满形状饱满的虾肉,放在她碗内。 盛一南夹起虾肉,塞进嘴里。 她是不爱蘸酱料的,原汁原味的虾肉被牙齿碾开,爆出鲜嫩的滋味。 “喜欢吗?” 盛一南点头。 一得到认可,他浑身打了个鸡血似的,“我再给你剥几个。” “你先吃饭菜,凉了吃不好。” “没事。” 一楼大厅还有其他人,一位母亲用下巴指了指何玄白,教育自己的女儿,“以后你找男朋友,不求有这颜值和身高体型,只要够疼老婆,妈妈我就满意了。” 何玄白头顶好像戴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贤夫模范”。 贤夫模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女友剥虾。 盛一南也剥了个大虾,放在盛姣姣碗里,“多吃点,都瘦了。” 盛姣姣乖乖吃了大虾,她现在是正常体重,在家过年,被盛平的厨艺喂胖了些。 盛一南越看越觉得瘦了很多,什么菜滋补,就往盛姣姣碗里夹。 肯定是阳重传媒苛待导致的。 不知道收购这家传媒公司,要多少钱。 何玄白觉得自己失宠了,桌底下,用脚尖勾了勾盛一南的小肚腿。 盛一南怕痒,差点站起来,看了眼何玄白,立马明白,立马剥虾。 给盛姣姣一个,给他剥了四个。 何玄白心满意足。 阿南还是自己多很多的。 亲昵的画面,全部撞入权蓉的眼里。 只觉得胸口堵了块大石,怎么呼吸都不顺畅,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周家那边的声音很大,压根就不收敛,“章友又上热搜了。” “他怎么比参赛选手还要热门?” “火眼金睛,又揪出一个假唱的呗。” 盛姣姣心里咯噔一声,又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传出来。 “后来不是证实施真唱吗?” “热搜是按照一定的发博关注数堆积才上的,那个时候网友们都在喊假唱,这会实话,一个只有号码编号的选手,没权没势没背景,是不是真唱,谁在乎呢?” 这些话,像是一枚枚细针,扎进盛姣姣的心里。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去听。 可心,还是偷偷伤了。 盛一南给她盛汤,“多吃点,”半是开玩笑,“不然等我回咸蛋村了,你爸妈知道你瘦了,又得担心了。” “不用担心,我没瘦。” “知道了,听说展凤居的乌鸡汤好喝又有营养,你多喝点,待会咱们也出去看看。” 盛姣姣哪里敢出去,借口说自己不爱看烟花。 盛一南莞尔一笑,笑容很有深意,“谁说看烟花了?” 她将何玄白夹的虾滑吃了,带着手机到一遍,给孔芳华打电话。 孔芳华刚上完课,碰巧接到来电。 “芳华,待会我给你发几张图,你将图片放在v博上,如果可以,让媒体行业的朋友也转发一下。” “好的,”孔芳华还没来得及看图片,她看了《仙音》的节目,跟小祖宗吐槽,“那个节目太没水准了,我觉得姣姣明明唱得很好,连个名次都没有。” 盛一南觉得时间差不多,该上重头戏了,嗯了声,“咱们家姣姣,就该是实至名归的冠军。”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 同一时刻,章友回到家,看见自己评假唱的事情上了热搜,这结果在意料之内。 很多网友和粉丝夸他不虚伪,大胆直白,是一绝对不说二,是乐坛里难得一见的清流。 章友在乐坛沉浮多年,知道怎么避重就轻。 不谈误会假唱的事情,只发博说了句【假唱的人千千万万,乐坛水深,作为一名专业的音乐评委,我只能尽自己绵薄的力气,维护一方清流。】 他一发博,这清高傲骨的专业人设又是加固了一层,影响力远播。 商务合作陡然增多。 经纪人给他打电话,有些不满意这种行为,“不安全,容易得罪人不说,迟早会翻车的。” “不可能!”章友摸了摸发光的头顶,自傲,“你看看现在,很多节目都邀请我去当评委,身价都翻了不少。” 攻击一名歌手,最致命的便是假唱。 盛姣姣还是原创型歌手,这次翻唱,免不了被人嘲笑一番。 也有键盘侠好奇艾特《仙音》节目组:【这假唱是多假?为什么一个视频都没有?】 盛姣姣演唱和出镜的画面,全部被后期剪辑掉了。 很多人,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正是节目组要的借口,官方不回应,周媛粉丝便脑补自主传播:假唱带来的负面影响很大,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肯定唱得难听才假唱,你不嫌弃玷污耳朵,别人还嫌弃呢。】 盛一南折回饭桌,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何玄白点头,“他们说ok,我们说一声就可以。” 盛一南点点头,冲盛姣姣招手,“姣姣,咱们出去,给你看一出好戏。” 盛姣姣丈二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听不懂您们的对话?” “待会就懂了。” 盛姣姣站在盛一南和何玄白中间。 何玄白绕了半个圈,走到盛一南旁边,旁若无人牵着她的手。 盛姣姣:“……” 她好像被祖宗爷嫌弃了。 好吧,前些日子她听康雯说了。 小祖宗谈恋爱了。 对象就是隔壁邻居,这位邻居还是京城首富。 平日上新闻都是疏冷不可近的模样,私底下,在她家小祖宗面前,粘人得紧。 她算是明白了,福桃那么粘人,是跟谁学的。 这是会耳濡目染的。 外面,周媛那边的人都以为是烟花,站了许久,都没反应,将周父母拉出来,“怎么回事啊?没点动静。” “奇了怪了,明明说八点准时放的,我问问,大家先别着急。” 周母发消息,对方一直没回答。 周媛嘀咕了声不靠谱。 周母打电话,对方一直显示占线通话中。 周媛今日画着精致的桃花妆,穿了性感的裙子,这个季节,晚上还是很冷的,她打了个寒颤,“这烟花行不行?” “不是烟花,”周母看几十人齐刷刷望着自己,也不卖关子了,“是京城塔的led广告屏,我们买了今晚的投放,祝贺媛媛拿了冠军。” 人群中立马哗然,“京城塔的广告投屏,地处最繁华的地段,每分的广告费高得吓人。” “京城塔六百多米,听说四周城市都能看见。” “媛媛也太幸福,我酸了。” 周媛笑成一朵花,“爸妈我爱你们!” 人群中有人起哄,“快看,京城塔上面暗了,这是要换屏了?” 周媛好激动,跟着大家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里录制视频的功能。 她要纪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看见盛姣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盛姣姣,你出来看广告屏?” 月色浅淡,连碎星也少得可怜,满苍穹都是暗青色。 京城塔就在五百米外,广告屏亮了。 周家的亲朋好友尖叫惊呼。 盛姣姣不搭理周媛,她也不恼,她侧着身子,广告屏的光很炫目,落在她侧脸上,半边脸影影绰绰。 看见盛姣姣望着广告屏目瞪口呆,粉唇张开,她嗤笑一声,“乡下来的,没见过大场面。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待遇了。” 她扭头,正在录制的视频里,京城塔居于正中央,上面的字让她怀疑眼花了。 放大,再放大…… 瞳仁一阵阵收缩着,她蓦地移开手机。 六百多米的京城塔上,上面投放着《仙音》第二季的未公布的评分成绩。 这份数据,不止全京城都能看见,周边四个城市,都能看见! 那是一张截图,第一名不是她! 是盛姣姣!!! 一百分制的成绩,评委评分占六成,观众评分占四成。 盛姣姣分数为98043,比第二名多出673分。 每01分,都弥足珍贵。 不仅如此,周媛连第三名都没挤进去! 周家亲朋好友也满目惊愕,不敢置信,追问周媛,“为什么会这样子?”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子?周媛也想知道为什么。 继而,广告屏里揭示电视台数据造假的证据。 不用看,周媛都能猜到,等这广告屏上了热搜,她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 不止乐坛里的人会鄙弃她,蒙家那种名门贵胄,也会对她有意见。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惊喜?”周媛又怒又急,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是我们,”周父母脸上的笑容垮了,“我们只是给了广告投放部那边一句话,祝你拿了冠军。” 周媛现在一听“冠军”这两个字,浑身就疼。 “快点,让他们将这个数据撤下来。” 周母打电话,对方终于接通了。 周母态度颐指气使,“你们吃干饭的吗?弄错了内容,我花了那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个效果?快点将屏幕撤下来!” “我们没有放错,这算是我们违约,我们会按照合约,给你双倍的赔偿金。” 周母犹如炸裂的燃烧瓶,“我稀罕你们那点钱?我女人是公众人物,你们放这个会毁了她,”说到激动之处,她还叫嚷着,“她以后可是要当蒙家……京圈名媛的法。 在京城这块地广告投放部那边,每天都要接受无数名贵的恫吓,那边早已习以为常,更加别说这位只是狐假虎威的。 有钱就是爸爸,这位金主显然没有京城首富这么有权有势。 京城塔广告投放部的态度更是豪横,“我们这边还有急事,先挂了。” 说到底,周家根本够不上京城的名流圈,别人只不过是看周父在蒙家做过事情,跟蒙家上一任家主的关系好些,给几份薄面而已。 周家亲朋好友脸上无光,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太丢人了,今天就不该来。 周媛脑子不够用了,手脚渐渐变凉便僵硬。 她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欲坠往左侧倒。 幸好周父扶了她一把。 周媛好想晕过去,一了百了,偏偏,整个人就像海绵一般软着,默默承受这暴虐。 展凤居里面。 权蓉没出来,听见外面起哄。 她在朋友圈上发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恭喜我的好朋友周媛拿了《仙音》第二季的冠军,众望所归。】 她朋友圈里不少舔狗,立马小爱心+评论一条龙夸赞: 【优秀的小姐姐都在一起玩了,我是一只柠檬精。】 【想要冠军的签名。】 权蓉是有何玄白的v信的,虽然从没主动聊过,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对方虽然没点过小爱心没有评论,但总会看到自己的朋友圈。 展凤居外面。 盛姣姣没想led显示屏会放出总分和排名数据。 但她不傻,公司和电视台不待见她,恨不得将她染黑。 唯一能护着她的,就是她家小祖宗了。 这一切,仿佛都是梦。 “小祖宗,这些数据,您是怎么拿到的?” 盛姣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杏眼里水波潋滟。 盛一南摸了摸她脑袋,“节目组不给,只能自己上网拿了。” 就在盛姣姣以为,京城塔的广告屏是最终惊喜时,盛一南侧头跟和何玄白说了句。 何玄白清冷醇厚的嗓音传来,“统一都放出来。” 他轻飘飘问了盛一南一句,“要循环播放多久?” 盛一南托腮想了想,“放到月亮回家睡觉吧。” 盛姣姣记得自己读小学时学过一首歌,歌词就有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能这么用。 何玄白对着话筒复述一遍。 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出现了。 京城繁华地段的大厦,还是广场,吊桥上的led广告显示屏,全部都更换。 有的换成了《仙音》的第二季排名,有些写了垃圾节目组。 没错,就是这么刚,这么硬。 盛一南一个人短期内没法搞垮一个电视台。 可何玄白有,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就是这么毫不留情骂垃圾,面对何氏,电视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到了后面。 led放上了一些盛姣姣的粉丝留言。 【虽然知道这条消息会沉下大海,还是想说,姣姣,在我心里,你才是冠军!】 【被你的烟熏嗓圈粉,姣姣你最棒,我要守护你!】 【姣姣我为你应援】 【应援+10000~】 全京城大厦,应援像在放幻灯片似的,场面无比宏大。 盛姣姣浑身血液逆流。 她眼眶发红,鼻头酸涩。 十二岁到十八岁,见证过无数明星歌手被应援,她都是籍籍无名的旁观者。 这次,她是主角! 有粉丝在为她应援! 小祖宗和祖宗爷对着她笑,“从今往后,会越来越多人,为你应援。” 凭什么? 就凭盛姣姣优秀。 有人往她身上扔石头,那他们就编织一道网,护着,然后,将成倍的石头,扔回去! 连晚上出街散步的行人,都被这画面震惊。 震惊之余,就是感叹,这每分每秒,都是燃烧的金钱啊。 壕无人性。 掩盖不住了,这些消息,迟早会放在网上…… 后面的,周媛再也不敢想了,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题外话------ s:盛姣姣:虽然我被公司压寨,被同事挤兑,可我也算是盛家团宠了,虽然我家祖宗爷爱小祖宗多一点,但小祖宗宠我啊~ 福桃:小白菜地里黄,我是没人疼的小可怜。 在咸蛋村一日三餐准时喂狗粮的许教教:他的爱全都喂狗了,古人诚不我欺也。 作者:我家小祖宗的人脉,开始派上用场了,激动大哭 十二点前还有~ 108:我家上的热搜,压一下试试看 火山爆发不是突然形成的,是板块移动碰撞,摩擦高温导致的。 全京城的led都在循环播出《仙音》节目组的伪造数据,内定名气的证据。 不需要盛一南后期推动,这件事就顶上了热搜。 权蓉久久等不到周媛等人回来,也没看见烟花,倒是对面大厦的led屏幕特别亮。 一楼大厅的人嫌亮眼,让工作人员拉了窗帘。 权蓉看不见,起身走了出去。 有个长着双颊长了芝麻的服务员喊她,“小姐,还没付款……” 另外一个服务员大惊,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她是权家的大小姐,不会赖账的,”更何况,东家是周家。 芝麻服务员疑惑,“权家大小姐?” “外面传跟何氏集团总裁有一腿的。” 芝麻服务员秒懂,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气,“幸好你拉我拉得及时。” 要是冲撞了,怎么丢了工作都不知道。 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地板映出权蓉那张打扮精致的面容。 她出去,第一反应是周家竟然买了led广告屏。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花容失色。 周母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携裹着空气传过来。 周媛不省人事,靠在周父肩膀上。 权蓉下意识跑过去。 走得太急,崴了一下脚,疼得她龇牙咧嘴。 权蓉掏出手机,朋友圈最新那条消息被刷爆了。 她迅速将消息删除。 周家有人低头躬背,生怕被人看见,急匆匆进了一楼大厅,拿着包包离开了。 权蓉握紧手机,手背隐隐出现青筋。 她转身去了地下车库,驱车离开。 京城led刷屏全网。 节目组的v博账号都要被踩爆了。 《仙音》公关部立马出来辟谣,表示有人恶意整蛊。 自称《仙音》是不会忘记初心和暗箱操作的,并表示大家不要以讹传讹,一定会尽快揪出造谣者,并律师警告所谓的造谣者。 要知道,《仙音》的前一部音乐节目,就是以公开公正公平,选出最真才实学的音乐才人而出名。 投资方尝到甜头,紧接着搞出了《仙音》这个节目。 在高出飘久了,这心态就变了。 《仙音》节目是在电视台内的演播室举办。 一切信息拉取,都来自电视台。 此刻的电视台内,的确在抓紧时间找造谣者。 但他们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补防火墙上。 《仙音》圆满结束,眼镜男好不容易在家安心睡大觉,睡得正香,突然被夺命连环call喊醒。 “怎么可能?我做的防火墙,怎么可能会被攻破?” 眼镜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他记得,当时就是去茶水间跑了个咖啡,加上排队打茶,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他就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 领导急得嘴角冒泡,“赶紧滚过来台里,给我升级系统,增加安全系数。”防止更多的数据被盗取。 再不修,就得卷铺盖滚人了。 对面的老金也是个命苦的,被喊了过来。 他的任务是重新制造一份总分排名数据。 浓咖啡是喝了无数,偏偏造假很难。 一揪头发,又是一把落发。 …… 网络上,事情持续发酵。 网友们跑到周媛和阳重传媒的v博下面评论,问一个冠军塞了多少钱。 岚姐因为周媛这个冠军涨了工资,盛装打扮出去跟男友约会,正畅想着升职加薪的好事,就接到这劲爆的消息。 她眼睛一花,差点没噎死过去。 整个人犹遭雷劈。 盛姣姣是第一名。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崩溃。 男友问她话,她也听不见,男友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来,让她喝,“着急也没有,冷静下来,先喝一口水……” 岚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扬手打翻了水杯,“喝喝喝,你就知道喝,除了喝你还会什么?” 男友擦了一把带水的脸,倏然站起来,面色带愠怒。 “除了喝,我还会吃,我还有脾气,我早就受够了你这臭脾气,算我眼瞎惯的,分手吧。” 男友说完,转身离开饭店。 岚姐心口的气,越发大,但她没有任性的资本,抓着包包要去找周媛。 服务员拉着她,要她结款。 “我们都没有吃饭菜。” 真是搞笑,“点了饭菜,上了桌,就必须要付款,你可以打包。” 这顿分手费太贵了,岚姐暗自心疼,对盛姣姣的怨气越发大。 是盛姣姣干的? 她清傲得很,也不愿意委身金主,有谁会护着她? 她打电话给周媛,接电话的是周母。 周母哭得嗓子都哑了,说人在医院,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 阳重传媒这边也火烧眉头,公关部简单商量一番,将周媛病倒的事情公布出来。 网友们并不买账: 【你们公司除了打同情牌,还有别的招式吗?都腻味了。】 【让周媛滚出来道歉!】 【长点心,有才华的歌手不捧,偏要捧些垃圾,想倒闭就自行申请,别被自己的蠢弄死。】 【恶心玩意,麻烦对我家姣姣好一点。】 岚姐急得上火,出了这种事情,如果没处理好,周媛捧不红不说,还会连累公司其他艺人。 他们找营销号,想要洗白一些,明显是还不想丢弃周媛。 毕竟,在周媛身上投入太多钱,都还没薅到羊毛,至少得回本后才能丢。 找营销号时,他们挑选一些路人缘好,风评度高的营销号,这样的可信度比较高。 歪打正着,找上了孔芳华。 没人知道,盛家得知这事,气得整晚都没睡觉。 孔芳华将对方臭骂了一顿。 岚姐觉得这人有病,可现在不是硬杠硬的时候:【文案我们这边写好了,只要你动动手指头,就能拿钱。】 孔芳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日你仙人板板,不稀罕你那点臭钱。】 反手就将小祖宗给的真实数据贴在v博上。 青橙第一个就给她点赞转发。 孔芳华上新媒体营销课,认识了不少的新媒体运营人。 她脾气好,说话不唐突,别人跟她相处,都觉得特别舒服,自然是愿意跟她交朋友的。 平日里,有什么忙,她都会帮忙一下。 今日,她在新媒体营销群里发了个消息:【我家侄女,盛姣姣,是个上进的好姑娘,被欺负,希望大家帮忙转发一下。】 孔芳华现在的粉丝数量不少,有一定知名度,处在事业发展期。 新媒体营销群里,都是来自各领域的媒体人,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粉丝基数,很乐意卖这个人情。 纷纷在群里回复一个ok的手势。 热搜直接杀进前三。 岚姐之前找好的那些营销号,见大势如此,怕被围攻砸招牌,藏了。 不管岚姐这么打电话,都不搭理。 …… 盛姣姣,为你应援 盛姣姣,本该是第一 这个两个话题,分别被顶上热搜的第一和第二。 盛姣姣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热搜上。 粉丝感动大哭:【我们家实力派姣姣,终于有名字了。】 盛姣姣白天要去学校上课,上完课,要学练音乐,学礼仪养气质,学课外知识,学时尚穿搭,要包装。 很多跟她同龄的同事,都受不住这高压的生活。 盛姣姣还会每天熬夜练小提琴。 每天睡眠少,练琴练到深夜三点多。 练得手指磨出水泡; 水泡暴烈,将手指磨出血; 睡觉时,拿琴弓的手还在发抖。 她见证过无数个日子,窗外的办公楼,从万家灯火到黑漆漆。 极少人知道,盛姣姣这一路走来,有多么艰巨。 电视台承办《仙音》节目,早就想好了怎么补这个大洞。 先将热搜压下来,再拎出平日立好丈夫好媳妇的明星,将他们私生活不检点的消息放上去。 网友最是八卦了,有了新的热瓜吃,再买营销号洗白一波,《仙音》这个节目,还是可以继续举办,继续捞钱。 为此,他们下了狠心,掏了很多钱出去,请营销号帮忙洗白一下。 何玄白是搞科技的,这些营销大号,也是人精。 知道盛姣姣跟何玄白关系不简单的,便请示一番,得了大佬准信才回复。 盛一南和何玄白已经回了酒店。 盛一南正在看视频。 很多网友都拍了led显示屏的视频,她在欣赏。 觉得白天的憋屈都释放出来了。 听到有人给何玄白打电话,等挂了电话,她有点迷惑,“你为什么答应他们?” “那些营销号收了钱,自然会出来给周媛洗白,”何玄白看着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满眼满心都是爱意,将她抱在大腿上,搂着她细腰,细细磨砂,“到时候,我让公司的人压下去。” “然后?” “营销号会跟电视台那边说,被我压下去了,电视台拧不过何氏,只能硬生生吞了这口气,”何玄白亲了亲她唇,“到时候,我跟营销号那边,将钱分了,到时候在种一批桃子,给你吃。” 将她宠上天。 盛一南突然觉得,这男人比她还狡猾,吃人不吐骨头。 不过,她好喜欢,她搂着他脖颈,亲在他绯唇上,“玄白,我今天很高兴。” 何玄白浑身一僵,圈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攥紧,拉长缠绵旖旎的时间。 让她在自己怀里盛放。 一天后,何玄白就收到了这笔钱。 老天都在帮助他,正好现在是春天,种植的好时间。 喜欢盛姣姣的粉丝联名抵制电视台和电视台的作品。 电视台那边看情况不妙,台长费了一番功夫,找人强制性压下热搜。 得知这事时,何玄白还在公司。 因为盛姣姣的事情,他跟盛一南推迟了回咸蛋村的时间。 何玄白面无表情,站在落地窗前,倒映在地板的影子有型又挺拔,声音冷得能凝结,“台长叫什么名字?不想干了?我家上的热搜,压一下试试看。” 男人的声音明明那么动听醇厚,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摇。 ------题外话------ s:明天见,晚安~记得投免费的推荐票爱你(づ ̄3 ̄)づ╭?~ 109:遇渣秒杀,追回奖杯 电视台洗白的话题,刚登上热搜两分钟,就被扯了下来。 重新复位。 网友们觉得迷惑。 不想压头发想压你:【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热搜变了吗?】 喜欢我我也不会和你睡的:【不是你一个人。】 楼下回复一大片。 还有人放出热搜截图。 热搜资源总共就那么个位置,娱乐圈一些当红炸子鸡会商量好,合理分摊这些资源,持续保持热度。 今日这热搜,硬生生被分走三个,心里挺郁闷的。 在这些公开的圈子里混,最重要的便是见风使舵。 能让嚣张跋扈的电视台吃瘪,不给阳重传媒脸面的,说明背景不小。 他们老老实实,也不敢作妖。 等背后的大佬消了气,热搜资源还会回到他们手里。 周媛拿了冠军,曝光度大涨,芋媛粉挺嚣张蹦跶的。 如果出了事,也乖下来,默默等这风波过去。 偏偏,有竞争对手的粉丝混入芋媛粉,挑拨离间。 有些头脑发热的芋媛粉中了计,在网上开撕盛姣姣。 骂盛姣姣针对周媛,想要搞坏周媛的名声,周媛都住院了还不放过,心思狠毒。 要是换了以前,盛姣姣只能任骂。 现在不一样了。 盛一南帮忙,给盛姣姣开了个公开的v博账号,还申请了官方认证。 岚姐正愁周媛的破事,看见这个认证,不由的火大。 还有心情认证歌手? 作为经纪人,她是管理艺人相关事务的。 她将这条认证艾特消息删除,就当做没看见。 刚删除不出五分钟,盛姣姣那个账号的认证已经通过。 账号名字下方就有v博认证:歌手。 原来,对方艾特她,根本就是走个表面流程。 岚姐气得想砸手机,手机举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算了,周媛出了这种丑闻,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很好过,砸烂没钱买新手机。 盛姣姣觉得诧异,“我有v博账号,为什么重新开一个?” 盛一南一听这话就知道,岚姐肯定没教她什么,“认证的账号是给你做代言和维系粉丝用的,要正面形象;私人账号是给你吃瓜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明星都这样。” 原来如此。 “认证账号你先用着,有不会的就问问你婶婶,她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如果有需要,我再给你找几个v博运营的。” 她不信岚姐,更加不信阳重传媒。 盛姣姣终于找到机会问心里的疑惑,“婶婶怎么会学这个?” 印象里,家里人除了会认识几个字,其他的都不会了。 昨天看到孔芳华带头在v博上给她打气站队,感动得要命。 “她爱八卦,一天不磕就浑身难受,村里村外的八卦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所以转战了网络。 盛姣姣:“……”起初,她还以为小祖宗会说,为新媒体行业尽点绵薄之力什么的官腔。 终究还是自己太年轻。 “你以后还想继续留在阳重传媒吗?” 盛姣姣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跟阳重传媒签了二十年的合同,违约要赔天价违约金的。” 这就是娱乐公司厉害的地方,他花钱给你包装,等你出道后,就理所当然疯狂薅羊毛。 不跳槽,你能从中分点钱; 跳槽吧,离开公司,还得继续给它钱。 “多少?” 盛姣姣比了三根手指。 盛一南听过天价违约金,“三个亿?” 一猜就准。 盛姣姣撇了撇嘴,“小祖宗,我是不是很傻?” 当初岚姐将音乐梦吹得天花乱坠,她想要在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毫不犹豫签了合同。 “三个亿也不错,”盛一南削了个桃子,切成两半,分了一半给盛姣姣,“咱们家姣姣还没红就值那么多钱,前途不可估量。” 盛姣姣:“……”这脑回路有点怪。 盛一南吃完桃子,满脸满足,“你几岁签的合同?” “十二岁。” “你自己签的?” “嗯,当时我一个人过来,本来爸妈想过来,但飞过来要自费,家里没钱,就没过来。” 盛一南第一次发现,其实穷也是有好处的。 这不,这合同就构成了诱导未成年人签订合同。 如果要离开阳重传媒,这份违约金,她可以一份都不给。 而且,还要阳重传媒赔一笔钱。 盛一南打算起诉阳重传媒。 “不用吧?阳重传媒比其他公司好一点,至少没逼我做事。” 听说,其他传媒公司,强迫艺人和金主发生关系,进而捞钱。 盛姣姣哪里知道,阳重传媒就是这样子的,在艺人成年后就强迫成为床上交易品。 只不过,盛姣姣背后有人护着罢了。 盛一南让盛姣姣拿出合同。 盛姣姣翻箱倒柜,许久才找出来,看盛一南一目十行扫视起来,蔓延都是佩服,“小祖宗,您还懂法啊?” 盛一南谦虚了一番,“略懂一二。” 家里有个大书房,里面什么书都有。 重点是,她在柠山沉睡时,很喜欢南区一位出名的律政大师。 只要那位大师一有案子,盛一南立即凝聚起幻灵,认真听。 这位律政大师用简单生动的例子,将各种疑难杂症的案子解开。 从未断过冤案。 这也是她佩服的所在。 那时还在想,如果幻族和天族的夫子们,能这么有趣,她也不会上课睡觉摸鱼了。 盛一南拿着一根笔,在合同上做标记。 盛姣姣从没见过这种笔,工业风,不是黑红蓝颜色的,有些重工业的风格,画出来的颜色有点像铜色。 明明没有直尺,盛一南一笔划过去是,没有一丝波纹。 稳得一批。 这简直就是行走中的直尺。 盛姣姣暗自惊艳。 一旁的盒子被撞在地上,盛一南弯腰去捡。 她今日穿了一件露腰的长袖,这么一弯腰,衣服上缩露出一截白嫩如豆腐的柳腰。 一侧腰际上布着红色的草莓印。 盛姣姣思想简单,“小祖宗您的腰,是不是长东西了?” 盛一南低头去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腰际上是密密麻麻的红印。 那是昨晚何玄白亲的。 当时衣服都脱了,不过她当时有点害怕,何玄白也说过,要结婚后才碰她,虽然情不自禁,最后还是硬生生收了手。 盛姣姣还在说话,“是不是水土不服?我记得当初来京城时,我也是,浑身都起了红疹子,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盛一南脸色有些不自然,将短衣服往下扯了扯,连自己都没发现有些做贼心虚,“我来的时候带了抗过敏的,吃点就好。” 盛一南用盛姣姣的账号,艾特了【评委章友】。 大意就是说,《仙音》节目时,章友误判盛姣姣是假唱,但后面证实没有假唱,很多网友只知道前面那段故事,不知道后面的澄清。 热搜里,只要一输入盛姣姣的名字,还会带出假唱的关键词。 假唱对于一位职业歌手来说,那绝对是致命的。 盛姣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阻拦。 小祖宗说,可以心善,但绝对不能心软,特别是对待坏人。 偏偏,章友没有任何回复。 他挺自傲的,觉得在演播室已经给评了分数,那算是揭过了假唱一事。 而且,v博也没有点名道姓说谁假唱,而是交给评论区里的粉丝会说名字。 最为重要的是,盛姣姣没有证据,节目组根本就没有放盛姣姣的演唱视频,更加不要说他骂假唱的事。 他美滋滋挑选商务活动。 …… 盛姣姣的v博一认证,那些无家可归的粉丝了终于找到了归宿,纷纷关注留言。 盛一南当初拉取数据时,还将盛姣姣的演唱视频拉了出来,放在了网上,再次成为新话题登上热搜。 这热搜在盛姣姣这里,都快成了家常便饭了。 粉丝数量也是成倍地增长,一天就涨了二十来万。 纷纷艾特起章友,颇有一副不依不饶的阵势。 章友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网上立的是耿直人设。 耿直人设很特别,直爽,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往很容易得罪人,是少数的不完美人设。 不过,这个人设也有好处。 就像现在,犯了错误,可以推脱给耿直人设。 盛姣姣的粉丝不满意这结果,纷纷抵制章友代言的产品和参与的节目。 投资字道歉。 文绉绉的,一看就不是他平日“简单干脆”的风格,还有好几个错别字。 何玄白虽然忙,但自己孩子的事,时刻都有关注着。 他在翻通讯录,袁野就拨了电话过来。 那边就挺烦的,“何哥儿,听说你那边置顶了热搜?” “嗯。” “虽然这东西是自家的,不要推广费,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很多大明星交了热搜位的钱,这会上不去,特别有意见。 何玄白要是置顶个两三天,袁野还顶得住,这都快四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自己在娱乐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压不住众大咖的异意。 “那个章友,处理一下,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简直是鸡鸭讲话。 不,他不是鸡,也不是鸭。 袁野心里咯噔一下,这会浪荡不起来了,“外面的传闻是真的?那盛一南呢?” 何玄白秒懂这传闻是什么,拧了拧眉心,“盛姣姣是我后代子孙,以后这事别胡说八道。” 靠! 袁野受不了。 他兄弟,从小优秀到大,如果找个破鞋,那不得被笑死? 他替兄弟感到不值。 “她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还有孩子?你至于想不开接手个拖油瓶?” “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说了你也不懂,”何玄白脸色满脸肃穆,“以后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不然兄弟没得做。” 袁野是真的不懂。 这京圈多的是名媛千金,哪怕权蓉不行,那也多的是优秀的。 为什么跑到南区一个连名字都那般搞笑的村子里,找了个乡下女人? 哪怕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不介意,可外人怎么戳何玄白的脊梁骨? 他私聊蒙今。 “何哥儿找了个农村的,你又跟周家那个假冠军勾搭上,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一个个地都不让人省心。” 蒙今先是:“……” 然后又是:“我跟她没关系。” 最后就是:“你一个花花公子有什么资格说我?” “嘟嘟……” 花花公子:“……” 吐槽归吐槽,他将特助叫过来,“《仙音》这期的评委章友,处理一下。” “是。” 特助将其他事情推后,最先处理章友一事。 熟悉袁总的,谁不知道?袁总与何总平日拌嘴是拌嘴,一旦有事,何总的事就是袁总的头等大事。 特助刚出去,手机来电了。 是个熟悉号码。 接通后,对面传来袁宅管家的声音,“少爷,明天老爷过寿,您回来吗?” “不回,”回答得斩钉截铁。 袁家是从政的。 袁父一向信奉棒棍之下出骄子,想要让袁野走官途,袁野反骨得很。 圈里人都知道,袁野跟袁父不合。 袁父越是管得严,袁野越是反骨,有好几次,差点将袁野给打死。 袁野高中没考上大学,跟袁父断绝关系,出了国。 京城人谈起袁野,只说袁家到这代,便会衰落,语气中不乏看好戏和落井下石的。 三年后,等待的是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娱乐圈大鳄。 公子还是那副玩笑人生性格,模样更加俊。 褪去了年少青涩的莽撞,眼神一扫,焉坏焉坏,亦正意邪,荡漾了满城名媛千金的春梦。 京城人都道他白眼狼,没良心。 “少爷,父子哪有隔夜仇?”管家紧缩眉心,万分感慨,“活着的人,短短几十载,都得往前看……老爷虽然脾气硬,可你若回来,他肯定很高兴。” 此刻的袁公子,哪里还有半点浪荡劲头,“我当初从袁宅搬出来,就说过,只能回一次,给他披麻戴孝。” 手机贴在耳朵处,拿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 用力过分,显得特别白。 “这边还有事,就这样。” 食指刚要点挂机按钮,急速的语句传来—— “老夫人很想您,您不在的这些年,老夫人郁郁寡欢,身子越发江河日下,您忘了吗?老夫人最疼的便是您了。” 袁野眸色暗了暗,悬空的食指,顿了两秒,最终还是点了挂机键。 …… 特助的效率很快。 一施压,章友没有办法,立马录制了一个道歉视频放在v博上。 也没有艾特盛姣姣的认证号。 说话的口气有些不情不愿。 细心的网友立马发现,这个视频抄袭上个月道歉的明星,一模一样。 没有半点道歉诚意! “假唱”可不是小事,那对以为原创型歌手,绝对是致命打击。 此事一发酵,章友再次被引发广泛的关注,盛姣姣粉丝带头抵制他的代言和节目。 章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现自己拍到后年的商务活动,争先恐后被取消。 之前代言的一些产品,也被迫下架。 这些现象,让章友慌了,找经纪人求助。 经纪人过来的时候,带的是一份解约书。 懂行情的人都知道,章友以后,只能退圈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有名气,那么多粉丝,绝对不可能!” 章友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是得罪了一个大佬,你得罪的是一群大佬,签了名字,咱们好聚好散。” 章友整个人犹如掉入冰潭,浑身发颤,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 话说,周媛从医院醒来时,看到全网都在抵制骂她,大哭了一场。 周母在一边安慰她,“公司正在想法子,等这个风波过去了,你还会火起来。” 周媛平日虽然自傲点,但不是没脑子,洗白哪有这么容易? 她心里憋着火,不发泄出来,特别难受,擤了一把鼻涕,“你好好地包什么led屏幕?都怪盛姣姣那小蹄子,她肯定是嫉妒我,在背后搞我……” 她想要找个人安慰。 给蒙今打电话,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找权蓉吧,权蓉只是发了v信,说自己有事。 给平日那些玩得好的小姐妹,一个个都有事不能过来。 真是树倒猢狲散。 “都没人来看我的吗?”周媛哭得眼睛都种了。 护士过来报备,“电视台有人过来找你。” 电视台过来,是要索要索回奖杯的。 难堪到了极致。 周媛唇色苍白,看着无比羸弱,连电视台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 电视台拿回奖杯,带着台里的记者,去见了盛姣姣。 一路全网直播,声势浩荡。 台长带着节目组,亲自过去,一边对着摄像机说: “我们《仙音》之前有不恰当的言行,现在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追回奖杯,亲自将这代表荣誉和纯洁的奖杯,给实至名归的盛姣姣小姐!” ------题外话------ s:宝宝们猜,这奖杯要还是不要呢。 晚上十二点前出结果~ 110:只要回来,最优质的资源优先向你倾斜 盛姣姣没有在阳重传媒的宿舍住。 盛一南今天开始跟阳重传媒律师部那边接融,谈解约的相关事宜。 阳重传媒就很不要脸。 之前看盛姣姣不听话,有耗掉她年少青春的打算,想要给她教训,杀鸡儆猴,让公司其他员工都知道,不听话的后果就这么惨。 现在周媛的事情闹这么大,后面明显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公司算是弃了。 现在打的算盘便是,将盛姣姣哄回来。 然后接代言,上综艺,参加音乐节目,捧红,然后薅羊毛一条龙服务。 阳重传媒将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岚姐。 岚姐连日以来的愁苦烟消云散。 盛姣姣那丫头很好哄,小意思。 对她来说,谁红谁就是爸爸。 下了血本买了些影响品和衣帽鞋子,拎着去探望盛姣姣。 盛姣姣不在乎这些物质东西,根本就诱惑不了。 很不习惯岚姐突然对自己这般殷勤,“你有事直说。” 岚姐迫不及待说了今日来的目的,“公司知道,《仙音》节目这事,让你受委屈了。” 岚姐坐在盛姣姣身侧,拉过她的手,轻轻在上面拍着,语重心长,“我们意识到自己也有错,想要请你回来,到时候,公司最优质的资源,全部优先为你服务。” 资源意味着曝光。 任何想要红的明星,都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盛姣姣走音乐这条道路,最根本的原因是热爱音乐; 其次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让盛家人也过上好日子。 经历那么多事情,她再也不是当初被哄去参加饭局,差点被富婆染指的单纯盛姣姣了。 口说无凭的事情,岚姐尤为擅长。 盛姣姣不动声色拂开她的手,“谢谢公司的抬爱。” 这是拒绝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岚姐的脸跟天上的云一样,变幻莫测,上一秒还笑嘻嘻,下一秒沉了下来。 “姣姣,你别瞟了,如果要强制性节约,你得要赔三个亿,打工一辈子,你都还不了,海岸连累你家人;如果留在公司,还能分到钱,成为白富美,以后嫁给富翁,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她说得很现实,至少,圈里大部分人都是走这道路。 要是以前,盛姣姣会怕,会有后顾之忧。 可她现在有小祖宗,小祖宗说不怕。 那就不怕。 “那就打官司吧。” 盛姣姣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硬气,很酸爽。 她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很多明星赚了很多钱,还是挤破头去招揽权势。 岚姐:“……” 满肚子的脏话想喷出来。 一想到热搜的事情,又怕得罪哪位大佬。 来的的时候有多了喜上眉梢,回去时就有多黯然。 真要打官司,阳重传媒也不怕,他们老董有律政界的人脉和资源。 到时候还能狠狠诈一笔。 …… 电视台带着一群人,来到盛姣姣下榻的酒店。 摁了门铃。 盛姣姣喝了一杯小祖宗买的奶茶,去开门。 门开了一道缝,无数相机咔嚓声响起。 光线亮得她眯着眼,抬手挡了一下。 继而,门被强制性推开。 门外一大群人,对着她狂拍。 台长亲自给她奖杯,脸上洋溢着笑容。 “盛姣姣小姐,这是你该有的荣耀!” 盛姣姣站在门口,满脸疑惑。 当时节目组负责人加了她的v信,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个隆重的道歉。 盛姣姣不稀罕隆不隆重,但电视台和节目组,都欠她一个道歉。 就答应了。 没想到电视台和节目组,带着一群的记者来录制视频。 酒店里只有盛姣姣一人。 大家都催着她接受奖杯。 好像拿了奖,之前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盛姣姣可不这么认为。 她不欠任何人道歉,“这个奖杯,我不需要,名气,我也不需要,请你们回去吧。” 电视台和节目组吃了闭门羹。 芋媛粉趁机抹黑玷污。 【给脸不要脸,当初不就是想要拿奖才去参加节目的?】 【台长亲自颁发奖杯,多么荣耀的事情,为什么矫情?】 也有普通网友觉得小题大做。 【之前是让你受委屈了,现在不是想要补偿你?】 【想要博眼球吧。】 【盛姣姣,你已经很幸运了,正义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事情闹得有点大,有的键盘侠开始连带盛家人。 盛姣姣忍受不了自己家人被骂,编辑了一条博文: 【颁奖已经结束,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是一句道歉,有吗?迟来的正义,是有瑕疵的。】 盛姣姣这个博文,再次冲上热搜。 这下子,连那些目中无人的键盘侠,也找不到抨击点了。 电视台和节目组的暗箱操作,引起政府相关部门的重视,官方媒体报道,引发更大的关注。 后面还牵扯出了官员贪污的事情。 电视台的台长被辞退,台里被整顿,这些都是咎由自取。 此事的源头有盛姣姣的存在,她的名字被转播,无形中做了一波宣传。 很多网友一听这独特如豆沙般细绵的嗓音,瞬间被圈粉。 盛姣姣的身价以肉眼的速度在增长。 这名气让盛姣姣有些害怕,她怕她忘记初心。 盛一南安慰她,“只要心有热爱和坚持,就不怕忘记初心。” 她相信自己的子孙。 …… 得知盛姣姣要跟阳重传媒解约,很多传媒公司蠢蠢欲动,私下联系盛一南,想要合作。 提一下,盛一南暂时帮盛姣姣管理商务合作。 乐坛的水深又浑浊,放盛姣姣一个人在这里,盛一南不放心。 何玄白心里盘算着,“要不,你带着子孙们搬来京城?” 这样子,他也不用咸蛋村和京城两头跑。 盛一南也想过这个问题,“子孙们在咸蛋村住了那么久,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何玄白也不急,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蹭啊蹭。 这男人是福桃附体吧? 提到福桃,盛一南想到,在京城待了快大半个月了。 她有些不放心,一把推开想要索吻的何玄白,给许教教打视频电话,“我要看看福桃。” 何玄白:“……”就很不爽。 他按住手机,不让她打,“如果,如果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居住,只能带一个人,我和福桃,你选谁?” 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掉河的送命题? 盛一南想了想,钻了个空子,“带你,福桃是狗。” 显然,何玄白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我和福桃,只能挑一个。” “我不会去很远的地方。” 何玄白不啃声了,就凝视着她。 平日里,何玄白是属于那种疏冷寡言的高冷男神。 如果近距离观察,会发现他琥珀色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得有点乖那种。 偏偏狠起来,又很狼系。 盛一南心里软软的,“我选你。” 福桃,等我回去了,给你买好多好多牛肉干,补偿你! 何玄白很满意这个答案,一手揽着她细腰,精硕的身子压着她。 幻族小公主,最出名的便是那惊鸿舞。 翩跹而舞,鸾回凤翥。 她的柔韧性极好。 盛一南后腰是抵在书桌上的,被这么一压,整个人后仰。 后背贴在书桌上。 在他面前,她身形显得玲珑,给人羸弱之感。 白木的桌子,黑色如海藻的秀发,还有细腻白皙的皮肤。 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阿南……” 他压着嗓音,用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勾引她。 剑眉星目,一张脸就是王牌。 盛一南愣了愣,回过神,将胳膊搭在他双肩上。 眸底,有十里桃花。 窗外月色洒进来,落了满室的余辉。 月亮躲进了云层了。 她脑袋埋在他火热的胸膛里,烫红了她耳根。 何玄白滚烫的掌心滑到她腰间。 盛一南怕痒缩了缩,按住他胳膊,“别……” “不喜欢?” 盛一南摇了摇头,“上次,姣姣看见了。” 何玄白笑了,笑容能逼退锦绣繁华,让万物黯然失色。 她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倒不是想哭,就是生理反应。 何玄白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这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没尝过这滋味还好,能稍微克制着,可他不同常人,他是带着三千多年的记忆轮回的。 她曾经夜夜躺在他床榻上。 何玄白闭了闭眼,实在是不舒服,去了浴室冲澡。 盛一南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确保别人看不出来,她给许教教发了个视频电话。 许教教正在磕一部无脑的甜文,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脸姨母笑。 时不时还来一句,“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磕死我算了……请立刻马上原地洞房!” 坐在地毯上的福桃望着他。 小小的眼睛,透露着大大的疑惑。 追剧追到高-潮阶段,手机顶部弹出视频电话。 备注是盛小姐。 许教教立马收了姨妈笑,挺直腰板。 他家老板是条酸菜鱼,得先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不然老板吃醋了,他就得吃苦。 盛一南一直等待都没反应,倒是旁边何玄白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跟浴室里的何玄白传话,“你电话响了。” “帮我拿过来。” 盛一南拿着手机走过去。 浴室的门设计得很不好,一开门,根本就挡不住男人健美的人鱼线和腹肌。 不是猛男型,长到了姑娘喜欢的审美点上。 她吓得差点脚底打了个滑,立马别开眼睛,“你怎么不穿浴袍?” 男人理直气壮,“你洗澡还穿衣服?” 何玄白拿了手机,潮湿的手掌划过她掌心,带着一股热气,痒痒的。 何玄白那边接了电话,很快,许教教就给盛一南打视频电话了。 镜头一开,就是福桃。 福桃喜欢女孩子抱,不喜欢男的。 起初极为不情愿,被按在镜头前,像极了被逼良为娼的黄花大姑娘。 看见对面的盛一南,立马扒拉着手机,也不愿意走了。 喉咙发出呜呜声,甩着尾巴表示自己的思念。 何玄白出来的时候,盛一南就趴在沙发上,对着视频说:“福桃的脸好像瘦了。” 何玄白走过去一看,身子胖了一圈,瘦个鬼。 那是瘦脸的镜头。 许教教这娘炮。 肯定是许教教没拦着,放任福桃去盛平家蹭美食。 许教教也委屈,他根本盯不住,福桃特别聪明。 挂了视频,盛一南看见何玄白的壁纸,竟然是自己的照片。 她好奇,拿起来看。 那是新年时候,两人在咸蛋村拍的。 雪天一色,四串脚印,还有一只拉布拉多,最亮的红点,是他们两人。 穿着红色的“情侣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很好看,发我一张,”盛一南一边说,“我发我v信啊?” 何玄白点头,“你发。” 盛一南便点开v信,将情侣照片发送到自己的账号上。 在京城这段时间,她在外面,听到一些风声。 她跟普通女人不一样,不会胡思乱想,更偏向于解决疑惑。 “我听说,你跟权家千金是一对?京圈里的人很看好你们?” 难怪,那个权蓉看她的眼神很有敌意。 何玄白丝毫不慌,这让盛一南挺满意。 这说明没什么猫腻。 何玄白解释,“都是外面那群人闲的,堵不住他们的嘴。” “有没有她v信?” “有,京圈就那么大,有些宴会,无法避免参加,我母亲跟她母亲认得,就加了,一直没联系过。” 盛一南点进去看了下,朋友圈里都是一个美美的自拍照。 她承认,不舒服了。 看见她吃醋,盛一南挺高兴的。 丝毫不犹豫,立马将权蓉给删除并拉黑了。 “别生气,我都没看过她朋友圈,”都是屏蔽了的。 盛一南这才满意了些。 翌日。 权蓉做好了一份竹细工,想要去拜访毛彤。 她打算跟何玄白说一声。 发了句消息。 发现自己被何玄白删除拉黑了!!! ------题外话------ s:明天见~ 111:自幼她要什么得不到乡下人的东西 权蓉将手机调为飞行模式,再次关掉,点亮wifi的按钮。 发了个问号过去,旁边依旧是红色的感叹号。 第一次觉得,这颜色刺目极了。 她翻开自己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只有两种格式。 一种是对大多数的朋友,仅三天可见,时隔半月一个月才发一下,冷艳高冷精英人士。 一种是仅对何玄白永久可见,内容都是一些美食旅游自拍,图片都是精修的。 担心男人会对自己审美疲惫,她还专门抱了一个相关课程。 不同的日期,不同的时间,怎么发圈,发什么,她都学得认认真真。 可现在,她喜欢的男人,屏蔽了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盛一南的出现? 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乡巴佬。 白子晴推门进来时,一个橘子从她耳边擦过,砸在门上,又弹落在地。 力道特别大。 白子晴都听见了风声,下意识护着胸口,“蓉儿,怎么了?” 权蓉侧开头,稍微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往昔平静的生活,“压力太大,发泄一下。” 白子晴都听到了风声,面对自己女儿,说话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之前就不赞同你跟周媛走近,周家只是靠周父给蒙家上一任家主当助理,才积累了些人脉,连三流的圈都挤不进。” “现在出了这种事,肯定是翻不了身,哪怕翻了身,也是被名媛千金们鄙视的,我不准你再跟她亲近。” 权蓉敛下睫毛,不轻不重嗯了声。 白子晴又谈起何玄白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看来何玄白很喜欢那个乡巴佬,为了她,不惜得罪了电视台和《仙音》节目组,还动了热搜,毁了个章友,花重金包下全京城最繁华地段的led显示屏。” 说到这里,有些嫉妒。 那地方的广告,权家公司投标两次都吃不消,何玄白倒好,买了一整晚。 权蓉越听,心口越堵得慌,那些,本该是属于她的…… 被人抢了东西,权蓉万分不爽。 自幼她要什么得不到? 一个乡巴佬,她就不信邪了,还斗不过! 她起身去盥洗台洗了个手,坐到梳妆台上化妆。 “你要出去?” “嗯,去一趟何宅。” 白子晴脑子转了转,逡巡四周一圈。 桌子上包装好的礼物,高兴之余又有点不平,“你要讲自己做的竹细工作品送给毛彤?” 权蓉已经基础护肤好,正在涂隔离霜,闻此,点点头,嗯了声。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纠结什么。 自己母亲一向好强,凡事都争个第一,活了快大半辈子了,一直被毛彤压一个头。 权蓉化妆的动作熟稔,眨眼,梳妆镜里面的五官,变得更是无暇立体。 “妈,你不用对毛姨有意见,等我嫁进了何玄白,保管将他攥紧,让他听我的话,”权蓉往镜子里凑了凑,开始涂口红,“到时候,别说半个何家,就是整个何家,都任你指挥。” 白子晴心动,隐隐不放心,“如果何玄白跟何炜一样花心,怎么办?” “不会,如果花心,这么多年,早该露出马脚了。” 比起花心,她更加喜欢何玄白的专情,哪怕现在“专情”的对象不是自己。 她对自己有心情,能取代那位乡巴佬。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明艳动人,仿佛看见了盛一南被扫地出门,睡大街的凄惨模样。 她亲自开始,提着竹细工作品去了何宅。 她知道,毛彤除了爱养些花花草草,还喜欢收集竹细工作品。 只要学点种植技术,都能种花草,可竹细工不是一回事,门槛高。 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编制。 以前,她也送过作品给毛彤,将对方乐得眉开眼笑。 要知道,毛彤的性子是偏冷淡的,表情变动如此大,足已说明喜爱程度。 毛彤得知她过来,以为有事,请了进去。 权蓉还是比较擅长交际的,进来很自然地挽着毛彤的胳膊,亲切地喊伯母。 嘘寒问暖一番,又给毛彤倒茶。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何宅的女主人。 对权蓉的感觉,毛彤不算讨厌,也绝对不喜欢。 她素来喜欢清静,不争不抢,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懂。 阅历多了,看人还是有点经验。 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 别看权蓉一副很好说话的贤惠样,其实,眼睛深处,有野心。 有野心是好事,年轻人嘛,就该上进。 权蓉将礼物送给她,“伯母,打开看看吧,我设计做的。” 语气里,明显有邀功的意思。 “有心了,”毛彤笑了下,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只螳螂。 竹细工作品,做得挺精致。 管家在一旁站着,情不自禁颔首,这才有何家少夫人的风范。 如果没有盛一南那只蝴蝶对比的话,毛彤会觉得很惊艳。 有了对比,这作品在她眼里,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想象中的惊赞没有得到出现,这让权蓉挺沮丧的。 “伯母,是不喜欢吗?” 一般情况下,毛彤不会让人下不来台阶,颔首,“难为你了,做这个肯定花了很长时间吧?” “没事,”她拍马屁不是那种直白的舔狗,拐着弯夸,“送给真正懂它的人,再难制作,也是有价值和意义的。” “蓉儿,我听说,你想跟巫灵国师拜师求艺?进展如何?” 她声音淡淡,像是飘在茶上的菊花,淡然恬和,让人挑不出毛病。 权蓉的回答迟缓了几秒,“还不知道,巫灵大师要考虑一下。” 毛彤点头。 的确,国师收徒,那可是隆重的事情,不能太随便。 没得到语言的肯定,权蓉有些不安,补充一句,“我那些老师说我的竹细工水平不错,早晚会被巫灵国师相中。” 毛彤想着盛一南的手艺不错,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蹦出。 权蓉这样子都可以,要不要,让盛一南也去拜师一下? 到时候,别人也不会在背地里喊农村妇女,乡巴佬什么的。 她想得过于专注,都没听权蓉的话,敷衍了句万能语,“挺好的。” 权蓉走后不久。 何微酒的电话打过来,“伯母,怎么哥带着嫂子回家,都不告诉我?” 何微酒是何鸠江小儿子的女儿,自幼父母去世,是毛彤带在身边养着的。 何家这辈,就这个女孩,自然是千娇万宠的。 连何玄白都要让着几分。 此时正在国外当交换生。 毛彤声音严肃了几分,“乱称呼,叫盛姐姐。” 那边反驳,“之前哥回来,我就问过称呼问题,哥说叫嫂子,早晚会结婚的。” 毛彤:“……” 何微酒想要回来,说想家,想老公。 没错,何微酒读大学时,就结婚了。 和京城一个孤儿宋澜新结婚。 丈夫名为宋澜新,脾气又臭又硬,没个正经工作,神龙不见尾。 除了那张脸没得挑,也没啥出众的了。 何家人并不看好这婚姻,奈何何微酒硬是要嫁。 当时何鸠江极力反对,何微酒以死相逼,到底是不忍心,只能强嫁过去。 宋澜新不喜欢何微酒。 毛彤叮嘱,“你在国外专心念书,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边应得干脆,“我争取今年就能毕业,到时候回家给我老公生孩子。” 毛彤想到男人那冰冷潋滟的气质,到嘴的话,最终也说不出来。 那种面相,最是薄情了。 偏偏还是何微酒倒贴着上去。 如果那是命运和缘分,她也逆改不了。 最后叮嘱一番,让何微酒好好吃饭好好上课。 何微酒答应下来,转头给备注为“老公”的账号发消息。 【老公,你那边的天气冷,记得多穿衣服。】 【老公,记得按时吃饭,医生说你的胃不能再折腾了。】 【老公,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她的爱大胆又浓烈,从不吝啬表达,像是宣纸上的一抹重彩。 一分钟,一个钟,一天,这消息都没回复。 再翻看一下聊天记录。 这算什么聊天记录,都是她单方面输出。 有时候怀疑对方换手机了,打过去,对方偶尔能接到。 她知道,当初是她趁人之危,然后让人娶了她。 他心有不甘。 可她很爱他。 她想,是石头,她都能捂热。 周末,毛家三姐妹越好聚餐逛街。 毛颖一大早就起床梳妆打扮,起床气有些大不说,脸上还冒了很多痘。 新闻工作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熬夜是家常便饭,本来就爱长痘的脸,此刻暗沉又多痘痘。 恨不得将这张脸捐了。 眼看快要迟到,她还没化妆,手忙脚乱地,怎么也找不到粉底液。 她火大,喊帮佣。 是家里那位脸上长了麻子的帮佣,“我整理时,都是原物归位的。” 她走上前来找,很快就在角落里摸出粉底液,递给她,“诺,在这里。” 毛颖的火气降了一大半。 帮佣离得近,毛颖清楚看见梳妆镜里面的面庞。 帮佣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麻子,此刻都不见了。 她被吓了一跳,化妆了? 不对,这是素颜。 “你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是吗?”帮佣摸了摸脸,明显很高兴,“就是抹了小姐您那天要扔的香膏,效果太棒了。” 她感觉自己重回了十八岁,满脸的胶原蛋白。 “怎么可能?”毛颖下意识否认,瞟了眼笑眯眯的帮佣。 昔日那深重的法令纹和鱼尾纹,比她的还要淡。 她心里的念头有些动摇。 帮佣以为那香膏很贵,“我这半个月,只用了这款香膏,大牌子就是不一样……” 毛颖站起身,细细打量了一会帮佣的脸,细嫩得像是破壳的鸡蛋。 这肤质,是装不了的。 左右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乡下女人给的三无产品,哪有这么神奇的功能? 她努力安慰自己,让自己别想太多,可这事卡在心口,堵得慌。 女佣又翻垃圾桶,看见有一管口红,伸手去捡,“小姐,您不要这口红啊?” 毛颖突然来气,猛地夺走那口红,“我要我要我要!!!你能不能讲点卫生,老是捡人不要的东西?” 女佣被吓了一跳,缩回手,弱弱道了声歉。 小姐的脾气虽然不大好,可心眼不坏,平日对她们也不错,有些用不上的衣服和化妆品,会给她们,今日怎么了? 毛颖化妆时心不在焉。 一跟姐姐们会面,毛彤发现她的眼线,一边粗一边细。 毛颖有些烦躁,“别提了。” 三姐妹在一家性冷淡风格的咖啡店坐下。 职业使然,毛颜的穿搭风格是沉稳大气的,说话也是字正腔圆。 她踩点过来的,喝了大半杯水,饱了,被身侧的毛颖吓了一跳,“才一个多月没见,怎么气色这么差?” 额头和下巴冒着痘痘,凸起来,十分影响颜值。 不等毛颖回答,她叹了口气,“我跟你也差不多。” c国被一些不要脸的资本国幻想成假想敌,时不时就要搞点冲突和示威。 如果是几十年前的c国,早就整几颗原子弹,将对方给炸了。 只不过,国家的原子弹研发,近几十年来,一直被反超,隐隐有退步的迹象。 三人吃了点点心,毛颜突然想到什么,“小彤,你在哪里买的?效果挺不错的,你姐夫帮我涂了半个月的后肩,上面的痘痘都没了。” 上次,毛彤分寄给两人,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毛颖嫌弃的话,后来跟毛颜说话,她避重就轻,没敢说是盛一南给的。 毛彤生活规律,比老年人还会养生,保养得当。 看何玄白的模样,就知道年轻时是个倾国倾城的名媛了。 相比之下,她愿意将香膏给更需要的人。 “晚上你来何宅坐坐,我到时候顺便给你?” “好嘞,正好品品你的茶艺。” 毛颖斜眼打量着毛颜。 毛颜穿了一件方领的衣服,露在外面的后背,不再有青红的痘印,滑嫩如豆腐花。 她一个心摇曳起来,要不也要一盒试试? “二姐,我……” “我知道了,你不要这三无产品,你放心,我不给你添乱,”毛彤打断她的话,自诩很懂这个妹妹。 毛颖:“……” 她自幼是被父母和姐姐宠在掌心里,要什么都是别人捧着过来,还没拉下脸求过什么。 这会在公共场合,更是拉不小了,干笑了一下,言不由衷道:“还是二姐懂我。” 三姐妹去逛街,昔日的购物狂毛颖,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半点精神。 逛到一半,毛颖回了家。 她早早洗了澡,躺在床上,无半点睡意。 何宅这边。 毛彤平日出门,都是由何家的司机接送,今天有毛颜在,便坐了毛颜的车。 两人回到何宅。 毛彤上楼找出了香膏。 毛颜作为长姐,觉得还是有责任提一下自己的意见,“玄白,真的是认真的?” “他的主意大,下定了决心,没人能拦得住,这你是知道的。” 毛颜想到何微酒,也是挑了个没背景的孤儿。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乡下人,门不当户不对,以后会有很多人戳玄白的脊梁骨,笑话他。” 想到盛一南的竹细工精湛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毛彤笑了笑,“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她将香膏塞进毛颜手里。 毛颜双眼一亮,打开闻了一下,满鼻腔胸膛都是茉莉清香。 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定制的吧?”少见的没logo,偏偏香膏质地优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毛彤颔首,“很珍贵。” 毛颜当即将香膏盖子盖好,放进包包里的内袋。 一副当宝贝藏着的模样。 毛颖当晚彻底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那香膏 明明是她自己的。 明明她也有机会将脸上的痘痘去掉。 明明……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心有不甘,就睡不着了。 内心挣扎一番,她将芝麻女佣派出去买点卫生棉。 等人一走,她像是只偷米的老鼠,偷偷溜进芝麻女佣的房间内。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香膏就走。 这本来就是她的,毛颖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房间,她神圣地打开香膏盖子。 淡淡的玫瑰花香袭来,整个人恍若掉进了童话镇的玫瑰花园里。 香膏是浅粉色,轻轻勾出一小块,触感极其细腻温柔。 她倒吸一口冷气。 洗干净脸,往脸上抹了香膏,肌肤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呵护滋润着。 老天,这比她在国外定制的昂贵身体乳,质地还要好几千倍!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 112:打官司新签,最美情侣 盛一南回村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着。 子孙们也不敢随便打电话过来,怕干扰她的情绪。 因为,盛姣姣要跟阳重传媒打官司。 乐坛里很多人都盯着,其中不乏看好戏的。 盛姣姣是纯天然的美,有音乐天赋不说,还多才多艺。 最重要的是,这个偶像圈子里,年轻就是王牌。 盛姣姣以后,肯定会对一些大明星造成威胁。 背后,不少人盯着,想要将她的前途扼杀在摇篮里。 阳重传媒那边高度重视这个案子,如果打输了官司,势必会给公司艺人起到坏影响,还会被同行嘲讽看低。 总而言之,这场官司,一定要赢! 在这一点上,盛一南和阳重传媒很有认同感。 她也一定要赢! 还没打官司,阳重传媒就放出牛叉哄哄的话:请了京城律政界的第一律师团。 很多网友,摸不出盛姣姣背后的金主是谁,不过,摸不到,就说明这金主来头不小。 全京城等着这场官司盛宴的到来。 盛姣姣在《仙音》表演的歌曲放在网上,吸了一大波的实力粉丝。 阳重传媒那边,极其不要脸,宣传新人的时候,还带上盛姣姣的话题蹭热度。 分明是想要榨盛姣姣的油水。 这官司要速战速决,不能拖。 时间紧迫,盛一南自己虽然懂法,可这个世界要律师证的。 她没有,自然得要找律师。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楚奕得知此事,打电话过来。 盛一南以为对方要催地标红包的事情,立马表示,“打完官司就能做出来,不会托日期。” “不是不是,”电话那边笑了笑,“我听说您要打官司,我认得些人脉,要不要介绍给您?” 盛一南在便利贴上记下了联系方式,刚挂了电话,门外就有人敲门。 是何玄白。 “盛姣姣不在吧?” “她去上音乐课了,怎么了?” 关上门,何玄白在外面的了高冷面具立马摘了,变成一只奶狗。 “自打公布打官司的事情,你就冷落了我。” 这口气,像极了古代被关在冷宫的美人。 这让盛一南有种“我是渣皇”的错觉。 小祖宗不按套路出牌,将计就计哄着何美人,而是—— “怎么的,想掏空我的肾才罢休?” 何玄白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拧了把她细腰,咬牙切齿,“舍不得掏空,顶多让你腿打颤而已。” 两人靠的近,何玄白能闻到她身上的体香,许是吃了几千年的桃子,体香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桃子香。 他低下头,轻轻咬了口她的香肩,带着惩罚的意味,“下次不准乱说话。” 盛一南锁着脖子,隔了一会,又拧着秀眉。 她再惆律师的事情。 何玄白觉得好笑,“男朋友在面前,有困难不找,要找谁?” “你给我请律师?” “何氏有律师团,都给你用。” “实力怎么样,听说阳重传媒的律师团业界第一。” “也就那破公司营销吹捧的,”不是自夸,何氏法务部里端茶的员工,都比他们的顶级律师强。 “这么厉害?” 何玄白第一次感受到自家女人用裸赞赏的眼神望着自己,自豪感油然而生,“何氏的业务范围广泛,法务部的律师们,也见多事关,这种解约的事情,不在话下。” 盛一南对何玄白的话深信不疑。 这男人在大事情上,就没断过链子。 翌日,何玄白带着盛一南去何氏。 这是盛一南第一次去何氏。 摩天大厦,高耸入云,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二十六岁的男人,掌握着京城商圈近半层的经济命脉。 盛一南想低调些,何玄白带着她从总裁专属电梯上楼。 路上还是碰到了个维修的小伙子。 小伙子见过何玄白,喊了声“何总好”。 至于旁边这位,穿着打扮很淑女年轻,虽然带着口罩,通过那双眼睛,还是能猜出是个大美人。 听说何玄白有个妹妹。 他喊了声,“何小姐好。” 喊完之后,又觉得两人不对劲。 两人靠的距离有点近,等等,还拉着手,十指相扣…… 都成年了,这感情,会不会好得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何玄白拉着女朋友来公司,有种自己被公开的愉悦,心情一好,话就多了,人也亲切了些,“怎么?” 维修小伙子跟便秘似的,半晌才说出一句,“您们兄妹的感情真好。” 何玄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倒是盛一南,脸上渐渐染了一抹笑意,嗯了一声。 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何玄白将人壁咚在监控的死角处。 “哥哥?妹妹?好玩吗?” 盛一南双手推了推,发现他胸膛硬得跟石头一样,她骑虎难下,“就那种情调,你懂吧?” 何玄白眯了眯眸子,他五官长得特别精致,每一处都那般迷人,带着致命的诱惑。 何玄白摘了她的口罩,“叫声哥哥来听听,嗯?” 等电梯开了时,何玄白心满意足出来。 盛一南侧开头,戴上口罩。 漂亮的凤眼眼角有点湿润,像是一波春水,泛着潋滟的光。 何玄白带着盛一南去了何氏法务部。 里面的人,盛一南都在电视新闻上见过,都是律政界里数一数二的低调名人。 得知这位是oss的心尖宠,自然是卯足干劲帮忙。 盛一南也在一边监制,偶尔会提一些攻击阳重传媒的点。 法务部的律师们挺惊讶的,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也是,何总是商界奇才,举世无双,另一半,自然也要势均力敌。 阳重传媒不愧是搞传媒的,营销这块搞得很漂亮,至少,让京城大部分人相信了: 盛姣姣这小胳膊,是拧不过阳重传媒这条大腿的。 开庭那天,盛家子孙也过来了。 他们帮不上忙,就带了一大堆的特长,腌制果蔬什么的。 见人就嘿嘿地笑。 权蓉一直密切关注着打官司的事情,看见盛家人,活脱脱农村进城的土鳖模样,嫌弃得不行。 “真是污了我的眼睛,”白子晴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为难你了,跟这种乡巴佬成为对手,拉低了咱们的level。” 说完,又吐槽了一番,“都说路边的野花好看,那是不知被什么东西当肥料肥大的。” 本来,何玄白是想要陪同的。 毕竟是大企业的oss,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影响,盛一南怕节外生枝,不让他进去。 何玄白跟兄弟们碰面去了。 难得聚一次,聊得不多,喝几杯酒,那心思基本通了。 对于大官司的事情,兄弟们都知道。 室内灯光明亮,何玄白坐在一隅,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随便一坐,浑身自打上位者的骄矜王霸气场。 男人从容淡定,逆时针优雅地晃着酒杯。 “何哥儿,就不担心输了官司?” “不会输。” 何玄白有这个自信,想到盛一南说不放心盛姣姣。 他也挺不放心的。 何氏没往娱乐这块发展,一时半会,他也打造不出个娱乐王国。 袁野吊儿郎当地,给何玄白倒了一杯酒,“何哥儿,帮我问问看,能不能签到我公司名下?” 何玄白睨了他一眼,横眉竖眼挑起来,“你在外面乱玩我不管你,你要是敢动我家的孩子,打断你第三条腿。” 袁野:“……” 艹! 他没有在外面乱玩,更加不是想玩好哥们孩子的禽兽。 何玄白越想越不高兴,抬脚踹过去。 袁野身子灵活,侧开身子,脚印落在沙发上。 “我是个商人,商人眸利。” 何玄白的敌意稍微退了点,“之前你嫌弃来着。” 袁野嘿嘿笑,笑得有些邪肆,“那不是没见过盛姣姣的脸,没听过她的烟熏嗓?她长了张要火的脸。” 袁野在这一块,那可是个行家,眼睛毒辣得很,一看一个准。 每个行业都有浑水的地方,相比之下,娱乐圈更甚。 “将人放在我这儿,只要一如既往地优秀,那就是袁氏传媒捧在掌心的公主。” 何玄白挺心动的。 自己的发小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平日恣意放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 袁氏传媒是国内娱乐圈最有发展前景的公司,比其他阿猫阿狗公司好多了……至少,怎么样,都不会让盛姣姣的安全和名节受损。 最后一点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得回去跟一南一下。” 如果盛一南和盛姣姣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袁野愣了愣,还真是妻管严。 还是单身好,自由自在,一人恣意,全家快乐。 想到这里,他眸色渐渐冷下来,静了一会,他捡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有点事,下次聚。” 蒙今站起身,抬脚跟着走了一步,又折回来,坐下去。 坐立不安。 旁边的许西遇推了推他胳膊,调侃,“长痔疮了?” “你在我家浴室装监控器了?” 许西遇:“……” 过了半个多钟,蒙今兜里的手机振动。 是表妹打来的电话,“表哥,你有拿到签名吗?” 蒙今压低声音,“没见到人。” “不用见人也行,你就让何总给你一份,你给我就行了,”又不追星,见了人对你影响也不大。 哪只,向来平日温润的蒙今,声音有点了你,“都是叫人给,干脆你直接让何玄白给你就行了。” 她哪敢啊? 表妹噤声了,“那算了,我想想其他法子要签名。” “不用想,我给你拿。” 蒙今不容置啄,语毕挂了电话。 表妹:“……” 不帮也是他说的,帮也是他说得,现在的男人,都这般无理取闹吗? …… 何玄白跟兄弟们聚完,出来时,满城都是阳重传媒败诉的新闻。 阳重传媒签了未成年人,违法,赔了六百万。 他就知道,结果毫无悬念。 他喝了酒,喝得有点高,不能驾车。 许西遇说给他交个代驾。 何玄白不想陌生人碰他的爱车。 许西遇说送他回去。 何玄白很嫌弃,“我要我女朋友来接我。” 许西遇差点没一个踉跄摔断门牙,这人,是在撒娇? 下一秒,他看见何玄白高挺的身子靠在墙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阿南,嗯,我知道,恭喜赢了官司……我喝酒了,开不了车,你来接我好不好?” 这模样,像极了福桃,声音很温柔。 许西遇像是见鬼了一样,艰难吞了吞唾液。 兄弟几人都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第一次发现,何玄白还有这种声腔。 真是活久见。 等盛一南过来时,许西遇才离开。 醉酒的人跟平日的形象不一样。 许西遇从何玄白旁边离开时,何玄白倏然揪住他衣领,“叫嫂子没?” “……叫了。” 何玄白不松手,许西遇又喊了声,“嫂子。” 盛一南耳根有点热,嗯了声。 何玄白:“我女朋友只爱我一人,你死了那条心。” 许西遇:“我知道嫂子爱你,我也没那心。” 何玄白:“我不信,满嘴花言巧语!” 许西遇:“……” 他怕是疯了,在大街上跟一个大男人在说这种鬼台词。 他跑了,只剩下盛一南和何玄白。 盛一南扶着他上车,歪歪扭扭的,艰难上车。 这一幕被一位旅行摄像师拍到了,放在了网上。 灯光温暖,构图唯美,只有一个背影照,却是满屏的幸福简单。 立马被网友们坚定为“最美情侣”。 单身狗网友们: 【你们幸福就好,细节不必跟我交代。】 【还好眼瞎看不到。】 【楼上的,我读给你听(狗头)。】 ------题外话------ s:盛家子孙们的颜值都不差的,只是没注重时尚打扮,待人和蔼,显得有点憨憨的,明天见~ 113:哄我一下就行;偷偷喜欢 “最美情侣”当事人还不知情。 盛一南还是第一次见何玄白醉酒。 双颊不泛红。 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褪去了往日的锐利和冷峻,单单看眼睛,盛一南有种带傻白甜回家的赶脚。 他个子高大,平日看着身形修长,整个人的力气落在她身上,倒是挺重的。 其实,她挺想试试扛麻袋的。 但子孙们,城里人讲究,不要粗鲁。 她就扶着走吧。 幸好,何玄白醉酒后,还是很听话。 让坐好就做好。 盛一南绕了个圈,坐在驾驶座上。 忘了说,这半个多月,盛一南去考了驾照。 熟练之后才敢上路,各项测试也过了,何玄白开一下口,驾照本子就送货上门了。 盛一南一坐进去,何玄白就歪到在她身上。 怎么感觉他是故意的。 盛一南扶着他双肩,放在座椅上。 等她系好安全带,何玄白脑子再次枕在她肩膀上。 挺很重。 盛一南动了动,何玄白不满,“椅子硬。” 敢情,将她当靠枕了? 空气携裹着淡淡的竹香,强势窜入她肺部。 “你这样子我没法开车。” 男人此刻有点幼稚,“那就不开。” 这一答一合的,倒是不含糊。 盛一南眯了眯眸子,“你在装醉?” “没有。” 这么老实承认,那说明还真的灌醉了些。 如果有人在自己面前耍酒疯,盛一南肯定会将对方揍一顿。 但何玄白是不能揍的。 舍不得。 她掏出手机,要查一下碰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何玄白原本是微阖双眼的,车内的灯光淡,手机光芒折射进他眸子里。 男人倏然坐直腰板,“看手机也不愿看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有。” “你就有,否则怎么一直盯着手机?” “刚看,有点东西查,你等等。” “你就是在敷衍我,”得不到关注,何总可怜得像吃减肥餐的福桃,“如果有问题,可以问我,我什么都会。” 盛一南查不到好法子,真的就问了句,“你醉酒了,我在查怎么才能让你听话点?”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查? “你哄我一下就行了。” 男人也会撒娇,也会需要哄,也想要有人宠着。 爱是相互的。 盛一南还没哄过人,想到咸蛋村里,那些妇人是怎么哄自家孩子的,她有学有样,“崽子乖,坐好些,回家给你打麻糍吃,保管将你吃得肥肥胖胖。” 何玄白:“……” 他不想吃麻糍,想吃了她。 他乖乖坐好,因为头疼,倒是睡着了,连车子开回了下榻酒店,都不知道。 盛一南过去给他解安全带,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她开了灯,明亮的光镀在他脸上,隐隐绰绰将那张立体俊朗的五官勾勒出来。 那睫毛又长又蜜。 想到以后每年都能跟他一起牵手赏雪,薄雪落在他浓长的睫毛上。 她轻轻掸开,想着一掸就是余生,一颗心就像是裹了蜜糖般。 回酒店的时候,何玄白还算是乖的,很配合。 何玄白没有洁癖,但对自己喝周围的人和物,都是要保持干净的。 此时浑身酒气,他嚷着要洗澡。 “你一个人行吧?” “行,帮我拿一下睡衣。” 盛一南觉得自己今天不是小祖宗,这男人才是,最后还是拿了睡衣,放到浴室里。 何玄白要浴缸洗,径直弄了开水。 那么好一张脸,那么好的身材,被烫坏了…… 盛颜狗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调了水温,脚还没跨出浴室,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何玄白一头扎进了浴缸里。 水面咕噜咕噜冒出空气泡。 盛一南赶紧将人拎起来。 被这么一呛,何玄白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头疼,拧了拧眉心。 “你们兄弟聚会,都这么灌的?” 语气里,隐隐有些不大高兴。 “不是,往日不一样。” 行吧,他承认今天有点小心思,特意喝的,想让盛一南来接他,在发小们面前秀一波恩爱。 没想到,翻车了。 “我以后一定不喝那么多,”他在承诺,在商场里,酒是好的气氛剂,很多合作,都是需要酒。 盛一南信他,“能一个人洗?” 何玄白拉着她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按在她掌心窝里。 暧昧极了。 “不能一个人洗的话,你是不是要帮我洗?” 盛一南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被他摁过的地方,发痒发酥。 “做梦去吧。” 何玄白笑,他很贪心的。 如果要做梦的话,可不是简单的戳澡,而是压着她。 何玄白洗了个澡,出来时,房间里没了盛一南的身影。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回去休息了吧。 只不过,眸底划过一抹落寞。 厨房传来碗筷碰撞声,他起了警惕心,往厨房走去。 灯光下,他的女朋友系着围裙,正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切大蒜。 动作不疾不徐,锅里的水沸腾,上方氤氲出热雾。 盛一南将切好的蒜片倒下去,然后切葱花。 葱花切得很细碎,有点呛鼻,盛一南别开头,轻轻咳嗽,余光瞥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洗完了?先将头发吹干,醒酒汤马上就好。” 原来,她没走。 在厨房给她做醒酒汤。 特别自然,像是居家的妻子。 何玄白吹干头发,身上那股子酒味没了,特别清爽干净。 盛一南将调羹递给他,“第一次做,看着网上教程弄的,你将它喝了,明天就不头疼了。” 何玄白喝了几口,原本麻胀的神经,像是被舒展开来,心窝也暖暖的。 “味道很好。” 或许,这就是支持他无数次带着记忆轮回的信念。 …… 盛姣姣顺利跟阳重传媒解约,未来一片光明。 只有二房两人过来,盛山荇要上课。 “芳华和盛地呢?怎么没过来?” 康雯看了眼盛平,盛平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家里那边出了点事。” 柠山里有黑熊,那种黑熊平日一般不出现在人口聚集地,不会对人造成威胁。 黑熊冬日要冬眠,山上的果树产出的水果,是不够它们吃的。 有些热心的村民,会将一些苹果放到柠山附近,这是多年下来的惯例。 等人走了,黑熊们就会将苹果收集回去。 盛平家今年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加上喜欢动物,便在网上订了一大卡车新鲜苹果,投放在柠山附近。 冬日过去,黑熊保护机构发现,黑熊行动迟缓,还有两只去世。 人言杂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盛平家人给黑熊投毒。 这罪名可就大了。 机构报了警。 加上盛姣姣这边出了事,一家人分两对,一对来京城,一对去处理黑熊案子。 警方是在饭点时间过去的,吓得盛平家人都没心情吃饭。 盛一南给盛地打了个电话。 盛地特别激动,讲不出话来,话筒传来孔芳华嫌弃的声音,“将手机给我,小祖宗,听到到吗?” “听得到,现在情况怎么了?” 听说,故意药死黑熊,那是要蹲牢房的。 孔芳华那边松了口大气,“之前怀疑是苹果放久了,酒精发酵醉死的,后来抽血去化验,发现没有醉酒,行动迟缓是因为睡得太久,又缺乏运动导致的。” “那两只黑熊死了是怎么回事?” “就是太笨,撞树撞的。” 盛一南and三房:“……” 可惜了。 盛家人没事,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盛姣姣前途重新被光辉普照,一家人决定聚在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何玄白一听,暗示自己有时间。 要是平日,二房肯定会拒绝。 在咸蛋村时,子孙们都挺盛一南讲了,要不是何玄白,盛姣姣这事,特别难处理。 当然,这里面有盛一南的功劳。 礼貌起见,二房还是电话邀请了何玄白一遍。 何玄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 在展凤居定的位置。 听说展凤居的饭菜好,康雯还是挺期待的。 等饭菜上桌,尝了一遍,发现还是小叔子的厨艺好,这些菜,不好吃还贵。 最高兴的莫过于盛姣姣了。 她穿了一条莫兰迪粉的裙子,裙摆在膝盖上。 整个人凝胭脂花,莹洁淑雅,像是幽谷里的百合花。 她倒了酒,首先给盛一南敬酒,满腔感动无以言说,“谢谢小祖宗,愿小祖宗永世喜乐平安。” “好,”盛一南喝了酒,浑身散发着快乐因子。 然后盛姣姣给何玄白敬酒,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何玄白在背后帮着,一切都很艰难。 喊了声祖宗爷。 何玄白特别受用,低头时对着盛一南挑眉。 可把他嘚瑟的。 期间,何玄白提了一下袁氏传媒想签盛姣姣的事情。 二房不懂这个,将期望放在盛一南身上,盛一南没立刻答应,跟盛姣姣说了几句。 盛姣姣在圈内,是听过袁氏传媒的。 袁氏传媒捧红了很多炸子鸡,许多人挤破了脑袋往袁氏钻。 不过,袁氏也没那么好钻。 盛姣姣要考虑一下。 吃了一会饭,盛姣姣起身去洗手间。 展凤居的洗手间换了种网红风,有一条线是镂空铁板的,洞口很小。 好巧不巧,她鞋跟卡在镂空板里。 拔不出来。 她没带手机,洗手间里时不时走出个人,她也不敢蹲下去。 怕走光。 有一个浑身暴发户气息的龅牙老男人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她,笑嘻嘻,“小姐,要不要我帮你?” 那眼神冒犯又,让盛姣姣心生恶心。 她穿了双猫跟鞋,脱手是脱不开的。 龅牙男不愿离开,开始打量四周,一副做贼模样。 饭局的事给盛姣姣留下不小的阴影,她眸色有点慌躁,像一只被困住的小狐狸。 “我帮你一把吧,这里空调风大,你穿得少,会冻坏的,”龅牙男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脸猥琐。 蒙今就是这个时候从洗手间出来的,用脚拦住他的咸猪手。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 就差一点点,龅牙男就摸到那白皙漂亮的脚踝。 目光向上,看清蒙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时,到嘴的脏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表情变得讨好和畏惧,“蒙今?您怎么在这?” 蒙今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刚刚手往哪里放?” 明明不含情感的一句话,却让龅牙男感受到了冷意。 龅牙男虽然一身壕气,可眼神却是好的,道了歉,麻溜地滚了。 盛姣姣看了眼他的脸,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是惭愧。 每次碰到他,都是她难堪的时候。 蒙今并不知道她此刻所想,“我帮你?” 与其选择个猥琐老男人,她当然是选择这位冷冷的帅气男。 点了点头,“麻烦了。” 她压着裙摆防走光,蒙今蹲下身子,拔了拔那鞋跟。 猫跟鞋的鞋跟很短,根本无法受力。 “我给你脱了鞋,你先出来。” 盛姣姣长这么大,还没跟哪个男人靠得这么近,男人掌心绵实,包裹着她的脚踝。 那一瞬间,脚踝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 蒙今给她拔出鞋子,再穿上。 他没给女生穿过鞋动作有些笨拙,感到后背有人盯着他,他扭头看了眼,没发现什么,他又继续给她扣鞋带扣。 盛姣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其实,那个鞋带扣不用解开,边上有个开口,直接压下去就行。” 蒙今:“……” 他已经解开了鞋带扣,只能硬着头皮穿过去。 盛姣姣垂眸,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男人浓密乌黑的发亮,还有微微泛红的耳尖。 “谢谢您。” 她用了尊称,这是她的恩人。 不过,恩人好想不记得他了。 蒙今嗯了声,没有要走的意思。 男人鼻尖下方有点淡棕色的痣,有些狂野之感。 骨子里流淌着清贵之气,薄华潋滟。 那是权势,地位,财富,颜值的加持才有的。 盛姣姣一时搞不懂,“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 “能不能给我签两个名?” “啊?” “我表妹是你的粉丝。” 盛姣姣的v博粉丝,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万粉丝了。 都是那几条热搜吸引的铁粉,这还是没有运营的前提下。 盛姣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她要签名。 被人喜欢是一种莫大的喜欢,看看他的双手,也没有带纸和笔。 不过,她包包里面有便利贴和签名笔。 “您等我一下。” 盛姣姣小跑着回了包厢。 姑娘空谷幽兰,身形倩雅,那双腿,修长又匀称。 蒙今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清隽的手指,苍劲修长。 他离开了洗手间,到了一处空气流通较快地地方。 心底那股燥热,才渐渐压了下去。 她才十八岁。 不出两分钟,盛姣姣拿着一包纸巾出来,她有些歉意,“我没有纸张,能不能签在面巾纸上?” 她包包平日都是放便利贴的,今日换了个新包包,什么也没有。 她嗓音像是蒸煮过的豆沙,特别好看。 蒙今颔首,表示可以。 盛姣姣很高兴,紧张感少了几分,她拿着笔,抽出两张纸巾,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鬼画符,是娟秀的字体,大方又整洁。 “谢谢您表妹的喜欢。” 蒙今接过那面巾纸,纸巾上有她的气息,像淡雅的百合。 就在这时,走廊有两个女生经过,看见盛姣姣,惊呼一声,“是盛姣姣耶!我们是忠实的饺子粉,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可以。” 女生就是一种奇怪又可爱的生物,她们可以拧不开瓶盖,但能徒手开快递,更加能在追星大军里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一把挤开想回话的蒙今,掏出纸张,“姣姣,我们是你的颜值+实力铁粉,要注意身体啊~” “今天太高兴了,能遇到自己的偶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蒙今挤到了一个角落。 他个子高大,睇了眼,盛姣姣在纸张上签了名字不说,还画了两个小爱心。 他的只有两个签名! 蒙今周遭的气压低了些,转身离开展凤居。 他去了公司加班。 表妹杨妩有他的v信账号,每日一问:【表哥,要到签名了吗?】 本来又是不抱希望的一天,竟然得到了惊喜的回答。 【自己过来拿,公司。】 回答得言简意赅。 这是他对外一向的风格。 杨妩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讨好他。 蒙今还没当接手公司时,是个吃货。 蒙家是名门望族,蒙今幼时常常跟随着蒙父母去参加政府宴会。 宴会上超级多美味食品,小蒙今便跟何玄白这群发,长大后要从政。 世事难料,倒是成了玻璃界的一方大佬。 现在,蒙今已经不是吃货了。 杨妩拿到一张写有盛姣姣名字的纸巾,喜笑颜开,“只有这个吗?” “嗯。” “我老婆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还是同性恋?” “没结婚,盛姣姣是我偶像就是我老婆。” 蒙今脸沉下来,“胡说八道,杨家的教养哪里去了?” 杨妩被吓了一跳,这个表哥以前从未训过她,她有点委屈,绞着手指,“追星喜欢谁,就喊谁老公老婆,这很正常。” “以后不准喊了。” 杨妩愤怒不甘,“为什么?” “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学习,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 杨妩眼神诡异,“表哥,我今年是大一下学期了。” 蒙今:“……” 将杨妩打发走,蒙今满脑子都是“老公老婆”,情不自禁打开了v博账号。 他以前从没玩过这个,好不容易注册完,才关注了一个歌手。 他的关注列表里,只有盛姣姣一个人。 很快,有卖粉丝的账号私信他:【十元1000粉丝,加v信企鹅号聊。】 蒙今本想屏蔽,脑子灵光一现,敲了句话过去:【怎么让歌手盛姣姣关注我?】 他问得很认真。 对方回得很快:【推荐名片:京城医科大附二医院精神科黄医生。】 ------题外话------ s:有宝宝喜欢蒙今和姣姣嘛? 晚上十二点前见~这章五千多字我。。。。 114:直播大咖签约邀请,世外桃源 盛世店的粉丝说想掌柜视频直播。 盛一南没答应,粉丝们呼声太高,她就改成语音直播。 跟大家聊天。 粉丝们捶胸顿足,视频直播不香吗? 还能带货,增加粉丝黏性。 好吧,她们想看看盛世店的老板是谁。 当初盛一南去领十佳银冠网店奖杯时,主办方给她打了码。 越是打码,越是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将近一年时间,盛世店势如破竹,发展得特别快。 盛一南之前还是自己一个人做,店里的单子越来越多,供不应求,盛一南已经有找优秀的编制师的打算了。 盛一南是晚上语音直播的。 只直播一个小时,这算是盛一南的极限了。 八点开始,盛一南一开通麦,三秒内,粉丝数变成三位数,数量一直在涨。 “盛世粉丝们,大家晚上好。” 她声音很有辨识度,悦耳动人。 一些声控受不了,弹幕都是阵亡消息,反复复活和死亡,花样给盛一南刷起了礼物。 直播里,盛一南没有插入广告,都是跟粉丝们聊天。 弹幕也有一些爱好编织的人,请教问题。 相比聊私生活,盛一南更喜欢聊编织品。 只要看到了问题,就耐心解答,圈了一波热爱编织品的粉丝。 这些人,还在下面问能不能拜师学艺。 盛一南暂时没考虑要收徒。 一来她自觉技术不怎么高超; 二来,她想要拿个京大的学历,还有很多零碎的事情要忙,实在是没精力。 盛世店发展太顺畅,招了很多店铺的眼红。 今年,盛一南专门聘请了一位员工,举报且处理那些模仿盛世店产品的店铺,导致那些店铺被封。 那些店铺,之前被纵容了好几个月,靠着抄袭品赚了一大笔钱,现在被封,可想而知心里的怨气有多大。 偏偏,盛世店操作的很好,根本挑不出毛病。 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搞了小号,在弹幕里攻击盛一南。 【为什么不视频直播?是丑得不能见人?】 【声音好听的,样貌肯定很丑。】 盛一南的脾气挺好的,前提是你也对她好。 观看粉丝数已经是三十多万了,这比专业的主播在线光看数量还高。 那些黑子的话,着实让人不舒服,盛一南在线咨询,“怎么将那几个黑子叉出去?” 这个问题莫名戳到了粉丝的萌点,纷纷发:【被掌柜可爱到了。】 也有热心粉丝,给出教程。 黑子太多,有铁粉直接求成为管理员。 盛一南满足他们的要求,弹幕瞬间变得团结和平起来。 有些黑子又开了新的小号:【凭什么说我们是黑子号?还有没有言论自由了?】 盛一南立马怼回去:“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前提是滚出这个直播间。” 不骂一顿,还以为她是纯良兔子? 直播到一半,盛一南表示,为了回馈粉丝,她要抽三位粉丝,送竹细工作品。 此话一出,直播间轰动了。 掌柜竟然会做竹细工?! 看看盛世店的产品,就知道掌柜的手又多巧了。 如果做竹细工,那是得有多好看? 这是他们无法想象出来的。 稍微懂点竹细工的,都知道这玩意很难制作,送三个也情有可原。 很多粉丝开始刷礼物,全站广播时不时弹出来,吸引了更多粉丝的围观。 打赏太多,连很多主播都过来围观这位名为“小祖宗”的新人。 没错,盛一南是在一个名为葡萄的a上直播。 因为购物网里没有语音直播,网站时不时弹出推荐广告,令人生厌。 盛一南就选择了这个以直播著名的a。 盛一南公布了抽选的幸运粉丝,中奖的晕了,没中奖的哭了。 对于管理员,盛一南表示,会额外送一份编织品。 编织品没竹细工作品那么耗时耗精力。 弹幕又是一批哭泣的eji,早知道管理员有这个福利,他们就去当管理员了。 嘤嘤嘤。 “中奖的粉丝请带着id证明,在后台留下收货地址,今日的直播到点了,有机会再直播,”盛一南说着客套话,至于会不会直播,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大家不要刷礼物了,谢谢。” 盛一南直播的事情,过于浩大,甚至引起了葡萄a的领导注意力。 她一下播,看了一下后台,粉丝打赏了好几万钱,在线观看还有分成。 盛一南不打算自己私用这笔钱,可以捐给公益类的学校使用。 刚申请了提现,葡萄a的人事部工作人员王八,在后台私联盛一南。 王八想,这位肯定是哪个竞争对手底下的直播大佬,跳槽过来的。 还带来了一大批的新客户,这些新客户,都舍得充值打赏。 他们葡萄a的待遇好,资源人脉广,自然也有一种骄矜之气:【你好,我是葡萄a人事部的员工,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们签合同。】 盛一南一头雾水:【什么合同?】 【就是我们签约你成为专门的主播,给你推荐位,给你资源,让你赚钱,让你成为万千舔狗眼中的女神。】 这话很直白,也很……恶俗,带着浓浓的等级鄙视。 盛一南:【不用。】 自由自在生活它不香吗?为什么要被别人管着? 王八见惯了这种人,不就是想拿乔?想要更多的好处? 【我们可以给你大神级别的保底和高分成。】 【这边安排后天签约,你那边赶快准备好签约的相关资料。】 【我们这边很忙……】 王八将消息发过去,迟迟得不到回复,但他并不担心这位小祖宗会拒绝。 他们葡萄a有大佬坐镇,放眼望去,就他们葡萄a的福利待遇最好,粉丝黏度高,也舍得花钱。 来过的人,都舍不得走。 这位小祖宗,脾气就是再大,他们也有的说法子修理压制。 王八等呀等。 第二天,小祖宗申请的打赏金额和分成体现到账,工作人员猜测,这人很缺钱,更是囊中之物。 签了这位大佬,他这个月的提成会翻倍,想象他就激动地睡不着。 葡萄a里的人事部,用的都是这套。 不仅拿了绩效赚了钱,还能让主播高高捧着你,逢年过节,有什么好东西,都“孝顺”着你。 王八等到第三天,有点着急了,今天就得签合同。 他前天聊完,直接将流程上报了,领导还夸他签了个财神爷,请他吃了一顿饭呢。 从上午等到下午,他都没等到消息,开始着急去催了。 语气没之前那般狂傲,单方面输出语言,对方一直显示未读。 说到最后,他的语调变得卑微起来,还用起了尊称:【如果您有急事要忙,您说一下,我们这边也可以为您宽限几天。】 手机滴滴响个不停,吵得盛一南烦躁。 直接卸载了葡萄a。 王八:“……” 脑子嗡嗡作响,身子像是飘到了太空,失重了。 还有十分钟就下班,直属领导也等不及了,“小祖宗的电子签约合同呢?快点提交上来,我要存档。” 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还不是特别隔音。 不知道王八说了什么,领导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听见领导勃然大怒,将王八骂了个狗血淋头。 许久,王八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急忙打开葡萄a内部系统,想要找小祖宗的电话号码。 发现对方直接注销了账号。 王八脑子炸开,整个人如丧考妣。 盛一南在干什么呢? 三秋园的桃花开了。 何玄白带着她来赏桃花。 这是早春里最早的一批桃花。 满园都是娇艳漂亮的桃花,争相夺艳,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桃花香味。 盛一南走了十几分钟,感觉桃花树无穷无尽一般。 像是误入世外桃源。 落英缤纷,芳草鲜美。 “每年这个时间点,都有很多记者想要来录制视频报道,我没答应。” “为什么?” “这里的桃花,只给你一人看,这里的桃子,只给你一人吃。” 哪怕她吃不完。 盛一南怀疑他背着自己偷偷看情话攻略了,不然怎么那么会说话? “没看,”何玄白拧了拧她脸蛋,弹滑弹嫩的,爱不释手,“我们的爱情,没有例子值得参考,更加没有人能复制。” 阿南,你知道三秋园里的桃树怎么种的? 每想你一次,我就种一颗。 满园桃树不计其数。 他曾经以为,种到这个生命的尽头,也看不见她。 其实,老天待他不薄。 盛一南脑子一热,将他推到一颗桃树边,“我能亲你吗?” 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里,在美好的地方,情侣总是想要亲吻。 因为景色再美,也美不过情人的眼睛和薄唇。 她心上人的眼睛,里面藏着滚烫星河。 她心上人的薄唇,比娇艳桃花还要迷人。 她穿了平底鞋,身高够不上,便踮起脚尖,不等他回答,亲在他唇上。 春风一吹,桃花花瓣落下,飘在唇上。 鼻尖和口腔里,都是桃花的香甜。 林场需要照顾着,给盛姣姣庆祝完,康雯和盛平在京城玩了两天,订机票回去了。 盛一南不大喜欢吃外面做的饭菜,哪怕是酒店大厨先做的。 盛一南想要自己做饭。 厨艺虽然比不上盛地,也算是不错。 在外面吃和点外卖没意思,生活需要自己的厨艺点缀,才有滋有味。 何玄白也跟着一起去了。 理由很充分,“等以后我们结婚在一起住,我们换着做饭菜,我趁着这个时间点,学着些。” 财迷油盐的生活,永远不可能是单方面的输出。 盛一南喜欢听何玄白讲将来的事情。 那样子,让她有种不被抛弃的需要,有长长的余生。 她也就只有他跟盛家子孙们了。 盛一南列了清单,嘀咕了句这里没有菜市场。 “超市里面有食材。” “菜市场里流动的小商贩,他们的菜,才是最新鲜,最鲜活的。” 何玄白默默将这些话记在心上,改名了,就买个地方,做菜市场。 买菜食材,盛一南拉着何玄白去桃苑商场。 桃苑商场,是全京城的奢侈品天堂,没人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 这也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盛一南拉着何玄白过去。 何玄白只当盛一南想他陪着去买衣服。 别人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偏偏,盛一南穿着很普通,衣服上没有logo。 很多导购员见了,都冷眼旁观。 偶尔听见了盛一南的问话,都会侧开头。 穿得如此寒酸,也敢来这里。 ------题外话------ s:最后解释一次哈,宝宝们耐心看一下,题外话不收钱的。 我上班是调休制的,就是公司忙的时候,周末也要上班,每天更新8000+字,时间很紧很紧,睡眠时间也很少,我一般都是码完字后,第二天早上坐地铁时检查修改的,希望宝宝们能谅解一下。 115:又舔着脸索要了修理渣滓 没得到回应,盛一南也没生气。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有太多太多的欢喜,没时间去关注别人。 可何玄白不舒服,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容不得外人轻藐。 看盛一南心情没收到影响,他没吱声。 何玄白跟着盛一南进出各种奢侈男装店。 莫展跟女朋友的感情进展得很快,已经见完了家长,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已经在谈订婚的事情。 今日是周末,莫展带着女友来桃苑商场,咨询婚纱摄影的事。 各种摄影套餐,看得莫展眼花缭乱,他出了店门透气。 真的很不巧,看见了他oss,目瞪口呆。 oss进出奢侈品商店,很正常。 惊就惊在,他家oss,一手提着好几代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有葱蒜芹菜,还有西红柿,茄子等。 莫展扭头,看了眼店铺左上角的小logo。 没眼花,这里是京城的奢侈品天堂,不是超市。 桃苑商场不是不让提这种东西进来?oss倒好,进来了不说,还有勇气提着到处逛街。 这等魄力,是他这种小特助所没有的。 长得帅气,提着蔬菜,都能走出超模走t台的气场。 何玄白去完超市,本来是打算将蔬菜放在后备箱的。 盛一南说关在背后箱,蔬菜很容易氧化不新鲜。 就这样子,他提在手上。 从这家点进,从这家店出。 起初他还挺不好意思的,等盛一南跟他说着话,就不尬了。 盛一南进的都是男装店,挑的衣服都是男款,“这件好看吗?你应酬穿会不会有点花里胡哨?这个呢?现在穿会不会很热?” 她像普通家庭里,絮絮叨叨关心丈夫的妻子。 看她时而拧眉,时而驻足深思,凭空幻想他的上身效果,就特别满足。 这是何玄白从未体验过的。 盛一南花钱不是以节约为原则,是满意。 只要喜欢,便买,千金难买她乐意。 钱没了可以赚,多开心一点就多开心一点。 以前太苦了。 在京城,何玄白要去何氏上班,日常穿搭都是偏暗系列。 在咸蛋村会穿偏明亮的日常风。 盛一南给何玄白买了花花绿绿的服装,配色组合很大胆。 导购员无法直视,等何玄白穿上之后……简直绝了。 原本是死亡搭配的组合,在盛一南这里,倒是变成了时尚惊艳的代名词。 逛了两个多小时,何玄白觉得有点累了。 “我有很多衣服,其实不用买这么多,你应该多买些,”女孩子,就应该打扮漂亮些。 在他心里,她永远是女孩子。 想到什么,他又问:“怎么今天突然买这么多东西?” “今天是c国消费日,就想给你买东西,”宠着他。 她眼里有情丝,像极了夏日的一碗红豆甜品。 绵软清甜。 何玄白嘴角的笑容压不住,也没打算压。 拿着不久前排队买的奶茶,递到她嘴边的。 盛一南低头,就着吸管喝奶茶。 她喜欢里面的芋圆,珍珠,椰果。 吸了一大口奶茶,偏偏吸不上,她较劲起来,一口气没喘过来,被呛了。 “咳咳咳……” 何玄白放在奶茶,被她后背顺气。 盛一南不要他碰,咳得弯了腰,一直后退,眼里一片湿润。 何玄白心疼极了,等了好久,盛一南才稍微好了些。 何玄白掏出一张纸巾,给她擤鼻涕。 “待会还要去哪里?” “我答应给三位粉丝送竹细工作品,要去竹木市场买点竹子,你知道在哪里?” 何玄白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问。” 他给莫展打了个电话。 特助就是总裁的万能剂。 “马上就到点吃饭,吃完饭再去。” “嗯。” 冯哥陪着青案来京城出差。 两人来桃苑商场购买衣服,得到热情的接待。 “以后,再也没人敢瞧不起咱们了,”冯哥眉飞色舞,好日子来了。 以前,青案的公司因为没钱买大牌子的衣服,就买了高仿。 青案不够格进入娱乐圈,可在网红界的地位不低,背后有人眼红,举报她穿高仿。 整得国内的大牌子都鄙视她。 自打跟萨勒曼合作后,青案的身价蹭蹭上涨,时尚资源接憧而来。 收入也水涨船高。 青案会傲气,不代表没脑子,她知道这一切,跟盛一南有很大关系。 如果没有盛一南,她不会有今天。 可惜了那一身才华……是个顽固不灵,没远见。 “快一点了,咱们先去吃饭。” 青案带着冯哥进了一家饭店,侧头瞥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我好像看到盛一南了。” “怎么可能?”冯哥想都没想就否认了,“桃苑商场可是有高门槛的,不是什么乡下人都能进来。” 冯哥知道,盛一南是农村里的。 青案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也觉得盛一南没那么大的能耐,心里的疑虑消散。 “青案姐,咱们先将就着用着上个月选出的翻译师?咱们不急,慢点找,多了去优秀的翻译师,盛一南算什么?” 青案垂眸,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回应冯哥,还是在安慰自己。 等盛一南去上洗手间时,何玄白拨了个电话。 “xx店,yy店……辞掉接待我跟盛一南的导购员。” 对方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离开桃苑商场时,盛一南看见一家奢侈品店外,一位导购员坐在门口哭。 嘴里喊着自己好冤,没做错什么事情。 模样十分委屈,商场里的保安将她架出去。 盛一南咂舌,“那导购员,上午还瞧不起我来着。” “嗯,”何玄白掖了掖她鬓角的碎发,“恶有恶报,老天有眼。” 盛一南转了转眼珠子,“不会是你吧?” “你觉得?” 盛一南莞尔一笑,没回答。 意味深长。 晚上十点半。 毛颖坐在卧室的梳妆台上,为了验证效果,擦脸前,她拍了张脸部素颜。 继而,神圣地拿出那款“三无产品”香膏。 一开盖就是玫瑰花香。 淡而不腻,沁人心脾。 用手指勾了一小块,往额头和下巴处涂抹。 这两块区域是她痘痘生长的高峰区,稍微用力摁一下,都特别疼。 这香膏的吸收性特别棒,轻轻擦了一下,就被皮肤吸收了。 涂抹过的地方,透着一股凉意。 像是被春风轻拂的柳条。 香膏的质地和气味就圈了她的芳心。 这么小小一罐的香膏,竟然被帮佣用了三分之一,想想她就肉疼。 当初她怎么就那么手贱,直接扔了呢? “叩叩叩!” 门外倏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吓了毛颖一条。 “小姐,家里遭贼了!” 毛颖赶紧将香膏盖子盖好,藏好,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 “这里的安保系统很好,不可能遭贼,”毛颖脸不红气不喘。 外面的声音很焦急,“可是我的香膏不见了,我今天就出去替你买了个卫生棉,刚才正准备用,发现不见了。” 那是她的东西! 毛颖瞬间炸毛,“你意思是说我偷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女佣觉得那个香膏是真的很好用,突然不见了,一颗心都凉了,整个人就很丧,“可能是我没看清楚,我回去子再找找。” 毛颖嗯了声。 全程对话,她都没有开门。 开了门,那对方肯定闻得出来。 她也不是全心全意相信这香膏有功能。 她的皮肤是敏感型的,很容易过敏,平日用的护肤品,都是从国外一个美容药物研究中心开发出来的,价格昂贵得吓人。 今天,她只涂了两个区域。 往日里,每到凌晨十二多,痘痘总是会发痒,翌日起床,有的痘痘被挠烂,化妆时特别疼,还丑。 当晚她的睡眠质量特别好。 痘痘也不痒,被擦了香膏的地方,凉凉的。 次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梳妆台上看自己的脸。 额头和下巴处的痘痘,真的小了一半。 之前挠烂的痘痘,竟然愈合了。 她怕心理干预有影响,翻出昨天拍的纯素颜照片。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毛颖太兴奋了,拿着那小罐的香膏,用力亲了亲。 第二个晚上,毛颖整张脸都擦了香膏。 第三天,下楼吃早餐时,女佣都夸她皮肤好了很多。 毛颖不想提偷香膏的事情,撒谎说去美容院做了护理。 女佣没钱去,只有羡慕的份。 毛颖今日要播报一个国际新闻,化妆师一想到要给她化妆,就特别头疼。 今日看见她的纯素颜,被惊艳了一把,这吹弹可破的皮肤,是换头了吗? 毛颖终于能挺直腰杆了,微微抬起下巴,这几天,同事们都是用那种羡慕惊艳的眼神瞄她。 想不到,她也有今天。 当天她播报的新闻是要点,加上皮肤好,化妆师没给她上后妆,直接杀进热搜前十。 毛颖看着很多网友不喊她面粉主持人时,笑得直不起腰。 她当即给毛彤打了个电话。 “二姐,之前玄白的女朋友,给你的香膏,还有没有?” 她后背也有痘痘,这几天用的勤,快要没了。 话筒那边微愕,“你不是说不用那种三无产品?” “我错了,我发现以前的自己眼光很狭隘,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面子在美貌面前,一文不值! 毛彤:“……” “我这里还有一瓶,你需要的话,我就给你同城寄过去。” 毛颖得知还有香膏,哪里愿意等,“我现在开车去何宅。” 何宅内。 毛颖用过这东西,心里生了敬畏之心。 她听过,有时候农村的一些土秘方,效果比医学科技还要治根。 “二姐,玄白她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往日都是一口一个店。” “卖香膏的?” 毛颖有钱,她可以买。 “不是,听说是编织一些毛织品。” 毛颖神情有些失落。 那种东西不值钱。 现在都是机器生产,哪里还有人工,麻烦不说,款式还老套。 毛彤也知道,毛编制品已经不符合潮流了,估计生意惨淡,当时她也没有仔细问下去,“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种菜上,应该很会种植。” 在酒店,又照顾死了四盆鲜花的盛一南,猛地打了个两个喷嚏。 有人在夸她么? “那香膏是她自己做的?”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她只知道,盛一南有双巧手,会做竹细工作品。 毛颖脸上是掩藏不住的落寞,不过,拿到一瓶香膏,马上又填补了她的不高兴。 “姐,可以的话,你帮我问问,她在哪里买的。” 毛彤浅笑着答应了。 时间拉回何玄白跟兄弟们聚会那天。 袁野半途离开,也没说要去哪里。 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圈。 兜兜转转,绕到了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袁宅。 袁宅是个老宅子,内外看着古朴素雅,里面却大有乾坤,随便拎出一个角落的东西,都是稀罕的古董。 京城遍地都是当官的,要说真正有皇家气派,有底蕴的,莫过于袁家。 袁宅外面,车子爆棚,都是来为袁父袁隽庆生的。 张灯结彩,宅内的笑声传到了宅外。 宅子外面,一个佝着背的小老太,穿着打扮像极了上个世纪的大家闺秀。 可不是袁老夫人? 陪同的是管家。 大多数宾客都已经进了宅子里,偶尔有那么三四人相邀而来,提着礼物进去。 在门口碰见袁老夫人,礼貌打招呼,“老夫人身子骨很好,精神矍铄的,定能长命百岁。” 袁老夫人笑了笑,礼貌回应。 只有站在旁边的管家知道,他家老夫人,笑容并不达眼底。 两位宾客是女的,一边走一边嚼舌根,“这老夫人善良和气大半辈子,疼了个白眼狼。” “全京城谁不知道,她将袁野当眼珠子疼,等来的是这结果,真是寒心。” “倒是她那位外甥,孝顺懂事,住在袁宅里,倒是有袁主子的气魄和风采。” 袁老夫人黯然,拄着拐杖,时不时张望一下。 她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角,低喃着,“沙子进了眼里,有些不舒服。” 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夫人,外面风大,对您膝盖不好,咱们回去吧。” “还早呢,没那么快开饭。” “咱们回去吧,”管家咬了咬牙,“少爷不会回来了,他说过,再次回来就是披……” “住嘴!”袁老夫人脸上染了一抹韫色,剁了剁拐杖。 她是名门闺女,说话一直是温声细语,端庄大方的。 管家在袁宅待了几十年,见她大声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要是不耐烦,就自个进去吧,”她声音又温下来,只是多了分疏离。 她就是这样子,平日极好说话,但触及袁野的事情,那就变得严苛。 管家没走,脸带愧色,“老夫人,刚才是我多嘴了。” 袁老夫人没吭声,迎着风又等了半个多钟,期间咳嗽了几声。 她再次逡巡一圈,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我老了,眼睛一天比一天模糊。” 慢慢地,她会看不见一切。 连捧在掌心宠着的宝贝孙子,面庞也会变得模糊看不见。 袁野的车子停在一个角落处。 春意盎然,路边的老榕树抽枝发芽,藤蔓状的植入垂挂着,让他的车子显得没那般突兀。 怎么就过来了? 袁老夫人进宅前,扭头看了眼。 那双眼里,有太多沧桑,落寞。 她的青春都给了丈夫和孩子,迟暮之时,给了他这个白眼狼。 而她的丈夫,孩子,孙子的世界,她的占重比并不大。 他视力好,怎么偏偏就看见了那般揪心的一幕? 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点燃一支香烟。 如云似雾的烟雾,氤氲了他那双亦正亦邪的双眸。 他不吸烟,只是静静看着那根烟,夹在修长的指尖,慢慢地燃烧,最后殆尽。 尼古丁的气味,慢慢压下心头那股噪乱。 刚发动引擎,又熄了火。 顶了顶后牙槽,他从驾驶座上出来,往袁宅走。 走了百来米,前面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在轻微晃动。 里面传处男女粗重的喘息声。 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比这更刺激的野战,袁野也听过见过。 他是不屑多管闲事的。 可法拉利的男主,是京圈颇为赞誉的叶青松。 这是袁隽亲姐袁苏的儿子。 除了姓叶,地位比他这个袁家少主还要高,名声也不似他狼藉。 倒是人人夸赞的,政界两袖清风大有为青年。 外界都道,袁隽跟袁野父子决裂,这诺大的家产,将会给叶青松。 此时的叶青松,米青虫上脑,正在车内宽衣解带,找刺激呢。 袁野知道,自己被称为“白眼狼”,少不了政界有为青年背后的帮忙。 这一片都是老宅,住的都是有底蕴的大家族。 城市发展,老宅这边虽然变化不大,总归是有些变化的。 袁野在一家小超市买了个儿童录音的小青蛙。 在网上找了一段警鸣声。 托一位送外卖的男子,将小青蛙放到了黑色法拉利后面。 一阵尖锐的警鸣声,吓得车内的叶青松软了。 袁野往袁宅里面走,法拉利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继而是叶青松的低声呵斥。 一名穿着性感的女子披头散发下车,在车后发现了一只发出警鸣声的青蛙。 她低咒一句,狠狠踩了几脚。 一字高跟鞋脱臼,脚心踩到录音青蛙,疼得她蹲下身子,蜷缩起来。 袁野面色无澜,只是那邪肆的眉毛,显得有些嚣张。 白衬衫黑裤,显得修身俊挺。 手腕处的袖口没扣,手腕劲瘦,骨节微微突出,张扬又禁欲。 偏偏,骨子里流淌着名门贵胄的矜贵,一点也不显违和。 袁苏厌最厌恶的便是这点了。 这是她跟叶青松身上,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啊~ 116:以前她奈何不了我,现在更甚 袁野活跃在娱乐圈里。 他长得俊美,不像其他娱乐圈老总,长得油腻难平庸。 有时候他参加重要活动,本来记者是去拍小鲜肉的,那镜头拍着拍着,就移到了他脸上。 人都是发展的,都在追求美的感受。 显然,袁野比那些男星,更加有看点。 袁野深谙炒作和人设的利润。 只要不涉及底线问题,什么花花边料,随便写。 横竖,会增加公司及公司艺人的曝光度。 他是商人,商人重利。 他自带聚焦灯,一进袁宅,就将一大屋子的人,看懵了。 懵完之后,便是交头接耳。 “竟然回来了,大新闻。” “父子俩关系和好了?我咋不知道?” “浑身的戾气,倒是真不如叶议员。” 叶议员,就是叶青松了。 袁苏正在招呼着众宾客,穿着打扮极其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生日宴的寿星,是她。 袁苏看见他,保养得当的面庞,笑容有些僵硬,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呵身边的帮佣,“野少爷回来了,还不倒茶,傻愣着干什么?” 她穿了一条长裙,语毕,提着长裙迎上来。 吆喝来吆喝去,她一个外嫁女,倒像是袁宅的正主。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大哥见了你,肯定很高兴,”她的笑容掐得近乎完美。 激动之后便是感伤,叹息一声,拔高分贝: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说什么再次回来给大哥披麻戴孝,他嘴上不说,我知道他肯定伤心了很久。” “这次回来别再吵架了,惹人笑话,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正经的。” 每一句话都是“我为你好,为这个家好”,仔细一琢磨,每一句都是挑起两方的嫌隙厌恶。 袁隽穿了一件唐装,看见袁野回来时,脸上闪现一抹惊喜,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那到底是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 袁苏几句话下来,犹如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底,变成个落汤鸡。 职业缘故,袁隽本来就不擅长笑,气场也是板正的很,一严肃,气氛就凝结起来。 袁野逡巡四周一圈,没看见那位瘦小柔弱的老太太,眼里蒙了一层寒气。 特别庆幸,自己挑了个好人设。 至少不用像何玄白,见了厌恶的人,还需要给对面留点面子,维持自己有匪君子之态。 袁苏针对他,他也没必要给好脸色。 “几年没回来,这袁家,是叶夫人当家做主了?” 袁苏年轻时置气,不听袁老夫人的阻拦,硬是嫁给了一名姓叶的男人。 婚后,姓叶的男人对她家暴,叶家败落,日子越发难过,袁苏索性挺着肚子回了袁家。 这件事,让京圈名媛夫人们,笑了两年多。 袁苏原本在众人面前,游刃有余。 袁野一句话,像是一枚针,扎破了她这个气球。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袁苏目光楚楚地望了袁隽一眼,看向袁野,嗓音都哽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想见着我,我避着就是了,何苦这般让我难堪。” 全天下,就她最苦命了。 全世界,都再预谋害她。 袁野这性子本来就反骨,当年如果没有她的暗中推波助澜…… 袁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双眼,变得凌厉具有攻击性,“你要是觉得难堪,大可收拾行李离开这里,招惹的闲言碎语够多了。” 枉愧了袁家几代以来的清廉之风。 袁隽像是被踩到了痛点,勃然大怒,“袁野!你要是诚心来找茬的,就马上给我滚!” “我本来也不想来,看见你们俩,真是脏了我的眼。” 今日,他收敛了自己浪里浪荡的脾气,看见他们两人,他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袁老夫人从后边的宅子赶过来,老远看见袁隽举着一根棍子,扬手便要往袁野身上砸。 袁隽的职场一帆风顺,除了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很少有人敢忤逆他。 “你敢打?” 袁老夫人身子骨不好,这么一吼,脸都红了些。 她皮肤不是特别白,倒是看不出来,只是胸口微微起伏。 袁隽是个孝顺的,硬生生收住了手。 棍子悬在袁野额头前,两厘米的距离。 袁野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睫毛很长,眼睑下方落了一层暗影,像极了漫画里的男主。 他背脊挺直,个子高大,傲气比天。 一个好好的寿宴,就这么被搅浑了。 袁隽越看越来气,胸膛里憋着的气还是要出的,“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反骨的畜生?” 一边的袁苏低下头,努力压住心底的窃喜。 “反骨?”袁老夫人一听这话,再也温和不下去了,更加无法顾忌现场人这么多,“小野以前也是个乖孩子,很听话,成绩名列前茅,可谁将他逼成了这样子?” 她神情激动起来,浑身颤抖,指着他的鼻头,“你说,是谁?!” “我……”袁隽手一软,棍子落在地上,棍子滚落,敲在他脚上,却感受不到痛,“妈,我……” 他看看老夫人,又想看看袁野,视线移到一半,竟然没了直视这个儿子的勇气。 连声音,都磕巴了。 温和的老夫人会出来阻止,这是袁苏没料想到的。 一时之间有些慌了,“妈,大哥,你们别因为我吵架,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可是,此刻的袁老夫人和袁隽,根本没心情看她演戏。 袁老夫人情绪特别激动,血压升高,整个世界渐渐变黑。 “奶奶。” 袁野扶着她,防止她摔倒。 老夫人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小野,别走,奶奶很想你。” 思念真的会成疾。 特别是有悔有过之时。 “我不走,不走,您别激动,”袁野吩咐管家,“叫家庭医生过来。” 这声吩咐,将吓飞魂的管家,召唤回来,连应了三声好,哆嗦着往外面跑,“我现在就去。” 袁野将老夫人抱回了卧室。 老夫人的卧室,还是他熟悉的模样。 他的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玩累了,就躺在老夫人的床上睡觉。 小孩子抵抗力弱,每年夏天,老夫人担心他被空调吹感冒,都是手动摇扇子,哄他入睡的。 他长大成年,这位老太太,却变老变弱。 他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和莽撞,把握一界经济命脉,这位老太太,身体机能却在慢慢退化。 袁野有些慌了。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是权势和金钱也无法收买的。 如果这位老太太没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再无牵挂他的人了。 医生很快过来,给老夫人喂了药。 “老夫人身子不好,不要再刺激她了。” “嗯,什么时候会醒?” “再过两个钟吧。” 袁野就坐在床边,什么也不敢,静静地看着她。 老夫人心系着袁野,一个钟不到,就醒来了。 睁眼看见袁野,略显浑浊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这些年,她都不敢给她打电话,张口就是忏悔,“是奶奶的不好,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之前看见袁隽要打他的那一刻,有股强烈的预感。 如果这次没留住这个孙儿,她这辈子,直到进棺材,都见不到了。 虽然她有在新闻上看见他的身影,可真实的到底还是有些出入。 这是她朝思暮想的孙儿,都长得这般高大俊俏了。 “我从没怪你,别想那么多。” 袁野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几乎从来没表达过真实情感,酝酿了许久,他嗓音有些哑,“在国外那三年,一直到回国进入娱乐圈,都特别想您,也想来看看您。” 老夫人拉着他的手,仿佛不够看一般,眼泪就那么流出来,“这是你的家,你想回家,只管回来。” 她一辈子都在隐忍,一辈子都在奉献,什么时候撒手人寰也不知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再也不想忍了,“如果你介意她在这里,我让她离开就是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肉也是分不同程度的厚和痛。 “不用,以前她奈何不了我,现在更甚,”人言可畏,京城的消息向来流传得快,他不想老太太一辈子纯良,到老了却要遭受狠心的诟骂,“我来处理。” 袁隽是孝顺的,看到老夫人晕倒,自己有错,本想来看,可老夫人不愿意看见他,只能退避。 袁苏向来不会错过这种尽孝的好机会。 她准备煲个鸡汤的,刚宰了一只新鲜的鸡,切成块,一个消息就往她头上砸了下来。 她的好儿子,在袁隽生日时,在袁家门口,与一名外围野战找刺激,还进了医院。 八卦爆料上,还有叶青松进医院男科的照片。 有理有据,连破绽都找不到。 刹那间,袁苏满脑子空白,手腕一松,陶瓷盖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消息过于震惊,她后腰抵在流理台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害她儿子。 她儿子年轻有为,是城里最有前途的议员,事业蒸蒸日上,突然整这么一出,肯定是有人害的! 不能慌,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压在这个儿子身上了。 她强制镇定,给当事人打电话,“青松,网上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叶青松特别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拧着眉,“当然没有,有人在害我。” 果然如此。 是假的就不怕。 袁苏狠狠松了口气,假的总会露出破绽的。 “你想想,究竟是得罪了哪些同行。” 同行那么多,关系错综复杂,叶青松哪里想得出来。 更何况,医生说他那方面可能落下病根,不能做那事了,简直是一个男人的奇耻大辱。 哪里还有心情去揣摩。 他想不出来,从袁宅的佣人口中得知,袁野回去了,他警铃大振,有股浓浓的危机感。 连他母亲都不知道,他这个议员位置,当初还是袁野不要,才能轮上他。 “八成是袁野那混蛋整的,嗷!” 叶青松正在治疗,被摁了一下命根,疼得浑身痉挛,忍都忍不住。 袁苏背脊涌上一股凉意,“儿子,你在哪里?怎么回事?” “我还有点急事,先挂了。” 话筒那边传来一阵盲音。 袁苏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弦压下这子虚乌有的爆料,再找出背后挑事的人。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就在此刻,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沉稳,有节奏感,又带着一丝随性。 袁苏扭头,袁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入她眸底。 她不怕他冷着脸,就怕他要笑不笑的。 心思太深沉,猜不透,这让她很没底。 袁家的家产继承者,只能是她跟叶青松。 脑子里杂乱的光线,倏然穿成一条线,她双目瞪圆,指着袁野的鼻子,“是你?是你在后背捣鬼?!” ------题外话------ s:袁野这里还是比较快的哈,就是想让给每个角色变得生动立体些,明天还是讲咱们小祖宗~晚安,看在我每天8500+的更新量上,值得一张票票嘛!!!!! 117:难受吗后悔吗羞愤吗 “你是学法的,做事要讲究证据,胡编乱造的后果,你不会不知道。” 他个子是全家里最高的,平日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就很给人压迫感,此时站在楼道上,更像是主宰宇宙的神。 袁野长相更像袁母,脸蛋标志却不显娘气,像是一幅水墨画,越品越有味道。 说实话,袁苏是怕他的。 以前虽小,有袁老夫人护着,反骨的很。 以前看他年纪小,高傲得像只孔雀,偏偏自带矜贵之姿,她还怂恿叶青松跟他打架。 叶青松那时学过跆拳道,本以为稳赢,哪知袁野将叶青松摁在地上往死里打,徒手差点打断一条肋骨。 从那时,她便稍微收敛了些敌意。 等到袁野高中,她买通一些坏学生,带着他逃课打架斗殴,成为学校名副其实的“败类废物”,高考也考得一塌糊涂,前途一片黑。 袁野跟袁隽彻底闹掰,还学人家出国,真以为回国之后便能逆袭? 她沾沾自喜,扶着儿子往高处走,早晚袁家会落在她手上,还没得意多久,袁野回来了。 比爽文里的主角还拽。 身无分文,三年内,徒手打造了一个娱乐帝国,这个娱乐帝国,还是不断扩大。 曾经被冷嘲热讽的少年,成为天之骄子,搅了万千名媛的春梦。 袁野侧开她,径直进了厨房,看见准备好的老母鸡。 “赶紧炖了,今晚我留在家里吃饭。” 厨师应了声好,立马煲汤。 不管袁苏在袁宅多么作,多么刻意强调自己主人的身份……袁野一回来,几年的努力变成竹篮打水。 袁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她辛苦宰的鸡,切成鸡丁,最后便宜了袁野。 袁苏跑上楼,找袁隽处理叶青松丑闻的事情。 袁隽显然心不在焉,这些年,是不是真的错了?错得有多离谱? 没有外人在,袁苏拉着他胳膊,眼泪说来就来,“哥哥,青松一向最乖,不可能做那种事。” 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当,时尚靓丽,风味犹存,还会撒娇,很难令人拒绝。 袁隽拂开她的手,“你连真相都没搞清楚就来找我,我怎么解决?” 袁苏如雷轰顶,“你不相信青松?青松是你看着长大的,那么乖那么懂事,你竟然怀疑他的话?” 袁隽面色越发沉重,想到这些年,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处不好,凭什么去管别人的孩子? 这个想法让他惊愕。 他向来疼这个妹妹,曾说她的事就是他的事,现在,却生了嫌隙。 “他现在人呢?”从生日宴开始就不见人影。 袁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搪塞,“估计是单位有事……” “昨天我问他忙不忙,他还说这段日子都有空,忙什么?” 袁苏眼泪来得越发汹涌,偏偏她侧开头,不哭出声,颤抖的双肩看起来更是柔弱。 “这个家不是我的家,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地,我的命苦我也认了……如果青松毁了,我也不活了。” 袁隽太阳穴的青筋凸起,实在不忍心,“只要青松是清白的,澄清之后,那些绯闻对他事业也没什么影响,反而能锻炼他的意志力。” 去他的意志力,穷人遇见困难解决不了才会说那种漂亮话。 袁苏表面还是一副我见犹怜模样,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她这辈子已经悔了,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叶青松身上。 希望他能十全十美……至少,得要比袁野优秀,这才行。 头一次在袁隽这里得不到准确回复,她有些失望。 花钱想压下那些绯闻,对方收了钱,效果甚微,隐隐还出现了反作用。 以前觉得自己牛气哄哄,现在叶青松绯闻漫天,却无计可施,将希望投在袁野身上。 “你们是亲表兄弟,理应团结一致,你弟现在被歹毒之人陷害私生活糜乱,你当哥的,帮帮他。” 袁野被这搞笑的话逗笑了,再亲也是“婊”的,“人心最是难测,说不定,他私底下就是那种人。” “胡说八道!”袁苏恼羞成怒,倏然站起来,“你就是嫉妒青松比你优秀,小人之心!” “啪嗒!” 袁野俊脸还在笑,声音却冷如西伯利亚寒流,“再说一遍?” 袁苏:“……” 她不敢,开始低头抽噎。 不知道是不是想博取同情心。 如果是,袁野就觉得low了。 他在娱乐圈,接触的都是长相极高的大明星。 那些有演技有颜值的明星哭起来他都不心疼,还会心疼一个害死他母亲的帮凶? 袁野喝汤喝得津津有味。 许是看她吃瘪,心情大好。 拍了张照片,放在兄弟群里。 今晚袁宅晚饭开得早。 袁隽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舒服不下来吃晚饭。 袁苏没心情吃。 要是平日,袁老夫人还会问一句为什么叶青松不在。 今日有了袁野,她眼睛就差黏上去了。 她高兴,饭桌两人吃,她也能品出新年的快乐和幸福。 袁野时不时给她加菜加汤。 袁苏不想自己的辛苦白费,“妈,那鸡汤是……” “是我让厨房煲的,给您老人家补补身子。” “有心了。” 袁野先声夺人,袁苏心里憋了股气,快怄死了。 袁老夫人好几年没见孙儿,话也多了起来。 她能在新闻上看见他,知道他的事业干的风风火火,“干哪一行,只要问心无愧,对社会有所贡献,那都是好的,职业不分贵贱。” 袁野知道,她说不从政也罢,只要做的开心满足就行了。 “我明白。” “上周,那个鱼乐在线说你跟那个米什么模特,疑似进酒店的新闻,是不是真的?” 袁野微愣,“您还看八卦?” “也就是看一下你的,”她年纪大了,也不大会玩手机,得知袁野去了娱乐资本圈,特意让家里年轻的女佣,教她手写输入。 她生活作息时间规律,到一定的时间点,便将有关他的新闻裁剪下来,粘在一本本子上。 “如果真有喜欢的姑娘,就早些定下来,没有感情,也尽快澄清,别让人家姑娘伤了心毁了声誉。” 她不算特别漂亮,自幼读书气自华,笑若旭日,给人温暖典雅之感。 袁野:“……” 他奶奶好像不太懂什么叫炒作。 那些女明星,有的是公司的艺人,艺人火了他也跟着赚钱,娱记们送上门的炒作资源,他是不会拒绝的。 也有的是其他公司的艺人,要么想签进袁氏传媒,要么贪图他的美色和权势。 防不胜防。 袁老夫人又叮嘱了一番,让他保重身体。 袁苏那边鸡飞狗跳,找了私家侦探,想要查出到底是谁整蛊。 其实她很怀疑袁野,特意叮嘱私家侦探,调查一下袁野。 可袁野又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袁苏钱没少花,效果倒是不大明显。 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袁隽出手帮忙。 叶青松的绯闻才得到控制。 风尖浪口,叶青松这人胆子平日挺小的,叮嘱跟他野战的外围女不要来找他。 “你是有新宠了吗?” “不是,现在情况不适合见面,”叶青松心情特别郁闷,见面了他也给不了,如果自己不行的事情被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偏偏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医生说你那里行不行了?” “别提那个字,”叶青松憋火,等他揪出那人,铁定废了对方,跟外围女撒了个谎,“医生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此刻的叶青松,还在医院。 男医正在给他做检查,听此,以为当时自己说话他没听,尽职重复一遍,“按照往年的案例数据,你这种算是过度惊吓引起,没有个一两年,很难痊愈。” 叶青松:“……” 妈了个批! 医生字正腔圆,所有的话都传到了外围女耳朵里,那边还来一句,“叶哥哥,我会陪你度过难关的。” 叶青松脸色黑如锅底,狠狠摁断电话。 他在官场混,最重要的便是那名声。 虽然有袁隽护着,他明年的晋升计划,又要泡汤了。 他自幼刻苦读书,远超袁野,现在,却要被他死死压制了? 他翻看朋友圈,在朋友的照片里,瞥见了袁野的身影。 吃穿用行,都是最顶尖的,想怎么奢侈就怎么奢侈。 别看叶青松平日自视清高,唯官途是顶级。 其实,他特别羡慕那些从商的,也想香车美女。 当初看袁野在娱乐资本圈整得风生水起,他以为那里的钱好捞,跃跃欲试,往里面投了大半身家。 没有从商的脑子,一分钱没捞到不说,还欠了几百万,这事太丢人,他压根就不敢说出去。 当然,他不知道,他这大半身家,都进了袁野的衣兜里。 那是去年月底的时候。 袁野有好的东西,都要分享给他的何哥儿,说赚了笔小钱请吃饭。 正好何玄白跟盛一南好上了,掉入热恋蜜罐的他哪里舍得走? 袁野二话不说,将一半的钱转账过去,并叮嘱,“何哥儿吃好喝好。” 何玄白前一秒应下来,转眼就将这钱投到糖厂。 给盛一南生产更多的桃子软糖。 叶青松洗白的理由有两个,爆料中的照片是有些模糊的背影,第二个便是他有“不在场证据”,袁隽和袁苏都出来作证,说他生日宴时全程在家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袁野看到消息,言简意赅吩咐特助,“将证据给我。” 他玩转娱乐资本圈,这个圈子跟传媒圈息息相关,要拿到一手的八卦爆料,很简单。 倒是想知道,捅破了这层纸,袁隽什么态度。 他亲自回了一趟袁宅。 袁苏看见他,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敌意,立马改口,“回来是……” 袁野眼神都没瞟他一眼,管家从后宅里出来,将他迎接到后面,“老夫人在等您。” 袁苏心疑,悄悄跟了过去偷听。 老夫人给了袁野一块玉,那是祖传玉,质量和价值不用说。 “我年纪大了,磕磕碰碰怕摔坏,这玉迟早是要给你的,你要收好。” 祖传玉就一块,老夫人直接越过袁隽,给了袁野。 袁野收了玉,玉质细腻温和,透明莹润。 他不拿,要是被袁苏母子偷了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袁老夫人容光焕发,特别高兴。 袁苏死死掐着掌心肉,手背青筋泛起。 痛意让她冷静了些,才没让自己冲上去抢玉。 那块玉,她自小就青睐……最后还不是她的。 一抹狠毒从脸上转瞬消逝,这死老太婆,未免太偏心了。 继而,袁野去了一趟书房。 往日,袁野每次来书房,不是挨训就是挨打。 袁隽在看文件,看见他,心思百转千回。 正如袁苏所说,袁野能主动回来,他面上虽然不显,心底还是挺欣慰的。 寡言沉穆的性格,让他出口就是车祸现场,“来这里干什么?” 袁隽将手里的文件袋打开,将一摞照片和资料放在书桌上。 修长的手指压在上面,轻轻敲了敲,“这是你的骄傲。”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孤傲又冷寂。 袁隽拿起照片,面色大变。 正面,高清,糜烂。 如果说照片是图,那医院证明呢? 叶青松竟然真的敢! 不过,更让他介怀的是,袁野离开前的那句话——这就是你的骄傲。 那是袁野读初中时,跟人打群架,回来后,又结结实实挨了他一顿揍。 当时他特别生气,说袁野不如叶青松,为什么偏偏生了个这样子的儿子。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那句话。 袁隽额头像是爆炸般,又疼又难受。 越想越羞愤。 何玄白看见兄弟群里,袁野发了个鸡汤的照片。 他幼时每周都会去袁宅,自然是熟悉袁宅的桌子。 一盆鸡汤有什么好炫耀的。 何玄白扭头,单手拍了张盛一南在厨房切菜的照片,发在兄弟群里。 炫耀的意思,真的很明显了。 两张图片一对比,还是何玄白幸福,美食和美人皆有。 袁野想骂人。 想想这是他宠着的何哥儿,算了。 母胎solo了二十五年,让他嘚瑟一下也没什么。 袁野想要问一下盛姣姣签约的事情,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何玄白还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见语音电话,接了。 “什么事?” 袁野啊了声,“何哥儿,牙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很健康,有屁快放。” “我想问一下……” “我不是说了,敷面膜的时候不要说话,会增加皱纹的,”盛一南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何玄白哦了声,含糊不清说待会聊。 袁野:“???” 敷面膜?这生活都这么精致了? 何玄白也很无奈。 今天在车内kiss的时候,盛一南摸他的脸,说有点干燥。 一回来,就给他整了个面膜。 还说,让他晚上睡前,将香膏摸在唇上。 “那香膏还有那作用?” “嗯,涂了保管比女人的唇还要滑嫩。” 何玄白:“……”可他不想比女人还娘。 敷完面膜,他洗了个脸,走到她面前,摸了下脸,“好像变滑了,要不要摸摸看?” 盛一南双手拿了茄子,看他稍微弯着腰,她仰头亲了亲他侧脸。 “嗯,也变帅了。” 何玄白明显僵了下身子,表情有点卡,他家阿南第一次夸他帅。 喜欢躲在眉目里,他单手托着她的侧脸,亲她。 盛一南身后的电磁炉里烧着水,盖着盖子,起了气泡咕噜噜叫。 心尖也咕噜噜地冒泡。 欢愉制造的。 不出四十分钟,就做了三菜一汤。 卖相偏清淡,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 两人吃饭,偶尔会说上一句话, 两人见多识广,对方提的话题,都能懂,并且有自己的见解,互相启迪。 何玄白很享受这种聊天。 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平平淡淡总相宜。 盛一南有点想回咸蛋村了。 想福桃了。 想咸蛋村的四季风景和空气,还有人。 比起京城那些虚伪的人,盛一南更喜欢咸蛋村的人。 “那我立马让莫展定机票。” “不急,我之前答应给粉丝送编织品,材料都买回来了,带着回去有点麻烦,做完再回去。” 前天她在三秋园外面伤桃花,碰见来送文件的莫展。 莫展说,公司积压了不少重要文件,需要何玄白处理。 何玄白想赶紧处理完回咸蛋村,很少休息。 何玄白不回迁就自己,会迁就她。 盛一南给他盛了一碗汤,“你工作也要保重身体。” 何玄白心坎温暖。 这个身子自幼便不太好,以前因为高负荷的工作,加上一个人,他也没想过要怎么保养。 现在有了她,他会好好活着。 袁野喜欢小酌一些酒,释放一天的压力。 从底下人那里得到消息,叶青松又进医院了。 是皮肉伤进医院的。 不过,这伤不是袁隽打的,而是袁苏。 这动机就有点意思了。 袁野仰头喝完玻璃杯里的葡萄酒。 嘴角沁出一道葡萄酒渍,顺着刀削般的俊脸滚落。 像是上古时期的天狐。 矜贵又魅惑。 只要盛一南一心一意干一件事时,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拥有可观的效率。 不出三周,她制作了两个竹细工作品。 制作第三个竹细工作品时,毛彤推荐她参加大后天的竹细工交流会,让她跟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块。 盛一南在酒店待得发霉,答应了。 另外一边。 权蓉认得不少干竹细工的人士,她学竹细工多年,也有很多老师。 自然会参加这种竹细工交流会。 她还想拜巫灵为师,自然得借着这个交流会,出圈一下,赚一波名气。 为此熬了一个多星期制作一款竹细工作品。 弹指两天过去。 竹细工交流会是一年一度举办的,交流时间是在白天,只有七个小时。 盛一南没参加过。 想着要时间长,她带了些材料过去,准备交流时做一些。 ------题外话------ s:我来晚了,,,晚上十二点前见~ 118:交流会,国师请再给一个机会 京城土局土著的人,骨子里有种优越感。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这优越感导致他们干什么事情,都跟等级。 一年一度的竹细工交流会,亦如此。 举办地点是在一个以办展出名的展览群馆,总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 竹细工交流会在9号展馆的一楼和二楼 一楼是给普通的竹细工人,二楼是给有知名度的竹细工人。 毛彤虽然贵为何家家母,也有触碰不到的资源,特别是这种搞艺术的,更加不容易受贿。 总之,毛彤能搞到一张普通的门票,算是不错了。 作为竹细工的骨灰级粉丝,毛彤当然想去,只有一张门票,她果断给了盛一南。 管家很不赞同毛彤这个做法。 一个只会种菜的乡巴佬,她去了看得懂吗?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观览机会。 办展日期是周六,本来何玄白是休息,可公司堆积了很多的文件等着他批示,只能加一下班。 展馆跟何氏集团的方向是一路的。 何玄白说顺路载盛一南过去。 参加交流会的时间没有限制的。 何玄白想盛一南去一家有名的早餐店。 看得出来,早餐店重装修了好几遍。 店面不大,但很干净,墙壁上贴着价目表。 价目表和桌椅一样,很有年代感,很温馨。 何玄白解释,“这家早餐店的早餐都很好吃,我初中就是在这里读书的。” 他还说,袁野以前打架斗殴,屡次被校方警告叫家长。 要不是舍不得这家早餐店,早就走人了。 后来,城市化发展,这条巷很多小饭店和早餐店都倒闭了。 这家早餐店差点也被强制性关门。 是袁野出钱,他出势,让这家早餐店一直营业到现在。 难怪,早餐店依建在初中旁边,周围都是写字楼,显得格格不入。 说起以前,何玄白的语气也有些感慨。 盛一南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早餐店,是一段年少温馨时光。 需要用心珍藏起来。 盛一南脑子灵光一闪,想到孔芳华推荐的。 “你说,如果我们相遇在校园时代,会是什么画面?” 何玄白事实陈述,“颜值方面,你是校花,我是校草,”就拿这一世来说,他的长相所向披靡,没人能超越。 彩虹屁谁不爱听?盛一南谈智商方面,“会不会像言情里,我是年级第一的学霸,你是年级倒数的学渣?” 何玄白拿筷子的手一顿,笃定回答,“你搞反了。” 三千年前,他们一起在天族学习时,她真的门门学术倒数。 被人欺负了,或者闯了祸,还得他出来撑腰。 当时人人都说,魔族少君找了个麻烦精。 只有他知道,捡了个移动的宝藏。 得藏好,千万别被人盯上了。 盛一南不屑一顾,不可能,她除了种菜这方面有点废,其他的都很nice。 早餐店的老板娘洗了手,又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圆脸洋溢着璀璨笑容,招呼两人坐下。 “小何啊,这是女朋友?” 何玄白坦荡承认。 “恭喜恭喜啊,时间过得真快,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四周张望了一下,“小袁没来?” 不等何玄白回答,她嘀咕,“以前你们总是形影不离,突然一个人过来,有点不习惯。” 怎么有种基情? 盛一南抬头瞟了何玄白一眼,语气有点阴阳怪调,“你们的感情,挺好的。” “岂止是好字能概括的?” 周末学生不上课,上班族也喜欢睡懒觉,此时店里人少,老板娘更多时间聊天。 “天天上下课吃饭一起,小袁那时爱吃肉片河粉,每次点那道菜,总是将最爱的水煮肉挑出来给小何,连初中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看了,都要羡……” “我们要两份云吞,”何玄白打断了老板娘的讲话,他感觉,盛一南的眼神都不对了。 吃云吞是开车过来就商量好的。 老板娘知道自己多嘴了,说了声抱歉,立马去做云吞。 何玄白受不住盛一南的眼神,“有问题直接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盛一南眼珠子转了一圈,咬着一瓶牛奶的吸管,“我们交往时间不短了,貌似,我不知道你的取向是?” “……” 何玄白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要不是在外面,他真的想要将她摁倒,然后撕烂她的衣服! 男人压低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大前天晚上,你没感觉吗?” 大前天晚上,何玄白送她回酒店,突然就下倾盆大雨。 两人湿了衣服。 担心感冒,何玄白在酒店里洗了个澡。 许是气氛甜蜜,情意绵绵,难免有些情不自禁,那时候,盛一南感受到他那方面特别行。 盛一南耳根微热,拧着桌上那瓶牛奶。 可是有的人男女都不挑。 何玄白拉着她手,眯了眯眸子,里面溅出危险的寒光,“今晚等我回来,我亲自告诉你我喜欢谁。” 盛一南抽出自己的手,倏然挺直腰杆,“我信你只喜欢我一个。” 何玄白满意了,他又额外点了一份肉片河粉。 盛一南:“你吃得完吗?” 何玄白将肉片河粉上的水煮肉,夹起来,统统放在盛一南碗里,“这里的水煮肉片很好吃,你尝尝。” 隔了四五秒,他嗓音缱绻磁性,补充,“我从没给袁野夹过,只有你。” 最后三个字,像是一根柳条,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搅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动。 盛一南尝了一块水煮肉片,香香脆脆。 还很甜! …… 吃完早餐,何玄白送盛一南到展馆。 盛一南想低调些,让何玄白将车子停在百米外的拐角处。 盛一南今日提了个箱子,箱子挺重的。 何玄白本想帮她提进去,盛一南没让,“我可以,你去上班,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权家花了大价格送权蓉去学习竹细工,手里有不少的资源和人脉,轻而易举便拿到了二楼的门票。 权家司机送她过去。 她坐在车子上玩手机,自打知道何玄白拉黑自己,她也没有热情上朋友圈管理课了。 v信里,周媛给她发消息。 几乎是隔个一两天,就发一句语音。 周媛嘴巴大,说话没有禁忌,要是删了她,指不定周媛头脑发热,将她以前做的一些崩人设的事情抖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权蓉没删除她,只是很敷衍地回应她一两个字。 自打假冠军事件后,周媛的名声一落千丈,粉丝集体脱粉回踩,闹得很难看。 各种拍到后面的商务代言,迅速取消。 基本翻不了盘。 经过慎重考虑,盛姣姣决定和袁氏传媒签约。 袁野开完会,开门进总裁办时,扭头叫住要离开的特助。 “盛姣姣签约的事情怎么样了?” 特助微微楞了一下,他立马打电话闻了一下,回复,“签约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袁野颔首,“吩咐下去,不准动她。” 他知道,公司底下有贪便捷的艺人,喜欢跟高管玩暧昧。 有的高管玩起来也不带顾忌。 盛姣姣不是这些人能染指的。 短短几秒内,特助已经脑补一部百万字的“霸道上司爱上俏下属”的,应了声好,立马下去传达命令。 这命令一传达,至少袁氏传媒里,那些有色心的人,不敢碰盛姣姣。 盛姣姣的形象好,脸蛋有识别度,加上烟熏嗓特别惊艳,各种商务活动和代言,纷至沓来。 袁氏传媒给盛姣姣配了音乐方面的经纪人。 经纪人是个尽职的,制定适合盛姣姣发展的规划,仔细挑选合作。 鉴于盛姣姣有粉丝基础。 新的公司,新的开始,自然得先营业一波。 盛姣姣录制了一个自我介绍的vlog,放在v博上。 她化了妆,身材和颜值都走在审美前列。 她的粉丝叫做饺子粉,纷纷评论: 点赞都破三万了。 蒙今突然来气,回复这条评论:【虽然今天是周末,建议别睡得太死。】 对了,蒙今的v博账号名为:【今天娶到姣姣了吗?】 展馆这边,权蓉抵达交流会。 听说,巫灵国师也会参加。 权蓉带了作品过来,暗自给自己打气。 这次,一定要成功! 119:国粹界的钻星残次品么 权蓉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口红,深吸一口气,再三确保,才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进去。 每位参加交流会的竹细工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装竹细工的箱子。 权蓉推了推鼻梁上的装饰眼镜,微抬下巴,迈步进去。 盛一南比她早到。 检票员给她的门票盖了印,千叮万嘱,“你的票是一楼的,千万不要上二楼,如果闯了祸,你在竹细工行业课室会扣分的,严重会直接进入黑名单。” 每个行业,他们都有自己的交流圈子。 如果不听话被排斥了,以后什么活动都禁止你参加。 这个盛一南明白,点了下头,拿着那张门票走了进去。 9号展馆不算特别大,最多能容纳六百多人,多了竹细工工具箱,也就只能容四百左右的人。 交流会是九点开始的,盛一南十点十分才走进去。 里面的人已经三两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还掏出自己的作品,供人欣赏,同行时不时比划一下手指,给出自己的建议。 现场项背相望,人声鼎沸。 盛一南美貌昳丽,气质绝尘,在人群中年显得鹤立鸡群。 她莞尔一笑,就近加入一组人群中,主动打招呼。 对方愣了一下,礼貌回话。 盛一南惊艳的美,让她们四人很有压迫感,说了几句就散开了。 盛一南也不介意,走到隔壁一对,“在讨论竹细工动物的四肢协调处理?” “是啊,你是新来的吗?去年没见过你。” “嗯,”还是有人能友好接纳她的,“我今日带了个半成品过来,还没来得及完工……” 大门外面响起一阵惊呼,继而是一阵高跟鞋踩地面的哒哒声。 “快看,权家大小姐来了!” “漂亮有气质,还有才华。” “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在二楼跟大佬们交流?” “听说,她马上就要拜巫灵国师为师了,年少有为,以后肯定是国粹界的钻星。” 人群中一阵惊呼,还有人挤过去,想要个签名,或者求一些突破技能的建议。 权蓉面带微笑,“天道酬勤,努力了肯定有进步。” 清傲又优雅,让人厌恶不起来。 人群里瞬间嚷着她好有名媛贵族的气质,“活该优秀!” 权蓉侧头看向那人,措不及防,盛一南的倩影撞入双眸里。 “你怎么这里?” 现场绝大部分目光,移到盛一南身上。 被人盯着,盛一南也不慌,很淡定,“不行?” “这交流会不是我举办的,自然是行,”权蓉舔了舔唇角,眸色染了两分嘲弄,“你也懂竹细工?” 她在等待,等周围人中说一句,“现在很多人,没有才华,偏偏要去拍照,弄得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好装饰她们的朋友圈,以便钓有钱人。” 真的有人如他所愿。 权蓉换了只手提竹细工箱,眼神更是鄙夷,“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脚踏实地,别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句话就很有深意了。 盛一南想了三秒钟,想到她惦记何玄白的事,立马明白了,反唇相讥,“我这人就爱异想天开,只要我想的,就没有我盘不了的。” “你!”权蓉眼角扫过一阵寒芒,转身前往电梯处。 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一楼很多都是近三十岁的人,看见她年纪轻轻就上二楼,眼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这让权蓉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权蓉一走,原本想要亲近盛一南的人,都夺得远远的。 他们不是眼瞎,看得出来,全家大小姐不喜欢这个女人。 如果自己跟她走在以后,以后很在在竹细工行业混下去。 盛一南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媚骨两字。 有手有脚有思想,为什么她要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盛一南也没想立刻回去。 刚才来时,看见门口的易拉宝上写着巫灵国师下午三点钟要致词。 连权蓉都这么想要拜师的人,能力不会差到哪里。 她也留下了学习一下。 看看时间,一来一回就耗在路上了。 索性就留在这里。 她不怕人吵着自己,她做事时,只喜欢忠于自己的思想,掏出竹细工箱的原料,坐在一个角落里。 在膝盖上垫了一块布,一手压着竹子,另一只手钳子和刀子交替使用,动作娴熟。 她身材妖娆,侧脸五官分明,饱满额头,秀挺鼻子,丰满唇部,不管是哪个死亡角度,对于她来说都是颜值高分。 展馆的负一楼有食堂,盛一南在食堂吃饭。 刚和何玄白视频了一会,盛山荇的电话打了过来。 快两个月没见面了,盛一南挂了何玄白的视频电话,“山荇有事找我,晚上聊。” 何玄白:“……” “小祖宗,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不等盛一南问话,他的委屈一箩筐倒了出来。 本来他声音快要恢复正常了,突然感冒,嗓音再次变成公鸭嗓,盛山荇因此被班里的嘲笑了好多次。 高中每一节都是精华,张雅丽担心他的感冒传染,麻溜地给他批示了病假条。 拿到病假条时,盛山荇差点没哭出来。 以前想要回家,请假理由老是不通过。 他刚走,语文老师从办公室里的洗手间出来,擦了擦湿湿的手,“我刚才听到了盛山荇的声音,是我被气得幻听了?” “没,他来过,才走不久。” 语文老师捶胸顿足,“怎么你没们不喊我,我有事找他。” 其他老师习以为惯,肯定是作业没写好要挨批。 上午十一点左右回到家,康雯在家里搞大扫除。 康雯看见他,第一反应便是他逃学。 “我感冒了。” “饿不饿?” “嗯。” “我给你拿点香芋馒头。” 盛山荇心里一阵感动,还是在家好,有家的温馨,有母亲的温暖,吃馒头都很有爱。 他在家坐了一会,盛平自报回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语调是藏不住的高兴。 进来看见盛山荇,盛平神情有些诡异。 “爸。” “嗯,”盛平收了脸上的笑,双手有些僵硬地垂在裤兜处,扭头示意康雯,“媳妇你过来一下。” 奇了怪了,家里还有他不能知道的大事? 盛山荇偷鸡摸狗跟过去,嘴巴叼着馒头,耳朵贴在门边。 家里的房子有点老旧,关上门也听得到。 “媳妇,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酥香小鸡排,在房间里吃了再出去。” “哦,还热乎着呢,好香!” “我出去给你倒杯水,吃完就漱一下口再出去,别被发现了,这孩子突然就回来了。” “这次不用倒水,山荇感冒了不能吃这个。” ……这次? 盛山荇:“……” 风吹啊吹啊吹,吹走了他对这个家的思念。 他取下嘴里叼着的馒头,吞下嘴里的一小口,味如爵蜡。 他正要走,康雯又开腔了,吃着东西的嗓音有些哑糊,“上个月的收入支出,对账了吗?” “对了,”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响动,“林场的林木还在长,护理费和养料花费不高,上个月支出了398412,接了四个大单子,收入为498673,净利润为100261。” 起初二房只是单纯的卖木材,价格自然低廉便宜,后来经过小祖宗的点拨,又入股了木材相关的产业链,收入才涨了些。 门外的盛山荇瞠目结舌。 房间里面的人丝毫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两个月的收入不太高,一方面是考虑到林木需要缓冲修养,一方面我觉得咱家的木材质量在市场上是上乘拔尖的,是时候考虑提价了。” “嗯,上次你不是跟谢老板谈了承包百岁山种植的事,怎样了?” “那家伙看我老实,故意拿乔抬价,我打算晾他个把两个月,等他急了自然会压价找上门来。” 这哪里还有半点蠢厚的模样? “这件事别让山荇知道了,否则给他嘚瑟的。” “我知道,要勤俭节约,所以买了酥香鸡排,我都没敢声张,”盛平挠了挠脑袋,有些求夸的意味。 “干得好,今晚给你煲水泡脚。” 然后就是盛平傻呵呵地笑声。 门外的盛山荇气得想哭。 没错,长这么大,他被打得最重时,都没想过哭。 盛山荇一副“宝宝心里很委屈,然后我说出来了求安慰”的语态。 盛一南想了想,觉得这孩子委实太可怜了,“我到时候说说他们俩人。” “说是得说一下,太过分了,”他还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有人疼了,又变得懂事起来,“不过也别说得太凶了。” 盛一南哭笑不得,“嗯。” 语毕,她给盛山荇手机里转了一笔账。 她很相信“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这个能让人开心的超能力。 盛山荇感动满满,觉得被治愈了。 咕哝了句“全家只剩下小祖宗疼我了”。 盛山荇是在学校住宿时,过于沉醉游戏,导致受凉感冒的,张雅丽批了他两天假。 无独有偶,闫甜甜也感冒了。 当然,她是备战奥数才导致的。 请假是昨天上午请的,两人正好在教师办公室碰见。 “盛山荇……哈欠!” 闫甜甜本想打招呼,没想到怼着盛山荇的脸就是一个喷嚏。 盛山荇像是见了魔鬼,敏捷后退到办公室门外。 差一点点,好险! 盛山荇捂着鼻子,鼻音更是严重,“你离我远点,别将感冒传给我。” “你不也感冒了?” “感冒也分轻重程度,显然你看起来就比我的严重。” 闫甜甜:“……” 小样,等你上游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七班和八班的班主任是坐在一起的。 两人同岁,同大学毕业,同样从事教育行业近十年。 此刻面对的学生,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张雅丽就很心塞。 闫甜甜是样样都好的学霸学生,一听说不舒服,郑老师立马嘘寒问暖叮嘱,“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学习也不迟。” 盛山荇学废了,“张老师您放心,我绝对连书也不带回去,会先养好病再学习。” 张雅丽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两天要是没将没交的作业补齐,回来我有你好果子吃。” “我上学期期中和期末考成绩都有进步,不用学了吧?” “你昨天吃了饭怎么今天还吃?再说了,你这两次月考又是倒数的!” 盛山荇:“……” 批假的当天,还是要上课的。 高中体育课少,一周只有一大节,同学们都很珍惜。 体育老师只有两个,每次都是两个班合在一起上。 七班和八班一起上课。 做完课前两圈跑和热身运动,体育老师便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一声口哨下,男生们勾肩搭背去篮球场,脱了秋季的校服外套。 盛山荇在体育这方面,特别受男女同学的欢迎。 男生喜欢他精湛的球技,女生喜欢他打球的酷帅。 他个子高挑,偏瘦却不显柔弱,因为生病,皮肤比平日还要白。 春季太阳和煦,淡金色的光洒在树上,投下斑驳光影。 投篮时,他身子一跃,光影影影绰绰落在他身上,像是夜空里瞩目的星辰。 篮球场外面的女生们捂脸尖叫。 “盛山荇每次打球都能给我心脏暴击!” “刚才投篮时,看见他那双手吗?修长又分明,我漫画男主的手有画面了!!” “好想跟他谈甜甜的恋爱!” 小红坐在外围的石凳上,吃着红色包装的旺仔奶糖,抓着她胳膊的手陡然用力。 “嗷!痛痛痛!” 小红五官痉挛,疼得嘴里的奶糖都吐了。 阎甜甜回过神,松了手,“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 这是被谁勾神了吧? 小红看了眼胳膊,都起红印了。 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怎么力气就这么大? 阎甜甜说回去给她拿跌打酒,小红一把拉住她,从石凳里拿起单肩包,从里面翻出一包纸巾,塞到阎甜甜掌心里,用下巴往篮球场指了指,“去吧。” 阎甜甜耳根一热,眼睛乱瞟,“要是他拒绝了怎么办?” “如果他没拒绝呢?你不去,别的同学就去送温暖咯。” 阎甜甜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几个女生手里拿着矿泉水和纸巾,往篮球场快步走来。 再看看篮球场上的少年。 额间的碎发被汗液黏在额头前,又野又帅。 身着红色的运动衣裤,跳跃奔跑间,隐隐露出腰间的肌肤。 隐隐有些线条的美感。 以后住在家里的男生,渐渐褪去青涩,往成熟的门槛迈过去。 阎甜甜想到游戏里的事,咬咬牙,往篮球场走了过去。 表白她都尝试过,还怕这个? …… 盛一南吃完午餐,折回了9号展馆,已经是一点十分多。 这里没有午睡的地方,她就坐在之前那个角落里,低头制作竹细工。 这是要送给粉丝的作品。 是一只蜜蜂,只做了头部和身子。 本来是打算交流时做四肢,没想到会碰上权蓉。 有些人从她身边经过,不经意间瞥见她的作品,挺感兴趣的,一想到权蓉公然针对她…… 他们这些普通的竹细工人,还是收敛些,别为了一个无名之辈,跟国粹界未来的钻星作对。 大家自觉回避。 空出一大块地方给盛一南。 这样子更好,不用拘束,畅快编织。 组装好蜜蜂的身子与四肢,盛一南倏然想到权蓉对她男人贼心不死,心里很不舒服。 她的男人也妄想盘? 盛一南扯了扯嘴角,如果权蓉敢犯她…… 有点走神,蜜蜂有一支翅膀没镶嵌好。 至少,她觉得歪了。 这只蜜蜂就废了。 眨眼就是三点,巫灵国师还没来。 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 巫灵临时有事,没有充足的时间两次致词。 一楼跟二楼,用膝盖都能想到,巫灵会选择参会级别高点的二楼。 人群中一片唏嘘惋惜。 盛一南拿着东西去上洗手间,她将坏了翅膀的蜜蜂扔到垃圾桶里。 虽然是送给粉丝,她也不想送一个残次品。 上完洗手间,打车离开展馆。 四点左右。 巫灵才过来。 挺低调的一位老太太,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眼神矍铄,时不时扶一下腰。 她上二楼致词,受到热烈欢迎。 权蓉跟很多人一样,都想要结实巫灵,成为她的徒弟。 如果能师从巫灵,未来肯定会成为国粹界的闪耀明星。 c国现在强调扶持传统文化和国粹,如果她学好了,政界大佬们,哪个不钦佩她? 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家族,都是有赚不赔的好计划。 她蠢蠢欲动,等巫灵致词完,拿着自己编织的蝴蝶过去。 她喜欢蝴蝶,处理得最协调,最自然的,也是蝴蝶。 看见其他人也带着自己的作品往巫灵那里走去。 权蓉有些没底。 这里总共有两百来人,有好几个人的技术,跟她的不相上下,上去跟巫灵说话展示,最后都是垮着脸离开。 慢工慢活的职业让巫灵的气质清幽恬淡,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权蓉心里忐忑,还是扬起最淑女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又怂了。 两秒的犹豫,已经有新的人围过去,权蓉已经挤不进去了。 人一紧张,肾上激素猛增。 权蓉去上洗手间,所有的位置都满了。 转身去了一楼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她在自动干手器边洗手,不经意的一眼,瞥见垃圾桶里的竹细工蜜蜂。 她呼吸瞬间哽住,不顾肮脏,捡起那个蜜蜂。 瞳仁一阵阵收缩,连呼吸声都静止了。 除了巫灵国师的竹细工,就属这个蜜蜂精致好看了。 栩栩如生,如果上了发条,没人相信这是假的竹细工作品。 这是被遗弃的? 还是不小心掉落被清洁工扔下来的? 这个蜜蜂的主人应该是一楼人的吧? 据她所知,在一楼的竹细工人,家境不怎么样,一辈子都可能难见巫灵一面……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萌芽,然后茁壮成长。 ------题外话------ s:易拉宝就是竖立式的展架,放宣传广告用的,好奇模样的可以自行上网查看哈,十二点前见~错别字明天改 120:必须要最有资质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的人饱腹诗书,一身才华,却苦于没后台渠道和机会,一辈子默默无籍,直到死亡; 有的人才华不高或者没有,但会投胎。 显然,权蓉认为自己是后者。 她拿着这个蜜蜂去见巫灵,绝对能成为巫灵的唯一入门弟子! 这股预感特别特别强烈。 这蜜蜂落到她手上,那说明是上帝的安排。 不可能这么巧被拆穿。 如果被拆穿,那她也已经成了巫灵国师的徒弟。 她的老师们说,巫灵是属于那种面冷心热的。 她自己的资质不错,勤能补拙,怎么也要求巫灵,让她心软。 权蓉此刻的脑子飞快运转,越想越顺畅。 窃喜让她浑身的血液逆神出于高度亢奋之中。 权蓉张望了四周一圈。 没人。 她小心翼翼将蜜蜂藏进包包里。 一出外面,就听到巫灵要离开的消息。 她提着裙子小跑过去,期间不忘护着包包里的蜜蜂。 “等一下!巫灵国师等一下!” 权蓉跑得有点喘,拦着巫灵的车子。 巫灵也是自幼学竹细工,一做就是几十年。 对自己严格,对作品严格,这是师父临终前的嘱托。 巫灵也知道,严格谨慎,是她能名扬天下的根。 她找徒弟,不一定要找名气最大的,但必须最有资质的。 巫灵对权家这位大小姐,印象还是深刻的。 但她看过权蓉的作品,浅笑着摇头。 要是之前,权蓉看见这摇头,可能会当场受不住抹眼泪。 现在,她对自己特别有信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她举着一份手指,“国师,给我一分钟时间,我保证您绝对不会后悔跟我谈话。” 巫灵看着那双自信的眼睛,里面流光四溢。 她神情一晃,仿佛看见了年少的自己。 微微动容,吩咐助理,“你下去,让她上来。” “是。” “我久仰您的大名,上次见您,我脑子一片懵,根本不知道如何答话,”权蓉说这话,还是有私心的,想要改变一下自己在巫灵心中的地位。 “你过来,主要不是解释这个吧?” 巫灵手上戴着一串檀香木制作的串珠,串珠发出清香,让权蓉稍微定神,如实点了点头,“我又只做了一款竹细作作品,想给您看看。” 一边掏蜜蜂一边说:“我喜欢竹细作,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更想将国粹传承下去,让大家都为自己国家的国粹自豪,让全世界都能欣赏到竹细作的千年璀璨文化。” 她掏出那只蜜蜂。 原本巫灵的神情还很寡淡,捻着串珠,看清蜜蜂时,顿了动作。 整个人像是卡壳了一半。 全神贯注盯着这只蜜蜂。 巫灵从一个袋子里,翻出一个小电筒,这是专门用于检查小样作品的电筒,明亮又不刺眼。 判断一个竹细工作品是否优秀,第一道关卡就是看整体美观和整体协调性。 这只蜜蜂,显然是按照真实的蜜蜂制作,放大的比例也惊得吓人。 这双手,也太巧了,竟然能将比例控制得如此好。 稍微提一下蜜蜂的身子和四肢,运动灵巧自如。 上面的翅膀是竹子膜制成,真的薄如蝉翼,灯光下,折射出光芒。 巫灵微张着嘴巴,深怕自己的呼吸吹坏翅膀。 满心满眼都是惊艳赞叹。 权蓉抬手放在胸膛上,压住左胸膛,心脏从未搏动得如此快。 直到听到—— “这个作品很棒很棒。” 向来严苛的巫灵,竟然用了两个叠词。 连跟了巫灵近二十年的司机,都觉得诧异,扭头看到底是什么作品,能荣幸得到如此盛赞。 权蓉脑子翁了翁,原本以为触不可及的梦想,撞鬼似的往她身上撞了过来。 完美得不真实。 “不过,”不知道巫灵什么时候带上了眼镜,仔细端详着蜜蜂,“有一支翅膀处理得不大好,不过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巫灵的智商还在,“怎么两次作品的质量差别有点大?” 这个权蓉早就想好了,“那段时间朋友出了点事情,我心情受了干扰,做出来的作品也有点……不尽人意。” 这个巫灵能理解。 她们搞艺术的,主观性特别强,作品很容易受环境的干扰。 她点点头,看权蓉的眼神,也变得慈祥起来。 这分明是看准徒弟的! 权蓉心脏乱跳,嘴角的笑容压根掩饰不了。 “国师能让我成为入门徒弟吗?” 巫灵摘下眼镜,将蜜蜂递给她,“这蜜蜂还有些瑕疵,你调整一下,到时候带着它来见我。” 巫灵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给了权蓉。 “什么?拿到了私人手机号码?”白子晴得知这个消息,倏然从麻将桌上站起来。 错愕,惊喜,激动,各种滋味都体验了一把。 最后变成荣耀,她白子晴的女儿,就是这般优秀! 挂了电话,她匆忙收拾自己的包包,跟贵妇麻友们解释,“我有事,先走了。” “哎,咱们快赢钱了,打完这局再走也不急,又不是地震。” “比地震还要大的事,”白子晴乐开了花,神情更是夸炫。 倒是引起大家的好奇心了,“什么大事?说出来一起高兴庆祝一下啊。” 白子晴喜欢炫耀,喜欢被人吹捧的虚荣感。 各种彩虹屁将她吹上了天,整个人飘飘欲仙,“巫灵国师,要收我家蓉儿当徒弟,巫灵国师那么严格优秀的竹细工大师,看上我家蓉儿了。” 反正,她觉得,这是案板钉钉的事了。 “天啊,我就说蓉儿早晚会大有作为,果真没猜错。” “又是下一位国粹界的大师,子晴恭喜你!” 各种夸赞,让白子晴看到了未来,她变成了国粹大师的母亲。 毛彤那么喜欢竹细工,看她以后不舔着巴结自己。 还有何玄白那个乡巴佬女友,比得上她的女儿? “不过,你们先别张扬出去,等官方消息宣布了,再说,免得引起太大轰动,”白子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到时候不吓死一大波人? 白子晴一离开,权蓉成为巫灵国师徒弟的消息,就在名媛千金的圈子里传开了。 这些,都是权蓉和白子晴都不知道。 权蓉是最快乐的,一直回到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她没将“蜜蜂时捡的”这个真相说出来。 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白子晴给权蓉转了三十万,当做奖励。 “钱有点少,你这个未来国粹大师,可别嫌弃。” “妈妈,你又笑我?”权蓉挽着她胳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撒娇。 帮佣们早已习惯这种画风,缄默不语。 权蓉回到房间,花了点关系,让人毁了今日9号展馆一楼的监控视频。 也不想去看监控,猜测到底是谁扔得蜜蜂。 似宝贝般亲了亲那蜜蜂竹细工。 处理好一切隐患,她才有心思去思考巫灵的话。 这只蜜蜂还有瑕疵。 她仔细看了三遍,都没有发现。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巫灵是在考验她。 “到底在哪里呢?” 权蓉盯着蜜蜂看了两个钟,都没发现。 巫灵没有说具体时间,她不着急。 慢慢找,找到了再微调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就得全身心放在竹细工上。 事业道路前方有了光芒,盛一南的存在也没让她那般怄气。 早晚有一天,她会光芒万丈,吸引到何玄白的。 下午离18点还差四分钟。 何玄白接到盛一南的电话。 “忙完了没?” “还没有,”何玄白摘了鼻梁上的防辐射眼镜,“参加交流会怎么样了?” 盛一南不想提权蓉的事情,“挺好的,不过送给粉丝的第三份竹细工作品,得重新做。” “为什么?”他见过盛一南做那种手工品。 一根小小的胡须,盛一南就能连续做五个小时,偶尔还不满意,重新做。 “翅膀没处理好,扔掉了,”其实,那个蜜蜂也不是完全不能修改,只是心情有点不大好。 意气用事了。 何玄白脚尖一点,旋转椅子面向落地窗,京城最繁华的风景都收纳于眸底。 “你今天要加班不?” 一直问这个,何玄白心里有个猜测,不等他分析,对方就说,“我在你公司楼下,接你下班。” ……接你下班。 何玄白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有人跟说接他下班。 心下动容,像是油锅里炸开的开口枣。 甜滋滋。 “我现在就下来。” 莫展进来送文件,“何总这么着急去哪?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用,我女朋友来接我下班。” 莫展:“……” 这句话,好浓的炫耀气息。 今晚何玄白做饭,盛一南给他系了围裙。 “你去外面玩会手机,待会就吃饭。” “你一个人可以吗?” 何玄白刚刚摸了洋葱,微微俯首,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鼻头,姿势自然亲昵,嗯了声。 盛一南浏览新闻。 给盛姣姣的美貌营业vlog点赞转发了一波。 继而,她在新闻上看见了巫灵。 从事和研究制作竹细工的人很少,大师级别的更是稀罕,如此受关注,很正常。 门户网站会推一些类似的新闻。 下一篇文章是标题党。 蹭了巫灵的热度。 巫灵国师的师妹公开表示,要收一名徒弟,亲自教导,以传承国粹 相比之下,巫灵更加优秀。 盛一南没太在乎。 盛平家内。 盛山荇吃完午饭,瘫在椅子上。 张南城发消息过来:【盛哥,吃鸡不?】 盛山荇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好好学习。】 掉头翻出好友列表,问富婆:【吃鸡吗?一起(微笑eoji就来气。 因为—— 昨天体育课时,他公然拒绝了她的纸巾。 如果都拒绝,阎甜甜还没那么生气。 关键是,盛山荇接了张南城的纸巾。 张南城前些日子摔了一跤,不能剧烈运动,便坐在一边观赛。 等盛山荇满头大汗回来时,张南城递了一包纸巾上去。 那纸巾,是一个暗恋盛山荇的女生给的! 阎甜甜决定不鸟他。 钢铁直男盛山荇,显然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见对方不回应,还问了好几遍:【吃鸡吗?玩游戏吗?上号啊!】 ------题外话------ s:晚安,宝宝们看完记得投票票啊,爱你们~~~~感谢正版订阅 121:对象是你就搞,酝酿报复 阎甜甜嘴上说要晾着盛山荇,时不时又盯一下手机。 饭桌上,闫母脸色复杂,“你在吃什么?” “生菜,”阎甜甜无意识回了句,发现嘴巴有点干,取下来一看,她刚才咬的分明是纸巾。 “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啊,”阎父母虽然开明,可不准她过早恋爱,这事自然得瞒着,撒了个小谎,“就是想一道题目的解法。” 闫父听此,默默给她碗里夹了一块鸡腿,“多吃点。” 阎甜甜此时心情矛盾。 看见盛山荇发消息就来气。 隔了一会没发消息,又担心他找别的女生玩。 盛山荇长得那么好看,心地善良还憨憨的,哪里玩的过那群女生? 偏偏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回应。 盛山荇盯着,为什么不回话? 嫌他菜鸡吗? 意识到菜鸡问题,盛山荇就很烦躁。 偏偏,康雯从房间出来,“山荇,晚上给你煲个营养鸡汤补身子,想喝吗?” “我现在不想听到‘鸡’这个词。” 盛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巴掌呼过来,“给你吃还挑起来了?” 盛山荇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巴掌一来,迅速低头躲过一劫。 “这小兔崽子……” “爸,你别老是打我,再打我我告诉小祖宗去。” “你……惯得你!” 盛平扭头笑眯眯跟康雯说:“我喝。” “你又不高考喝什么喝?” 盛平:“……” 当他什么都没说。 听说挨打挨多了,脑子容易笨,盛山荇觉得这便是他游戏打得糟糕的原因。 以前他也不爱玩游戏,自打试过一次后,就沉迷了。 又问了阎甜甜一句:分享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往车外跳。 一跳出去,车子就爆炸,火光冲天。 两人抱在一起,滚落在地。 嘴角擦过她的唇。 空气突然凝结。 【盛哥要吃鸡】:【我不是故意的。】 他急着站起来。 【富婆】单手搂过他的脖颈,拉回来,一手用粉色平底锅挡住他的眼睛,抬头亲在他唇上:【我很喜欢你。】 【盛哥要吃鸡】脑子像是炸开的烟花,倏然推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 【富婆】的脸还用平底锅挡着,耳尖泛红。 这说话的语调,怎么那么像那个人? 一个燃烧瓶从仓库里扔出来。 一切措不及防,两人落地成盒。 一个方言浓重的小学生骂骂咧咧走出来:【秀恩爱死得快。】 风水轮流转,这下子轮到阎甜甜缠着盛山荇问话了。 【富婆】:【再来一局?保准带你吃鸡的那种。】 【盛哥要吃鸡】写写删删,最后敲定一句话:【不搞网恋。】 【富婆】:【我也不搞网恋,】对象是你就搞。 她循循善诱:【谈恋爱么?奔现的那种?】 【盛哥要吃鸡】眼皮子抖呀抖…… 盛一南编织好第三件竹细工。 将三样竹细工礼物寄给三位幸运的粉丝。 粉丝收到礼物,着实被惊艳到了,千恩万谢。 有一位粉丝,特别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点滴,将盛一南送的竹细工作络上。 盛一南在酒店里,坐在沙发上编织。 何玄白从外面回来,在厨房捣鼓了一番。 盛一南闻到艾草熏香,扭头看过去。 “怎么买了这个?” “你昨天不是说有蚊子咬你?” 她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就记在了心上。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欣长的身子挡住了头顶的吊灯,落了一个暗影。 心底像是融化的巧克力,盛一南扯了扯他衣角,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何玄白拿了一本很厚的外文书看,是关于科技产链的东西。 两人肩膀相贴。 沙发一侧,竹篮子放了好些针线。 何玄白很担心她扎到手,“小心些。” “我知道,”她展开一件酒红色衣服,何玄白脸大变,倏然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织寿衣干什么?给谁用?” “你别攥那么紧,”盛一南动了动胳膊,“一位老婆婆要,不然你以为呢?” 何玄白松了口气,蓦地将她揽入怀里,脑袋埋在她发丝间。 刚才真的吓到他了。 盛一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解释。 她今天外出,在地铁口外面,碰见一位眼睛不大好的年迈老婆婆。 盛世店的生意很忙,何玄白倒不觉得她还主动招揽线下的活。 “她的背驼到腰际了,想乞讨些钱去做一套寿衣,她早年丧夫晚年丧儿,无人送终,她说她们老家有个习俗,如果死前没法穿着寿衣,去了那边是没法跟妻儿团聚,会成为孤魂野鬼。” 所以,心软了。 纵然尘世污秽,她还是有一颗清澈纯良的心。 “人死了,是没有意识的。” “我知道,”她还是幻族小公主时,曾去过阎王殿。 阎王殿来往的多为亡灵,三千界都避而远之的地方。 她去那里,是因为她跟阎王的儿子打架了。 她先动手。 骑着十安将学堂搅得天翻地覆。 阿爹阿娘让她去道歉。 这个何玄白记得一清二楚,盛一南觉得自己没错,不想道歉,便拉上他壮胆。 “他们要是打我,你得护着我。” “嗯。” “以什么名义去?” “自然是我长辈。” 魔族少君哪里想当什么长辈? 他过去,是敲打阎王的。 “让你儿子收敛着,她长大了得当魔族帝后的。” 不是你家臭小子能染指的。 阎王心下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幻族小公主少时了了,竟能俘获魔族少君。 何玄白收回神,把玩着她的发梢,“以后别做这东西。” 许是在人间待久了,总觉得这东西不吉祥,想到以前她跳挫灰崖的事情。 盛一南颔首。 盛姣姣的经纪人名为孙钰。 孙钰带过几个炸子鸡,实力不容置啄,有些人脉和资源。 她工作效率奇高,很快替盛姣姣抢到一个音乐节目。 音乐节目的知名度不高,但内容制作精良。 盛姣姣想要做原创,但孙钰想要走稳一点,要求她唱知名歌手的歌曲。 她以经验和过来人施压,盛姣姣只能翻唱。 盛姣姣有些粉丝基础,节目播出之后,效果不错,激起了点小浪花。 孙钰很满意。 自打出事后,周媛虽然没被阳重传媒雪藏,却没有什么露脸的机会。 这对明星来说,那跟雪藏没什么差别。 周家有点小钱,也试过让她重回舞台,但上面压着,怎么也不得志。 周媛去找蒙今。 以前蒙今的态度对她不冷不热的,现在见了她,冷漠如霜不说,还避如瘟疫。 周媛伤心又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她看盛姣姣参加音乐节目,视频里,镜头从舞台转移到观众席。 只有两秒时间。 她精准看见了台下的蒙今,专注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有情愫。 绝对不简单。 她扬手砸了遥控器,气得嘴角都抽搐起来。 一个大胆的猜测从脑子里蹦出来。 盛家无权无势,肯定是盛姣姣那贱蹄子勾引了蒙今,才有了京城led广告屏后续爆红的事情。 越想越理得通。 周媛胸膛剧烈起伏着。 贱人,连她的男人也敢肖想! 如果没有盛姣姣,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嫉妒让她失了智,请了人蹲点,打算毁了盛姣姣。 盛一南想着盛姣姣在京城长住,都没有房子。 老是住在外面,不安全。 抽空约盛姣姣去看房子。 ------题外话------ s:我写的游戏都是有内容的,将中括号当成双引号就得了,没玩过游戏的也能看懂哈,十二点前见~ 122:小姐荣贵福安,无法承受 盛一南给盛姣姣发消息,说晚点到。 她要将做好的寿衣给老婆婆。 老婆婆没有手机,上次见面时,约好在一个叫幸福163道的拐角处碰面。 今天的心神不宁。 很不宁。 盛一南按照导航过去,是一个败旧的居民点。 一大片楼栋都是低矮,透着萧瑟和破烂。 不是所有的国际城市,都是繁华。 风一吹,夹裹着一股垃圾臭味。 盛一南很不习惯,压了压鼻梁上面的口罩。 纵然戴着口罩,依然能看出立体的面部轮廓。 楼栋偶尔传来几声打牌的骂咧,很颓废。 还有一些古怪声。 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老婆婆依然没有出来。 盛姣姣说下班了,在公司等她。 天际处,泛着鱼肚白。 盛一南眉宇染上一丝不耐烦,提着装有寿衣的帆布袋,大步往居民点走去。 心里总是有股躁动和不安。 路上碰见几个男的同行往前面走,穿背心,中裤,人字拖,上下打量一番,朝她吹口哨。 眼神有点下流。 盛一南剜了几人一眼,眼角带着杀气。 几个男人憷了一下,慢悠悠往前走。 拐了个弯,盛一南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老婆婆。 一个自然卷胖子弯腰,抢了她手里的钱。 老婆婆突然变得激动,“还给我吧,这钱对我很重要……” 胖子不为所动。 老婆婆抱住他膝盖,眼泪鼻涕一起流,“我下次乞讨了再给你,这钱给我用一次,求你了……” “滚开死老太婆,几毛钱还不够买一包烟。” 胖子粗暴地踹了一脚,老婆婆往后仰。 嘴角沁出一口血。 盛一南飞速跑过去,将手里的帆布袋甩出去,正好垫在老婆婆的后脑勺下,避免磕爆头。 胖子还来不及反应,盛一南沉着眸子,一脚往胖子嘴巴踹去。 动作又狠又戾。 “啪嗒!啪嗒!” 胖子门牙断了三颗,混着血掉落在地,蓦地勃然大怒。 “臭婆娘你特么的找死……” 门牙断了,漏风,说话很不清晰。 盛一南本来是去扶老婆婆的,听到身后的跑步声,一个回旋踢踹到胖子肚子上。 胖子飞砸在一间房子的窗上。 咚的一声,玻璃窗碎裂,胖子砸在地上,疼得浑身缩成一团,发出杀猪尖叫。 原本走远折回来的几个男人,见此,收了心里那点肮脏想法,转身跑了。 盛一南暗惊。 加上这次,她跟老婆婆才见了两次面,怎么看见她被人欺负,自己会变得狂躁? 连力度也收敛不起来? “再哔哔,撕烂你的嘴。” 胖子立马捂着自己的嘴,疼得浑身痉挛也不敢发声。 老婆婆嘴里底喃,“钱……” 盛一南伸出手,“钱拿来。” 胖子将抢来的钱还回去,连带自己兜里的钱,都上缴了。 那一沓钱,都是一块五块的,加起来没多少。 盛一南也不嫌脏,扶起她,将钱给她,“你收好。” 老婆婆嘴角沁出血,艰难摇了摇头,“给您,寿衣,谢谢。” “我说了免费送你一套,不收钱。” 盛一南有点心疼,莫名其妙。 “我送你去医院。” “我今天就得死。” 盛一南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普通人,竟然有这么肯定的语气。 “小姐,我想看,看寿衣……” 盛一南将帆布袋的寿衣拿出来。 枯槁的手指抚摸在上面,上面还有精美的刺绣,老婆婆嘴角露出释然和喜悦,“真好看,您,您能,给我换上吗?” 盛一南兜里的手机在振动,她没管,给老婆婆换了衣服。 老婆婆浑浊的眼眶,落了泪。 感动的。 “谢谢,”她每说一句话,气息越微弱,嘴角的血渍被皱皮肤衬得更是猩红,“小姐是好人,要,要永世荣贵福安……” 她咽了气。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雷,狠狠霹在盛一南头上。 如触电般,她倏然弹跳开来。 凤眼瞪大又瞪大。 不可能。 三千年,幻族就覆灭了。 除了她,无一人生还。 当年,幻族承大罪,三千界对幻族避讳得很,沾点关系也要命的。 盛一南脚步不稳,连走带跑,摇摇摆摆。 身后地上的人,身子如碎片消散而去。 最后,寿衣里面,裹着一片光泽的鳞甲。 是白色的,一角沾了血。 没有血腥味,是一股淡香。 盛一南走了三百多米,才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死了人,她打电话报警。 警察过来,没发现死人,教育了盛一南一顿。 那位胖子,发了癫,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喊着有鬼,鬼要来索命。 小破网站抢不到什么一手大新闻,就爱故弄玄虚写点半神半鬼的东西。 闻讯赶过来,要给盛一南拍照录视频。 “不准拍,”说不定,盛一南捂着镜头,语气冰冷坚决,“再拍告你侵犯肖像权和。” 对方被震慑住了,关了视频。 如果单纯死了人,盛一南倒是不怕。 这个老婆婆却让盛一南心里的疑惑串起来。 她分明跳了挫灰崖,一旦跳下去,什么东西都会烟消云散,绝对没有转世重生寄居的可能。 她却在柠山里,安然无恙睡了三千多年。 还有有血缘的后代子孙。 睡了几千年都没被挖出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间节点被挖出来? 盛姣姣电话打过来,“小祖宗,您到哪里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盛一南已经没了看房的心情,“下次看。” 盛姣姣应了声好。 那边,郭莹娜已经从老家回来了。 她为盛姣姣离开阳重传媒感到高兴,也有些羡慕,“哪位贵人相助?” “我说京城首富,你信不信?” “你这丫头,不说我也能理解,至于将我当傻瓜,撒谎都不找靠谱点的理由。” “我真没撒谎。” “呵,谁不知道,何氏集团总裁,不近女色,六根清净?如果他有喜欢的女人,我就相信母猪能上树。” “外界传闻不……” “好了不提这个,你不是说你家祖宗要来?”郭莹娜从包包里翻出一袋老年人专食饼干,放在盛姣姣手上,“喏,这是我家乡的特长,老人们都爱吃,没牙齿的都能吃。” “……” 盛姣姣轻轻拧了一下,那饼干就变成了碎沫。 “我家小祖宗的牙齿很好的。” 很好?是假牙的那种好? “都能食用啦。” “谢谢。” “客气啥的,我还要感谢你家祖宗做的香膏嘞。” 郭莹娜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脸蛋,笑容璀璨。 她爱吃辣,体质原因,脸上容易冒痘,盛姣姣过年回来,送了她一罐茉莉香的香膏。 用了一段时间,脸都不长痘痘了。 “我奶奶很喜欢跳那种慢节奏的广场舞,不知道你家祖宗喜不喜欢,我奶奶还说,有机会一起跳啊。” 盛姣姣脑子里蹦出一个画面:一位看着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混在一群白发老人中,跳着慢动作的广场舞,那画面光想想都觉得刺激。 盛姣姣打了个寒颤,皮笑肉难笑,“呵呵。” 盛一南这边。 一结束跟盛姣姣的对话,她就看见了何玄白。 何玄白神色着急。 快步往她这里走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何玄白置若罔闻,迫切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像极了被扔在外面的流浪小狗,没有安全感。 盛一南觉得心尖一疼,拉住他手腕,“你别着急,我没事,我很好。” 何玄白张望了一下四周,揽着她的细腰往车的方向走,以绝对霸道安全的姿势护着她,“我们先回去。” 今天不是周末,现在还不到下午五点,按理说,何玄白在上班。 开车要注意安全,盛一南压住心底的疑问。 往日,何玄白都是送她回酒店,然后在酒店待一会再回三秋园。 这次没问盛一南的意见,径直开去了三秋园。 此时,桃花开得灿烂。 晚风一吹,花瓣飘落,落在盛一南的头上和肩上。 满园的桃花香。 画面像极了二次元的唯美漫画。 在玄关处,盛一南低头换鞋。 一直不说话的何玄白,突然将她抱起,放在一侧的置物台上。 双手放在她双肩上,“阿南,我们同居好不好?” 今天他在看文件,左手无名指隐隐抽痛。 他怕了。 真的怕了。 他要将她放在眼皮底下。 他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她的滋味。 ------题外话------ s:不是恐怖文,莫怕!今天一直卡文,晚安 123:千生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前尘往事慎入】 他神情焦灼,气息又急又粗。 盛一南细细抚摸着他的俊脸,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这绝对是女娲造人时的巅峰杰作。 “好,我们同居。” 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意,不是一般的在意,很在意很在意的那种。 曾经她也问过原因,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他不说那她便不问。 总不会害她。 有生之年,她从未如此信赖过一个人。 何玄白悬在嗓子眼的心,安然落地。 听到这话,浑身的毛细血管在舒张,将她抵在墙上吻她。 以前他还稍微收敛些力道。 今日却像狂风骤雨,以绝对的力量压制着她,想要将胸腔里的不安统统驱散。 盛一南能感受到那股害怕,双手抓在他腰侧,主动回应他。 她不是没主动过,但平日很少这般热情奔放。 她的行为,她的气息,她的模样,甚至是发梢,都刺激着他的神经,红了双眸。 “阿南,阿南……” 于他而言,这是全世界最缱绻的名字。 这是盛一南第一次在三秋园过夜。 本以为会睡客房,何玄白却着她去了一间主卧。 三秋园大,里面的房子并不多。 “这里面有干净衣服,都是给你的,可以直接穿。” 衣柜特别大,几乎占了二分之一的墙壁。 她随意拉开一个衣柜,上面的服装款色各异。 都是国际大牌的服装,还是高定。 很多是碎花款,她也喜欢。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你以前有喜欢的人?” 何玄白略带惩戒地敲了敲她脑门,“你是我初恋。” 一想到她以前还有个未婚夫,他就来气。 “以后不准有这种想法,”何玄白想了想,补充,“如果好奇外面的流言蜚语,可以直接问我,”他抓着她的手,像是摸玉般,细细磨挲,“我都告诉你。” “你今天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何玄白抿了抿薄唇,室内只有墙壁上的秒钟在滴答响。 “平安符。” 那是他在山顶明月阔求的。 平安符都是不可拆的,何玄白却拆了。 不仅拆了,还往里面放了个防水的定位微器。 自打跟何玄白交往后,盛一南平日都会带着那平安符。 那平安符很小,倒是很方便,压根没想过,何玄白会在里面动手脚。 盛一南抽出自己的手,侧开身。 “阿南,你生气了?” 行程被跟踪,没有一点可言,没人能开心得起来。 要是以前,她生气起来可是要打人的。 何玄白是打不得的,不舍得。 她掏出平安符,从梳妆台上找了一支新的修眉刀,正要割开,何玄白的手覆盖过来。 “留着好不好?” 别的盛一南都可能答应,这个不行,“虽然我不是人,可我需要独立空间和,你松手。” 气氛渐渐降温。 何玄白浑身僵硬不动,满腔的话语,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阿南。” “我不是孩子,会保护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盛一南推开他的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洗漱睡觉。” 这是赶人了。 何玄白在原地杵了几秒,唇色有点苍白,离开时顺带关了门。 盛一南坐在梳妆台前,取出那枚微型跟踪器,扔进垃圾桶。 这房间什么都有,她很快便翻出针线,将平安符的一角缝好。 盛一南取了睡衣去洗澡,发现衣服出奇地合身。 今夜,何玄白失眠了。 上一次失眠,还是在一年前,他还没去咸蛋村,还没找到盛一南。 窗外的月光很亮,零碎的几个星星挂在天际,孤独又寂静。 不单单是失眠,身体还特别疼。 在床上辗转反侧,四肢百骸都在阵痛,漫长得像是炼狱。 高大的身子,半缱绻在床上。 他倒吸着冷气,额头沁出一层热汗。 他摸出手机看了下日历。 好几个月的日子都亮着红色的警告。 该死。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干吞了两片。 过了十来分钟,药效起了作用,勉强收住了热汗。 稍微一动,身子就得承受碾骨之痛。 他斜着眸,凝视着窗外的月亮。 弹指几千年,冷月依旧是当年月。 这烈火之痛,他愿意受着; 他从不悔,当年在天族盗走千生结。 隔壁房间内。 床上鼓起一个包,盛一南露在外面的秀眉,微微拧着。 她缩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 外面突然传来几道痛苦挣扎之声。 血腥味伴随着一阵窸窣声。 外面露出一只粉色的犄角,一团火咻的一声喷在锁上。 两团,三团,四团火……火光冲天。 她浑然清醒,跑到牢狱边上,看见一安直立在牢边,周围一大群灵蛇。 “没用的,这锁是上古仙锁。” 她也不明白,她一个小小的幻族公主,却要用铐上古恶煞的锁。 眼睛很痛,不知道是不是被烈火灼到,落了眼泪。 “一安,快点走,带着它们藏起来,别再出来了。” 那是她几百年来,最狼狈的一年。 “嘶嘶……” 一安的身子渐渐变大,开始用身子撞牢狱,整个蛇变得狂躁暴怒。 诺大的牢狱陡然间变得窄小。 “嘶嘶,嘶嘶……” “你们快走,”看着一安的身子被滚烫的牢柱灼伤,沁出鲜血,她又急又怕,沉下脸,“都反了不听话?我让你们走!” 她站在牢门边上,灵蛇们怕灼伤了她,不敢再喷火。 “嘶嘶……” “嘶嘶……” 灵蛇们三滑一回头。 一安纹丝不动,金色的瞳仁盯着她。 “不用为我寻仇,忘了我,忘了这里的一切,”盛一南抬手,对着它额头。 “嘶嘶……” 两人之间涌动着一股淡粉色的流光,光辉很淡。 天牢有磁石,会压制犯人的力量。 “以后,我再也不是你主子,不要为我难过,好好活着。” “嘶嘶,嘶嘶。” 她抬手画了个圈,圈上涌动着流光,“快走!” 一安鳞片出化出翅膀,金色的眼睛里,滚出泪水。 它带着一群灵蛇,往天牢外飞。 一路南下。 周身萦绕着的大圈,一路吸收灵蛇的气息。 因为幻灵太弱,她跌坐在地上,还不忘护着肚子。 画面陡然旋转。 “公主……要,要荣贵福安。” “公主要好好活着……只有您了……只要血液传承,幻族便永不灭。”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犯下滔天大罪,害得幻族在三千界毁灭,声名狼藉。 耳畔是鬼哭狼嚎之声,寒风强劲,刮得眼睛都睁不开。 她带着伤毅然跳入挫灰崖。 前尘往事在脑子里如影片叠放着。 坠落的速度很快,她感受到了烈火焚意。 意识消散前,一拳头般大小的东西砸在她头上。 一碰便消损。 盛一南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剧烈呼吸着。 窗外一片暗色。 凌晨四点多,满室的寒意。 盛一南用被子裹紧身子,防止寒气窜入身子。 再次躺下,了无睡意。 脑子里蹦出那位老婆婆的模样。 自己在期待什么? 是幻族?还是灵蛇族? 次日。 天气下起了绵绵细雨。 盛一南多穿了一件薄纱外套,下楼,闻到厨房飘出的香味。 何玄白往桌上摆了一碗面。 面条有点糊,不过,上面铺了干贝,还有鲜肉,鸡蛋,香葱。 盛一南跟着去了厨房,何玄白还在盛面。 “今天早上要喝豆浆?” “嗯。” “要打多少?” “碗里的都打完。” 盛一南往豆浆机里倒入黄豆,加水。 厨房充斥着一阵机器搅拌的声响。 昨晚平安符的事情,两人都没主动提,仿佛就是一场梦。 盛一南洗了两个玻璃杯,倒了两杯浓香的豆浆。 自己一杯,何玄白一杯。 “你尝尝面条,看看咸不咸。” 盛一南这才发现,自己这碗面不糊,糊的是何玄白的。 她吃了一口面,喝了一调羹面汤,浓香可口。 这厨艺很不错,“不咸,很好。” 四个字,瞬间安抚了何玄白昨晚的所有不痛快。 在她这里,他真的超级好哄。 心情如拨开的浓雾,乍然明亮,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只有一点点的甜。 盛一南是爱糖的,想到刚才她在厨房里往豆浆机加白糖的画面。 她收着手,又何尝不是在迁就他的味觉? 盛一南看新闻,发现月初的大新闻后后续了。 一架民航飞机出故障,全航班的人遇难。 专家估测,全员坠毁。 昨天夜晚,中央新闻发出消息,此航班有一人活下来了。 是红包设计大师栖霞。 新闻上说,栖霞的助理接受采访,说栖霞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想要静心修养一段时间。 相关的媒体又采访,说会不会影响设计。 要知道,栖霞可是红包设计界的红人。 如果出了事,那多少喜欢收藏特色红包的粉丝,要伤心郁闷死。 栖霞助理表示,为民航遇难感到同情和伤心,会尽快让栖霞修养好,设计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盛一南没太在意,看完其他热点新闻,她上楼换了套衣服。 出门前叮嘱帮佣,“今天中午我不回来吃饭,让厨房不用煮饭。” 三秋园是有帮佣的,何玄白只是偶尔下一下厨。 “好。” 整天神龙不见首尾的,三秋园的园林花匠都习以为常了。 “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听说农村来的,应该只会种田,能指望她做什么?” “刚才我进去换花瓶的插花,看见先生给她剥核桃。” “没看错吧?除了那张脸,这女人何德何能。” “谁让这个世界是看脸吃饭的?我要是有那三分姿色,也不做这行了。” 花匠们靠八卦打发时间,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何宅内。 毛彤是爱看书看新闻的,她挺喜欢栖霞的作品,还买过几个用来收藏。 她关注了栖霞的v博。 评论区里,很多粉丝咨询红包预售的事情。 上两个月,栖霞公开表示,将会设计京城地标红包出售。 很多人知道,京城政府要地标红包送同盟国,没有选择栖霞的设计。 政府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地标是全国人民的,只要不做损害国家利益的,怎么设计出售,他们也管不着。 懂点道行的都知道,栖霞这是要出口恶气呢。 栖霞的v博很快放出消息,说最迟下周六出售。 下周六,与同盟国访c国时间,只隔了两天。 栖霞会将作品的设计图放在v博上,给粉丝们看。 毛彤都看过,专业设计师就是专业的,设计的红包跟外面卖的的,不知道多了几倍格调。 这次,栖霞官方那边没有发出作品展示图。 说这次要搞个盲购,地标红包有18款,大家按编号购买,到时候随号发货,买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子的出售活动,多了一份神秘,粉丝们的期待更是拔高了两分。 毛彤也预定了几份,栖霞的作品很有特色,也送一份给盛一南吧。 栖霞的助理叫贺雪,素颜,偏民族风的穿搭风格。 她是栖霞生活和工作的助理,按照惯例,她每天八点之前要来到栖霞的别墅里,为准备起床的栖霞泡个浓咖啡。 栖霞从楼上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噗——” 她整张脸皱起来,倒了一杯冷水去盥洗台漱口,“怎么这么苦?” 贺雪微愕,她不是最爱浓咖啡的? 以前还说国内的咖啡不够浓,特意从国外订了特浓咖啡。 栖霞擦了擦嘴,“以后不要泡这种了。” 门铃被摁响,一位送外卖的,“您点的炸全鸡到了,请签收。” “你送错了,这里没点炸全鸡。” 外卖员看了看门牌号,“是这里啊,名字叫栖霞女士。” “怎么拿个外卖这么慢?”栖霞趿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快速签收了炸全鸡。 贺雪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进去。 栖霞坐在饭厅里,大口大口吃炸全鸡,吃得特别香。 她跟了栖霞快四年了,搭理一切生活起居,别说大早上吃这种油炸垃圾食品,就是平日,栖霞都是很少碰的。 栖霞明明没有抬头,好似知道了贺雪在看她,“飞机出事时,感觉自己完蛋,现在活着回来,觉得人生短短几十载,看上的就该买,喜欢的就该吃。” 贺雪心底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离官宣出售地标红包的时间不多了,她有些担心,“老师您什么时候制作?” 以前做一份红包,就得四五天。 这次一下子做18份,后面还得拿去印刷出品,更是要时间。 栖霞下载了个影视a,追去了剧,语调懒洋洋的,“急什么?下周六一定准时出售。” “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她将最后剥的橘子递过去,栖霞一口塞进嘴里,没有平日半点优雅地小口咀嚼。 “别在马路边系鞋带。” 客厅里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在玄关处穿鞋的贺雪眼皮跳了跳,用力勒紧鞋带。 她出了别墅区,要穿过斑马线,到前面两百米处的地方搭公交。 过马路时,贺雪的鞋带竟然松了。 一起过马路的人提醒她,贺雪说了句知道,也没系鞋带,张开腿走过去。 刚过了斑马线,一辆汽车从拐角处拐来,从道路对面蹿过,撞到一侧的花坛里。 “唔……”贺雪捂着嘴巴,瞪大双眼。 她跌跌撞撞跑回了家,缩在被窝里。 新闻正在报道此事,说车主酒驾。 贺雪浑身颤抖起来,如果她当时蹲下系鞋带,按照那车速,现在的她早已魂归西天了。 盛一南穿着低调,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去了一栋搞时尚领域的商业大厦。 自打何玄白不给何炜转账后,梁霄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他带着自己的商业计划书,去了几家上市公司应聘。 明明他的计划无懈可击,完美得不像是普通地球人才写得出来,却等不来受聘消息。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消息,竟然让他做普通部门的员工? “这些公司都是眼瞎的,我这个大一个人才站在他们面前,竟然说我不能给他们公司创造价值。” 梁霄跟母亲打电话,骂骂咧咧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的火气降了几分,“迟早他们会后悔不要我,我看我还是去创业好,打工有什么出息。” “妈,你再打探一下,看看爸有没有藏钱,”梁霄拧了拧眉心,“那家伙最好是个好美色的,被美色耽误了,或许我能进何氏。” 走了几步,他看见个熟悉身影,跑到走廊拐角,压低声音,“先不说了,我看见那个乡巴佬了。” 不出一分钟,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笑嘻嘻朝盛一南走过去。 靠,那个大肚男,不就是说他适合普通员工坐班的? 梁霄双眼一亮,又骂了句靠,想不到这乡巴佬是个海王。 一边玩着纯情的何玄白,另一边还跟老头子搞在一起。 他掏出手机拍照。 嘴角就差要咧到耳朵上。 “喂,你是谁?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 一名工作人员拿着讲话机,一脸戒备,“非内部员工,请立马离开。” “你一个打工人也敢轰我?什么玩意东西?” 梁霄今日心情好,骂了两句,离开了时尚商业大厦。 工作人员按了讲话机,“近期小心点,怀疑有精神病病人潜入公司。” 梁霄这次没那么蠢了。 京城那些媒体,谁有钱有势就向着他。 他这次要是爆料了,肯定他挂了电话,这照片就传到何玄白耳边。 他想到一个人。 全京城,跟何玄白有点绯闻的,便是权家大小姐了。 权蓉最近都在家看蜜蜂竹细工,终于发现了翅膀处的端倪。 翅膀是镶嵌在身体里面,如果要修改,一定要将身子拆开。 她小心翼翼拆开四肢,发现组装后的效果很僵硬。 这可急坏了他。 正烦躁时,有个陌生电话就打过来。 何玄白瞧不起梁霄,她更甚。 左右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根本没必要给好脸色。 “我有一样东西,可以拆开何玄白跟那个乡巴佬,让那乡巴佬声名狼藉,如果想要,十一点就来xx饭店。” 很心动。 权蓉没啃声。 梁霄掌握主动权,“就这么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他摸了摸下巴,笑得奸诈。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 124:让她滚回乡下来一袋去污粉 这段日子,朋友喊权蓉出门玩,她没没去。 但梁霄那话很诱人。 她很清楚各种事情对她的利弊。 拜师这件事,迟早都会成。 能将盛一南从何玄白身边铲走,也是好的。 免得搞出人命来,也会令她心里隔阂。 她要的是专宠和专享。 梁霄在xx酒店等待。 十一点,权蓉真的准时应约。 梁霄没白等待,马上就是饭店时间,他点了一桌子昂贵的菜品,左脚脚踝搭在右脚大腿上,扑面而来的流氓气息。 权蓉木着脸,神情有些鄙夷。 都是一个父亲生的,怎么天壤之别? “你有她什么证据?” 在外人面前,权蓉还是很维护自己端庄名媛的人设。 “先吃饭,着什么急?”梁霄用自己的筷子往权蓉碗里夹了一块扣肉,“好歹我以前也追过你。” 原因很简单,一是权蓉长得好看,二是家里有点权势。 他也知道,权蓉这种身份的,有很多舔狗围着转。 那扣肉上面,还沾着一粒吃过的米饭。 权蓉心里一阵作呕,想要速战速决,极其不耐烦,“证据是什么?” 梁霄将拍到的照片掏出来,递过去。 还有个小视频,大肚子男人,笑嘻嘻迎着盛一南上了高层电梯。 她见过大肚子男人,名为赵睿斐,是时尚领域的一位成功人士,主要经营高端衣帽产品。 平日新闻都报道他跟太太感情很好。 呵,又当又立真是恶心。 男女在一起,特别是年龄和地位悬殊的情况下,她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正经活动。 真是贱女人。 不知道她有没有哄何玄白上床。 一想到这点,权蓉死死摁着手机。 差点没将手机给关机了。 将手机递回去,“照片和视频我都要,开个价。” 何氏集团能达到现在这个峰值,树立了很多敌人,他随便找一个竞争对手,都是可以。 至于为什么找权蓉,很简单,就是想要看她嫉妒不甘的模样,还有,出钱爽快。 接到转账,梁霄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庆祝,将都视频和照片发给权蓉。 权蓉压了压帽檐,神情倨傲,“这必须是独家份。” “自然,”梁霄微微一笑双手抵在小腹前,目送她离开。 贱婊子,还不是比不上一个乡巴佬,神气个什么几把劲。 权蓉自诩不是低段位的。 如果将这些绯闻照片生硬塞给何玄白,可能连带厌恶她。 得找个好时机公布出去,顺便狠狠修理盛一南一顿,这才解气。 让她滚回乡下。 …… 时尚商业大厦,顶层会客厅内。 桌子上散乱着打印的彩色高清照片。 “这次来京城有些匆忙,没有做几个实物图。” 赵睿斐长得胖,皮肤有点坑坑洼洼的,如果不西装革履,看着更像是坏人。 他脾气很好,爽朗笑了几声,“没事,我见过您的作品。” 家里见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他将手上腕表调到到舒适的部位,眉目温柔起来,“我太太是您的忠实粉丝,买过您几样编织品,太多人买,她抢都抢不到。如果她在,看见您肯定激动得要命。” 当时在家看到针织品,他还以为是个资深的中年妇女制作。 没想到这般年轻,刚见面时,都有点不敢确认。 盛一南理所当然,她才三千多岁,睡了三千年,真实活过的时间,算下来才成年的。 赵睿斐很激动,将准备好合同掏出来,推过去。 “您可以带回去看看,想好了再签。” 市场上的高定衣帽太多,千篇一律,公司的经营利润不太景气,他明白,再不改革,最后迎接他的,便是倒闭。 从哪里改变,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年多,直到在太太那里看到编织品,仿佛看见前方一道光芒。 花费好一番功夫,将合作的真诚掏出来,才找到盛一南。 他时刻准备好了南下去找盛一南。 没想到盛一南主动过来,他去前台接,很理所当然。 盛一南虽然一目十行,但看得很认真。 何玄白知道她要将盛世店的规模扩大,同居时,会跟她讲一些商业的暗操作。 行业流传的,盛一南知道,不用讲,讲的都是何玄白自己总结出来的。 “知道那么多,肯定吃了很多苦头。” “还好,”纵然是天子骄子,在行业山混,有输有赢,左右是比例问题。 他吃到最多的苦头是等一不归灵,修灵三千多年…… 何玄白过来京城,每天操劳着公司事务,眼睑下方都有了黑眼圈,盛一南让他躺在贵妃椅上。 “干什么?”一边问一边乖乖躺下,还闭上了眼。 不管盛一南做什么,他都不吃亏。 盛一南双手搭在他肩上,站在后面。 想到什么,他隐隐有些兴奋,“阿南,要不我去将门和灯关了?” “你需要一袋去污粉。” 何玄白:“……” 盛一南给他按摩。 男女力量天生悬殊,盛一南按摩时的力劲会大些。 何玄白觉得浑身的疲惫因子都被驱散,他动了动身子,摆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你怎么会按摩?” 以前,都是他给她按摩的。 难得享受这种福利,何玄白觉得自己要升天了。 幸福的。 “康雯学过按摩,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我就学了些。” 按摩了一会,许教教的电话打了个过来。 “老板不行了,不行了——” “说谁不行?”何玄白打断对方的话。 “口误,对不起,”许教教拍了拍嘴,“出人命,不对,出狗命了。” 盛一南就在后面,听到狗命,心脏悬起,“福桃怎么了?” “水仙村一位许天仙大妈,拉着她家的狗过来,说福桃搞大了她家母狗的肚子,要赔三万。” 盛一南喜欢宠物,对许天仙大妈家的狗有点印象。 整天捡死老鼠吃,爱钻蛇洞,浑身看不到一丝干净的毛发,重点是拈花惹草。 福桃是颜狗,不可能看上丑的。 “谁知道是哪条狗子的野种,”盛一南就很生气,竟然敢碰瓷她家福桃,“不给钱,盯好福桃,可别搞出狗命来。” 三百都不给。 何玄白侧头望着她,他们都错过了陪孩子成长的岁月,现在这个画面,像极母亲担心早恋的孩子。 他心坎有些软。 老板说了,盛小姐的话就是他的命令,许教教自然是听的,“明白了。” 徐天仙听到了对话,撒泼地靠在门边,“不给钱我就赖在这里了。” 徐天仙家的母狗长得很壮,平日打架也凶,一见福桃站在门口张望,兴奋的摇起了尾巴。 福桃掉头跑进客厅。 许教教嘚瑟,“看吧,我家福桃不喜欢你家狗子。” 徐天仙坐在门边的大石头上,“渣男养渣狗!快来人啊,搞大肚子不负责哟,作孽……” 许渣男:“……” 这狗是老板的,麻烦叫许教教。 有人围观,许教教怕被扔泥土,跑进去,等围观的人散开。 许教教从柜子里掏出一包牛肉干。 盛一南买了一柜子的狗零食。 许教教看着就酸了,下辈子他要投胎当狗。 转念一想,何玄白也没这待遇,他又平衡了。 他撕开包装,后背被两只仇视的狗眼睛盯着。 擦了把冷汗,“赶走她俩,你才能出去玩。” 福桃不再龇牙咧嘴。 徐天仙知道,这附近的村庄,就这家最有钱,听说还是京城的什么大人物。 这些有钱人,不就是喜欢用钱羞辱人吗? 怎么还不往她脸上甩钱? 正纳闷时,许教教掏出一大块牛肉干,往院子外面扔出去。 母狗闻到香味,倏然往外面冲。 徐天仙措不及防,被牵着踉跄往外面跑,骂骂咧咧。 许教教火速关了院子外面的门,屏蔽了聒噪声。 记忆来回。 盛一南也看完了合同。 她指了指合同上的几条版权条约,说了她的要求和看法。 盛一南可是香饽饽,初期就是倒贴,赵睿斐都愿意,更加别说盛一南没让他倒贴,指出合同存在隐患。 他让法务部的修改条例,花了点时间。 签完合同后,已经快一点了。 “盛小姐,我请您吃个饭?” 吃饭是一门艺术,对了解双方的品格和行事风格,有很大的作用。 盛一南想找个长期的合作伙伴,自然是得考量。 她考量别人,别人也在考量她,这是相互作用的。 吃饭聊天,盛一南挑的都是不敏感不冲突的话题,氛围轻松自然。 赵睿斐最后表示,“月底有个京圈时尚界的活动,您有时间参加吗?” 盛一南知道,这算是对她满意的邀请,愿意和她长久合作,在给她扩展人脉。 盛一南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好,我很期待。” 赵睿斐留了盛一南的地址,改日将邀请函寄过去。 盛一南下午回了三秋园。 政府那边想要看地标红包的成品。 何玄白从事文物修复工作,自然有些仪器,他将地址给盛一南。 盛一南去了文物修复院,制作红包成品。 因为事先已经设计好,只要打印出图,折叠就好。 她需要两天时间。 最近文物修复院的人流量有点大,进进出出的,盛一南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力。 次日。 盛一南接到盛姣姣的电话。 “小祖宗,我现在在警察局。” 盛姣姣现在是有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出门穿搭都挺“严密”的。 盛一南过去时,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盛姣姣在做笔录,看见她,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 盛姣姣指了指身后墙角蹲着的三个高大男人,“他们跟踪我。” 三个高大的男人一直喊冤枉,说随便走走就被当罪犯。 反正,他们压根就没碰到盛姣姣。 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竟然会使手段叫来警察。 是他们疏忽了,真是丢人。 桌子上,还摆了三把刀。 刀不大,不能用来捅身子,却很薄很薄。 灯光下,刀片折射出耀眼的光。 这种刀片,盛一南见过,是用来割肉片,割出来的肉片,又薄又流畅。 他们想干什么? ------题外话------ s:晚安~ 125:为什么要给你面子特别难堪 虽然很可疑,可三人没给盛姣姣实质性的伤害。 警方只是警告一番,就放人。 离开时,三名男子斜斜地睨了盛姣姣一眼。 孙钰得到消息,立马赶过来,确定盛姣姣没出事,才松了口气,“我明天跟上面沟通一下,给你配两个保镖,这次不准拒绝了。” “嗯。” 上次参加音乐节目时,孙钰就说要给她配保镖了,盛姣姣觉得自己不是大明星,没要,有了这次经验,她也不敢拒绝了。 今日出门,机敏地发现有人跟着她。 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说不怕是假的,很快她镇定下来,一边报警一边往警局走。 这三个人脑子也不大好,没发现端倪。 “我现在没事了,你先回去忙吧。” 孙钰走后,盛姣姣才邀盛一南,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盛一南望着一条街角的尾端,空气中有跃动的尘埃。 “可以,不过,吃饭前先处理一件事。” 盛一南开车,沿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走。 “小祖宗您是……” “嗯,”盛一南用下巴指了指置物台,“零食,吃点?” 盛姣姣看见一大袋的零食,包装上写着各种外文。 除了中英文,她一个都看不懂。 零食的包装很高级,包图案设计也新颖漂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好好吃,”盛姣姣平日是不吃这些零食的,想不到小祖宗跟个孩子似的。 “是何玄白买的。” 盛姣姣暗自羡慕,她这辈子,恐怕是找不到一个将她宠成孩子的人了。 车子一个漂移,将三人堵到一角落。 不仅吓得三人尖叫,连车上的盛姣姣也攥紧安全带,“小祖宗您会开车吗?” 小祖宗自信满满,“嗯,何玄白还说技术很棒。” 盛姣姣:“……”她就没见过何玄白否认盛一南的时候。 “草他奶娘的,会不会开车……” 三人进了一趟警局做登记,正恼着,就有不知好歹的人撞上枪口,三人围上驾驶座,踹了踹车子轮胎。 盛一南打开车窗,粲然一笑,“走这么快,差点没追上。” 语毕,她开始解安全带,叮嘱旁边的盛姣姣,“带上耳机,别出来,也别看。” “您要干嘛?”盛姣姣紧张起来,“他们不是好人。” “不问清楚冲你干什么,我心里不踏实。” “我很快就有保镖了,不会有事的。” 盛一南下的决定,一般不会更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可不是钱和公道能等价还回来。 盛家这一代,就这么个女孩,如果幻族还在,那便是最尊贵的小公主。 她可容不得这种隐患存在。 下车前往兜里揣了根彩带。 三人对视一眼,又看看副驾驶座,真是天助他们。 这边本来就是偏角落,还没有摄像头。 他们也不废话了,直接上手。 刚才在警局里,被搜身,身上也没什么利器。 不过对付一个娇小的臭娘们,不在话下。 一个锥子脸伸手摸副驾驶座的车门,盛一南踹了他一脚,察觉身后有人,揪起锥子脸挡在身前。 锥子脸被踹到下身,疼得当场嚎叫,蹲在地上。 连车上的盛姣姣听得都觉得疼。 盛一南骂了句菜鸡,歪头躲过迎面而来的塌鼻子男,将人往墙上摔去。 塌鼻子男眼前一晃,一根粉色的彩带勒在他脖子上,“别乱动。” 他们从没见过,将架得打这般野,还能用雍容来形容。 塌鼻子男挣扎了一下,抬脚后踹,盛一南侧身,长腿一扫,他整个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第三个人看见同伙被打得落花流水,扭头就跑。 塌鼻子男的脖子被勒紧,难受得咳嗽起来,恐惧感铺天盖地袭来,“咳咳,别,别杀我……” “你们想对她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盛一南稍微收紧彩带,她的手被勒得有些泛白,特别好看,“如果耍花腔,多的是苦头给你吃。” 怎么会有人长了天使的面孔,拥有恶魔的脾气? “我们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姓周,是个女的,说毁了盛姣姣的脸和声带,就给我们转一笔巨款,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 盛一南手部收紧,面部氤氲着一层寒气。 塌鼻子男觉得有几秒的窒息感。 在他感觉命要交代时,彩带一松,他剧烈咳嗽着,吓得都失禁了。 “以后看见她,绕着走,否则……” “明白明白……”两人伏低,吓得连滚带爬跑了。 一根粉色的彩带落在地上。 回到车上,盛姣姣问怎么回事。 “你以后,提防着点周媛。” 盛姣姣心下暗惊,在阳重传媒时,周媛就看她不顺眼,她自诩没做过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她现在落魄了,指不定怪你害得。” 盛一南开车,带盛姣姣出去吃饭。 两人聊天时,盛一南旁击侧敲,打探了盛姣姣以前在重阳传媒的日子。 盛姣姣对盛一南不设防,什么都一箩筐往外面倒。 盛一南越听越火大,想她这么小的时候,都是被捧在掌心里宠着,四海八荒,就没人敢惹她。 她向来以恩报恩,以仇报仇。 周媛决定跳槽,她虽然业务能力没盛姣姣强,可不是花瓶子。 既然阳重传媒不捧她了,那就寻找一片更加广阔的天空。 面试出来,一盒黑色的麻袋套在她头上。 她惊恐万分,威胁求饶都试过一遍,对方将她扔在地上,拳脚相打。 周媛是被统一疼醒的。 空气里包裹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周媛睁开双眼,余光瞥见眼睛下放有又块白色的纱布,抬手去摸。 “别碰——” “嘶……”周媛已经摸了,她的脸好疼,精神一蹦,“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 “媛媛你别激动,就是受了点伤而已,”周母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给我镜子……快点,镜子!” 周媛的声线在发颤。 她撕了纱布,左右脸都是刀伤。 “啊!!!” 她猛地将镜子砸向地上,“我的脸毁了!我的脸被人毁了,呜呜……” 周母去抱她,被大力推倒在地。 周媛脑子疼,她拧了拧眉新,很努力回忆。 “先狠狠打一顿,然后划烂她的脸。” “会不会很残忍?” “怕什么?出了事雇主兜着,再说了,这女人还要毁了人家的脸和声带,毁了人家一辈子,雇主都是善良的了……” “是盛姣姣!妈,是盛姣姣那个贱人害我的。” 周母气急败坏,“我让你爸给你报仇,别怕,医生说你的伤口可以整容,只不过得多花点钱。” 整个容,周家还是有钱的,周媛渐渐冷静下来,“爸呢?” 周母也不知道,“这些天,他老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周父的电话拨了过来。 周媛要打电话告状,抢过手机,还没叫人,对方就说:“老婆,咱们家,破产了。” 这话像是原子弹,将周媛炸懵了。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周母跟对方说了几句,开始嚎啕大哭,“作孽啊,你得罪谁了?” 周媛平日仗着自己多名媛朋友,相信自己命定不凡会嫁豪门,说话也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人,今年公司力捧她,她也低调了不少。 肯定是盛姣姣! “她家不是没权没势吗?” “蒙今哥好像对她有意思,”周媛想到上次在展凤居外面,连何玄白也在。 联合传闻一看,原来,何玄白喜欢的乡巴佬女人,跟盛姣姣是家人。 她蜷缩在病床上,如果周家真的没权没势了,那她得有多惨? 不行,周家不能破产。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点,将哭泣的周母赶出去。 她将自己“悲惨的遭遇”,散播在圈子里。 一个钟后,又单独将权蓉叫出来。 她的前途名声一团糟,昔日玩得好的朋友们,都避之不及。 能请到权蓉,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她打得是同情牌,“蓉儿,周家破产了。” 权蓉不为所动,她又不是救世英雄。 “何总那个乡巴佬女友,跟盛姣姣是一家人,”周媛很会挑拨离间,“盛姣姣厌恶我,找人整我,说她们盛家以后跟何家联姻后,就是名流,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 她偷偷瞄了眼权蓉,对方有所动容,她火上浇油,“我说何总跟你才是郎才女貌,她说……” “说什么?”权蓉的脸已经拉下来了。 周媛将多年来的心底话喷出来,“说你连屁都不是,何总走路连眼风都不扫你一下,神气什么劲,这些都是盛姣姣说的。” “我跟你是好闺蜜,哪里受得了她骂你?就找人教训她,没想到不成功,还被害成这样子,周家破产了,呜呜呜……” 周媛看时机差不多,也怂恿权蓉,“你跟何总关系这么好,能不能帮我求求何总,让他放过周家一马?” 权蓉看了一下群,平日那些夸夸姐妹们,都说让她拿出正宫的气势,教训乡巴佬一顿。 平日里,权蓉时不时就将何玄白拿出来,制造暧昧的幻想,让那些小姐妹们以为他们关系很好,收获了不少的羡慕。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乡野之妇,太过嚣张,她早就想要修理盛一南一顿,奈何找不到机会。 “我现在去问问。” 权蓉开车去了何氏集团。 何玄白正在办公室,望着窗外泛着红霞的天际,有点走神。 在思考晚上做什么饭菜给盛一南吃。 没找到盛一南之前,他从来不为做饭这种事情费心,现在却天天想着做好吃美味的东西,将她养胖点。 办公室门发出轻微开锁声,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玄白。” 何玄白扭头,看见权蓉那张脸,立马冷下来,“你来这是干什么?” 权蓉要关门,何玄白制止她,“不要关门。” 要是传出点什么消息,他没法跟盛一南解释。 “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权蓉没关门,扬起一抹端庄干净的笑容,知道何玄白是个喜欢开门见山的,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周媛是我的好朋友,实在是盛姣姣太过分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周家?” 何玄白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更加没有打压周家。 这口吻,还拐弯抹角说了对盛一南的不满。 权蓉自诩刚才很温婉,礼仪也不视力。 “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权蓉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何玄白那句凉薄的话,炸得她脑子发嗡。 她答不上来。 是啊,凭什么她觉得自己是何玄白心里的特例,这男人是出了名的冷酷薄情。 “你真的喜欢那个乡下女人?你知道她一边勾引你好,一边跟别的……” “闭嘴!”何玄白倏然拧断手里的签字笔,周身覆了一层寒霜,“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他容不得别人说盛一南半句,拨了个电话。 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莫展跑进来。 跑得太急,打了个滑差点摔倒。 “何总,请问有什么……”目光触及权蓉,到嘴的话收住了,他就去了一趟洗手间,怎么人就进来了? “怎么做事的?改天是不是连杀人犯也放进来?” 自打何玄白从咸蛋村回来,公司的人都说脾气好了很多,今日,又变回了以前的薄凉无情。 莫展道了声歉,请权蓉出去,声音刻板又不近人情。 以前,何玄白身边还没盛一南时,她过来,公司的人,包括莫展,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权蓉觉得难堪。 特别特别难堪。 长这么大,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她没有看莫展,努力睁大眼睛,防止里面的眼泪滚下来,她往外面走。 走了一段就跑进电梯里。 莫展知道放了大错,打电话给前台。 “权小姐不是跟何总很好?” “从来没有过,以后别让她进来,否则不是离职这么简单的事。” 前台知道了要害,“是。” 权蓉跑出何氏集团,跑了百来米,远远地瞅着高耸入云的何氏大厦。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以前,何玄白最多不搭理她,现在为了那乡巴佬,将她的骄傲狠狠踩在地上。 泛红的眸底,划过一抹狠厉。 周媛的手机号码打过来,她直接挂了,拉黑删除。 …… 三秋园。 盛一南坐在沙发上,桌子和沙发上放了很多账本,还有一些打印的彩色照片。 何玄白走过去,“周家破产,是不是你整的?” “嗯,周媛想毁了姣姣,怎么了?” 何玄白坐在她身边,将垂在半空中的碎发掖到她耳后,“做的很棒,下次要处理这种事情,告诉我一声,我来。” “你这么忙,这种小事我也能处理好。” “今晚我给你做饭菜。” 三秋园是有厨子,何玄白想自己煮。 盛一南过去帮忙折菜剥蒜,提了下盛世店合作的对象。 “人心不可猜测,不要过分相信人。”他怕她被骗。 “嗯,我都没完全信,”她将切好的葱花放在全鱼上,让何玄白将鱼放进锅里。 厨房很大,何玄白过来端鱼。 深绿色的葱花铺洒在鱼上面,摆成了一个爱心,里面填满葱花。 她又补充上一句话,“除了你。” 原本暗青色的世界,像是炸开的烟火,璀璨又热闹。 何玄白的心情好到巅峰。 这盘鱼,他竟然有些不想蒸了。 一想到那葱花,他嘴角便上扬,又怕盛一南看见笑话,每次一笑他又立马收敛住。 他以为盛一南没发现,其实早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连三秋园的帮佣都看见了。 次日。 何玄白起晚了,没时间吃早餐。 盛一南顺路去政府,用袋子装了些小笼包和包子。 何玄白开始,盛一南时不时往他嘴里塞个小笼包。 早餐是厨师做的,新鲜健康,上面还氤氲着热气。 “吃一整个会不会很烫?” 何玄白嘴里含着小笼包,“有点。” 透过后视镜,何玄白看见他家小女人,低头掰开小笼包。 小笼包太烫手,她认真吹了吹,将半块塞进嘴里,又将半块递到他嘴边。 低眉顺眼的模样,何玄白觉得可爱得要爆炸。 将何玄白喂饱,政府也到了。 盛一南提着包包下车,“开车小心。” “好。” 盛一南亲手将18份地标红包交给楚奕。 自打栖霞在网上宣布,要制作地标红包时,他就特别不安,睡觉也不踏实。 前天,他还看见栖霞上热搜了。 因为太多人预购地标红包,将a的弄崩了。 这次同盟国来c国交流,c国送特色的地标红包,上面的领导特别重视。 这段时间催成品,上面的领导没少施压。 盛一南一将红包送过来,赵斐然立马召集部门的人过来,检查成品。 结果令他们很满意。 “辛苦您了。” 盛一南摇头,拿钱办事,职责范围的事情。 楚奕将18份地标红包密封,交给上层领导。 小心谨慎,又跟盛一南叮嘱了一遍,“希望我们送红包之前,您能保密。” 送给国外领导,必须得独一无二。 等送礼过后,他们会考虑发行,将地标红包纳入纪念品的行列。 这道理,盛一南都知道。 所以她没敢随便用外面的电脑,就是怕泄露。 眨眼两天过去。 周三,离同盟国访c国,差三天。 栖霞那边的销售渠道打通,短短一个小时,成交量破五百万,据说供不应求,被顶上热搜。 红包设计大师惊艳之作 楚奕看到作品展示图时,整个人如当头一棒。 眼前一晃差点晕过去。 脑子里鬼畜地播放着“彻底完了”这四个字。 他又急又气,给盛一南打电话,歇斯底,“怎么会一模一样?大规模发售,不是说要保密?!” ------题外话------ s:晚上十二点前见~ 126:相似度99以上她再创奇迹! “你冷静点。” 盛一南的声音很淡很平稳。 “你还没看新闻是吧?离同盟国访c国就只剩下三天了,是三天不是三周,更加不是三个月!” 楚奕平日待人处世,也是温润如玉的。 好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上面将这大事交到他手上,自然是看重他的。 他工作兢兢业业,有事业心,好不容易盼到了些希望,就出了这种大事,怎么冷静得下来? 对面嗓音大,如果在面前,何玄白会撕了对方。 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都不舍得大声说话。 不过,盛一南在听着,他不好抢过来。 盛一南走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 何玄白已经搜索关键词,找出了那条热搜。 他没见过盛一南设计制作的地标红包,以为只是撞了些图案。 地标嘛,有些符号都是通用的。 盛一南一张图片一张图片浏览,表情越来越肃穆,“栖霞这18份作品,和我的是一模一样。” 连贴出来的寓意,都是一样的。 何玄白都惊了。 不是相似度高,是一模一样。 “你的信息被窃取了?” 盛一南回了主宅,开了电脑。 快速在电脑上输入一大串的代码,页面跳到了一个新界面。 那是浏览痕迹。 没有外来i地址的访问。 文物修复院的安全系统级别更高,如果被入侵,何玄白是知道的。 盛一南将自己设计的红包成品图打开,给何玄白看。 她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缓慢开口,“你说,这个栖霞,是不是普通人?” “很大可能。” 两人一点也不觉得玄乎,毕竟一个是轮回几千年,一个是睡了几年前。 “你让一下,”何玄白坐在椅子上,上暗网查了一下关于栖霞的资料。 栖霞的人生经验,很励志又很普通,看似很普通。 何玄白点进了月初的空难新闻,鼠标随着何玄白的手指在转圈。 “这架飞机,都快烧成废墟了,除了栖霞一人,无人生还。” 盛一南灵光一现,“她可能是里的重生或者穿越者?” “没错,”比起这两个,何玄白更担心这个栖霞来自平行世界,抱着不明的目的针对盛一南。 想到这里,原本很乖很温顺的眼眸起了杀意,将盛一南拉到怀里,搂着她的细腰。 像只粘人的大金毛。 盛一南坐在他大腿上,一点也不慌,看见他左边睫毛有点乱,估计是午睡侧卧时压弯压乱的。 “你睫毛有点乱,别动,我给你弄一下。” 何玄白就真的不动了,任由盛一南折腾。 淡淡的桃花香钻入鼻孔和胸腔。 很多女生喜欢做美甲,盛一南嫌对指甲不好,从没做过。 指甲盖都泛着莹润粉色的光泽,特别好看。 她动作轻柔小心,像是羽毛,挠得何玄白心尖发痒。 “姣姣,山荇,广思的睫毛也很长很浓。” 跟她住久了,何玄白知道,她有点睫毛控。 他睁开双眼,拉着她的手,仰头望着她,“我们相比,谁的最长最浓?” “你的,还最好看。” 他嘴角上扬,将三千年前想说,又没机会说的遗憾说出来,“阿南,我喜欢你夸我。” 像个小学生,得到了夸赞,能乐呵一整天。 “政府那边,要不我帮你摆平?” “不用,”盛一南敛眸,看他的喉结上下轻微移动,特别性感魅惑,她抬手摸了摸,莞尔,“我已经有灵感了,你给的。” 何玄白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音有点沙哑,“别闹。” 早晚有一天,他要再弄哭她。 盛一南掏出手机打电话,趁等待的时间问:“重不重?” “不重。” 楚奕那边没接到电话。 短短两个小时内,楚奕接了二十一通电话,都是上层领导打来的。 呵斥声很大,也很严重。 他急得快出前列腺问题了。 宣发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处理后续事情。 她们也不觉得盛一南会将地标红包出售,跟他们政府合作,惹恼了政府,这不是自砸招牌? 偏偏,他们找不到栖霞盗窃的证据。 什么叫做原创? 原创就是人家最早时间发出来,你后面发出来,管你是不是独立创作,只要相同,那就是抄袭。 如果有几分相似度,又被说成融梗了。 最重点的是,栖霞的作品,跟盛一南设计的作品,相似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会议上,大家出谋献策,如果在两天内解决这个方案。 官方之前就发出消息,说送特色地标红包,只能是红包。 找别人制作? 他们之前拂了栖霞的面子,是断然不能再找的。 找别的红包设计师?谁的作品出色又可靠? 楚奕急得上火,只能多花点钱,找几个设计师一起制作18份红包。 开完会议,楚奕打开手机,发现半个钟前,盛一南给他打了电话。 他回拨过去,不等对方开口,立马道歉,“之前我失去理智,说话有点冲,在这里跟您道声歉,抱歉。” “没事,”盛一南知道时间不多了,直接进入主题,“我现在有新的灵感,贵方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表示,免费制作18份红包。 对方愣了愣,一抹阳光照普照心田,“我们周六就得要,距离今天,只有两天时间。” 别的设计师,制作一份红包,难得话都需要三四天。 楚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两天时间,我们要送给同盟国的领导,不是普通人。” 盛一南当然知道,“这两天时间,再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将18份红包交到你手里,ok?” 她声音清越,如泉水击石,抚平人心的噪乱不安。 当初第一次合作时,她也是这般,给出的成品惊艳了部门和上层领导。 该不该相信呢? 一刹那间,他有了答案,声线发颤,“好,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说,我们这边一定全力配合。” 挂了电话,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 他出了办公室,吩咐两位下属,“不用找红包设计师,盛小姐说她能制作。”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瞬间炸了。 “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上面说了,处理不好这件事,我们全部门的人都得辞职。” “这可不是儿戏。” “盛小姐是有设计天赋,就算两天时间能交作品,想必那些作品,质量不见得会很好,到时候公布出去,连市面上的红包都比不上,一些不安好心的国家挑唆一下,让同盟国觉得我国不尊重他们,影响两国发展。” 这些,楚奕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所承受的压力,不比这些下属的压力小。 他拿出上位者的气魄和威仪,“我既然选择了盛小姐,那就相信她,至于质量问题,没见到成本,谁都不准胡言乱语。” 下属们立马噤声了。 不敢顶嘴,怕上面的处分还没下来,就被直接领导生厌了。 这个消息,是瞒不住上面领导的。 除此之外,只能这样子了。 免不了打电话训楚奕一顿。 …… 同一时刻。 栖霞工作室内。 “这段时间会特别忙特别辛苦,大家好好干,今年年终奖翻倍。” 栖霞的声音一停,全公司沸腾起来,各个跟打了鸡血一般。 “栖霞姐你的设计水平越来越高了,迟早这名气得闯出国门,站在国际舞台上。” “短短三个多小时,订购平台差点第二次崩溃。” “这18款地标红包真是绝,估计政府看了,都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与您合作。” 贺雪也觉得神奇。 栖霞不算是那种高效率的设计师,平日接的高定单子,经常要涂涂改改,有时候没灵感,还不给她们下属好脸色。 这次设计出的18款地标红包,那灵感真的是源源不断,连纸质版的草稿都没出几分。 当栖霞将作品交给她,让她拿去印刷厂时,还说多印刷一些,这将会是爆款。 竟然一语成谶。 太神奇了。 虽然栖霞的性格变了很多,但栖霞发展好了,她们也跟着吃香喝辣,横竖不吃亏。 栖霞回了办公室,开了一瓶酒。 也不将酒倒入酒杯,直接仰头灌入肚子里。 翻阅着网上的评论,她阴测测笑了下。 两天时间,看你可不可以能上天。 三秋园。 盛一南知道紧迫,但没着急。 着急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她先将思绪整理好,准备好白纸,在上面标号,将心中的灵感记在纸张上。 天马行空,连何玄白都看不懂她的脑洞。 将思路撸清楚,她开始连夜赶线稿。 线稿是在电脑上绘制,用专门的设计软件。 何玄白看她流畅的作品和软件使用,这熟稔程度,绝对要比很多高级画手还有厉害。 两天一夜的时间,盛一南睡了一晚四个钟,两晚三个钟。 其余时间,都在赶制红包的设计。 设计最难最耗时。 何玄白觉得帮不上忙,第一次觉得挣再多的钱,也没什么卵用。 只会给盛一南按一下摩,泡一杯提神茶。 何宅压根不知道三秋园这边情况紧急。 毛彤给盛一南打了个电话,语调特别愉悦。 “一南,我抢了几分栖霞老师的地标红包,我送你一份?” 旁边的亲儿子何玄白:“……” 盛一南看向何玄白,显然不想要。 何玄白接过电话,“不用了,也不见她设计得多好。” 肯定是抄袭他家阿南的。 …… 星期五晚上,设计完成。 只要打印出来,折叠黏贴就行。 盛一南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些,将何玄白叫过来。 “手伸出来。” 何玄白不懂她的操作,伸出左手。 他手指白皙,苍劲修长,是一双令人想要珍藏的漫画手。 没有一点点瑕疵。 盛一南将他的大拇指摁在加固型鎏金粉上,然后指了指一个红包。 “你印在这里。” 旁边还有一个拇指印,那是盛一南的。 这个红包,底图是京城塔,他跟盛一南的拇指印在一角,却成为最瞩目的画面成分。 何玄白看着这个红包,心里泛起了涟漪。 “你瞧,你对我的作用,很重要。” 何玄白心里软成一滩春水。 …… 所有的压力,统统往楚奕身上叠加,他三个晚上都没睡。 想睡不敢睡,就特别怕。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赌在盛一南身上,头发都白了不少。 周五凌晨一点钟,他接到了盛一南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有打扰到您吗?地标红包,我已经设计好了。” 楚奕大喜,倏然从床上坐起来,“我没睡,没睡,方便我现在就看一下吗?” 楚奕要看实物产品,他特意开车去了三秋园。 看到成品,当场他眼眶就湿润了。 他站起身,严肃真诚地对着盛一南,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盛小姐,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 两天前,他的决定没有错!! ------题外话------ s:何总在小祖宗这里,有点像粘人的小奶狗耶 我听说人家的激情开车放在群里【我还是个宝宝(づ??????)づ)狗头保命】晚安。 127:别动她,单身狗大型互嘲场面 楚奕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多。 想着时间很晚,明天再给领导看地标红包的成品。 这作品肯定能行。 回家他连澡都没洗,倒头就睡,满脸的幸福满足。 自从走了仕途,他就没睡过这么踏实安稳的觉。 他当然不知道,宣发部的下属和上层领导们,已经难眠了四个晚上。 次日一大早。 他神清气爽,从保险柜里取出地标红包,视若珍宝再次欣赏了一遍,美滋滋去政府。 开车前,他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说地标红包弄好了。 等他抵达政府时,发现一大波人围在政府门前。 那阵势,反正是他从未见面的。 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的公文包,眼睛冒着绿光。 当楚奕将18份地标红包掏出来时,全办公室,内围三圈的人,全部目瞪口呆,身子卡壳了十几秒。 “这真的是两天制作出来的?” “就盛小姐一个人单独做的?不会是之前的存货吧?” 有人当场被美哭,“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标红包,能拿内部资源买一个吗?” 上午十点半,同盟国的领导过来,总共有18人。 政府领导带着同盟国领导一起谈话,逛了国内优秀的产业园,文化宫等,晚上一起品国宴,最后欣赏国粹文化表演。 然后就是领导人互赠礼物寄托祝福了。 很多网友对领导人会晤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看那地标红包。 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准备了好几个月,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自打栖霞的地标红包出售,喜欢收藏红包的人觉得,那绝对是地标红包界的巅峰巨作。 无人能比拟。 栖霞粉丝之前受挫,这会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踩高捧低,唱衰小祖宗的作品。 京城政府将地标红包送出去,底下的摄像机跟不要钱似的,疯狂拉近景按快门。 摄影师也搞近景长镜头,势必要将那惊艳之作的红包拍摄清楚。 不仅新闻界的人在惊呼,连收到地标红包的外国领导人,也赞不绝口。 特别是极为女性领导人,捂嘴惊呼,眼眶一片湿润,用本国语言盛赞。 “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红包,这是京城的特色美食吗?还有今天逛的建筑和产业园,太可爱了。” 没错,18份红包,都是不一样的风格。 有可爱风,唯美风,古风,现代科技风……各具特色。 盛一南第二次上交的地标红包,比第一次的,更加完美。 少了些第一次的华丽夸张,多了些人情味。 爱情,亲情,友情…… 在绘出地标建筑的基础上,还添加了人间至情,有烟火气息,这是最大最出众的特点。 这样子的作品,才是永远的潮流和时尚! 能经住时间的考验,拥有万代真爱粉! 不出十分钟,这份地标红包传出去,掀起狂潮。 京城政府的后台私信被撑爆。 无数的网友疯狂艾特,想要链接购买地标红包。 平日京城政府的系统就不大行,一下子这么多人涌入,瞬间崩盘,迟迟难以修护。 无法继续留言。 栖霞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外面蹦迪。 贺雪真的不敢相信,栖霞会蹦迪,还蹦得如此野。 平日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栖霞徒手拧爆了一只玻璃酒杯。 “栖霞老师!” 那双手可是吃饭的重要工具,贺雪不敢想象如果受伤,会有什么结局。 她冲上去握着栖霞的手。 栖霞展开手,上面的伤痕却很少。 再看看手上的血量。 血量和伤口的比例,完全不正常。 一股害怕从贺雪心底涌起。 别怕,不慌。 贺雪艰难吞了吞唾液,“我送您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了,”栖霞从卡座上抽了一张纸,胡乱擦拭一下,转身离开。 坐在车上,她徐徐闭上眼睛。 楚奕升官,权蓉拜师失败,盛一南的子孙成为各界大咖…… 画面特别快,有的她还来不及看。 真是有意思。 她摸了摸嘴角,脸上带了丝玩味。 …… 盛一南的红包引发追捧狂潮,狂潮甚至登上了国外的热门新闻推荐上。 本人丝毫不知。 因为她在补觉。 她平日的作息时间特别规律,突然这么熬夜,着实有些受不住。 哪怕她不做第二批地标红包,何玄白也有办法,让那些人中伤不到盛一南。 可盛一南坚持要做,他只能由着她。 何玄白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不设防的眉眼,轻轻摸了摸。 他心底有股不安,似烟雾般缠绕在身边,无法驱散。 是他杯弓蛇影吗? 在床边坐了几分钟,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轻手轻脚离开,去上班。 盛一南醒来,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厨师跟她打招呼,“盛小姐您醒了?”厨房端出三菜一汤,“先生吩咐我们热着饭菜,等您醒来便能吃。” “谢谢。” 盛一南胃口好,吃了两大碗饭,三菜一汤全部吃完了。 也算是没浪费粮食。 这事传到三秋园的帮佣们耳朵里。 她们对盛一南的了解更深了:乡下女人,头脑简单不说,还特别能吃,跟猪似的。 当然,这些盛一南与何玄白都不知道。 上午十点左右。 盛一南找了篮子,在三秋园上摘桃花。 三秋园里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长相清丽,一头麋鹿色头发,她是花匠的女儿,正在上大学,周末会过来打点零工帮忙干活。 她没见过盛一南,看她带着工帽,穿着工业风的衣服,以为是打工人。 自己可是大学生,这等级优越感剧烈上升,呵斥,“你是谁?知道这园子的桃花不能随便摘?” 以前有员工摘了桃花,都被何玄白辞退了。 “没随便摘,”盛一南还爬上了梯子上,桃树上面的桃花更加漂亮大朵。 美人容华倾城,比桃花还要炫目。 “快点下来,离开这里,这不是你随便能来的。” 盛一南面前被一大簇桃花挡住,她压了压桃花,认真打量了对方一下,没见过,“我是这里的客人。” “哪门子的客人?”花匠女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口气和神情都鄙夷,“先生从没带过女人回来。” 除了毛彤和何微酒,她从未见其他女人进来过。 倒是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女人混进来,想要吸引何玄白的注意力。 “快点离开这里。” 催催催,催魂啊? “你又是谁,凭什么让我离开?” 花匠女被这句话怼得满脸臊红,跑去告状。 她没有何玄白的私人电话,但住宅的电话可以打给何玄白。 要是换了平日,她是断然不敢轻易联系何玄白。 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是何玄白身上的王者气场太重,一靠近就很有压力。 谁不喜欢高富帅? 花匠女暗恋何玄白,否则,以她的学历,大可在外面接一些家教的活,没必要在这里干体力活。 刚才又被盛一南那态度和容貌刺激一番,脑子一热,她打电话给何玄白告状。 何玄白都不知道话筒那边的人是谁,如果不是三秋园的座机,他都当垃圾电话处理。 “先生,有个女人在三秋园摘桃花。” 何玄白脸色拉下来,很不高兴,“谁?” 花匠女很嘚瑟,她就知道外面那个女人是偷偷溜进来的,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那女人不怀好心,有所图谋。” 是盛一南。 何玄白脸色跟天气一样多变,温柔了不少,“她以后是三秋园的女主人。” 别说那桃花是盛一南的,连带着他,都是她的。 说完,何玄白挂了电话。 花匠女犹如五雷轰动,拿着话筒,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半晌,她才走出主楼。 看着摘桃花摘得愉悦的人,花匠女心里突然涌出嫉妒。 渡步过去,仰头望着站在梯子上面的人,“小姐,你站这么高很危险,我给你扶着吧。” 盛一南不需要,还没拒绝,花匠女已经扶着梯子了。 盛一南敛眸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笑了一下。 篮子有两个足球那般大小,上面铺了一大半的桃花。 花匠女扶了一会,换站姿时,佯装不小心摔倒,猛地推了梯子一把。 梯子有三米多高,盛一南站在,还可能有骨骼错位的高风险。 梯子往地上倒,盛一南后背似乎长了眼睛,双手抱着一根树干,长腿勾了梯子一下。 梯子直直往地上的人砸去。 花匠女为了演得逼真些,真的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幸宅乐活,梯子就往她身上砸来。 “啊……”她起身外跑,却被梯子砸了到了背。 她护着脑袋,梯子砸到她胳膊上,一篇淤红。 她疼得鬼哭狼嚎,骂盛一南想害命。 盛一南没了摘桃花的心思,回了主楼。 毕竟是三秋园的人,她不便直接处理,给何玄白打电话。 最后,花匠女离开了何宅,一分医药赔偿都没拿到。 盛一南将摘下来的桃花摘成片,洗干净沥水。 盛一南晒着桃花就去干别的事情,一时间忘记晒了桃花。 傍晚的风有点大,正好何玄白回来,盛一南让他赶上帮忙收桃花瓣。 好巧不巧,蒙今打电话让何玄白去喝酒。 何玄白刚接了电话,楼顶传来盛一南惊咋的声音,他一步迈四阶梯,往楼上走,“阿南,怎么了?” “你快点来帮忙收,桃花瓣都被风吹走了。” 何玄白哦了声,对着话筒讲话,“你叫袁野去,有急事先挂了。” 蒙今:“……” 想骂脏话。 蒙今没叫袁野,喊了许西遇。 许西遇性格偏温润,像个君子,不擅长喝酒,“这种事,你应该喊袁野。” “少提那狗贼。” 幼时蒙今跟袁野是打架打到大的,打了个架互相喊对方狗贼。 可两人成年后,顶多拌嘴一下,没打过架。 “怎么了?” 蒙今不说话,往肚子里干酒,胃部火辣辣的。 许西遇觉得这样子不行,出包厢打了个电话。 袁氏传媒离这里近,袁野飙车过来。 蒙今的酒量不错,还没醉,修长的十指撑在沙发上。 灯光浅淡,隐隐绰绰落在他身上,不知白衬衫的领口什么时候开了两颗,露出又野又性感的锁骨。 此时,眼不是眼鼻孔不是鼻孔瞅着不远处的袁野。 袁野还是那副样子,放浪形骸,眼风一扫,又正点又邪气。 他意识到有猫腻,“这气氛,不对劲啊。” 他倒了杯酒,抿了一口,蒙今让许西遇回去。 许西遇:“那你刚才喊我来干什么?” 他看着像是跑腿的吗? “你们要打架?都是各界大佬,不至于……” “没打架,”如果可以,蒙今真的想揍袁野一顿,“快点走。” 许西遇摆了摆手,摸走车钥匙,离开了。 袁野笑嘻嘻,他平日跟蒙今也有合作往来。 卖玻璃的也是要宣传推广的,会跟袁氏传媒。 他就是再厉害,在这群兄弟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一个个都成精似的。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傻白甜。 “这是有大生意照顾兄弟?” 他摇晃着酒杯,醇香的葡萄酒溢出浓香。 “别动她。” 袁野一愣,“谁?” 蒙今忍着太阳穴暴筋的不适,字正腔圆道:“盛姣姣。” 袁野杵了两秒,脑子飞快运转起来,不可思议“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碰谁都行,不准动她。” 艹! 他的名声有这么烂吗? 袁野想了想,解释,“中午我跟几个行业老总吃饭,他们在筹备一个大i改编电视剧,需要原创歌曲,我带盛姣姣去,给他们瞧瞧,估计被娱记们借位拍摄到了。” 这些兄弟,一个两个都来警告他。 蒙今倒不担心他骗自己,如果发小都不信,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可以信谁了。 听此,脸上的冷峻融了不少。 蒙今啧了声,脸上浮现调侃,“行啊,以前还担心你跟何哥儿孤独终老,竟然也会春心萌动,老蒙,禽兽啊,她才十八岁……” 蒙今一脚踹过去,“我才二五,以后别喊这个名字。” 得,喊了快二十年的昵称,嫌弃起来了。 跟何玄白一个德行,重色轻友。 他仰头喝酒,“哪一步了?” 对方缄默,袁野一口红酒差点没喷出来,“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暗恋。” 对方继续沉默。 袁野嘀咕了句,“真不知道你刚才以什么身份跟我对峙。” 蒙今抬了抬下巴,鼻翼下面那颗淡色的痣显得有些狂妄,“早晚她会是我的。” “你喜欢我公司其他艺人,我都可以帮忙些,盛姣姣不行。” 蒙今和何玄白,他还是比较偏爱何哥儿的。 想到何玄白,袁野表情又坏了起来,像是提布偶娃娃一样提着酒杯,“情路坎坷不说,真要是在一起了,你辈分得降好几个等级。” “你什么时候还会算命了,副业?” 如果是以前,蒙今还会计较这种东西。 现在么,辈分在盛姣姣面前,能当饭吃吗?能当女朋友亲亲抱抱?能娶回家? 不能。 他是商人,知道怎么选有利。 至于袁野的调侃。 蒙今心情舒坦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至少我有喜欢的人,有了盼头,你一个没目标的单身狗,神气什么?” 袁狗目瞪口呆,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直到蒙今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猛然想起什么,“靠!蒙狗贼你没付款!” 他们几人是酒店的常客,平日消费了什么记在名下就是了。 袁野今日被诈了一波,又点了两瓶昂贵的葡萄酒,特意跟工作人员吩咐,“今日这账,记在蒙今头上。” “是。” 三秋园这边。 今日的阳光不烈,风有点大。 盛一南后续又去摘了几篮子的桃花瓣,洗赶紧铺在干净的纸张上,放在顶楼沥水。 这会风大,有的桃花瓣还被吹起来。 一时间,有些烟花缭乱。 幻族小公主自幼爱吃桃子。 听说抓周时,独独抓了仙桃。 幻族将她放在掌心里娇宠着,因为她爱吃桃子,还跟奶奶住了百来年。 幻族小公主天生聪慧睿智,偏偏在种菜和桃子这一块吃了不少亏。 天族有仙娥嫉妒盛一南的才华和能力,以仙桃为诱饵,使唤她干活。 活是干了,没得到仙桃。 这下子将盛一南给惹怒了。 幻族小公主虽年幼,可修为不浅,带着一安在仙桃园打架。 那时正值春日,万亩桃花盛开,桃花被幻力席卷,漫天粉红花瓣飘扬。 那一年,仙桃园的仙桃产量跌破了千年来的纪录。 仙桃可是天族办宴会时的主打水果,这下子被毁了,引发不满。 “谁主动挑事的,你们问问千里眼和顺风耳便知,”那时候,千里眼和顺风耳是两种职业。 “你们敢动她试试。” 天族大多数仙喜欢吃仙桃,那年过得甚是清苦。 魔族也有桃,媲美仙桃,偏偏那年不出售给仙族。 仙族憋了气,知道魔族少君这是在给幻族小公主出气。 自此,再也没人小瞧幻族小公主。 记忆拉回。 何玄白的手又长又大,收起桃花瓣比盛一南快多了。 三下除五,两人收了桃花瓣,刚下到二楼,噼里啪啦下起了雨。 天色暗沉,空中氤氲着雾和雨,烟雨如画卷。 两人站在二楼阳台听雨看风景。 “等下了这场雨,花瓣飘落,桃树结果。” 她胳膊肘抵在阳台上,精致如画的眉眼仿佛融入了画卷。 他缱绻嗯了声,陪她一起慢慢等花落结果。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吼吼吼,我上一章的标题有毛病,修改不了,宝宝等当没看见吧。。。尴尬 128:邀请函,嚣张地拍出一张铂金卡 同盟国领导对地标红包赞不绝口。 不仅夸赞了翻c国独特魅力的文化,还夸了红包匠人精湛的手艺。 这次两国会晤,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还大力宣传了一波文化骄傲。 楚奕之前被施压多厉害,现在就有多飞黄腾达。 没错,他升官了。 楚家要办宴会庆祝一番。 楚奕亲自写了一份烫金的邀请函,寄到三秋园,邀请盛一南参加。 送上门的人脉关系,盛一南不会错过。 不是她重利重权,以前吃了这方面的亏,才没有保住幻族和灵蛇族。 现在,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与此同时,盛一南还收到了赵睿斐寄来的邀请函,关于时尚圈的。 这张邀请函的含金量很高,参加宴会的都是时尚界有名的人物。 盛一南小心收好,不管是参加哪个宴会,都是需要礼服的。 三秋园有各季的新款,尺寸出乎盛一南的意料,很合身。 盛姣姣打来电话,约她出门逛街。 口气特别激动欢雀。 盛一南应约了。 “有喜事?” 盛姣姣约的地点是桃苑商场,说要给盛一南买衣裤鞋帽什么的。 “有喜事?” 盛姣姣点头如捣蒜,“我昨天发工资了。” 发工资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孝顺一下小祖宗。 “发了工资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我有很多衣裤鞋帽,”盛一南眉角含笑,“也可以给你爸妈买些。” “爸妈不舍得花我钱,但我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已经买了寄回去。” 有人疼有人宠,自信美丽,整个人的气质都大变样。 “我……” 盛姣姣挽着她胳膊,“虽然工资不多,小祖宗就依我这次吧。” 盛一南跟着她去店铺。 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四位数起步的。 自从上次何玄白过来一趟,桃苑商场的服务水平就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纵然盛一南两人没有穿名牌logo的服装,似热情的蜘蛛精姐妹围上和尚。 逛了一会,盛一南觉得快挤死了。 “姐姐们,有需要我们会叫你们。” 盛姣姣虽然戴着口罩,可那句清脆的姐姐,将导购员心里乐开了花,一连答了三个好。 盛一南挑了件皮装,价格于店铺的消费水平来说,是中等的。 盛姣姣左比划,右比划,像个孩子,给小祖宗买东西,比给自己买东西还有成就感。 作为宠子孙们的小祖宗,也给盛姣姣买衣服。 “我平日外出活动,公司都有借品牌服装,剩余时间是戴在公司练习音乐,出门的机会不多,不用破费。” 盛一南可不这么认为,“你现在有了名气,以后的路子越走越宽,狗仔防不胜防,老喜欢蹲点偷拍什么的,你人品和技能没槽点,指不定他们揪着你的衣品骂你土。” 以后要是被竞争对手搞黑通稿,很难拿时尚方面的资源。 所以,盛一南打算在这方面,要富养盛姣姣。 这孩子十八岁前,也吃够了苦头,倒不担心会养娇奢。 “再说了,咱们家姣姣好看,就该穿漂亮些。” 盛姣姣原本是走在前面的,听到这话,耳尖红红地,折回来,羞赧喊了声小祖宗。 商场里的店铺,也是有c位的。 盛一南带着盛姣姣进了一家名为敛夏的店铺,这个牌子是走清新仙女风格,做工精致。 盛姣姣见过很多明星穿着敛夏的礼服走地毯,跟仙女下凡似的。 今日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店。 门口橱窗展示着一条桃肉色的流苏裙。 配上灯光,仙到了极致。 盛姣姣倒吸冷气,一看吊牌,吓得她扔烫手芋头般甩开。 贫困限制了她的价格想象力。 要是换了普通店员,早就一脸鄙夷了。 她们没有,热情请盛姣姣试一下。 这礼服一看就是高定版,顶多展示一下,不会随便给人穿的,这是…… “去试一下。” 小祖宗都发话了,盛姣姣去换了裙子。 裙子是方领的,裙摆及膝盖,不暴露,显得端庄淑婉, 宛若空谷独立生长的百合,高洁不可亵玩。 “这礼服,包起来。” “那礼服,我买了。” 盛一南语毕,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权蓉带着两个小姐妹走了进来,一阵高跟鞋哒哒的杂乱声音。 权蓉看见盛一南,想到上次何玄白丝毫不给半分面子,面目阴鸷。 盛一南搞不懂她为什么气场诡异,跟被狗咬了一般。 她并不怕,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吩咐导购员,“将礼服包起来。” 盛姣姣最急,拉着盛一南的胳膊,压低声音,“小祖宗,这礼服十几万,可不是种菜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这话是权蓉说出来的,盛一南可能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放心,带这礼服回家,比种菜容易几千倍。” 权蓉跟两个小姐妹离得近,隐隐听到左一句种菜,又一句种菜的。 权蓉目露鄙夷,左右两位小姐妹,道行就没那么高了,冷嘲热讽,“这还是京城奢侈品的购物天堂吗?连种菜的乡巴佬都放进来了?” 盛一南觉得种菜是件光荣且艰巨的事情,反唇相讥,“乡巴佬不种菜,你吃猪屎吧?” “你!” 那位穿着超短热裤的女人气得嘴角都歪了。 权蓉勾了勾唇,将一张铂金卡拍在玻璃柜台上,“我有铂金会员,那礼服,我要了。” 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现在的奢侈品牌就是这样,向金主爸爸低头。 谁出的钱多,就给谁,这就是规矩。 敛夏的铂金会员卡,全国只有十五张。 她不觉得盛一南会有。 盛一南还真的没有。 导购员略微迟疑,瞟了盛一南一脸,立马请盛姣姣去脱礼服。 那礼服,要给权蓉。 这是权蓉连月以来,出的第一口恶气。 抢走盛一南的东西,让她觉得舒坦,哪怕出来血本。 她的小姐妹摆出贵妇很拽的姿势。 盛姣姣倒是松了口气,她没有追求名牌的爱好,反倒是庆幸对方买了。 导购员刷了卡,将礼服双手递给权蓉,像是伺候老佛爷,“欢迎权小姐下次光临,祝您生活愉快。” 权蓉指尖夹着卡,放进包包里,有些不屑。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点经济独立的能力。 她提着礼服离开。 身侧两位小姐妹在叽叽喳喳。 “外界还传她跟何总有关系。” “就算有关系,估计也不受宠,连张铜卡都没有。” “除了脸和身材,没什么特色。” “哪里比得上蓉儿,家室显赫,名媛贵气,以后还是要当竹细工大师的……” 权蓉停下脚步,四周张望了一圈,极其严肃命令,“小心祸从口出。” 她还是很谨慎的。 殊不知她拜巫灵为师的消息,早就传烂了。 被说的小姐妹捂嘴道歉。 权蓉心情好,买了不少的奢侈品,还送了两位小姐妹各一条手链。 盛姣姣想上洗手间,盛一南就在敛夏里面等。 权蓉抢礼服的事情,惊动了店长。 店长亲自出来斟茶。 “盛小姐,如果您真的喜欢那条礼服,我现在去追回来。” 盛一南摇头,左右一件礼服,“再做一件就好了。” 店长战战兢兢,毕竟没跟这位董事相处过,摸不清脾性。 没错,敛夏是赵斐然公司的主打品牌。 前些天,盛一南跟赵斐然签订合同,盛世店和赵氏品牌合作。 赵斐然为表诚意,给了她股权。 “没事,”声音啊你摆手,权蓉买了就算了,反正那钱,最终有三分之一的份额,流入她口袋。 用权蓉的钱去买礼服给子孙们穿,这不香吗? 店长这才放心,对这位董事的印象特别好。 大气,端方,有魄力,是精英人士。 在外面逛街时,盛一南还买了两杯奶茶带回三秋园。 何玄白是不爱喝奶茶的。 盛一南吸着奶茶,感叹,“如果在咸蛋村就好了,这奶茶可以给许先生。” 何玄白立马不爱听了,“给他干什么?他没我帅,没我有钱,没我成熟,没我爱你。” 盛一南还是第一次听他排比句说话,语速特别快。 像是火烧山头。 嗯,确认过眼神,这是吃醋了。 “因为许先生喜欢喝奶茶。” 算下来,她跟许教教挺多相同爱好的。 倒是何玄白,活得跟古板似的。 许教教在咸蛋村的日子,简直是鸡飞蛋打,苦不堪言。 他日常工作得要开仙桃店,纵然店铺生意惨淡,还是要开着的。 春天田地里都播了菜种,天气转暖,前些日子还下了雨,田里的种子萌芽生长,长势青葱生机。 福桃这家伙带着其他狗,三天五头蹿出去田里踩踏。 将农作物整得面目全非。 何玄白不在,附近村民就骂许教教。 见着面就说上几句。 上周,福桃皮,将一家女主人的贴身衣物叼回来。 吓得许教教连泡菜剧都看不下了。 立马将那奶白色的贴身衣服送回去,用保鲜袋包着自己的手。 咸蛋村有些人家的衣服是晾在外面的衣架上,偶尔风大,会被吹落在地。 许教教自认为一切做得隐秘,哪知被主人家的小儿子看见了。 孩童尖叫着喊妈。 许教教拿着贴身衣服,当场石化。 脑子只有八个字。 让他当场死亡算了。 碰巧,这家女主人的性格是泼辣的,在随风居骂了三个多钟。 许教教听得胆战心惊,抱紧弱小可怜无助的自己。 后面,但凡路过随风居,定要骂上几句“不要脸,登徒子”之类的话。 许教教怂得连仙桃店都不敢开张了。 饿了福桃两顿,顺带一顿收拾。 福桃稍微安分了些。 ------题外话------ s:晚安,日常表白一波爱你(づ ̄3 ̄)づ╭?~~ 129:谁给的权利代表名媛圈国师答复 盛一南做了三坛桃花酒。 何玄白在院子里挖了坑,打算埋着桃花酒。 一想到以后将酒取出来,两人花前月下品桃花酒,何玄白就莫名兴奋。 生活有了小期待,变成了大美好。 晚上,盛一南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书。 边上摆着一小碟的冻布丁,里面有小块的桃子肉。 “晚上别吃那么多,小心肚子疼。” “嗯。” 何玄白吹完头发,拍了拍,头发自动回归原位。 头发乌黑,发量令人羡慕。 盛一南突发好奇,“怎么保养的?用了什么洗发水?” “怎么突然问这个?” “现在植发行业简直是暴力行业,掌握了秘方,迟早都要暴富。” “我有直接让你变成京城首富的法子,想不想听听,嗯?” 男人浅浅眯着眸子,轻轻挑了下眉宇,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和魅力。 小祖宗哪里看。” 何玄白右手抚上她的脸,修剪整齐的拇指在她唇上,细细按压,另外一只手往下游走。 被触摸过的地方像是岩石滚烫,盛一南脑子有一刹那的空白。 何玄白趁着这个空档,将她压在沙发上。 平日的男人,端的是高冷疏离的模样,此刻呼吸粗重,琥珀色的眸子染了一丝的猩红。 察觉盛一南有些情动,何玄白心底暗喜,正要再揩些油。 许教教的电话打了过来。 瞟了眼手忙脚乱整理领口的盛一南,何玄白深吸一口气,“许教教,你最好有惊天大事要说。” 那边愣了下,“老板,你生病了?嗓子这么哑?” 对方不搭理他。 许教教将福桃这段时间的恶径全部陈诉出来,后者立马摆出一副弱小无助的可怜模样。 福桃昨天被揍了一顿,倒是发起了脾气。 许教教一碰便龇牙咧嘴,虽然不咬许教教,但那副表情还是让许教教很不爽。 绝对是只小绿茶。 这拉布拉多以前在三秋园,温顺得很。 自打来了咸蛋村,有盛一南宠着护着,连何玄白都不放在眼里了,作威作福,将狗仗人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教教也尝试过用牵引绳栓住它,福桃会折腾弄伤自己。 锁在随风居里,每次他从仙桃店回来,随风居就跟战后现场似的。 许教教就觉得心累。 看泡菜剧也无法弥补他内心的伤悲。 许教教决定回京城。 回了京城,福桃咋办? 盛一南给孔芳华打电话,“你们劝劝许先生。” 跟许教教最聊得来的便是孔芳华了,她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包在我身上。” 盛一南觉得没那么容易,毕竟许教教的口气很坚决。 孔芳华经过系统学习,现在做事都喜欢作计划表。 她为许教教量身定制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是介绍对象。 她听过许教教坐在随风居门口的石头上,对着手机呐喊“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许教教就是那种过过嘴瘾的,哪里真的愿意去相亲? 一听相亲,立马拒绝了。 君不就我我就君,相亲对象上门了。 给了许教教一个大惊喜。 长得倒是挺清秀的,一开口简直毁天灭地。 浓重的大蒜味差点没将许教教熏晕。 这姑娘还带了一瓶肥仔水瓶子装的黑大蒜。 “你叫娇娇吧?我看了你的照片,你是我的理想型白马王子,我决定大胆追爱一次。” “我叫许教教,教书育人的教。” 许教教眼皮抖呀抖,可你不是我的理想型公主。 “我带了最爱的黑大蒜过来,尝过的人就没给过差评。” 许教教眼睛快要翻了,委婉谢绝,想关门。 大蒜姑娘一脚踩着门槛,“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 许教教戳了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一见钟情了?” “我看你的照片一见钟情的。” 许教教:“……我们不适合。” 姑娘楞了好一会,她这是被拒绝了? 索性来硬的,眼疾手快揪着许教教的衣领。 许教教没料到她有点武功底子,被壁咚在墙上。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被我揍;要么做我男友,要么坐轮椅,你选一个。” 靠,这么嚣张? 许教教基本不打女人,但人家都快要逼良为娼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将人抛出了随风居。 这下子好了,许教教除了登徒子的骂名,又多了个暴力狂的称号。 许教教躺在客厅沙发上。 别问,问就是自了闭。 回京的想法更加坚定。 …… 许教教这一年多看了太多爽文,有点腻味了。 好巧不巧,孔芳华推荐了虐恋情深的悲情影视剧。 许教教感觉自己的快乐又活了。 虽然狗血槽点多,耐不住好看啊。 连带着看福桃都顺眼多了。 福桃最近瘦了,确确实实瘦了。 因为许教教强迫性逼他吃减肥餐。 “这都是为了你身体好,”许教教恫吓,“再继续胖下去,以后只有许天仙大妈家的狗子看得上你。” 福桃立马怂了,缩在角落里。 恶狗就得恶狗磨。 楚奕是公务员,升职宴会也搞得比较低调些。 在楚家举办的。 邀请了京城不少达官显贵的人。 毛彤也有邀请函,她跟楚夫人是朋友。 两人性格挺像,都喜欢养花收集竹细工作品。 毛彤比正式时间早些过去,楚夫人邀请她早点过去煮茶。 盛一南一般喜欢踩点到。 本来她是打算穿一套深蓝色的裤装,看着腿长两米八,气场特别强大。 何玄白怕太多人盯上,让她低调点。 盛一南便穿了一条垂直感极佳的香槟色长裙,一字肩。 何玄白:“……” 穿哪件衣服都很危险。 楚奕那种咖位,还没法能让何玄白亲自参加宴会。 盛一南在车库里挑了一辆看似最普通的车子,独自一人去了。 她明明带了邀请函,在楚家门口时,却找不到邀请函。 楚家帮佣请她给楚奕打个电话确认,才愿意让她进去。 盛一南还没拨电话,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 “真的是你,来参加宴会?”毛彤看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盛一南没想到会碰上她,颔首。 “我们一起进去吧。” 毛彤气质淡雅,很难令人拒绝。 盛一南找不到邀请函,自然愿意跟着进去,只是有些诧异,毛彤没问自己怎么能参加这种宴会。 楚家帮佣是认得毛彤的,见两人认识,只当是名媛千金,没再索要邀请函。 毛彤要去找楚夫人,盛一南便在宴会里。 基本没女士上来搭话,邀请的男士也是官场有些地位的,表面上挺正经的。 有几个端着酒杯过来,佯装拿点心,压低声音,用文绉绉的话求联系方式。 要不是读过书,盛一南都听不懂那些话。 她礼貌坚决地拒绝了给联系方式。 很快,宴会正式开始。 楚奕跟盛一南聊了一会,给她介绍了一些人。 盛一南的地标红包火到什么程度? 出圈了。 当场有些红包收藏者想定制红包。 这不单单是赚钱的生意,还是各方面的人脉资源。 楚奕这是在向她示好,她自然不会傻到拂他的面子,况且,这是好事。 盛一南谈吐大方有见地,对方对她的印象也特别好,留了些联系方式。 这场宴会里,有权蓉的小姐妹叶宝珍参加。 “那个就是跟蓉儿抢男人且作对的狐媚子。”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京城哪家名媛。” “就是个会种菜的乡巴佬。” “她怎么有邀请函?看楚部对她很殷勤。” “我在门口见何夫人带她进来的。” 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种行为,是这群千金们不屑的。 叶宝珍为权蓉打抱不平,找准时机,带着几个小姐妹,跟着盛一南去洗手间。 将人堵起来。 她脾气直率,是跋扈的千金,“如果你还要点脸,赶紧离开何总,他不是你能肖想的男人。” 盛一南开了水龙头洗手,镜子里倒映出的面孔似笑非笑,“那就是你能肖想的?” “你少乱说,全京城都很看好何总跟蓉儿的,你就是个玩物!” 盛一南莞尔,脸上是稍纵即逝的哂笑。 叶宝珍只当对方想讨好自己,插着细腰,用下巴看人,“别试图讨好我,这只让我觉得你很廉价,你就是挤破了脑子,我们名媛圈也不会认同你的。” 其他千金点头附和,姿态高人一等。 “谁给你们权利代表名媛圈?”盛一南被这句话给逗笑了,“你们算哪门子的名媛?” 甩了甩手上的水,“有点小钱,别人喊一声小姐,就真以为自己是京圈名媛了?” 她声音清冽如冰泉,平稳却带了一丝嘲讽,像是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叶宝珍等人的脸上。 几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叶宝珍恼羞成怒,用手指着盛一南的鼻子,“你一个乡巴佬……嗷!痛……” 清脆的一声响起,她手指脱臼了。 动作快如残影,盛一南再次洗了一遍手,“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叶宝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准备去告状。 外面的人迟迟等不到盛一南,楚夫人进来,看见盛一南冷着脸,大吃一惊。 “姑妈,这个贱女人将我手指弄脱臼了,你要给我报仇……” “给盛小姐道歉。” 叶宝珍陡然瞪大眼睛,看见她平日不卑不吭的楚夫人跟盛一南道歉。 转脸又变得严厉,“我让你给盛小姐道歉。” 叶家是依附楚家的,如今楚家的女主人都怕盛一南,她只能忍着眼泪,心有不甘道歉。 盛一南没说话。 叶宝珍咬咬牙,又拔高声音喊对不起。 盛一南轻飘飘嗯了声,也没说什么没关系。 “我还有事,先告辞,”盛一南跟楚夫人说完,转身离开。 楚夫人知道,这态度是敲打。 一来表示不悦,二来侧面说明她不是没脾气,别随便将主意打到她头上。 楚夫人面上布了寒霜,扫了几人一圈。 明明面无表情说话,吐出来的字却带了刀锋,将洗手间几人骂得脸色煞白又无光。 叶宝珍脑子嗡嗡作响,回家时只记得一句话。 “盛小姐是我楚家的恩人,她不喜你,你以后避着点。” 那可是自幼最疼她的亲姑妈! 毛彤还想着送盛一南回去,没想到吃个饭,人就不见了。 …… 巫灵每月都要按期去中医院护理腰部。 治是治不好了,只能用心养着。 在医院按摩时,主治医生一边问着最近的状况。 “还是老样子,前几天早晨醒来,腰板僵硬,都起不来。” 主治医生敛下肃穆的神情,“又偷偷做竹细工了?” 巫灵知道瞒不过,也没撒谎,“手痒玩一下。” 主治医生半是责备半是无奈,说了一大通话。 巫灵左耳进右耳出,问了下旁边的助理,“今日几号?” “十一号。” 算下日子,也有大半个月了,权蓉修一支翅膀,怎么还没好? 她有耐心有安排,不会主动去联络。 权家这边。 权蓉的竹细工技能学得挺扎实,但天赋这东西还是欠缺了些。 她是会弄翅膀的,只是镶嵌时手抖,老是弄破。 弄了好几天,才将破损的翅膀弄好。 最重要的便是让蜜蜂的四肢变得协调自然。 她势必要做得更好。 休息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起初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对方比她母亲还要熟悉她。 “你是谁?”她起了警惕心。 “放心,我跟你没仇,不会陷害你,”那边声音轻快自信,“你现在最担心的是拜师,出来跟我见一面,我会帮你。” “你什么意思?” “巫灵不会收你为徒的。” 虽然这话不是从巫灵嘴里说出来,可权蓉还是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心脏跳动如擂鼓般。 “有病。” 对方胸有成竹,“你不来,会后悔的。” 对方挂了电话,继而发来一串邀请的信息。 权蓉点开看了一遍,直接删除。 哪里都有招摇撞骗的骗子。 两天后,权蓉带着蜜蜂竹细工,去拜访巫灵。 巫灵看见她,挺高兴,让人跑了茶叶。 权蓉会茶道,巫灵曾经在采访里表示,最爱的便是这款茶叶。 平日都不舍得喝,偶尔会拿出来招待贵客。 贵客……她以后可是要当巫灵唯一的弟子,自然是贵。 念此,之前被陌生电话搅乱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巫灵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小电筒,细细在检查。 翅膀修复是修复好了,可认真看几眼,便能识别出来。 蜜蜂的四肢协调度,她使了好几次,竟然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要差劲。 半个多月,这倒退的手艺,让巫灵久久不言语。 客厅气压很沉闷。 沉得权蓉敛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掌心出了一层又一层汗液,巫灵接下来的话,会决定她的生死。 她如坐针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等来一句。 巫灵拧着眉心,踟蹰不觉。 大半天,才回复一句,“你回去吧。” 她讶然,一颗心开始下坠,“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我的意思,好好打磨技能。” 被拒绝了? 她被拒绝了? 权蓉倏然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拉着巫灵的胳膊,“国师,您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可以修改,一定会修到你满意的。” 搞艺术的,最在乎的便是独立自由性,反复修改,便成了条条框框的俗物。 巫灵摇头拂开她的手。 如果说刚才还有些惋惜和犹豫不决,现在,她很确定。 知道权蓉打击有些大,她不急着轰人,给她倒了一杯茶。 “喝吧,这茶有宁心静气功效。” 茶香四溢,权蓉双手捧着陶瓷,热茶透过杯身,传到了她的掌心里,让她心神稳了一点点。 也就一点点。 外面下了小雨。 空气里都是混合钢筋的气息。 雨水滴落在身上,冷得刺骨。 权蓉全然没察觉到。 她淋着雨走了一段路,权家司机被吓坏了,开着车子追在后面,唤了好几声,权蓉才上车。 权蓉背着皮质的包包,径直去了工房。 她将蜜蜂取出来,摆在木桌上。 包包材质好,没让它淋一点雨。 她看不透蜜蜂的表情,更加不懂巫灵的心思。 工房有个很大的木制柜子,是专门用来摆放奖品的。 上面罗列了很多奖杯。 那是她二十三年来拿过的荣耀。 她是“别人家的孩子”,一直优秀着。 从不敢懈怠,一直追求上进,比普通人更是努力。 她也相信,自己年暮之际,书写的都是奇迹。 偏偏,这奇迹改变了。 她扬手大房桌上的材料,隐忍了两个多小时的委屈,如洪水般泄出来。 发泄后,她想到了那个电话。 信息是删除了,当时没有删除通话记录。 对方接到电话,一点也不诧异,再次将见面的地址时间发过来。 权蓉呼吸有些急促,将信息默默记在心上。 何玄白从国外出差回来。 盛一南去机场接他。 何玄白肚子饿。 “都没吃东西?” “几日没见你,特别想念,一心急着回来。” 盛一南拍了拍他的胳膊,漂亮的凤眼笑得眯了眯。 何玄白身上还穿着一件椰树绿的大衣,在机场里鹤立鸡群。 京城这边的气温比较高,他将大衣脱掉,身上是熟悉的淡竹香味。 盛一南看他坐飞机辛苦,主动拉他的行李箱。 何玄白夺过行李箱,一手拦着她,嗓音低沉磁性,“被人见了,会说我没绅士风度。” 盛一南眉开眼笑,打算先填饱他的肚子。 ------题外话------ s:晚上十二点见~ 130:一岭店老板…… 盛一南开车,带着何玄白去了一家很有民族风情的小饭店。 名字叫一岭店。 青砖绿瓦,里面的绿植和字画,透露着店铺主人的高雅情调。 何玄白眼神毒辣,一眼便明白这小饭店,当家做主的是老板娘。 老板穿这古风服装,性格古古怪怪的。 何玄白不是侦探,没话太多心情去研读,只是有点不喜这老板离得这么近。 他将注意力放在自家女人身上。 “你想吃什么?”盛一南盯着菜单。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此时店铺里人不多,老板一手摇着古风扇,一手拨弄着一盆花,冷不丁来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没点主见。” 这话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在说何玄白。 就很烦。 何玄白不想浪费时间在外人身上,视而不见。 盛一南丝毫没发现何玄白的不悦,她聚精会神看着菜单,菜单的名字很有古韵,很多菜品是她没吃过的。 一列一列扫描着,瞧见个顺眼的,她摇了摇何玄白的手掌,“这个二十四桥明月夜挺不错。” “那就点。” 两人点了三菜一汤。 盛一南对那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很感兴趣。 上菜的是老板。 盛一南扫了一圈,“那个二十四桥明月夜呢?” 老板指了指一盘水豆腐,“喏,这个。” 盛一南and何玄白:“……” 行吧,两位祖宗第一次觉得吃了没文化的亏。 盛一南用调羹去勾,勾了几次都没勾出来。 何玄白用筷子和调羹夹起,放在她碗里,“吃吧。” 盛一南有点不大好意思,“我是打算给你夹的。” 何玄白心里跟热灶似的,“没事,吃吧。” 老板在不远处啧啧啧。 何玄白有点想打人。 这老板比袁野还烦。 在公司上班的袁野猛地打了个喷嚏,该不会是他的何哥儿想他了? 等盛一南和何玄白吃得差不多时,老板带着毛笔和黄符坐在对面。 “我给你们算一卦前世今生吧。” “不要。” “免费的。” 何玄白特别抗拒,盛一南拉住他,“看看他怎么吹。” 里,有这个剧情环节。 明人不拐弯抹角,她想试试。 老板笑了下,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对着两人的脸。 何玄白冷笑,“算命的还用面孔识别?” 老板被拆穿也不恼,“没办法,得跟上时尚潮流嘛,我一个老朋友,都引进机器人辅助算命了。” 老板扫了盛一南的脸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何玄白下意识搂着盛一南的肩膀,“你看出了什么?” “哦,这位小姐,几千年前是尊贵无双的公主,一直都是皇族命脉。” 倒是挺准的,何玄白对他的敌意稍微收敛了,压住心底的迫不及待,“我呢?” “你啊,让我瞅瞅,”老板秉持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糊弄的态度,幽幽道:“上一世是清洁工,傍晚扫街时被酒鬼开车撞得魂归西天,啧,一个惨字了得。” 何玄白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会不会算?就不能登对一下?” 他轮回时,孟婆可不敢给他喝汤。 老板被吓了一跳,不满嘀咕了句。 “那今生呢?” 老板带了墨镜,看不出眼神,有些粗糙的手指点了点桌角。 盛一南对着那个算命的二维码扫了一下,付完款,“可以说了?” 是个通透人,老板顶了顶后牙槽,意味深长,“哪里来哪里去,不找不寻,与他断了这联系。” “什么意思?” 何玄白面色不显,心下却惊涛骇浪,拉起盛一南往外面走,“这人脑子有病,我们回去。” 他腿长,步子也急,盛一南第一次被他拽着走,差点扭到脚。 老板坐在原位,脸色冷肃下来,哼了声。 何玄白压根没吃什么东西。 回到三秋园,厨房又煮了一碗米粉。 何玄白吃得索然无味。 盛一南看出他情绪被感染,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问了,“我不信那种算命的,估计是钱没到位,故意说些难听的。” 虽然她听得云里雾里。 许久,何玄白才嗯了声。 心里又有些不踏实,将她拉进怀里,用力亲她。 盛一南没拒绝,却有些走神。 何玄白的精神会不会太过敏感?这是心理疾病? 正寻思着去哪家心理医院瞅瞅时,舌尖一疼。 厨师收拾了一下食材,才发现忘记上醋。 端着醋出来,看见饭厅的画面又辣又欲,吓得他捂眼折回厨房,还关上了门。 现在的小年轻啊,精力就是旺盛。 三秋园园太大,平日冷冷清清的,说一句话只有回音。 如果有了孩子,肯定更有家的温馨和热闹。 想到这里,厨师激动起来,上网研究菜谱。 医生都没有他们膳食师懂,这种事情男的出力多,特别辛苦,得做点有营养的给何玄白补一下身子。 晚睡前,厨师端了一碗汤,敲了何玄白的卧室门。 “先生,您睡前喝了这汤吧。”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赧,如今像他这么敬业劳心的厨师已经不多了,等着夸奖。 他一开盖,一股淡淡的膻腥飘出,他拧着俊眉,“这什么?” “猪腰海参汤。” 何玄白脸色一垮,“谁让你煲这个的?” “我自己煲的,”他丝毫不知道自己掉入危险区,“先生放心,没人知道我煲了这个汤,盛小姐也没看见。” “不用,”何玄白要轰人。 厨师急了,用胳膊挡住门,“先生,这汤是我家祖传秘方熬制,特别精华管用,外面是买不到的……而且,男女都需要滋补,喝补肾壮阳汤也没什么不妥……” 何玄白俊脸乌云密布。 “嘭!” 门被无情关上了。 厨师:“……” 哎,不能浪费,自己喝了吧。 凌晨之后。 何玄白睡得不踏实。 “你逆天修幻改命,终究会付出成倍的代价。” “不单单是你,还有她。” 画面剧烈旋转,变成了一岭店。 老板有些干裂的唇上扬,徐徐摘下墨镜。 两只眼睛是瞎的,周围是被烫伤的褶皱,看着莫名狰狞,“千生结有副作用……殃及的不止你们……” 何玄白猛然睁开双眼,坐起来。 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夜色下显得特备突兀。 外面残月高悬,偶尔又几声虫鸣。 摸了一下额头,掌心上全部都是冷汗。 他静静靠在床头上,就这么坐到月亮下降,初阳升起。 连早餐都没吃,他开车肚子去了一岭店。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没有走错位置。 偏偏,此地没有了一岭店。 取而代之的说一家花店。 花店的主人是一位满头金发的老婆婆。 那是长寿福气的象征。 她有点耳背,驮着背,身子胖乎乎的。 明明年纪大了,却穿成花儿般,搭配着小高跟。 这是热爱生活的老太太。 何玄白喊了好几声,老婆婆才听懂,“这里没有什么一岭店,我跟我老伴在这里开花店已经快十六年啦。” 她比了比手指,脸上洋溢着辛苦。 可何玄白明白,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小伙子,有女朋友吧?” “有,我们很相爱。” “那很好,于万千人中找到互相喜爱的人,要珍惜啊,”老太太拄着拐杖,“买一束花送给女朋友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忙着工作,忘记了装点生活。” 何玄白逡巡了一圈,“她喜欢桃花。” 这里没有。 “偶尔买点其他花吧,算是小惊喜。” 有道理。 花店的鲜花也新鲜,何玄白买了一束浅粉色的蔷薇。 花束很大,很新鲜,娇艳生机。 何玄白抱着花走出花店。 温暖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过了十几秒,老太太朝花店里面喊,“老头子,出太阳了,快将被子拿出来晒一下。” 何玄白系好安全带,又听见老太太絮絮叨叨,“医生说你缺钙,得多晒晒太阳才行……” ……多晒晒太阳。 何玄白内心触动,想到在听音殿的光景。 她怀了孕,老爱枕在屋檐上打瞌睡,醒来时有点迷糊,嘀咕着晒太阳很舒服。 “说了多少遍,不准在屋檐上躺着,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我幻力高着呢,摔不下来,”她满不在乎,眉眼都是淡淡的懒倦,“就算我滑了,一安也会接着我,是吧?” 她朝一安挤眉弄眼。 “嘶嘶……” 一安半歪着头,金色的眼睛萌萌哒,甩着漂亮尾巴附和。 “你要不要一起来晒一下?” 她将他的手放在她腹部,天大的气也消了。 天塌了,他都会为她跟孩子撑起一角。 何玄白甩了甩头,倒车回了三秋园。 他抱着花回去,盛一南嘴里嘀咕着,“园子里还有桃花,买什么花。” 一边兴致盎然挑了个漂亮的花瓶,开始插花,她垂眸思忖,“我好像不会插花,改天去学学……这花摆在哪里比较搭?” 何玄白给她出主意,却被嫌弃。 他就笑笑,再重新想一个主意。 只要她在他身边,再大的报应,他也无所悔惧。 咸蛋村这边。 盛山荇心情特别烦躁。 张南城和他一起去城里买书时,就发现了。 作为好哥们,就得排忧解难,勾肩搭背,“盛哥,什么糟心事让你这么烦躁?” “你说,打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得,看来跟富婆有关系。 张南城很肯定,毕竟,除了富婆跟他,没人愿意带盛山荇。 不是一般的菜。 是没有下限的菜。 玩了这么久都没点长进,要是张南城,他早就卸载了,偏偏这家伙不自知,越玩越上瘾。 “目的是打发时间?” “当然是吃鸡。”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子。 盛山荇在家休病时,跟阎甜甜打游戏。 作为菜鸡,他挺喜欢苟活的,有大佬傍身,偶尔也会嚣张一下。 偏偏阎甜甜跟他有了意见分歧。 ------题外话------ s:晚安,宝宝们记得投一波免费的推荐票啊,还有红豆,谢谢投的月票~ 131:其实,我不是学渣,我装的【游戏慎入】 盛山荇往这游戏是冲着吃鸡去的。 而阎甜甜就不同了,她是冲着盛山荇去的。 她游戏天赋高,段位蹭蹭上涨,站在山峰之巅有点腻了。 游戏主办方一直在推陈出新,整出了一套打卡地点。 特别适合情侣一起玩游戏时打卡。 阎甜甜是看热搜得知的,评论区里说: 【自从有了打卡盛地,我女朋也玩游戏,矛盾变少了。】 【我跟女友都喜欢旅游和游戏,这下子时不时就能在一起打卡,感情变好了。】 【在打卡盛地认识了现男友,感恩且幸福着。】 阎甜甜心动了,拉着盛山荇一起去打卡。 富婆担心【盛哥要吃鸡】拒绝,佯装迂回战术吃鸡。 【盛哥要吃鸡】虽然打游戏菜鸡,可他智商不菜:【你想要打卡就说,我可以理解。】 啊啊啊o(≧口≦)o! 阎甜甜认识盛山荇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没那么直男了。 嘿嘿。 再直的男,在她这里也得乖乖软着。 还没高兴多久,富婆站在打卡门前,发现自己没有兑换金币。 打卡地刚开张不久,官方担心系统崩溃,每天是限流的。 富婆看向【盛哥要吃鸡】:【有金币没?】 【盛哥要吃鸡】翻了下书包:【有,要多少?】 富婆感觉被宠了,双颊泛红:【一人需交100币,如果是情侣的话,两人180币,省20币。】 【盛哥要吃鸡】抬头看了眼,打卡地里面人头攒动:【你打卡完就出来,我怕撑不住落地成盒。】 他一副交待后事的模样,将100金币塞进富婆手里。 富婆怀疑人生,指了指自己:【我一个人去?】 【盛哥要吃鸡】:【里面太多人了,我嫌挤得慌,就不进去了。】 想到什么,他嘿嘿一笑:【去一个人的话,咱们能省了80金币,比你说的去两个人还要省,勤俭节约是良好的传统美德,得要发扬传承下去。】 富婆:【……】 但凡你靠政治时将这话写上去,简答题也不会得零分。 最重要的是,她稀罕的是那80金币吗?! 富婆越想越气,抬脚踩了【盛哥要吃鸡】一脚,转身进了打卡地。 【盛哥要吃鸡】抱着左脚在原地打转。 “等着瞧,最晚后天,她就过来跟我道歉,”盛山荇踏进书店里,去找练习册。 “只是游戏上踩了你一脚,没那么严重吧?”张南城也在翻看练习册的版本。 “这你就不懂了,大魏说了,这女人不能惯,一惯就上天,到时候背后干我一枪咋办?” 大魏是他斜对座位的同学。 张南城一听,觉得挺有道理的,默默记在心上,“以后我找女友,盛哥儿你帮忙提醒着我,省得我到时候心软酿大错。” 盛山荇看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我觉得你长得很安全,近五年内不会有那种隐患。” 张南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觉得盛山荇在安慰自己。 就……挺感动的。 盛山荇已经挑选好了练习册,喊了张南城一声,“走了。” 没反应。 他走过去,吓得张南城捂着胸膛,“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偷偷摸摸的,你该不会想偷……” 张南城啐了口,“你看这本书。” 上面写着《制服诱惑》。 盛山荇一脸震惊,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人:“买回去偷偷看不行?还要喊上我?” 上一面还正人君子姿态,下一秒抢先一步翻开那《制服诱惑》。 张南城哦了声,“原来是讲佛教的,教人如何制服花花世界的诱惑,坚定意志力。” 盛山荇:“……” 付款时,张南城摸兜,“盛哥儿,帮我一起付呗。” 盛山荇掏现金的动作一顿,“你疯了吗?不可能。” 张南城觉得他盛哥儿好扣门,“等等!你数学练习册好像买错版本了。” “是吗?” “嗯,老师说要买【死了都要爱数学】版的练习册,这个会比较简单,适合我们学校,虽然对我这种级别的学渣没用,但至少得尊重一下数学吧?” 他叹了口气,照顾学渣兄弟的热心肠无时刻散发着光芒: “你拿的是【跟数学缠绵悱恻】版的,这个版本只有隔壁班阎甜甜敢挑战,我等学渣还是不要作死了,好好活着。” “我帮你换回来。” 他作势要夺过盛山荇手里的书,却被摁住。 “我跟你讲一件大事,”盛山荇拍了拍哥们的肩膀,满眼真诚,“其实,我不是学渣,我装的。” 张南城凝视了他五秒,徐徐将手背贴在盛山荇额头上,喃喃自语,“不烫啊。” 盛山荇拂开他的手,“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要保密。” “切,这种事情还需要保密?我就是在国旗下拿着话筒宣布,都没个人信,”张南城翻了个白眼,“我未来还是保送生呢。” 盛山荇:“……” 张南城付完自己的书费,用袋子装起来,“算了,反正买哪个版本你也不写,就这样吧。” 盛山荇:“……” 就这么过了三天。 盛山荇越过越焦灼。 上化学课时,张南城从前桌扭头,“盛哥儿,上游戏。” 盛山荇脑袋抵在左手上,一手旋转着黑水笔,没好气说了句“不玩”。 这几天的脾气,怎么跟更年期的大妈绝经一样? 下了课,盛山荇冷不丁来一句,“一点屁事,我就不该浪费时间跟她吵。” 张南城趴在桌子上,像一条咸鱼。 放学铃响后,盛山荇“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胸臆难平,“我有错吗?问题都怪我吗?” 张南城实在是受不了了,扭头劈头盖脸地骂,“你有病吗?” “嗯,吃完午饭后我就跟她认错,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盛直男早已忘了三天前说的女人不能惯原则。 想了想又改口,“我现在就去道歉,不知道她的号码是多少,我给她打电话会不会显得比较诚意些?” 说完,他掏出手机,进入游戏界面,翻出富婆的账号,认真又诚恳地认错。 对方一直显示未读。 这个状态持续了两天,对方跟人间蒸发了般。 盛山荇整个挺焉的。 与此同时,全校都在谈奥数比赛的事情。 不是人人都能参加奥数,但人人可参与奥数的讨论。 这个奥数是国家级别的。 能参赛的凤毛麟角,如果拿了名次,高考能加分。 按理说,这种参赛名额,三线以下城市的高中,是没有的。 教育投资和培养跟不上,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偏偏水仙高中有了两个名额。 这名额不是空投,是结合参赛学生高一和高二的大考绩点,挑出拔尖的学生。 将拔尖学生集聚在一起考奥数测试。 七班的阎甜甜和副班石震,八班的学委都参加了奥数测试,只有阎甜甜和石震通过了。 两人长相好,成绩好,一时间成为水仙高中的风云人物。 盛山荇在饭堂排队打饭时,身后两个女生在说阎甜甜和石震,嗓音尖锐。 说两人都是学霸,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男俊女美。 盛山荇觉得刺耳,能不能学学别人一边排队一边记英语单词? 隔了一会,两女生又换了议论主角。 盛山荇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竖起耳朵,倒是很好奇其他人将他跟哪个女生匹c。 “八班的盛山荇扣篮真的是,现在想想我血压都高飙。” “他跟张南城很有c感,盛山荇做攻,张南城当受,要命嘞” “盛山荇长得跟小鲜肉似的,更加适合当受……” 盛山荇:“……” 饭堂阿姨打菜时总是手抖,这让原本就缓慢的队伍更是雪上加霜。 盛山荇往前面挪了挪,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我跟张南城不熟,别将我跟他放在一起。” 他很直!钢铁直! 站在前面的张南城:“……” 给他一点面子好吗? 张南城决定,待会吃饭时不鸟他,让他知道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显然,他高估了自己在盛山荇心目中的地位。 盛山荇时不时就掏出手机看一下,富婆还没有回他。 “班主任来了。” 张南城压低声音喊了句,吓得盛山荇手慌脚乱往兜里藏手机。 “靠,你想死吗?”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盛山荇在桌底下踢了踢张南城的脚。 “你是陷入了爱情吗?” “胡说八道,”盛山荇低头吃饭,面色无异,“别坐得这么近,知道学校都在传咱们有基情的事不?” “不会吧?” 张南城一阵哆嗦,难以置信。 他还在幻想甜甜的恋爱,可不能被盛山荇毁了清白。 他屁-股挪啊挪,挪啊挪,挪到了长凳边边上。 盛山荇吃完饭去洗饭盒。 学校的饭菜没油水,自来水一冲就差不多干净了。 头一次,张南城饭后没跟他一起去开水房打开水。 开水房旁边有一排座位,每天中午有学生在这里泡泡面。 今日阎甜甜和同桌小红在吃泡面。 阎甜甜买了一份辣味泡面,被辣得又是咳嗽又是掉眼泪,双颊的高原红更是可爱。 不过本人表情不大开心。 小红的成绩一般般,今日上午的数学案列没听懂,便问阎甜甜。 “我回去给你推算。” 小红很高兴,又聊起了新出道的男团,“看了没?” 阎甜甜眼神稍黯,摇了摇头,“我爸妈缴了我手机。” 盛山荇是水仙高中行走中的荷尔蒙,所到之处必然会引起轰动。 余光瞥见盛山荇,阎甜甜倏然站起来,差点带翻桌子上的泡面桶。 她眉飞色舞朝他招手,“盛山荇。” 盛山荇没搭理。 小红扯她校服衣角,“收敛点。” “啊?” “笑容,花痴。” 阎甜甜拍开她手,抿了抿唇。 她跑过去,“这么巧啊。” 盛山荇生怕她往自己怀里撞,后退两步,“有事?” 阎甜甜一时之间不知道谈什么好,支支吾吾来一句,“你鞋子很好看。” 她听说,男生都喜欢鞋子。 盛山荇低头看了眼洗得发白的三十多块的地毯鞋子,这姑娘脑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他转身要走,她伸手拦着。 行人都说,一个学霸一个学渣,怎么看怎么不搭。 “听到了吧?” 他转身要走,阎甜甜一时口快,“搭啊,吃鸡时就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阎甜甜立马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这次月考进步了。” 盛山荇盯着她脸看了几秒,“嗯,进步了两名,倒数第三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阎甜甜懊恼地锤了捶胸膛,“我刚才是不是聊得很尬?” 小红擦了擦嘴角的红油,“岂止是尬,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阎甜甜:“……” 周末阎甜甜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手机。 阎母给手机钱,说了句,“不可过分沉迷游戏。” 阎甜甜点头如捣蒜,幸好阎母没看她的游戏账号。 盛山荇发了一大堆的话过来,她挨个认真看。 这家伙,在学校看着高冷不爱说话,在游戏里就跟小话唠似的。 还跟她道歉。 这铁憨憨。 阎甜甜打卡完后,就没生气了。 看见富婆那边显示已读,【盛哥要吃鸡】特别激动:【你终于在了,怎么之前没回我?】 富婆:【有事。】 【盛哥要吃鸡】:【学生?】 富婆承认。 两人一起跳城,【盛哥要吃鸡】:【怎么不用真音说话?】 富婆心脏咯噔一跳:【我真音不好听。】 那边不说话了,跑进一栋别墅里,没有发现什么物质,从二楼跳下来。 他们开的是四排模式,另外一对是情侣。 1号是男的,薄荷音。 2号是女的,薄荷音的女友。 两人一路都在撒狗粮。 1号时不时就举手比个爱心。 富婆想,她这辈子是看不见盛山荇对她做这个动作了。 1号时不时关心富婆一句,简直是暖得不行。 阎富婆不鸟他,掉头跟【盛哥要吃鸡】说:【跟紧点。】 【盛哥要吃鸡】点头,头上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的。 那是富婆送的。 四人跑毒。 盛山荇的游戏技能并不是没有长进。 只是在阎甜甜和张南城面前,就很菜。 他在泊油路上奔跑。 1号:【宝贝,快上来。】 2号:【你背得动吗?】 1号:【我找了一辆二手车。】 2号笑声如铃铛,上了二手车。 摩托车从【盛哥要吃鸡】旁边驶过,1号突然扭头挑衅:【哦,你没有汽车,小菜鸡。】 秀恩爱他忍了。 聒噪他也认了。 他跑步都有错? 【盛哥要吃鸡】果断摸出后背的枪,几颗子弹射向二手车的车轮:【哦,你没有轮胎,小菜鸡。】 二手车报废,1号立马跳窗,2号不幸死在爆炸车里。 【盛哥要吃菜】今日喷了欧气,发现了一架私人飞机。 他招呼富婆上去。 富婆心里一阵感动:【你为了我去学了飞行?】 【盛哥要吃鸡】理所当然坐在副驾驶座:【我不会,你开,赶紧的,毒区在扩大。】 富婆:【……】 富婆系好安全带,正要起飞,1号冲过来,一跃进来。 【盛哥要吃鸡】抬起大长腿,一脚踹他下去。 1号大骂狗贼,被毒气包裹,很快变成了盒子。 富婆纳闷。 【盛哥要吃鸡】翘着二郎腿:【让他明白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 富婆:【其实,我们也可以以牙还牙。】 【盛哥要吃鸡】没听懂,反应过来时,这个话题已经掀过去了。 他耳尖火辣辣的。 巫灵定期去中医院按摩,护理腰部。 她的助理蒋潇潇每次都会陪着过去。 蒋潇潇还挺看好权蓉的。 得知巫灵拒绝了权蓉,她可惜了好长一段时间。 “权小姐的天赋在众多同龄竹细工里,是最好的,努力上进。” 这句话,巫灵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努力没有错,可天赋还是差了些。 “我好几次早上来你家,都看见权小姐在门口驻足,这精神着实感人。” 巫灵被按着腰,有点疼,咬着腮帮子,“以后别提这件事。” 巫灵基本不玩v博,账号都是蒋潇潇在打理。 每天她都会看消息和竹细工相关的信息,到时候总结罗列起来,汇报给巫灵。 巫灵平日虽然低调,v博粉丝数还是有四百多万。 工作不忙时,蒋潇潇还会运营一下粉丝。 以至于巫灵的账号,是少有的和平团结。 后台很多私信,让她看一个链接,点赞量特别高。 蒋潇潇点进去。 是一位铁粉分享的图片。 说偶像给她送了一份竹细工作品,分享美物。 只要粉丝艾特,蒋潇潇一般都是回复正能量的话语和点赞。 医院信号不大好,蒋潇潇花了二十来秒才加载好图片。 她呼吸哽住。 放大图片,再放大,再放大…… 整个世界只剩下心跳声。 转瞬,她从凳子上跳起来。 “绝作!老师,你看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棒的作品。” 她太激动,不小心被椅子脚搁倒,整个人摔了一跤,手机以抛物线的姿势砸向巫灵脑袋上。 ------题外话------ s:玩笑小剧场,不鼓励家暴哦,以下也是开玩笑的内容: 多年后,盛直男和阎甜甜在一起。 盛直男犯了错。 阎甜甜:想要制服诱惑吗? 盛直男双眼一亮,这犯了错都有福利,老婆也太宠他了吧。 阎甜甜用拳头告诉盛直男,什么叫做制服的诱惑。 盛直男泪流满面,果然还是太单纯。 十二点前见~ 132:拜师成功,不惜一切代价找寻她 巫灵还没有照片里回过神,有一个重磅消息砸来。 她回到家,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 “下个月十三号,来参加我收徒宴。” 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这是巫灵的师妹尤姒。 尤姒年级比她小一岁,有强烈的事业心,凡事争强好胜。 一直不见她有收徒的打算,前几个月突然大肆宣传收徒。 “这么快?”虽然两人不对盘,作为师姐,巫灵还是问了句,“是谁?” 这说明她的号召力强大。 “快不代表质差,请帖到时候会寄给你,来了就知道是谁。” 尤姒说完,挂了电话。 脚步一旋,木制桌上摆着的蜜蜂作品,撞入眼帘。 她双手撑着桌沿,蹲下去,怎么也看不腻。 以前,事事巫灵都压她一个头,她也不认命过,却永远无法超越。 连她放出收徒的消息,那些新闻,都要带上巫灵师妹的字眼。 似乎不提巫灵师妹,她就是个素人。 为此,有些同行还嘲讽她,在蹭巫灵的热度。 这次收徒,她一定要将巫灵比下去,培养一个国师级别的徒弟。 女人眼里,是不掩饰的野心勃勃。 白子晴觉得她女儿变了。 怎么说呢?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身上的气场却变得不一样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星期前,她跟姐妹去海边玩。 几个姐妹穿着泳装玩得嗨,拍了许多美美的照片。 白子晴突然接到权蓉的电话。 “妈,你现在是不是赤脚在海边?” 白子晴讷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快离开那里,离开海边!” 那边的情绪很激动,白子晴来不及跟姐妹们解释,往陆地上小跑起来,“我已经离开了,怎么了?” 还不等白子晴问个为什么,她的几个姐妹休克倒在沙滩上。 白子晴当时脑子停转运转了。 跟着警察跑去医院。 浪潮将海里一些生物拍上岸边,有些生物叮咬人类,以秒的速度将人击倒。 出游有五个人; 三个人头晕,恶心,发烧; 还有一人休克,错过最佳救援时间去世。 只有白子晴一个人没事,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发寒。 这诡异的事情,让几个姐妹产生嫌隙分歧,最终分道扬镳。 高兴出门,胆寒回家。 “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害我们?” 说我遇见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 如果不是亲身经验,权蓉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第六感,碰巧而已。” 白子晴狠狠松了口气,这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十指连心,她相信一些直觉。 晚饭时,权父难得一次赶上了晚饭时间。 白子晴挺高兴的,让人准备碗筷。 权父大手一挥,让帮佣将他珍藏的酒拿过来,径直给权蓉倒了一杯酒。 白子晴拍了拍他胳膊,“干什么?蓉儿不喝酒。” “今日高兴,蓉儿陪我喝点,”权父一张国字脸,满是舒爽笑意,“要不是蓉儿提醒我,跟外企合作的那个单子,定要亏损几百万。”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权蓉端着酒,一颦一笑都是从容淡定。 白子晴神情恍惚,不是她的错觉,权蓉真的变了。 长大了,变得更加沉稳了。 没有父母不为孩子的进步而骄傲,白子晴也不例外。 想到权蓉拜师成功的事情,“得要好好庆祝一番,好歹师父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竹细工大师” 权蓉之前挺不甘心的。 她这般了,有的事情无法强求,有的人物命运,却能改变。 所以,她退而求次,选择了尤姒。 尤姒的本事略逊巫灵,可专业技能这一块,也是实打实的本事。 自己将会是尤姒唯一的徒弟。 刻苦钻研,总有一天,她这位后浪,也能将前浪拍倒在沙滩上。 地标红包事件后,盛一南在红包设计界一炮而红,名气和影响力一度超越栖霞。 尤姒很看重这场收徒宴,凡事都亲力亲为。 盛一南的定制作品太难预约,她便找了栖霞设计邀请函。 权蓉也在一边帮忙打下手,这让她尤为欣慰。 真是幸运,有这么好一棵苗子。 休息时,她有些好奇,“之前没想过拜师?” 权蓉摇头,脸不红气不喘,“之前都是学校老师教导,后来想要更加系统学习国粹佳作,将竹细工文化传承下去,就起了拜师的想法。” 说话做事都很有意境,有准大师的风范。 尤姒满心满眼的满意,越看权蓉越顺眼。 她真是捡了个宝藏,迫不及待想要公布出去,这是她尤姒的唯一徒弟。 权蓉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敛了眸子的隐晦。 “今晚留下来吃个饭?” 权蓉本来是有其他事情的,但准师父第一次留她吃饭,拒绝就太不懂事了,她大方礼貌应下来。 翌日。 权蓉见了一位跳民族舞的舞蹈家。 两人谈了一个小时。 权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目标和干劲。 她真的很想看看,盛家人变得落魄,将是什么光景。 肯定很有趣。 巫灵工作室内。 她桌面摆着好几张打印版的竹细工作上看的。 巫灵点了点打印纸,“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调查了,听说是盛世店的老板制作的。” “我不要听说,要确定。” “好。” 蒋潇潇眼里充满希翼。 凝视着桌上的彩色打印纸。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前的自己太没见识了。 何玄白着凉感冒了。 说话带了浓浓的鼻音,“我不打针。” 莫展惊了,掏了掏耳洞,再揉揉眼睛。 没错,他家oss对着话筒。 在!撒!娇! 感受到被注视,何玄白抬手,眼风一扫,莫展光速扭头,佯装看角落的绿植。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演戏。 三秋园里。 盛一南给盛地打电话。 盛地为了学厨艺,离开咸蛋村已经快三个月了。 接到小祖宗的电话,无比激动。 “什么药膳适合发烧感冒吃?” 盛地立马紧张起来,“小祖宗您生病了?” 他就说,不能让小祖宗独自一人在外面生活,病了都每个人煮饭照顾。 估计何玄白那个贵公子,也是不会照顾人的。 “不是,何玄白生病了,我想给他做点药膳。” 真是麻烦,自己生病了还连累他们家小祖宗劳心劳肺。 盛地腹诽,嘴上却说着一些适合生病事情吃的食物。 何玄白下班回来时,厨房飘出阵阵浓香。 “阿南呢?” 园里有位中年妇人,算是三秋园的管家,看见他回来,立马迎上去。 “盛小姐在厨房做饭菜,”这位管家心灵通透,会挑主人爱听的话说,“她今天下午没出门,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厨房捣鼓,估计是在咨询做药膳的注意事项嘞。” 何玄白心坎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颔首,让管家下去。 他换了鞋,径直去了厨房。 倚在门边,静静看着她。 门外的人站了好一会,盛一南才发现。 她唇角上扬,“回来了?” “嗯,回来了。” 他走过去,“让厨师他们弄吧。” 要是换了几千年前,他是压根不敢想,她会这般“贤惠居家”。 “没事,我可以,”她长期伏案编织做竹细工,精神高度集中,动作也经常维持一个姿态,对身子不大好。 做饭能运动缓解一下。 何玄白将她手里的铲子放下,“有三个菜也够了。” 吃饭时,他半是开玩笑跟她讲,“园里有厨师,你要是霸占着厨房,他们饭碗得掉了。” 盛一南想到影视剧里一些情节,“你们男人不是很喜欢女的下厨做饭?你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 “偶尔下厨可以,别弄糙了手,”他鼻音很重,更显低沉撩人,给她盛了一碗番茄鱼汤,“我跟你在一起,不是让你洗衣做饭的。” 他跟外面那些男人,终究是不一样。 盛一南眼里的喜欢藏不住,给他挑鱼刺。 她的感情很纯粹简单。 喜欢谁,就拼命对那个人好。 她想对何玄白,特别特别特别好。 人家说,喜欢一个人,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有魅力且独一无二的。 何玄白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突然有股冲动想亲她,又怕将感冒传给她。 ------题外话------ s:晚安,错别字晚点改 133:集团新纪元难道我很有名气 平日何玄白很少感冒。 这么一病,病如山倒。 因为强取千生结,轮回时要受到惩罚,阎王让他在健康和财富里面二选一。 “一旦选择,亘古不变。” 魔族少君没有丝毫犹豫,“我选财富。” 如果没有钱,他寸步难行,需要将大量时间花在挣钱上,更加难集中注意找人。 仙医说,千生结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 也不知道对盛一南有没有用。 每天呼吸着痛苦,在深夜将这份痛转为坚韧,日复一日,去等待一个未知数。 这才是最痛苦的。 何玄白不愿意去医院,躺在病床上。 感冒牵扯出惩戒,浑身如烈火焚烧,额头沁出的汗液也烫得惊人。 盛一南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被这种症状给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烧这么高,还没晕厥的。 “打一针吧,”盛一南的手被何玄白紧紧握着,她单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像是哄福桃般,“我不放心。” 何玄白顶不住,允许医生打针。 盛一南怕出意外,索性抱着枕头趴在床边。 印象里,她从未照顾过生病的人。 她一整晚没睡。 凌晨五点多,何玄白醒来,身上的烧退了,嗓子也不哑不干。 看见床边趴着的人,脑袋枕在枕头上。 发丝有些凌乱,那半边脸被压出了红痕,又纯又欲。 她在守着自己。 何玄白连呼吸都收住了,想抱她上床休息,刚伸出手,盛一南就鼻子哼了哼,完全是无意识给他拉了拉被子。 被子盖到他下巴处。 他心脏暖烘烘的。 盛一南趴着睡了几个钟,脖子特别疼。 她有点想念康雯的按摩法。 何玄白不是普通人,感冒一天就好了。 不过,何玄白还是在三秋园休息了一天。 院子里的桃花飘落,取而代之是青涩如拇指般大小的桃子。 盛一南每个两三天,就拍一个小视频,最后将视频剪辑合在一起。 何玄白让人在三秋园开辟了块地,给盛一南种东西。 盛一南嘴上不说,脸上的愉悦,压根藏不住。 连赶工的编织选购种子。 被自己的天赋毒打一番,小祖宗终于有了自知之明,挑选了些好种植的。 袁野得知此事,娶妻当娶如此,特别好哄。 何玄白就笑笑不说话,等你们有了女朋友就知道了。 快递送过来时,盛一南出了门,何玄白签收。 一大箱子的种子,他看了下快递盒单子。 不愧是他的女人,连沙漠区种植的种子也敢买。 盛一南最近早出晚归。 她跟赵氏集团合作,准备推出三款“编织+刺绣+流行”的礼服。 别的时尚公司也有这种组合的产品。 赵氏集团要往这方面发展,无疑是动了同行的蛋糕,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大有人在。 如果第一次没打好名气,以后再翻新,不仅容易引群嘲,消费者还不认账。 赵氏集团谨小细微,调动了三个高级设计师出来。 盛一南只要提供编织和刺绣。 赵氏集团将五楼的设计室腾出来,供给盛一南和六位设计师使用。 三款礼服是按照黄金比例身材尺寸来做。 盛一南算是赵氏集团的董事兼设计师,第一天跟六位设计师见面,相处挺愉悦。 六人看过盛世店的产品,也被设计者的创新和能力折服,没想到本人的年龄这么小,容貌也超凡。 盛一南也没急着赶工,先是了解了一下大企业礼服出成品的流程。 盛一南出设计概念服装稿后,不到两周时间,不少上流名人来咨询打探,更有以前流失的老客户回头,直接下单预定。 赵斐然激动了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赵太太觉得大惊小怪。 “你根本就不懂。” 赵斐然转身,神采飞扬。 如果不出问题的话,盛一南的加入,将是赵氏集团的新纪元。 名牌效应不是万能的,现在的消费者不傻,如果大牌子的产品设计款式老旧难看,他们宁愿用小众品牌。 这也是赵斐然近年来急着找新出路的原因。 他对盛一南的作品很有信心。 同行的消息很及时,捕风捉影,打听到些消息。 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黄毛丫头,连设计师都不算,他们不放在心上。 同行更多流传的话是:“赵斐然脑子抽了,病急投医。” 别看敛夏的产品现在知名度挺高,价格也贵,其他衍生品牌都陆续关门了。 年度利润报表是骗不了人的。 赵氏集团在走下坡路,这是不争的事情。 同行都在等着看赵氏集团的热闹。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涌顾客,眼见他楼塌客流。” 这种场面,在各行各业日日上演,可一代时尚大牌的落幕,更能引起轰动。 一些品牌在后背虎视眈眈,敛夏这个主打品牌倒了,赵氏集团也很快完蛋,到时候,时尚领域将由他们主宰! 一个黄毛丫头,岂能在时尚界翻天覆地? 外界的传闻,盛一南略有耳闻,她没放心上,跟孔芳华见面去了。 孔芳华进京了。 孔芳华自打用了盛一南的香膏,加上学习了形象礼仪和护肤技能,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来岁,自信又有韵味。 钱财是最好的美容剂。 约的地点是一家有异域风情的饭店。 孔芳华看见盛一南,眼眶里跳跃着光芒,“小祖宗!可想死我了,这短时间在京城过得好吗?” “挺好的。” 盛一南坐在对面,她出门喜欢自带保温杯,倒不是养生,只是外面的杯子不知被人喝过多少次。 陶瓷杯外沿一层的茶渍。 盛一南给子孙们每人买了一个保温杯,当然,还有何玄白。 何玄白拿到保温杯时,认真看了会,打断莫展的工作汇报,“你女朋友给你送过保温杯没?” 莫展不知道这事整拿出,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何玄白微微抬起下巴,“这是我女朋友送的。” 莫展:“……” 以至于有段时间,何玄白天天带着个粉色保温杯上班。 男人气质博华,面如冠玉,倒是不显娘气。 员工们当然不知道他在嘚瑟什么,只当那个保温杯是镶了钻。 孔芳华来京城是领奖的。 今年春节后,她陆续尝试了几次直播助农带货,帮助偏远地区的滞销农产品出售。 冒名顶替事件,前期让孔芳华的粉丝极速下跌,她都做好了重回素人的准备,哪只事情反转,她粉丝数逆转,指数式上飙。 她一如既往用自己幽默的风格和文笔,将各圈的八卦消息生瓜,炒制成各种味道的香瓜子。 营销号很有风险,被公众人物所厌恶,时不时来个不痛不痒的律师声明。 很多人明明想看八卦,看完之后,又破口大骂说蹭热度带节奏。 有反应就说明有影响力,这是新媒体运营的重要参考标准。 孔芳华的铁粉里,不少是黑粉。 春节孔芳华第一次直播带货麦片,因为普通话有些不标准,确实翻车了。 之后她报了个语言校正班,价格昂贵,但她普通话水平有所提高。 三个多月来,孔芳华直播助农八次。 这个次数,在营销界里算是很少的,很多营销号是天天直播带货。 孔芳华每次直播助农带货时,都有黑子进直播间乱喷,打乱直播节奏,骂孔芳华连农民的血汗钱也敢吸。 毕竟,主播直播带货,那是要收代言直播费的。 一般碰上这种黑子喷,最好不要搭理,约搭理他们约起劲。 孔芳华视若无睹,直播时很有职业操守,她代言的都是一些大米,时令水果,干果等事物。 有的粉丝是真心想购买,有的是抱着看看的态度进来,提出一些要求,只要不过分,孔芳华都会挨个回复和尝试。 用心做事,收获永远不差。 对于喷子说她吸农民血汗钱的事情,孔芳华统一发声明解释过,黑子却选择无视和无脑喷。 后来,得到援助的农民得知此事,他们不会玩什么v博,便找了当地的新闻报社。 记者给他们录制视频,让他们亲口澄清,孔芳华直播助农带货,没收一分钱。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不小的轰动,连国家官方媒体都点赞转发,表示肯定。 不少网友纷纷艾特相关扶农机构: 【平日屁大点的事就吹上天,只会动下嘴皮子和笔杆子,这会屁都不放一个?】 【往日净干些没用的废事,学着点吧。】 权蓉去看工艺展,叶宝珍陪着她去。 上次在楚家洗手间,被楚夫人狠狠训了一顿,她脸上无光,也不敢说碰见盛一南的事情。 其他朋友v信私她,让她看新闻。 叶宝珍的母亲是在扶农机构上班的,还是在宣发部里面。 叶宝珍立马给叶母打电话,“那群穷酸农民,就是闲的。” “我们不回应,他们也拿我们没辙,”叶母语气是浓浓的鄙夷,“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评论区戾气太重……”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被录音,放在网上。 不出一个钟,成为沸点热搜。 大多键盘侠们有仇富仇权势心理,被骂穷酸农民,怒不可遏,发挥他们的本事,开始扒叶母的黑料,人肉叶宝珍。 【充其量是权家千金的狗罢了,真以为是名媛了?】 【家里那点破钱都是吸咱们穷酸农民敛的。】 【她唇薄骸骨高,尖酸刻薄,以后是穷苦贱命。】 叶宝珍还被扒出两个v博账号的,大号是日常分享高雅兴趣爱好,小号是高奢的吃喝玩乐常态。 白父母都是从政的,算是小领导,叶宝珍一个大学生,随便一个包包都能抵上父母一个月的工资。 【这钱哪里来的?查!必须给我查!】 事情闹得有点大,相关负责人立马表示,对叶父母停职察看处置。 祸从口出,叶宝珍急得直抹眼泪。 叶父将她放在心尖宠着,自然舍不得她难过,“小事情,爸爸会处理好,小乖别担心,录音的事情是有同行搞鬼,我会处理好。” 叶宝珍点点头,放了些心。 权蓉给她抽出张纸巾,安慰一番,正好到了饭店时间。 “我看朋友圈有人推荐一家异域风情的饭店,说里面的菜式不错,我们去尝尝,别太悲观了。” 权家的势力在京城盘根错节,不容小觑,她跟权蓉又是好朋友,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叶家出事。 想到这里,她脸上稍微有了些笑意,说的话也多了些。 店员将两人引进饭店,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权蓉顿住脚步。 盛一南坐在一脚,正在吃手撕鸡,红唇一张一合的,相谈甚欢,对面的人很面生。 叶宝珍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这么一看,火了。 “就是那个直播助农的臭营销,将我全家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冷静点,现在上去待会又有大新闻了,”权蓉一把拉住她,“你认得那人?” “之前还上过热搜呢,本名好像叫孔芳华。” 是了,预知未来的高人说,孔芳华是盛一南的亲人。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是时候。” “蓉儿你是……” 权蓉笑着颔首,只要她们在京城,还怕圈不住? 她心情好,点了一个椰子煲土鸡,味道不错,她连续喝了好几碗。 叶宝珍羡慕她敞开肚皮吃也不长肉,“蓉儿,你长这么好看,要是去娱乐圈发展,肯定会红遍大江南北。” 权蓉摇头,“我喜欢制作竹细工。” 据她所知,何鸠江不喜欢进娱乐圈的人。 饭店另外一边。 盛一南夸赞,“我看了你的直播回放,做得很好。” 孔芳华被夸得不大好意思,摸了摸额前的碎发,“我也是干农活长大的,能理解辛苦种大的农作物滞销的滋味,能帮就帮嘛。” 如果当初小祖宗没醒,她现在估计还在田里种菜,她特别尊崇小祖宗。 “对了,您之前不是种了五色茉莉,还活着吗?” 盛一南:“……” 实不相瞒,她已经换了好几批花了。 孔芳华后知后觉,想到小祖宗种菜废又有一颗想种田的心,许是刚才说的话扎心了。 她想了大半天,安慰道:“种不好没事,谁没个短板呢?您告诉我喜欢什么,我跟盛地帮您种。” “你闭嘴吧。” 孔芳华:“……” 权蓉和叶宝珍坐在不远处。 两桌仅隔了六米多。 叶宝珍甚至能听到孔芳华的吸汤的呲溜声。 粗俗! 她心生一计,录制了一个视频,匿名放在网上。 现在的乡下人都保养得这么好?皮肤白皙紧致,像是二十几岁的人。 叶宝珍便吐槽孔芳华吃饭太粗俗。 哪知网上直说真性情,还说可爱,肯定汤很好喝。 孔芳华不做作,路人缘很好。 盛一南跟孔芳华吃完饭,盛一南要付款,孔芳华争着付款,“这哪能让您付款?” “小孩子抢什么抢?” 盛一南一句话,将孔芳华压得死死的。 她刚掏出手机,店掌柜快步过来,用一本本子压着桌角的付款码,“不用付款。” 两人愕然。 掌柜解释,孔芳华喝汤的视频上了新闻,无形中给本店打了个免费广告,掌柜很高兴,还给了两人一张永久折扣卡,“欢迎下次再来。” 孔芳华怔了怔,“难道我很有名气?” 盛一南背上包包,“自信点,将‘难道’两字去掉。” 叶宝珍坐在座位上,快郁闷死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 孔芳华是第一次来京城,盛一南让她在京城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孔芳华是个积极接收外界信息的人,自然是答应下来。 “我先定一间酒店房间。” “不用,咱们去买房。” 瞅瞅这话说的,就跟买纸巾一样容易。 “小祖宗,我只是在京城玩几天,不打算长住,不用买。” “我之前就打算买,”盛一南坐进驾驶座,“上车。” 孔芳华坐进副驾驶座,车子离弦驶出去,吓得孔芳华攥紧安全带,“小祖宗,您拿驾驶证了吗?” “没什么事情能难倒我,”这口气,还有点嘚瑟。 孔芳华缄默,种菜你就不行。 盛一南研究过购房的事情,基本不用客户经理推销,她果断地买了房。 房子价格不菲,地处优良位置,环境很好,基本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客户经理乐开了花,很少见着么利索的客人,看盛一南的眼光似神明。 “两位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安全可靠,绝对会让您们有家的温馨。” “嗯。” 回去时,孔芳华疑惑,“京城这块寸金寸土的地方,不更需要摇号?” 她之前有加一个粉丝的v信,粉丝住在京城,摇号了好几年,都没摇上。 “何玄白给我打点好了。” 只要她男人在,这些形式的东西,都不是事。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如果有,那一定有所图谋。 孔芳华心里咯噔一跳,“小祖宗,您现在在哪里住?跟人住吗?” “三秋园,与何玄白一起住。” 这是同居? 孔芳华不淡定了,“这……” 盛一南以为子孙担心自己的安全和清白,正要安抚一番—— “我们知道您的武力值,一般人都干不过您,只是,”她精尽量让自己的话温和些,“现在很多男人想要借发生关系上位,小祖宗您可要小心点,别被美色诱惑迷了心智,到时候任人宰割。” 何玄白长相太容易引人犯罪了。 盛一南:“……”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 134: 这话,盛一南不是不懂。 看来,她是颜狗的事实,藏不住了。 孔芳华来京城,还带了很多特产,一些腌制的萝卜和晒的干菜。 一开袋子,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唾液分泌。 自家田里种的,跟市面上的蔬菜一比,高下明了。 “放在干燥的地方。胃口不好时,可以炒些萝卜干吃,煲汤就放些干菜,汤汁会特别清甜鲜美,还解腻。” “有什么推荐的菜式?” 说话跟开自来水的孔芳华,被问住了,涨红着脸解释,“盛地让我转告您的。” 孔芳华不会做饭,很奇怪是吧? 别说是乡下人怎么可能不会做饭,谁规定乡下人就一定要会做饭? 因为这个原因,孔家特别担心孔芳华嫁不出去,匆匆将漂亮聪明外向的姑娘,嫁给了盛家有些木楞的老三。 以至于后来,孔芳华一想起这么婚事,特别庆幸感谢。 一年多前,盛家是村里村外,物质最穷的。 可盛家人精神不穷。 盛家男儿不像其他家的男人,随意打骂和看不起妻子。 盛一南颔首,也没让孔芳华下不来台面。 就在这时,盛地的电话打了过来。 “到了,我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被拐?很安全,好了,婆婆妈妈的也不知道像谁。” 孔芳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跟酿酒似的,又甜又醇,昔日的尖嗓门软下来。 “小祖宗在我旁边,我问问……小祖宗,盛地说跟您讲几句话,可以吗?” 盛一南接过手机。 那边问了安。 “你呢?” 盛地去了一家酒店,师从一位大厨。 大厨的脾气很怪,一直都让他洗碗洗锅,打打下手。 盛地不是家里的种田主力军,便将力气都使在厨房里。 对这些粗活,一点也没觉得很辛苦。 大厨不传道授业,他也不催。 不是不急,急也没用。 就好比炖汤,大城市很多店铺,为了提高效率,煲汤时开最大的火候,这样子炖出的汤,跟文火炖汤的味道,千差万别。 味道和口感,差了太多层次。 酒店因为大厨坐镇,客流量很大。 盛地每天要洗碗洗锅,洗得双手打颤。 这模式持续了一段时间,才稍微变好。 后厨还有其他厨师和打下手的副厨,都笑骂他傻子。 “大厨恃才傲物,明显将他当奴才耍,都洗了几个月的碗了。” “换了我,我早就走人了,随便去找个小店打工,月薪都有三千。” “农村人傻傻的,也不见大厨主动跟他说几句话。” 盛地只当没听见,他还有二十几个锅,几百个碗没洗。 等其他人都下班了,他还在洗碗洗洗锅。 整个后厨都是水声。 如果说盛地和这里的人有什么区别,那就是—— 这里很多厨师煮饭菜都是为了混薪资和养家糊口。 盛地是为了学厨艺。 小祖宗给了他一张卡,让他不要想着赚钱,只管用心学厨艺。 起初,他还是有心理压力的,一个大男人竟然用长辈的钱,传出去都丢人。 但妻子孔芳华说,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从不丢人,“等你干出一番事业,小祖宗就欣慰了。” 想到这里,盛地就浑身充满干劲。 为了防止厨艺生疏,他每天坚持自己炒饭菜吃。 趁着酒店还没关门,他可以尝试研究几个菜。 碰到不会的,他就去问大厨。 大厨很忙,基本不搭理他,他丝毫不气馁,越挫越勇。 上周的某一天,后厨的人陆续离开。 大厨一直没走,换了衣服出了门,又折回来,“没工资,没人教,没人搭理,怎么坚持得下去?” 盛地还在洗碗,长期蹲着洗碗,他的腰有些疼,咧嘴笑得有些憨,“我家小祖宗说了,上帝不会辜负每一个热爱厨艺的人。” 大厨紧抿着唇,缄默离开。 从那天以后,凡事盛地请教的,不管多忙,大厨都会亲自指教,直到盛地彻底学会。 除了厨艺,大厨平日寡言少语,基本不问盛地家的事情。 只好奇过一次,“你家小祖宗是谁?”意识到自己有些冒昧,“唐突了。” 相处一段时间,盛地发现,传闻不可信。 大厨虽然性格有点冷,可很礼貌,耐心,相处起来很舒服。 跟大厨的关系变融洽,盛地特别高兴,将此事分享给盛一南。 报喜不报忧,他没跟家人说,那几个月辛苦洗碗的事情。 哪个男人在外打拼,不吃点苦? 小祖宗鼓励,“加油,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听说孔芳华来京城了,盛姣姣当天就过来一趟,一起吃了个饭。 盛姣姣现在的发展前景不错。 最近参加了一个公益宣传片拍摄。 她是以歌手身份出演,她那部分需要真人出镜,唱歌,还有一些舞蹈。 这是盛姣姣进院士传媒后,第一个非音乐节目的通告。 她很看重,吃饭时,一些辛辣的食物都不敢下筷。 盛一南夹菜,“多吃点。” 盛姣姣摇头,“上镜容易显胖,最近得要节食些。”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扶农的事,孔芳华受到了表彰,有幸得到表彰。 翌日。 她低调去领了荣誉奖状。 本来打算玩个三四天就回咸蛋村。 京城有家著名的化妆品品牌搞周年庆,向她发出邀请函。 这个友们觉得吾优在蹭扶农的热度。 孔芳华接到邀请函的原因可不是这样子。 吾优的一款经典口红因为“涨价瘦身”上了新闻头条。 当网友们抨击痛骂吾优无奸不商,是剥削资本家时,孔芳华出来发声。 在没有收受任何贿赂的情况下的发声。 大意就是,吾优质量从来没出现过问题,化妆品的性价比很高,相比其他品牌高速飙价,吾优的价格算是良心。 这些都是孔芳华的真心话。 她学新媒体营销,里面的课程还有学礼仪和化妆。 从那个时候,孔芳华直播拍照什么的,都会化妆,以至于有段时间被村里村外的人冷嘲热讽。 很少人知道,从那个时候,吾优就开始关注孔芳华。 后来看孔芳华越来越漂亮有气质,他们有邀请她当代言的心思。 当然,这些都是内部的想法,从未公开出去。 原因很多,平日代言都是找漂亮明星的,化妆品界很少找营销号代言。 吾优追求创新,这次品牌周年庆,就是想要接机接触一下孔芳华。 孔芳华接受了邀请函。 时间在一星期后。 时间充裕,她便在京城一些著名景点打卡。 打卡京城地点的人千千万万,可打卡的展现形式却千篇一律,看得审美疲劳。 孔芳华用小视频和vlog的形式,换着花样分享自己的京城之游。 视频以幽默,接地气的风格,登上旅游日榜的前三名,播放量破百万。 有些旅游景点暗戳戳在后台咨询商务合作,想让孔芳华给他们宣传一波。 孔芳华也没急着答应。 盛一南很少有时间陪孔芳华出游,最近都在赵氏集团,设计和编织礼服。 孔芳华去桃苑商场买了一套紫色的礼服,参加吾优的红界和娱乐圈的名人,当然,还有品牌的一些名媛千金客户。 权蓉也来了。 她是权家大小姐,现场有很多人巴结讨好她。 权蓉早已习惯这种追星捧月的画面,知道这些人是冲她家权势而来,不为所动。 本来叶宝珍也来陪她的,因为扶农一事,在家里躲风声。 短短一年多时间,孔芳华褪去了以前的谨小细微,在人群里游刃有余,谈笑风生。 权蓉端着一杯酒,示意一位小跟班。 小跟班有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特别有异域风情。 波浪卷从孔芳华身边经过。 她的包包掉在地上,“你好,能帮我捡一下?” 孔芳华并不认识的她,看她穿着短裙,如果蹲下的话,会曝光,丝毫没犹豫,弯腰捡起了包包。 “谢谢你,”波浪卷没立刻走,端详了一会,倏然瞪大眼睛,惊喜捂嘴,“你就是那个扶农的主播?” “嗯。” “我是你的粉丝,能跟你拍个合照吗?” “当然。” 孔芳华与她拍了合照。 “介意我发到网上吗?” 孔芳华摇头,“不介意。” 当天晚上,波浪卷真的发博了。 翌日。 孔芳华突然被网友嘲讽,说她穿的服装很丑。 服装品牌在评论区留言,要她 135:给她抬咖了我跟她不熟 塔歌官方找上门时,孔芳华是不愿意删除的。 每个人审美不一样,网友们吐槽丑,那是他们的舆论自由。 这礼服可是孔芳华交货两清购买的。 塔歌在国内很有名,品牌质量算是上乘,但不是最好。 出名的是她们的脾气。 但凡有热度的公众人物,穿她家牌子翻车,官方立马出来撇清。 如果被赞誉,他们会出来认领并点赞转发。 塔歌的双标是很出名的,奈何他们的宣传广告做得深入人心。 深到什么程度? 人人都跟喝了记,觉得隆重场合内必须穿塔歌,美丽人生才会变得高光。 单凭这个臭脾气,还不能拿孔芳华如何。 重点是,塔歌背后是有大佬撑着的。 孔芳华虽然有了一定知名度,可她没飘。 横竖一件礼服,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伏低也行,免得惹人报复。 同一时间。 权蓉和一名男人从电影院里出来。 两人停在一隅。 微风徐徐,浅金色的阳光穿过树枝,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阴。 男子五官不是特别出众,组合在一起,却很舒适,身材特别瘦,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眼里闪烁着碎芒,那是看意中人的眸光。 暗恋的滋味,没有人比权蓉更懂。 她早有心仪对象,是看不上其他人,但没必要跟其他人撕破脸皮。 “小蓉,我……” “刑知哥,很感谢你能帮我,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可以吗?” 平日冷冷清清的女神,此刻语调有些软。 就是要命,刑知也给! 点头如捣蒜,“小蓉,我对你的心意……” “我懂,”权蓉打断他,“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下次聊。” 她招了招手,权家的车子朝她驶来。 刑知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一颗心砰砰乱跳。 权蓉没有拒绝自己,是对自己有意思?这是在考察期? 想到权蓉的交代,他立马打电话,沉声吩咐对方,“得罪就得罪,最好能让对方丢脸。” 塔歌一句“友。 谁家往上数四代,不是个友们联名抵制塔歌。 塔歌不是第一次受到抵制威胁了,十分淡定地推出一款早夏款服装。 一些人立马动摇,再次呼喊“我爱塔歌风格”! 这次抵制,依然力量甚微。 塔歌那边催的紧。 孔芳华联系波浪卷,请求对方删除合照。 两天时间过去,就是死人也给炸醒了。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 孔芳华算是知道了,这可能是个计。 说话的口气很严肃,稍微理解错误,那就是命令。 正想着应付法子,波浪卷的博文发了新动态。 波浪卷将孔芳华私聊的消息截图,放在博文上,并附带文字。 【跟个营销号账主拍照,算是给她抬咖了,还指挥起我了。】 她v博粉丝只有二十多万,孔芳华有七十多万。 但波浪卷是京城破落贵族的千金,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 看字行口气就知道,瞧不上孔芳华。 孔芳华火大,她也是有靠山的。 现在是饭点时间,盛一南跟其他七名设计师聚在一起,三件礼服,完成一件,八人来庆祝。 显然,成果不错。 几人相谈甚欢。 盛一南忙着工作时,期间基本不上网。 几位设计师倒是提了几句。 听到吾优周年庆,盛一南稍微留了心。 饭局结束后,孔芳华就要“告状”了。 盛一南回到三秋园,何玄白坐在沙发上,单手舒展地搭在沙发背上,正在打电话。 听见脚步声,他扭头问了句,“阿南,想不想吃烧烤?袁野说要搞个烧烤会。” “什么时候?” 何玄白对着话筒重复了一遍,得到肯定回答,挂了电话。 “下周日。” 他朝盛一南招了招手,眼睛带了钩,想要腻歪一会。 盛一南往楼上书房走,“有点事。” 她打开书房的电脑。 速特别快。 芊芊玉指,在黑色的机械键盘上飞跃,键盘敲打声打破了书房的沉寂。 三分钟后,电脑界面弹出她想要的信息。 塔歌是邢家的牌子。 邢家公子邢知,暗恋权蓉。 从孔芳华购买塔歌家的礼服时,这个计谋就开始了。 以优惠折扣价格吸引孔芳华,推荐了一款礼服。 紫色的礼服并没有很糟糕,只是不适合孔芳华的气质和身材,扬短避长,才被网友群嘲土。 孔芳华被群嘲,连带着礼服也被嘲土。 一般碰上这种情况,服装品牌都会装死不回应。 偏偏塔歌出来发声明,点名说孔芳华长得丑。 骂人丑就算了,还要加上“乡下人”三个字。 盛一南承认自己是乡下人。 乡下人多是纯良质朴的人,总比大城市那些虚伪恶毒人好多了。 那些虚伪的人,嘴里说着众生平等,心里却将各种人和物分成三六九等。 塔歌这看似随意的声明,却能斩断孔芳华的时尚资源。 时尚跟土味站在对立面。 但凡有些名气的时装品牌,都不会找一个跟“土味”搭边的人做宣传和代言。 公开露脸的圈子里,人设千千万万,你见过谁想走土味人设? 盛一南在v博的搜索框里输入孔芳华的名字,智能搜索已经有了跟“土味”关联的关键词。 吾优之前观望孔芳华,虽然对孔芳华有好感,现在看对方跟土味搭钩上,也熄了合作的心思。 他们曾经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撇开“老土”这个标签。 无疑,权蓉这招重伤力很高。 估计对方在嘚瑟吧。 盛一南向来喜欢有恩报恩,有仇复仇。 刚从柠山醒来的那段日子,她想活动一下筋骨,对付敌人喜欢以暴制暴。 玩多了那套路,她想要换个方式。 子孙们说,经常打人不好。 刚搜索出权蓉最近的行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阿南,出来吃晚饭。” 三秋园里,唤她阿南的,只有一人。 眼珠子转了转,书房门打开了。 “何玄白。” 原本何玄白俊脸上还有笑意,听见盛一南喊自己全名,心里咯噔一跳,快速靠过去,“怎么了?” 盛一南坐在椅子上,不搭理,脚尖点地,身子扭到一侧。 何玄白:“???” 他前前后后思索一遍,明明刚才说吃烧烤时,她态度还很好。 盛一南冷不丁来一句,“看你干的好事。” 完了。 何玄白想一遍自己的言行,貌似也没有犯大错,绕了半圈,蹲在她面前,“阿南,怎么了?” “你那个青梅,故意来挑我子孙们的刺。” “我青梅不就是你……” “你说什么?” “等等,”何玄白脑子灵光一现,“你说的是权蓉?她算哪门子青梅?我念书时跟她没打过交道,现在以后也不会有。” 盛一南摆正脸,消了些气,“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就怎么样?”找到了原因,何玄白松了口气,倒是有心情跟她拌嘴了。 盛一南刚才没想好,“将你用来泡桃子酒。” 看对方哑口无言,她有些膨胀。 “你什么时候来吃我?” 盛一南今日穿了一件有衣帽的上衣,身前有两跟细绳带垂着。 何玄白倏然伸手,稍微用力一扯,动作又邪又欲。 措不及防,盛一南整个人往他胸膛撞过去,粉唇从他下巴处擦过。 何玄白趁着这个空档,一手勾起她下巴,用力亲她。 “主动送上来的,要不要?” 想蹂躏,想狠狠撞她。 盛一南点点头,发现自己浑身都要灼烧起来。 何玄白想到刚才她故意吊他心脏,动作稍微粗莽了些。 底下的人迟迟没等到主子,试探性在门外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了句,“先生?盛小姐?晚膳开始了。” 里面有文件跌落在地的沉闷声。 管家有股不好的预感,“先生?盛小姐?您们是打架了?” 想想又不对,打架应该有声音,哎,她想到某种可能,老脸辣的,道歉着离开了。 屋里两人:“……” 吃饭时,何玄白让屋里的人都离开了。 整个人神采飞扬。 吃饭期间,何玄白知道了孔芳华被嘲很土的消息。 “热搜挂钩土味的事情,我让袁野弄一下,”何玄白给盛一南夹了一筷子肉片,“塔歌现在是越发嚣张了,敢在咱们家头上拉屎。” “塔歌是赵氏集团的竞争对手,以后我会收拾,”盛一南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荤菜,“别夹了,吃不完浪费。” 她比较爱吃素。 “多吃点肉,我感觉你瘦了。” “你是电子秤吗?” “刚才在书房,你那里好像变小了,”说着,他的视线下移,停在她胸膛处。 盛一南用力拧了一下他腰间肉,“乱讲话。” 何玄白装疼,对方也没搭理他。 太假了。 当天晚上。 波浪卷参加了一个美妆博主沙龙,拍了美照,正打算发v博,发现自己账号登陆异常。 再次尝试,系统提示她的账号运营存在违规行为,现在已经封号处置。 波浪卷怒不可遏,她的账号平日都是发美妆视频,吃喝玩乐,丝毫不涉及敏感信息和黄赌毒。 她打电话过去,准备将对方臭骂一顿要回账号。 客服接通电话,态度极其敷衍,“看你咖位也就那样,否则早就发动态通报公示了。” 什么意思? 波浪卷快要被气坏了,打电话投诉,要求辞退此客服,对方表示尽快处理。 挂了电话,波浪卷才发现,这完全就是口头支票! “啊啊啊!” 家族败落让她捉襟见肘,运营了三年多的账号,正有点小收入时,突然就被封了。 整个人委屈压抑得不行,眼泪都出来了。 她跟权蓉讲这事。 权大小姐哪能感同身受,“才二十来万的粉丝,我之前就觉得你v博定位有问题,整得跟网红一样,重新开一个,像我一样走高冷女生路线。” 这话简直往心尖扎刀。 权蓉之前对巫灵有大师情结,非当巫灵的徒弟不可。 现在父母们都夸尤姒不错。 她师承尤姒,肯定不差,只要肯努力,未来超越巫灵也不是不可能。 心结打开,最近孔芳华也被群嘲,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也是有v博账号的,粉丝四十九万多。 几个星期才营业一次。 平日发布一些参加上流宴会的礼服照片,主打是竹细工作品。 每次一发布图片,必然引起很多转发和吹捧。 她在外面就是“我很高贵,男人没机会”的人设。 她之前曾经说过,粉丝破五十万的话,就发福利。 福利由粉丝们提出来,当然她也要看福利的合理性。 三天后,她粉丝数达到了五十万。 她发博文,让大家在评论区下留言想要什么福利。 很多粉丝的要求很简单,唱首歌跳个舞,美照营业一波。 权蓉的粉头将点赞量较高的几个罗列出来,让粉丝们三天内投票决定。 月底,盛一南应邀参加时尚盛典。 参加盛典的,都是时尚界有影响的精英,还有些真正意义上的名媛。 富贵,雍容,权势,国名度高。 这些才是真正的贵名媛。 本来赵斐然想要邀请她一同去,公司临时有急事,需要他处理一下。 盛一南就没等人,独自先过去。 毛颖今日没有值班,陪丈夫来此。 “颖儿,待会你跟那些太太们多说些话,促进一下感情。” 京城圈子再大也有个限。 毛颖不爱这种应酬,可丈夫李怀韵对她不错,自己任性归任性,该帮衬夫家的,还是得要帮衬。 她嗯了一声,不情不愿走了过去。 隐隐听见前面那群贵妇们,在讨论今晚谁的妆容厚,紧接着,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毛颖摸了摸脸蛋,挺直腰杆,迈步走过去。 一群贵妇见了她,互相打了个寒暄。 看见她皮肤细腻白皙,挺吃惊的。 上一次盛典见面,毛颖还是额头下巴冒痘痘,脸上敷着最厚的粉底。 今日只是画了个淡妆,皮肤吹弹可破。 毛颖的肤质好了后,李怀韵比以前更加疼她,整个人白里透红。 几位贵太太心生羡慕,开始打探她在哪里定制的护肤品,定制了哪一款。 能让痘痘消除,肯定是昂贵的定制护肤秘方。 毛颖知道这群人又羡慕又酸,往日里任凭她们笑话,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 酸爽带劲! 虚荣心作祟,“是我亲戚送给我的。”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盛一南过来了,平日不穿高跟鞋都比别人高,今日穿了高跟鞋,更是显得高挑美俪。 她穿了一条掐腰的长裙,没有染卷的长发高高盘起。 像极了闯入凡间的仙女。 这里有贵妇见过盛一南,啧了声,“听说那位是你外甥的女友,乡下来的,倒是挺好看的。” 一提那句“乡下来的”,毛颖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贵妇们不知起了什么心思,催促毛颖过去打招呼。 毛颖嫌丢人,沉默不语。 贵妇用自己的方式,将盛一南吸引过过来。 毛颖脸色都白了,想要离开,贵妇们用身子拦住她。 盛一南没见过毛颖,贵妇们笑眯眯给她介绍,“你是跟何总交往吗?” 这个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盛一南点头,“对。” “巧了,”一位穿黑色长裙的微胖贵妇,指了指毛颖,“这是何总的姨妈,也是你的准姨妈。” 盛一南还没喊过人姨妈,正在努力做心里建设。 毛颖的情绪突然变大,从贵妇堆里出来,“只是交往而已,指不定明天就跟手,总不会结婚,我跟她不熟。” 她那个外甥太优秀,优秀到她们觉得,任何女人也无法站在他身侧。 她们只当盛一南是个万物,哪里知道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承认。 说完,毛颖踩着高跟鞋进了洗手间。 贵妇们哄然笑着,一脸不屑。 盛典里面的老总们,看盛一南的眼神,亦是低人一等。 盛一南收了脸上的笑容,在一边吃糕点。 很快,盛典正式开始。 毛颖从洗手间出来,差点撞上李怀韵。 “我刚才一直在找你,快点,听说赵总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他。” 毛颖稍微垂着头,听到一些贵妇对她指指点点。 李怀韵活跃在时尚界,公司近半年来不景气,想要借此次机会跟赵斐然商讨合作的事情。 之前她找过何玄白。 何氏集团没涉及时尚领域,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这场盛典,都是为企业之间的应酬准备的。 赵氏集团虽然现在在走下坡路,但近几年,还是不会垮台。 一句话,还得哄着。 想见赵斐然的人多了去,李家并不是很有钱,得要排队。 之前赵斐然就说,要介绍一个大人物给大家认识认识。 哪知赵斐然一进来,就找人。 有人迫不及待,“赵总说的人呢?能让赵总亲自介绍的,肯定是一方大佬。” “是谁啊?” 赵斐然的目光逡巡着,“她姓盛,是赵氏集团的董事。” 毛颖心跳如擂,不会这么巧吧? 肯定不会。 一个乡下女人,还没有何玄白的撑腰,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赵斐然的视线落在一个角落处…… ------题外话------ s:如果章节内容不完整,宝宝们在书籍里选择“目录”,长按章节“清除缓存”,然后点进去就可以看啦~ 本书正在推荐中,书城的宝宝们记得给我投一下免费的推荐票哈,o(n_n)o谢谢~ 十二点前见~ 136:人人都可踩她谁告诉你,她只会种菜 赵斐然越往盛一南靠近,毛颖的心,越是加速下坠。 当“盛小姐”从赵斐然嘴里吐出来时,之前正眼不看盛一南的贵妇们,脸色变得僵硬难看起来。 “她不会就是赵总要介绍的大人物吧?” “猜对了,”赵斐然站在盛一南身侧,稍微拔高嗓音,“隆重给大家介绍一些,这位是赵氏集团的设计师,盛一南小姐。” 考虑到一些因素,还是没将盛一南董事的身份亮出来。 作品跟设计师的联系很密切的。 等赵氏集团旗下的品牌陆续发布新品时,必然会谈到一些设计灵感和概念。 盛一南会不会露面还是个未知数,但她需要在京城上流圈子,打开人脉这扇大门。 “很高兴和大家见面,以后请多指教。” 她身着华衣,一颦一笑皆是雍容端方。 这哪里像是乡下养出来的人? 如果某些国家的皇室成员站在她身侧,也会黯然失色。 赵斐然引着盛一南跟各位企业老总见面。 盛一南手里端着葡萄酒,粉唇上下阖动,跟各位老总相谈甚欢。 大厅里灯光璀璨,灯光仿佛只落在盛一南身上。 光芒万丈,容华倾城。 李怀韵碰了碰毛颖的手,发现特别冰凉。 “老婆,怎么了?是不是中央空调太低很冷?” 毛颖缥缈的思绪拉回来,摇了摇头,“不是。” 这冲击太大了。 难道她生活在一本装逼爽文里面? 作为新闻主播,她以前采访过赵斐然。 赵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综合实力强大。 里面的设计师是行业里名列前茅的,都有著名的代表作。 盛一南怎么会设计,还受到赵斐然如此赏识。 这是赵氏旗下设计师们,从未有过的待遇。 这身份,真的有这么简单? 毛颖第一次花时间去琢磨盛一南。 可她看不透。 她采访过无数人,上至国家总统下至底层工人,她都能识别对方言语神态里,想要的是什么。 可她看不懂盛一南。 好像对任何事情都在意,又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 “我们过去聊聊吧。” 毛颖踟蹰。 李怀韵担心机会流失,拉着毛颖快速走过去,主动打招呼,“赵总,盛小姐。” 毛颖眼神飘忽,不敢看盛一南。 刚才她在一群贵妇面前,公然说出那种话,有点脾气和骄傲的人,都会介意。 盛一南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怀韵让毛颖和盛一南说话。 显然,李怀韵想跟赵斐然单独相处一会。 很多时候,合作就是在这种谈话下达成的。 不需要毛颖“请”,盛一南往一边的甜点区走过去。 不知是不是赵斐然打了招呼,这里很多甜品,都加了各种各样的桃子。 她设计师的身份还没亮出来时,背后的贵妇们说她乡下人没吃过甜品。 现在她吃这些甜品,这些人都是说她很特别,私底下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文艺人。 呵呵,一群小婊砸。 把控节奏是毛颖的职业技能。 在盛一南这里,她却感到局促忸怩。 双手交握在身前,掌心沁出一层细汗。 酝酿了许久,“你怎么会成为赵氏集团的设计师?” 盛一南吃了一块提拉米苏,特别腻,“在跟我说话?” “对。” “我们很熟吗?” 一句话,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让她血色褪却。 “你是在报复我?当时那么多贵妇在,如果我承认,那她们会更加嘲讽我。” 真是搞笑。 “她们嘲讽是她们的态度,你从一开始时,也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对吧?” 盛一南索然无味,扔了刀叉,不想再言语。 她堂堂幻族尊贵无双的公主,连天族和魔族的帝王,跟她说话都要放轻声音。 在凡间,人人都可以往她头上踩? 毛颖是被骄纵养大的,脾气也是暴。 平日大家都顺着她的意思,这坏脾气也施展不了。 此刻不想忍了。 “这就是你说话的态度?”盛一南的不在意让她怒火中烧,声音变得凌厉起来,“哪怕你再怎么厉害,如果以后想要进何宅的大门,那我就是你的长辈。” 盛一南本来是打算走的,听此,留下来,冷笑一声。 “我跟何玄白在一起,是平等互相尊重的关系,你以为我的资源、我的钱财都是他给的?” “你待我怎样,我对你的脸色就怎样,怎么,还以为这是封建社会,你瞧不起我不尊重我,我还得将你当祖宗捧着?” 世界以痛吻她,她就扇它巴掌。 说完,她转身去洗手间。 动静有点大,毛颖从没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人,整个人像是被巨石砸晕了。 浑身僵硬。 离魂似的走出外面,她拨打毛彤的电话号码。 她现在有股执念,“二姐,盛一南不是个种菜的吗?” 毛彤正在修剪盆栽,听这发颤的声音,意识到不对劲,“谁告诉你,她只会种菜?”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毛颖双肩开始颤抖。 现在冷静些思考。 她那个外甥,自幼能力超群,傲气比天,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啥也不会的草包。 盛典结束,毛颖和李怀韵去停车场。 其他宾客陆陆续续进了停车场。 等李怀韵倒车的时候,毛颖站在一角落。 旁边有两个女的在说话。 “盛小姐人美心善,我问她皮肤怎么保养得这么好,她说她用自制的香膏。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句,她就说送我一瓶,还给我留了联系方式,真的超级好的一个人。” “真羡慕,很多人如果有保养的好方法,肯定私藏着不说。” “传闻不可信啊。” 毛颖觉得肺部的氧气被人抽走了,脚底发软。 她扶了一下柱子。 ……自制香膏。 她之前治好痘痘的香膏,是盛一南制作的!!! 她活了三十多年,参加过无数个盛典。 今日的时尚盛典,一定会让她毕生难忘。 李怀韵的车子开过来,毛颖坐进副驾驶座,捂着左胸口。 “怎么了?” “我心脏很难受,”说不来的难受,这让她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是生理疾病,不去。” 毛颖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建筑风景。 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 虽然有赵斐然的介绍,时尚盛典还是有些人,瞧不上盛一南的。 按照他们多年的经验。 盛一南长得太像没本事的花瓶,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能设计出什么? 许是何玄白使了什么手段,给盛一南身上贴金。 上流圈子,对盛一南的议论,只是停留在她的美貌上。 他们觉得,盛一南是靠美色才勾搭上何玄白,飞上枝头。 毕竟,他们见了盛一南,都要被这美貌给折服。 时尚界里。 一些企业,表面上巴结依附着赵氏集团,暗地里却在唱衰赵氏集团。 幻想着赵氏集团倒了,京城的时尚圈重新洗牌分蛋糕。 五天后。 敛夏官方在v博上发布了一个刺绣礼服的视频。 紫外光的v领长纱裙,主打花纹是蔷薇和藤蔓,都是刺绣制成。 点开视频,上面的鲜花是立体生动的,设计师轻轻提了一下裙摆,蔷薇花瓣轻盈晃动。 那是心动的警告声! 不需要买热搜,少女心十足的网友们,将敛夏这款新品推上了热搜前五。 铁粉们热泪盈眶: 【终于推陈出新了,美哭我。】 【刺绣蔷薇太立体了,刚点开我还以为是活的,那花瓣是编织的吧,太仿真了,太杀我了!】 【好想拥有它!漂亮的总是穿不起系列。】 职业喷子反复看了好几遍,实在是揪不出礼服的质量设计问题,开始在视频拍摄和配音方面找毛病。 这一届的职业喷子很难。 时尚界之前还嘲笑赵斐然,看见礼服成品图,脸色跟吃了翔一样。 赵氏集团之前公开声明,会推出三款礼服。 这才第一件礼服,就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那第二件,第三件? 这礼服的主创设计师到底是谁? 急了,他们急了。 找到自家的设计师询问。 每个行业,都会互相学习研究,各家设计师通过对比研究表示,这礼服的风格,不是赵氏集团设计师团队的风格。 那就只能是那个被他们轻藐的黄毛丫头了。 那个美得像是花瓶的姑娘? 同行老总们实在是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有的老总无比懊悔,三天前的时尚盛典没要盛一南的联系方式,说一句话也好啊。 有的老总已经起了挖墙脚的心思,暗地里开始打听。 另外一边。 权蓉的粉丝们也投好了票。 粉丝们想要权蓉的美照。 权蓉长相不是绝美型,但她五官搭配在一起,还是很好看的,没整过容,特别自然冷艳。 她表示,下周会参加一个时装周的晚会。 到时候拍盛装照片。 粉丝们在评论区下欢呼庆祝。 有的粉丝幻想,如果权蓉穿敛夏推出的新品,肯定美如天仙。 这条评论获赞很多,被顶上了评论区首条。 权蓉不知道,特意去敛夏官方v博里看了一下。 那条紫外光仙女裙,瞬间击中她的小心脏。 哪个女人没点少女心? 她当即在后台联系敛夏,表示想要购买。 ------题外话------ s:明天打脸,书城的宝宝给我投一下推荐票啊~~~~晚安 137:出来混,谁没点靠山高仿名媛 那条裙子名为云祥蔷薇。 作为风格改革的标志,礼服当然不能随便出售。 这个权蓉懂。 【我是敛夏的铂金会员,每年在你们店铺里消费的上百万,没有资格购买吗?】 那边没有回应了。 权蓉知道,刚才跟自己对话的只是一个小职员。 等消息传上去,这件礼服肯定会给她的。 权家虽然不像何家那么富可敌国,区区一条高定礼服,咬咬牙,还是买得起。 就这么等了一天多,敛夏还没消息。 权蓉有点不耐烦了,打电话给客户经理,“这怎么回事?到底卖不卖?” 对方支支吾吾,在对方威逼之下,才透露些消息,“此前有位姓盛的女士说要买云祥蔷薇。” 姓盛的女士。 权蓉脑子里晃过一张脸,有些激动,“是不是鹅蛋脸,丹凤眼,看着很清冷的女人?” 得到肯定回答,她坚定表示,“这礼服我要了,她给多少钱,我就涨她一千。” 说完,也不给对方回答,挂了电话。 权家虽然从政,可哪个从政的,家里不偷偷做点生意,赚钱维持高质量的生活? 铂金会员和普通客户,她用膝盖都能想到敛夏选谁。 不知从何开始,她将争抢盛一南的东西,变成了一种目标。 做完这一切,她犹如飞入花丛的蝴蝶,乐呵。 粉头是加了权蓉的v信。 她特别喜欢权蓉,实在是忍不住,她私下联系,询问权蓉时装周会穿什么服装。 他们打算到时候去门口应援,要做一些宣传海报。 权蓉:【云祥蔷薇。】 粉头惊呼:【啊啊啊,蓉蓉你也太宠粉了,迫不及待想要看见您的美照。】 权蓉:【这事暂时别说出去。】 还是得低调些才稳妥。 很多追星族都藏不住事。 粉头这边答应下来,退出聊天软件便忘了承诺,在粉丝群里公布这个好消息。 以前权蓉也是待在粉丝群的,后来粉丝为了让她全心全意制竹细工作品,狠心将她剔出群里。 第三天,权蓉接到敛夏桃苑分店的电话。 她信心满满,“礼服什么时候寄给我?” 势在必得。 “抱歉,这条礼服,实在是不能出售给您……不是价格的问题,为您带来困扰真的很抱歉。” “有钱不赚你们是傻吗?” 对方先是说了一通生气对身体不好的措辞,可不行就是不行,“您看这样子行吗,以后您来我们店铺消费,在铂金会员的基础上再打九折……” “我缺你们九折的钱吗?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你们店铺里消费,绝不!” 权蓉狠狠挂了电话,咬牙切齿。 就在权蓉安慰好自己,穿别的礼服去参加时装周时。 只有两人知道的事,走漏了风声,内部粉丝群全都知道了。 传播度十分广泛。 权蓉得知这个消息时,有种做梦的错觉。 她当即开除了粉头的粉籍,哪怕粉头的初衷是好的。 她需要解气。 就算处置了粉头,已经为时已晚。 如果时装周不穿云祥蔷薇的服装,有些粉丝们肯定会嘲笑她,说她连一条礼服都买不下来。 那可是名媛千金们的面子问题。 可敛夏不将这服装给她。 思考一番,她给邢知打了个电话。 离时装周还有五天。 吾优品牌的设计师全部集中在一起,赶制了一条仙女裙,还量身打造了一件小斗篷。 权蓉全程监看着,质量很好。 时装周这天,权蓉穿上这条仙女裙。 举办时装周的体育场里,灯光璀璨,大咖云集。 纵然权蓉不是坐在c位,美貌和蹁跹仙女裙,让记者们的镜头偏爱她。 甚至想要专门给她录制一个片段。 权蓉喜欢被关注,可作为一名热爱竹细工的人,还是不要表现得太世俗化,端好沉稳矜持的人设。 她委婉拒绝,转身与一些时尚主编和博主们聊天。 塔歌的设计师水平不低,短短几天,将礼服做得很精致,不显半点粗糙。 当然,权蓉身上穿的礼服,改动比较大。 有娱乐圈小花心生羡慕。 之前她们联系过敛夏,想要借云祥蔷薇,最后都被拒绝。 按理来说,明星借高定,无形中算是给品牌打广告,双方受益。 可有的品牌很挑,明星咖位不够,是不会外借的。 更加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不愧是权家大小姐。 时装周这种高级场合,可不是菜市场,随便出口问“怎么买的”“花了多少钱”“真的是敛夏牌子吗”。 有时尚主编真心赞叹,“不愧是老牌子,推陈出新后甩其他牌子几条街。” 没有提哪个具体的牌子,权蓉也不刻意解释,态度暧昧。 无形中蹭了敛夏的光。 时装周一结束,权蓉将照片制成九宫格,放在自己的v博上。 图片引起了轰动。 粉丝们在点赞转发评论一条龙服务,说换壁纸头像的时刻到了。 权蓉“美妍高贵”的标签被打得更牢固。 敛夏粉丝也表示: 【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了龙卷风,但她能遇见爱情。】 【果然,敛夏就没让我失望过,想看看新加入的设计师长什么模样。】 【仙女就该穿仙女裙。】 直到塔歌官方点赞权蓉的博文,并转发回复:【权蓉,感谢选择塔歌,也感谢我们的设计师xx……】 塔歌这波操作,瞬间将敛夏牌子的粉丝们整懵了。 这不是敛夏出的牌子? 敛夏后台私信快被撑爆了。 立马发博文表示:【我们没有将新品云祥蔷薇出售或者借出。】 敛夏粉丝愤怒起来,敢情这是在溜她们? 【这分明就是抄袭,塔歌不要脸!】 她们讲理地贴出对比图,指出塔歌微调的部位。 塔歌和权蓉的粉丝出来维护: 【别张口闭口抄袭,就你家能做长裙,你家能用紫外光颜色,你家会编制刺绣?没铁证别乱说话。】 这可是无理取闹了。 敛夏那边如何发声,还得要总部领导们的指示。 盛一南的初衷是收买几个粉丝,让她们在福利投票里搅混水,怂恿权蓉购买云祥蔷薇。 她压根没打算将礼服给权蓉,再拿出自己的名号,激起权蓉的胜负欲,让她夸下海口最后无法收场。 没想到权蓉自己作死,敢找塔歌抄袭。 敛夏跟塔歌是竞争对手,敛夏不会助长这股抄袭风气。 盛一南挺幸灾乐祸的,作为董事,她有权发言处置,“联系权蓉,让她删了九宫格照片。” 赵斐然从商几十年,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敏锐地察觉出两人有点恩怨。 他知道同行好些强劲的对手在打探盛一南的资料,想要挖墙角。 他对盛一南的才华是非常满意,不介意给个人情。 “只不过,权家在官场的权势,不容小觑。” “出来混,谁没点靠山?” 权蓉是因为何玄白才针对自己的。 何玄白知道她目前在官场的资源有点薄弱,前些日子就说了,会处理这方面的问题。 小祖宗声音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身上是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仪。 赵斐然暗自咂舌。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啊。 外面的风言风语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盛一南的话传达到下面。 敛夏立马私信权蓉,“权小姐,请立马删除你的九宫格照片。” 权蓉自诩小心敬慎,没想到还是翻车了。 她知道网上因为那礼服在大吵大闹,也犹豫着要不要删除照片,敛夏就找上门来了。 她可是权家大小姐,不要面子吗? 直接无视。 就在这时,刑知打电话过来,“蓉蓉你别怕,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只不过这些天得委屈你了。” 这些话,无疑是一个强心剂。 权蓉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她嗯了声,“改天请你吃饭。” 刑知犹如发情期的狗,整个人都荡漾起来。 另外一边。 敛夏公关部不是吃干饭的,不到一个小时,发出有史以来最刚硬的律师声明。 这声明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一时间,塔歌收到了律师函。 敛夏平日比较低调,塔歌素来欺软怕硬。 这种抄袭的事情,最难判定了。 拖久了,谁还会记得。 塔歌的行事风格,在时尚界树敌不少。 看大牌子发话了,其他品牌不介意踩一脚。 要么点赞敛夏,评论区评论表示精神支持,无形表明自己的立场; 要么直接发博文,阴阳怪调嘲讽塔歌不要脸。 塔歌见惯不怪,高层表示,“赶紧发布新品,那群贱民们,一边骂着我们,等我们发布新品了,又立马化成舔狗,舔到最后,兜里的钱还是倒入咱们兜里。” 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哪知新推出的产品,又被指责抄袭一家小众牌子。 陆续有的小品牌爆料:【塔歌抄袭了我家友们吃瓜不嫌大,为塔歌总结了一句话。 抄袭哪家强,时尚服装找塔歌 重点是,这话还成功出圈了。 墙倒众人推。 这下子激怒众人,众人表示抵制塔歌。 塔歌新发出的新品,就像个笑话般,连铁粉都不出来发生,更加别说是互动问购买渠道的。 他们开始慌了,迫于无奈,只能开招待会道歉。 敛夏没心软,表示该打官司还得打。 塔歌可能不会输,但绝对不会赢。 如果坚持,名声只跌不涨。 赔本的买卖,他们不干,立马贴出手写道歉函。 网友不买账,抵制跟塔歌一切合作的对象。 没有办法,塔歌的董事长发长文道歉,说自己管理不到位,态度认真。 塔歌董事长就是刑知他爸,回家将刑知抽了一顿,顺便罚了几个月的零花钱。 这对于无业游民富二代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打击。 挡在前面的大树被雷批了,权蓉不安起来。 与其被逼着删除照片,还不如主动来得体面。 虽然心有不甘,权蓉还是删除了九宫格照片。 何玄白下班回去时,发现盛一南在厨房里打桃子汁。 还哼着小曲。 她站在流理台面前,身材婀娜高挑,轻摇的后脑勺都透着一股高兴。 他走过去,“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你上网看八卦吗?”盛一南洗干净玻璃杯,将桃子汁倒出来,“网友们都叫权蓉高仿名媛。” 高仿和名媛搭配在一起,之前爬得多高,现在跌得多惨。 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权蓉差点没崩溃。 她苦心经营的人设,竟然被打上了高仿。 孔芳华的土味标签可以升华,变得有格调品味。 高仿就不一样,会一直受人唾弃的。 权父很心疼权蓉,安慰,“蓉儿别伤心,我待会让人查一下,看看赵氏集团有没有不良经营操作。” 结果很令他失望,赵氏集团的财务正常得不行。 他想要在一些项目里给赵氏集团下绊子,偏偏有比势均力敌的官员在护着。 可将他郁闷得不行。 何玄白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外人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可以说,京城在他掌心里翻转着。 尤姒听到这消息时,不大高兴。 虽然自己平日做事比较高调,那也是在手工界里面。 她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在其他圈子里混,心思容易受到影响。 三秋园内。 “你要桃子汁不?” 这个季节,院子的桃树结满了桃子,压根吃不完。 盛一南吃不腻,每天都会吃。 以至于何玄白担心她胀气,索性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自打找到她,何玄白吃了不少的桃子,有些腻,“不要。” “正好,我没打你的果汁。” 榨果机里面的果汁全部倒在一个玻璃杯上,刚刚好。 何玄白:“……” 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他双手抵在流理台上,将她禁锢在怀里。 “敷衍我,嗯?” 果汁倒得有点满,刚才被推了一下,溢出了些。 盛一南挺心疼的,赶紧喝了一口。 喝得有点急,果汁从嘴角溢出来。 还没来得及擦,何玄白就低头亲过来。 嘴角和下巴痒痒的。 “好吃。” 盛一南心脏搏动有点快,“你猥琐。” “我说的是果汁,你想什么?” 榨果机为了让果汁的口感更加原汁原味,特意留了些果肉。 果肉被打碎,可能沾到嘴角处。 何玄白邪笑,往她耳畔处呵气,“阿南,是你变颜色了。” 盛一南缩了缩脖子:“……” 周末。 何玄白和盛一南一起吃饭。 盛一南学着做了罐桃子酱,她往寿司涂桃子酱。 何玄白等待投喂,像极了狗狗等待美味骨头。 本来温馨的气氛,被许教教一个电话打碎了。 “盛小姐不好了。” 话筒里一咋一呼的,本人丝毫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威风凛凛的保镖。 何玄白喝了口牛奶,压下不耐烦。 盛一南停下涂桃子酱的动作,“怎么了?” “福桃生病了。” 又是它,一天天的真的很不让人省心。 冷不丁插话,“病了你不会带去兽医院看?” 盛一南瞟了他一眼,何玄白闭嘴了。 “好端端地怎么病了?” “它好像得了相思病。” 何玄白嘴角抽了抽,“许教教!” 那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想到最近看了个关于狗狗独白的纪录片,“真的老板,最近一段时间,福桃茶饭不思,我只有给它看照片时,它精神才稍微好些。” “这是想我了?” 何玄白微微心软,好歹也是他养大的,感情肯定不浅。 “不是,它看您的单人照没反应,我寻思着不对劲,就去康姨那里要了张盛小姐的照片,” 许教教觉得自己特别有当兽医的天赋,骄傲道:“果然被我猜中了,福桃想盛小姐了。” 何玄白:“……” 何玄白想砸手机。 盛一南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我跟它视频一下。” 福桃已经有了视频的经验,镜头一打开,它整条狗兴奋起来,甩着尾巴,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盛一南喜欢宠物,将手里的吐司塞到何玄白手里,“你自个涂,我跟福桃说会话。” 它、听、得、懂、吗? 何玄白好不容易熬到挂了视频,还没高兴太久,袁野来了。 袁野终于盼来了烧烤。 一大早就过来吆喝。 烧烤是他提出来的,食材也是他找人空运过来。 正在运送过来。 袁野进来,在玄关处一阵翻箱倒柜,问管家,“我拖鞋哪去了?” “这个,呃,因为您许久没来,拖鞋有些脏,先生让我扔了。” 其实,何玄白的原话是“阿南会搬来三秋园住,将袁野的东西扔出去,别让阿南误会了”。 袁野还没进娱乐资本圈,经济不独立时,偶尔会来这边的客房住。 管家是个会说话的人,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袁野换了一双新拖鞋,走进来。 他忙着烧烤的事情,都没吃早餐。 “何哥儿,嫂子,吃早餐啊?” “你不是看见了?” 袁野:“……” 那张嘴,就不能对他好两分? 盛一南打了声招呼,“吃早餐没?没有的话一起吃。” 袁野丝毫不客套,刚坐下来,厨房的人已经拿了碗筷过来。 烧烤没那么快。 就去园子里摘桃子。 ------题外话------ s:我明天休假,会将前面没修改错别字的章节全部修改好,有点多,如果宝宝们阅读时弹出加载提示,记得加载一下哈~下一章十二点前~ 138:美食盛宴,塑料兄弟情 袁野还没摘过桃子,倒是有了些小期待。 盛一南诧异,园子里的桃树已经有些年岁了,袁野跟何玄白又是发小,怎么没摘过。 说起这个,袁野就很有意见了,慵懒的嗓音有些颓废,“某位见色忘友的人不准。” 何玄白表示,要看女朋友的意思。 女朋友让摘,就准摘。 【三秋园的桃子,都是你的,都给你一个人吃。】 盛一南想到何玄白以前的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可以摘。” 吃了早餐,休息了一会,他们准备去摘桃子。 园里的帮佣准备了三个背篓,用来装桃子的。 盛一南刚要背起来,何玄白拦住她,“我来背,”别将她给累坏了。 袁野:“……” 今日天气好,九点多,淡金色的阳光洒在桃树上,折射出有些耀眼的光芒。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夏季了。 何玄白提着两个背篓,和盛一南走在前面。 何玄白:“阿南,今日气温有点高,你撑着伞。” 细皮嫩肉的,晒伤了他又得心疼。 盛一南在柠山睡了几千年,的确有点怕晒,开了伞。 如果一人想跟你过漫漫余生,烈阳天日,一定会将一半阴影留给你的。 袁野:“……” 摘桃子时,何玄白爬到树上,盛一南在下面观察,看哪一片桃子个头大点,长得好看些。 效率和质量两边不耽搁。 袁野就一个人捣鼓,灼灼阳光刺得他眼睛睁不开,桃子看起来都差不多。 摘了一个多钟,何玄白和袁野从树上下来。 何玄白篓子里的桃子又大又饱满,仿佛撕个小口,都能溅出丰沛的蜜汁。 袁野的摆在旁边,就有些难以直视了。 桃子个头普遍偏小不说,还有些是被虫子叮过。 何玄白扭头,跟盛一南咬耳朵。 袁野:“……” 受不了了。 要不是为了烤肉,他早就走了。 何玄白看见有蚊虫萦绕在盛一南脖子处,一巴掌拍死了。 等他想起袁野来,人已经不见了。 “袁野人呢?” “别管他,总不会走丢,”何玄白换了个话题,“你吃过烤桃肉没?” “桃子还能烤?” “嗯,”看她这个表情,肯定没吃过,“我今晚给你烤。” 盛一南突然抱着他的腰,左脸贴在他胸膛上,能听到他沉稳有节奏的心跳声,“你对我这么好,要是哪天……” “不会有那天,”何玄白打断她的话,语气是难得的不容置啄和坚定。 袁野在厨房冰箱里翻出一瓶饮料。 他今日穿了休闲装,年轻俊逸,漂亮的眼睛亦正亦邪,绝对是芳心纵火犯。 他给发小们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吃烧烤。 一边跟话筒对面的人说话,一边咬着吸管从客厅出来,瞥见一棵桃树下的两人,啧了声。 许西遇问他啧什么。 “老许,我看见何哥儿将人摁在树干上亲。” 许西遇在健身房跑步,听到这话,差点被滑下来,“学生时代眼睛都好好地,怎么不读书了,反倒近视?” “滚你的,”袁野笑骂,挂电话前叮嘱一遍,“记得过来,最好带给女伴过来,免得让何玄白这家伙嘚瑟。” 盛一南给盛姣姣打电话。 盛姣姣今天有时间,会过来一起吃烧烤。 可惜的是,孔芳华前天回去了。 盛一南虽然以牙还牙,一些故意带节奏的辱骂也清除了,还是有记忆的。 那些土味嘲讽,只能靠时间去覆盖。 孔芳华性格乐观,大大咧咧,很快从土味里走出来,盛一南很欣慰。 这算是较好的处理结果。 眨眼就是傍晚时分。 暗青色的暮,渐渐席卷了天际橘红色的残阳。 袁野几人朋友多,但交心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 人生有几个至交,满足了。 兄弟们陆陆续续过来,见了盛一南都不约而同喊嫂子。 喊一声,盛一南的耳根红一分。 小祖宗少女怀春,也有些遭不住。 将何玄白拉到一边,“我们都没结婚,叫嫂子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面对盛一南,解决不了的问题,何玄白喜欢反问,“让他们叫你一南?” 太亲昵了,“不大好。” “叫阿南?” 更不好了。 “叫小祖宗?” “我跟他们也没血缘关系。” 何玄白露出狐狸笑,“上面几个称呼,哪个更好些?” 盛一南人生中第一次,妥协了。 烤肉用到的食材准时送过来。 袁野心情好,给送货的人各转了一笔钱,犒劳他们。 蔬菜是在菜市场买的。 袁野挺诧异,这种高档别墅区,竟然有菜市场这神奇的存在。 荤食材包括各国著名的烤肉,猪羊牛鱼肉等,都是大块没切割的。 令人眼花眼花缭乱。 许西遇第一个过来。 袁野左瞧瞧,又看看,“你女伴呢?” 许西遇眼睛都黏在那些腌制烤肉上,喉结轻微滚动,“你别太为难一条单身狗。”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有些冒昧,他哎了声,“我都没嫌你是单身狗,犯不着瞧不起我。” 他性格温润,一举一动都是谦谦君子风。 为了让自助烤肉更有意义,何玄白给园里的帮佣们放了假。 一切的事宜,都要他们自个做。 半晌,何玄白和盛一南提着好几代饮料过来。 何玄白提得多,盛一南手里就拎了几瓶。 许西遇在弄椰树根,几人家境优渥,吃喝玩乐,自然是上乘的。 烧烤的食材是用椰子树叶梗串起来的,烤制时会散发出椰香,比外面那些回收棍子好多了。 见何玄白带着手袜和围裙过来,许西遇见鬼了一般。 往常烧烤,何玄白这位尊贵的君子,是不会动手切割生肉的。 谁弄呢? 袁野弄的,只给他的何哥儿弄。 纳闷了一会,听见何玄白让盛一南坐着等吃就行时,他明白了。 啧,袁野真可怜。 奇了怪了,他怎么嘴角住不住上扬呢? 烤肉什么的,都是一边吃一边切割的。 袁野弄好几份,给蒙今打电话。 这家伙,今天一整天都没接电话。 那边没反应,正要挂电话,蒙今接了。 袁野声音都透着一股邪,“去哪了一整天都不接电话,来不来吃烧烤,我这次搞了很多烤肉,肉质绝对上层。” “没空。” “你知道今天来烤肉的有……” “你们吃,没事挂了。” 蒙今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沙哑。 他刚从国外回来,谈了一个大项目,一天没合眼,又坐了大半天的飞机,这会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以前从校园跨入职场,满心都是壮志事业,没在意身子。 前段日子身体出了些问题,医生让他注意休息。 要是换了平日,他是不在意的,毕竟年轻。 后来遇见了盛姣姣。 她长得漂亮独特,有音乐才华,哪里都挑不出毛病,据说有不少的流量小鲜肉追求 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养好些身子。 就连项目谈完,大家相邀出去外面庆祝一番。 大家举杯庆祝,他徐徐打开了保温杯。 里面装的是枸杞红枣茶。 举起保温杯时,连他自己都惊了。 想到当时一大桌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突然觉得有点搞笑。 盛姣姣没有迟到。 没签袁氏传媒时,她穿着打扮偏孩子气。 经纪人觉得得提高穿衣品味,就将以前幼稚的服装扔了。 她今日过来,尽量挑了套低调的服装。 即使是夜晚,依然像是一颗璀璨星星。 盛一南有种“吾家娇女初长成”的感慨,怎么看怎么喜欢,招呼她到自己旁边坐。 盛姣姣没想到小祖宗口中的小烤肉,有这么多大佬参加。 有些惊讶,不过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快将异样收起来。 一颦一笑,端庄淡雅,宛若空谷的百合,遗世独立。 她一过来,就特别乖特别懂事地喊人,“小祖宗,祖宗爷。” 何玄白:“嗯。” 何玄白的发小们:“……” 各个人的表情,犹如被雷劈了。 ……祖宗爷? 这称呼是认真的吗? 何玄白表情严肃,哪里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盛姣姣左边是盛一南,右边是袁野。 “大老板。” 不工作时,袁野吊儿郎当的,看着怪坏,“下班时间,叫袁哥就好。” 何玄白:“别理他。” 盛姣姣不大好意思,乖乖坐下。 一颦一笑,哪里有农村土味? 袁野感慨,按照何玄白这护短的性格,蒙今的情路有点坎坷。 他莫名有点幸灾乐祸,偷拍了张盛姣姣的侧脸照,私发给蒙今。 不出一分钟,蒙今的电话打了个过来。 啧,之前还说要休息来着。 袁野拒绝接受电话。 对方锲而不舍。 袁野将手机调成静音,反扣在木桌上。 一群兄弟,平时的关系,真的挺塑料的。 晚风徐徐,空气里弥漫着桃子香味,还有烤肉的滋味。 刚开始低温,烤盘滋滋作响,像是在敲打着幸福的前奏,引得大家唾液加速分泌。 何玄白最先给盛一南烤肉。 用独家香料调制的烤牛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肉端泛出金黄色的光泽。 盛一南饿了。 袁野表示,“这烤牛肉必须用刚宰了新鲜牛肉,香料,酒,面包粒等腌制20多个小时,等入味后才停止烤制。” “想不到,你对美食挺有研究的。” 袁野笑了下,“皮毛而已,蒙今更加懂。” 等差不多吊够了蒙今的胃口,他打开手机。 蒙今给了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咬牙切齿问地址的信息。 袁野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了三个字:【三秋园】。 ------题外话------ s:晚安~本书首发潇湘书院~宝宝们记得投免费的推荐票啊~ 139:不怕血亏狐假虎威吓谁呢 “羊肉得趁热吃才不膻味。” 烤盘里面的炭,将何玄白俊逸的五官映衬得更是立体。 盛一南嗯了声,“你的要加什么味?” “孜然。” 何玄白烤了四根羊肉串,空气是各种香醇的烧烤肉味。 盛一南往一个羊肉串上洒了孜然,一根羊肉串上撒了微辣。 她的手很稳,一点也不抖。 加完调料,她接过微辣味道的羊肉串。 羊肉是和肥牛搭配串起来的,肥牛沁出薄薄一层油,油光是微微烧焦的金黄色,散发着馋人的香味。 咬一口,脆香微辣,肉汁香嫩。 烫到心尖,痛并着快乐。 还有很多各国特色烤肉,盛一南都想尝尝,没再吃羊肉串。 虽然是刚烤出来,羊肉是纯正的,味道依然还有些膻,他将剩下两根羊肉串递给对面的袁野。 坐在旁边的许西遇:“……” 是他不配。 袁野在娱乐资本圈里,心特别冷硬。 看见何玄白隔着那么远,都递过来,有些感动。 将自己刚烤好的阿根廷烤肉递过去。 何玄白没有拒绝,转身将阿根廷烤肉给盛一南。 他在投喂,盛一南在吃,“你别顾着我,你自己吃。” 何玄白嗯了声,还是老样子。 他担心盛一南上火,给她开了一罐降火的凉茶。 一听到盛姣姣在三秋园,蒙今脑子里沉重的瞌睡虫消失得一干二净。 开车杀到三秋园。 许西遇第一个看见他,刚想开口喊老蒙,话到嘴边,又换了个称呼,“蒙今,这里,给你留着位置。” 以前都是带老字前缀的,也不知道蒙今抽什么风,有次说别喊老蒙。 说什么难听。 蒙今视若无睹,目光瞟了袁野一眼。 “我坐那里吧,这边是下风口,烟有点大。” 语毕,袁野坐在许西遇旁边,笑容抵达眼底。 许西遇擦了擦嘴,“你们不对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袁野笑得没心没肺,“能有什么勾当?” 没错。 给蒙今发完地址时,他还说:开展日常的打卡签到日常爱姣姣的一条龙服务。 盛姣姣准备发行单曲?第一个买。 盛姣姣参加什么评选活动,那肯定得冲在前面。 支持未来媳妇的事业,义不容辞。 什么,有人刷票? 那他就整两个。 竞争对手刷票太厉害,他就去举报。 当然,他不会傻到去跟客服投诉举报。 他直接跟袁野说,效果更加便捷,特别管用。 袁野有时候被闹得烦了,直接来一句,“要不你来当她经纪人算了。” 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他认识的玻璃界大佬。 蒙今一本正经,“书上说,女人不喜欢太粘人的男人,不过,如果盛姣姣想要我当经纪人的话,我也愿意。” 袁野眼珠子转了转,“盛姣姣最近要参加一个公益纪录片的录制,你要不要投资一下?” “好。” “不问一下情况就答应?不怕血亏?” 向来低调的蒙总:“我超有钱。” 袁野:“……” 有钱就有钱,加一个前缀是瞧不起谁? 权蓉的名声受损,安分了下来,静待拜师宴。 盛一南的日子回归平静。 盛一南没想到自己会过上比朝九晚五还要忙的日子。 她买了一辆车,每天开车去赵氏集团。 忙活了近一个月,将剩余两件新品制作出来。 这两款新上对这两件礼服的呼声特别高。 虽然买不起,可不影响她们追求美的心。 公司给她配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还有个助理。 盛一南脑子总有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她会将这些灵感用一些便利贴记下来。 有时候是写字,有时候是绘画,有时候是一些符号。 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懂。 今天过来上班,发现书桌上贴着的便利贴,都不见了。 桌子上的文件也被翻过。 翻阅后也有想要恢复原样,可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有了之前地标红包泄露的事情,她对这事情还是很敏感。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 她将助理刘水琴喊过来问了一遍。 “不见了?会不会是扫地的清洁工清理走了?” “不可能。” 她贴在桌子上,不会飘落下来,清洁工怎么会收拾? 她拿着手机去了下一层楼。 “我在公司待了三年多了,每天按时打卡上班,下班后还加班,没升职没加薪,”一个高马尾的女人,在茶水间泡了一杯浓咖啡,搅拌着调羹,愤愤不平,“她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空降过来,算什么东西?” “可她设计的云祥蔷薇,知名度不低。” “那都是靠着敛夏炒作,如果没有我们这些设计师的努力,让敛夏成为知名平拍,她能借风展翅?” 本来之前她还能稍微忍着,直到盛一南搬去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成为她发牢骚的导火线。 越想越来气,越说越来火。 盛一南顿住脚步,一双大长腿修长又匀称。 他记得,这位扎着高马尾的女设计师,名为安娜,海龟高材生,之前自己来赵氏集团时,就对她特别有敌意。 盛一南待会还有其他事,开门见山,“我桌子上的便利贴被撕了。” 茶水间两人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安娜特别不满,“关我屁事?” 盛一南冷笑一声,笃步走近,气势凌人,“公司公共场合里有监控,如果我想要,一查就知道。” 另外一个同事见情况不妙,早已悄悄溜了。 安娜原本愤怒的脸,有些皲裂。 “将便利贴还我。” “我没有。” “要我叫组长过来?”她划开手机找通讯录。 狐假虎威吓谁呢? 安娜更是铁定了盛一南进公司是靠不正经的手段,心里一阵鄙夷。 周围人来人往,她是个好面子的,不希望持续被同事们用异样的眼神扫视。 咬咬牙,去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叠便利贴。 盛一南伸手接,谁知对方往她身上甩过来。 几十张便利贴纷纷洒落在地,五颜六色。 盛一南周身落了一层寒霜,气压逼仄到了至极,“立刻捡起来。” 安娜有些怂,稍微后退了一步,她学历高有设计天赋,自命不凡,哪里愿意低头。 下一秒,一个身影窜到她面前,衣领一紧。 重点是,盛一南的眼神,凌厉又凶狠。 脖子被衣领勒住,安娜呼吸瞬间难受起来,面色涨红,“我捡,捡,咳咳……松手,我捡……” 盛一南伸手,安娜踉跄着后退几步,崴了一下脚,忍着疼痛,她蹲下捡起了那些便利贴,递过去。 盛一南将便利贴捡起来,“你又算什么东西?不管我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评价。” 她踩着猫跟鞋,进了电梯。 又a又飒。 安娜自诩高傲,不愿主动经营人际关系,见她丢人,设计部不少同事掩嘴轻笑。 安娜气得嘴角抽搐,她脚踝都肿了,一瘸一拐回到了桌位上。 她不敢尖叫发泄,打开绘画板,将泄气娃娃大卸八块也不能解气。 ------题外话------ s:卡文,,,十二点前见~ 140:如果这都不算爱情……甜滋滋【游戏慎入】 高中学业再忙,也得搞大扫除。 盛山荇个子高,被安排扫天花板。 学校分发大扫除工具时,又没有帽子。 盛山荇扫天花板,只能半眯着眼睛,否则,很容易进灰尘。 课室里面的蓝色电风扇有点破旧,里外蒙了一层灰。 盛山荇得上去将电风扇拆下来,清洗干净。 再过一个多月,就能用上这电风扇。 他往课桌上搭了一张凳子。 张南城给他扶着凳子,满脸担心,“盛哥,要小心啊,可别摔下来。” “嗯。” “你要是摔下来,下个月的篮球比赛,就没赢的希望……” 盛山荇嫌吵,拧着眉毛,“那换你上去?不来就闭嘴。” 张南城默默选择了后者。 少年往女生的审美标准渐渐张开,宽肩窄腰,双腿修长遒劲。 好几个女生抢着去洗电风扇的叶片。 这样子,就能跟男神近距离接触了。 八班两个女生,争锋不让,差点吵翻脸。 阎甜甜知道今天要搞大扫除,更加知道盛山荇是扫天花板的,早早就准备好了口罩。 她带着口罩,从八班后门进去。 盛山荇正在拆后排的电风扇,双手高举,夏季校服上缩,露出一截白色的肌肤。 偏瘦,因为热爱运动的缘故,没有赘肉,特别好看。 八班一个齐肩短发的女生就站在下面,瞟一眼盛山荇腰间肉,快速撇开,隔一会,又瞟一眼,反正不看白不看,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这画面像一颗原子弹,投入阎甜甜心湖。 她冲过去,“看什么呢你?” 学生时代脸皮薄,短发女生有点心虚,移开目光,“没看什么。” 她低垂着眉眼,一副被霸王欺负的小娇花模样。 水仙高中,很多人知道阎甜甜喜欢盛山荇。 八班女生看好戏,指指点点,短发女生泫然欲泣,剜了阎甜甜一眼,“我讨厌你!” 转身跑出课室。 阎甜甜:“……” 她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 盛山荇低头,黑色清澈的眼球里,倒映着阎甜甜的模样。 张南城有股想拍照的强烈。 女生仰头看,男生低头看,男俊女靓,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浪漫,像是玛丽苏漫画。 阎甜甜将口罩递给他,“你戴着,能防尘灰。” 盛山荇一本正经,竟然蹦出一个成语,“无功不受禄。” 阎甜甜:“……” 她想改天去求一下月下老人,让月下老人将她跟盛山荇之间的红线,改成钢丝,可能会好一点。 张南城叹了一口气,盛哥真是白白浪费了那张脸,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的浪漫细胞。 最终,盛山荇还是没要阎甜甜的口罩。 虽然一直被无情拒绝,阎甜甜还是有些失落。 她跟姜访雪待在走廊上。 姜访雪语重心长,“咱们现在主要还是学习,虽然你成绩好,也不能大意,在恋爱方面还是收点心。” 阎甜甜对自己的学习很放心,因为她成绩是真的很稳很稳,压根不需要老师和父母担心那种。 “如果毕业前他还不喜欢我,高考后我们各奔东西,我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教学楼里面的银杏树很高,站在二楼阳台上,也能摸到银杏叶片。 青葱盎然,预示着夏日将要来临。 阎甜甜摘了一片银杏叶,放在手心上把玩着,将口罩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果他能像在游戏里对我那么好,有两分好我都满足了。” “他不会是爱上网络的你吧?” “不会,他就是单纯喜欢游戏,是个憨憨,”最后一句话,一点也没有贬低的意思。 “那你告诉他,你就是那个那不成了?” “我还没准备好,要是他知道后,将我删了怎么办?” 这不行那不行的,姜访雪也没办法了,拧了拧阎甜甜的脸蛋,故意板着脸,“自从你喜欢上他,我感觉你没那么爱我了。” “咱们关系这么铁,还谈什么爱不爱,”阎甜甜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姜访雪噗嗤笑出声,回抱了一下她。 年少的友情,炽热又单纯。 姜访雪是班里的劳动委员,得要去看一下检查一下班级打扫情况,离开了。 搞大扫除虽然累,可学生们很开心,一来不用上课,二来可以自由活动,宿舍楼的大锁都会打开,自由出入。 盛山荇扫完天花板,回了宿舍。 阎甜甜将自己的活干完,偷偷跑到教学楼后面的竹林里。 她这星期偷偷带了手机。 刚修补完游戏补丁,账号通讯录就弹出盛山荇五分钟前的邀请。 【盛哥要吃鸡】:【你不在,我都是单排一个人打游戏。】 阎甜甜心里甜滋滋,这跟刚才在课室里的盛直男,完全就是两个模样啊。 盛山荇觉得,跟富婆打游戏特别轻松,毕竟富婆从来没嫌他游戏渣,还特别有耐心教他射击。 所以,他的游戏技能有所进步。 这个进步参考物是普遍玩家,在大神面前,还是个小菜鸡。 在游戏这块,盛山荇很容易满足,稍微有点进步,他都能兴奋大半天。 ヾ(o???)?ヾ。 富婆要往城中心走。 【盛哥要吃鸡】不去,坐上摩托车:【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富婆跳上副驾驶座,用信号枪秒了一个想要偷袭的人,帅气收了枪支:【去哪里?】 【盛哥要吃鸡】:【我听我朋友说,游戏开发了一个bug区,咱们去体验一把。】 富婆还是第一次听,表示可以,就让对手们多活几分钟吧。 怎么说的,在bug区里,人们在这里行动较为迟缓。 对于那些暴躁哥来说,绝对是麻了个批的存在。 进了这里,只有闯关成功,就能出去。 【盛哥要吃鸡】也是第一次过来:【总感觉像是暑期那种水上闯关挑战。】 一句话get到了精辟。 这里有不少玩家,陆陆续续过吊桥。 富婆走在前面,【盛哥要吃鸡】走到后面,给富婆满满的安全感。 吊桥摇摇晃晃,走了十几块木板。 后面有个甜美系的嘤嘤怪,哭唧唧喊【盛哥要吃鸡】:【小哥哥,能不能背我过去啊?人家好怕怕。】 这个吊桥,一旦走上去,就不能打退堂鼓。 【盛哥要吃鸡】想都没想:【不行。】 他从来不背女人。 嘤嘤怪继续撒娇,还扯了扯【盛哥要吃鸡】的衣角:【小哥哥,背一下嘛,交个朋友。】 富婆已经摸枪了。 【盛哥要吃鸡】:【不行,别碰我。】 然后跟富婆说快点走。 富婆收回枪,哦了声。 嘤嘤怪放弃治疗,从兜里摸出一颗催泪弹,扔进了富婆的帽子里,自己跳下河里死亡。 【盛哥要吃鸡】眼泪当即迸出来,吊桥摇摇摆摆,他往河里倒。 富婆伸手拉他,一下子失重,两人都掉河死亡。 第二局。 富婆没穿有帽子的衣服,却因为裙子太长,被人踩了一脚,差点跌入河里。 幸好【盛哥要吃鸡】及时搂住她,不然就挂了。 裙子有点碍事,【盛哥要吃鸡】:【要不,我背你?】 不知不觉,他已经渡过了变声器,声音不再是公鸭嗓。 变得有些低沉,更加成熟,特别动听。 阎甜甜坐在小竹林,激动得直跺脚,表面还是淡定表示:【好。】 【盛哥要吃鸡】:【我刚才捡了一瓶杂牌饮料,你要喝不?】 富婆不相信这不是爱情,笑得眉眼都弯了:【好。】 【盛哥要吃鸡】背着富婆过桥。 富婆带着【盛哥要吃鸡】成功吃鸡。 多美好的爱情故事。 富婆趁热打铁:【以后过年,我能坐在你家年夜饭上吗?】 【盛哥要吃鸡】:【不能。】 富婆有些失落:【为什么?我是女的。】 【盛哥要吃鸡】:【我家不吃人。】 富婆:【……】 阎甜甜觉得,最近打游戏,跟盛山荇的关系进展得很快。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走。 就这么持续了两周,盛山荇打游戏时,开始变得沉默。 直觉让阎甜甜觉得不对劲,可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她去八班试探过,盛山荇比以前还要躲着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 阎甜甜快急坏了。 偏偏奥数比赛的日期越来越近,数学老师会盯着她。 时不时来个高难度的小测试。 跟她一起测试的,还有七班的副班长石震。 八班,打了上课预备铃。 盛山荇趴在桌子,没有睡觉,眼神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语文老师进来也不知道。 张南城本来打算随波逐流,看见语文老师稀疏的头发快要竖起时,整个人精神一振,挺直腰杆。 语文老师头部中间有点光,大家亲切称呼为光明。 光明将一大摞周记拍在桌子上,面色涨红。 表示羞赧,是被气的。 他有个教学小习惯,喜欢每个月总结周记情况。 先是褒扬写作优秀的学生,然后就是点名批评一些敷衍了事的学生,用优秀学生的例子鞭策他们前进。 起初,张南城觉得这种鞭策机制很励志,时间一长,就腻味了。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鞭策进步,他爸妈这两年也不会踟蹰,不知道让他高考完去开挖掘机还是某方学厨。 学委是八班成绩最好的,每次必然能受到褒扬。 张南城跟盛山荇说悄悄话,“听说,他所有的作业本,都是因为成绩优异,老师奖励的。” 盛山荇精神恹恹,他就不同了,“我小学分配的作业本,到现在还没用完。” 张南城:“……” 论狼人,还是盛哥厉害。 光明上一秒还如沐春风,下一秒阴沉沉。 全班学渣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点名批评发落。 光明是个好老师,那些成绩不好但努力写周记的,他都会夸赞,批评的是敷衍了事的。 可他昨日批改周记时,竟然发现有个……简直无法形容。 “盛山荇,你来说说,你的周记写了什么。” 全班好奇了,男神又做出什么轰动大事。 盛山荇站起来,认真回答老师的问题,“您平日没限制我们写什么内容,说随感而发,认真写就行,我的确有认真写。” 写的是《八块钱如何四顿有肉吃》《为什么高中跑饭堂如此激烈》《拾荒者的学历要求》《为什么饭堂阿姨大叔普遍手抖》。 “老师,我一口气写了四篇呢。” 瞧瞧这什么口气?还想求表扬? 光明气得双肩颤动。 这学生要气死他。 ------题外话------ s:我挺喜欢盛山荇跟阎甜甜两人的,写他们时候,我特别放松解压,可能跟我性格有点像的原因,哈哈,周末快乐~ 141:这位乡下来的,怎么那么多资源噩梦 自打和赵氏集团合作后,那边提供一些独家运营和管理技术,让盛世店的业务专业化和条理化。 一家网店,如果想要继续往前走,势必要开实体店,如果持续向上发展,势必开连锁店。 盛世店在向前走,已经在挑选实体店铺了。 赵氏集团分拨了一批专业运营团队过来,协助盛一南扩大业务和影响力。 这是双赢合作,赵斐然拿出满满的诚意。 京城有不少质优的编织老牌子,贸然闯入,必定会受到其他竞争者的联合挤兑。 专业运营团队给的方案是先在二线以下城市试水。 盛一南一口就否决了,“盛世店走得是奢精路线,二线以下的城市消费吃力。” 专业团队商议后,重新给出一份商业计划书: “盛世店有一定知名度,京城老牌子的市场面也不容小觑,我们可以在京城开一家店铺调研市场,在其他城开店铺,竞争力会小点。” 相比其他城,京城经济是全国最发达,各行业的顶尖巨头在在此扎根。 “可以,”盛一南坐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气定神闲。 再多的计划,没有资金预算,那也是百搭。 赵氏集团虽然为盛世店提供一点的运营技术,可不提供资金。 “店铺租金和装修方面,预算比较大些,”赵氏集团旗下的店铺装修,都是有长期合作伙伴的。 “我们可以给您提供联系方式,只要您报上赵氏集团的名号,合作方会给您同样的了,盛董事是乡下人,没什么资源,这审批流程就难上加难了,“如果有人插队强抢,还得要加钱。” 至于是谁,当然是一些想要店铺开店的行业大佬了。 盛一南听此,重视起来。 她将这事跟何玄白说了一下,“如果有人恶意竞争,那我钱包不得全部掏空?” 忘了说,盛一南洗了一碟子的葡萄,剥了皮往何玄白嘴里送。 难怪这么殷勤。 何玄白品着葡萄,把玩着盛一南身前一缕秀发,上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们用的是同款。 他的心,因为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事而荡漾着。 “许西遇家是搞地皮的,我让他说句话。” “不要让人恶意抬价强抢就行,都是做生意,店铺租金多少钱我就交多少钱,也不能让人家亏本。” 何玄白已经拨了电话,美人靠在自己左肩上,他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弹性十足的脸蛋,调侃,“与其在别人身上花心思,我更加需要你的关注。” 盛一南抓下他的手,望着他。 何玄白有点顶不住这目光,“知道。” 许西遇那边打点一番,很快店铺经营权就到了盛一南手上。 专业团队惊讶又高兴,能快速拿到店铺经营权,至少让他们少操了很多心。 他们大张旗鼓张罗着装修店铺。 盛世店出售的是手工编织品,店铺的装修风格是偏木制调,重在简单大气,决定用原木装修。 赵氏集团那边将长期合作木材商约出来,让盛一南商谈。 在包厢等待时,专业团队怕盛一南顶不住对方的严格,先打预防针: “格勒的木材质量有保证,就是价格会高些,看在赵氏集团的面子上,他们可能会给点优惠。” “当然,也有可能不给优惠,如果实在不行,他们给多少优惠也收着,质量安全第一。” 盛一南颔首,低头吸着一杯奶茶。 专业团队见此,叹息一声。 瞧瞧人间,二十岁的模样,满脸胶原蛋白,有颜值偏偏靠才华吃饭,事业搞得风风火火。 再看看自己,三十加的社畜,累死累活加班,被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 不过,人都是视觉动物,盛小姐长得这么好看有气质。 “不用怕,到时候如果不会回答格勒原木的话,您就不要说话,让我们来回答。” “好。” 格勒的人守时,九点五十五分就过来了。 对方来了三个人,西装革履,很有职业精英风范。 中间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额头长着一颗肉瘤,像观音。 看见盛一南,显示一愣,继而很激动。 “您是盛小姐?” 盛一南抬头,“我们见过?” 她印象里,没有这号人物。 对方是木材加工公司的高层,“我名叫沈镇闻,我跟您家是深度合作伙伴啊,您家的木材质量顶好。” 他真是心意地夸赞,像是开闸的水坝,根本刹不住。 自打用了盛家林场的木材,其他的木材,他们都有些看不上了。 他们是搞木材加工的,有的木材不结实,或者质量低下,还曾经出过人命。 能找到一个好的原木供应商,那绝对是稀罕。 好的原木,是他们赚钱的基石,能不重要? 而且盛平很好说话,做生意讲信誉,合作一年多,双方都特别满意。 沈镇闻夸完盛家林场木材,就夸盛平这个人,“商界什么人都有,唯利是图的小人数不胜数,盛总的经商品格和才华,真的令我很是敬佩,我们一见如故,能认识他,真的是我的荣幸。” 盛一南处事不惊,甚至淡定喝了半杯奶茶,浅笑着应和。 坐在旁边的专业团队们惊得呆若木鸡,感觉脑子和身子分离了,忘了做何反应。 赵氏集团和格勒原木合作快七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热情多话。 这七年,也抵不过人家一个“一见如故”。 沈镇闻特别激动,连茶都没喝一口,盛一南请他喝茶。 对方一连回答了三个好,喝完茶,就进入谈合作的事情。 能跟好朋友的长辈合作,最沈镇闻更是大呼缘分。 盛一南掌握着节奏,“加工原木的价格如何?” 沈镇闻翻看着对方给的店铺设计图和资料,他们企业平日虽然傲点,但懂得礼尚往来。 毕竟,他们从盛平那里购买原木,对方也给了很实在的价格。 这世界没有一昧的付出,你付出多少,才有可能收获多少。 “您要的这款实木,我们这边可以给您每平方三百的价格,我们格勒的声誉,在业内是有目共睹的。” 盛一南颔首,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她来之前是有了解过,格勒这种大品牌,给三百每平方,那绝对是高优惠了。 “配送费呢?” 沈镇闻来之前就看了盛世店给的商业计划书,规划得很好,有见地。 “如果您那边愿意和我们合作,第一次合作,我们能提供免费配送,破损包换,往后的年份如果继续合作,也会给出良心优惠。” 专业团队们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崩腾而过。 当年他们跟沈镇闻谈合作时,这家伙绝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来一句“爱合作不合作”。 这会句句话都透露着一股“快点与我司合作”的狗腿模样。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合作谈得太愉快,简直没有一点波折。 盛一南和沈镇闻爽快地签了合同,还加了个联系方式。 沈镇闻请盛一南和专业团队一起吃饭。 盛一南收好合同,爽快答应了。 专业团队跟在后面,听着沈镇闻和盛一南说话。 优雅从容的气质,不凡的谈吐,哪里像是乡下人? 身后有那么多资源,能等到赵斐然的特别赏识…… 传闻不可信啊。 办完这些大事,后续实体店的开张的相应事情,盛一南都交给雇的专业团队,一些重大的事情,她会跟进着。 吃晚饭,盛一南从饭店里出来。 毛彤给她打电话。 “一南,我听说,你跟赵氏集团的董事长认识?” 语句是疑问,说出来的话却是肯定。 “怎么了?” 看来毛颖说的都是真的了,“我有个妹妹叫毛颖,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幼骄横,可能口无遮拦说了些重话,你别放在心上。” 盛一南觉得,这通电话的目的,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我尽量。” 这三个字,倒是让对面的人不知道如何接应。 身后的管家听到了这话,甚是不悦,小肚鸡肠。 毛彤不知道毛颖具体说了什么话,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判断安慰,只将李怀韵公司想要和赵氏集团合作的事情提了一下,“能不能帮忙牵一下线?” 管家没想到盛一南会认得赵氏集团的董事长,有些诧异。 盛一南想到之前的时尚盛典,李怀韵是有跟赵斐然说话。 估计谈得不太理想。 盛一南也没给准话,“我到时候问一下,但最终结果,我不能保证。” 这是看在毛彤的面子上。 有这句话,毛彤也算是能交差了,道了声谢。 “没事。” 盛一南驱车回到三秋园,停好车,她给盛平打电话。 如果没有盛平,今日跟格勒的合作,绝对没那么容易。 盛平看着憨憨纯厚,但不是没脑子,他有底线讲诚信,心胸阔达。 这种人,在竞争激烈的商界,特别吃香。 盛平没想到自己也能帮上小祖宗的忙,感觉不再是没出息的累赘,话也多了起来。 “镇闻人不错,他上个星期来这边出差,我还特意和他聚了一餐。” 只要对自己没有敌意的,盛一南都会认真听对方的话。 骨子里的涵养,那是装不出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晚风的温度都高了些。 园里一些桃子也开始自然枯萎死亡,落在地上。 盛一南听到泳池那边传来水浪声,循声过去。 一条人鱼,哦,是何玄白在游泳。 清澈浅蓝的池水,何玄白在蝶泳。 盛一南问了些咸蛋村的情况,挂了电话,悄无声息走了过去。 她脱了高跟鞋,坐在泳池边上,将双脚浸在池水里。 池水不冷,温度刚刚好。 何玄白泳到那边,又游回来。 离盛一南半米左右的位置,破水而出,溅了盛一南一脸的水。 “阿南,回来了。” 盛一南眯了眯眼,擦拭脸上的水滴,刚要上岸,何玄白单手攥住她脚踝,稍微用力一扯。 盛一南整个人跌进水里。 她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圈着何玄白的脖子时,何玄白已经搂着她的腰,防止她跌落。 男人乌黑的头发凌乱,有几缕头发黏在光洁的额前,显得有些邪肆。 “一起游个泳?” 突然被撤下来,没点心理准备,盛一南有点不大高兴,“你吓到我了。” “我给你压压惊。” 突如其来的吻,让盛一南有些懵。 她眼睛清澈水灵,亲吻时也不闭眼,就那么望着他,仿佛带了钩子,将他勾得神魂颠倒。 眼睛一阖一抬之间,净是风情。 是何玄白喜欢的模样。 起初他动作还是比较绅士温柔,像是春风细雨。 盛一南夸了句,“你技术进步了很多。” 何玄白胸膛倏然火热起来。 动作渐渐变得有些粗暴,宛若狂风暴雨。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由远及近。 盛一南怕被人看见,推何玄白。 何玄白索性将她扯入水底。 盛一南:“???” 这是在哪里学的? 等外面的人离开后,盛一南从池里钻出来,大口喘着气。 这还是盛一南醒来后第一次下水,池水是温的,触感极好。 加上她以前就爱游戏,她推了推何玄白,“你松开我,我自己游一会。” 何玄白松手,稍微推开几步。 盛一南刚游了两米多,又停下来,“这泳池不会有蛇吧?” “没有,”三秋园种植了很多植物,但有定期喷一些防蚊虫和蛇的东西。 他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蛇。 这里的蛇,指的是普通爬行的蛇类。 灵蛇会飞,有犄角,有幻力,跟爬行类的蛇千差万别。 盛一南游了一半,何玄白就追上了,跟她一起。 两人没说话,反复游了好几个回合。 酣畅淋漓。 游完泳,盛一南上岸,衣服贴在身上,婀娜妖娆的身姿若影若现。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低着头上岸。 他给盛一南披了一件浴巾,两人往主楼走。 “先洗澡。” 盛一南许久没这般运动了,双颊白里透红,嗯了声。 游泳时一项很消耗体力的运动。 晚上十点,盛一南熄灯休息。 虽然与何玄白同居,但两人并没有同房。 何玄白尊重她,也没有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月色浅淡,暗青色的天空高悬着几粒碎星,万籁俱寂。 盛一南掉入一座冷宫殿。 入目皆是白色,白色的室内摆件,白色的地板,白色烟雾缭绕。 宫殿很冷,呵一口气都是寒气。 盛一南赤着脚,地板是寒冰构成,踩在上面,偏偏是滚烫的。 烫她拧紧眉毛。 世界怎么会存在这种极端的组合? 宫殿很大,她往光明处行走,每次快走到尽头,又是一堵厚墙。 她催动幻力,那厚墙无坚不摧。 在宫殿里兜兜转转好几个时辰,依然停滞在原地。 大声呼喊里,只有回音。 一条黑色爬行的蛇朝她滑来,面目狰狞,速度越来越快。 盛一南催动幻力,对蛇没有半分攻击性。 她往外面跑,白色的宫殿渐渐缩小,她的心也凉了一半。 她用力砸门。 白色不透明的门瞬间消失,她撞上一个人。 那个人,看不清脸,十指十脚都是畸形的一团。 她转身要跑,黑色的蛇爬到她脚上,缠绕…… 盛一南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助,扭身往外面跑。 “盛一南,你往哪里跑?” 那人有脸了。 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连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丝毫不差。 纵然只有一秒时间,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又变了脸,突然狂笑,“跑不掉了,哈哈哈,你真该死……” “呜——” 盛一南蓦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这个梦,已经反复出现过半个多月了。 额头上的汗水,宛若豆状,一颗一颗掉入被子里。 盛一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外面一阵强风,将窗户吹得有些响,吓得盛一南心脏悬到嗓子眼里。 她踉踉跄跄往外面跑,敲了隔壁的门。 何玄白被吵醒,有些不悦,听到盛一南喊他名字,跑到门边开了门。 “我跟你睡好不好?” 惊喜还没在心底炸开,何玄白敏锐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脖颈处也出了汗。 “阿南,怎么了?是不是游泳受了凉,不舒服?” 盛一南摇头,唇色发白。 何玄白让她进来。 盛一南爬上床,被子和枕头有淡淡的竹香,这让她心神安宁了些。 “要熄灯不?” “熄,”他明天还要上班,亮着灯估计睡不着。 床头灯熄灭,一切变得黑暗。 盛一南睡不着,“我做了个梦,有一条黑色的大黑蛇缠着我的脚,还有一个会变脸的女人。” 说完,她往何玄白怀里钻。 何玄白紧紧抱着她,无声给她安全感。 几千年前,也没有出现这个画面,是单纯的噩梦,还是厄运的轮回? “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何玄白轻轻拍着她后背。 直到她有些不大安稳地入睡。 他睁开双眼,眸里全然没了睡意,一派清明。 借着窗外一点点残光,能看清她漂亮的面部轮廓。 漫漫时光,浩荡时空,这是他等了三千多年的人。 ------题外话------ s: 小祖宗:我子孙们说了,做人要低调些,我嘛,就很普通的一个人,不是什么传说,不用迷恋我。 十二点前见~ 142:看病,收徒宴,遇见 盛一南精神不大好,何玄白不放心,陪她去医院做检查。 “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 “没人喜欢这种味道,”医院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电梯外面好几十人。 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两人走扶梯。 “不挂号?” “不用,这家医院何氏集团有投资。” 两人个子高挑,纵然戴着口罩,那也是挡不住的薄华潋滟。 有的人悄悄掏出手机,给两人拍照。 “你工作不忙?” “再忙也没你身体重要,”何玄白看她衣领有点歪,许是在车上睡觉弄的,给她调了一下位置。 他研时的同学,开了单子,让盛一南去做个全身检查。 内分泌这块很重要,盛一南还得九项常规检查。 何玄白就在外面等,他手里提着盛一南的包包。 因为盛一南要喝水憋尿,他手里还拿着一瓶水。 “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何玄白转身看见梁霄那张讨人厌的脸。 他薄唇紧抿,丝毫没有搭话的想法。 梁霄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只记吃不记打,看了眼课室,“那女人,该不会是染上性病了?”想到这里,他没忍住笑出声,“你头上绿得……嗷……” 何玄白一脚往他嘴巴上踹去,“闭上你那臭嘴!” “噗——” 梁霄下巴脱臼,因蛀牙坏掉而补的门牙,被这力量冲击到,磕断掉在地上。 疼得五官都皱成一团,捂着下巴鬼哭狼嚎。 何玄白冷着脸,一片肃杀,“再胡说八道,命-根-子给你踹断,滚!” 有医生从课室出来,“怎么了?” 梁霄被打怕了,捂着嘴跑了。 背影甚是狼狈。 周围一群女的,原本看何玄白还是星星眼,刚才看他打人又狠又凶,吓得溜走了。 何玄白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又看了一会手机,盛一南从里面出来。 盛一南嘀咕着回去要洗个澡,实在是不舒服。 何玄白不知道检查的是什么,有些紧张,“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就是一些检查。” 何玄白刚才上网搜索,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她们没看你那里吧?” 盛一南不知所意,“那里是哪里?” “脱裤子的那里。” 盛一南有些无语,他脑子整天想什么,“如果看了,你就不要我了?” “要,”他就是酸。 盛一南不说话,往女医生的科室里走。 看来自己的预感是对的,何玄白心里拨凉拔凉的,早知道就多踹梁霄几脚。 进女医生科室前,盛一南朝何玄白招手。 何玄白微微弯腰,耳朵贴在她唇边。 “医生跟护士只是将探测仪放在小腹处,没脱裤子。” 说完,她往科室里走,刚跨出一步,就被何玄白扯回来。 脸蛋被一双温柔大手捧着,额前一阵柔软温热的触碰。 “进去吧。” 何玄白心底微光乍现。 “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休息,工作别太辛苦。” 女医生在开药,在病例书上笔走龙飞,想到什么,忽然顿住,“要吃点补品不?” 何玄白:“这是补什么?” “让你们生孩子时,给力点。” 盛一南:“……” 何玄白:“不用了。” 他目前最多揩点油,又没吃到肉,暂时不需要这种东西。 何玄白也觉得盛一南最近很辛苦,“你就算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如果实在是辛苦,就别去赵氏集团坐班,没了你,他们还设计不出东西?” “当然,决定权在你手上,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只是希望你照顾好身子。” “我明白,那边的工作量我会减少些,你不用担心,”两人往外面走。 翌日,盛一南去赵氏集团,跟上面提了一下身体的原因。 赵氏集团允许她修养一段时间。 有很多大师级别的设计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时间在休息。 这里的休息,也不单纯只是休息,就是收集生活一些小灵感,等工作日时,就将这些灵感展现出来。 她休息得比较低调,安娜等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被炒了,乐津津了一段时日。 盛一南离开时,公司市场部的人正在商讨,如果展示盛一南主设的新款礼服。 如果开头弄好了,赵氏集团就可以大刀阔斧改革了。 到时候,c国时装界将迈向一个新的高度。 盛一南在三秋园休息。 生活节奏稍微慢下来。 前段时间,园里大部分桃子被采摘下来,摘桃子之前,盛一南拉着何玄白去拍了几张二人照。 “留个纪念。” 拍照前,她有事给康雯打电话。 康雯正在打扫卫生,收拾东西时,看到一张照片,照片是跟盛平相亲的拍的,两人模样青涩,眨眼两个孩子都那般大了。 盛一南心灵被触动,想着也得跟何玄白拍照。 时光漫漫,容颜可能会褪化,但照片不会褪化。 吃不完的桃子,被送到制糖厂里做成各种软糖。 盛一南是吃不完的,放着也是浪费。 那些糖,不多不少,卖不了几个钱。 两人不缺这点钱用。 “要不,我们将这些糖果卖掉,将这笔钱捐助给山区孩子,我看新闻,有好多孩子没书念。” 新闻里,那些孩子天真无邪,眼睛又大又水灵。 虽然她没吃过苦,但她见过一些人吃了没文化的苦。 “这个法子很好。” 他家阿南这般善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恶人要逼死她。 “要不要我帮你找销售渠道?” “不用,我叫芳华帮忙宣传一下就好,免费的。” 盛一南坐不住,立马给孔芳华打电话,让她帮忙宣传一下桃子糖。 孔芳华将出售桃子糖的公告置顶在v博上。 她的带货能力丝毫不比某些网红差。 一宣传,订单就成倍地增长。 盛一南一个人忙不过来,何玄白得上班,三秋园的那些帮佣们就帮忙着。 何玄白起初制糖,根本就没想过收回成本什么的。 制糖厂也没有掺水,制作出来的桃子糖。 可以毫不愧疚地说“能吃出桃肉味”。 很多人只是看包装可爱,才试着购买一下,没想到这么好吃,纷纷回购。 糖果很快售完,孔芳华还打电话说,后台求购买链接的信息都快要承包了。 半个钟后,孔芳华更新v博:【想买购买的,等明年吧。】 一条v博,击碎了无数糖果爱好者的心。 盛一南找了值得信任的慈善机构,将钱捐出去。 当然,卖糖的钱并不多,也就是几万,盛一南自掏腰包,将之前设计云祥蔷薇奖励的钱,一并捐了出去。 她并不是圣母。 刚醒来时,盛家穷得响叮当。 看见新闻报道的那些没书读的孩童们,眼睛清澈不谙世事,灵动又可爱。 一安也是那般,只不过,它的瞳仁是金色的。 三千多年了,不知道它还好不好。 当年她跳下挫灰崖时,它有没有折回来,有没有被抓,安好与否…… 她想要知道,可又不敢去找。 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她怕再次摔落谷底。 挫灰崖,实在是太疼了。 现在想想,浑身都是刺痛。 她日子仿佛回到了咸蛋村。 较为悠闲。 编织一些作品,做些竹细工。 其实她的竹细工并不是特别好,她向来精益求精,追求细节的生动和灵活。 空闲时候看看新闻消息。 最近有个大新闻,尤姒要收徒了。 尤姒是竹细工界的大师,在这行的影响力,巫灵之后,便是尤姒。 巫灵迟迟没有收徒的消息,倒是这位师妹,找到了中意的徒弟。 不止是手工界,很多人都好奇,到底是谁。 毕竟,尤姒的收徒标准,丝毫不必巫灵差。 眨眼。 到了五月的十五号。 尤姒大办收徒宴,将自己的朋友都邀请过来。 也来了很多媒体机构的人,准备大肆报道这个收徒宴。 那可是大师的下一代继承人。 关乎着c国国粹界未来的文化发展和传承,不容小觑,连相关的文化局都密切关注着。 权蓉状态很好,穿着打扮很有气质,即不张扬也不透明。 于人群中,她总是那个最显眼,又不惹人嫌的。 尤姒越看越满意,整个人容光焕发。 收徒宴在展凤居举办。 尤姒带着权蓉在门口接待客人。 客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展凤居这天,都没有对外开张,专心办好这场收徒宴,足以见得,这个宴会有多么隆重。 看着各种在电视上出现过的长辈,权蓉激动得要命。 仿佛看见了未来的自己成为大师,接受采访,上电视纪录片,被国家媒体点名赞扬的画面。 那位预知未来的大师说,盛一南会成为她康庄大道的拦路虎。 她决定并不然,命运多变,随时都会发生改变,怎么可能那么肯定? 她还是相信,我命由我这个道理的。 巫灵收了请帖,自然是要参加的。 虽然她跟尤姒平日不对盘,好歹也是自己的师妹,对方找到了满意的徒弟,她还是替师妹高兴的。 巫灵腰部不好,怕撑不住,来之前,还特意找按摩师按摩了一下腰部。 来的路上,巫灵还问了句,“找到盛世店老板没?” 蒋潇潇摇头,“没。” 抵达展凤居。 巫灵看见了权蓉。 尤姒拉着权蓉,笑眯眯介绍,“师姐,这是我收的徒弟,名叫权蓉。” 心情好,难得喊了句师姐。 143:摊牌了,也没人信;萌萌哒福桃 权蓉原本笑靥如花,从容淡定,看清巫灵的脸时,石裂。 不是说尤姒和巫灵感情不和,老死不相往来吗? 准备拜师宴这么多天,尤姒从来没说要邀请巫灵过来。 有些人,也是不知道巫灵和尤姒是同门子弟,尤姒爽朗笑出声,“蓉儿,叫人。” 权蓉压根不敢看巫灵,生怕她将自己给捅出来,敛下双眸,轻声喊了句,“师姑好。” “嗯。” 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说话。 其实,相比同龄人,权蓉的资质算是上乘的,只不过是自己要求严格了些。 尤姒收权蓉为徒,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人的人生能被定义。 巫灵给了红包,又眼神示意蒋潇潇,后者像是解了立定术,双手将礼物呈上。 权蓉接了红包和礼物,交给身后的人。 蒋潇潇跟着巫灵进了宴会大厅。 灯光璀璨,狗筹交错,人声鼎沸。 蒋潇潇唏嘘,“看来是将权小姐当宝贝捧着。” 巫灵没发表态度。 可以毫不愧疚地说,她是竹细工界第一人,所到之处,都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不出两分钟,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跟她攀谈,或者讨论关于竹细工的话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姒带着权蓉从外面进来,引起小轰动。 看谈吐举止,巫灵比尤姒更胜一筹。 人生经验赋予的魅力,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装潢不了。 尤姒很看重这个收徒宴。 她见过权蓉的作品,这是一个有天赋且勤奋的学生,只要她好好调教,早晚会成为名动天下的竹细工大师。 在上台演讲时,她信心十足表示,“我尤姒这辈子,只有权蓉这个徒弟……” 后面是一堆对权蓉的期待。 不求多只要精。 权蓉等人在底下听得热血沸腾,白子晴今天特别感性,热泪盈眶,权父劝都劝不住。 女儿有出息,这是好事。 蒋潇潇最烦这种讲半个小时以上的致辞,持续打哈欠g。 旁边的巫灵明明腰部不好,却坐得板正,认真听台上的人致辞。 蒋潇潇掏出手机,低着头悄悄耍v博,吃娱乐圈的瓜。 吃着吃着,吃到了自家头上。 她瞳仁一寸寸放大,“巫灵老师……” “今日是个大好日子,有请我师姐巫灵献上祝福吧。” 台上的尤姒也不知想什么,突然加了这个流程,连主持人都有些错愕。 显然,这是一时兴起的想法。 巫灵没做准备,但她讲过无数演讲,擅长辞令,刚起身要上舞台。 蒋潇潇倏然站起来,凑到她耳畔处说话,“刚才有人告诉我,盛世店老师是赵氏集团目前的设计师盛一南。” 巫灵顿住脚步,“何玄白的那位乡下女友?” “嗯嗯。” 巫灵激动,略显浑浊的眼睛,此刻流转着光辉,“我现在就想要会会她。” 迫不及待。 两人急匆匆往外面走,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尤姒站在舞台上,第一次被人鸽,还是当面鸽的,脸色红白交接。 还是权蓉出来打圆场,赢得一片好感。 “临场不惧,有尤姒大师年轻时的风范,大有为的青年。” 尤姒面色稍霁。 也就稍微。 指不定,是巫灵嫉妒她找了个这么好的徒弟。 想到权蓉当初带着作品来见她的画面,她抬了下胳膊示意主持人。 主持人会意,开始在屏幕上放t,“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权蓉小姐平日的竹细工作品……” 底下陆续传出赞美的呼声。 …… 盛一南听许教教说,福桃的相思病并没有得到改善,她买了机票,要回咸蛋村。 得知小祖宗要回家,康雯和盛平特别激动。 开始置办各种零嘴,打扫房间,迎接小祖宗回家。 何玄白本来是来送别的,文物修复院那边接了国外几份损坏严重的绢绘,急着修复用于办展,就不过来了。 蒋潇潇开车,巫灵坐在后驾驶座上。 她神情特别激动,“怎么找的?” “就是之前分享照片的那位网友,她有个亲戚家的朋友,在赵氏集团的市场部上班,赵氏集为盛世店提供相关的运营技术。” 巫灵早已将尤姒的收徒宴忘得一干二净,“有她的详细资料没?” 蒋潇潇摇头,“很神秘,只知道以前都是在友分享的竹细工作品,是一只螳螂,很有灵气,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和浮躁。 蒋潇潇开车,小心翼翼打量后座上的人,“老师,您很中意盛小姐?” “嗯,她的作品,很有灵气,”就是摸不着,不知道触感和协调能力如何。 赵氏集团坐落在京城繁华的地段。 巫灵虽然行事低调,但她名气大,前台都认得她。 巫灵见了赵斐然,表示想要见盛一南。 “她休了个长假,不在公司,国师找她是有什么事情?” 还没定论的事情,巫灵一般会守口如瓶,“能给我联系方式吗?” 赵斐然给了盛一南的私人号,只当巫灵是想要设计礼服什么的。 …… 盛一南没接到巫灵的电话。 她登机回了咸蛋村。 扑鼻而来的熟悉感,空气清新。 有的人家偶尔会用柴火,袅袅生烟。 夏天来临,柠山林木抽出的嫩枝,已经渐渐爆绿,山清水秀。 她拉着一个大行李箱,里面装了一些贴身衣服和礼物。 老远地,福桃就看见了她,撒欢着冲过去。 福桃体型比田园犬还要大一倍,纵然长得贵气好看,也吓得不少路人惊呼着逃跑。 “嗷!嗷!嗷!” 福桃抬起前爪,喉咙发出呜呜声,连光泽漂亮的毛发,都透着一股雀跃。 “福桃乖,下来。” 盛一南弯腰亲了它的额头一下。 自打何玄白跟盛一南回了京,许教教的日常工作就变成了开仙桃店和照顾福桃。 定期给福桃洗澡,身上很干净。 盛一南摸了摸它脑袋,它立马躺在地上,将柔软的肚皮仰着给盛一南摸。 盛一南哭笑不得,今天又得洗澡了。 福桃一撒娇,杀伤力十足。 盛一南一颗心软成,当场打开行李箱,掏出一包牛肉干,给福桃吃。 村里有小孩子,爬树下河,追逐笑闹。 看见有好吃的,纷纷围过来,喊着姐姐。 盛一南买的是宠物食用的牛肉干,她有些歉意,“不好意思……” 不经意摸到兜里一团硬物,话语一顿。 掏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糖果,阳光下,糖纸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今早出门有点急,这外套是何玄白给她拿的。 糖果肯定也是他放的的。 她打开手机,有好多个陌生电话,还有何玄白的留言。 【村里多孩子,碰见就给几颗糖。】 许多山盟海誓,不如生活里的一个贴心小举措。 盛一南浅笑着将水果糖分给孩子。 比吃了糖还要甜。 孩子天真无邪,拿了糖,吆喝着伸出肉乎乎的手,给盛一南拉行李箱。 个子跟行李箱差不多高,特别萌。 “不用,谢谢你们。” 福桃咬着牛肉干,嘴角有唾液流出来,跟在盛一南后面。 它感觉自己又能作威作福了。 盛一南回了家,将礼物掏出来,分发给二房。 当然,她还给许教教准备了一份。 随风居门边的石头上,坐着个陌生女人,很年轻,长相清秀,穿着碎花裙。 对方打量她一番,很有敌意,“你是谁?” 盛一南反问一句:“你又是谁?” 女人蹲点有段时间了,以为许教教独居,挺起胸膛,“我是许教教的对象。” “砰”的一声,一楼的窗户打开,锃亮的玻璃窗映出许教教的脸。 “别胡说!”许教教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盛小姐你别信她……” 女人就是上次孔芳华介绍的相亲对象,喜欢吃大蒜。 听许教教这话,一股敌意油然而生,大蒜姑娘睨了眼盛一南,“他是我先看上的。” 盛一南懂了,“他不喜欢你,快点走吧。” 大蒜姑娘显然不乐意。 “你再不走,我放狗了,”盛一南手里牵着福桃。 对方不为所动。 盛一南松了牵引绳。 福桃吃了好吃的,这会特别配合,龇牙咧嘴朝大蒜姑娘冲去。 “啊!救命啊——” 大蒜姑娘脚底抹油地跑了。 许教教咂舌,之前也不见福桃这么配合自己。 真心喂了狗这话,诚然不欺他。 许教教收到礼物,又惊又喜。 自过完年,到现在都三个多月了,也没见亲爹亲妈来电,更加别说给礼物。 盛小姐人真好,怎么就摊上了他老板那种恶魔呢? “这段时间我在村里住,我带福桃。” 太好了。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家伙成精了,每次我给它洗澡,总要放屁,您到时候戴着口罩。” 福桃用屁股对着许教教,态度极为嚣张。 许教教尽量让自己不弯腰捡拖鞋,跟一条拉布拉多计较太损男士优雅了。 盛一南带着福桃走后。 许教教瘫在沙发上,翻开平板看泡菜剧。 生活美滋滋。 他正在追一部狗血复仇连续剧。 主角叫y,被自己的养父所勾引,最后人财两空,看着养父抛弃亲生母亲,又跟小三结婚,小三将母亲弄死。 y带着恶诅自杀,魂穿到一个男人身上,y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将直男养父勾得神魂颠倒,愿意为了他抛弃小三。 y早知清楚了他的脾性,以男人之身,开始疯狂逆袭打脸,最后夺回家产,替母亲报仇。 养父至死时都爱他,并表示可以忘记一切伤害和y到一个陌生国度生活,y丝毫不废话,一枪让养父脑袋开花,没想到养父重生到了两人相遇之前…… “啧,”许教教看了五集,剧情节奏快,节节高能反转,根本停不下来。 弹幕的评论在疯狂输出尖叫声,一边吐槽狗血;一边希望此剧能出第二季,三季…… 晚上,盛一南给何玄白打电话报平安。 何玄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上面沾了些颜料。 修复文物,难免要涂涂画画的。 他鼻梁上架着一个精密的眼镜,额前的碎发在下面落了些阴影,显得面部更是清隽立体。 特别欲。 长得好看,气质出众,什么风格他都驾驭得了。 小祖宗就特别磕他的颜。 两人相顾无言,隔着冰冷的屏幕,不知道聊什么。 盛一南心情愉悦,跟他讲咸蛋村最近发生的变化。 住在幸福河家的张三盖了新房要娶相亲对象,哪知相亲对象以前跟自己亲哥有一腿,自己的侄女差点成为继女,亲事掰了; 桥边李四婆娘捡了王五家鸡蛋,王五就抓了李四家的鸭,两家吵了架; 一对结婚六十来年的老夫妇,因为一碗蛋羹没分均匀,打了起来,因为行动迟缓,村里的人还说两人感情好,在追逐笑闹。 这么一讲,就是四十多分钟。 何玄白都不敢置信,自己会认真听这种碎言碎语。 他凑近点,摸了摸屏幕里的人的脸,笑得宠溺而无奈,“在哪里听的?” 他倒不觉得,盛一南会跑出去跟村民们八卦。 “芳华说的。” 盛一南还知道,为了吃“鸡蛋和鸭”这个瓜,孔芳华还跑去了水仙村打听。 盛地怕惹人嫌隙,以后会遭小人暗算,劝过好几遍。 孔芳华哪里听? “媒体营销的老师说了,一定要保持八卦热情的心,这样子才能将事业搞得红红火火。” 她有理有据。 盛地还在外面学厨艺,特别不放心。 孔芳华就保证,“我又不是傻,当然不会明晃晃地问,就是聊着聊着,八卦水到渠成就从她们嘴里冒出来,我会小心的。” 盛一南听到那边有人喊何玄白的名字。 “下次聊?” “待会要干吗?” “给福桃洗澡,你要看看它吗?” 说完,盛一南转换了一下镜头。 福桃在客厅里上串下跳,嘴里还咬着一个小黄鸭。 那小黄鸭还是何玄白跟盛一南一起去买给福桃的。 福桃看见视频里的何玄白,摇着尾巴,很高兴。 它将小黄鸭放在一边,舔了舔屏幕里何玄白的脸。 “你有话跟福桃说吗?” 一男一公狗,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 然后,盛一南挂了视频。 天色渐渐暗下来,空中萦绕着雾,小桥流水人家,构成一幅江南烟雨般的丹青画。 盛山荇取出以前制作的桃子味香皂,拉着福桃去浴室时,盛山荇回来了。 看见盛一南,他激动得跳了起来。 少年爱运动,常常打篮球,跳跃性极好。 曾经,有城的体育老师来挑学生,要培养成体育选手,每次都能看上盛山荇。 盛山荇没去。 班主任和体育老师也给他做过思想教育。 在他们看来,盛山荇不爱学习,成绩差,如果能在体育界有所成就,那也是好的。 文化成绩并不能衡量一切。 盛一南说啥也不去,二房也心平气和跟他谈过,最后还是选择尊重孩子。 用盛平以前的话来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读书的的料,我也不异想天开,求他能考什么名牌高校,只要过得比我好,一代比一代好,我就知足了。” 盛一南浅笑,下意识想摸他脑袋,楞了一下,“又长高了?” “嗯,现在一米八三了,”还有长高的苗头。 他穿着校服,校服衣角有些短,稍微抬头,都能露出一截精瘦的腰。 “冷不冷?现在还不是夏天,就穿夏装。” “学校的男生都这么穿,”而且,男生普遍比较怕热,也不像很多女生体寒。 康雯从厨房出来,许是听见了些话,态度坚决,“赶紧穿上外套。” 盛山荇不情不愿穿上外套,热啊热。 看见福桃嘴里叼着小黄鸭,“小祖宗您买的?” “嗯。” 盛山荇想拿出来瞅瞅,福桃宝贝得很,不愿意,跳到盛一南身后。 “那我呢?” 糟糕,忘记了。 实话实话,肯定很伤人心。 听说备战高考的学生,心思敏感。 盛一南拍了怕他的肩膀,“买了,不过回来得急,没捎上,改天寄回来给你。” 盛山荇挠了挠后脑勺,点头如捣蒜。 盛一南问了一下他的学习情况。 “水仙高中的题目,太简单,我都懒得做。” 盛平刚喂了鸡,端着盆子从外面进来,“在小祖宗面前你也敢吹,我看是做不出来。” 能常驻倒数前三名,也是本事了。 盛山荇:“……” 哎,他摊牌了,也没人信。 “别逼得太紧了,有进步就行。” 盛一南说完,拉着福桃进浴室 福桃一副上刑赴死的模样,趴在地上。 盛一南索性将它抱入浴缸里。 起初,福桃还拼命挣扎,溅了盛一南一身的水。 不知盛一南从哪里提出一袋小黄鸭洗澡玩具,全部倒进浴缸里。 小黄鸭浮在水面上,福桃眼里冒着细碎的光芒,玩起了小黄鸭。 也不闹腾了。 盛一南没戴口罩,福桃也没放臭屁,用黑色的鼻头顶小黄鸭,玩得不亦乐乎。 福桃,你可是个男孩。 翌日,许教教得知此事,心情万分复杂。 ------题外话------ s:有可能没二更,如果有就是十二点前,因为我电脑登录不了后台,手机掉在公司了,只能另外一个手机弄,特别难搞,宝宝们早点睡,记得打卡+投推荐票~么么哒 144:她的编织品多受追捧达到学霸联盟标准 盛一南给福桃吹干狗毛,担心它弄脏脚,将它抱回了房间。 许教教帮它减了些肥,现在也有六十五斤。 盛一南坐在床上看书。 福桃就趴在床尾睡觉,身上披着一个编织的碎花毛毯。 毛毯是暖橘色,上面绣着白色的碎花。 碎花栩栩如生,勾线特别严谨有致。 之前,康雯定期打扫卫生,差点将这编织毛毯当废布扔了。 这也不怪康雯,试想一下,一间房子都放着稀罕昂贵的宝贝。 于他们来说,每样都昂贵,那就是每样都不昂贵。 小小一块碎花毛毯,盛一南只编织了两件。 一件给福桃当小被子披着。 另外一件,稍微改成了个小披肩。 盛一南最后一次见,是在一个演员身上。 那演员擅长演古装剧里娇蛮的公主,演技不错,披着碎花小披肩去参加一个奖项。 向来被批不够时尚不够漂亮的公主演员,那次因为穿搭好,上了热搜,人人夸赞变得有气质美丽起来。 后来,那位公主演员,成了盛世店的忠实粉丝。 那演员曾在一档综艺节目里,态度暧昧地表示,那小披肩是盛世店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突出本人的知名度。 还有些针砭娱乐的营销号,用代号指出。 为了那件稀罕的碎花小披肩,公主演员和一位饰演妃后的演员互掐过。 评论区都是两家的粉丝,表示抱走不掐架。 无风不起浪无根不长草,营销号说的,有真有假,真假难辨。 盛一南很清楚。 当初出售时,有两个号私下联系她,表示可以抬价购买。 最后,公主演员以高价收入囊中。 盛姣姣今年春节回来时,见过福桃盖那碎花毛毯。 当时,郭莹娜还将公主演员当天的穿搭发给她:【超级好看的小披肩,一看就是很高级,是我买不起的系列。】 盛姣姣坐在沙发上吃柚子,用干净的尾指敲字:【我家邻居的狗,也有同款。】 【肯定不一样啦,纯温公主说她的披肩,全球就两件,那价格可想而知。】 不是她瞧不起乡下人,只是乡下人的经济能力低。 咸蛋村的狗,怎么可能用得起那么贵的披肩? 盛姣姣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被震惊得无感了。 她能理解,换做自己是郭莹娜,也不会相信。 她咬了一口红肉柚子,发现福桃正盯着她,嘴角分泌着透明的液体。 盛姣姣立马给它剥了一块牛肉干。 摸着福桃的脑袋,嘀咕了一句,“连都不敢写,纯温公主那小披肩的毛料子,是编织你毛毯剩下的。” 盛一南看了三个多小时的书,发现脖子有些麻。 康雯还没睡,给她按摩了一会。 子孙的按摩技法又进步了。 盛一南眯着双眼,趴在床上,一脸享受。 突然想到什么,她睁开双眼,“你有没有考虑过,去考一个按摩资格证?” “哪有那么容易,我就网上学了学。” 康雯只认得字,文化水平不高,一听什么资格证书,就觉得很难。 “不难的,就是看几本书,然后报名参加就行,”盛一南顺着福桃的毛发,“如果你开一家按摩店,肯定会很受欢迎。” 耳畔处是福桃呼哧的呼吸声。 …… 同一时刻。 盛山荇的房间内。 他躺在床上,打算要打几局游戏,怎么也登陆不了。 许是康雯打扫房间,将房间内的路由器打翻了。 他过去调整了一下,信号满格。 手机自动连接wifi,张南城的消息从顶部弹出。 【盛哥救命!我今天死定了!】 【打游戏?】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游戏,后天去学校,老班会打我,看班群。】 盛山荇点进班群,张南城这家伙,竟然将一个颜料网站转发在班群里。 已经没了撤回的资格。 原本热闹的班群,瞬间死寂。 隔着屏幕,都是一股子的尴尬。 盛山荇立马支招:【待会我去群里回复你,记得sao点。】 不愧是他盛哥。 张南城在班群回复:【海量激情资源,请添加本号,价格优惠,童叟无欺。】 盛学渣:【有什么高考作文素材书?我买一份,提高作文文笔。】 这画面就很诡异了。 两个都是不交作业,上课睡觉的学渣,竟然在讨论学习。 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了吗? 张雅丽看到网址,怒不可遏发了条语音:【张南城,你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张南城打了个寒颤,放“命”一搏:【张老师,本人洁身自好,只是一位做点兼职的宣传员。】 张雅丽给张母打电话。 张南城佯装惊讶,给张母和张雅丽解释,“我的v信被盗了。” 反正张雅丽是信了。 张南城难得上进想学习,有道物理题不会做,上网查了一下,哪知弹出一个颜料网站,页面压根关不了。 他起了火,对着死机的手机一阵乱戳。 隔了五秒,那个链接分享到了班群里。 有的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 张南城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文学理解也有这么透彻的一天。 张南城特别感激,表示要请盛山荇吃饭。 “与其请我吃饭,不如请我打游戏。” “我的技能还没富婆好,你找她,你们感情不是很好?” 富婆都不带他,只带盛山荇一人。 提到富婆,那边销声匿迹了。 这个现象持续了一段时间。 张南城问过,对方不说,他也懒得管。 他还在为高考后去某翔开挖掘机,还是去某方拿锅铲担忧呢。 盛山荇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没了玩游戏的心思。 窗外是风吹竹林的声音,莎莎响,听得烦躁。 他手机的浏览器弹出一个宝霸a。 【鉴于您浏览器搜索且解答国际奥数题目>1001遍,已达到我司学霸联盟的入门标准,现在邀请您加入。】 宝霸a的宣传文案特别老土: 【还在为题目浅薄而烦恼吗?还在因为没题刷而失眠吗?还在为没有学霸对手而失落吗?】 【宝霸a解决您的一切烦恼。】 【下载a请选择是or否】 盛山荇点了【否】。 房间的网速很好,宝霸a成功下载并自动打开。 盛山荇:【……】 不要脸的死骗子。 反正都下载了,盛山荇抱着“不玩一下也没事干”的心态,登陆进去。 本以为是个蹭下载量和流量的垃圾a,点进去才发现,里面的界面很干净。 整洁大气,比国家教育的专门软件应用还要美观。 各种分类功能详细。 盛山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挨个看了起来。 他先是实名注册,修改昵称后,a奖励了一套新出炉的奥数测试题目。 这个a,里面都是各种测试题,任何科目都有。 在这里,你可以肆意地偏科。 只要你偏科最优质的那科目,是最疯狂最牛叉的。 盛山荇点击系统奖励的测试题目。 总共有十道题目,限时一个钟。 平日眼风一扫,就能知道答案的盛山荇,这会看了题目,掏出小学分配的本子和笔。 一道道题目演算。 十道题目,勉强一个钟内算出答案,用了四本多的本子。 错了两道。 系统显示,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六十五的学霸。 ……学霸。 盛山荇脸上难得认真严肃起来。 他个子高挑,身形偏瘦,坐直身板,真的是少女们学生时代的翩翩少年郎。 不知不觉,就写到了凌晨一点多。 上一次熬这么晚的夜,还是和富婆打游戏。 怎么会想到她? 盛山荇甩了甩脑袋。 点击后台,他有了点三百多的积分,有了排名。 排名事1000+。 这个名次……还不如不要显示。 吐槽归吐槽,盛山荇看了下前面的排名列表里。 很多账号,都是用不同的符号代表。 盛山荇有种错觉,不会是梦境吧? 一个a,能容纳全世界国家的人。 在这里的人,真的都是“学霸”? 他不认为自己的学霸。 脑子乱糟糟的。 他拿着睡衣睡裤去洗澡,睡觉。 什么都不要想。 什么都不准想。 次日。 盛一南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福桃睡在她枕头前面。 她抬手就能摸到。 她摸出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吃完早饭,她跟着二房去林场逛了一圈,呼吸新鲜空气。 顺带遛一下福桃。 休息时,她想起昨日那几十个电话。 如果是普通骚扰电话,断然不会拨打这么多次。 她回拨过去。 那电话是巫灵打的。 对方一直没接,她在书房坐了好久。 桌子上,摆着那些螳螂竹细工的作品。 她在设想,和盛一南见面的一切可能。 这让她一整晚没睡好。 年纪大了,如果睡眠没保证好,整个身子的故障都会上来。 她的腰部又不行了。 当盛一南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在医院在针灸。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国家级别的大师,医生就“骂”得更加难听了。 蒋潇潇眼睛瞪成铜铃,盯着手机,“巫灵老师,盛小姐回电话了。” 巫灵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嗷……我的老腰,”巫灵扶着腰部,顾不了那么多,招手,“将手机给我。” 明明那么痛,她却能笑出皱纹来。 “喂,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请问哪位,有什么事情?” 巫灵好激动,特别特别激动,“我是巫灵,”怕对方不知道,补充一句,“做竹细工的,我有幸在网上见过你的作品,不知有没有荣幸见你一面。” “讨论竹细工?” “对。” 盛一南这边思忖了一会,“我现在不在京城。” “我可以等你。”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巫灵一连说了三个好。 蒋潇潇and医生:“……” 您可是国粹界大师啊。 能不能硬气点? 145:宝霸的背景有多深;他解的答案 巫灵挂了电话,还盯着手机在看,嘴角露出满足的弧度。 蒋潇潇从来没见过这么“傻憨憨”的模样,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老师,您有问盛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是了。 光乐呵着,都忘记了问日期。 “没事,她总会回来的。” 医生一根针往她要不扎下去,疼得巫灵倒抽冷气。 “疼,轻点……” “刚才,我都以为国师的腰好了,”医生侃了一句,“您要珍重自己的身体,按时休息。” 巫灵想到盛一南这个名字,忽然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念,会的。 盛平手巧,给盛一南做了一把小铲子。 盛一南带着铲子和福桃在林场附近,偶尔淘几株奇花异草,然后带回去。 盛平在亭子边给她开辟了一块地。 盛一南这次回来,又往上面撒了一波种子。 照顾温室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夫人,丈夫孩子撒手人寰,她一个人也种不了地。 心地纯良的康雯便将她介绍到家里。 温室里的花草被照顾得很好,盛一南颇为满意,她将花匠叫过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的时候多么会照顾花草。 “不辛苦。” “我会在村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休息一下。” 花匠踟蹰,“这……” “带薪休假。”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见识过盛一南如果好好地将花草弄死。 死法还是不带重样的。 她担心休完假后,温室里面寸土不生。 盛一南眯了迷眸子,“你是觉得我照顾不好它们?” 熟悉盛一南的人都知道,平日待人和气,聪慧绝伦,偏偏在种植这一块,听不得消极话语。 真的是……很没有天赋了。 “怎么会,”花匠是个老实人,低着头,慢吞吞憋出一句话,“您特别有种植方面的天赋,百年人才。” 她是没读过书的,可那个成语,她听村里人夸何玄白,夸多了,耳熟能详。 盛一南一听,乐了。 盛山荇站在门外,叹了口气。 “一叹穷三年,”不知盛平什么时候走到他后面,“怎么回事?” “小祖宗一回来,温室估计又跟战后现场。” “瞎说什么大实话,别让小祖宗听见了,” 如果不高兴了,以为很好哄? 盛平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 感受到掌风,盛山荇下意识弓了下腰,淡定躲过一劫,溜回了房间。 今日是周日,盛山荇是住宿的,今天下午就得回校上晚自习。 大部分学生每天晚上都会去上晚自习。 有时候,越处在不发达地区,孩子们越想通过高考这块公平的跳板,跳进大城市。 张南城苦着脸在抄练习册的题目。 盛山荇估摸着这家伙上辈子是根苦瓜,用脚尖踢了踢他桌角,“作业?” “不是,上次交练习册,我急着抄题,抄岔了,数学老师罚我重新做一遍。” 看他这么难,盛山荇探过头去,“要不,我教教你……” 张南城推开他脑袋,“就你?得了吧,别吵我。” “你瞧不起我?” “哎,话不能说,”张南城抬起头,特别认真,“我明白你想帮我,这好意兄弟我记着,可你成绩比我还差,让你教题目,这不是让母猪上树?” 盛母猪:“你可别后悔。” 张南城咬着笔头,吃力地想着解题方案。 盛山荇将书本堆在书桌上,高度及肩部,然后掏出一本崭新的数学本。 他再次打开宝霸a,今天下午来学校时,还在想a里面的一道题目。 不得不承认……真的很上头。 盛山荇字迹本来就潦草,为了在限定时间内答题,数学又多符号,更像是鬼画符。 就是放在桌子上,也没人看得懂。 盛山荇刷了两套题,每套题里面有十道题目,只做错了两道题。 后台的排名依旧是1000+。 他一度怀疑,这排名不准,他点进里面的学霸交流群。 有人问出了他的疑问,还问那排名是不是要充值才能上去。 许是触及了系统的敏感词,机器管家弹出消息:【宝霸a不存在充值缴费的命令,请谨防诈骗。】 紧接着,机器管家置顶了一个消息。 大意就是,排名标准是按照刷题量和正确率来算的,公平公正。 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肆意刷题。 每个人的水平不一样,系统推送的题目也有些初入。 题目也不需要钱。 有的人担心这个系统会泄露个人信息。 官方表示,很安全,绝对不会泄露。 这年头,官方翻车的案例还少吗? 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发誓,掉头就将来自全世界的学霸信息,提交到一个名为国际超强大脑的协会里。 很少有人知道,国际知名学府里面很多人才,都是从宝霸a挖过去的。 宝霸a不贪用户那点小钱。 因为,国际知名学府会将巨款送到他们的账户里。 有了钱,宝霸a的功能工作人员潜伏在各国的互联网上,寻找那些潜在学霸。 他们慧眼识精,每天输出的学霸质量水平不断增长。 简而言之,能进入学霸a的,已经是甩了一大波平凡的“学霸”。 前段日子,有一位大学女教授在网上批判宝霸a的等级和门槛,说在搞教育歧视。 义愤填膺表示,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平等使用此款a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有知情人士爆料,女教授曾经表示,愿意花高价让自己孩子使用宝霸a,被无情拒绝后选择爆料。 受教育水平越高的圈子,人脉资源越强大。 更加别说宝霸a里的人脉,里面的学霸,只要不出现大岔子,未来将是各行各界的领袖存在。 两个小时后,这个爆料消失,大学女教授出来声明,自己的账号被盗,压根没听说过有“宝霸a”的存在。 这个瓜来得快,走得也快。 七班的副班石震,听说过宝霸a,就是没见过。 他也尝试过在网络上答题,坚持了两年多,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跟成绩好的学生当朋友,化学课代表就是他的好兄弟。 两人是同桌。 “你见过那个宝霸a吗?” 石震摇头。 “你说,里面的题目有多难?” “大抵就是个传说,或许是一些学习软件炒作,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应用软件,”石震掩饰住心底那股空落感,继续低头看参考答案。 他也买了一本【与数学缠绵悱恻】版本的练习册,努力想要看懂一道关于函数的答题思路。 他知道,那道题目,阎甜甜不会做,还去问了数学老师。 那道函数题目,石震研究了一个多钟,看是看懂了参考答案的解题思路,轮到自己在练习本上演绎时,脑子就一片空白。 再去研究一下,又不明白,为什么万千公式里,偏偏用这个公式。 回到宿舍,熄灯后,他脑子里还是那道题目。 盛山荇就住在隔壁。 往日里,只要一熄灯,富婆就会上线找他……打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沉默,让富婆有一星期没联系他了。 盛山荇脑子有点乱。 水仙高中晚修三个钟。 他刷了四套多题目。 他有点强迫症,看完题目,必须解答出来,才能安心睡觉。 用手机做题,他不需要台灯。 宝霸a里面的题目,比【与数学缠绵悱恻】版本,还要难。 这两天,他已经适应了这难度。 做完两道题目,他的排名终于有了变动 排名为998。 这个排名连三十秒都没维持到,又变成了1000+。 盛山荇:【……】 要不是他视力正常,还以为眼花了。 软件是能看见个人在线状态的。 排名列表只展示了前1000名的成员。 盛山荇快速翻了几页。 全部都是【肝学习的路上】。 学霸千千万万,比你努力了几句话。 许是他的问题过于清奇,竟然有几个人排行榜的人私下联系他,问能不能加好友。 盛山荇不排斥交友,立马验证通过。 有三个新好友,问他今晚要不要进入小黑屋,一起肝学习。 新好友们表示:【一晚不肝就受不住。】 盛山荇:【熬夜对身体不好。】 新好友们:【玩手机玩电脑有辐射,时间长了还会得癌症,还不是那么多人玩?】 【为了学习,肝死也乐意。】 盛山荇表示明天再战,很困了。 新好友们很体贴,还送了个“晚安么么哒”表情包。 盛山荇将手机关机,心情很复杂。 宝霸a里面圈子,跟他现实生活中有很大的出入。 冲击有点大。 次日中午。 盛山荇被喊去了办公室,听见七班的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讨论。 物理老师关心了一句奥数比赛的事情。 数学老师叹了一口气,“上次那道函数题,阎甜甜还是不会做,孙哥,你理科成绩好,能不能看看有没有简单点的法子,教一下。” “我瞅瞅,哎,这道题目用到很多高等数学的公式,简单不了啊。” 盛山荇也就是从旁边经过。 被英语老师叫过去一顿思想教育。 盛山荇回到课室,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白色的a4纸。 纵然过了一周,那道函数题目,还是深刻印在脑海里。 拿着黑水笔在上面笔走龙飞。 格式整洁,页面干净。 一张a4纸被他写得满当当的。 人来人往,没人注意他,拿着a4纸去了隔壁。 扫了眼七班,里面人不多。 阎甜甜不在课室。 折叠成两半的a4纸,放在靠窗的男同学桌上,“麻烦放阎甜甜桌子上,谢谢。” 男同学嘴唇有点厚,答了声好,盛山荇转身离开。 他坐在后排,出入都是走后门。 跨步进去时,一个淡蓝色的信封递过来。 “这是什么?” 那女生长相软萌,扎着两条辫子。 看对方不接,又害羞又激动,将信封塞进他怀里,掉头就跑。 张南城还没羡慕起来。 盛山荇将那信封扔进了垃圾桶里,见张南城望着自己,他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人多走几步路会死吗?老是让我扔垃圾。” 张南城:“……” 同一时刻的七班。 石震发了一份防水类的安全书,将窗外的一切收纳于眸底。 有些不屑。 平日装高冷,这会还这么low地学送情书? 他走过去,撞了一下厚唇男生。 那张a4纸掉在地上。 “这是要给谁?” “给阎甜甜的。” “我离她近,帮你拿一下。” 学生时代,帮忙拿些本子,递一些文具,再正常不过了。 “谢谢副班。” “没事。” 石震回到座位上,打开了a4纸。 漂亮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瞳仁一阵阵收缩起来。 他扫了四周一圈,见没人,将a4纸压在掌心下。 他认真看起了困扰自己的奥数题目。 清晰的逻辑,详细的解题过程,每点都能扣分,掐住扼要。 通篇看下来,他竟然看懂了。 要知道,他看了十几遍的参考答案,都没看懂。 这题目,是盛山荇解答的? 他数学考过三分,怎么可能会做奥数题? 而且,据说,他的字迹潦草。 说不定,这是别人写的,盛山荇拿过来,想要投其所好? 石震扯了扯嘴角,将a4纸撕得稀巴烂,依样画葫芦将这道题目写在草稿纸上。 阎甜甜下周要国旗下讲话,这会去了教务室那边,将优秀稿子拿回来。 石震走过去,“阎甜甜,上次那道关于函数的奥数题,你会解了没?” 阎甜甜不喜欢他。 原因很简单。 石震时不时就在其他同学面前,拉踩盛山荇。 “没,有事吗?” 石震将草稿纸放在她桌子上,“我会,我给你说一下。” 人家都这么说了,阎甜甜不好拂他面子。 抱着“反正也听不懂”的心态,她听着他讲。 越讲到后面,她一团糟的思想,豁然开朗。 懂了! “你之前不是也不会做这题?” “就是刚才解出来了。” 阎甜甜哦了声,“谢谢你。” 石震摆摆手,“没事,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很应该。” 他突然这样子,阎甜甜为刚才的冷漠感到愧疚。 十二点打下课铃,阎甜甜约了隔壁的陈剪月吃饭,她往后门走,碰上厚唇男生。 厚唇男生随口问了句,“阎甜甜,你收到了a4纸吧?” “什么a4纸?”她停下脚步。 “就是盛山荇给的,我让石震转交给你的。” 阎甜甜没多说,往楼梯处跑出去,跑了两步又折回来,“下次盛山荇有什么东西给我,你直接交给我,别给别人,谢谢。” 说完,也不等厚唇男生回应,她转身跑下楼。 “石震!等一下!盛山荇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给我?” 石震心里犹如泼了一盆冷水,“是一张废纸,我看没什么,就扔了,不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他一副震惊又自责的模样,“垃圾又倒了,要不我去垃圾场看看,尽量给你找回来。” “算了算了,”阎甜甜想打人,可石震刚才给她讲解了题目。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硬生生给忍住了。 有些失落。 最近盛山荇不鸟她,她也不敢逼得太紧,都一个星期没去找他了。 盛一南在咸蛋村也没闲着。 咸蛋村的竹子质量不错,她就在家里做竹细工。 她打算做一个缩小版的福桃。 地上摆着长短不一的竹子,竹子没有修理,特别锋利。 盛一南去上了个洗手间,福桃的鼻子就被锋利的竹片割伤了。 上面沁出血滴。 盛一南训了它几句,心软地找来一片创可贴。 福桃左侧鼻子,多了一片碎花图案的创可贴。 有点搞笑。 楚奕联系盛一南,问她能不能设计一款抗战纪念烈士的红包。 红包是c国特有的文化,政府定制,都是非营利性的,用以收藏的。 盛世店要扩店,她一个人是做不了那么多编织品。 这段时间,陆续在筛选编制师的简历。 “紧张吗?” “纪念日前一个星期要成品。” 那是三个月后的事情,楚奕说不着急。 但他们负责这个,自然得提前准备,很多东西都是提前一年置办的,这个红包都算是比较晚了。 盛一南算了一下时间,表示可以。 楚奕欢天喜地,道了谢。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 146:搬不搬家见面 盛一南在咸蛋村住了两个星期后。 何玄白忍不住了,在办公室偷偷打电话。 “阿南,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展拿文件进来,在门口,不小心听到老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抱怨。 “我看它就是装的,博取同情,它打小就是个戏精……还小?按照狗的寿命,它早就成年了……熊,打一顿就好了……” 莫展屏住呼吸,悄悄关上门。 这样子下去不行,他发现了oss太多反常的性格,会不会被灭口? 盛一南不知说了什么,何玄白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跟何玄白说话时,盛一南还在外面。 她往家的方向走。 家里有陌生人的声音。 康雯将一个中老年妇女,和一个瘸脚的男人轰出去。 “赶紧走,这鸡我们家也不要!” 两人阴沉着脸,抱着鸡走了。 康雯脸颊有点红,是被气的。 “怎么了?” “小祖宗?呃,就是隔壁村的人,没什么。” 太糟心,康雯都不想再提。 孔芳华骂骂咧咧,嘴里说两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们家小祖宗,竟然被这种人惦记着。 看见盛一南回来,收了戾气。 子孙们显然不想谈这事,盛一南就没问。 “今晚咱家开个会,我有事情要说。” 晚上。 二房和孔芳华坐在桌子两侧,盛地在视频里面,就差额头上写“认真”两个字。 “什么事啊?” “我想搬家去京城住,问问你们什么意见。” 这话,简直比原子弹炸了一个城,还要来的懵逼。 二房和三房面面相觑。 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们的祖先世代居住在这里,从来没离开。 “日子虽然苦了点,可生活还是和谐幸福的。” “咸蛋村才是我们的根。” “京城那么遥远,人生地不熟。” 孔芳华去过京城,去哪里都能感受到歧视和等级,更是排斥。 突然说要搬家,让他们特别慌,特别怕。 盛平是一家之主,“小祖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想离开这里?” “不是,”她醒来之后,就有这想法,“我要累积财富,让盛家变得强大起来。” 子孙们的野心不大,很满足当下,自然不懂盛一南的想法。 “我知道你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可以给你们时间考虑。” “当然,我也不强求,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不搬也行。” 子孙们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可以留在咸蛋村,可盛一南以后会住在京城,到时候过年节才回来。 会议就是这样子。 今夜是子孙们的无眠之夜。 二房和三房都在计算,留在咸蛋村和去京城的利弊。 盛平的木材生意越做越大,大城市的信息分享迅速且及时。 康雯半个月前给盛一南按摩,盛一南一句“女人得要有自己的事业”将她一颗心搅得天翻地覆。 虽然她陪盛平一起打理林场,可她对木材不大感兴趣,起初只是想要帮丈夫。 现在,盛平的事业有了起色,月进账也可观。 盛平心疼她,说经济条件有所改观,让她在家里享一下福,别太操劳。 可她忙活了二十来年,哪里坐得住? 一闲下来,就有了自己是累赘的想法。 丈夫和儿子,都好像不需要她。 连弟媳都有了好几十万的粉丝,事业风风火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为梦想和事业努力。 独独是她,什么都没变。 盛家的日子一天天变好,她的笑容和骄傲也渐渐少了起来。 一股力量从脚底窜上,“我想去京城,想开一家按摩店。” 一波炸弹差点没将盛平炸晕。 今天家人怎么了,一个个的,说的话也是重量级别。 盛平躺不住了,开了床头灯,坐起来。 “好好地,怎么想开按摩店,在家休息不好吗?”想到什么,他试探问了句,“是钱不够花?” 不对,他做生意的钱,都是给康雯保管,她勤俭持家,根本不舍得花钱。 “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 盛平不像是村里那些男人,一边瞧不起妻子,一边对妻子拳脚相打和冷嘲热讽。 “如果你喜欢,那就开。” 一家店,他现在还是开得起的。 康雯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原本暗黑的前方,突然有了一道荧光,让她有了力量去守护。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有舍才有得。 “山荇马上就要高考了,那以后是去京城读书?” “听说京城都是关系户,我们没有京城户口,到时候怎么读书?” 盛山荇这学期的期中成绩出来了,成绩中等。 这一高一低的成绩,虽然让人提心吊胆,至少能有跳动。 有跳动就有希望。 夫妻俩觉得,盛山荇努力一把,应该有机会压线过本科。 盛姣姣又在京城打拼,康雯压根不敢看《仙音》的视频。 视频里面,他们的姣姣被人欺负,底下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为她应援。 原来,就是过那种生活。 康雯的厨艺没盛地好,可自己做的饭菜,总比外卖要有温度。 村里大部分人,也没有跟他们的关系多好,顶多是平日互相借点农作物工具,不会上升到借钱那层关系。 盛平家以前穷,村里很多人表面看着和和气气,实则是瞧不起的。 他们留念的是,咸蛋村时祖先们一直待的地方。 乡愁就是这么奇怪,平日感受不到,一旦要离开,就浓郁了。 隔壁房间内。 孔芳华躺在床上,举着手机,跟盛地相视无言。 大厨现在会点拨盛地做菜,他本来打算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听到搬家,他不知道该难过还是伤心。 他学厨的地方,就在京城隔壁城。 盛广思在黑客联盟,如果以后回家了,直接飞京城,时间缩短了一半。 出乎盛一南的意料。 子孙们答应搬家。 也不是立刻搬。 盛平要打理林场,短期内是不能离开的。 考虑正等生意系统运营后,再慢慢转移经营重心。 手里有钱,康雯已经在村里开了个小规模的按摩店,算是试水。 等盛山荇高考后,再考虑将店铺迁移。 敲定好一切,盛一南买了机票,准备明天回京城。 随行的,还有福桃。 狗是有灵性的。 福桃的情绪一整天都很低落。 在京城它是被关在园子里,没人陪它玩,得上学,闯了祸何玄白还凶它。 以前都是过得什么狗日子! 它在咸蛋村有朋友,能撒欢,能狂奔,冬天还有雪! 盛一南给它松了牵引绳。 福桃一溜烟跑了出去。 盛一南猜测,是去找田园犬朋友道别了。 福桃回来时,一身脏兮兮的。 盛一南给它搓澡,“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里是盛家的根,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的。 小浴缸里一放小黄鸭,福桃立马摇起尾巴。 许教教正在追一部暖心剧。 年纪大了,就喜欢看这种治愈系的。 他被暖哭,刚抽了一张纸巾,何玄白的电话打过来。 “明天你跟盛一南一起回京城。” 许教教脸一垮,“老板,我做错了什么,您要炒了我?” 不等对方解释,他径直检讨起来,“您不会在随风居装了监控吧?” “我没有消极怠工,上个月也就休息了十六天;仙桃店的桃子卖不出,我也没办法;虽然我每天都吐槽您凶,但我其实的很尊重您;福桃也很喜欢我……” “闭嘴,”何玄白脸色有些怪,“没说炒你。” 许教教擦了擦感动的眼泪,“啊?” “盛平家将要搬到京城,你也没必要留在那里。” “哦。” 他有些失落,在咸蛋村待了快两年了,差点忘记,当初是冲着盛一南来这里的。 权蓉拜尤姒为师的消息,被新闻机构广为传播。 本来,尤姒想要展示权蓉的拜师制作。 权蓉不赞同,原因有两点。 第一,现在盗版猖獗,如果放图,很容易被图造谣,有心人拿着作品图干一些坏事。 第二,她的原话是,“我不想被外人的夸赞捧上天,造成舆论压力,我想抛开俗世纷扰,潜心学习和研究竹细工。” 尤姒听完这话,看权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人心,太躁动,无法沉下心来钻研作品。 她真的是找到宝贝了。 就凭这学习的决定,尤姒什么都愿意答应她。 只允许媒体们展现一些权蓉以前的获奖作品。 那些都是她的原创,只要不拿出蜜蜂作品,那也是很优秀。 连国家媒体都点赞转发,给出很高的褒扬: 【匠心不分年龄学历性别财富,只要有颗热爱和学习的心,热心推崇和推广优秀国粹!】 权蓉的level一下子被拔高了好几个段位。 竹细工界,手工界的人,都给她几分面子。 不仅如此,她的父母水涨船高。 权父去相关机构单位上班,在开会时,受到领导的点名款赞。 当时,整个人恍若荣光镀身。 他知道,这荣耀来自于他优秀的女儿! 白子晴在外面,向来是被追捧的,如今更是被吹上了天。 京城。 巫灵约了盛一南。 地点在一家饭店,古香古色的装修,里面的人低声细语,很安静。 巫灵跟蒋潇潇先到。 她们没见过盛一南。 蒋潇潇年纪小,憋不住事,“老师,您说,盛小姐多大啊?是清婉类型?还是御姐型?” “别乱说话,这种小场面还镇不住?” 蒋潇潇:“……” 您老也别表现得太明显吧? 提早一个钟到,还喝了三杯水。 147:当我唯一的徒弟,大师养成记 众所周知,地球就是一个村。 巫灵年轻时在国外求学,和时尚界的萨勒曼合居过。 两人的关系不错,至今的节假日里,依然会互送礼物。 萨勒曼痴迷编织品。 巫灵从未想过,萨勒曼欣赏的丫头,就是待会自己要见面的盛一南。 还会翻译世界上最难翻译的语种。 压力顿时拔高了好几度。 巫灵这次来见盛一南,也是做了功课。 她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纵然有名气,也不自负。 这就是她跟尤姒最根本的区别。 巫灵去上了一趟洗手间。 蒋潇潇坐在位置上,还在猜想盛一南长什么时,对面听了一位眉眼似画的女人。 娱乐圈的明星更新换代这么快? 盛一南是新闻上见过巫灵,蒋潇潇偶尔也能入境,“蒋小姐你好。” “我们认识?” 蒋潇潇嘴巴呈o形,美人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我是盛一南。” “啊?咳咳咳……” 蒋潇潇被口水给呛住。 她虽然入行时间短,跟着巫灵,什么名场面没见过? 能做出让巫灵国师赞叹的竹细工,那技术肯定有过人之处,她想过可能是三十左右的成功女性,雍容淡定。 此人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 比权蓉更年轻。 她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您请坐,巫灵老师去上洗手间了。” 她抬手屈了下食指,服务员过来,询问盛一南要什么茶。 “温开水就行。” 她自带了保温杯,但第一次跟人见面,还是点一杯为妙。 巫灵压下心里的震撼,坐在对面。 “你好,我是巫灵。” “我是盛一南,老师好。” 这算是竹细工界的长辈,得要尊重。 比起一声老师,巫灵更希望她喊师傅。 昨晚她跟盛一南通了电话。 如果对方没有意愿,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 盛一南主动将大包里面的作品拿出来。 “这是我新做的一款萤火虫。” 在咸蛋村做的。 总共做了两款,还有一个是迷你福桃。 巫灵小心翼翼接过,犹如考古,认真做检查。 脑子里灵光一现,她想到一个作品,一秒内又将异样情绪收敛起来。 “比例缩放,四肢协调度,翅膀嘴巴等小细节处理得很用心……但是,纹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就像人,每个人的十指旋涡都不一样。 动物的身子也有不同的纹路。 同种动物的纹路只有细小差别,这个可以忽略不计。 不同种类的动物却有很大的差别。 盛一南的短板,正是这个。 纹路勾勒这一块,其实比透明翅膀的黏贴还要难。 巫灵不是商人,不擅长揣摩人心,爽快利落,这是盛一南所喜欢的,“不愧是国师,慧眼如炬。” “纹路这一块,急不得,得要细心专研,一心不能二用。” 权蓉的眼神,也很野,是坐不住的,还一惊一乍。 她戴着眼镜,细细打量盛一南。 骨子里流淌着一股清贵,能野,也能沉得下心。 气质是化妆品和演技装不了的。 她看人,从来没出错。 越看越满意。 连蒋潇潇都替对面的盛一南感到不自在,压低声音提醒。 “当我徒弟,我将我的技能,都传授给你。” 要是一般人听了,早就激动得跳了起来。 盛一南摸了下耳垂,“只能有我一个人,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这怎么……” “好,我答应你。”巫灵责备瞟了蒋潇潇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盛一南就这么一个要求。 巫灵激动得小肚腿发颤,“要办拜师宴吗?” “我这边随您,”盛一南把玩着玻璃杯背身,“我更青睐于用作品打动人心,名扬天下。” 真是嚣张。 不过,这话掷地有声,蒋潇潇一点也厌恶不起来。 美人总是赏心悦目,如果面前有两碗饭,她能吃完并且再填一碗,因为这颜值太下饭! “好!” 巫灵心花怒放。 当年师父收她时,也是这般低调,后来,她不负师父的期望,以作品名震四海,最后一步一步走上来。 三人一起吃了个饭,互相了解了一下。 盛一南明天有空。 巫灵让她明天去巫灵工作室,先熟悉一下以后学习的环境。 巫灵将竹细工递给盛一南。 盛一南推回去,“送给师父的见面礼。” 一句师父,将巫灵彻底俘获。 回去的路上,蒋潇潇能感觉到,巫灵已经很多年没这般高兴了。 巫灵将所有的精力放在竹细工上,根本没时间恋爱结婚生子,到现在依然是孤独一人。 有了盛一南的陪伴,生活肯定会多一抹色彩。 蒋潇潇驱车抄近路回家。 等待红绿灯时,旁边正好是尤姒。 巫灵为上次收徒宴离场的事情道歉,“我那天有急事。” “你哪天没急事?” “我很抱歉。” 尤姒阴阳怪调,将墨镜戴上,“我习惯了。” 绿灯亮了,她发动引擎。 “跟上去。” “老师,我想说一句,”对方缄默,表示可以,“她不喜欢您,咱们也可以不理她。” 如果巫灵年轻十岁,肯定会做这事。 师父此生就她跟尤姒两个徒弟。 希望她跟尤姒和和气气。 至少不要闹僵关系,惹人笑话。 师父是知道尤姒收徒,因为身子原因没过来,得知巫灵临时离场,还打电话说了一下。 巫灵尊师重道,自然将老人家的话记在心上。 “开车跟上,我跟她解释一番。” “可她明显不想见您。” “我至少得要尽力,”问心无愧便好。 蒋潇潇临时打了个方向。 两个小时后。 巫灵回家的必经之路,一个小岔口处,停着一辆低调的汽车。 车主穿着灰色的衣服,渔夫帽很大,将他的脸遮挡了一大半。 他拨了个电话。 “目标人没回来。” 嗓音特别粗哑。 “怎么可能?!” 贺雪正在倒酒,栖霞一个河东狮吼,吓得贺雪手一抖,美酒沿着杯子流出来。 “对不起……” 栖霞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剧烈,笑了下,“没事,收拾一下你回去吧。” 她往楼上走,压低声音跟话筒那边的人说了几句。 贺雪看着栖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自打栖霞空难逃回一命后,自己就没见她生气过。 整日一副胜券在握的从容模样。 还是第一次这般。 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家长里短牵走,收拾完酒渍,离开别墅。 回到书房内,栖霞凝神闭眼。 她没有看错,今天下午三点半。 巫灵的车子会开往那条必经之路,然后被“那人”意外撞死。 为什么没有出现? 她的预感怎么可能会出现故障? 这让她有几秒的慌乱。 她的书房里,有一面落地镜。 这是她空难之后弄来的。 镜子是矩形,比她的身高还要高,花纹很独特,很有古风韵味。 书房内,没有开灯,光线微黯,还是能看清整体布局。 栖霞徐徐走到镜子面前。 镜子倒映出她的容貌。 抬手摸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双手双脚各变成一团。 栖霞笑了一下。 镜子中的人,鹅蛋脸,偏帅气的美貌,丹凤眼。 一颦一笑,像极了幻族当年的小公主。 不,这就是。 栖霞收敛笑容,镜子中的影子,又恢复了原貌。 “这次,都毁灭吧。”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 镜子将光折射到一角。 一切,正常又普通。 巫灵追上尤姒。 不管对方态度如何,她还是解释了一番。 尤姒听到徒弟这两个字,终于有反应了,“你收徒了?” “嗯,”提起这个,巫灵瞬间容光焕发,“她可优秀……” “拿过什么奖?”尤姒打断她的话。 “没拿过,但……” “哦,我知道了,”尤姒勾了勾唇,眉眼有些乖张,不想再听,“我约了蓉儿一起吃饭,先走了。” 蒋潇潇为巫灵打抱不平。 这个师妹太目中无人了。 “老师,她态度那般,您不生气吗?” “我了解她的性格,有什么好计较?”再说了,她收了个宝贝徒弟,高兴还来不及。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唱衰她,说她自私不为国粹文化“蜡炬成灰”,说她眼光过高到死都收不了徒。 她巫灵不要则已,一要则惊人。 回到家,正要开灯,她发现盒子有幽光色。 盒子里面装着盛一南送的萤火虫竹细工。 她小心翼翼掏出来。 萤火虫尾部发出荧光色。 她明白了,盛一南将萤火虫的尾端弄成了空心,涂了荧光液。 小惊喜。 她在暗夜里排了个小视频,发给朋友看。 特别逼真,朋友还以为她养了萤火虫。 京城除了公园和湿地,哪里有萤火虫? 巫灵洗完澡,喝了点小酒,美滋滋地入睡。 另外一边。 权蓉在饭店等了尤姒一会。 尤姒随口提了句,“被巫灵跟了一路。” 权蓉今日打扮淑女优雅,主动提师傅提包,“怎么了?” “在我收徒宴上中途离场,道歉呗。” 权蓉心里咯噔一跳,生怕巫灵会将自己的事情抖出来,不过看尤姒的表情,也不像。 被人压着一头,尤姒很不爽。 随口嘀咕了几句,“这几年,巫灵自己辞了国家的相关职务,婉拒各种交流会不说,还找了个什么奖都没的人当徒弟。” 权蓉心情复杂。 巫灵宁愿找一个什么名气的人,也不要自己。 她一定要大放光彩,让巫灵后悔! 尤姒拍了拍她的肩膀,“蓉儿,以后,你替我争一口气。” 权蓉信心满满,点点头,“我不会辜负师父的期盼。” 福桃回到三秋园的第一天,特别不习惯。 咬着盛一南的裙角往外面走。 盛家都要搬家里,让它一条狗回去?不可能。 福桃跑到落地窗前坐着。 盛一南从书房拿了好几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了个把钟,发现福桃身子微微抽搐。 她赶紧过去。 “福桃?福桃。” 她伸手去摸,福桃侧开身子,不给摸,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 这是……委屈了? 盛一南哄了许久,最后用牛肉干,才稍微哄好。 福桃吃了牛肉干,又和以前那般粘着她。 盛一南的书本很厚,有四厘米多。 书页泛黄,里面的绘画却色彩斑斓,很有视觉冲击。 何玄白下班回来后,看见盛一南坐在沙发上,福桃窝在她右边睡觉。 客厅宽敞明亮,用的是自然光。 原本急着回来的心,瞬间落地,变得平和。 扯了扯发紧的领带,他走过去。 福桃睡得很香,丝毫不知道他的靠近。 何玄白揪着福桃的脖颈皮,往地毯上一扔。 福桃四脚落地,耷拉着耳朵,看见何玄白坐了原本属于它的位置。 好生气哦。 偏偏,最疼它的人,眼里只有何玄白。 半个多月没见,滔天的思念涌上心尖。 何玄白将她拥入怀里,单手穿梭在她浓密的秀发里,狠狠吻她。 窒息感袭来,盛一南有些遭不住,想搂着他,不经意间碰到他性感的喉结。 男人身子陡然一僵,胸膛越发滚烫炽热。 昔日凌厉的漂亮的眼角,此刻通红。 被眼前的心尖儿逼得。 “玄白……” 福·单身狗·桃:“……” 它失宠了。 一场狂风暴雨,让盛一南凤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唇部艳红。 何玄白很满意,这幅模样,只能他一个人看。 随手将外套扔在福桃头顶上。 他投点特别精准。 福桃的视线被遮挡,身子后退,撞到桌角,屁-股坐在地上。 “你别欺负它。” “我没欺负它,”何玄白巴掌着她的手,细腻柔韧,比巧克力还要丝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话。 盛一南浑身像是被火把点燃了。 “我今天见了巫灵国师。” “怎么样?” “我在纹路方面,还需要多以学习锻炼,会拜她为师,到时候,回去工作室学习。” “那赵氏集团的设计工作呢?” “又不是每样产品都要我设计。” 她跟赵氏集团的产品部领导说过,重量级别的新品发布,她会参与。 她不是一心二用,她是一心能几用。 “你高兴就好,别太辛苦。” “别动。” 何玄白顿住,眼珠子转了圈,“怎么了?” “你衣服上有长头发,”盛一南捻起来,“我不在这段时间……” 看清头发,她话风一转,“看来我有点掉发。” 何玄白多聪明,哪有那么容易被诓,拧了下她腰窝,“看来,刚来还是不够用力。” 最后两个字,经过他嗓音的过滤,特纯特欲。 隔了一会。 盛一南重新打开那本厚书。 文字是世界少数语种,她不大能认识,看得有点慢。 何玄白观察了一会,“这意思是满空。” 他认得这语种。 客厅很安静,时不时传来翻书的声音,偶尔还有何玄白翻译讲解。 盛一南次日起了个大早,按照巫灵给的地址,驱车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是在一个大平层里。 地段较为偏僻,艺术创作需要安静。 巫灵亲自带着盛一南逛了一圈,熟悉工作环境。 两人往巫灵办公室走。 虚掩的门,泻出不悦的争吵声。 “我都在这里坐了四年,凭什么要我走?” “也不是走,就是换了办公区。” 这是蒋潇潇的声音。 巫灵跟盛一南同行,“你看哪天准备好了,就过来学习,你就坐在我办公室里面。” 也好教学。 门被推开,一个三眼皮女生从里面出来,脑门就差写上“委屈”这两个字。 她抬手,剜了盛一南一眼,进了洗手间。 工作室有三十多个工作人员。 巫灵请大家吃饭,亲自介绍了盛一南,“她将是我巫灵唯一的徒弟,盛一南,希望大家以后好好相处。” 盛一南饭后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 刚举杯,那位三眼皮的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抱歉,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蒋潇潇很磕盛一南的颜,还有冷眼气质,像是古卷里走出的美人。 她担心盛一南心里难受,扯了扯盛一南的衣角,“那个女生,很想拜老师为师,可惜没成,嫉妒你,别在意。” 盛一南嗯了声,感谢她的提醒。 有人欢迎,自然也有人不喜。 盛一南跟人相处的模式很简单,能处就处,处不好,也不强求。 蒋潇潇跟她直视了一眼,仿佛被电了一下,芳心乱颤。 美人真的绝杀。 接下来的工作日,盛一南都会去工作室学习。 她有竹细工方面的天赋,有的知识理论,巫灵稍微点拨一下,她就能懂。 巫灵讲授的课程没有规律,有时候讲一点知识点,有时候讲一大堆。 细心的盛一南学懂后,知道那都是有深意的。 偶尔不学新的内容,盛一南便预习之前学的。 戒骄戒躁,沉下心思,认真钻研。 这一切,巫灵虽然不说,都看在眼里。 越是满意,她也是认真地倾囊相授。 她对盛一南抱有很大的期望。 纵然巫灵不说,盛一南也能感受到。 巫灵曾经的每份作品,都是满腔的炽热和专注。 竹细工在c国流传千年,是独特有魅力的文化。 像巫灵这样的大师,摒弃繁华世俗,将毕生的精力投入竹细工。 一代又一代,永源流传。 盛一南主要学习纹路方面的知识,需要多加练习。 蒋潇潇工作的主要内容是打理巫灵工作和生活的事宜,对竹细工的研究不深。 这个把月,盛一南特别勤奋练习,也不见她的手长老茧。 反而细腻柔滑,手模见了都自行惭愧。 “盛小姐,你是怎么保养的啊?” 办公区还有其他同事,纷纷竖起了耳朵。 ------题外话------ s:今天会多更一点内容,因为在推荐~十二点前见 148:低调又奢侈的生活,搬砖都是人上人 “日常护理就行。” 蒋潇潇又问怎么护理。 “平日早中晚用香膏涂手,每周用两次diy蛋清手膜。” 蒋潇潇讨教法子。 “打一个鸡蛋,将蛋黄去掉,加入一两滴蜂蜜,少量牛奶,涂在手部,敷个十五分钟左右就行,效果特别好。” 蒋潇潇跃跃欲试,立马去菜市场买了鸡蛋和罐装牛奶蜂蜜什么的。 她按照盛一南的法子,用了两个多月,效果不大明显。 后来跟盛一南相处久了,她才知道。 不是做法有问题,是材料,天壤之别。 盛一南的鸡蛋,是康雯喂养的土鸡生的。 土鸡生的鸡蛋,不一定全是最优质的。 挑选的鸡蛋个头匀称,外表蛋壳光滑有光泽。 蜂蜜是盛平在山里掏的黑蜜蜂,可遇不可求。 琥珀色偏浓,带着淡淡花香,结晶块入口即酥,香甜可口。 至于那牛奶,连盛一南都不知道,有多么珍贵。 牛奶是盛地朋友给的,当初盛地学甜品时交的朋友。 那朋友家是搞奶制品产业的。 奶制品分三六九等,朋友将专门供给外国嫡系皇族喝的牛奶,挤出来,寄给盛一南。 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当然,蒋潇潇只知道盛一南的原材料很贵,不知道怎么来的。 蛋清手膜是现作现用的,不方便携带。 盛一南在工作室内,跟蒋潇潇的关系不错,便送了她一罐香膏。 蒋潇潇爱吃辛辣食物,偏偏爱熬夜,胸膛处长了不少的逗逗。 平日里,根本就不敢穿方领的衣服。 她男朋友不知道经常感到遗憾,因为他觉得蒋潇潇的锁骨和肩部很漂亮。 蒋潇潇年轻爱美,怎么可能不想展示? 她担心男友看见自己胸膛上成片的红痘,会坏了初恋美好形象。 盛一南给的香膏,罐装设计复古高雅,香膏细腻滑润,只是随便涂一下,没想到一个多星期,就好了。 搞得盛一南每日去上班,都顶着一双的灼热的目光。 许教教从咸蛋村回京后。 成功将盛一南拐入京城的何玄白,心情愉悦,给许教教奖励了一套别墅,顺带放了个长假。 许教教感动得不行。 奖励的别墅就在三秋园附近,开车十多分钟就能到。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不用说,都明白度假区的别墅有多贵。 许教教带着许父母去看别墅,等待被夸。 许父知道自家儿子的武力值:“你说实话,这别墅不是你打劫抢的?” “会不会说话?咱儿子是那种人?”许母拍了他一巴掌。 “就是,”许教教觉得还是亲娘疼自己些,下一秒听见许母说。 “咱们家傻儿子,傻人有傻福,玄白那孩子,实在是太善良了。” 许傻子:“……”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何玄白行事雷霆狠厉,绝情又冷酷。 只有他爹妈,觉得何玄白是个“傻白甜”。 他必须得提醒一下,“爸妈,我才是你们亲生的。” 所以,对你们的日子善良一点。 许父母瞟了他一眼,眼里的嫌弃藏不住,“真的是傻儿子,难不成还是老掉牙的抱错剧情?” “这智商,如果有人说喜欢他,我估摸着也是冲这别墅名车存款来的。” 许母不乐意了,用力踩了许父一脚,“我儿子长得高大帅气,还是有不少名媛馋他身子的。” 许父耳根子子软,怕媳妇,媳妇说是就是,立马为刚才的话道歉。 说完,两人进了别墅参观。 许教教:“……” 就挺愁的。 许教教觉得,自己长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乐观天真纯良,真的是自己的好造化。 念此,他心情美丽起来。 拍了个小视频,放在一个保镖群里。 群里有些保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以前培训时,还说他一看就是去工地搬砖的。 语气里是浓浓的不屑。 搬砖怎么了? 搬砖人,搬砖魂,搬砖都是人上人。 很快,两年前那几个嘲讽他的人,立马艾特他。 怎么赚钱买的。 许教教:【在工地搬砖赚的钱。】 【哪个工地?】 【还要人吗?】 【大家同学一场,有砖一起搬啊。】 许教教骄傲脸:【有的人,连搬砖的资格都没有。】 昔日那群嘲讽他的人,隔着屏幕,气得腮帮子紧绷。 摁了手机屏幕亮度,他进了别墅,“爸妈,要不要搬来和我住?” 许母摆手,“不用了,住在这里看你打光棍,得气死我。” 许教教不啃声了。 因为,自打去了咸蛋村,他就屏蔽了许父母的相亲介绍。 不住在一起也好,省得天天吃狗粮。 周六。 盛一南带着第三遍筛选的名单,面试店打造成国内一流的品牌,粉丝上至八十岁的老奶奶,下至七岁孩童。 目前粉丝数破百万。 盛世店发展步伐所向披靡,自然有很多优秀编织师想要加入。 者三十位编织师,都是之前hr筛选和面试过的。 流程极为严格。 盛一南这两次面试,算是定锤版。 面试时,盛一南化了妆。 她对自己的颜值很有信心,但化妆,是对应聘者的尊重。 盛一南戴了口罩,等编织师真正成为盛世店的签约编织师后,她才愿意真人露面。 编织师大多是三十岁左右,看盛一南的眉眼,还是能看出,很年轻。 年轻从容,骨子里流淌着一股贵气。 因为在乎这份工作,无形之中又给了她们压力。 “放松,我跟你们聊一下就行。” 清冷具有辨识度的声音,像是夏日的清泉,冲刷着旱到爆裂的土壤。 编织师们渐渐放松下来。 围绕着编织,愉快地聊天。 等他们回去后,细品才发现,盛一南明明什么都没问,却在普通简单的对话里,提炼出了想要的答案。 她们喜欢这样子的上司,渴望被录取。 hr在盛一南后面盯着,看盛一南舒展的眉眼,松了口气。 应该对他们的筛选很满意。 盛一南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简历上写写画画。 举了下左手,门外的助理立马开门,“请下一位进来面试。” 二十六七模样,亚麻色的头,时尚,酷意十足。 神情有些骄傲。 盛一南跟她聊了一会,发现对方若有若无在炫耀自己的家世。 盛一南脸色有些冷,“可以了,请回。” 紧接着,抬了下左手。 头女有些不放心,“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入职书?” “如果条件符合,我们会在三天内发邀请入职书。” 头女,“我要个准话,”顿了顿,补充,“我姨妈是青案,很有名的……人。” 她没说网红,总觉得说网红有点low,偏偏她能拿得出的,便是这个。 盛一南眸色覆了层冷雾。 后面的hr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吓得赶紧请头女出去。 “这怎么回事?” 盛一南双手交叠放在胸膛,颇有君临天下的王霸之气。 两位hr互相对视一眼。 寸头hr磕磕巴巴:“之前面试的时候,她表现挺不错的。” “是吗?” “……对,是我们的失误,抱歉。” 盛一南移了目光,放在另外一个hr身上,“你也是这么想的?” 锡纸烫hr踟蹰了一会,低垂着头,咬牙,“对不起,我当时鬼迷心窍,收了她亲戚的贿赂。” 寸头hr错愕,没想到同事会说实话,他感觉自己被人背叛了,有些怄火。 盛一南跟锡纸烫hr说:“两个月,绩效提升没了,服不服?” “我有错,服。” 说完,他狠狠松了口气。 至于寸头hr,“你离职,另谋高就吧。” 这是判决,不是商讨。 寸头hr犹如五雷轰顶,“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他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hr的职位,福利工资待遇都很好。 每个人都会犯错,“我容许你们犯错,但我绝对不容许欺骗。” 现在实体店还没开起来,就开始欺上谋利,以后还得了? 寸头面色如土,很是懊悔。 想要求情,对方不看他,明显不想再谈。 盛一南将头女的简历扔进垃圾桶,造假的简历她也没必要尊重,抬左手示意继续面试。 头女感觉这次面试凉了,坐在后驾驶座上哭诉。 “姨妈,求你帮帮我,我真的很喜欢编织。” 青案没生孩子,将这外甥女当亲女儿哄着,“编织店有很多,这家不行就去别家……” “我不去,我只想去盛世店,我一定要去。” 盛世店的编织品实在是太好看了,她抢都抢不到。 当时面试编织师时,看见福利待遇上写着,内部员工节假日可拿到本店的福利产品,偶尔还有老板的亲手编织的礼物。 她能不心动吗? 冯哥坐在驾驶座上,听得都麻木了。 偏偏青案吩咐,“行行行,我改天拉下脸面去求一个职位给你。” 头女得寸进尺,“我今天就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她面试的编号靠后,这个时间点,盛一南也差不多面试完了。 三人站在外面堵人。 青案没见过盛世店的老板,叮嘱,“待会见到人,就说一声。” “好勒。” 等了七八分钟,店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头女亢奋起来,指着盛一南,“姨妈,就是她!” 冯哥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百米外的人,不就是之前给青案翻译的乡下女人? 青案更甚,“你看错了吧?” “没有,”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她长得很漂亮,我没认错。” 青案整个人卡壳,像是神魂分离般,许久才找回神志,被外甥女推了一把。 “快点去,姨妈加油!希望全在你身上了。” 盛一南要回去和何玄白吃饭,一出来就拦住了。 她长得太耀眼夺目,口罩也无法遮挡那光芒。 “有事?” 站在面前,青案可以肆无忌惮打量对方。 以前,她瞧不起盛一南穿没有logo的服装,觉得她没眼光,宁愿待在乡下种地。 自诩看上盛一南,是对方的福气。 可现在…… ------题外话------ s:接下来的时间进度会快些哈~ 每天激励我早起上班的口号是: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看在以后我是人上人的份上,早起就早起吧(柴犬头) 晚安,记得打卡+投推荐票,有月票的也投给小祖宗啊~~~~ 149:logo是隐藏的,热搜旋涡 青案吞了吞唾液,“你就是盛世店的幕后老板?” 盛一南没有否认,淡淡看着她。 青案侧头瞥了眼百米外的外甥女,满脸的期待。 “她是我外甥女。” “所以?” “签约她,让她成为盛世店的签约编织师。” 青案的事业一直往上流走,时尚资源也不错,性格傲气了不少。 加上以前盛一南为她翻译过,潜意识就将盛一南当成自己的下属,说话也有些命令的意思。 “她面试没过。” 盛一南侧开身要走,却被青案上前一步拦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我们各取所需,有什么情分?” 那个时候,盛世店还是刚破土而出的芽,盛一南去翻译赚钱,青案后来挺瞧不起她的。 此话一出,青案面色皲裂难看。 冯哥被震惊在原地,盯着盛一南离开的背影。 他是关注时尚圈和娱乐圈的。 很多上热搜的明星,佩戴的一些类似胸针,腰带,手链,服装,都是从盛世店购买的。 里面的东西,价格不菲。 他们的东西,跟盛一南穿的服装,都有一个特点。 编织品没有logo。 其实,盛世店的产品是有logo的,logo不像其他牌子,大大咧咧印在最显眼的地方。 而是在隐蔽的角落,很小很精致。 是一个小小的桃子,桃子被咬了一口。 有“被偏爱,多咬了一口”的寓意。 其他店铺拼命用logo来代表企业形象,增强和用户的黏度。 盛世店就显得很低调了,将营销的钱,用来购买精致的原材料,将躁动的心沉淀下来,钻磨产品。 盛世店用硬核的质量发声。 用户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质量如何她们体验得出来,好评如潮,忠诚度也节节高。 一想到以前嘲讽盛一南穿地摊货,冯哥觉得自己的脸很疼。 无比羞愧,以至于不敢出声。 头女看盛一南这么快走了,预料没谈好,发了一顿脾气。 青案坐在后驾驶座,不发声。 后悔了。 盛一南的背景,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为什么之前没好好讨好对方呢? ……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外面吃饭,刚吃了一半,接到盛姣姣的电话。 等她挂了电话,何玄白擦了擦唇角,“怎么了?” “姣姣拍纪录片时,将一位舞蹈家的指甲弄断了,我得去一趟医院,你要去吗?” “去,你多吃几口饭。” 盛一南快速扒了几口饭。 两人往地下车库走去。 “在哪里?” “京科大附属第十三医院。” 何玄白开车,副驾驶座上的人很安静。 “姣姣受伤没?” “没,只不过舞蹈家的指甲断了。” 一听自己的子孙没事,何玄白送了口气,觉得情况不坏,“指甲断了再长就是,也可以接美甲。” “情况没那么简单,这个舞蹈家是跳孔雀舞的,指甲有四厘米多长,每年都要花好几十万护理那指甲。” “不用担心,钱不是问题。” 如果是索要钱财,盛一南倒不怕,就怕对方的目的不单纯。 盛姣姣在电话里说,因为动作指导老师追求造型美感,让她和舞蹈家做一些肢体接触,让歌声和舞蹈更好地融合。 没有剧烈的打斗,怎么会断指甲? 盛一南上网了解了一下,盛姣姣作为歌手出镜,拍摄公益纪录片。 参演人员的卡司段位不低。 如果单纯看咖位挑人,盛姣姣是没资格参加的。 制作方观察过盛姣姣,觉得她的音乐专业能力较强,可以尝试一下。 如果纪录片播出,对于盛姣姣来说,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不管是在乐坛还是娱乐圈混的人,说不想红都是假的。 红了的话,有名利有人脉有资源,有更多选择的机会,更加能受人尊重。 很快,关于舞蹈家孟亦欢受伤的词条蹭蹭上涨。 盛一南点进热搜词条,v博自动关联了盛姣姣和孟亦欢的账号。 评论区的评论有好有坏,大多是希望孟亦欢没事的祝福语。 孟亦欢是c国比较有名气的舞蹈家,跳民族舞蹈出名,她是优雅和高贵的代名词。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刺目,植物和大厦从车窗上快速后退。 这个时间点是下班高分期,高速有点堵。 两人抵达京科大附属第十三医院,孟亦欢受伤的热搜排名,冲进了前15名。 孟亦欢的病房内,孙钰正在跟孟亦欢的经纪人在说话。 情绪很激动,语速再快些,那就是吵架了。 医院护士提醒了好几次,都没让他们安静下来。 孟亦欢的经纪人,嘴唇很薄,一张一合特别像两把薄刀,难怪圈内叫流水的经纪人,铁打的“王薄刀”。 此刻,王薄刀眼不是眼,鼻孔不是鼻孔望着盛姣姣,“你一个新人,能有几个钱赔?孟姐的指甲不是你那点钱能衡量的。” 盛姣姣也知道,孟亦欢跳孔雀舞,那双手是摆孔雀头和翎毛的。 指甲断了,那意味着舞蹈必要成分的残缺。 刚才孙钰建议接美甲,被王薄刀骂了个狗血淋头。 何玄白本来是跟盛一南一道过来,进医院前,接了个电话,走在后面。 盛一南进来时,病房都快要被挤爆了。 孟亦欢的指甲是投保过,保险公司那边的工作人员过来,苦着脸。 当初收高价保金时多快乐,现在就多难受。 看盛姣姣的眼神也特别不友好。 盛姣姣被逼到角落处。 她说话是错,不说话也是错。 盛一南的到来,让她慌乱的心,稳定下来。 “小祖宗。” “你出来一下。” 盛姣姣还穿着片场的服装,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让她走路的速度有点慢。 盛一南很淡定,“你细细说一下。” “我有一场戏,要跟孟老师合作,我一边唱歌一边和她舞蹈互动,有个动作是要击掌的,刚开始,导演觉得我们情绪状态没在线,重拍了三条。” 说到这里,盛姣姣也觉得奇怪,“后来导演说可以了,孟老师说自己可以表现得更好些,还让我用力点,这样子更有舞台效果。” 孟亦欢是舞蹈圈的长辈,盛姣姣深信不疑,“我稍微加重了力量,她右手的食指指甲断了,还扯出了血。” 指甲越长,越容易断,越容易受伤。 盛姣姣无比自责,“我很小就看她的孔雀舞,得知能与她合作,我激动得一整晚没睡觉,我竟然将她指甲弄断了。” 孟亦欢虽然没骂她,可那疏离的眼神,让她心里很难受。 估计,孟亦欢的粉丝都在骂她吧。 “谁都会犯错,别太自责,”盛一南不擅长安慰人,说起这种话,有点生硬。 刚才,她看孟亦欢坐在病房内,挺伤心的。 难道是她将人想得太险恶? 盛姣姣弱弱道:“孟老师的指甲投保投了一千多万。” 她连一百万都没见过,哪有那么多钱? “小祖宗给,这不怪你。” 盛姣姣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幸运,能有这么好疼自己的小祖宗。 盛一南亲自见了孟亦欢。 对方保养得很好,气质冷清如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丝毫看不出来已经三十七岁。 视线落在孟亦欢的右手食指上,上面缠着纱布,依然能看出,是一双骨相很美的手。 孟亦欢习惯称为人们注意力的焦点,偏偏,盛一南的注视让她如芒在背。 很不自然。 她动了动右手,王薄刀和小助理脸色大变,惊呼祖宗别乱动。 那可是吃饭的手啊。 要是磕着碰着,他们饭碗也丢了。 盛姣姣对着孟亦欢鞠躬,很正式地道歉。 孟亦欢眼神凉薄,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信号。 盛一南拿出道歉方家长的态度,先是道歉,然后表示可以赔偿,“价格你那边提。” 只要合理,她都可以赔偿。 这态度,连保险公司都觉得诚意十足,暗示王薄刀劝劝孟亦欢。 王薄刀和孟亦欢对视一眼,话语依然夹枪带棒: “孟姐的手不是随便价格能估量的,她指甲受伤,后面的各种通告都要暂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启。” 明星活动暂停,受损的还有背后的赞助商。 指甲已经断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孙钰也赞同盛一南的方法。 说赞助她接指甲,不乐意;说赔款,也不乐意。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当然,这话,谁敢跟孟亦欢说? 何玄白打完电话,走进来。 圈里混的,就算没见过何玄白的真人,那也在各类财经新闻里见过照片。 何玄白的到来,还没说话,王薄刀的戾气收敛了不少,孟亦欢垂下眉,一副受害者模样。 有了何玄白在,孟亦欢那边没僵持多久。 孟亦欢表示,怎么赔偿,她考虑一下。 盛姣姣是住在盛一南新买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孙钰开车送盛姣姣回去。 孙钰底下还带了几个其他的一人,但她对盛姣姣是最上心的。 一来,盛姣姣是可塑之才;二来,盛姣姣有背景。 起初,她还以为袁野对盛姣姣有男女那方面的意思,后面,袁野也没有多问。 今日,竟然能惊动何氏集团的总裁,他不知道具体关系,但肯定有关系。 有背景是好的。 不过—— 车子开到溪湖园,这是盛姣姣住的别墅名字。 “我希望你将重心放在音乐上。” “我会的,”盛姣姣拿起一侧的卷子,推开车门。 那卷子像一记警钟,让孙钰蓦地想起,再过一个多月,盛姣姣就要十九岁了。 要参加高考。 本来,去年她就可以高考的。 她感冒发烧,发挥不大好。 孙钰不知道多少分数,以前聊天时谈到高考时,盛姣姣提了两句,送上门的普通本科录取通知书,她不大满意。 其实,乐坛不需要很高的文化水平,本科算是很好了。 但盛姣姣有自己的执着。 文化高也好,以后可以贴学霸的人设标签。 盛姣姣已经卸了妆,眼睑下方有些疲倦。 孙钰想到这段时间接到的商务合作,她都不大满意,可为了持续曝光,她还在考虑。 现在,她有了答案。 “姣姣。” “怎么了?” 盛姣姣折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对所有人都这般。 虽然有点小腼腆,可相处之后,才会发现,其实是个暖手宝。 “这一个多月,你就在家好好复习,暂时不接通告了,孟老师那边的事,会解决好,不要想太多。” 盛姣姣面色一喜,“谢谢孙姐。” “回去吧。” 孙钰说完,驱车离开。 别墅林木区,一辆车子停在隐蔽处。 驾驶座上的男人,面部轮廓立体,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鼻翼下方,有颗淡痣。 看到热搜,他就过来了。 亲眼看见她对着驾驶座上的人笑,抱着卷子进了别墅,他有些懊恼。 平日行事雷霆不拖泥带水,碰上盛姣姣的事情,倒是不知所措,连个上前搭话的借口也找不到。 她的状态不算太坏。 直到灯光从溪湖园的客厅亮到二楼,他才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什么时候,他才能去她家做客? 又是什么时候,能进去她的闺房参观一下? …… 何玄白和盛一南坐一辆车回去。 盛一南总觉得不踏实。 连福桃叼着小黄鸭跑过来,盛一南都没发现。 “她在乐坛混,如果想要往高处走,早晚会遇到这些问题,迟到她要一个人面对。” 何玄白希望,盛一南将更多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将人抱起来,放在玄关边上的柜子上。 她身材凹凸有致,及膝的不规则裙子翻开,露出如牛奶般的匀称长腿。 盛一南知道他花样多。 可每次都来的如此措不及防,还是让她有点胆战心惊。 “阿南,我想亲你。” 在餐厅吃饭时,她一边替他夹菜,一边跟他咬耳朵,就想亲她了。 盛一南喜欢他的明目张胆。 点点头。 耳尖渐渐变成石榴红。 又怕被人看见,眼珠子往四处转动,想装了两个小雷达。 落在何玄白眼里,特别可爱。 以前,何玄白亲的时候是比较规矩,现在就不一样了。 那手指仿佛带电般,惹得怀里的人一阵颤栗。 眼见那手指往大腿内侧爬,盛一南轻哼一声,抓住他作乱的手。 那表情,跟三千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他更加喜欢她被蹂躏过后的模样。 不能想。 何玄白收了手,移开视线,生怕流鼻血。 “回去休息吧。” 男人嗓音特别沙哑,甩了甩额前的碎发,径直上了楼,冲冷水澡。 这日子,得熬到什么时候? 洗完澡,他在网上搜表白方法。 网友们很热心,给出了模板。 何玄白看了几句,傻瓜式套模板。 “三秋园的园主缺个老板娘,你愿意当吗?” “福桃缺个妈,我看你就挺适合的。” 不行,他怎么能当成拉布拉多的爹? 这些土味情话,他不大看得上。 隔壁卧室内。 盛一南翻看朋友圈,盛姣姣和孟亦欢又上热搜了。 是一个叫“扒哥”的娱乐营销号爆料的,将某个站姐发的视频放在上面。 视频里,盛姣姣唱歌跳着舞,和孟亦欢击掌。 画面一转,孟亦欢的食指指甲断了,上面沁出血。 镜头是从盛姣姣后背拍过去。 盛姣姣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评论区很多人带节奏。 说盛姣姣冷酷,没有人情味,孟亦欢受伤了,也没有一句安慰和关心。 传到后面,盛姣姣就变成一个“有点小名气,竟然在长辈面前耍大牌”,路人感急剧下降。 孙钰那边看到消息时,急得嘴角都上火了。 立马联系王薄刀,希望对方能澄清一下。 对方很淡定,“我明天会和公关团队商量一下,到时候再发声。” 这话也没给个准确的回信。 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孙钰只能等。 等到明天,孙钰打电话过去,王薄刀那边,直接不接电话了。 一般来说,艺人的一切对外态度,都是被经纪人和团队掌握的。 但孟亦欢不一样,她是自己开公司,很多时候,她说的话起决定作用。 视频发酵的事情,说不定,有孟亦欢的手笔。 袁氏传媒有专门的公关团队,经过快速讨论,决定买水军反压。 上午买的水军,下午就有人抖出盛姣姣团队买水军的证据。 水军翻车后,粉丝脱粉,路人跑到盛姣姣账号下大骂。 之前跟盛姣姣合作的品牌,默默将跟她有关的v博,删除。 盛姣姣以前没名气,骂她的人少,她还能顶住,这会路人和孟亦欢粉丝都来骂她,连带着祖宗十八代,话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压根顶不住。 孙钰打电话过来,让她不要出门,不要看网上的消息。 盛一南跟巫灵请了假,没去工作室学习。 她去找拍公益纪录片的负责人,愿意花高价买正面的视频。 后期剪辑部也觉得诧异,“今早有人过来要,就不见了,我们明明没有删除,却不见了。” “谁要这视频?” 对方缄默,“抱歉,这个不能说。” 看来,对方背景不浅。 她给何玄白打电话,何玄白忙着工作的事情,不知情。 纪录片还没剪辑,那是绝密的,绝对不容许外人观看盗取。 盛一南想要尝试性修复一下。 导演跟赵斐然是大学同学,很给面子,准了。 权蓉在家休息,脸上敷着面膜,津津有味地磕瓜。 盛一南这回,估计忙得焦头烂额吧? 嘿嘿。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 150:将计就计;重磅消息顶上热搜 手机闹钟一响,权蓉撕了面膜。 刚洗干净,一个电话打进来。 手指一滑,权蓉接了电话。 “够了吗?” 权蓉笑靥如花,“你做得很好,我会将原视频都删除掉。” “口说无凭,让我怎么信你?” 对方语气无奈又隐忍。 权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爱信不信,这是你欠我的。” 孟亦欢唇角颤动。 “是你毁了我的童年,我现在就是将视频抖出去,你都没有资格怪我,这是你选择的路,是你自己犯贱。” 说完,权蓉挂了电话。 外人都羡慕她是权家大小姐,喊着金汤匙出生,家庭幸福美满,一辈子都在走花路。 可谁有知道,看似模范的家庭,内里肮脏不堪。 她童年时,权父沉浸在纸醉金迷世界,甚至将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 十一岁那年,她看见孟亦欢穿着白子晴的睡裙,被权父压在主卧里。 那个位置,是属于权家女主人的。 权蓉手里的布偶掉在地上,布偶很轻,发出的声音很小,又或是,主卧里的人过于沉迷。 别看孟亦欢那时嫩得不行,还没成年,野心可不小。 喘息间让权父娶她,故作媚态,哪有如今半分仙冷姿态? 权蓉笑了下。 上流家族,怎么会让一个地位卑贱的人当女主人。 权父的沉默证实了权蓉的想法是对的。 权蓉是“别人家的孩子”,没有当场大哭,她捡起布偶,回到房间默默流眼泪。 等白子晴从外面回来时,她跟平时一般,笑得天真无邪。 她想,母亲很爱父亲,不能让母亲的幸福被毁。 她也不能让这家散了,便宜外面那些贱骨头。 她十二岁过生日,一家三口在外面吃饭庆祝。 白子晴去上洗手间,迟迟没回来,权蓉说去催一下。 她去了外面的洗手间,电梯那边的一个冷僻角落。 一个长相很嫩的男人,搂着白子晴,说着轻佻的甜言蜜语。 白子晴笑着从包包里掏出一叠钱,塞进男人兜里。 权蓉那时才明白,白子晴在家的笑容,都是装的。 那一刻,她整个世界都天崩地裂。 她十二岁,没有过生日,独自走路回家。 从那以后,她学什么东西,都用十二分的努力。 她要悄悄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她眼光很高,不相信权父母介绍的男人,她只信自己。 她不要一个像权父一样虚伪的丈夫,也不想走母亲在外偷吃的老路。 寻寻觅觅,她将目光放在何玄白身上。 她偷偷观察着,发现他是人间理想。 权蓉将手机关机,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她一点也不讨厌何玄白对盛一南的痴情。 痴情总比花心好。 攻略何玄白在她眼里,就像是攻一个学位证书。 她早就做好了攻克的准备。 “啊啊啊!” 孟亦欢听到盲音,将手机砸到墙壁上。 她早就忘了早年那段恶心的黑历史。 权蓉真的该死! “嗷……嘶……” 孟亦欢气过头,捂着肚子,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王薄刀听到她的呼叫声,跑上楼。 孟亦欢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捂着肚子,白色的裙子,沁出血液。 腥味浓重,偏偏,孟亦欢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是解放。 王薄刀扶着她,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从后门进去的。 一个多小时后,孟亦欢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冷冰冰地宣布,“气急攻心流了孩子,对你子宫伤害很大,以后很难怀上孩子了。” 医生说了几句注意的事项,转身离开。 王薄刀有一位可爱的女儿,她明白做母亲对于一位女人生命的重要性,看孟亦欢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孟亦欢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听到医生的话,她心里是有难过,相比之下,她更加不愿意当以为籍籍无名的穷光蛋。 这是她的选择,从未后悔。 反正,那位金主说,那是最后一次见面发生关系。 “如果媒体问起,我会说您转来了这里修养,这段时间,您好好休息,”王薄刀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现在网上都在骂盛姣姣,我们要不要澄清一下?” “不用,让她在网上挂着。” 谁让没背景的盛姣姣倒霉,撞上了枪口。 她也不想伤害别人,她也是被逼无奈。 只有将网友们的注意力转移,才没娱记来挖她的料。 哪怕挖到了,那她也是因为指甲断裂才住院。 一切,都情有可原。 麻醉渐渐消失,孟亦欢有了阵痛,让王薄刀赶紧走。 孟亦欢从拿到怀孕诊断书时,就有了计划。 本来她是想要去国外做人流,佯装度假。 偏偏权蓉找上门来,要求她针对盛姣姣。 权蓉手上有她的把柄,她不能反抗。 名声和指甲,她选择前者。 指甲没了,还能再长;名声坏了,那会毁了她的事业。 她的事业,建之不易。 索性,将计就计,让盛姣姣背锅。 …… 盛一南昨日修复了视频,认真看了一遍视频。 不管是正面还是背面拍摄,盛姣姣都和孟亦欢击掌过,弄断孟亦欢的指甲。 何玄白怀疑孟亦欢的断甲另有殷勤,找了医学界的人脉,“帮我查一下她的指甲,是不是真断。” 袁野在娱乐圈混,在他们这群发下面前,唠叨得像个老太婆,将娱乐圈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外面倒。 何玄白耳熟能详,觉得孟亦欢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医学界的朋友很给力,立马将结果拿出来。 “真的断了,皮肉都撕烂了,较难恢复,”朋友医生还说,“孟亦欢这种事靠这个吃饭,手受伤,非同小可。” “不过,她的伤口,有再次撕裂的痕迹。” 什么意思? 何玄白和盛一南正迷惑时。 又一个重磅消息顶上热搜。 孟亦欢,恶心 盛一南与何玄白一起看这条热搜。 又是“扒哥”营销号爆料。 孟亦欢出道前,被有钱人包养,出道也是一位老总帮忙的。 出道后,陆续跟多名金主包养,一次性和几名男人发生关系的事情,也没少干。 这次断指甲前,还怀孕了。 孟亦欢在舞蹈圈走得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人设,别说没男朋友,连初恋都没有! 两级反转的消息一放出来,网友们直呼辣眼睛。 有照片有视频,根本就洗不了。 孟亦欢的粉丝总数急剧下跌,很多真爱粉脱粉后回踩。 【我的青春喂了狗。】 【喜欢了八年,就恶心了八年,以后退圈,再也不粉明星了。】 【贵圈太奔放,保守的我不适合收听。】 何玄白和盛一南这会知道了,为什么孟亦欢的食指伤口会“再次撕裂”。 盛一南火大,竟然将她家姣姣当背锅侠。 天知道,这几天,盛姣姣心里多么煎熬。 那痛苦,没人能感同身受。 “一分钱我都不会给她们。” “你将那医学证明,发给孙钰。” 何玄白最听女朋友的话,转手将医学证明给了孙钰。 如果事情没闹大,为了盛姣姣的好形象,估计他们会息事宁人。 可孟亦欢摆明是将他们当面团揉搓,丝毫不给他们留半分退路。 他们也没必要对孟亦欢留情。 …… 孟亦欢做了手术,被阵痛疼得大汗淋漓,根本没心思去关心网上的舆论。 也没想过,因为自己,网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王薄刀长时间高负荷工作,今日难得没事,在家睡了个天昏地老。 醒来后,看到被打爆的未接电话,整个人的精神有些恍惚。 一定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 连睡衣也没来得及换,迅速开车去了私人诊所。 跑得太急,家居拖鞋掉在了地上,冲进孟亦欢的病房。 “慌慌张张的作死啊?” 病床上的人,被吓了一跳,索性将痛意化成了骂声。 “快,快看热搜……” 王薄刀嗓子都哑了。 孟亦欢有股不好的预感,颤巍巍打开手机。 看完热搜词条,她身子凉了一半。 盛姣姣工作号艾特了她,还贴出医学证据: 【孟亦欢老师,指甲先前就有撕裂的痕迹,不知道是自己玩坏的,还是预谋弄坏的,难为下了血本,我们家姣姣领会了。】 以嘲讽的口头语,狠狠地扇打在孟亦欢的脸上。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点开了“扒哥”发的照片。 照片里,从年轻青涩的她,到现在冷清有韵味的她,按照年龄排好照片。 唯一变化的是,跟她牵手、亲密在一起的男人,都是不同的人。 手机界面,一个接一个电话冒出来。 有的标注了什么娱乐机构。 为了这些秘密,她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被人羞辱践踏。 到现在,竟然被扒得连一件遮羞布都没有。 她实在是受不了,双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醒来后,整个人的神经有些不正常。 娱记们将孟亦欢的消息公布出去。 有些网友又道: 【该不会是装的,博取同情吧?】 【烂大街的善后工作,估计几个月后,又病情好转复出了。】 医院出来证明,说精神真的出了问题,将会送往精神病院。 当一个人生了重病,或者死了,那些咒骂ta的人,都会原谅ta,甚至会爱ta,乞求ta快点好起来。 盛一南唏嘘。 孟亦欢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也有憎恶的地方。 花开花落,有因必有果。 “不过,你说,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被自己的女人如此信赖,何玄白心情愉悦,修长的食指卷着她的秀发,把玩着,“我哪里知道?不过,照片里的男人,都是圈子里有点名气的。” 有些男人身份特别,还打了码。 “公然将这些照片放出来,不怕得罪这些男人?” “那这个人,实力肯定更加强大。” 能在短时间搞到这种资料,也是对方有本事。 何玄白猜测是不是袁野时,袁野打电话过来,“何哥儿,一群兄弟里,论最佩服的,还是你。” “说什么?” 对方愣了一下,“那个重磅消息,不是你爆料的?” 得,也不是这家伙。 袁野哦了声,“我知道了。” 他第一次挂了主动挂了何玄白的电话。 袁野单手放在小腹处,长腿伸直,又拨了个电话,吊儿郎当,“老蒙,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蒙今冷着脸,摸了摸鼻翼,那颗淡痣搭配立体俊美的轮廓,特别性感,“就为了这事打电话过来?” “顺便感谢你一声。” “不过,你说,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被自己的女人如此信赖,何玄白心情愉悦,修长的食指卷着她的秀发,把玩着,“我哪里知道?不过,照片里的男人,都是圈子里有点名气的。” 有些男人身份特别,还打了码。 “公然将这些照片放出来,不怕得罪这些男人?” 151:霸总升职记;首批邀请参赛函 蒙今过于激动,将狗贼都喊了出来,忘记了坐在一边整理文件的助理。 助理默默放下手中的文件,悄无声息躲进了隔壁的小会客室。 他觉得oss跟袁总真的很像小学鸡。 袁狗贼最讨厌这个称呼了,“我这脑子也能当总裁,你就嫉妒吧。” 他哼了声。 “我看盛姣姣就适合走黑红路线,我一个朋友,高大,帅气,多金,重点是比你年轻,”他故意强调最后两个字,“跟盛姣姣走在一起,啧,配一脸,老蒙,改天你要是见了,肯定自愧不如。” “你试试看!老狗贼。” 蒙今挂了电话,啪的一声将手机压在桌子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没吵赢。 特别不爽。 他将翘着二郎腿的大长腿放下,显得双腿匀称又修长。 助理在小会客室偷偷打量,这漂亮的家室和容貌,妥妥的言情封面霸总啊。 正想着如何出去,前面冷不丁来一句,“看够没?” “看够了,”助理脚底抹油往外面跑。 “我好看吗?” 助理双脚灌了铅,转过身,很诚恳地表示:“特别好看。” “我有钱吗?” “特别有钱,”国内的玻璃市场,有一半是掌握在蒙氏手里。 “我很老吗?” 助理摇头,风华正茂。 “我高吗?” “高,”助理想了想,同事小美猜测,最近oss神经兮兮的,应该是有谈恋爱的苗头,他狗腿夸了句,“是女生最喜欢的标准身材,安全又帅气。” 他又高又富又帅,为什么她不喜欢自己? 蒙今摆手,“出去吧。” “是,”助理挠了挠后脑勺,是他回答得不够好吗? 下午接近下班时间,助理抱着一个箱子敲了总裁办的门。 “蒙总,袁总给您送了一箱绿茶。” ……绿……茶。 蒙今拧紧手里的笔,“扔了。” 袁野这狗贼。 “好。”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绿字。” “……是。” “你说,为什么这个人要帮姣姣?” 何玄白知道盛一南担心有人伤害盛姣姣。 许教教来三秋园了,做客。 “可能是有人不愿看到无辜人受伤害,又或是,某位有权势的大佬喜欢姣姣,在暗处里保驾护航。” 何玄白就知道,只有许教教这种傻白甜,才会说出这种话。 盛一南转念一想,盛姣姣现在也是有好几百万粉丝的明星,说得通。 福桃不给许教教摸,许教教大骂没良心,掏出手机跟孔芳华聊京城其他明星的八卦。 聊完之后,孔芳华在自己v博上发布动态消息,发表自己的看法。 粉丝们看完,意犹未尽,在评论区催着更新。 盛姣姣这几天,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帮助了自己。 实在是想不出,她用大号发了一条动态: 【风波过去,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更加感谢默默无闻帮助我度过难关的人,永远感谢您的喜欢和支持(爱心)。】 盛姣姣工作室立马点赞转发。 蒙今对盛姣姣设置了特别关注,盛姣姣一发布动态,系统就提示。 看完后,他嘴角微微上扬。 那个爱心,是在表白吗? 他平日基本不用表情包,在虚拟键盘里翻了好久,才找到eji表情框,等他找出爱心时,评论已经破两千了。 评论区是清一色的爱心。 蒙今:“……” 他点击了“爱心x100”,消息还是石沉大海。 这样子,盛姣姣肯定看不见。 不行。 他翻出跟袁野的聊天界面:【v博评论区,能不能置顶?可以给钱。】 袁野表示没有,可他想要掏空蒙今的钱包。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蒙今:【垃圾破软件。】 袁野:【……】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发下,他早就抄家伙去火拼了。 袁公子决定还能稍微拯救一下:【被账号主回复,有很大几率被顶上去。】 这个蒙今暂时实现不了。 盛姣姣的大号,平时都是给经纪人管理的。 不是她不想管理。 不管是乐坛还是娱乐圈,都是一个样,交给团队运营。 团队用心包装艺人的形象,可不能让艺人突来心血来潮,登陆账号发些有损形象的消息。 盛姣姣账号上的代言,都是团队发的。 蒙今花高价,查到了盛姣姣的小号【姣姣如月】。 在这个小号里,盛姣姣才是一个鲜活的人。 开心的,不开心的,她都会放在这里。 博文内容大多是一些高考的分享题目。 虽然只有几个人在看,只要盛姣姣昨晚作业,就会牌照分享。 蒙今知道,她没有同龄的朋友可以交流。 她的孤独寂寞,开心欢乐,都分享在这里。 抑或是,分享给自己。 蒙今认真看她的博文动态,比当年备战高考还要认真。 从小号里,他知道,她特别尊重喜欢家里的小祖宗。 她想要好好学音乐,在乐坛里发光发热,万丈光芒。 博文里,盛姣姣还有个恩人。 说什么救盛姣姣于水火之中,感恩一辈子,可惜对方是大佬,用不上她。 这什么恩人? 资料怎么没显示? 蒙今心里不是滋味。 没有资格喝的醋最酸牙了。 听到孟亦欢精神出了问题,事业一落千丈,盛姣姣并没什么报复的快感。 她只会写写歌词,唱唱歌,连一点人生经验都没有。 如果没人在背后帮忙,她早晚会被人当成肉包子,不知道被谁吃掉。 博文里面,有盛姣姣做的笔记。 她的字娟秀整洁,就像她的人一般。 蒙今第n次看【皎皎如月】的简介。 【一手家人,一手音乐,知足常乐。】 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她的家人? 就在蒙今准备退出时,盛姣姣又更新了一条动态消息。 【晚安,明天也要努力往前冲。】 配了一张小鸭子向前冲且打了滑的动图。 盛姣姣正要退出软件,发现有消息评论,有位名叫阿门的用户在评论区留言:【晚安。】 盛姣姣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粉丝。 如果是粉丝,就不能乱发博文了。 有些紧张地点进阿门的个人主页,是个新用户。 她没有关注自己的大号,类似的超话和话题也没有,主页只有点赞的经济类新闻,相隔的时间点很长。 不是垃圾用户,也不知道“歌手盛姣姣”这个人。 盛姣姣放下警惕心,没将此人屏蔽。 乐坛里,很讲究辈分和咖位,细致到什么程度呢? 一起参加饭局,咖位高点的,ta喝一口水,如果你想和谁,都不能喝两口,喝多了,对方会觉得你不耐烦。 参加通告时,盛姣姣时刻绷紧自己的精神,生怕得罪人,有的人表面笑呵呵很无害,背后阴起来,能搞垮人。 这是盛姣姣见过的,有的也经历过。 私生活下,她还是不想将人想得太糟糕。 这个世界,总有纯良之人。 她的小号发博频繁,每条阅读量都是十几个,除了系统回复,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回复自己。 盛姣姣特别激动,回了个【谢谢】。 明明这么简单的字,却化成丘比特之箭,射入蒙今的心脏。 知道盛姣姣有小号之后,蒙今立马关注。 转念一想,如果盛姣姣知道自己的小号被粉丝发现了,自然不会继续保留这个号,更加不会发真心实意的博文。 蒙今果断开了个小号,名字改为“阿门”。 他“窥视”盛姣姣的小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一直不敢发消息。 没想到第一次互动,就被回复,无形之中鼓励了他。 …… 蒙氏集团,午饭时间。 蒙今助理叫陈麻辣,因为陈母生他时差点难产,力气被消耗,奄奄一息,特别特别想吃麻辣烫,陈父买了一份麻辣烫回来。 他一边哭一边喂陈母吃麻辣烫,“坚持住啊老婆,生了这个就不生了。” 吃完麻辣烫的陈母,十分钟内就将孩子生出来。 夫妻两觉得这是缘分,就有了这个名字。 陈麻辣跟同事一起吃饭聊天。 蒙今是言情里面的人间理想正道,公司底下的员工虽然怕他,这一点也不妨碍女同事yy他,讨论他的事情。 八卦的消息从陈麻辣这里传来。 能爬到蒙今的直接助理这个位置,陈麻辣还是有段位的,知道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 受母亲的影响,他也很爱吃麻辣烫,吸了一口细米粉,“这段时间,我见证了一位商业大腕的升职记。” 本来就是大腕,站在商界巅峰,要什么升职? “不是在玻璃界的升职,是追星。” 他好几次汇报项目时,发现蒙今的电脑页面是娱乐板块。 了解偶像的一切行程动态,购买偶像的一切代言产品,日常刷数据夸赞。 oss不会彩虹屁,说来说句就那么几句,陈麻辣都看腻了,好几次差点出声给建议,最后悬崖勒马。 行吧,只要oss开心就好。 同事们问哪个大明星,竟然得了孟总的青睐。 陈麻辣缄默时,同事们就知道,自己的话越界了,立马转换话题。 有同时想起今日是陈麻辣的生日,想到晚上不能一起庆祝,立马去食堂买了个蛋糕,插上蜡烛,“生日快乐,快许愿吧。” 陈麻辣许了愿,心里祈祷,“希望盛姣姣天天开心。” 为什么不祝自己开心呢? 这段时间,他发现,盛姣姣开了心,蒙今就会开心,蒙今开心了,他这个当下属的,日子自然开心得起来。 事实证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蒙今在两个多月内,从一个粉圈小白,一步一步升职,差点取代盛姣姣粉头的工作。 太繁琐,太耗时。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 蒙今一路高歌猛进,本着成为粉头,就能和盛姣姣熟悉,加好友……更加密切的关系。 等他成了预备粉头时,加他好友的竟然不是经纪人,就是运营团队。 他稀罕吗? 不稀罕。 (艹皿艹) 如果蒙今知道是谁传得谣言,肯定要将对方大卸八块。 …… 晚上加班时。 陈麻辣发现,他家oss书桌上摆了一堆的教科书和真题册。 都是高中的。 oss头也没抬,一目十行扫视课本知识。 他隔一两天就会和盛姣姣聊天。 蒙家请的老师,全都是教他如何在商场纵横天下,如何成为大肆收敛财富。 外人只道何玄白是京城首富。 他们一群发小,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加上家族继承财产,连他们自己都算不清,那些赚噱头的破财富排名榜,也就普通网友当一回事。 他不懂音乐。 也不屑去学音乐,只要有钱,世界顶级的乐手会主动为他演奏。 唯一能跟盛姣姣能聊的,就是这堆课本了。 陈麻辣知道oss喜欢的歌手是谁,对方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哎,他有点同情oss了。 人家霸总求爱,鲜花香车别墅金卡,分分钟抱得美人归。 他家霸总求爱,得先学习,实在是太曲折了。 拜师宴高调之后,权蓉就静下心开始学竹细工了。 尤姒讲完竹细工的相关知识点,都会贴心地问权蓉听懂没。 初期,知识点都很简单,权蓉有些沾沾自喜,有时候还会打断尤姒的话,表示自己懂,可以跳跃讲。 每个老师都有一套不同的教学方法,知识点的内容构造也会因人而异。 如此跳跃,难免有些疏忽。 尤姒对她寄予厚望,想要快速带出一个名徒,更快地打巫灵的脸,教学时未免有些躁。 讲授的知识点太多,权蓉有些适应不了。 偏偏骨子的骄傲不容许她说“慢点,我学不过来了”。 起初,她会默默记下来,等回去时加以补习。 随着竹细工的难度增加,权蓉渐渐吃不消。 尤姒布置课后作业,看见成品时,沉默了许久。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课程慢下来。 权蓉稍微能跟上。 跟同年龄段的学生来说,权蓉的总体进展,还是不错的。 “两个月后,艺传院会联合重要协会,举办竹细工创意大赛,你到时候也参加。” “这种大赛,名额很难求吧?” 尤姒勾了勾唇,骄矜道:“以我的名气,他们的首批邀请参赛函发到我手上。” 巫灵不是收了徒吗? 不知道会不会参加。 尤姒看了权蓉一眼,她挺希望对方能参加的。 “我一定会努力,争取一个好名气的。” 这可是展露头角的好机会,权蓉心里有些雀跃。 盛姣姣备战高考,康雯和盛平将手头的事情都放下,专程过来陪她。 盛地在空闲时候做了美味的甜点,寄给她,让她好好备考。 第一次和爸妈在京城长住,盛姣姣激动得不行。 除了分享给郭莹娜,远远不够的。 她将康雯做的美食照片,放在v博小号上,配文:【很幸福。】 菜式很简单,都是新鲜出炉的,从氤氲的热雾来看,那是家的美味和温馨。 蒙今点赞,并评论:【要一直幸福。】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至少,盛姣姣习惯了他的存在。 盛姣姣看阿门的个人主页,上面显示性别女。 年龄也是二十六。 盛姣姣回复:【谢谢阿门姐。】 蒙今:“???” 他哪里暗示过自己是个女的? 正要解释,盛姣姣私联他了。 【阿门姐,我们互加,做好朋友吧。】 每个人都有沟通交流的需求,盛姣姣也想有朋友。 阿门:【好。】 周末的时候,盛山荇给盛姣姣打电话,“姐,马上你就要高考了,有什么不会的题目,问我,保证解到你懂为止。” 盛姣姣觉得,自己亲弟会解高三题目和母猪能上树这两个问题,她选择相信后者。 “你明年就高考了,你还是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吧。” 盛山荇听着话筒挂断的滴声,讷了两秒。 他默默掏出宝霸a,刷起了题目。 张南城发消息过来,问他在干什么。 盛山荇:【学习,刷题。】 【跟兄弟还矫情什么?你就是躺尸我也不笑你。】 盛山荇说真的,他点击a右上角的“更多”,发现宝霸a不能分享。 经过一段时间的刷题,他的排名变成了800+。 至少是有名次了,盛山荇吃到甜头,上课不睡觉了,低着头疯狂刷题。 后面的题目,真是越来越令人上瘾了。 下课后,外面响起一阵躁动。 去城中心参加奥数比赛的阎甜甜和石震,回来了。 成绩将在一个月后出来。 阎甜甜一回来,放下书包,就站在八班的走廊上。 陈剪月从八班走出来。 阎甜甜笑眯眯,“剪月,我好想你。” 某人不给面子,“想我?是想盛同学吧?” 阎甜甜嘿嘿笑,“还是你懂我。” 她打听了盛山荇最近的动态。 陈剪月的消息是从张南城那里得到了。 张南城自诩是个讲义气的,听到有人打探兄弟的私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可能!我张南城这人没啥优点,就是不会出卖兄弟,你别将我想得那么龌蹉。” “一个月的数学作业抄写。” “……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才说的,你可别让盛哥知道了啊。” 在校园里,日常生活都差不多。 陈剪月支支吾吾,有些羞于出口。 阎甜甜着急了,“盛山荇跟别的女生有来往?” “比这个还……”陈剪月捂脸,耳垂红彤彤的。 阎甜甜半边身子凉了一半,“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如果是,她要将那女生拎到小树林,教训恫吓一顿。 “张南城说,他这段时间,眼睑下方青色,明显睡眠不足,上课都是盯着手机,怎么叫都没反应,别人一路过,立马用本子盖住手机,估计是在看不健康的影片。” 陈剪月好害羞,说完就跑回了课室。 阎甜甜风中凌乱。 盛山荇长这么帅,在游戏里也直得要命,不像是会做那种猥琐事情的啊。 ------题外话------ s:单相思的蒙今,是个憨憨没错了哈哈哈,十二点前见~ 152:结婚之后再给;刺杀后的畏惧 阎甜甜精神挺焉的。 七班的科任老师见了,只当是奥数比赛没考好。 老师们都过来安慰,“你已经很优秀了,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往前看。” 全国各城都挑出尖子生,去参加奥数比赛这个盛会,可想而知有多么激烈。 水仙高中能拿到奥数比赛的名额,还是两个,连校长都很诧异。 水仙高中地处偏僻,虽然努力跟城中的高中交流,有些设备和师资,还是有差别。 更加别说城里孩子参加各种补习班。 越是这样子,他们越是不能自我放弃。 两个奥数名额,对于水仙高中来说,那是一个好兆头,是一种激励。 他们压根就不抱有拿奖的念头。 特别是,石震回来时,苦着脸去了办公室,找了数学老师,寻求安慰。 那表情,一看就是被奥数毒打到怀疑人生。 阎甜甜一个女孩子,也是够坚强了。 碧蓝如洗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留下一道飞机划过的痕迹。 天气越来越闷热。 又是一年灿夏来临。 课间操时间,姜访雪找阎甜甜在教学楼里打羽毛球。 这是高二高三最喜欢玩的活动。 高二教学楼形状如同“口”字,大家就在里面打羽毛球。 两边种了银杏树,还有矮竹。 盛山荇去水房打水,回来时,碰巧看见阎甜甜跳起来接羽毛球。 校服衣角上升,露出一截奶白色的细腰。 游戏里,他们进了一间别墅,正搜索装备时,一个定时炸弹扔了进来。 他拿着一个吹风机小猪,懵在原地。 她迅速跑过来,拉着他的手,破窗跳下一楼。 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身子落在了干草堆上。 他搂着她的细腰,滚落在地。 那细腰,一只手也圈得住。 柔软得不可思议。 对方的球扇得太高,阎甜甜跳的幅度有些大。 奶油色的腰际,白得令围观的男生们起哄。 盛山荇就很不舒坦。 “科学证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暴脾气,是因为睡眠不好。 肯定是昨晚刷宝霸刷太晚了,没睡好。 对了,他的宝霸排名变成了700+。 他腿长,三步做两步,上了二楼。 阎甜甜的羽毛球挂在了银杏树上。 卡住了。 一仰头,就看见盛山荇。 一楼的男生,立马起哄,要主动帮忙阎甜甜。 阎甜甜拿着羽毛球拍,上了二楼。 “盛山荇你出来。” 突然一声吼,八班的人都被吓了一条。 盛山荇潜意识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么乖? 张南城惊呆了,感觉错过了一个g的信息。 出了课室,盛山荇才懊恼。 肯定是打游戏太听她的话,留了后遗症。 大魏说了,男人怕女人是个窝囊废。 他不是窝囊废,“干什么?” 两人待在阳台处,这里风大,将阎甜甜的秀发吹得凌乱。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你别看那种东西,我长得不丑吧?还抵不过几个纸片人?” “你在说什么?” “你别看那种不健康的书或者视频,”阎甜甜跺了跺脚,“我可以跟你谈恋爱啊,我一直都等你。” 少女的感情,单纯又热烈。 更是一辈子。 她的杏眼很大,却不显呆板,眼珠灵动有神,装着宇宙最璀璨的星辰。 最后一句话,像是火星撞地球,那感觉太震撼。 如果无感,那只会是冷漠和无所谓。 可前一句,让盛山荇腮帮子紧绷,“你从哪里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总之别看那东西,对身体不好,”阎甜甜说得特别笑小声,“青春期荷尔蒙躁动,我能理解,我可以让你亲一下,至于别的……” 她不在仰头看他了,掌心出了一层冷汗,“就等结婚之后,再给你。” 随着最后三个字的出现,她脸颊已经红得能滴血了。 整个世界都是燃烧。 她侧开身子,跑下了二楼。 张南城从后门出来,正打算看一下热搜,差点跟盛山荇装了个满怀。 “盛哥,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想到什么,“阎甜甜跟你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了?” 平日那般直,直得甚至听不懂表白的盛山荇,还害羞了。 盛山荇一脚往他屁股踹去,“少调侃我。” 他个子高,坐在学校的标准桌椅上,特别突兀不舒服。 刚翻开一本空白练习册,他脑子灵光一现,侧过头,“你是不是出卖了我?” 全班,他就跟张南城玩得最好。 “瞎说什么?”张南城摸了摸鼻子,他一心虚,就腿抖,他自诩悄无声息按住大腿,别抖!“咱们多铁的关系,你还怀疑我?” “行了,我就随口问一下。” 午休后,上交数学作业本时,陈剪月见自己的作业本放在张南城桌面上。 “快点。” 盛山荇盯着张南城。 张南城:“……” 孟亦欢风波后,盛一南将重心回归竹细工。 按时上课,按时练习。 巫灵给盛一南专门量身打造了一套教学方法。 上午学几个新知识点,剩下七成时间,就给盛一南练习。 手工这东西,意会和实操是两回事。 盛一南的基础很好,专心研究纹路这块,学起来也快。 “咱们不图快,只求稳中有升,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了基角,以后啥也不怕,”巫灵的思绪有些缥缈,“这是我师父跟我说的,现在转赠给你。” 从她拿竹子起,就记到了现在。 “我会谨记的。” 巫灵很重视抓基础,对于同一样作品,要求盛一南反复雕琢。 连蒋潇潇都说,看得要吐了。 盛一南没说一句话,对于巫灵布置的作业,没有一丝敷衍了事。 只要是她下定决定做的事情,自然会用心。 午饭时间,工作室的同事们,都在讨论艺传院主办的第98界竹细工创意大赛。 “这次大赛,大咖云集,能接到邀请参赛函的,都是工艺界有名气的大师。” “每年的盛会,我只能在网络直播上观看,现场时不敢奢望的。” 一票难求。 那位三层眼皮的女生兀地问了盛一南一句,“你拿到了参赛函吗?” 三眼皮女生读的是相关专业的研究生,参加过一些知名的比赛,有些小名气,自然拿到了。 那参赛函分四个批次。 s级,a级,b级,c级别。 s级邀请参赛函,就是首批,份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年纪不大,靠真才实学拿到c级别,算是不错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盛一南身上。 能进巫灵工作室的人,水平都甩外面的同行一大截。 大家都是靠层层筛选进来的。 独独盛一南是空降。 没有相关竹细工从业证书不说,连初凭都没有。 一来还是巫灵唯一的徒弟,打破无数想拜师求艺人的幻想。 他们也没见过盛一南的作品,平日清冷如谪仙一般。 他们压根喜欢不起来。 午餐是鱼粉。 盛一南不爱吃鱼,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特别不喜欢。 蒋潇潇喜欢吃鱼,盛一南用干净的筷子,将全部鱼肉加起来,放在她碗里。 同事们看她没立刻说话,兴奋地逼问起来。 坏人的心不一定是全黑,好人也不可能是一辈子的好人,内心也有邪恶。 此刻,他们想看盛一南下不来台面。 “作为国师的唯一弟子,怎么也得拿a级以上的参赛函吧?” “咱们国师的唯一徒弟,排面必须得有,拿s级的也绰绰有余。” 盛一南放下筷子,用调羹舀了一调羹的浓汤,溢出浓香。 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雍容端庄之态。 “没有,我什么邀请参赛函都没有。” 这句话从她嘴里冒出来,坦荡,从容,没有一丝忸怩。 这不是什么好羞愧的事情。 谁的名气不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同事们满腔嘲讽的话语,在嘴里绕了个圈,吞回了肚子里。 接下来的饭局氛围,静得有些压抑。 盛一南将自己那份鱼粉付款,她不会为不喜欢自己的人买单。 她往工作室的方向走,蒋潇潇追上来,怕她心里不舒坦,特意来开导,“我刚来工作室的时候,他们也这样,职场上,鱼龙混杂,没必要太在意。” “嗯。” 盛一南轻轻一句话,倒是让蒋潇潇有种自己多此一举的错觉。 随着竹细工创意大赛的日子越来越近,讨论的热度越来越广泛,甚至还上了一次热搜。 盛一南的心情,没有收一丝的影响。 该怎么练习竹细工手艺,就怎么练习。 她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是她喜欢的感觉。 再忙,她还会种菜种花。 巫灵坐在不远处,对于盛一南宠辱不惊的表现,很满意。 她右手抽屉里,压着一份邀请参赛函。 那是s级。 一翻开,上面写着盛一南的名字,自己苍劲有力。 本来,她是做评委的。 主办方一听她收徒了,立马寄了s级的参赛函。 巫灵的徒弟,自然应该以殊容对待。 盛一南与何玄白的日子,就像是一壶茶,越泡越有味。 权蓉想要在创意大赛上一鸣惊人,跟打桩似的发力练习。 平日八点多才下班。 像往常一般,独自去车库取车。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影。 对方大吼大叫,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往权蓉身上刺。 “你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 短短半个月没见,孟亦欢哪里有半点往日的风华? 憔悴又枯瘦,神经也不大正常。 权蓉被吓得花容失色,用宝宝打了对方几下,尖叫着救命。 她胳膊和腰部被割伤,又崴了脚,特别狼狈。 眼看那刀子往她脸上划下,一道力量将孟亦欢推开。 是值班的保安,救了权蓉。 权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刺杀,缩在一辆车子边上,眼泪止不住地留。 孟亦欢是来报仇的。 权父和白子晴说要报复对方时,权蓉直摇头。 对于第一次如此商量的女儿,权父母感到诧异。 “别问了,不追究就是不追究。” 权父一脸担心,话语还有逼问的意思,“蓉儿,到底怎么了?” 看来,她的好父亲真是薄情,连昔日的床伴侣都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他们,自己能被人伤害? 权蓉脸上迅速舔了三分厌恶,“我累了要休息,你们走。” 权父和白子晴不满她的态度,终归考虑到她受了伤,没有计较。 ------题外话------ s:晚安,求推荐票+打卡,明天写个关于婚礼的小剧场,会放在作者题外话上,表示感谢~ 153:许家摊牌了;她的花结了苞 巫灵跟萨勒曼吵架了。 蒋潇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在巫灵底下做事也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巫灵不淡定。 一位是工艺界的国师,一位是时尚圈的大佬。 蒋潇潇听不懂萨勒曼的国语。 两人为了盛一南而吵架。 萨勒曼来c国出差,悄悄来了巫灵工作室,本想给巫灵一个惊喜,没想到会看见盛一南。 盛一南还喊巫灵师父。 萨勒曼惋惜许久的人,竟然被巫灵拐走了,说话自然有些阴阳怪调。 “我们是两个不同的圈子,我凭自己本事收的徒弟,怎么了?” 萨勒曼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话,但她就是心有不甘,那么好的苗子,怎么不在时尚编织这块纵横? 好嫉妒。 好酸。 面对昔日的舍友,都是心高气傲的艺术家,巫灵此刻难得有些优越和自豪感。 “她不当你徒弟,你得要反思为什么自己不配。” 于是,就吵了起来。 说严重吧,又不是特别严重; 说不严重吧,两人也吵了快一个钟了。 蒋潇潇给两位大师倒了一杯茶。 喝了茶,两人互相揭对方的短,没完没了。 直到盛一南交完作业,两人才停下来。 萨勒曼还在蛊惑盛一南,将编制当成正业,还说竹细工太辛苦什么的。 战争一触即发,盛一南拧了拧眉心,“快到饭店时间,吃饭去?” 一路上,巫灵特别戒备萨勒曼,生怕她将盛一南抢走。 进饭店时,巫灵还跟盛一南说悄悄话,“待会你只管吃饭,别搭理她。” 盛一南哭笑不得。 吃饭时,萨勒曼逮着机会就称赞时尚编织圈怎么走在时代前列,怎么风光无限,进了这行,有什么人脉和资源。 如果巫灵再年轻二十岁,绝对会心动。 盛一南为什么喜欢编织? 编织品里,寄托了她对奶奶的思念。 “我不会放弃编织。” 一句话,差点没让萨勒曼热泪盈眶。 吃完晚饭,萨勒曼回酒店,盛一南送巫灵回别墅区。 巫灵从包包里取出参赛邀请函,递给盛一南,“一个半月后,你报名参加吧,看看实战成绩。” 盛一南接过,稍微折一下角度,能看见那淡金色的水印。 上面写着“s级”。 “好。”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另外一边。 栖霞待在家里喝酒。 两条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她的预感,怎么可能会失灵? 要么感应不到,要么感应出错。 难道来了这个地方,力量受到了自然界的限制? 还是,有东西在针对自己? 这个认知让栖霞有些慌,一口气往嘴里灌了大半瓶的美酒。 别的不说,凡间的食物和葡萄酒,都很美味。 回去的时候,得要带几车。 栖霞用力咬了一下中指,用带血的手指慢慢磨砂书房那落地镜。 落地镜的花纹有些暗淡。 栖霞的手指一碰,渐渐地,花纹开始变得明亮鲜活,仿佛是要复活的鲜花。 栖霞用力拔出食指,甩了甩发麻的手。 “等着吧,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盛一南跟巫灵等去吃饭时,就打电话回了三秋园,让何玄白别等她。 何玄白吃晚饭,洗完澡,看了一会书,等呀等,还没等到盛一南。 他有些不放心,拨了个电话过去。 “回来的路上接到康雯的电话,我就来溪湖园这边了,有点晚,我不回去睡了。” 何玄白:“……” 挂了电话,他就很烦躁。 许教教牵着福桃,从外面跑进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许教教吓得尖叫一声,“老板您在这里怎么不开灯?” “这里是我家。” 许教教很了解他家老板,下一句肯定是“管你什么事”。 忘了说,何玄白要上班,盛一南要学竹细工,福桃又不要帮佣们遛。 每天锁在三秋园也不是个事。 许教教将这光荣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刚带福桃出去,行程表才提醒他。 今天是某个大学同学的婚宴。 他是那种懒癌晚期患者,不拖到最后一刻绝不干活。 这会看到婚宴的时间,匆忙去超市买了一沓红包,顺带去斜对面的银行取现金。 读大学时,他跟新郎是室友,有很深的“桶装泡面共享”感情。 说起这个许教教又得鞠一把辛酸泪。 读大学前,他一直以为许家很穷。 他成绩算是中上水平,特别懂事,偶尔拿了奖学金,还会存起来,想着爹妈辛苦将他养大,得要给他们买一套好点的房子。 大学毕业后,许父母让他出国留学。 那得多烧钱?许教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然后,许父母摊牌了。 “咱们家开了几家超市,房产证也有几张……男孩子要穷养,我们也忙得辛苦。” “您们是被下降头了?” “别胡说,”许母打了一下他胳膊,太高了碰不到脑袋,掉头让许父拿出房产证和经营超市的证明。 许父从卧室搬出一个保险柜,拇指密码锁解开。 那一大叠的红本子,许教教至今回忆起来,那场面依然震撼他心。 行吧,让他瞧瞧自家超市在哪个旮旮旯旯地方。 他想象中的超市,就是几十平方米大小。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 奢华地段的别墅,坐落在繁华地段的几百平方超市,那市值每天都在涨。 许教教第一次明白血压飙升的感觉。 憨憨的他终于发现往日的不对劲。 为什么他爸妈保养那么好,为什么能跟何家等名流认识…… 他觉得受到了欺骗和伤害。 “你是许家独生子,以后这些房子和超市,都是给你的。” “我是那么好哄的吗?”许教教痛心疾首,“你们毁了我的梦想!” 他以前的梦想是给父母买一套房子,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这些钱财,总不能送给别人吧? 许教教颓废了好一段日子,决定当个保镖,体验打工人的生活。 这年头,多的是打工的,被当成人的,很少。 本想平平淡淡当个保镖崽,没想到两年时间不到,被老板奖励了一套价值好几百万的别墅。 有一段时间的许教教,在思考拼搏的意义。 如果先将福桃送回三秋园,肯定赶不上婚宴。 只能带上福桃。 酒店不让狗进去,担心吓到客人。 许教教给一位门童照顾着,塞了好几百块钱,“帮我牵着,别给它喂乱七八糟的东西,它只吃熟牛肉和牛肉干。” 盛一南给福桃编织了一个倒三角的碎花小围巾,系在脖子上,还说精致得像小公举。 福桃特别抗议,出门都耷拉着耳朵,它可是蓝孩子。 看着漂亮高级的拉布拉多犬,门童特别羡慕,狗都比他活得精致。 “您放心吧。” 许教教将红包交给收随份子的前台。 前台让他去十四楼,普通话不标准,许教教听成了四楼。 怎么突然改了楼层? 许教教还是来晚了,都没见到熟悉的人,只能就近坐了一桌。 看不出来,新人两家这么多中年亲戚。 十人围坐成一桌,九人和许教教面面相觑。 许教教性格开朗,径直倒了酒,拆了香烟,挨个分发。 同桌竟然还有个姓许的,许教教笑得更是开怀,“算起来,咱们是转角亲戚呢。” 一桌子的气氛被他搞得热热闹闹。 眼看菜式都上桌上齐了,怎么新人还没来敬酒? 许教教打了个饱嗝,四周张望起来。 这么一看,眼睛都直了。 一面墙上面拉着横幅:寿司高中xx届x班15年同学聚会。 好家伙。 许教教也不似刚才那般谈天论地了,借口上洗手间溜走。 兜里的手机,差点被新郎打爆。 他回拨一个电话过去,新郎问他怎么给了随份子人不见了。 许教教尴尬笑了下,“几楼啊?” “十四楼,赶紧的,过来给我拍几张帅照。” 只有一扇大门进出。 许教教一米九的大块头,特别扎眼。 “这谁啊?” “哪位老同学家的儿子?” “长得真俊,哎,老谢,你家闺女不是还没对象吗?” “算了算了,这个太高,如果打架,一拳不得打死我闺女?” 许教教:“……” 他不打自己的媳妇!!! “什么?这个人是来蹭饭的?” “白长了一张好皮相,没想到是个好吃懒做的。” 许蹭饭如芒在背:“……” 他在人家同学聚会里吃饱喝足,在婚宴上倒是吃不下了。 婚宴结束,他往拐角处的电梯走去,身后一阵高跟鞋传来。 他刚扭头,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冲上来。 女人长相偏英气,五官立体,一看就是混血儿。 纵然神情慌张,浑身散发出一股女王气场。 电梯还在顶层没下来。 看见许教教,她眼前一亮,“帅哥,帮个忙。” 许教教一头雾水,“帮什么?” “借个吻,”一边说一边将人往电梯边上摁。 她拥有超模的身高,穿着高跟鞋,堪堪到他肩膀处。 许教教原本还懵,眼看那红唇往他脸上凑,吓得他推搡起来,“这种东西怎么能借?” 女人像只八爪鱼,搂着他的窄腰,“别动,再动就非礼你了。” 她明艳如花,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这还不算非礼吗??!! “分头找!快点,别让狂妄的小蹄子跑了,肯定就在附近。” 很快,一阵凌乱的脚步靠近。 许教教偏要扒开她。 拉锯之际,女人红唇从他唇角擦过,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女人怕露出破绽,心一横,借力跳入他怀里。 上半身陡然多了一道力量,身子软得像一团棉花,许教教踉跄着后退,电梯叮的一声开门,两人进入电梯。 女人摁了关门键,从他身上下来。 许教教气急败坏。 他长这么大,还没碰见过这种场面。 “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女人原本低头翻包包,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声音字正腔圆很动听,见对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赶紧补充,“我还没亲过别人,你赚了。” 许教教这就不满意了,“什么叫做我赚了?” 女人蹙眉,“我是万鲤锦。” “那有怎么样?”许教教胸腔堵了一团棉花,望着不断下落的电梯,“干脆叫万锦鲤好了。” “你……你不认得我?”万鲤锦不敢相信,“我可是大明星万鲤锦!” 许教教爱看八卦,选秀综艺节目出的男女团,他也听过名号,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不过,对方对于自己不认得她的事情,很介怀。 “是个十八线的小透明吧?” 叮咚! 电梯门打开。 许教教迈开大长腿往外面走。 “你给我站住!” 万鲤锦刚追了两步,看见外面那群人在找她,立马遁回去。 她又折回电梯里,掏出镜子补了一下口红。 想到刚才那大块头被亲后,一副炸毛又无处可泄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是可爱。 许教教带着福桃回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一晚上失眠了。 没了追剧的心思,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只是从唇边擦过,应该不算吻吧? 可接触过,许教教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媳妇。 虽然他现在连媳妇是谁都不知道。 亲了他还想用钱来羞辱他! 这世界怎么有那么坏的女人? 福桃坐在自己的专属小床上,因为吃得太饱而一个劲地打嗝。 门童没有喂它。 是饭店里漂亮的小姐姐们喂得。 为什么喂? 当然是可爱到犯规。 它吃撑了,觉得自己需要运动一下。 咬着爸爸妈妈买的小黄鸭,跑去二楼找盛一南,没找到人,退而求次去找了何玄白。 女朋友不在,何玄白的心情不好。 盛一南之前常常做噩梦,会睡在他房间里。 他都习惯闻着她身上的桃花香入睡,竟然去了溪湖园。 福桃用前爪吧啦他的小肚腿。 “一边去。” 室内只开了台灯,淡橘色的灯光镀在他立体深邃的脸上,有些邪肆。 福桃呜呜叫了几声,往自己的小窝走。 何玄白瞟了眼他耷拉的尾巴,有些心软,“过来。” 他取下它嘴里的球,扔到远处。 福桃晃头晃脑去捡球,特别高兴。 权蓉受的伤不轻不重,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 做竹细工,最重要的便是两只手的灵活度。 幸好孟亦欢没有砍到她的十指。 尤姒得知消息,来探望了一下。 除了父母,权蓉没跟任何人提孟亦欢这三个字。 只说不小心被精神病弄伤了。 尤姒见她没什么大碍,又提了艺传院的创意大赛。 “现在可以准备了。” 两个月后,参赛者需要将作品上交,艺传院组委会将进行评选。 “好,”权蓉心里已经有作品想法了,在医院住院时,就开始绘制草图了。 当初拜师宴多么轰动,现在工艺界对她的关注就有多少。 她有压力,也有动力。 尤姒在工艺界地位不低,眼光也低不去哪里。 当初那个拜师作品,有她的功劳。 虽然有点小。 她自幼稳扎稳打,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她想要一鸣惊人。 到时候去参加尤姒师父的生辰,脸上会很有光。 想到未来,她双眼熠熠生辉。 尤姒说巫灵的弟子名不经传,权蓉也没掉以轻心。 巫灵总不会要一个废物。 同一时间。 巫灵也在督促盛一南弄作品的事情。 “一名合格的竹细作人,必须无愧于自己任何一个作品……能拿名次是好的,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我知。” 盛一南的作品之所以很灵动,有生命力,就是那一刹那的灵感。 盛一南平日会用本子纪录下灵感,但她不会为什么展示灵感而矫揉造作。 她能在灵感的基础上,锦上添花,让人拍案叫绝。 竹子是从盛平认识的竹材商朋友提供的,质量不亚于咸蛋村的竹子。 盛一南很满意。 每天,她会将工作做完,才回家。 何玄白告诉她,有好消息。 盛一南猜了好几次,都没猜中。 回到三秋园。 “什么好消息?” 她今日搭配了一套复古风的服装,笑得温婉端方,在玄关处换鞋时,像极了微黄画卷走出的时光美人。 何玄白牵着她的手,去了花园,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一株茉莉。 先不说茉莉田的茉莉树少得可怜,歪歪扭扭的。 有一株茉莉,结了花苞。 盛一南瞪大双眼,“那株茉莉,是我种的?” “嗯,那一块地都是你种的,”死了一大半,还有一半在苟延残喘。 “我种的茉莉,结了花苞?” 声音有些缥缈,盛一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蹲在那株茉莉前面,下巴抵在掌心里,盛一南屏息静气,生怕茉莉会死掉。 实在是太不容易。 三千多年了。 何玄白看一个花苞焉焉的,想碰一下,却被盛一南拉住。 “别弄死了,”她掏出手机,“给我和茉莉花苞拍个照,”太有纪念意义了。 何玄白:“……” 今晚,盛一南眼里的高兴都要冲出来了,特别热情地亲何玄白。 何玄白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回应得特别热情。 像是一团火,将她融化。 盛一南将照片发到盛家族群里。 ------题外话------ s:小剧场都是搞笑版,正文说了算。 多年后,何玄白一群发小已婚的已婚,订婚的订婚,袁野还是一个人。 蒙今结婚时,康雯表示:咸蛋村这边有童子压床的习俗。 蒙今自然得尊重咸蛋村的习俗,将一群发小叫过来。 何玄白:“我是你祖宗爷,勿care。” 许西遇:“我有女朋友了,后面你们知道的。” 于璟:“我老婆都怀孕了。” 众人将目光投到袁野身上。 袁野倏然炸毛:“你们看我干什么?” 发小们围在一起,一边打量他,一边坏笑: “外面绯闻飞天,不是处吧?” “这年纪是需要最旺盛的时候,能忍?还是病了?” “不发飙时,看着挺乖的,我觉得是处。” “问问不就好了?” 作者题外话不要钱的哈,十二点前见~ 154:新品发布会受邀走秀;怎么轰动怎么来 何玄白坐在旁边,表面假装淡定,偷偷斜着眼,瞟啊瞟。 什么时候将他也拉进去? 家族群里。 盛平第一个打开图片,天色有点暗,立马抒发己见:【光秃秃的,这是哪家的菜田?种的是菜花?种成这样子也很没天赋了。】 康雯看见这话,脸色大变,一巴掌往盛平后脑勺呼过去,“这里是三秋园。” 如果是普通花匠种的,就这烂水平,肯定无法当花匠。 唯一可能的是,那是小祖宗种的。 盛平脑袋疼了一下,抖着手将那就话撤回。 祈祷小祖宗没看见。 盛一南给福桃喂狗粮了,还真的没看见。 坐在沙发上的何玄白看见了。 他默默不言语。 盛一南回来时,手机顶部弹出一大串的消息: 盛平重新编辑了一条:【恭喜小祖宗取得了史诗级别的进步。】 康雯:【恭喜!获得突破性进步。】 盛地:【鼓掌+点赞+应援eji】 孔芳华能吹出花:【这技术,直接能开花圃了。】 盛姣姣:【小祖宗加油,开了花送我一枝吧~】 盛广思是长时间离线状态。 盛一南被鼓励了,决定明天再开辟一块地,再种一大片的茉莉。 她要让三秋园的夏天,全是茉莉清香! 瞧她这熊熊燃烧的雄心。 这个时间点,盛山荇已经下了晚自习,反复看那张有点焉的茉莉花苞。 实在是没忍住,敲字:【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茉莉快要死了吗?】 原本热闹庆祝的群,气氛瞬间凝结下来。 二房快要被这个傻儿子给气死了。 盛平:【立刻将那句话撤回去,乱说话,平底锅警告。】 盛山荇一个寒颤,那可是小祖宗种的,他打算撤回,手抖选了删除。 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 他发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系统弹出红色感叹号。 【对不起,您已将康雯移出群聊。】 盛山荇:“……” 康雯在群里发言:【山荇就是胡说八道,小祖宗别放在心上。】 盛山荇在盛一南眼里,那就是个熊孩子,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兴奋得睡不着觉。 她一高兴,对何玄白更是有求必应。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起早去看茉莉。 极为细心照料。 这好心情只持续了四天,匆匆结束。 三秋园来了新的花匠,将那颗茉莉拔了。 没错,拔了。 取而代之是一片鲜活的茉莉。 听到这消息,盛一南一颗心,拨凉拔凉的。 何玄白将花匠喊来。 花匠不知情,一副受邀的口吻,“园子其他鲜花长势都很好,独独那片茉莉,光秃秃的,看着怪突兀,刚好进了一批茉莉苗,我就种了下去……” 后面吧啦了一大段他种植经验丰富的事情,“在我这里,就没有种不活的花苗。” 越听,盛一南微微低着头,耷拉着脑袋。 何玄白压低声,“要不,我辞了?” 盛一南摆摆手,“他不知情,也没做错,干嘛辞?” 她暂时息了种植的心,将所有心思放在创新大赛里。 期间,敛夏品牌的广告部负责人,找了盛一南谈新品发布会走秀的事情。 之前盛一南设计的那两套礼服,在各个平台预热度提前超标,粉丝呼求声特别高,求着上市。 敛夏一向宠粉丝,自然是答应咯。 这是他们转型的重要标志,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目前,市场回馈的信号,绝大多数都是好的。 为了进一步提高品牌知名度,扩大市场份额,广告部打算购买led广告屏,同步更新,初步计划的广告宣传覆盖面,是京城总人口的50以上。 盛一南不是品牌宣传和广告推广的专家,自然比不上专业人才。 “这个你们商议好,将最终方案提交上来就行。” 广告部负责人,“两件主打新品是由您设计的,作为主创设计师,届时,您能上t台和模特一起走一次秀吗?” 那边没回应。 广告部负责人以为她不愿意,“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 只不过,有主创设计师的出场,会让这场发布会,锦上添花,更加圆满。 自打云祥蔷薇推出市场,设计师“通黑”的话题度一度引发广泛热议。 盛一南对外公布的设计名字是——通黑。 外界都在猜测,通黑到底是那位才人所作。 名字有点邪恶,有点神秘。 初期,盛一南刚进赵氏集团,没代表作,没名气,如果将身份公布出去,自然会受到类似“炒作”的网络攻击。 赵氏集团保护性隐藏盛一南的个性信息。 只有参加时尚盛典的同行,才知道盛一南就是通黑。 这个消息,从内部流出。 有人好奇问,赵氏集团的盛一南,是不是何玄白那位女友。 这个说法一出,受到无数人的唾液嘲笑: 【何总的女友是乡下人,听说连小学文凭都没有,怎么可能进得了赵氏?更加不可能成为设计师。】 【天底下,叫盛一南的多了去,也难为她家取了这么个稍微能见人的名字。】 【听说何总女友是开小网店的,这水平,跟何家简直是天壤之别。】 【开破网店的,能跟上市集团的知名设计师比较?】 毛颖的姐妹也加入了嘲讽大队,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昔日最活跃的毛颖,此刻静悄悄的。 这件事引起的轰动有点大。 有家媒体机构的娱记,外出吃饭时,偶然碰见在饭店吃饭的盛一南,鼓起勇气上去问。 “网上说的赵氏集团设计师,是不是就是你?” 盛一南拒绝回答。 娱记最会制造争议性话题,管它事情真相如何,怎么轰动怎么来。 传到网上,就变成了:盛一南默认是赵氏集团的设计师。 敛夏这边正在推新品,至关重要的阶段,眼见粉丝们不是将注意力放在产站添加热度的傻事,他们不干。 而是发了一则新友们更加肯定,设计云祥蔷薇的,绝对不是何玄白的女友。 盛一南给敛夏广告部负责人的回答是—— “可以。” 她要摊牌了,赵氏集团的设计师。 新品发布时间是在月底。 得到盛一南的准确回复,敛夏广告立马进行led广告投标。 拿下了包括何氏集团在内的大厦led广告投屏。 总之,led广告投屏,同步直播敛夏新品发布会的走秀内容。 赵氏集团找了知名超模走秀,放出的走秀花絮是重量级别。 各种设备和宣传都是顶级的。 最重要的是,设计云祥蔷薇的设计师,也会露脸。 外界对这位一炮而红的设计师,很感兴趣。 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设计出惊艳的作品。 发布会的门票,每张甚至被哄抬到了五位数,依旧一票难求。 盛一南拿了内部券,给了何玄白,还有子孙们。 说有空就过去看一下。 盛一南最后会上t台走秀,何玄白就是再忙,也要去捧场。 盛姣姣从没参加过这种高端的发布会,自然是要参加的。 她将去看发布会的事,跟蒙今讲。 不是炫耀,就是高兴地分享。 分享完后,蒙今立马给何玄白打电话。 “给我弄张门票。” 口气特别拽。 “我的是我女朋友给的。” 给就给,用得着暗戳戳秀恩爱? “我要门票。” 何玄白哪能拒绝,跟盛一南要了张内部票。 盛一南忙着学竹细工,赵氏集团那边给盛一南制作了一套礼服。 权蓉也花高价买了一张门票。 她也同样好奇,那位通黑到底是谁。 得到 ------题外话------ s:有点卡,等我捋一下大纲,晚安~ 155:排练,小祖宗怼人 新品发布会前四天,盛一南到赵氏集团试秀服。 安娜等人,见到她极为诧异。 盛一南目不斜视,径直找了为她设计服装的设计师,试衣服。 礼服虽然是量身定制,穿在身上,还是有地方需要改动。 新品发布会前两天,盛一南到莎尔文化中心排练。 她踩点到文化中心。 排练跟现场唯一的区别,就是观众席上没有观众,其他的都按现场表演流程走。 盛一南不搞其他领导那种虚架子,要带一波下属,一个人低调过来。 等了半个钟,模特们才陆陆续续过来。 大明星有排场,迟到些,盛一南可以理解。 看在她们长得好看的份上,不生气。 盛一南是最后出场,也算是品牌方对设计师的重视和尊重。 模特走t台时,有两三个模特,觉得自己走秀的顺序太后,要求放在前面,或者后面,不然就不走。 这个哪能换? 新品出场是有序的,不同模特穿不同新品,价格也不一样。 工作人员好声好气安抚,让对方体谅一下,地方被惯得上天,“不换就走了,大不了毁约。” 听这口气,盛一南就知道是威胁中的老手了。 “那你走吧。” 不轻不重的声音,吸引了模特的注意力。 那模特长了一张厌世脸,说难听点,就是不好看,看着孤僻又冷漠。 她是模特界新升起的星辰,平日被品牌方惯坏了,“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工作人员大惊,上前解释,“她是公司的设计师。” 区区一个设计师,厌世脸压根没放在心上,她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新做的美甲,头也没抬,示意经纪人,“现在的新人,越来越不懂事了,教训一下。” 经纪人阴测测地笑,扬手往盛一南脸上甩过去。 巴掌还没落下去,一只手扣住了经纪人的手腕,一个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护在盛一南面前,扬手往经纪人脸上刮去。 “啪!” 清脆的声音,莫名酸爽,打红了经纪人的脸,留下三条浅粉色的巴掌印。 经纪人怕了。 厌世脸活了,像是点燃的小爆竹,“你特么的是谁?敢欺负我的人?” “赵氏会赔你违约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后,赵氏不会再与你们合作。” 董事长说了,要将盛董事当祖宗供着。 不能受委屈。 他准备买房买车娶媳妇,哪哪都要钱,如果盛董事离开赵氏,赵氏的收入减少,他的黏度分红也少。 这可不行。 所以,说的话很真,打的人很重。 盛一南微微诧异对方会帮助自己,这个人她见过。 是赵氏集团的助理总裁。 高层会议里,时常有他的身影。 厌世脸明显楞了下,有些无措地看向经纪人。 对方直接说赔违约金,她都没法子撒泼处置。 赵氏集团可是大品牌,有很多时尚界的资源,这消息要是传到他们内部时尚资源圈,其他品牌肯定也排斥她。 这对于本来时尚资源就少的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两人脸色红白交接,正打算冷处理一下。 盛一南竟然跟工作人说:“重新再彩排一次,缺了的,后面补上先,让人事部和设计部那边找个新的模特。” 其他一些耍大牌的模特见状,立马摆正态度,如火如荼排练,将厌世脸和她的经纪人晾在一边。 有的模特见状,立马上来推荐自己的好姐妹,表示很有时间来走秀,没通告有敬业心,绝对不耍大牌。 这可是啪啪打厌世脸。 厌世脸和经纪人脸都臭了。 没想到盛一南能指挥赵氏集团的助理总裁,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她为这个发布会减肥了两个多月不说。 敛夏这种老牌子,还是有不少粉丝,产品质量也好,有利于提升她的咖位。 更重要的是,敛夏是赵氏集团下面的一个品牌,走秀能同步在led屏幕上,宣传力度绝对比热搜通稿要强。 如果被哪位大佬看上,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那不是不可能。 她咬咬牙,豁出去了,“那个……喂?喂!” 没人搭理她。 尴尬到要命。 也后悔得不行。 最终,悻悻然带着几个小助理溜走了。 有时候,机会没了,就是没了。 就冲厌世脸那态度,如果出了人品问题,会连累敛夏的名誉。 风评差的,去哪儿都不受待见。 赵氏集团是有签约模特的,但这种大型走秀,会找一些知名度大的模特,比较有号召力度。 因为换了个模特,盛一南排练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 去地下车库取车时,有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是一名保险员,“小姐您好,我是料理保险的xx,您对自我投保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 已经做好准备要介绍产品的保险员先是:“……” 然后找回自己的声音,“自我投保就是为自己的身子投保,耽误您几分钟介绍一下……” “死了从她这里套钱的心吧。” 保险员:“……” 盛一南挂了电话。 最近老是收到这种保险推销。 不是信息泄露,对方随机打的电话,男的就称帅,女的就赞美。 何玄白打电话过来。 走去车库有段距离,盛一南就在电话跟他聊排练的趣事,“排练的时候,很多人夸我腿好看。” 她知道自己好看,但很少人会这般夸她。 许是模特圈的人都比较开放,有一不说二。 何玄白立马警惕起来,“男的女的?”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妥,这年头,颜狗不会因为性别而止步。 刚担心起来,对面来了一句。 “你捡到宝了。” 有些轻快的音调,像一只骄傲的小鹌鹑,偶尔有点小虚荣。 又特别真实。 何玄白浅蹙的眉宇,宛若被春风扫过,有点哭笑不得,“分明是找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漏可以捡? “我还学了剪刀步和猫步。” 她的爱好很广泛,只要用心学,结果肯定不会差,当然,除了种植这方面。 何玄白思想立马就污了,“回来走给我看看。” 没见到人,盛一南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后天你就能见到了。” 给别人看和给自己看,这哪能一样? “走秀的衣服不暴露吧?” “敛夏又不是卖贴身衣物,就算是,我也只是个设计师。” 何玄白放心下来,“现在回来吗?” “我去趟桃苑商场,买点东西再回去。” “好,开车注意安全。” 何玄白挂了电话,转手给盛一南转了一笔账。 手机震动两下。 手机提示收款。 盛一南数了数零头,眼角都荡漾出笑意。 虽然她卡里够钱用。 可没人讨厌有人宠着。 她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她会鼠绘,稍微学了一下动画制作,就制成了各种原创表情包。 专属无二。 表情包是她跟何玄白的q版人物,脑袋大身子小,萌。 q版阿南亲了一口q版白白,动画效果看着像是咬了一口,软乎乎的。 何玄白痴汉笑。 心情特别好。 发小群里,发小拿他开玩笑,他也不生气。 盛一南径直去了服装层。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手机嘟嘟震动个没完。 孔芳华在家族群里,迅速发消息,一条接一条。 内容是她去参加运营大v的活动,活动完后大家聚在一起拍照,其他人将她挤到了角落,嫌弃她的穿着搭配level不够高,发朋友圈还将她掉。 孔芳华不是重名利的人,可同行明晃晃地挤兑她,她心里就特别憋屈。 想跟盛地抱怨一下。 孔芳华发泄完情绪,吃了几个冬枣,才意识到发错了群。 立马挨个撤回,可惜一下子发太多消息,前面的消息已经无法撤回。 她心里凉凉的。 盛一南就来了桃苑商场,在各类服装店里一通扫荡,买的东西太多,她没有直接提回去,给了地址,让店里的人寄出去。 她每次从旗舰店出去,店内的员工们都出门相送,看盛一南的眼神像是看财神爷。 “欢迎盛小姐下次再来!” 盛一南随口嗯了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几个导购员聚在一起。 “这个月的业绩是不愁了,哈哈哈。” “我发现,除了少数人是真富,很多都是外表华丽的空壳子,装阔绰,倒是这种真有钱的,一出手就令人措不及反。” 怎么说呢,越看盛小姐,越是觉得她长了一张富贵脸,那是有厚福的人。 大方的有钱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呢。 “其实,她身上穿的,可能比我们店里任何一件衣服都贵。” 这个服务员特别白,也特别胖的导购员,她在服装行业待了多年,眼神特别毒辣。 刚才盛一南看衣服时,她近距离打量了一下,那衣服布料,做工极为精细。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盛一南还给自己买了些东西,在五楼等了一会电梯。 电梯打开,里面有两个人。 冤家路窄,碰见了权蓉和叶宝珍。 对方有说有笑,看见盛一南,脸上的笑容一僵。 权蓉面色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见那一闪而过的轻藐。 叶宝珍就没那么淡定了。 叶父母说现在是风尖浪口,多次叮嘱她在外面说话收敛点,可她憋不住! 骂了句害人精。 盛一南眼皮都没掀,走进电梯。 她又不爱捡骂。 叶宝珍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汗毛倒竖,“你耳朵聋了吗?” “我耳朵很好,倒是你的嘴巴不干不净,除了会浪费粮食,还会制造垃圾。” 小辣鸡。 叶宝珍攥紧拳头,作势打人,“你个……” 权蓉拉住她,压低声音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别忘了你爸妈是怎么停职的。” 叶宝珍牙齿磨得嘎嘎响,收回脚步。 叶父母因为助农一事,被停职察看。 网上有仇官的,就各种酸,叶宝珍冲浪看见了,就怼回去。 大意就是说,她们这种仕途家族,有人脉资源,等待风声过去,她们家压根不受影响。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不适合说出来。 叶宝珍这话,直接激起巨浪,反贪局已经介入调查了,叶父母的职务,九成保不住。 叶宝珍越想越委屈,离开叶父母,她什么都做不了,连跟一个乡巴佬吵架都吵不赢。 她有个未婚夫,感情不错,只要夫家不倒,她就可以一直奢侈下去,今日来商场,买了很多东奢侈品。 盛一南瞅了眼,大部分是敛夏的品牌。 盛世店聘请的编织师已经正式上班,跟赵氏集团有合作关系,现在已经推较时尚的单品了。 市场反馈不错。 叶宝珍有些骄傲了,毕竟敛夏的东西不便宜,这乡巴佬肯定没钱买。 她就跟权蓉讲敛夏的单品多少钱多稀罕。 权蓉难得也附和起来,能刺激一下盛一南,也是好的。 本来,她是打算以后都不再购买敛夏的产品。 这次来逛街,敛夏的员工老远就看见了她,立马进去叫了店经理。 店经理出来,为礼服的事情道歉,诚意满满。 他们这职业,算是卖服务,自然得要陪着笑,这是工作。 不是卑贱地讨好。 权蓉是他们品牌店的大客户,流失了真的很可惜。 又是道歉又是给打大折,权蓉被哄舒服了,又消费了好几小万。 盛一南掏出手机,回复别人的消息。 漫不经心的模样。 电梯就这么小,权蓉不相信她一点都听不进脑。 “宝珍,你买了敛夏新品发布会的门票没?” “买了,位置好难抢,我只买到b区前排的。” 越是靠近舞台,票价越贵。 “我买的是a区。” 叶宝珍眼露羡慕,“有的a区,比区的视线还要好。” 权蓉的就是这样子,嗯了声。 神情里是淡淡的优越感。 这就是差距。 电梯门一开,盛一南就往外面走。 回到三秋园,福桃坐在院子里,啃着几根草。 夏天的草木颜色是浓绿色,福桃坐在上面,特别有森系风。 听到动静,福桃抬头,看见盛一南,双眼一亮,撒欢地朝她跑过去。 盛一南摸了摸它脑袋,看他嘴角沾着草,又给它弄出来。 福桃跑进屋,将自己的碗叼起来。 用脑袋推了推盛一南的膝盖,喉咙发出低呜声,“呜呜呜……” 它饿了。 何玄白不给它狗粮! 虐待它! 盛一南给他倒了狗粮,又拿了一片婴儿拳头大小的牛肉干,以及宠物食用的水果干。 “我就说,怎么这段时间又长胖了,原来是你惯的。” 何玄白从楼上下来,穿着居家服。 今日是周末,他没出门。 见他下楼,福桃用嘴巴叼着另外一个碗,可怜巴巴的。 “那是饭后零食和水果。” 盛一南解释,“他还在长身子。” 何玄白看福桃越来越大只,随口提了句,“改天带它去医院,做节育手术。” 福桃抬起头,碗里的狗粮不香了,用前爪扒了扒何玄白的裤腿。 何玄白只看盛一南。 卑微福桃又扒拉一下盛一南。 盛一南不答应,“不行就不行。” 看见何玄白笑,她就知道,这男人又在逗她,“为什么不做?” “福桃还没女朋友,还没体会过当成熟公狗的快乐。” 她面不改色地回答,何玄白眯了眯眸子,“我女朋友有是有了,也没感受过当成年男人的快乐……” 最后一句话,带了钩子,勾得盛一南心尖发酥。 两人不管不顾就黏乎亲昵起来。 “别在锁骨处留印子,明天要走秀。” 那礼服的锁骨处,是薄蕾丝的。 “嗯。” 他没在锁骨处留印子,在别的地方留了。 盛一南一看就脸热心跳加速。 走秀是晚上八点正式开启。 权蓉和叶宝珍是七点钟过来的。 排队检票处,人头攒动。 两人走的是绿色通道。 盛家二房和盛姣姣,一大早就过来了。 盛姣姣没想到,自己刚坐下一会,恩人从阶梯楼那边过来,坐在她左侧。 她有点紧张,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蒙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虽然现场很吵,看见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下章预告,小祖宗摊牌了!这几章错别字还没改呜呜呜 157:小祖宗摊牌了,轰动京城;权势人脉遍地开花 “蒙总……好。” 他长得很凶吗? “你可以叫我名字。” “那怎么不能行?”这可是恩公!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剧烈,她清了清嗓子,特别诚恳,“我尊重您。” 他不要她的尊重,想让她骑在身上,不,骑在头上。 算了,他不纠结一个名字。 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寻思着用什么开场聊天时,一瓶饮料递到他面前。 盛姣姣给的。 这个男人,在她最无助时,救她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她铭记一辈子。 就像将有的,都给他。 不知道怎么报恩。 “蒙总,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想要你。 不过,你是人。 蒙今被问住了,在商场上,他明白自己每场行动要干什么,要捞到多少钱,吞并多少家公司……独独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 对于盛姣姣的主动“亲近”。 蒙今浑身的毛细血管都舒张开来,向来对什么都挑剔的蒙今:“我这人很随和,没什么特别不喜欢的。” 他很好哄的。 不像何玄白,动不动就摆臭脸,搞张名票还让他记着这份恩情,还老是喜欢屠狗! 他善良多了。 他偷偷瞥了眼盛姣姣,灯光撞入她眼里,亮晶晶。 她在高兴。 蒙今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嘴角有了弧度。 “你坐错了位置。” 何玄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他面前。 “是吗?”蒙今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佯装不知情,“那你去坐我的位子我懒得走。” 那怎么行? 何玄白要跟子孙们坐在一起。 “你赶紧起来。” 蒙今纹丝不动,“这座位我坐热了。” 反正就是不走。 何玄白长得高,站得笔挺,后排的人见他迟迟不走,不耐烦地挥舞着应援棒,“前面的,不看秀也别拦着别人。” “快点走开。” 何玄白默默去了同排另外一个位置。 蒙今最近老是神经兮兮的。 该不会是自己的日子太幸福,刺激到他了? 何玄白瞥了眼蒙今。 他看见蒙今双眼放空,看见了一个自己特别熟悉的表情……痴汉笑。 何玄白掏出手机,给袁野发消息。 “多关心一下蒙今,他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袁野:“???” 这一天天的,闹哪出? 何玄白手机的邮件接收了好几份邮箱,都是公司的。 现场放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s型的秀台上,安装了收音器。 模特的高跟鞋,踩在人心尖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底下有很多是模特的粉丝,大喊着热血好看。 何玄白是来看盛一南的,自然不在意这些,低头看电子邮件。 坐在旁边的一个人嫌屏幕刺眼。 何玄白摁灭手机,很有绅士风度。 叶宝珍跟权蓉说话。 要不是权蓉,她是没办法坐在a区的。 权蓉说,卖票的人,看在她是尤姒徒弟的面子上,才给的票。 叶宝珍与有荣焉,这么优秀,真不知道巫灵是怎么想的,竟然不要。 舞台上,模特们穿着跟星座有关的服装。 服装上面,还有编织品和刺绣品。 大开和大闭出场的模特,身上穿着的礼服都是盛一南设计的。 两次出场,都让全城惊呼。 【这礼服叫什么名字?丝毫不比云祥蔷薇差。】 【天,看见了没?模特走动时,长裙摆摇动,裙底的茉莉开花了。】 【o,我敢打保镖,国际著名刺绣师看了可能都要哭。】 裙子有六层,特别薄,茉莉花是刺绣,最里层的茉莉花瓣最大,最外层的是茉莉花蕊。 加上打灯效果,简直像是真茉莉行走在人间。 模特感受到了无数炽热光芒,这是属于她的高光此刻。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通黑设计师给的荣幸。 权蓉跟现场的人一样,满心满眼都是服气。 她甚至有了念头,等自己跟何玄白结婚时,一定要请通黑设计师来设计婚纱。 观众席有些富家女也不淡定,惊呼着,“不知道通黑设不设计婚纱,如果穿上她做的婚纱,肯定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小开和小闭出场的模特,身上的礼服有盛一南亲手制作的小元素。 记者们的镜头没少停留。 今晚,按快门按得手都痉挛了。 可他们不悔。 走秀同步在京城繁华地段的led显示屏里。 这次走秀,简直是视觉上的盛宴。 大闭模特身穿盛一南设计的礼服出场,再次让观众席直吸冷气,目瞪口呆。 新品一套比一套绝。 这个通黑是要让她们得高血压吗? 主持人宣布,隆重邀请通黑设计师出场。 何玄白挺直腰杆,双目专注。 盛家子孙们,迅速掏出手机,准备待会拍照。 他们家小祖宗长得好看,肯定艳压群芳。 叶宝珍有些近视,这会将眼镜都带了过来,准备好好看一下通黑。 主持人是毛颖的同事,主持能力一流。 盛一南以前没有代表作,也没参加什么活动,主持人就拿云祥蔷薇和大开大闭的作品说事,将现场气氛抓得死死的。 她一下舞台,观众席的灯光全部熄灭。 八束光落在自动大门处。 bg响起。 自动大门徐徐打开,渐渐露出一双黑色羽毛高跟鞋。 现场观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舞台。 控制舞台设备的人,慢慢控制灯光上摇,慢慢露出一双奶白色的腿。 又长又直又细。 如果这是视频的话,弹幕肯定是一片“我死了”“爱了爱了”“弯了弯了”的大军。 一大半的身材出现,叶宝珍嘀咕,“好像在哪里见过。” 权蓉也有这感觉。 盛一南随着音乐节奏往前面走,整个人暴露在聚光灯下,长裙扫落舞台之前留下的花瓣。 每一帧都是绝代壁纸。 美人容华倾城,举世无双。 权蓉眼前一花,险些跌坐在地。 怎么会是盛一南? 她怎么会是通黑设计师? 她脸色煞白,原本红润的唇,此刻苍白,轻微颤抖着。 同样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还有叶宝珍。 她倏然站起来,摘下眼镜看了几眼,又戴上眼镜。 下意识摇头,“她不是乡巴佬吗……” 观众席上的人,被这美貌惊得木讷起来,反应过来,就是惊呼和称赞。 “就这颜值,直接进模特圈都不是问题。” 毛颖跟走秀主持人的关系不错,平日两人经常吃饭。 毛颖答应过对方,会看这个时装发布会。 同时她也好奇通黑这人。 作为有一个少女心的女人,她同样喜欢云祥蔷薇。 她是从后半段开始看直播的。 她漫不经心吃着石榴。 她用了两瓶盛一南的香膏,皮肤都不长痘了,是美人胚子。 电脑上,盛一南调了一下领夹话筒,站在文化中心的舞台上。 她要发表感言,还有走秀结束语。 本人第一次上台,依然淡定。 像是被时间定格的美人,不被一切左右。 一切言行,都按照自己的态度来。 气质明明端雅,却有股压城城欲摧的强势感。 “大家好,我是赵氏集团的设计师,通黑,感谢大家的支持,敛夏第xx届新品发布会走秀,完满结束,感谢粉丝,感谢工作人员,感谢一切!” 纵然袁野见惯大风大浪,得知盛一南是通黑时,整个人也受到不少的震撼。 藏得够深。 看来,何玄白没眼瞎。 他不仅贪色,还贪才! 何玄白将背脊挺直。 再挺直点。 看看,这是他的女人。 看到盛一南出现在屏幕时,毛颖手里的石榴“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走秀还没结束,就被网友们讨论,顶上了热搜。 现场路透照片出来,许多网友路转粉,在赵氏集团和敛夏官方账号下留言,求赶紧出照片和走秀高清视频。 看来,那名网友也没错,盛一南就是何玄白那位没有乡巴佬女友。 以前那个记者没说错,盛一南真的是通黑。 盛一南的摊牌,轰动了大半个京城。 之前那些一口一个没文化的乡巴佬,一个个的脸被打得老肿老肿。 乡巴佬女人还配得上京城首富吗? 她们改口……还行,勉强。 赵氏集团没有买任何热搜和通告,那热搜就像是磁铁,将他们旗下的品牌吸住。 赵斐然笑不拢嘴,特别得意,跟赵夫人炫耀。 “我就说,我的眼光没有错。” 盛一南是块宝藏,无穷无尽。 赵夫人同样高兴。 她爱花钱,赵氏集团未来有望变好,她又可以随意买名牌包包,买昂贵稀罕的皮草了。 这一切的转机,都是因为盛一南的出现。 她推了推赵斐然,“你将盛董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改天约她出来,和名媛千金们,一起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赵夫人娘家祖先,是c国皇族的后代子孙,自幼习得琴棋书画,纵然爱包包和皮草,身上依然没有半分俗气。 她手里的人脉资源,基本都是百年底蕴家族的名媛太太。 一般这种圈子的人,特别讲究年代底蕴,更是排斥外人。 连白子晴那种级别的,娘家也就走仕途几十年。 她们压根看不上。 能被接纳的人,以后,京圈权势和人脉,遍地开花。 最淡定的,莫过于盛家人了。 回去的路上,何玄白开车。 盛姣姣沉迷小祖宗的美色,发现乱拍的照片都特别好看。 二房在絮絮叨叨。 小祖宗优秀。 感觉小祖宗找对方太匆忙了,万一遇到个更好的呢? 何玄白耳朵灵,听到了。 157:精魂镜;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上,扫了眼后座上的两人。 二房心里咯噔一跳,觉得车内的气压有点低。 来自盛一南身上。 何玄白开车送二房回溪湖园。 二房问盛一南要不要在这里留宿。 何玄白立马紧张盯着盛一南。 盛一南低头解了安全带,“你在车上等我,我跟盛平两说点话。” “好。” 因为那句“等我”,何玄白的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黑色的方向盘衬得那双手如玉节。 盛姣姣好奇盛一南有什么话要说。 盛一南叫她回房睡觉。 康雯要给盛一南倒水。 盛平请她坐下,“小祖宗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我不渴,”她也不坐下,“我现在,以后,只有一个男朋友,那就是何玄白,你们不要对他有偏见。” 怎么形容呢? 全世界的褒义词都不能将他形容好。 二房明白了,是刚才他们在车上的话。 被小祖宗这么一说,他们立马羞愧起来,脸色臊红。 “其他没什么,我回三秋园了。” “注意安全。” 何玄白在车上,单手抵着下巴,看橘黄色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又长又细的影子朝他走来。 带着一身清辉。 盛一南上车,刚坐下,何玄白探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你不好奇我跟盛平他们说了什么?” “好奇,可每个人都有秘密。” “你对我也有秘密。” 这句话时肯定的。 何玄白脸色肃穆了两分,认真地点点头,好看的唇部紧抿。 他的秘密,不是所谓的“为她好”,是一己私欲。 天道轮回,必有报应。 可他想为她好好活着。 曾经,她也许愿过,愿有一人永不弃她。 幻族一朝被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只有他一个人。 他得要做那个永不弃她的人。 半个月前,盛一南搬到了何玄白的房间住。 她尝试过,单独一个人睡的话,会做那个无脸人和蛇的噩梦,跟何玄白睡时,就不会做噩梦。 不知道跟其他人有没有这效果。 注定是没机会的,因为何玄白不准。 “你只能跟我睡,不然就,我跟你睡。”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糊弄。 何玄白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没有任何问题。 两人穿着同款薄荷绿的睡衣。 现在是夏天,天气热,盛一南穿的是裙子,只及膝盖。 睡裙是盛一南昨天买的。 当晚何玄白就放进洗衣机里,今天就穿了。 还拍了一张情侣照。 盛一南将照片打印出来,镶在相框里,摆在床头柜上。 起初一起睡觉,盛一南还是比较拘谨。 睡了一段日子,她发现何玄白特别君子,就很放得开了。 何玄白觉得每天都在上刑,偏偏他爱找虐。 盛一南枕着他胳膊,闭眼睡觉。 何玄白昨天出门,特殊生意,带上了许教教。 完成交易时,许教教喝了酒,喝高了。 不知死活,将一部玛丽苏电视剧安利给老板。 何玄白很不屑。 许教教又说,“这部剧是去年年度最佳甜剧,女主不爱男主,男主超级会花式宠女主,最后两人相爱了。” 往日发小就说他性格闷,以后哪个女的跟他在一起,日子长了肯定会腻,虽然他现在跟盛一南感情好,可这感情是要经营的。 如果他学着点,那感情不更好? 何玄白决定将这安利的链接收藏起来,明天空闲时间看。 刚要点击收藏,许教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动作起伏太大,撞了下何玄白的右胳膊。 链接分享到朋友圈了。 何总还是很维护形象的,急着去删除。 许教教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手机,往外面一扔,“玩什么手机?一天不玩会死吗?都给我抬起头来,干了这一杯酒。” 手机掉进外面的小喷泉里。 何玄白:“……” 总部至于和一个酒鬼发火。 他让莫展给他拿了一部新手机。 毕竟何氏有业务是卖手机的。 手机坏了,账号依然在。 朋友圈各行大佬们很及时地刷朋友圈。 大家看完之后心照不宣。 学废了,原来何总是这么找的女友,人不可貌相啊。 何玄白拿到手机后,立马登陆自己的账号,将分享在圈里的剧删除掉。 那部剧的封面,是男女主躺在奢华大床上,女主枕着男主的胳膊,两人表情特别幸福。 就像他们此刻。 那男主的胳膊麻不麻,何玄白不知道。 他的手很麻。 听到盛一南匀称微弱的呼吸声后,何玄白默默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盛一南嫌热,将被子蹭掉。 何玄白给她盖了几次被子。 半夜温度下降,盛一南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 权蓉身子不舒服,去洗手间。 洗手间的人都在讨论通黑。 “长得真是漂亮,又有才华,一点也不像乡下人。” “说不准是有人嫉妒她,故意传得谣言。” 权蓉洗了手,盥洗台上倒映着一张苍白的脸。 她补了一下口红,手抖画错,索性用湿纸巾擦了口红。 来看秀展时,她开了车,回去时,是叶宝珍开的。 权蓉坐在副驾驶座上,全程双眼放空。 脑子嗡嗡作响。 白子晴跟塑料姐妹搓麻将时,就知道了这事。 塑料姐妹们平日里巴结着她,各种彩虹屁,实则很想看她从高处跌下来的落魄样,平日压根找不到机会。 这会得知通黑就是盛一南,搓麻将时一个劲地拿这件事扎她。 白子晴心里不舒坦:“赵氏集团在走下坡路,指不定是赵氏为了讨好何玄白,故意让那乡巴佬替名上场。” 以前,真的有金主为自己包养的小情人整这种虚名,那小情人是个明星,高价买了画家的画,就说是自己绘制的。 塑料姐妹:“如果是真的呢?” 白子晴在口头上从不愿意吃亏,似薄刃的唇抿了抿,憋着一口闷气,“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家蓉儿是竹细工师,以后是要传承c国国粹文化的,哪里是那种裁缝能比的?” “可何总喜欢……” “啪”的一声,白子晴用力拍了一下麻将桌,“还打不打麻将了?” “打。” 塑料姐妹忍着笑,不再啃声。 麻将桌上,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失控。 她失控了,还输了好多钱。 看见权蓉回来,一个劲地逼问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 权蓉有些暴脾气,径直回了卧室。 敛夏的技术剪辑部快马加鞭,将完整版无字幕的走秀视频剪出来。 视频一放到官网上,一小时内登上周播放量的no1,转发评论点赞量都是百万起。 热度极高。 有些餐饮界的企业,已经找敛夏谈商务联名合作的事情了。 很多网友,都在求通黑设计师开个账号,平日发发博,给她们解解馋什么的。 尤姒发v信,跟进她的学习情况,“创意大赛有新的构思了没?” 师徒两人都很看重这大赛。 权蓉这半个月以来,有好几个作品构想,为了追求更好的,她迟迟没有开工。 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还没。”权蓉有一刹那,甚至不想再学竹细工。 她学这个,冲的就是荣誉。 为了家族,为了自己。 尤姒让她不要拖太久,怕参赛作品到时候有问题,来不及修改。 “好,师父早点睡。” 权蓉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机再次震动。 手机显示“先知”来电。 对方连招呼都懒得打,“好奇巫灵的徒弟是谁吗?” 权蓉心里咯噔一跳,那个徒弟肯定是她认识的,“是谁?” 一个名字从话筒传出,权蓉瞳仁一阵阵地收缩,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你想铲除前方道路的障碍吗?” 权蓉没有啃声,两人沉默了一分多钟,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权蓉败下阵来。 “为什么要帮我?” 这种人,得要万千小心,否认,将自己卷入,那就麻烦了。 “这句话不对,”栖霞撕了一包辣条,辣条特别辣,却让她酣畅淋漓,“她阻挡了你发光,抢了你男人,抢了原本属于你的……我想要她,我们各取所需。” 想要她? 权蓉意会错了,一阵恶寒。 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 “我要怎么做?” 她心动了。 栖霞身着浅棕色的睡袍,单手摸着书房内的镜子,笑靥如花。 精魂镜倒映出一个穿浅棕色衣服的人,面庞和手脚都是一团,看不出轮廓棱角。 许教教是在大街上的石凳上醒来的。 还是打喷嚏打醒的。 脑神经扯痛不说,腰酸背痛。 不是跟老板谈生意吗? 怎么……他脑子灵光一现。 做完酒店的人看他醉了,说帮他开一间房。 醉酒的人没有理智可言,跑到大街上,放着舒适奢华的大别墅不住,睡在大街上。 许教教觉得又丢人,又气愤。 老板竟然将如此帅气的他扔在外面。 昨晚的记忆如同断片,一点点涌现。 ……他扔了老板的手机,还嚣张地吼了自己的衣食父母。 许教教想将自己原地埋了。 …… 盛一南出门时,差点撞上许教教。 “这么着急,是有……”急事两字没说出口,盛一南改口,“来负荆请罪?” 许教教一米九的大块头,慌慌张张地,背了一捆木棍。 憨憨的。 许憨憨点头如捣蒜,来不及解释,“老板在家吗?” 何玄白跟在盛一南后面,过来了。 “老板!我知错了……”许教教不冤,但他表情很像窦娥,一边喊一边作势下跪,左手往衣兜里摸。 小时候他犯了大错,预感许父母要对他混合双打时,他就来这一招,特别管用。 “闭嘴,”何玄白拧了拧眉心,这事太毁总裁形象,“以后不准提这事。” 那没事了? 许教教暗喜,将手从兜里伸出来。 兜里有一块切好的洋葱,必要时候,就摸一下,刺激泪腺。 现在完全没这个必要。 “下不为例。” “好,”许教教一副“真的要从良了”的模样,转身离开。 下次他醉后,还敢。 许教教回了家,开始日常5g冲浪。 敛夏的走秀,还在热搜榜上。 看见视频里,盛一南说自己就是通黑时,许教教觉得自己心脏没了。 以前刚去咸蛋村时,他还觉得盛一南是虚忙。 看来,他肤浅了。 想到咸蛋村,许教教给盛山荇发消息,叮嘱他周末和空闲时间,要练跆拳道。 半年来,盛山荇的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 “山荇叫我老师,那我跟盛小姐也算是有关系的了。” 许教教觉得自己有了强劲的靠山,说不准,哪天就能用上。 他最近剧荒,抱着随意的态度,看了一遍敛夏的走秀。 竟然看见了万鲤锦,她在古卷主题里走秀,身着华服走秀,表情特别攻……也特别酷。 许教教讷了几秒,退出视频。 他关注了很多娱乐营销号。 那些营销号每天发八卦。 最新的男团几人喜欢团结出去做头发,a有怪癖爱闻狗屎,b明星家里出事团队准备走卖惨低智人设,d和e表面组c背后互相嫌弃对方没名气,f表面很红实则快要过气…… 真假分不清,粉丝们津津有味看完,满足了猎奇心,立马开口大骂且抱走自家艺人。 许教教在好几个营销号里输入关键词,都没有万鲤锦的任何消息。 连营销号都不说,要么不红,要么背景超级强,要么……不可能吧。 盛一南并没有受舆论的影响,该上班就上班。 只不过,工作室的人看她的目光太炽热。 蒋潇潇和她走得近,今日给她端茶倒水,“大佬,您肩酸吗?我给您拧一拧?” “不用,”盛一南不习惯她这般殷勤,“你正常点。” 蒋潇潇特别激动,“我现在已经很正常了。” 昨天她饭后在中央公园散步,看见led上的盛一南,那长裙扫花瓣,差点就弯了。 要不是她蒋家五代单传,百合她分分钟ok。 盛一南不是专业模特,走得步伐不专业,因为身材比例和五官好,绝对是心脏狙击枪。 现在国内著名的弹幕网站,都剪辑了盛一南的走秀视频,甚至还将她跟当红鲜肉剪辑在一起,强制性颁发网络结婚证。 间接为网站和a吸引新用户。 这些,盛一南都不知道。 她在准备创意大赛。 巫灵考虑她要制作参赛作品,稍微减少了知识点的讲授,可没有暂停。 相关的练习作业,盛一南还得做。 学习,得要永远在路上。 盛一南没有意见。 巫灵今天授课时,腰部突然刺痛,忍都忍不住。 看她扶着腰部,额头沁出细汗,盛一南知道她放下竹子和工具,“师父您腰疼?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你好好练习,我让潇潇送我去。” 她很固执,盛一南拗不过,只能留在这里。 蒋潇潇扶着巫灵去中医院,老毛病犯了。 针灸师给巫灵按摩施针,每次遇见这种不爱惜身子的,就特别生气,“如果您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您又能看见自己的徒弟走多远?” 这话,戳进了巫灵的心尖。 缄默不语。 她也想好好照顾腰部,可她得要给盛一南上课。 她在竹细工界拿了很多荣誉,那些名利,她享受过,也不贪恋。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将国粹推向世界舞台。 她的腰,她的年纪,已经让她不敢奢想了。 医生开了药,叮嘱一番才离开,蒋潇潇掏出手机,想给盛一南回复, 料事如神的巫灵,阻止了她,“谁年纪大了没点病痛?你就说没事,她以后要是问起,就往轻处说,知道吗?” “……知道了。” 盛一南已经有了作品构思,她决定为艺传院做一份竹细工阁楼。 纹路她还没学好,参赛自然不能暴露弊端。 阁楼是艺传院的,她抽空去艺传院实地考察了一下。 拍了好些阁楼的近景照片。 去图书馆查相关的资料。 这一切,都被权蓉监视着。 调查作品的背景资料很重要,但天天考察,感觉有点作秀。 权蓉不屑,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制作上。 栖霞提出的建议,她没有采纳。 脑海里闪现出巫灵的脸,虽然对她近乎刻薄,不值得她的手染鲜血。 再有天赋的人,没有几年的学习,制作出的竹细工,根本没眼看。 盛一南顶多见过摸过竹子,还能做出花来? 她不会做衣服,自然不能在这块跟盛一南比。 竹细工可是她的强项,不可能输。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输。 盛一南的手艺肯定也不行。 否则,当初参加竹细工交流会,她怎么在一楼,名不经传?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卑微小透明求一波打卡+投免费推荐票啊~冷冷清清地,怪害怕怪寂寞,上一章的章节标错了,改不了,所以两个章节都写了157 158:连文盲也参加 盛一南花了两周时间建模。 之后就是微调修改,一点点让冷硬的竹子变得凹凸有致。 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脖子特别疼。 她下班之后,会过去溪湖园那边,让康雯给她按摩一下。 康雯的按摩技术越来越好了。 被按摩后,原本有些僵硬的脖子,获得深层次的舒缓,浑身毛细血管舒展。 “小祖宗,您平时每隔一个钟,就做一下眼保健操和颈部运动。” 盛一南嗯了声,闭着双眼,面庞精致,肤如白雪。 盛姣姣专心备考,这段时间,都照常上学。 她穿着校服,戴着口罩坐地铁,两个保镖隔着几米,瞧瞧保护着她。 她长得好看,别人顶多多看几眼。 眼看高考时间越来越近,阿门已经成为了盛姣姣很好的倾听者。 那天看完走秀后,盛姣姣回去立马跟阿门说:【我在秀场里看见我恩公了。】 蒙今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脑子成倍运转起来,难道是去洗手间遇见的? 他清楚记得盛姣姣对这位恩公的形容:【如果那天没有他,我肯定会死。】 蒙今潜意识排斥,不敢问,只知道那恩公是男的。 如果,他早点遇见她就好了。 从没考虑过自己。 毕竟,他不是个积德行善之人。 姣姣如月:【恩公的爱好广泛,我想报答他,阿门姐,你说送什么给他比较好?】 蒙今特别不喜欢那个称呼:【你可以叫我阿门。】 至于送礼,那恩公就是他的情敌,他是不愿意出谋划策的。 如果盛姣姣想不出好法子,那恩公又贪图美色…… 送钱送房子送车显得俗套,蒙今托腮想了一会:【送感谢横幅?】 这种人情债,最难还了。 对方一直没回应,他很违心地发了一句:【这种乐于助人的人,一般都不是注重物质的,说以身相许会惹对方生厌的。】 最后一句,暗暗敲打。 生怕盛姣姣一个冲动,或者被诱惑了。 盛一南白天上课,一大早要起床,特别累,这会十点左右,坐在书桌前,小脑袋已经频频点头,眼皮下阖。 一个惊醒,她回复:【嗯,时间不早了,晚安。】 阿门一直守着手机:【晚安。】 今日是儿童节,盛姣姣坐地铁回家。 路程有点长,她在刷购物a。 好多东西都在打折扣。 蒙今在公司加班,开了一个多钟的月初会议。 会议结束,他打开手机看,盛姣姣给他发消息了。 陈麻辣拿着一本蓝色的文件夹,跟在后面汇报接下来一周的行程表。 他戴着眼镜,轻轻瞟了眼,吓得呆若木鸡。 没看错的话,盛姣姣给蒙今发了几个拼单链接。 嗯,还是卫生巾的拼单。 现在的商家如此丧心病狂,连儿童节也要搞成双十一的模式? 这个把月的相处,姣姣如月已经将阿门当成好姐妹,什么贴心话都说。 【阿门,你平日用哪个牌子的姨妈巾?】 【不知道哪款比较好用。】 【我晚上睡着了爱打滚,容易侧漏,390的长是长,就是太薄了……】 后面是一大堆的长度对比。 蒙今看得有点头晕眼花。 陈麻辣看他家oss停在原地,盯着链接,剑眉紧蹙,像是在纠结什么国家大事。 最终默默点开链接,注册新用户,然后和盛姣姣拼单。 艺传院的创意比赛,要求参赛选手交完作品后,再去艺传院,现场讲解自己的灵感设计来源。 盛一南已经将作品做好。 然后将零碎的灵感源泉,串起来,做成一份设计书。 巫灵看了一下盛一南的作品,暂时没有发表议论,只是叮嘱她寄送时,要小心点。 阁楼有三层,给人脆弱的感觉。 “我明白。” 京城的市花是茉莉。 初夏之后,道路两侧,公园里,小店门口,都种植着茉莉。 浓绿的茎叶,纯白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清晨下了细雨,空气微湿,包裹着淡雅的茉莉花香。 正好是周末,何玄白开车送盛一南去艺传院。 这次两人出门,还带了福桃。 在三秋园快闷坏的福桃,今日出门,兴奋地摇了一路的尾巴。 “艺传院不让宠物狗进,待会让福桃在车内?” “咱们可以带,我捐了几栋教学楼。” 何玄白打了个反向,八百米外,就是艺传院,门是巨石雕刻的,特别宏伟。 这是国内no1的艺术类院校,在世界名校群里,也是榜上有名。 福桃不咬普通人,为了让艺传院的人安心,她给福桃戴了一个狗嘴套子。 浅粉色,看着就萌萌哒。 福桃平日出门从没戴过这玩意,很是抗拒。 何玄白盯着它看了一会,立马安分下来。 福桃是纯种拉布拉多,连毛发丝都透着高贵。 盛一南今日给他带了一个方形的碎花小毛巾,路过的女生们直呼可爱到爆炸。 有人想上来投喂,何玄白不准。 “她们看着不像坏人。” 何玄白一手牵着盛一南,一手提着参赛作品,目不斜视,“有的人借着喂狗,想要我v信号。” 盛一南用“你有点自恋”的眼神望着他。 “我以前遛狗时常遇见。” 两人走了五六分钟,真的有女生过来,先是夸福桃可爱,想要摸摸,然后脸色酡红跟何玄白要联系方式。 盛一南:“……” 当她死了吗? 想摸她的狗,还想盘她男人? 何玄白努了努嘴,“你问一下我未婚妻。” 女生一听未婚妻,顿感尴尬,掉头就跑。 未婚妻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双眼乱飘,压低声音,“低调点。” 何玄白就笑。 盛一南伸手拧了一把他腰间肉。 何玄白牵着福桃,将作品交给盛一南,“我在会客厅等你。” “嗯。” 盛一南敲门而入。 据说,这一层楼都是用来放作品的。 最前面有个小室,用来做参赛者登记,登记完后,工作人员将东西放到后台,等组委会的人察看评选。 做登记表的是一个男人,脖子上的工牌号叫周陌。 三十多岁,西装革履,不苟言笑时有点凶。 “您好,我是参赛者来提交作品。” 周陌让她扫码验证身份,然后交给她一份纸质版的资料,“先填写这个。” 盛一南拿了笔,她没获过奖状,也没在凡间上过课,一张资料表,她就填了名字、性别、岁数、兴趣爱好,联系方式和联系地址。 为了不被对方认为敷衍,盛一南在学历那栏,写了个:会识字。 现场还有四五个填资料的。 盛一南逡巡一圈,白色的资料表被她们填得满当当。 权蓉过来交作品时,就看见盛一南提交资料表。 上面的内容,真是干净得令人羡慕。 她脸上有了笑容。 周陌扫了眼盛一南的受教育程度,有些鄙夷,撇了撇嘴角。 什么时候,会识字也是一项学历了?真是够装。 “你可以回去了。” 态度很冷。 盛一南转身就走,看不出来有没有受刺激。 权蓉今日打扮得像精致的公主,穿了高跟鞋,跟穿平底靴的盛一南一样高。 她从盛一南边上擦肩而过。 周陌认得京城权家大小姐。 艺传院事有竹细工相关的专业。 权蓉虽然没在艺传院读书,名气可不小。 因为拿过艺传院的大学生活动奖项。 周陌笑眯眯,站起来相迎,“权小姐好,看来,今年绝大多数的作品,都是来陪跑了。” “哪有,很有优秀的参赛者,”权蓉被夸得容光焕发,还是谦虚了一把,掖了掖腮边的碎发,“周末都没休息,周先生也是很敬业了,工作很辛苦吧?” “有点,”周陌瞟了盛一南一眼,裸地嫌弃。“这活动没门槛,连文盲都参加,工作量大了,自然得加班。” 权蓉笑着拿了资料表,说着待会请周陌喝茶。 可将周陌乐呵地。 盛一南在会客厅找到何玄白跟福桃。 现在是十一点半,两人一狗去艺传院的饭堂。 据说艺传院有骚格,连菜式的摆盘和搭配,都很有美学。 盛一南得过去见证一下。 食堂不让福桃进去。 因为有些专业下了课,里面有不少学生在吃饭。 “早知道不带它过来了。” 何玄白随口一说,福桃立马委屈了,呜呜用脑袋拱盛一南的膝盖。 “你别老是说它,”盛一南摸了摸福桃的脑袋,得哄着。 是她的小祖宗。 何玄白托一位值得信赖的门卫,牵着福桃,他跟盛一南进去吃饭。 最终还是被遗落的福桃:“……” 两人吃了饭,盛一南还打包了一份牛肉饭菜,端到公园里,给福桃吃。 有了吃的,福桃瞬间被哄好。 很快,艺传院对外界公布大赛的评委会成员,正式进入创意大赛评选初级阶段。 ------题外话------ s:周一快乐啊,宝宝们看完记得打卡+免费推荐票啊,爱泥们(づ ̄3 ̄)づ╭?~ 159:盛姣姣高考;许教教转场;馆长小公主 艺传院办学两百多年,有一套完整的评选规则。 这次邀请的八位评委们,多数是从艺传院毕业的,在国内工艺界有不小的知名度。 截止报名时间,评委组总共收到1763件参赛作品。 数额有点多,要在45天内,经过三轮筛选,最终评选出一二三等奖。 获奖者,将有机会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学金。 当然,能参加比赛的,基本都不是冲这笔钱来的。 获得名次,会得到相关的资源,人脉,助力飞翔。 工艺界正式评选作品的事情,比较低调。 巫灵有关注这件事情。 本来她是要参加本届评选,可自己的徒弟参赛,为了排除嫌疑,她主动退出评委会。 这也有好处,至少不用那么操劳,可以将更多时间花在教导盛一南的份上。 偏偏,盛一南的手受伤了。 做纹路时,为了精益求精,没掌握好力度,割伤了手,蹭了一块尾指指甲大小的皮。 得知这个消息,巫灵大惊,反复追问医生会不会有后遗症。 做竹细工这行,除了脑子,最重要的便是那双手了。 如果灵活度受损,那绝对是大灾难。 “师父,小伤,”盛一南摸了一下左手食指,漫不经心。 巫灵喜欢她这股云淡风轻的模样,有时候又咬牙切齿。 点了点她脑袋,“以后不准乱来了。” 第二个过来的,是楚奕。 一进来就呼天抢地地,“盛小姐,有没有事?还好吗?” 盛一南比了比左手,本想说“小事别大惊小怪”,想到巫灵刚才的责骂,又改了口,“万幸。” 这个岁月静好的词,倒没刺激到巫灵。 楚奕狠狠送了一口气,幸好没事,他还等着盛一南的红包呢。 巫灵始终不大赞同盛一南一心多用。 “师父,我没什么事情,您先回去吧。” 巫灵知道这是“赶人”了,叮嘱了句好好休息,离开病房。 楚奕开始跟盛一南讲红包设计的事情。 盛一南得要在六月月底前,将抗战纪念的红包设计出来。 “能完成吗?” “可以。” 盛一南忙完了竹细工创意大赛,日常就是学习,当然有空。 得知盛一南受伤的消息,赵斐然和盛家子孙们等人,都说要来看她。 她只是掉了一块皮,出了点血,又不是要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何玄白过来时,她回去了。 “被人当成金丝猴看,特别别扭。” “咱们回去,我不让别人来看你。” 她手指动不了,何玄白给她提包包,给她系安全带,给她剥了一颗桃子味软糖,给她……一切她需要的。 盛家二房过来看了一下,确保盛一南没事,高悬的心才落了下来。 之前,二房为什么对何玄白有意见呢? 他们自幼在咸蛋村长大,虽然那地方偏僻了些,可他们有网络,思想一直在进步。 男女没结婚,是可以同居,可是,对女的名声不好。 这都交完一年多了,嘴上说爱不爱的有什么用?都没说要娶他们家小祖宗,哪怕表露一点点也好呀。 难道想要白嫖? 越想,两位心底越是觉得心梗塞。 等二房离开后,盛一南取出纸质版的日历,用不同颜色的画笔圈圈画画。 家里的东西有了温度。 这才是家的温馨感! 她看了眼日期,突然抬起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 “我是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回答就好了。” “那我想要你整个人。” 盛一南:“……” 何玄白对物质需求量不大,特别不大。 她拿着一支浅灰色的工业风笔,在下个月的4号处画了个圈。 何玄白觉得那日子有点熟悉。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生日?” “上次,去菜市场买菜时。” 当时,她让他付款,就看清了证件照的生日日期。 何玄白很高兴,低头亲她。 她唇上有桃子味的香甜。 冷热气流相撞,京城的六月份下起了冰雹雨。 冰雹都是凌晨下的,白天下雨,气温降低了些。 盛姣姣七八号要参加高考,收到了很多的励志祝福。 盛家人,包括何玄白,都去校门口给她加油打气。 “你工作忙,可以先回去上班,等她考完了你再过来,也不迟。” 盛一南心疼何玄白,她知道他很多事务要忙,平日为了和她一起吃饭,都提前下班,之后又在书房加班加点。 “没事。” 等了一场语文考试,莫展一个电话打过来,何玄白打脸,回了公司。 校门外面,家长们人头攒动,都特别激动,想说话又担心太吵,一片叽叽喳喳的响声。 盛家第一次参加陪考,没啥经验。 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突兀。 长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被嫌弃了。 一群家长,男的穿大马褂,女的穿棋牌,手里举着应援牌,整整齐齐站成一排,因为有记者在拍照采访。 盛家穿着不统一,被out了。 盛一南带着二房去商场买旗袍马褂了。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别人家有的,她们家小公主也得有。 旗袍店听见“小公主”三个字,双眼放着绿光。 家里有皇位继承,大客户啊。 康雯受不住这热情,避着导购员的目光,像极了害羞草。 她跟盛一南说:“咱们国家,不适合叫小公主吧?” 盛平难得插话了,“谁家没个小公主?” 盛一南万分赞同,“咱们家血统纯正,流传了好几千年,我们家辉煌中天时,国外那些搞皇亲国戚的,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没投胎。” 这话十分狂傲。 偏偏,这是事实。 让你无法辩驳。 二房唏嘘,那么久的光景,他们的脑子是想想不出来的。 惊呼之余,又是惭愧。 他们这些当子孙们的,混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高一和高二都得腾出课室,给高三当考试场地。 作为亲弟,盛山荇也过来了京城,给盛姣姣打call。 听见这对话,他的优越感蹭蹭上涨,“看来,我是高贵的王子了。” 盛平:“不,高考完,你就是高三预备狗了。” 盛预备狗:“……” 他爹很冒昧。 下午考完数学,盛姣姣从考场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 盛一南捕抓到她杏眼里稍纵即逝的失落,“看什么?” 盛姣姣犹豫了一下,“一个朋友,她说今天来现场给我打气。” 听她有朋友,二房很高兴,也没提考试发挥如何,“等高考完,你将她请到家里来吃个饭。” 盛姣姣很喜欢阿门,正准备应下,盛一南开腔了,“网友?” “嗯,她人很好?” “男的女的?”现在网上有很多海王。 “女的。” 何玄白觉得女的也得提防着,“如果对方想约你见面,可以请来家里,溪湖园三溪园都可以,其他对方不许去。” 如果对方敢动什么歪心思,看他不打断对方的腿。 此刻的何玄白面色肃穆,盛姣姣有点憷,“好,我知道了。” 她掏出手机,阿门说,有急事得出差,很着急,在v信里跟她道歉。 皎皎如月:【没事,你工作加油鸭。】 蒙今此刻在国外,窗外的天空,星罗棋布,时不时看一下时间,整个人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瞅一下手机。 鸭? 蒙今觉得这个问题比性别还要严重,有必要澄清一下。 阿门一本正经:【我不是做鸭子的。】 皎皎如月:【我没说你是鸭子,就是一个谐音语气词而已(哭笑eji)。】 阿门立马在平板上搜索一番。 网友解答为什么要用谐音语气词:表示温和的态度、喜欢跟你聊天、对你有好感。 网友还说:啊,呀,阿,吖,了等字,都可以用“鸭”代替。 蒙今嘴角徐徐上扬,学废了。 阿门在v信上回复: 【我懂了鸭。】 【考完的科目扔到一边,不要再想鸭。】 【别吃辛辣食品鸭。】 【早点睡鸭。】 皎皎如月:【……好。】 duck不必用这么多个“鸭”。 为了陪盛姣姣一起考试,盛平推了一个重要的应酬。 晚上,二房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香浓的味道弥漫整个饭厅,饭菜色香味俱全。 许教教就在这个时候,给何玄白发消息:【老板,怎么您跟盛小姐不在三秋园?】 许教教此时就在三秋园里,松了福桃的牵引绳,福桃一溜烟没影了。 何玄白:【在溪湖园。】 打算今晚来蹭饭的许教教:【什么时候回来?】 何玄白:【不知,我们在这边吃饭。】 许教教厚着脸皮:【我也还没吃饭,今天在外面遛福桃,它特别皮,累死我了。】 其实呢,他在中央公园的凉亭里追剧,故意拖到饭点时间才回来。 想着今晚的晚餐稳了。 何玄白:【嗯,早点回去休息,我这里开饭了,不聊了。】 许教教:【……】 他的老板没有心。 许教教肚子在打鼓。 作为一名热爱生活的有为青年,怎么能吃外卖? 不健康。 有为青年郁闷离开,要去菜市场买菜。 许父母最近催他回家继承千万家产。 回家是不可能的。 他得靠自己双手打拼干一番事业,那才有成就感。 他站在菜市场里的一家禽肉档口。 老板胖乎乎的,像个大肉丸,一看见他过来,就吆喝着,“靓仔,要买什么?” 许教教前几天练武术,扭了一下腰,不严重。 他是个注重养生的人,得要补补。 “买什么骨头对修复腰部好?” 此话一出口,许教教就发觉不对劲了,“不是,我的意思……” “我明白明白,”老板给他一个眼神让他体会,“来条猪肾吧,刚宰的,新鲜,保证你日夜操劳不辛苦。” 现在的年轻人真矫情。 要不是他智商高,都意会不出来。 “我不是要补肾……” “靓女!买什么猪肉?”老板一边给许教教切猪肾,一边招揽新客,利索地用塑料袋子将砧板上的猪肾装起来,往许教教面前一扔,“十七块八毛。” 许教教:“??!!” “你不行啊?” “你才不行!” 许教教火大,撸起袖子准备打人,侧头看见万鲤锦。 女人个子高挑,一身的霸气攻,眼神戏谑。 “你怎么在这里?” “这菜市场是你家的?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这菜市场是我老板开的,”许教教骄傲得跟鹌鹑一样,正要为自己的名誉正名,又被档口老板care了。 “买我家的肉真的很补,那个一米九的大块头先生,看见没?慕名而来买我这儿的猪肾呢,在我这儿,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嘞。” “我什么时候慕名而来了?我不要这猪肾!” 许教教转身就走。 旁边的万鲤锦咧嘴笑了笑,扫码付款,“我买了。” “好嘞,”掌柜爽朗笑出声。 这两个人,长得都高大,男俊女靓的,肯定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买一块猪肾,还担心他不卖?真是的。 档口的消费者里,有个老奶奶提着竹篮子,牵着孙子来买菜,“老板,刚才那个大块头,吃什么长这么高大?” 那位大块头真是招财啊。 老板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保管煲汤喝了长那么高大壮。” 老奶奶笑成一朵菊花,表示所指之处都买了。 许教教买了猪蹄,还有半只乌鸡,一些青菜。 “等一下!”万鲤锦追上去,“这个送你,好歹你也帮了我一次。” 说完,不等许教教反应过来,将那袋子猪肾塞到许教教手上。 女人柔荑细腻温软,被碰之处,像是烈火灼烧。 许教教手一抖,猪肾掉在地上,他转身不顾形象,落欢而逃。 朋友追上来,“有什么事情这么搞笑?” 万鲤锦笑得腰都弯了,许久才缓过来,“遇见个傻白甜。” 朋友诧异,“你不是最讨厌傻白甜?” 这哪里一样? 万鲤锦将朋友手里的菜接过来,“看在你帮我搬家的份上,今晚给你煮饭吃。” 这边的别墅区不错,竟然还有流动性这么高的菜市场。 比超市的食材新鲜多了。 喜欢。 另外一边。 何玄白和盛一南回了三秋园。 盛一南的耳夹落在车上,折回去捡。 她怕疼,没打耳洞,用的都是耳夹。 进去主楼时,何玄白拿着一个衣角堵在角落里。 福桃缩在角落里。 “怎么了?” “偷吃生肉了。” 福桃很聪明,会用嘴巴开冰箱门。 福桃眼神倔强不认怂,偏偏四条腿抖个不停。 吃生肉不行,这次,盛一南都被站在福桃那边。 何玄白打了个福桃一顿。 哪知,福桃嚎了一晚上。 委屈的。 这货无法无天了。 何玄白起身,准备再去教训一下。 盛一南揉了揉眼睛,嗓音很疲倦,“你现在出去说它几句,它可能嚎个两三天。” 何玄白默默收回脚,重新躺下,“算了,不跟一只狗计较。” 当时他压根没用多大的力气。 就是想要警告福桃一下,让它意识到犯了多大的错。 盛一南去了一趟抗战纪念博物馆。 正巧遇上博物馆维修,还得维修半个多月。 工作人员满脸戒备,“博物馆暂不对外开放,谁来了,都不能进。” 这可不行,制作抗战纪念红包需要素材。 她站在门口,给楚奕打电话,压了压鸭舌帽,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楚奕那边让她稍等一下。 她就站在一边,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目光清冷,气质雅洁。 权蓉的小姨妈在博物馆上班。 小姨妈喜欢吃权家厨师做的雪媚娘。 权蓉去尤姒的工作室上课,每天去都会经过抗战纪念博物馆。 白子晴今天让她顺路带过去。 权蓉自幼受到小姨妈的疼爱,常常跑去博物馆玩,两人感情好。 博物馆最近几个月在维修,没开放,门口很冷清。 盛一南站在门口,就显得特别突兀了。 权蓉提着一盒雪媚娘过去。 博物馆门口的保安看见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权小姐,您来了?” 权蓉颔首,气质冷冷清清的,很高贵。 “我要进去,送点东西。” “好嘞,”保安用自己的工作卡刷了门,让权蓉进去。 权蓉走到门槛处,停下来,目光落在盛一南身上,意味深长,“很快,竹细工创意大赛就出成绩了。” 盛一南哦了声,算是回应。 权蓉觉得没意思,转身进去。 盛一南眯了眯眸子,用下巴指了指权蓉,“不是闭关维修,她怎么能进去?” 工作人员冷嗤一声,“她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比的,回去吧,你就是等一天一夜,也不能进去。” 很多工作人员都叫权蓉馆主小公主。 权蓉小姨妈,是博物馆的副馆长,谁不得巴结讨好着些? 听到这对话,一股优越感从脚底窜起。 是啊,她的身份和地位,是盛一南永远比拟不了的。 权蓉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副馆长办公室。 见到可爱的外甥女,还有美味的雪媚娘,副馆长白曼易别提多高兴了。 “小姨妈,今天门口那位工作人员,就该升职加薪,工作特别敬业认真。” “是吗?好,听蓉儿的。” 权蓉勾了勾唇,“小姨妈最疼我了。” 瞧见没? 这就是馆内的晋升方式。 权蓉在这里待了几分钟,刚出门,就看见原本那位守门员,此刻引着盛一南进来。 一脸狗腿。 权蓉脸色一拉,“你怎么将她带进来了?” 守门员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左右为难。 可,面前这位的段位,更加高些。 他直接无视权蓉。 权蓉整张脸都绿了,扭头,“小姨妈!” ------题外话------ s:福桃:我调皮,我做作,我无法无天,你就是拿我没办法,嘿嘿 晚上十二点前见~ 160:让她滚打脸,毫不给权蓉面子 白曼易将半块雪媚娘塞进嘴里,两腮鼓鼓的。 “怎么了?” “这里的守门员将游客都带进来了。” 白曼易脸色一沉,以为盛一南是守门员的家人。 权蓉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也不喜欢。 作为博物馆的副馆长,那是与生俱来的威严霸气,“你哪个部门的?” 守门员战战兢兢,“我是保卫科的毛桥。” “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什么阿猫阿狗也带过来?” 毛桥听到自己工作不保,还是被震得脑子断了路,不知道回应。 权蓉莫名地,就想狠狠踩盛一南。 她压低声音跟白曼易说话,“小姨妈,让她滚出去。” 盛一南掏了掏耳洞,怎么她的听力就这么好? 许是心灵感应,白曼易十分厌恶盛一南,好歹也是个副馆长,说话没有太难看,“现在是闭管维修时间,立刻出去。” 盛一南压根不搭理她,掏出双肩包里面的相机,对着白曼易拍了几张照片。 “抗战纪念馆副馆长,还真当自己是馆长了?” 掷地有声的清冷腔,让白曼易脸色大变,“你觉得,能带着相机出这个馆?” 权蓉暗暗戳手期待。 别看她家小姨妈长了一张严肃脸,狠起来,能将人扒掉一层皮。 到时候,看盛一南怎么狂! 她丝毫不遮掩脸上的笑容。 这段时间受的憋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爽快。 毛桥不想将事情脑袋,连忙解释,“馆长在电话里跟我说,让盛小姐进来,不管去哪里,都不准干扰。” “失心疯了。” 馆长年纪大了,在家养病,只是挂了个虚职。 博物馆有实权的,只有她。 过了今年,馆长就退休,别人就喊她馆长了。 她能将京城簪缨世族的姓氏,倒背如流,就是没有姓盛的。 说明什么?不起眼的蝼蚁罢了。 白曼易打了个电话,让人将盛一南的相机抢了,然后砸了。 上班时间吃雪媚娘,对她形象塑造不行。 显然,她误会盛一南了。 盛一南避开这些人,从白曼易说她阿猫阿狗时,她就打电话了。 相机在白曼易手上。 盛一南也不着急,微微一笑,“你敢砸一下试试。” 那笑容,让白曼易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时间,她的手僵了一下。 “小姨妈,还怕她不成?”权蓉现在就想狠狠打盛一南的脸,也不想再装淑女了。 她的淑女形象,盛一南不配享受! 她夺了白曼易高举的相机,猛地一摔。 两万多的相机,没了。 盛一南没有半分心疼的表情。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里面,携裹着拐杖声。 馆长来了。 身着豆沙色的宽松套装,板着一张脸,脸上的法令纹都透着一股的怒气。 “我打你的电话,怎么不接?” 一个月才通一两个电话,她刚才打完电话,想着不被人打扰,就将手机调成静音了。 “馆长,有什么事情吗?” 脸上,哪有还有半分的狂傲。 “她过来拍摄取材的。” 至于取什么材,暂时是保密的。 只需要一秒钟,白曼易觉得,自己的身子凉了一半。 馆长没给白曼易好脸色,扭头看向盛一南时,脸上盈出笑意和歉意。 馆长精神矍铄,布着皱纹的脸,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和风度。 “给你造成麻烦,真的很抱歉。”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您不需要任何人买单,”盛一南的目光,落在白曼易脸上。 白曼易见过大风浪,没那么快怂,“我以为是闯进来的八卦记者。” “副馆长这话是认真的?”盛一南双手环抱在胸前,“你一个口中的‘一位’,就砸了我两万多的相机,还羞辱我,现在博物馆的副馆长,素质如此低下?” 最后一句话,犹如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白曼易脸上。 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凸起。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能屈能伸是她混到这个位置的关键。 对着盛一南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为之前对你的粗鲁道歉,相机我会照价赔偿。” 她诚心诚意道歉,总不至于不给她台阶下吧?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台阶? 只有礼尚往来的报复。 “赔相机是理所当然,不过,”盛一南的视线落在权蓉脸上,“听说,她被称为馆内小公主,随意进出博物馆,这么大的权利,谁给的?” “盛一南,你闭嘴!” 权蓉急了,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不会说出来,盛一南哪里知道的? 她更加担心小姨妈受她连累。 白曼易已经做好了写检讨的准备,对盛一南越发憎恶。 被蓉儿讨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到时候,她叫人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是了。 期间,馆长接了个电话,脸色更是凝重,“盛小姐,这事情,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盛一南点头,“那我等馆长的通知了。” 馆长从技术部那边借了个相机,让盛一南暂时用着。 白曼易去电脑城买了一部两万多的相机。 她将相机给了盛一南。 盛一南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加别说是道谢。 白曼易在博物馆待了近二十年,还没受过如此了无视。 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馆长的态度有点偏袒盛一南,她实在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明年年初的晋职,想去馆长那里探探口风。 无意听见,馆长吩咐人事部那边。 拟贬职书。 这消息宛若一道惊雷,将白曼易劈得里焦外嫩。 她怔怔回了办公室。 权蓉坐立难安,很后悔今天的莽撞行为。 盛一南取完素材离开后。 人事部将贬职书发给白曼易。 贬为普通员工! 近二十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 白曼易完全不敢相信这消息,眼珠子一番,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权蓉大惊失色,打了120。 今日的盛一南,锋利又狠毒。 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就将白曼易整倒,羞辱了她。 她这个博物馆小公主以前多么风光,以后就多么被人嘲笑。 这让她心如针扎。 左思右想,她带着一份自己最近做的竹细工作品,去了何宅。 听说她来拜访。 毛彤微微诧异,最终还是见了她。 权蓉不想白曼易被贬职。 “毛姨,我小姨妈人很好的,就是问了一下盛小姐为什么乱闯博物馆,她故意寻衅滋事,我容不得家人被欺负,您是一位母亲,小姨妈自幼疼我,您肯定理解我这么做的行为。” 两人的对话,权蓉一直在说话,毛彤一直在倾听。 听完权蓉的复述,毛彤提炼了一下。 都是盛一南挑事的,全部罪过,都在盛一南身上。 “毛姨,看在您和我妈妈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们感情也好,您帮帮我。” 如果盛一南想要嫁进何家,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好毛彤。 毛彤一句话,就能让盛一南不针对白曼易。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毛彤跟白子晴的感情很塑料。 毛彤心底善良,可她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对权蓉的态度,以前是不喜不厌;现在,满满的算计,她不喜。 为什么要帮? 她委婉拒绝,表示无法帮忙。 “毛姨……” “我累了,需要休息,管家,送客。” 权蓉满载希望而来,带着失望离开。 她越想越气。 心里的怒火燃烧。 自打盛一南来了,她事事不顺。 盛一南真的是她的孽障! 心中的恶魔冲破封印,驱使她开车去了巫灵工作室。 盛一南在办公室练习竹细工,旁边,放着一个崭新很显贵的相机。 前台打电话过来,说外面有朋友找她。 盛一南出去。 没想到是权蓉。 “盛一南,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有,”盛一南转身就走。 “站住!”权蓉小跑过去,一手扯盛一南的胳膊,扬起另外一只手往盛一南脸上甩去,“害人精!” 蒋潇潇在落地窗前,惊得瞪大双眼,捂着嘴巴。 盛一南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外头躲过那一巴掌,扬手“啪”的一声,摔在权蓉脸上。 她收了力。 还是将权蓉打倒在地。 白皙的左脸,浮现几分浅粉色的巴掌印。 冷静了。 全世界彻底冷静了。 盛一南居高临下俯视,目光睥睨,“我忍你,很久了,以后少惹我,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蒋潇潇像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盛小姐,竟然敢打权家的千金。 这勇气……啧啧,不愧是大佬。 权蓉眼眶盛满泪水,一直在里面打转没掉下来。 担心被人看见,她赶紧起身,坐进驾驶座上。 脑子嗡嗡作响。 她花了半个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道泪痕,从眼睑下方,滚落至下巴处。 最后没入白色的长裙里,晕染开来。 她将手机用力砸在方向盘上。 无声发泄着滔天的愤怒。 眸底,是一散而过的杀戾。 盛姣姣高考完。 盛家人都建议她出去旅游,放松一下。 盛姣姣没去,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她没见着阿门。 最近思考着要给恩公送什么礼物好。 眨眼,又是崭新的一个月。 何玄白的生日到了。 他以前从不过生日。 何家不给未成婚的男人办生辰。 盛一南说,“今年我陪你过。” ------题外话------ s:晚安,书城的宝宝们记得打卡+推荐票啊,月票也ok,评论也ok,出来冒泡也好啊。。。。。 161:生日快乐;怎么可能没名次 何玄白请假了。 莫展破天荒见老板请假,以为生病,打电话过去问候了一下。 “没生病,”何玄白垂眸,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女朋友说给我过生日。” 莫展已经习惯了这种炫耀,百毒不侵了,“何总生日快乐。” “嗯。” “你在跟谁打电话?” 盛一南从楼上下来,身着浅粉碎花的吊带上衣,披着个蕾丝的披肩,下面是高腰宽松裤,时尚又靓丽。 “助理。” 何玄白抓起一边的车钥匙,揽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 “怎么没见福桃?” 何玄白有些不高兴了,“你给它过生日还是给我过生日?” “不是,我就问一下。” 平日一开门,福桃都会围过来。 何玄白不关心,车子还没开出别墅区,后座处传来细微的响声。 他警惕心大起。 刹车间起了杀心。 目光触及后座地毯上的拉布拉多犬。 车子开回三秋园。 何玄白揪起福桃的后颈皮,扔回了园子。 “嗷嗷嗷!” 盛一南哭笑不得。 八成,是昨晚他们两人今天讲出门,被福桃听到了,一大早就爬进车内。 何玄白是绝对不允许福桃今天出门。 “它没吃早餐。” “我让帮佣们喂它,”说完,何玄白打电话交代一番。 没有去饭店庆祝,没有电影,没有礼物。 两人去了一个创意园。 创意园的前身是一个工业废弃地址,后来被改造。 政府扶持,很多文艺的小店入驻。 创意园是红色的砖墙。 一堵墙,将国际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阻隔。 不是周末,创意园的游客不多,也不少。 来的多数是情侣,也有一些大学的团队来玩。 盛一南挽着何玄白的胳膊,两人在门口买了票,有个长相阳光的男生拿着相机跑过来。 “小姐姐,能帮忙给我们拍张合照吗?” 不等盛一南回话,何玄白拿过他手里的手机,“我给你们拍。” 盛一南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味。 总共有二十多个人,男的居多,青春飞扬,做着各种搞怪动作。 何玄白调了一下画面比例,盛一南就站在他旁边。 平日看他拍照技术挺不错的,今日怎么将人拍得这么显胖? 盛一南提示,“可以开一下滤镜。” 现今,开滤镜是对拍照最基本的尊重。 耳根子软,何玄白嗯了声,去点击右上角的三个小点。 看他找不到,有些小迷糊,盛一南莞尔,伸手点击了一下屏幕上的圆圈,滤镜出来了,男生们脸上的痘痘全部消失。 盛一南又点了一下整体瘦身。 这群男生长得高大,这会一加滤镜,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阿南你真聪明。” 盛一南被夸得不大好意思。 正常人都知道滤镜和瘦身在哪里吧? 男生们都笑僵了,吃了一吨狗粮,怎么还没拍好? 不过,何玄白看着很不好惹,他们也不敢贸然去催。 何玄白一连拍了十几下,将手机还回去。 对方道了谢,勾肩搭背进了创意园。 何玄白和盛一南走在后面。 创意园内,有手账文具店、饮料店、手办店、创意玩物店、各种饮食店,犹如一个万花筒。 现在是夏天,冰饮很受欢迎。 盛一南与何玄白一起点了一份情侣刨冰。 两人在店外坐下,每张桌子中间,挖了个洞,中间放着一把太阳伞。 盛一南斜对面一对情侣原本还很恩爱,你侬我侬的,点刨冰的时候却有了分歧。 女生穿洛丽塔,属于那种藏肉型,不显胖:“你看人家情侣都点一份,为什么我们要分开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也想吃。” “点一份就不能吃吗?” 男生体毛旺盛,虽然剃了胡须,下巴连接腮边,都是胡子渣,“不是,点一份基本都给你吃,我也想吃。” “呵呵,你是嫌弃我了,刨冰你爱点几份点几份,我回家了。” 最终,两人没吃成。 情侣刨冰送上来,上方冒着冷雾,上面有芋圆水果等。 盛一南掏出手机,“我们拍个照。” 不是拍人脸,拍的是刨冰。 刨冰居中,两人各拿着一把一次性的木勺子。 画面的两只手,修长漂亮。 照片构图特别有韵味。 创意园内有很多流浪猫,都是靠园内的店铺掌柜和游客喂养的。 躺在花丛中嗅花,在石子路边仰着肚皮晒太阳,大摇大摆走进店铺要吃的……在哪里都能看见它们的身影。 盛一南喜欢动物,拉着何玄白的手去薄荷猫苑。 这里种植了大片的猫薄荷,猫咪在上面翻滚,一副享受派,根本不怕人。 何玄白垂眸,凝视着拉着自己手的人。 嘴角止不住上扬。 盛一南将手机给一位游客,请她帮忙拍照。 对方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特别用心拍。 “你们摆个姿势吧。” 何玄白脑子就没有摆拍的知识储备。 盛一南也半斤八两。 想了大半天,两人盘腿坐在地上。 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拍照者火速按键,让时间定格在照片里。 两人轮廓流畅漂亮,淡金色的阳光镀在轮廓上。 满满的偶像剧封面味道。 不去拍戏真是浪费了。 盛一南走到打印机边,关注了三四个公众号,免费打印出两人的照片。 创意园占地面积很大,里面还有花鸟市场。 有一家花店名为花夕,掌柜是个年轻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浑身透着一股岁月静好之味。 花店里面的花草,都是自由生长,从不修剪。 里面的花草很自由,以最原始的姿态展示自己的美。 “你喜欢吗?” 何玄白用膝盖都能猜到,盛一南很喜欢,“喜欢咱们就带回家。” 掌柜老板原本是在柜台边看书的,听到此话,抬起头。 男人嗓音醇厚,眼里是倾斜的爱意,宠溺得摸了一下女人的脑袋。 女人眉眼弯弯,低头挑选盆栽。 掌柜老板想到什么人,一声叹息,如烟如雾的惆怅。 收完款,她祝福两人,“祝你们一直幸福,永远没有误会。” 意外收到陌生人的祝福,还是挺受宠若惊的。 盛一南道了谢,“会的。” 天空湛蓝,阳光金暖,时间放缓慢,佳人在侧,手捧花栽,何玄白觉得。 这个生日庆祝,很有意义。 同一时刻。 许教教和一位大学室友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这部电影营销做得很好,还没上映,时不时被care上热搜。 一度让网友产生很火不看就后悔的错觉。 电影院门口有卖咖啡的。 许教教没想到,排个队,都能碰上万鲤锦。 对方还在他前面。 万鲤锦笑了下,跟他打招呼,对方不搭理。 显然还介意之前的事情。 咖啡店搞活动,网上点咖啡需要喊口令。 万鲤锦看一下单号上的口令,读出来:“一起放风筝吧。” 她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腔调的京味儿有点浓,细品之下,有种唱戏的婉转。 许教教在后面,面无表情:“我们没有熟悉到那个步骤。” 万鲤锦取了咖啡,笑个不停,“小可爱,那风筝是口令。”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许教教:“……” 忍住! 点餐员喊了声“下一位”,“说一下口令。” 许教教压根就不知道口令这事,立马掏出手机,看完口令后,莫名觉得羞耻。 “是什么?” 点餐员在催,万鲤锦站在一边,喝了一口咖啡,明显是想要看戏。 许教教左耳红了:“我是人间法拉利。” 万鲤锦一口咖啡喷出来,赶紧掏出纸巾扔在地上,让纸巾吸咖啡。 周围放着音乐,导购员没听见,“大点声,没听清。” “我是人间法拉利!” 忍住不笑,忍住……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 万鲤锦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平日她是很高冷的,不知道为什么,碰见许教教,人设就崩了。 …… 何玄白和盛一南满载而归。 盛一南抱着一个盒子,盒子没有盖盖子,里面摆在四个盆栽,盆栽生机勃勃。 看着这几抹绿,心旷神怡。 回去后,盛一南将盆栽摆在桌子上,打算明天想一下摆在哪里。 她拿了车钥匙,“我去一趟溪湖园。” 何玄白点点头,“注意安全。” 他洗完澡,将今日打印出来的照片,放进相框里,一份放在书房桌子上,一份放在卧室床头柜。 发小群里,都在发红包,祝何玄白生日快乐。 袁野第一个发红包,份额还大。 许西遇和于璟两人就酸,并表示,以后他们过生日,也得这个排面。 袁野:【你们喝点醒酒汤。】 一边是他的何哥儿,一边是狗贼们,闭眼都选得出来。 本来,发小们说晚上一起聚会庆祝的,可惜,寿星的行程都给了女朋友了。 一般,晚饭后,底下的帮佣,都不会靠近主楼。 何玄白身着浅灰色的睡衣,交叠双腿,坐在客厅里领红包。 手机不是静音,他领一个红包手机响一下。 这画面,像极了拥有好几栋商业房的包租婆,每月在百无聊赖地收房租。 他的v信加了很多各界大佬,这会都给他发祝福语。 太多人,何玄白没挨个回复,只给平日经常往来的人回了一句。 提一下,自打何玄白在咸蛋村提着鸡去盛家时,吃晚饭,就加了子孙们的v信号。 许是盛一南提了今日是他的生日,子孙们都在群里发祝福语。 何玄白美滋滋。 在发小群里表示:【我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事业、爱情、子孙们都有,单身的,好好反思一下。】 群里其他人:【……】 如果他们有罪,法律会制裁他们,而不是被这种狗粮折磨。 奈何,群主是何玄白,踢不了。 盛一南很快就回来,手里还提了个蛋糕。 那蛋糕是盛地做的,盛地还在v信上,祝何玄白长命百岁。 作为岁数超过三千年的何玄白,只能将这祝福往好的方向想。 盛一南今日在外面逛了一天,出了汗,她先回房间洗澡。 然后给何玄白点蜡烛。 “要插二十七根蜡烛,有点多。” 一整个蛋糕,密密麻麻都是蜡烛。 何玄白在点蜡烛,“你这是嫌我年纪大吗?” “不大,”说到底,她还老牛吃嫩草了。 盛一南熄了灯,“你快许愿。” 何玄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用力吹灭蜡烛。 他切了一块蛋糕,给盛一南。 蛋糕上面,满满都是桃子肉。 不用说,都知道盛地在惦记着谁。 这是何玄白所欣慰的。 盛地的厨艺没话说,盛一南吃了两块蛋糕,吃撑了。 何玄白不大爱吃甜品,见状,放下刀叉,“我给你揉揉?” 盛一南稍微往他面前挺了挺小腹,用行动表示ok。 隔着薄薄的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绵,带着薄薄的老茧。 她眯起眼,一脸餍足。 “你按摩技术很好。” “嗯。” 他不止这个技术好。 按摩了十来分钟。 她靠在沙发上,“手酸不酸?” “还撑不撑?” 盛一南摇了摇头,“不撑了。” 蛋糕没吃完,盛一南说冰着,明天吃。 这蛋糕可是外面甜品无法比的。 何玄白冰蛋糕,盛一南回了卧室。 在里面捣鼓了一会,她敲了隔壁的门。 何玄白手上多了一本手账,她亲声跟他说:“玄白,生日快乐,余生平安喜乐。” 手账本有点沉,质感很好。 是她亲手做的。 一颗心像是泡在蜜罐里,他将人壁咚在门边,吻她。 盛一南的双手被他成剪在头顶上,身子往他胸膛靠近。 两人紧紧相贴,喘息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眼神缱绻,举止缠绵。 翌日,何氏集团。 何玄白第n遍浏览盛一南的手账。 是两人从咸蛋村相遇,到今日的点滴记录,有文字有照片。 何玄白的心,一点点被填充,整个世界变得五彩斑斓。 几天后。 福桃又闹了。 整个三秋园,都是福桃的嗷叫声。 原因很简单,它看见一张照片。 盛一南和何玄白置身于一群猫中。 不带它出去玩。 还跟那么那么多的猫勾勾搭搭的。 不知道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子了。 它坐在落地窗前,耷拉着耳朵和尾巴,整个狗身都在颤抖。 这次,盛一南用牛肉干都哄不好了。 她就在一边解释,“我跟玄白都不认得那些猫。” “嗷!”不信。 “只有你,没有别的狗子。” “嗷!”不听。 “这是你最爱的孜然味牛肉干。” “嗷!”它没那么好哄。 盛一南想不到哄法,何玄白出主意,“我今天帮你治好它。” “你不会暴力吧?” 何玄白不悦地抿了抿唇,他有那么残暴吗? “不打它。” 傍晚时分,何玄白牵了一条哈士奇过来。 福桃一见哈士奇,危机感大起,立马黏着盛一南,生怕被争宠。 盛一南暗喜,还是何玄白有本事。 那条哈士奇,是何玄白借许教教母亲的。 艺传院的评委组经过45天的筛选,最终将目光锁在762号作品上。 权蓉的作品。 艺传院对外宣布,权蓉荣获本届竹细工创意大赛第一名。 工艺界争相转载报道。 其他名次,也陆陆续续出现。 权蓉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特别激动。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盛一南,算什么东西跟她比? 尤姒看她的眼神,更是赞许和狂热,“蓉儿,你做的很好。” 尤姒将此事消化后,立马给巫灵打电话。 干什么? 当然是炫耀了。 巫灵不咸不淡说了句恭喜。 尤姒并不满意,“你徒弟,几名啊?” 她滚动鼠标,翻看了一下排名榜,“我看了一下排名榜,前五十名都没有她的名字,怎么回事?” 对方没啃声。 “该不会是倒数吗?”尤姒用手按了按要咧到耳边的嘴角,“你也别太难过,毕竟参赛的很多都是专业人士,你放宽心,你徒弟的进步空间大。” 挂了电话,她笑了几声,跟权蓉简单提了一下。 “巫灵越老越糊涂。” 不过,如果不糊涂,她哪里有机会? 很快,有媒体打电话过来,表示要采访权蓉。 一些正面的宣传,还是需要的。 权蓉在采访里面,遣词造句,特别官方: 感谢平台提供机会,感谢师傅的倾囊相授知识和指导; 感谢亲朋好友的支持和理解,更是感谢自己的努力和天赋。 单单是报道第一名,还是这种平铺直叙的报道,点击量都不会太高。 有的媒体在提问环节起了心思。 “大家都知道,权小姐的师父,跟巫灵国师师出同门,据说巫灵国师也收徒了?” 权蓉在外事清冷女神人设,但不会让人觉得倨傲远距离。 微微颔首。 “没错,我想,能被国师赏识,肯定会有她过人之处,如果这次比赛的名气不好,也不能过分责备,她没系统学过竹细工,也没参加过什么比赛,没什么作品人气,希望你们剪辑成品时,让外界不要对她过分苛责,没有天赋不要紧,只要有进步,那就是好的。” 阴阳怪调的话下来,媒体采访的人明白了。 是个废物啊。 巫灵真是越老越糊涂。 采访视频很快放在网上。 视频里面的权蓉,是盛一南没见过的。 举止优雅端方,气场很稳。 她关了页面。 茶几上,摆着盛一南的阁楼作品。 巫灵单手托腮,不知盯了多久,倏然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怎么可能没有名次?” 她经常当评委,自然知道评选的标准。 盛一南这作品,不能拿第一名,那也得是前十名。 她得要问问当评委的朋友。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为了码字,我都没时间除草,啊,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162:撑腰,重审,实至名归第一名! 巫灵对名利看得比较淡,不强求。 可不代表她排斥。 她不相信,盛一南的作品,会差到这种地步。 她的通讯录好友不多,重在精。 她打电话过去,对方说帮忙查一下。 哪怕成绩再差,都会有排名。 除非,是抄袭直接摘名。 等了半个钟左右,朋友致电,盛一南根本没有参赛。 竟然有人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觉得她很好欺负? 巫灵冷笑,“这届比赛,真是可以。” 朋友让巫灵冷静点,“您问一下盛小姐,没有漏什么报名流程吗?” 盛一南很肯定,“没有漏。” 巫灵觉得,盛一南年纪虽小,但做事稳妥,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搞错。 “巫灵老师您别着急,我这就跟上级反馈一下问题,会马上给您一个答案。” 艺传院给出了官方答案:盛一南的确是来送作品了,但她没有参加设计书演讲。 他们大赛规定了,大赛两个流程,一个是提交作品,一个是设计灵感演讲,两部分构成总分。 缺席任何一个,视为自动放弃参赛资格。 比赛就是比赛,也不能看巫灵的面子。 “你没参加设计灵感演讲?” 盛一南摸了摸结痂的手指,面色冷淡,“我没有收到演讲的通知。” 演讲的时间有四天,都是系统随机排序的。 根本无法打听。 都到这个点了,再不知道有人从中作梗,那就是傻子。 艺传院那边,态度很硬: “结果就是这样子,没完成参赛,更加没资格说不公平,无规矩不成方圆。” “没有演讲分行,那作品呢?一南将作品送过去了,也没有分,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沉默。 “这分明有人针对一南。” “她一个素人,根本没几个人认识,谁会害她?”听这话,应该对盛一南有点表面认识。 “如果我们找到这个人呢?” 巫灵多次反馈,领导有些不悦,口气也十分冷硬。 问题最好出在盛一南身上; 如果是他们的问题,那组委会就得再次评选,各种程序都要重新归位运转,耗时耗力耗材。 最重要的事情,让外界知道这种事情都能出纰漏,以后在社会的影响力肯定会受损。 巫灵当即脸都绿了。 “师父,我会找出谁在背后捣鬼,您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想太多。” 巫灵一愣,“你有什么法子查?” “我自个查查,今天就当我请假不上课。” 说完,她背着包包回了三秋园。 一开书房,里面竟然有人。 盛一南眸色一冷,“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对方被吓了一跳,“我是园内的帮佣,有些好奇,就进来了。” 盛一南认真打量了对方一会。 低垂着头,双手局促不安交握在一起,老实巴交地。 看不出什么问题。 盛一南上去检查一遍。 她记忆里好,加上有刻意记书房东西的位置,如果有变化,肯定会发现。 一切,都是按照原位置放置,她检查了一下重要的东西,什么都没少。 “以后,不准上二楼。” 那帮佣缩头缩脑,应了好,道歉着离开。 盛一南打开电脑,快速地往电脑里输入一串代码。 无法进入艺传院的安全系统。 期间出了点网络问题。 问题不大,盛一南都表示ok。 很快,她披着艺传院工作人的号,登陆了内部系统。 她从头开始看,嗯,她去提交作品的那天,就出了问题。 那位给她资料登记表的周陌,在无人的时候,将她的作品扔进垃圾桶,隔了一会,又捡起来,开了盒子。 在下班前,周陌将她的作品,带走了。 资料登记表,也是撕毁了。 后面的监控,都不用看了。 盛一南将视频截下来,给巫灵看。 气得巫灵血压高飙。 见监控提交给艺传院。 对方第一反应就是,竟然有人敢闯他们内部系统,这是违法的,可以追究刑事责任! 巫灵可不管这些,“必须得重新评选。” 不可能。 工程量太大了,对他们名声也不好。 对于巫灵这个要求,艺传院领导选择忽视,只当没看见。 “他们太过分了,”巫灵翻媒体机构,气得双肩颤动,“我要爆料,将这件事抖出去。” 她性格就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有法子,让他们乖乖重新评选。” 盛一南秉持着能用后台解决,就不用实力的轻松原则,给何玄白打电话。 “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答案,不用烦这种小事。” 一个小时后,艺传院的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 隔着话筒,盛一南都能听出,对方的拘谨和讨好,并表示,这间事情,会处理好。 不愧是捐过几栋楼的,效果就是杠杠的。 一般这种院校,行事最为敷衍散漫。 这次盛一南的作品流失,艺传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回了盛一南的作品阁楼。 没坏。 这让领导狠狠松了口气。 但是,周陌以主人的身份,将阁楼出售出去。 艺传院花了二十万,将阁楼赎回来。 这笔钱,周陌赌博输了。 艺传院气得牙痒痒,一边得罪了金主,一边还得为没脑子的员工擦屁股。 得要发泄怒气。 报警处理此事。 交易金额太大,周陌去蹲牢房了。 有了何玄白的督促,艺传院那边扯了官方发布的排名榜。 眼尖的网友嗅出猫腻,记者打电话采访。 艺传院表示创意大赛的名次出了问题,需要重新统计。 之前评审的作品,都是有纪录备份的。 只要将盛一南的添加进去,就可以了。 权蓉得知名次可能要修改时,她整个人都有点懵,灵魂出窍似的。 记者得知资讯,临时更换了问题。 【权小姐,您觉得修改名次后,您还是第一名吗?】 哪怕是内幕操作,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 权蓉一笑而过,选择不回答。 笑容有些僵。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她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有一条还重新录制了。 整个显得神游物外。 尤姒听到这消息时,一点也不带怂。 她都看了排名榜后面参赛者的作品,压根没权蓉的好。 巫灵的徒弟,难不成还能第一? 嗤! 自打何玄白将哈士奇牵到三秋园逛了一圈后,福桃乖了很多,还乖乖去上课。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何玄白深有体会,平日里,要是自己训了或打了福桃,这家伙晚上会偷偷报复。 要么将他的鞋子咬烂,要么拆家。 福桃要去上那种一个月五位数的训练课程,进行智力发开。 今日回来,它背着个小书包。 何玄白跟盛一南一回来,它就跑过区,嗅两人身上的味道。 起初盛一南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蒋潇潇将自家的折耳猫带去工作室,她摸了一下。 回到三秋园,福桃就朝她嗷嗷叫。 这家伙,担心他们在外面有狗子。 盛一南哭笑不得,摸了摸它脑袋。 艺传院当初出大赛结果,没出圈。 名次搞错了,出圈了,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这种有损威望的事情,没人想上头条。 仔细一想,是他们监管不力,才纵容出周陌这种工作人员。 组评委们重新回来,给盛一南的作品评分,邀请她去艺传院,进行灵感设计演讲。 为了防止意外,两道程序,全程视频录制。 演讲是公开的,允许外人去参观。 盛一南带着灵感设计书,在艺传院的大礼堂,做了三十五分钟的演讲。 剩下二十五分钟,回答组评委们的提问。 组评委是这行的大腕,气质沉稳老练,提的问题也很犀利。 盛一南一个接一个回答,从容不迫。 颇有横扫千军的气场。 底下的组评委们越看越满意,眼露惊艳。 之前觉得重审很烦,现在无比庆幸。 如果不重审,竹细工界肯定会流失一名惊才绝艳的潜力股。 “我们没有问题了。” 盛一南在讲台上,微微鞠了个躬,“感谢各位老师们的提问。” 下一秒,底下传来如雷贯耳的掌声。 这掌声,还感染到了组评委们,他们也鼓了掌。 为人才称赞。 巫灵就坐在参观席上,鼻头微微酸涩,满心满眼的满意。 她真的过度担心了。 这个徒儿,比她想的还要强。 角落里,有个女生,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了口罩。 在掌声响起时,她踉踉跄跄离开了。 两天后。 艺传院的官网再次发布重要通知。 排名有变。 第一名,换成了盛一南。 权蓉以后的参赛选手,成绩往后面推。 这下子,轮到权蓉粉丝不满了,纷纷在评论区说有内幕,表示不承认这排名。 艺传院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将盛一南的作品高清照片,视频,以及演讲视频,逐一公布出来。 骂内幕的人少了一半。 称赞的人,成倍成倍增长。 看到名次,毛彤即激动又高兴,给盛一南打电话庆祝。 她就知道,盛一南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她与有荣焉,出门见朋友,还提了这事。 朋友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向来低调的毛彤,竟然学会了暗戳戳炫耀? 权蓉生病了,发高烧。 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 自幼勤勤苦苦学习,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乡巴佬,她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题外话------ s:晚安,今天的小祖宗值得票票吗~ 163:ID被发现;关系破裂 尤姒得知此事时,正在做美容sa。 倏然坐起来,差点走光。 她在浏览器上搜索了关于盛一南作品的关键字,楼的照片和视频,相关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夸赞。 搜索页面又相关推荐。 有些营销号蹭热度,编辑了文章。 内容无非将她跟巫灵做比较。 自己比不上巫灵,自己的徒弟也比不上。 比不上比不上比不上! “啪!” 尤姒蓦地将手机掷地,屏幕碎裂,吓得按摩师爆头惊呼。 “给我滚出去!” 按摩师脚底抹油跑了。 尤姒周身气压逼仄,整张脸氤氲着沉沉阴霾。 一股不安从脊背攀升,笼罩在心头。 不会的。 她怎么可能选错人。 盛家子孙们已经着手准备搬家的事宜。 考虑到盛山荇还有一年时间高考,二房延迟到明年搬家。 三房已经在搬家的路上。 盛地请了假,回了咸蛋村。 师从大厨学习,大半年时间,因为不出门,整个人的皮肤都白了。 看着特别帅气,是中年人的那种帅。 盛地一回家,家里的一日三餐,就落在他肩膀上。 盛山荇得知小叔回家,还请了半天课。 二房知道此事,捶了他一顿。 饭店时间,满桌子都是盛地做的新菜式。 色香味俱全。 家里的窗户大,且没关,将隔壁孩子都馋哭了。 味道太好吃,盛山荇一连吃了三大碗饭,放下筷子,他一边打嗝,一边夸赞,“小叔,大半年没见,您的厨艺进步这么快,肯定能当大厨了。” 盛地被夸得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后颈,“小孩子乱说话。” “我是真心的。” 盛山荇还想要聊一会,二房催他上楼看书。 “明年就高考了,要是考不上本科,扒了你的皮。” 要是平日,盛山荇肯定百般不乐意。 自打他下载了宝霸,他就有了学习劲头。 每天刷题,每天进步。 现在他的排名已经变成500+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 小学,初中和高中的练习本,全被他用完。 索性网购了一蛇皮袋的a4纸,刷题时用来做草稿。 一看到蛇皮袋,就很容易想起人生中第一次被绑架。 脑子里蹦出少女的脸。 又慌又乱地表示,可以换一种颜色的麻袋…… 他做了一套微积分的题目,排名又进了三名。 桌子上,写了三张多的草稿。 康雯敲门而入,端来一份甜品。 盛山荇闻到一股甜味,“我不要。” “无糖的,你小叔特意给你做的,说你备考辛苦,加点能量,你可别辜负这好意。” 一听是盛地做的,盛山荇双眼一亮,吃了一口,满嘴都是蛋糕的香软酥口,“我会的。” 康雯瞥了眼他胳膊下压着的草稿纸,微微蹙起眉心。 “有空好好练一下字,听说高考改卷老师看不懂字,直接零鸭蛋。” 虽然她儿子平时常常考靠鸭蛋,但也不能放弃治疗啊。 盛山荇敷衍地嗯了声。 门关上后,手机震动,有新的消息。 【富婆邀请您一起双排。】 盛山荇指尖正要落在“拒绝”按键上,离按键一厘米处,停顿了一会,他选择了“接受”。 宝霸a里,他认识的新同学,正邀请他进行知识竞赛答题。 答对题目,还有奖励。 都是市面上各种商品的抵扣券,当然,不喜欢抵扣券的,还可以直接转换为现金提现。 盛山荇没有什么要买的,一般嫌麻烦,都是直接现金体现。 如果他说出去,大家可能都不信。 他刷题也有钱赚,赚得还不少。 不是所有的题目被解答出来,都能有钱赚。 全a解答成功率不超过5的题目,被解答正确,才有钱赚。 解题费很乐观,在人才选拔方面,宝霸一向舍得花钱。 这是他们发展的根基。 盛山荇的排名虽然比较靠后,但解题思维独特,进步能力也迅速,宝霸官方已经将他圈起来,重点往他个人a放题目。 盛山荇每隔一次使用宝霸,就感觉题目越难。 难了一点,会激发起他的胜负欲。 要是平日,a里的好友邀请他比赛,他肯定会参加。 这次,他选择了退出,只给好友两个字:有事。 成功邀请到盛山荇,阎甜甜特别激动。 比起之前他的拒绝,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盛哥要吃鸡】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地菜。 他被人偷袭,捂着腹部倒在地上,要是换了平时,早就喊富婆扶了。 这次却不喊。 这不代表富婆能袖手旁观。 扶他起来,救援他,给他喝杂牌饮料。 富婆说过,喜欢他。 【盛哥要吃鸡】站起来,跟富婆蹲在窗脚边,心神收敛。 到了嘴边的话,最终绕了个圈,又吞回去,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个定时炸弹从门外扔进来。 【盛哥要吃鸡】拉着富婆,往窗外一跳。 两人落地,富婆反应过来,掏出98k,秒了二楼的人。 富婆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的齐襦裙,手里拿着一把绣着百合的扇子。 她以扇遮嘴,嘴角笑抿。 刚才盛山荇给牵她的手了。 【盛哥要吃鸡】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富婆:【你走错了,这边才是进城的方向。】 【盛哥要吃鸡】:【这段日子,谢谢你带着我上分,以后,我不玩吃鸡了。】 富婆:【那你玩什么游戏?我跟你一起。】 【盛哥要吃鸡】:【我们以后,别再联系了,不管是游戏还是学校。】 他已经度过了变声器,声音有些低沉,特别好听。 说完,他拿枪对着脑袋,自爆成盒。 留下富婆一个人在原地,无比落寞孤寂。 阎甜甜手腕一软,手机掉在床单上。 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阎甜甜满脑子都是盛山荇,得要问清楚才行。 之前玩游戏时,她加了盛山荇。 她翻出通讯录,对方已经将她拉黑。 阎甜甜当即眼眶就红了起来。 卧室门被敲响。 “甜甜,吃晚饭。” 哪里有胃口? 她嗯了声,擤了鼻涕,走出去。 奥数竞赛成绩出了,阎甜甜拿了银奖,石震拿了个优秀奖。 这个将让石震特别意外,当时考试时,感觉特别难。 平日在学校考完试,他一定得估分,才能睡得着。 参加奥数竞赛后,根本就估不出来。 感觉答的题目太乱了。 成绩出后,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各题得分。 一道函数题起了关键性作品。 没有这道题,他绝对会无缘这个优秀奖。 奥数竞赛的这道函数题,类型和解答方式,跟盛山荇那天给的,基本一样。 盛山荇是从哪里抄来的? 水仙高中两个参赛名额,百分百的亮眼成绩。 校长受到县和市教育局的电话表扬,特感荣耀。 亲自来七班,对阎甜甜进行褒扬。 校内很多人羡慕阎甜甜,也有很多祝福。 这将是水仙高中以后招生的中流砥柱,必须得重点培育。 这个奥数竞赛,是国家级别的,可以在高考上加分。 石震作为优秀奖,也有分加,只不过分数会比较少些。 重在荣誉。 石震觉得,自己高考肯定能发挥好。 阎甜甜去八班截盛山荇。 每次过去,要么八班老师在拖课,要么盛山荇不在。 没错,在躲着她。 他发现自己就是游戏id为【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 周四上体育课,这回盛山荇躲不开了。 体育老师让自由活动后,阎甜甜将人拦住了。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无数遍的勇气,“瞒着跟你打游戏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夏风特别燥热,婆娑树荫落在两人身上。 阎甜甜仰着头看他。 “游戏的事,我没怪你,你还是好好学习,以后进知名学府,不要跟我混在一起。” “盛山荇,我真的很喜欢你。” 盛山荇穿着短款的运动套装,眉眼特别有少年感。 他稍微敛眸,睫毛浓长,声音低了几分贝,“为什么是我?” “高一,世界心脏日那天,下雨,我没伞,是你撑着我回家。” 虽然,他本意不是撑她。 就是这么俗套的桥段,轮到她当主角时,就是心动了。 年少的喜欢,炙热又单纯,会惦记一辈子。 后面就是关注,越关注,越喜欢。 她自幼聪慧,学什么都不费力,遇见什么都平静无澜。 他的出现,能在她心尖掀起滔天巨浪。 “以前,现在,以后,我都不会喜欢你,”他不看她,视线落在远处的青山上,“以后,也不用来八班,也不要间接找张南城要我的消息。” 原来,他都知道了。 少年长得特别高,眸色很淡,表情很冷。 说出来的话,很有杀伤力。 语毕,他转身就走,背影孤绝。 小红一直在找阎甜甜。 终于在一个凉亭上看见她。 小红用的是红色的发绳,穿的是红色袜子,对着阎甜甜单方面输出最近娱乐圈的新闻。 阎甜甜整个人魂不守神。 魂不守神下课。 回课室。 上接下来的物理课。 物理老师在讲关于重力计算的题目。 阎甜甜觉得自己失重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暗恋加明恋两年。 到头来还没狠狠拒绝。 越想越难受。 情绪就这么爆发了。 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不想吵着班里的人,直接从后门跑了出去。 物理老师被这突然的状态吓到,出门看见她进了女厕,连忙叫小红去看看情况。 阎甜甜在女厕开了水龙头,大声哭泣。 小红跟她熟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阎甜甜的力气特别大,都是揍那群欺善凌弱的坏学生,只有她揍人的份。 谁能欺负她? 晚自修后,阎甜甜回家,被摩托车撞了。 摩托车主喝了酒。 有目击者看见,摩托车直接将阎甜甜撞飞四米多。 阎甜甜当即不省人事,胳膊膝盖擦伤,脑袋磕在路边一块石头上。 摩托车主直接被吓清醒了,抱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阎甜甜去医院。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地上落了一大滩的妖娆鲜血。 触目惊心,血腥味冲天。 竹细工创意大赛第一名被盛一南取而代之,引发广泛热议。 如潮水般的采访往盛一南涌来。 盛一南起初没接受,一方面是因为要做纪念红包,另一方面,也觉得应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钻研技术方面。 几天后,巫灵让盛一南接受一个采访。 那个杂志栏目的主编,跟巫灵是好友。 看在巫灵的面子上,盛一南接受了。 她正准备去杂志社接受采访,接到盛平的电话。 盛家在咸蛋村的家,着火了。 这个消息宛若一根木棒,给盛一南当头一棒。 这火,还是晚上着的。 盛家用的是煤气,一直规范操作。 从来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对方如果谋财还好,她不能容忍害命。 问题有点严重,盛一南得要回去一趟。 何玄白送她去机场。 子孙们报了案。 消防车过来,将火熄灭。 因为发现得早,损失不是特别严重。 盛家人对钱财等看得开,只要人没事就好。 他们是半夜被浓烟给呛醒的,还有村里其他人的呼喊声。 警方立案调查,很快,将嫌疑目光锁在村里的老树和盛伟明身上。 两人的作案动机,特别大。 有人目击,老树前天在盛家周围徘徊,鬼鬼祟祟。 盛一南一年半前,刚醒来时,教训过老树和盛伟明。 这两人一直怀恨在心,起了报复心理。 只知道两人是故意纵火,不知道是否故意纵火杀人。 两者的罪名是千差万别的。 这两人在村里村外的风评,都不大好,盛一南宁愿相信,他们是纵火杀人动机。 警局给出的处罚,盛一南显然不满意。 这两人,死不悔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盛一南并不觉得,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放高利贷的,心肝有几分是红的? 盛一南在家里住下,开始收罗两人的恶径。 盛家外墙被烧成锅底。 盛地会刷墙。 买了材料开始刷墙。 咸蛋村没有监控,这不妨碍盛一南找两人干得阴暗勾搭。 目前c国没将单纯放高利贷的行为规定为犯罪。 盛一南找意外发现,盛伟明拐卖女童,强迫卖淫。 她将这些证据搜罗起来,一并提交给盛伟明。 盛伟明起初喊冤,后来不行,恼羞成怒表示吨牢房出来后,要报复盛家人,口无遮拦,只能让罪行更加严重。 盛一南偷偷请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偷偷守着盛家。 就算她搬去了京城,这里也是她的家,得要好好保护着。 为了让这两人的身份不被起疑。 盛一南将仙桃店的钥匙给两人,“在仙桃店开店,可以掩人耳目。” 自打许教教回京后,仙桃店都没开张,里面落了一层灰烬。 仙桃店起初只卖桃子,后来,盛一南说村里孩子多,然后何玄白让糖厂,定期送糖果过来。 就这样,仙桃店成了小孩子心中的最爱。 有的家长给孩子钱时,骂骂咧咧说开这种店吸血。 盛一南但笑不语。 糖厂生产的糖果,价格低廉不说,质量绝对要超那些制糖产业的龙头。 何玄白压根没打算让糖厂盈利。 世间总有些东西,值得去诊视。 总有些笑容,值得去守护,无畏误会和骂言。 盛一南卧室的东西没少,这次回京城,她将部分重要且用得上的东西,带回京城。 巫灵的师父要过九十五岁大寿了。 那就是盛一南的师祖。 师祖没见过两位徒弟,这次办宴会,点名说要一起吃饭见个面。 盛一南挺烦的。 不是烦师祖和她的生日。 而是跟权蓉搭上了关系。 盛一南回了京城。 师祖的生日在下个月月中。 盛一南在思考送什么礼物。 第一次见老人家,礼物不需要很贵,但一定要很有心意。 权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创意大赛的名次,师祖肯定听说了,这对她很不利。 尤姒很看重这次生日宴。 对权蓉千叮万嘱,“你师祖的名气,你是知道的,她手里不仅有国内很多行业大佬的资源,还有国外一些竹细工大师的名片,如果能讨她欢心,就活该你以后的路途顺畅大火。” 权蓉心动不已。 原本萎靡的心,瞬间活络起来。 ------题外话------ s:今天第一更来晚了,不好意思 老树和盛伟明在开头前几章出现过,我终于交代完了他们,一直惦记在心上,圆满了,付完尾款的我,买了一包泡面,明天带去公司当午餐……这什么人间疾苦。 十二点前见 164:免费代言 巫灵师父名为白璇泽。 名字很男性化。 据说,白家当时想要有个儿子,上一辈老人就起了个男名,没想到是个女孩。 白璇泽的一生,很励志,c国的竹细工改革,少不了记载她的名字。 退休后,就在政府分拨的大院里生活。 每天看看书,看看竹细工方面的资讯,跟大院里其他人叨唠,时间就这么轻快流淌着。 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是为国战死。 她只剩下两个徒弟。 巫灵工作室内。 巫灵喝了一口茶,“我收你为徒时,师父就像来瞧瞧。” “为什么没来?” “你应该听过,我跟尤姒是同门子弟,素来不和。尤姒收徒时,师父有事没过去,我收你为徒,如果她过来,免不了尤姒心里又有其他想法。” 这么担心尤姒的想法。 盛一南心里揣测,白璇泽要么偏爱尤姒,要么,有愧。 “没事,寿宴在哪里举办?” “老人家平日素爱清净,但这种隆重生辰,大办热闹一下,她会高兴。” 盛一南颔首,表示明白了,又问了些白璇泽有什么喜爱的东西。 “除了痴迷竹细工,从没见她对什么表现出喜爱和不喜。” 巫灵是个尊敬师父的,和白璇泽也相处过近二十年,至今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每次吃饭,不管是否出门,筷子只加前面三叠菜。 这事,曾经让她挺为难。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各部分更加需要摄入营养。 盛一南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盛姣姣之前拍摄的公益纪录片,审批很快,还上了星,网络和电视同步播出。 一播出,盛姣姣独特的烟熏嗓,独有辨识度的漂亮脸蛋,以及脱颖而出的气质,让她圈了一波粉丝。 各种综艺节目盯上她,商务合作的消息往邮箱里送。 孙钰忙得席不暇暖,却笑成一朵花。 可以接一两个口碑好的节目,增加一点曝光度。 流量为王的时代,演技很重要,营销也不容小觑。 也不能接太多。 公司给盛姣姣定的人设是专业有流量的歌手。 没作品可以被黑粉肆意抨击,也被观众等人不屑。 有作品,才是真正的不朽。 花太多时间上综艺,短时间是能捞很多钱和热度。 可副作用很大,会急速消耗艺人的人气,形成综艺咖的刻板印象。 一旦有负面影响的消息,随时都能击毁星途。 艺人就是这样,出名很容易,跌下谷底更容易。 盛姣姣高考完,更衣将更多的时间凡在创作和学习技能特长这方面。 休息之际,她都会跟阿门聊天。 盛姣姣最近一段时间,绞尽脑汁在思考,如何报答恩公。 阿门说的送横幅,盛姣姣考虑过:【他看着有点冷,应该不喜欢横幅。】 蒙今瞬间不满了,那恩公到底是谁,送横幅都是给面子。 敲入的字却是:【他是干什么?你看看你公司有没有跟他公司合作的业务,可以帮忙一下。】 那个恩公是男的。 蒙今自动带入情敌的位置。 他在帮情敌。 世界上,还有比他还心胸狂广的男人吗?没有。 姣姣如月原本困惑的心,就这么被点通了:【对哦,我待会问问我经纪人,看有没有跟他公司合作的产品。我可以唱歌代言。】 蒙今觉得,他可以开一家柠檬汁的店。 心里熬了好多柠檬汁。 蒙今:【哪个公司的?】 姣姣如月:【蒙氏集团。】 蒙今眼皮抖了抖,还是他公司里的人? 【长得帅不帅?】犹豫片刻,又补充:【算了,我对这个不敢兴趣。】 姣姣如月已经发了消息过来:【帅,人还很好。】 蒙今:【……】 他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晚上,蒙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月亮高悬,月光清辉。 淡淡的光线从外面洒进来,隐隐绰绰勾勒出他立体流畅的面部线条。 要不要问一下情敌的名字,然后将对方炒掉? 不行,要是被盛姣姣知道了,肯定会对他印象打折。 看来,他除了有钱,就不占优势了。 一夜无眠。 盛姣姣那边,特别高兴。 她问了孙钰,蒙氏集团即将要推出一款新型玻璃,现在找明星拍代言。 “孙姐,我能不能去试镜啊?” “你不是不爱拍这些东西吗?” 艺人跟经纪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不管好的坏的,最好知根知底,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规避些。 盛姣姣将被岚姐框去参加饭局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钰并不惊诧,她在经纪圈混,还见过有同行将未成年姐妹花往老女人房间里推。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无法拯救人间疾苦。 只能恪守自我,不伤害自己带的艺人。 “你可以去试镜,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 次日。 蒙今在总裁办上了一个多钟的班,陈麻辣敲门而入,抱着两箱的大快递。 快递将陈麻辣的脑袋都挡住了。 ‘这是什么?’ “这是卫生棉。” 蒙今:“……” 想起来了,这是他跟盛姣姣拼单的。 蒙今刚想说自己用不上扔掉,转念一想,以后跟盛姣姣在一起了,不就用得上了? 他启唇,“搬进我休息室。” 陈麻辣都想要了今天中午跟同事吃饭的八卦话题了。 蒙总是个考虑周全的暖男。 蒙今打开手机。 盛姣姣说,之前拼单的快递送错了地址,又重新寄了一份,拖延了时间。 不过,蒙今的注意力在最后一句话。 盛姣姣今天要来蒙氏广告部那边试镜。 不像其他剧组在酒店试镜。 蒙氏集团占地面积大,广告部有专门的场地,用来试镜。 陈麻辣放好卫生巾,正准备走,被蒙今叫住,“将广告部今日下午的试镜花名册,发我一份。” “好。” 陈麻辣从广告部那边要了花名册。 啧,有盛姣姣小姐。 下午,蒙今踩点准备过去广告部。 还没进门,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医院打来的。 说蒙母晕厥住进医院了。 蒙今眼皮跳了跳,蒙母一向注重保养,身子也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厥?” “突发性状况,请即刻过来一趟。” 蒙今看了眼广告部紧闭的门,转身折回电梯。 医院内。 蒙母醒来就哭,“阿今,我胸口又闷又疼。” 一边轻轻地锤。 蒙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怎么蒙父还没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你外婆家遭贼了。” “然后呢?” “我房间里放着十几个包包,还有五六条项链,都被偷了。” 蒙今觉得这简直小题大做,“没了我给您钱再买就是。” 这句话更是触及了蒙母的痛点,擤了鼻涕,哽咽道:“你以为我没钱买吗?对方要钱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拿我的命根子?买不到的,那都是限量版的,限量版啊,说了你也不懂,呜呜……” 蒙今的确不懂。 他心里惦记着个人儿呢。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被被蒙母带着上了新闻。 一下午的试镜,第四甜,盛姣姣拿到了试镜名额。 她将为蒙氏集团即将上市的新型玻璃代言。 谈代言费时,盛姣姣一分钱都没要。 要是换了别的艺人,是断然不能这般任性的。 可她签约的是袁氏集团,袁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是袁野,袁野是何玄白的好发小…… ------题外话------ s:这章我修改一下哈 165:守安稳繁华,一生皆传奇【盛阎CP慎入】 阎甜甜太过平静。 平静得让阎父母害怕。 想起医生的话,两人提心吊胆,“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阎甜甜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看向两人,“你是爸,你是妈。” 两人狠狠松了口气,还认得人就好。 阎甜甜眼眶还在落泪,根本就止不住。 阎母还在絮絮叨叨说造孽,看见这状况,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甜甜,是不是哪里疼?” “这名字不好听。” 阎父母对视一眼,心底莫名腾起一股畏惧。 阎父摁了铃,实在是等不了,出门跑去找医生。 医生又给阎甜甜测了一下身体各项指标,“很正常。” “很正常为什么说的话奇奇怪怪的?” 医生见惯莫怪,“很多患者都是这般,她有中度脑震荡,严重些出现幻觉,也是正常的。” 阎父母放下心来。 阎甜甜说饿,阎母立马出去买食物。 那个撞伤阎甜甜的肇事者,看阎甜甜醒来,进来道歉。 他吓得都哭了,生怕撞死了人。 怎么处理,阎甜甜也没发表意见,也没去打听,全凭阎父母做主。 她眼睛一直流泪,医生以为是车祸后的后遗症,给她开了眼药水和药物。 阎甜甜不肯吃,护士给她换伤口药时,“你可以想写开心点的事情,让眼泪停下来。” 她在引导,“你成绩优异,在学校很受同学们的欢迎,有一对疼你的父母,家庭幸福美满。” 没错。 她是巴朝百年将门独女,自幼孟嘉落帽,成年后是巴朝的长城万里,镇守边疆十二年。 她将最美的年华献给了孤寂广袤的边疆。 她不曾后悔。 那是阎家的职责使命。 阎父出去跟肇事者说话,回来之后,发现病床是空的,差点没疯掉。 阎甜甜可是阎家的掌上明珠。 …… 盛山荇昨晚在宿舍刷宝霸。 年轻就是精力旺盛,熬夜刷题刷到天亮,都还能顶住。 要是换了平时,他早就困了,此时坐在位置上,有些神游。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分析从句类型。 英语老师的严,那是严出了高二教学楼的。 张南城坐得笔挺,目视前方,却伸出右脚,勾了勾盛山荇的椅子脚。 压低声喊,“盛哥!盛哥。” 盛山荇瞟了他一眼,不耐烦,“干什么?” 最近的脾气,有些暴躁啊。 “隔壁的阎甜甜,今天没来上课。” 没反应。 “听说请了很长的假。” 没回答,但盛山荇的目光移了过去。 “听说……” “怎么都是听说?” “语气助词而已,”张南城抓了抓有些发痒的脖子,“昨晚阎甜甜出车祸了,脑袋磕破,留了一大滩的血。” 他一边说,一边绘声绘色地比了个大圈,好像他亲眼所见似的。 盛山荇转着签字笔的手一抖,签字笔落在桌面上,滚落在地。 他没有捡,半晌才问了句,“情况怎么样?” “盛哥,你在担心她吗?也是,你们一起打游戏,感情肯定好。” 他怎么也知道了? 一支粉笔往盛山荇脑袋砸过来。 盛山荇淡然不惊,微微侧开头,红色粉笔砸到后墙的黑板上,画出一段红线。 “盛山荇,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第107页。” “你说一下,这是什么从句,翻译一下。” “定语从句,”他站起来,声音不疾不徐,看着t,将三行的,直接语译成英文,还用了不少高级替换词和词组。 别说全班懵了,连英语老师张开的嘴巴,都忘记合上,整个人卡在原地,手里的教鞭指着屏幕。 她做的t,都是自己备课想的,那是课本没有答案的。 “我回答完了。” 英语老师收回思绪,比了比教鞭,态度温柔了很多,“坐下。” 张南城懵了两分多钟,丝毫不敢相信。 “盛哥,你背着我学习了?说好一起垫底的呢?我们的革命友谊小船说翻就翻吗……” 吵死了。 “闭嘴。” 果然没爱了,对他随意呵斥。 “你要不要去探望她?” “不去。” 不可能去。 盛山荇这周的座位已经挪到了靠后门口这边。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下午有课,班里的人基本都在睡觉。 盛山荇也不例外,昨晚脑子乱糟糟的,胡乱刷了一晚上的题目,现在睡得特别沉。 课室里只有电风扇在转动,发出枯燥又单调的声音。 隐隐感到脸上多了一道阴影。 盛山荇睁开双眼,因为侧着睡觉,他清隽的侧脸被压出好几道红痕,睫毛压在桌上,也弯了,有种凌乱的俊美感。 阎甜甜在门口,哪怕出了车祸,依然站如松,盯着他看。 眼里是一尘不染的喜欢。 丝毫不遮掩。 盛山荇脑子里那点睡意烟消云散。 阎甜甜脑袋上缠着纱布,纱布里沁出些血。 八班的数学课代表最先发现阎甜甜,还有其他人,都在关心她。 而她要找的人,依然薄唇紧闭,面色清冷。 阎甜甜随意敷衍了同学几句,等人群散开。 她张口想跟盛山荇说话,盛山荇却拉开椅子,绕过她,从后门去了洗手间。 回来后,继续趴在桌子上。 她被透明化了。 从不知,他的心这么硬。 阎甜甜在课室门口站到打上课预备铃,她脑袋很疼,胳膊和膝盖也疼,这些疼,都比不上心尖的喜悦。 她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胳膊,有些不敢置信,却又无比肯定,“公子,是你。” 千年前,她驾鹤西去,心有执念。 因为年华献锦绣天下,庇一方平安,有幸见了佛。 她跪在团蒲上,求佛饶他一命。 佛说不可。 “它是上古凶兽,生而戴罪。” 没有轮回转世,永生只能活在烈焰地狱被灼烧。 她愿以己功德,来度他。 “不可,罪孽过深,无法相抵。” 佛还说,他们再也没有相遇的机会了。 她生前不曾落泪,在佛前却落了泪。 她在佛前长跪不起。 那里的仙官说,佛心有硬铁,从不心软。 她在赌,赌一个渺茫的机会。 在佛前跪了千年,佛没心软,可她等到了机会。 “忘川河缺一守河人,你去守,抵上生前的功勋,五百年后,它会被释放,届时自寻。” 忘川河里,没有日与夜,天空是灰蒙蒙色,似明似暗。 她每日在忘川河巡逻,彼岸边镇守妖魔。 弹指五百年。 她等的人要出来了。 听说,在十八层地狱的烈焰会将面目灼烧得面目全非。 几百年来,忘川河的官差告诉她。 他的先祖曾犯下滔天大罪,为三千界不容。 谁又知,他曾有行云布雨,上斩神明下刑百姓之力…… 官差劝她投胎转世,勿要执念。 每日,从忘川河走过的亡灵,如过江之鲫。 每个投胎转世之灵,都曾被彼岸边的女人问过: “公子是你吗?” “公子是你吗?” “……” 她没有任何印记能辨认,却固执得要命。 一守,又是五百多年。 忘川河边的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开妖艳璀璨,花败满界荒芜。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她的公子。 兜兜转转,还是喜欢他。 盛山荇被那声“公子”吓得一个抖机灵,避开她的触碰,“男女授受不亲,别拉拉扯扯。” 车祸将她给撞傻了? 他抿了抿薄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书上说,不闻不问,才是最能消耗感情利器。 郑老师踩着高跟鞋过来了,风风火火。 “你赶紧走,我不想被老师误会早恋。” 阎甜甜莞尔,缓慢转身。 盛山荇,我会守护你。 郑老师看她胳膊和脑袋都缠着纱布,看着十分可怜。 其实,她从医院出来,脑子一直在整理在忘川河的事情的。 走了许久,脚后跟也磨出了水泡。 这点小伤,对于常年驻守边疆的她来说,不足挂齿。 郑老师给阎父母打电话。 阎父母都快急死了,想训她一顿,又念她受伤。 “等伤好了再上课也不迟啊。” 阎父母不懂,赶在回来的路上。 教师办公室在三楼,考虑到上下楼梯对阎甜甜的伤口不好,郑老师让她坐在课室内。 刚下了物理课,物理老师点了几个睡觉学生的名字,“看看你们,再看看阎甜甜,人家负伤上课,明白这差距问题在哪里没?” 第二节课,上的是历史课。 历史是个快要退休的教师,课程枯燥乏味,他让儿子教他上网,每天都下载一部一分钟的猎奇视频,放给学生看。 看完之后,他紧接着讲课,学生门的历史成绩也很可观。 “这次播放的是鲧,在千年前,他能行云布雨,穷凶极恶,喜欢吃忠良人的心肺。” 全班惊呼,有的女生捂着眼睛不敢看。 历史老师笑眯眯,“放心,都是古人绘制的图片,这种凶兽,都是神话所构想。” 一边说,一遍点开视频。 阎甜甜怔了神,原来,她的画,在被考古团队挖了出来。 历史老师时不时插上几句话,“据说,这鲧是在巴朝时期出现。” 底下有个喜欢研读世界历史的男生,扶着眼镜框插了一句话: “据野史记载,巴朝时期,鲧吃人不说,还行云布雨,冲毁庄家,淹死百姓,阎将军受皇帝之命,将鲧斩杀于刀剑之下,天下太平。” “阎将军是将门之女,受百姓爱戴,后来,又用斩杀鲧的无灵剑,一剑刺死当时的皇帝,阎将军成为女帝。” “史书盛赞,她是一位好将军,更是一位千古女帝,一生未曾娶夫,守一世安稳繁华,孤独终老,一生都是传奇。” 平日安静的小红,都开腔了,“她不是赤诚忠胆,尽心辅佐君王帝业,为什么会谋反?” 男生搭腔,“权利的诱惑力大呗。” “历史界都没定论,说法不一,只有女帝知道吧。” “不过,那鲧,真是凶恶,活该那下场。” 原本安静的阎甜甜,“啪”的拍了下桌子,“他不是鲧!他是上古瑞兽,得之心人寿年丰。” 桌子被她一啪,裂成了两半。 原本还想再争辩的人,瞬间缄默。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阎父母已经回了学校,要带阎甜甜回去养伤。 离开前,阎甜甜极其严肃跟历史老师讲,“这个视频,全都是胡扯,他不是凶兽!” 平日的阎甜甜,尊师重道,断然不会这般跟老师说话。 历史老师点点头,看在她出车祸的份上,这视频以后就不放了。 盛一南的手已经好了。 本来是有疤痕的,涂了香膏,祛了疤痕。 她做了一份竹细工,当算给白璇泽当生日礼物。 盛一南从巫灵这里听说,尤姒提早一天去了老人家住的院子里。 巫灵觉得有些诡异,平日,尤姒压根不会主动回去。 眨眼,就是白璇泽的生日。 何玄白也一起去。 许是巫灵告诉白璇泽的。 白璇泽还让人给了何玄白一份邀请函。 何玄白盯着那邀请函,能看出花来。 这可不是一张简单的邀请函,这代表他身份得到认可。 什么身份,自然是盛一南男朋友的身份。 他们两人,还从没一起出现在某个宴会上,何玄白特别激动。 提早两个钟下班,本想好好打扮一下。 至少得搭配个情侣装,一进去就被人夸天作之合的那种效果。 盛一南竟然让他去遛狗。 盛一南什么时候意识到福桃需要减肥的? 上周,福桃跟其他别墅家的狗打架,打不过就算了,因为肥,跑都跑不掉。 太跌脸面了。 外面是扑鼻而来的燥热。 福桃耷拉着耳朵,用前爪扒拉盛一南的小腿。 何玄白怕它指甲抓伤盛一南,套上牵引绳就拉出去了。 福桃躺在地上,像一把行走的拖把,被拖出去。 半个钟后,福桃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瘫痪在地上。 一脸哀怨。 下午一点左右。 何玄白开车,跟盛一南一起去了展凤居。 白璇泽的寿宴就在那里举办。 白璇泽没有丈夫和儿子,这次寿宴,自然需要两个徒弟操办。 往年的寿宴,基本是巫灵跟进的。 她收了徒弟,徒弟自然也得帮忙。 所以,盛一南跟何玄白来得早。 桌子餐具的摆放,这些是酒店承包的。 为了喜庆,现在的寿宴也喜欢用小纸盒装一些糖果,给参加寿宴的人吃。 盛一南等人过来,就是干这个。 寿宴是晚上七点才开始的,此刻,宴厅没有一个宾客。 巫灵的腰不好,她先去医院做针灸,晚些才过来。 她是下午三点左右过来。 正要进去,尤姒就带着权蓉过来了。 两人盛装打扮,明艳动人。 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巫灵微微拧眉,有些不悦。 尤姒往年,基本都是踩点到,今年,提早了许多。 权蓉喊了句师姑。 尤姒带着她进去。 何玄白跟盛一南坐在一隅。 何玄白将纸片折叠成小礼盒,盛一南就往小礼盒上装糖果。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挂着幸福的浅笑。 权蓉眸底划过一抹异色,捻着手包的手,蓦地攥紧。 “师父,我过去帮忙装糖果,您跟师姑说会话。” 尤姒嗯了声,视线从盛一南身上收回来。 竹细工创意大赛的事情,让她跟权蓉丢了连,之前那些采访她们的媒体,默默将之前关于她们的报道删除,有的还阴阳怪调描述她俩。 对盛一南,她喜欢不起来,甚至是厌恶。 她挑了个木凳子,坐下来,低头玩手机。 巫灵稍微扶了一下腰部,走过去,“今日师父九十五岁大寿,你别任性,让她老人家下不来台面……” 尤姒原本漫不经心玩手机的,听到这话,倏然站起来,眸色很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巫灵抿唇不再言语。 小时候,她们两人感情很好,后来,白璇泽带着两人出国旁观学习。 一次夜晚出行,白璇泽光顾着给巫灵买手链,忘了顾及身后的尤姒。 尤姒还小,贪玩走开,被人贩子盯上拐走。 小尤姒很聪明金蝉脱壳离开,逃跑时摔伤了胳膊。 严重到差点无法做竹细工。 医生说,她的手关节,不再像以前那般利索了。 自此,怪上了白璇泽和巫灵。 “如果我的手没受伤,竹细工第一国师的名号,轮得上你?” 尤姒掖了掖腮边的碎发,从巫灵旁边擦肩而过。 巫灵措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扶住了身后的餐桌。 “我来一起装糖果。” 权蓉坐在何玄白身侧,那句话也不是询问。 毕竟,今日也是她的师祖寿宴。 “分工合作是吧?”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权蓉从何玄白手上夺过一个纸盒,径直装起了糖果。 ------题外话------ s:上章有增添些内容,可以刷新看一下,盗版网站刷新了没法变哈。 我以前写过三千年前,小祖宗跟人炫耀,让何玄白布雪景的剧情,不知道有没有宝宝记得(柴犬头),sooo……盛山荇能行云布雨。 这个凶兽的,自带避雷针哈。 十二点前见~ 167:何总的战斗力强大;跻身名媛圈 “这个糖果怎么装?” 权蓉问的是何玄白。 她自诩跟何玄白更加熟悉些。 何玄白没搭理她,向盛一南“求助”。 盛一南不疾不徐盖纸盒的盖子,她手指纤细修长,像极了漫画走出来的手指。 “红色的装三颗,粉色装六颗,绿色的装一颗。” 明明平淡的声音,却让权蓉有些难堪。 何玄白想要守好自己的清白。 从自己左手边抱了一大堆的纸片,放在权蓉另外一边,“你,自个组装。” 他只跟媳妇一起分工合作。 这跟想象中的画面有些落差,权蓉心底泛酸,可没表现出来。 她心灵手巧,自己一个人组装也没事。 他们坐在靠角落的桌子上,偶尔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从旁边经过。 权蓉垂下眼睫毛,里面淬了毒光。 她所有的淡然和冷静,在遇见盛一南,都抛诸脑后。 她露出友善的笑容,“我们都有同一个师祖,算起来,也算是一家人,应该以姐妹相称,不止你年纪大些,还是我年纪小。” 盛一南原本淡定地装糖果,听到这话,险些跳起来。 平白无故,就像占她辈分的便宜? 可以骗她财,但绝对不能骗她辈分,除非她心甘情愿。 想都没想拒绝了。 她是不能让权蓉喊她小祖宗的,“我年纪大,比你大很多。” 那就是老女人。 男人都喜欢嫩的。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她压下心底的窃喜,“我说话比较直来直往,如果有冒犯,肯定不是故意的,一南不会介意吧?” “我自幼在国外知名学府上学,在国外待了四年,硕博连读,后来成绩外文了。” 得,直接称呼了。 这话,怎么透着一股浓浓的凡尔赛文学味道? 斜对面有个阿姨在摆碗筷,不小心听到这阴阳怪调的话,一脸蜜汁表情。 对于这种,盛一南就没怂过。 “挺辛苦的,”盛一南漫不尽心附和一句。 反正闲着也是闲的,就陪她演一下戏。 “还好,”权蓉嘚瑟,“父母疼我,在外面也有专车包送,大厨掌勺,生活管家,学习之余,就逛逛街买卖奢侈品。” 从何玄白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慢慢装起了糖果,跟何玄白对视一眼。 何玄白清了下嗓子,开腔,“阿南,我记得你以前读书时,都是让将老师请到家里,倒不用辛苦奔波,想什么老师教就什么老师教。” 这是三千年前的事。 “至于吃喝住行这一块,”何玄白剥了颗荔枝糖,递到盛一南嘴边,“什么奢侈品,都是咱家生产的,顶尖货都是直接送到三秋园,是不是少了点逛街的乐趣?” 盛一南没想到何玄白的战斗力这么强大,张嘴吃了那颗糖。 甜到了心坎。 那颗糖有点小,盛一南低头吃糖时,不小心从他指背擦过来。 微凉,软润。 让何玄白眼神暗了一分。 “喜欢这个味道的糖不?” “还行,”她还是比较专情,更爱桃子味。 “那我待会让制糖厂生产些荔枝味的糖果。” “嗯。” 权蓉:“……” 手中力度攥紧,充了氮气的糖果,差点被挤爆射出来。 她松了力度。 何玄白,竟然为盛一南搞了一个制糖厂? 那些钻石库奢侈品什么的。 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咬了咬下唇,沿路不甘和嫉妒。 她跟何玄白一直都是京圈上流人口的郎才女貌。 她一直觉得,他对自己是有点不同的。 没想到。 何玄白不给她台面。 她还是低估了盛一南的实力。 不论是颜值,还是实力。 她得沉住气。 没有直接起身走人。 她一个人怼不过两人,索性当没听到好了。 她将面前自己的糖果装好。 下午五点,陆续有宾客过来,得知糖果是她弄的,还夸她心灵手巧。 天色渐渐变暗。 原本安静的宴会厅,渐渐多了新面孔,也热闹了起来。 盛一南和何玄白等,跟着巫灵去门口迎接宾客。 白璇泽换了一件紫红色的旗袍,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红润。 眼神虽然有些浑浊,但藏着锋芒,周身是多年沉淀下来的平和与雅致,年轻时是个时光美人。 她被管家搀扶下来。 巫灵和尤姒去扶着她。 一大群人中,盛一南是最好看最有气质的。 老人家是个爱惜人才的。 盛一南一句“师祖好”,瞬间让她笑容璀璨,拉着她的手,“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你的阁楼,元素符号有很强烈的代表性,创意很好,这个年纪,做工能达到这个水平,很棒。” “谢谢。” 这丝毫不遮掩的夸赞,让旁边的权蓉笑容有些僵硬。 她慢慢侧头,似乎跟尤姒在眼神交流。 尤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何玄白个子高,白璇泽得仰着头看他,“听巫灵说,你是一南的男朋友,长得很俊,看着就是靠得住的。” 何玄白最喜欢人家夸他跟盛一南配。 如果他有尾巴,这会肯定翘上天,在身侧拉着盛一南的手,渐渐攥紧,礼貌道了谢。 “你是蓉儿?” 白璇泽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权蓉身上。 “嗯,师祖好。” 不需要权蓉的介绍,尤姒就跟播音机似的,将权蓉参加过的一些有名气大赛,拿过的奖杯,都报出来。 “很好,很好,大家都进去吧。” 权蓉挤开盛一南,扶着白璇泽进了展凤居。 进去会客厅。 权蓉和尤姒聚在一起。 “师父,我看师祖更喜欢盛一南多些。” 她知道,大多是因为创意大赛的那个阁楼作品。 尤姒不觉得,“她对你的评价是两个很好,她已经退休了,这人脉,今天起,就会传到你手上。” 一提到这个,权蓉就兴奋起来。 她的光芒,一定要遮掩住盛一南的。 不知道,到时候何玄白的表情,会是如何。 会跟一样,吃回头草?到时候,她得要晾他一段时间。 考虑到白璇泽身子承受能力,寿宴的流程很简单。 聚在一起,白璇泽说几句感言,大家一起吃饭,然后白璇泽跟以前的合作伙伴和朋友,见面聊会天,联络感情。 吃饭期间,白璇泽注意到尤姒频繁的眼神示意。 吃晚饭,白璇泽让权蓉跟在她身边,“我给你介绍些圈里的老师。” 权蓉心里知道,表面却惊讶,“好的。” 权蓉十三岁时,就开始学社交礼仪。 她对外的性格是淡然清冷女神,微微一笑,不显疏离,谈话很有技巧,让人觉得舒服。 盛一南坐在原位置上,默默吃东西,尽量忽视尤姒那优越的眼光。 本来是不想吃的,何玄白觉得她抬手,一直给她夹菜。 周遭的宾客对着盛一南指指点点。 “都是徒弟的徒弟,白前辈只将权蓉介绍给大家,应该是更加重视权蓉吧。”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创意大赛能拿第一名,八成也有猫腻。” “可不是,听说连初凭都没有,这个大赛做得阁楼,是第一件公开作品,哪有第一次就做得这般好?” “身份地位就摆在那儿了。” 何玄白放下筷子,刚站起来,又被盛一南拉下去。 压低声音,“你干嘛去?” “她们说你,”何玄白咬了咬牙槽,“我能打断她们的肋骨吗?” “不能,这些都是客人,搞砸了,师祖会不高兴。” 老人家过生日,过一次少一次,还是留个愉快的回忆。 何玄白憋了气,坐了下来,默默记住那几张脸。 以后,如果跟对方家里有合作,就敲打一下。 盛一南起身,去上洗手间。 差点跟迎面而来的赵夫人撞上。 赵夫人就是赵斐然的妻子。 因为有盛一南加入赵氏集团,赵夫人又可以随意买包包了,还有昂贵的皮草。 她掸了掸雪白的皮草,“一南,我正好说找你,你有空没?” “怎么了?” “我几个朋友也过来,说想认识一下你。” 说完,她拉着盛一南过去。 盛一南不喜欢陌生人这般牵扯。 看路途不远,她稍微忍了一下。 赵夫人家是百年的名门望族,她交的朋友,地位自然不低。 多嘴的太太们又叨唠了。 “盛一南还挺受欢迎的。” “赵夫人最是心高气傲,能让她主动介绍的,肯定有盛一南的过人之处。” “那一桌子,才是真正有底蕴的名媛圈,权蓉都挤不进去。” “人生赢家啊,羡慕。” 原本权蓉还很嘚瑟,此刻面容皲裂。 名媛圈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她权家,顶多也就是名媛圈的六等。 而赵夫人家,是九等。 看见盛一南和一群名媛太太坐一起。 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她外婆家的根基要是深一点,她跟白子晴哪里会被这群名媛太太疏隔? 所以,她想嫁入何家,拔高这等级。 ------题外话------ s:我是4g冲浪小能手(骄傲叉腰得意坏了) 帅气的小祖宗值得票票么??? 168:不是幻力全失爆发力惊人 第一印象很重要。 权蓉尽量忽视周遭的闲言碎语,努力让自己恢复了昔日淡定清冷形象。 白璇泽带着权蓉逛了一圈,也难为她老人家了。 至于这些人脉,能不能抓住,就要看权蓉的造化了。 寿宴圆满结束,白璇泽回去时,将盛一南叫到车上。 “以后得闲了,就来大院里瞧瞧我这个老婆子。” 虽然她跟盛一南说得话不多,但这孩子的性格,她喜欢。 颇有她当年的风范。 盛一南点头,“好。” “知道我住在哪里?” “知道,师父给我地址了。” 之前本来是打算去接白璇泽的,但巫灵说有人接送,不习惯做别的车子,盛一南就没去。 坐了大半天,巫灵的腰遭不住,正要回去时,尤姒将她拦了下来。 “怎么?” 她态度永远都是这般,不咸不淡,像是一个局外人。 尤姒的口气死理直气壮的索要,“师父给的竹细工秘籍,把精细版的给我。” 她要将权蓉培养成竹细工下一代国师。 巫灵不是一个没耐心的人,这句话,她听了很多年,听了n遍。 “尤姒,我最后再说一遍,师父从没偏心过,我的秘籍,跟你的是一样,我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尤姒冷嗤一声,举起自己的左手,“你敢再说一遍?” 巫灵打开车门,站在车门处,岁月让她的眼睛渐渐蒙了一层浑浊,却不减锋利。 “我不止敢说一遍,我可以说无数遍。” “其实,幼时,我也不曾亏你。是你自己任性要跑,被人抓了,明明有机会报警,为什么要等待?你用自己的手去报复谁?” “师父也不曾欠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教给你的东西,够多了。” 夜晚的风还是燥热的,落在尤姒耳膜上,宛若刺针。 对方每说一句,她脸色就难看一分。 她用力掐了一把腰间肉,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欠我?如果我的手没耽误治疗,竹细工no1的权名,轮得到你?” 巫灵笑了一下,表情难得的狂且傲,“你有什么资本说轮不到我?我靠自己实力拿的第一,承认吧,你实力从来都不如我。” “在你十六岁,我凑钱将你送出国外治疗手部,那次手术很成功,医生给你测试,说各项指标都正常。” 语毕,她转身进了车内,不管尤姒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让蒋潇潇开车。 ——你实力从来都不如我。 这句话如鬼畜在尤姒脑子里循环。 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抽了她身上的力气,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胸膛剧烈起伏。 那些话,是真的吗? “师父,您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权蓉看她状态不对,去扶她。 尤姒反手拽住她胳膊,“蓉儿,你一定要将盛一南踩在脚底下。” 看样子,是受刺激了。 权蓉稍微能猜到什么刺激,但她没问,点了点头。 盛一南与何玄白回去时。 福桃不见了。 不在园子里。 跑出去了。 院子里的花匠回家,没关紧门,福桃溜了出去。 本来操劳一天寿宴,回来洗漱玩就想睡觉。 听到福桃不见了,盛一南身子凉了一半。 何玄白摸了摸她脑袋,“我现在让人找,它不会跑远的。” “福桃这么肥,要是被狗贩子套走了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许教教查到监控。 福桃这家伙真的被狗贩子盯上了。 何玄白和盛一南赶过去时,福桃被摁在地板上,差点就死在刀下。 福桃长这么大,见过上流名场面,没见过屠狗名场面,吓得都尿了。 何玄白让许教教将狗贩子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报警处置。 当然,狗贩子是不会说身上的伤被何玄白的人揍得。 贩卖场地的狗全部被释放,有不少狗都是有钱人家的。 得知是何玄白跟盛一南做的好事,打心底感激。 盛一南表示,这功劳是许教教的。 许教教个子高,皮肤白皙身藏肌肉。 怎么说呢,就是富婆特别喜欢的那款。 来领狗的富婆,纷纷围上来要许教教的联系方式。 双眼放着幽光。 许教教被围堵,被一个富婆一句“小哥哥”吓出了浑身鸡皮疙瘩,怎么办? 可惜他老板眼里只有盛小姐,牵着福桃就走。 “老板!” “你是干什么职业的?” 哦,保镖。 要是男的,许教教早就将他们搁倒了。 “小哥哥,今年几岁了?有没有女朋友?” “电话号码是多少?我们可以做朋友。” “啧啧,这身材看着挺结实的,几块胸肌啊?” 几个胆大的富婆,伸手往许教教胸膛上摸。 “有什么好摸的?他不行。” 身后传来一道偏英气的嗓音。 就跟拍戏的场记般,一句话犹如“卡”。 富婆们缩回手,看看万鲤锦,再瞅瞅许教教。 看着挺有夫妻相的,难道…… “啧,可惜了这身材和长相。” “小伙子,多锻炼一下还可以是支潜力股。” 富婆牵着各自的宠物离开。 留下耳根涨红的许潜力股。 每次见万鲤锦,都没什么好事。 “你男人才不行!” 他要将这诅咒还回去! 万鲤锦笑得玩味,一点也不生气,反正又不是她不行。 “我救了你,只不过是方式有点特别。” 许教教瞅了眼甩着尾巴靠近万鲤锦的牛梗犬,“我还救了你的狗。” “这恩情也分个大小,”万鲤锦给牛梗犬套上牵引绳,“刚才要不是我出声制止,轻的话,你被揩油,重的话,直接拉着你去开房。” 许教教此人,长了大块头的身子,思想还特别纯,看见偶像剧的男女主kiss,他都会心跳加速的那种,哪里受得住一个女人跟他讲如此虎狼之词? 他双颊渐渐染红了,梗着脖子,“我黑带八段,不可能。” 说完,他走了,脚步有些凌乱。 万鲤锦兜里的手机振动,对方问了几句。 “没事,找到了,是一个小可爱找的,嗯,我改天请他吃饭。” 许教教觉得,他就不该招揽这份找狗的活。 就是闲的。 驱车回去时,发现后面有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尾随而至。 一路跟到了别墅区。 车门打开,先是一只修长匀称的长腿落下,高挑有弧度的身子出来,笼罩在清辉月色之下。 许教教眼皮抖了抖,“你,你……” 跟踪狂? 万鲤锦朝他招了招手,“你好,新邻居,刚搬进来时,临时有工作,出差了一段时间。” 许教教差点没跳起来,他就说为什么隔壁被清洁工大扫除后,没人进来。 许教教还没犹豫好,要如何跟新邻居相处。 毕竟这不“新”,见过好几次面了。 他敷衍地嗯了声,转身离开时嘀咕一声,“大晚上戴墨镜,装x给谁看?” “装给狗仔看。” 哦,许潜力股差点忘记了,万鲤锦是模特。 他瞬间警惕又紧张起来,四周逡巡一圈,“没人偷拍吧?” 警惕的是职业警觉,紧张是因为今天跳了广场舞。 据八卦所知,有的娱记会提前蹲点。 到时候拍到他穿着睡衣跳舞怎么办? 万鲤锦好像能洞悉他的担忧,勾了勾唇,“可能吧,我以前搬家,还没搬,地址就被暴露了。” 许教教脸色大变,却佯装淡定,转身进了别墅。 万鲤锦抱着牛梗犬,笑得特别酷。 转身进了隔壁别墅区,她打算先给牛梗犬洗澡,进了浴室,才想起牛梗犬的专用毛巾还在顶楼晒着。 她去收毛巾时,发现邻居也在顶楼。 这片别墅区开建前,收集了不少有地位人士的意见。 有些别墅相隔远,有些别墅区紧挨而建。 许教教和万鲤锦的别墅就是挨着的。 一听说有人监视,许教教觉得晒在顶楼的平角裤都被人盯着了。 虽然娱记不是专程拍他,意外上镜被人惦记,总是不好的。 偷鸡摸狗收了四条平角裤,他又开始收新洗的毛绒抱熊。 万鲤锦双手撑在阳台上,“看不出来,你喜欢粉色抱熊。” 这一句话,犹如五雷轰动。 许教教抱着一米五几的大熊,石化在原地。 他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被发现了。 脚步犹如灌铅,他艰难转身,感觉呼吸有点凉,“不行吗?” 万鲤锦的表情,以及后面的事情。 许教教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再说三秋园。 福桃被抓后,逃出过一次,掉进泥坑,又被抓住。 脚趾踩了碎玻璃,被割伤了。 两人带去兽医院。 处理伤口时,福桃嗷叫不止。 “再乱跑,以后就变成红烧狗肉被人吃掉。” 盛一南摸了摸它脑袋,半是恫吓。 福桃缩了缩脑袋,蹭了蹭她掌心。 弄到晚上十一点,才开车回三秋园。 盛一南平时很少熬夜,这会直打哈欠。 路程不远,盛一南没睡。 下车前,何玄白给盛一南解安全带。 他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胳膊,温度有些低。 “你不舒服?” 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却被避开。 “没事。” 晚上,何玄白让盛一南回卧室睡。 平日,都是两人趟一张床睡觉的。 盛一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玄白……” 何玄白关了卧室门,将声音屏蔽在外。 被子有阳光的味道。 这是早就让帮佣晒了被子? 盛一南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没发觉何玄白有什么异常举措。 她放下心来。 夜色浓稠,像是一张暗黑色的幕布,笼罩万物。 夏日的晚风依然燥热。 床上的人,额头渐渐沁出细汗。 “来这里……” “过来……小公主,过来……” 盛一南提着裙摆,赤脚往走廊角落走。 推门而入,诺大的室内,只有一块镜子。 镜子里面,有一面落地镜,镜子的框架颜色暗淡,纹着熟悉的花纹。 镜子锃亮,亮得诡异。 声音是从镜子里面传出来了。 盛一南不怕这种东西,大步走过去。 左手无名指刺痛。 她拧了拧眉心,停下脚步。 “嘶嘶,嘶嘶……” 这是一安吐舌声。 她走过去,隐隐看见一安粉色的犄角。 身影映在落地镜里,转瞬,一股力量将她吸进去。 一安金色的眼睛,瞬间变成黑洞,直视盛一南。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四肢百骸都是剧痛。 有东西在抽她的筋,剥她的骨。 盛一南甩了甩脑袋,催动幻力,扬手将一安劈成两半。 不,那不是一安! 两半蛇身,瞬间自我修复,成为两条狰狞的爬行蛇,抬起前半身进攻。 再劈,爬行蛇成倍增长,根本杀不死。 越劈越多。 爬行蛇来袭。 她转身落地镜光亮处跑,面前倏然多了一道影子。 又是无脸怪,双手双脚都成团。 无脸怪什么都不说,往盛一南心脏处钻。 爬行蛇缠住她双手双腿。 “不……” 她幻识被无形的力量馋食吞噬,双目变得无神。 片刻功夫,她胸膛处裂开一道口。 无脸怪的面部如翻云滚雾,渐渐有了起伏。 像是在笑。 “滚开!!” 骤然间,盛一南眼里重复清明,爆呵一声。 数不清的金色幻力从她身上爆出。 幻力触及爬行蛇,全部化成碎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味。 幻力震入无脸怪的胸膛。 一张脸都在流脓。 是白色的脓。 无脸怪发出痛苦嘶叫声。 “唔……” 盛一南从床上坐起来。 单薄的睡衣被冷汗打湿,紧紧黏在身上。 不知何时起,福桃爬到了她床上,喉咙发出呜呜叫声,舔了舔她的脸。 盛一南抱紧福桃,温热的触犯让她保持清醒。 左胸膛上,没有伤口,一碰却特别痛。 剜心之痛。 那是什么鬼东西? 盛一南从来没见过。 黑色柔软的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特别脆弱,也特别妩媚。 同一时刻。 还有惊醒的栖霞。 她脸色苍白,吐出一大口鲜血。 血液洒在雪白的蚕丝被上,触目惊心。 栖霞剧烈咳嗽,歪歪扭扭靠在床头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命丧黄泉。 她提前在镜里洒了稀释幻力粉末,还召唤出分身毒蛇,还是让人给逃走了。 不是说,从挫灰崖里掉下去,幻力尽丧? 为什么她身上还有如此强的爆发力? 栖霞脸色苍白,精神力受损,让她无法深入思考。 刚擦了嘴角的血,又吐出一口血。 那是她的心头血。 貌似,根本止不住。 她颤巍巍拨了个电话。 不出一个小时,一辆私人飞机停在院子里,将她抬走。 用的是担架。 栖霞走不了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盛一南不敢继续睡,敲了隔壁的门。 “玄白,玄白?” 卧室里面没有声音。 一墙之隔,何玄白躺在床上,同样出了一身汗。 汗是冷的,心脏却被滚烫的岩浆灼烧。 特别疼。 额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这幅模样,是不能给盛一南看到的。 盛一南在门外等了一会,没反应。 她折回卧室。 将室内的灯全部打开,抱着福桃。 她睡不着。 福桃被盛一南用被子裹着,特别热。 不过,女主人貌似需要它。 忍着些吧。 它可以借机撒娇一会。 凌晨四点左右,盛一南才阖眼睡觉。 卧室门没有反锁。 何玄白敲了几次门,里面没反应,他有些不放心,开了门。 难得见盛一南睡得这么沉。 他将福桃赶出去。 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此刻有了狗腥味。 虽然福桃经常洗澡,还是有味道。 何玄白有些嫌弃,口嫌体直,躺到床上。 被窝窜入冷气,盛一南转身。 何玄白将她捞到怀里。 静静地凝视她。 许是昨晚很晚睡,她脸色疲倦。 何玄白躺了一会,起身去上班。 离开前,给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红唇。 许教教救狗有功,盛一南邀他到三秋园吃饭。 许教教入座,喝了半碗鸡汤,叹了口气。 何玄白立马不满意了,他想他女友下厨都很难,这货,身在福中不知福找抽? 盛一南盛了一碗汤,“不喜欢?” “不是,”许教教抿了抿唇,“您做的饭菜很好吃。” 他叹息的是别的事情。 “佐罗要来c国比赛,他上次来c国,还是六年前,”讲到这个,许教教特别激动,见两人没反应,难以置信,“你们难道连佐罗是谁都不知道?” 何玄白幽幽道:“全世界有无数个叫佐罗的,不认识很奇怪?” “老板,是国际拳王,是拳王佐罗啊,连续获得七年奥运会拳击比赛冠军的佐罗……” 触及何玄白不耐烦的脸,他后面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不忿地搅拌着碗里的米饭。 颇有几分受委屈小媳妇之态。 佐罗的门票太难抢,他拖了好多关系,都没抢到。 他不少保镖同行,都是佐罗的粉丝。 群里有百来个人,有几个抢到了站票。 虽然隔舞台远,那也是能到现场观看参与了。 那照片简直比名宅香车还要吸引人,引发无数羡慕。 许教教真的超级喜欢佐罗,艾特有门票的人,能不能转让给他。 结果当然让许教教很伤神。 【知道这门票现在炒到多少钱了?快五万了。】 【普通人买不起的。】 这个群的人,是不知道他有千万家产要继承的。 许教教倒吸一口凉气。 盛一南翻看了一下佐罗的个人资料,口气很淡,“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要到门票。” 许教教不抱希望,哦了声。 佐罗的门票,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题外话------ s:十二点前见~ 169:小祖宗在,近距离接触追星不再是梦 跟盛地比较,盛一南的厨艺就显得有些逊色。 在普通厨师群里,盛一南的厨艺是名列前茅的。 不管哪一样,都比许教教自己做的好吃。 美食能治愈一切不开心。 许教教吃得酒饱饭足,道了谢,打着饱嗝回家。 万鲤锦站在他家门口。 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身皮衣皮裤,又飒又酷。 “许教教,去哪了?” 许教教不搭理她。 “我问你话,听见没?” 这口气,要是再男性化些,他都以为是自己的老板。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去哪里要跟你汇报?” 万鲤锦的拳头有点硬了,忍住。 “我不是说了请你吃饭?” 理由是他救了她的宠物。 “我没答应你。” 这事不赖许教教。 万鲤锦的脾气就很霸总,直接通知许教教: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 提一句,连几点钟都没讲,一听就感觉是耍人玩的。 就算是真的,许教教也觉得跟这邻居的交情没那么深。 他拂开万鲤锦的手,生怕被狗仔拍到了。 到时候传出绯闻,有嘴也说不清。 自打万鲤锦搬到隔壁,许教教晚上睡觉都不敢开窗了。 他洗完澡,抱着粉色的抱熊,翻看名为【拳王骨灰粉】的群。 又有两人ose出门票。 有一张门票,边角泛卷,想必是倒转了很多遍。 许教教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 特别羡慕。 许教教发了个朋友圈:【有生之年,能买到佐罗的门票,让我原地死亡也乐意。】 这个时间点,许父母还没睡觉。 许母评论:【孽子!明天回家一趟,有事商量。】 许父许母:【老婆,是买木棍还是铁棍?】 许母:【不用,去年双十一抢的十几把鸡毛掸子还没开封。】 许教教看完后,默默删除了动态。 他到一家三口的群发言:【爸妈,刚才喝了点酒,有些上头。】 最后总结一句:年轻气盛胡言乱语。 许母:【呵。】 许父:【呵呵。】 许教教黑人脸问号,所以,这是原谅没原谅? 眨眼,一周过去。 许教教将自己的人脉关系都用了一遍,依然没买到门票。 明天,就是拳王的比赛了。 许教教无限伤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线上观看直播,为偶像加油打气。 何玄白一个电话打过来,“今晚晚上,去一趟三秋园,有东西给你。” 许教教有点怂,“什么东西?” “不是我给你。” 哦,那就是盛小姐了。 晚上七点半,他开车到三秋园。 “盛小姐,您有什么东西给我?” 盛一南上楼,四分钟后,空手空脚从楼上下来,问何玄白,“福桃呢?” 许教教隐隐有种预感,心跳加速,“什么快递?” 盛一南淡淡道:“你不是想看拳击比赛?我请佐罗夫人弄了门票。” “什么?您说什么?”许教教掏了掏耳洞,他们谈的佐罗,是同一个人吗? “就是那个拳击界的巨星佐罗。” 许教教还没来得及震惊和疑惑,又听见—— “我快递八成被福桃给叼走了。” 无疑是晴天霹雳,许教教血压高飙,宰了福桃的心都有了。 他急着帮忙找福桃,生怕那门票被福桃给咬得稀巴烂。 盛一南看着急,安慰了句,“左右一张门票,烂了还……” “那不是一张简单的门票,是一个热血少年的情怀和梦想。” 这么板正,盛一南最后一个“有”字都没好意思说。 正巧,她看见福桃了。 在茉莉花田里。 有几棵茉莉花株被福桃压在身下。 它头上,身上,落了写茉莉花。 看见盛一南朝它走来,它吐了嘴巴里的浅棕色快递纸,摇着尾巴冲过来。 微风中携带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看见快递箱子烂了一个角落,许教教鼻头酸涩。 盛一南训了福桃几句,捡起那快递盒子,递给许教教,“门票在里面,还有些空门卡和写真。” 许教教面色神肃,拆了快递盒子,掏出里面的东西。 呼吸哽住,双眼瞪成铜铃。 这,这…… 明天拳击比赛的门票,有五张,都是最佳观看的s位置。 还有几本写真,那都是纪念版的! 国内没有发行,许教教的老年人手速,根本想都不敢想。 现在,盛一南竟然将一整套的写真,都给了他。 每页都有佐罗的亲笔签名。 空门卡就是一张卡片,跟银行卡差不多大小。 上面时佐罗的亲笔签名。 许教教的英文还不错,能认出佐罗写的一行英文是什么意思: 【感谢你的喜欢,以后你可凭此卡免费入场观看。】 许教教两只鼻孔吸着冷气,眼前有些晕眩。 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肉,疼,这不是梦。 就特别特别感动,“盛小姐,您搞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没花钱。” 盛一南捡了福桃脑袋上一朵茉莉花,花骨朵漂亮又清香,她心情很好。 “佐罗夫人是我的骨灰粉,我就问能不能要张门票,她说给我寄,”没想到会寄这么多东西。 反正,在大洋另外一端。 拿到盛一南的私人联系方式,佐罗夫人激动得睡不着觉。 哪怕她偶像要一万张签名,她都让佐罗签! 天,许教教觉得自己血槽快要空了。 “时间不早了,许先生早点回去休息。” 许教教抱着一个快递,左脚深右脚浅地回了自己的别墅。 他在卧室躺了半个多钟,才缓过劲来。 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处了。 抱紧盛一南这条大腿,近距离接触追星,不再是梦! 晚上他睡了个好觉,翌日精神奕奕去观看比赛。 他拍了个佐罗比赛的小视频,发到朋友圈上。 还搭配了文字:【靠得太近,太吵不说,仰得脖子都麻了。】 确认过眼神,是凡尔赛文学大师了。 他好多好友都是佐罗粉丝,圈里发的都是直播截图。 原本还在沾沾自喜,现在看一下许教教的小视频。 这特么的什么神仙绝佳观看位置! 评论“我屮艸芔茻”的一大片。 羡慕嫉妒那叫一个酸。 这家伙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在卑微求票? 怎么搞得门票? 盛一南在竹细工创意大赛中夺得鳌头,名声远播。 不少竹细工机构和协会在接触盛一南,想邀请她加入。 盛一南没立刻答应。 她有留意那些橄榄枝,也很谨慎,宁缺毋滥。 上次白璇泽寿宴,盛一南跟何玄白一同出席的事情,被媒体们报道开来。 媒体有意讨好何玄白,大多在夸赞盛一南。 要是换了普通人,早就瞟了。 盛一南看得很轻。 当初凭着热血参加比赛,小功成就后,果断退出激流。 将心沉下来,继续潜心跟巫灵学习竹细工的纹路。 单单是这决心,就有很多人做不到。 如果,第一名是权蓉,便做不到。 她是关注时事热点的,看到媒体对盛一南的褒扬,她心里很不顺畅。 职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钻研竹细工。 有朝一日,赶超盛一南。 盛一南不知道她想法,看巫灵最近腰部老毛病反复发作,说针灸都没多大效果了。 她寻思着,要不要让康雯给巫灵按摩一下。 袁野的会所举办周年庆。 他要去现场发表感言。 还没上台,蒙狗贼的电话打来。 至少,袁野是这么明名称呼的。 “有急事,干什么?” “我打断了你表弟两根肋骨。” 蒙今的声音偏清,特别好听。 说出的话,倒是很狠。 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打碎了两个鸡蛋。 “你跟叶青松有什么交集?” 袁野实在是想不起来。 叶青松可是眦睚必报的人,倒不是怕斗不过他。 就是对方手段太阴,上不得台面。 这也是袁野从不讲叶青松放在眼里的原因。 “他敢肖想盛姣姣。” 得,情仇。 袁野笑得浪里浪荡的,“他母亲可不是好糊弄的,给我惹了麻烦,怎么赔?” “你开个价,”蒙今特别欠揍地来一句,“反正我多的是钱。” ------题外话------ s:蒙总口头禅:别跟我吵,我多的是钱。 170:设计荣誉奖;不朽之作 事件起因很简单。 盛姣姣按规定日期,来蒙氏集团拍代言海报和视频。 这个代言视频,还需要一个配角。 配角就是叶青松找的外围女。 外围女没什么背景,本以为跟了叶青松,会背靠大树好乘凉,哪知跟了个只是外表风光内里寒酸的人。 她原本就是个小小的平面模特,想要出道成为明星。 业务能力不行,只能靠躺着来凑。 陪谁躺着?反正就是替她拿下配角的人。 等差不多结束时,外围女打电话给叶青松,让他来接自己。 叶青松见了盛姣姣。 嗯,见色起意。 说了荤话,还拽了手。 盛姣姣反抗,还没言语羞辱。 都不小心被蒙今看见了。 蒙总愠怒,连他都没拉过的手,这种腌臜玩意也配? 上去就是一顿揍。 “我没用多大的力气,”蒙今睁眼说瞎话,一针见血,“那玩意东西,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肾虚气血不足,玩太多。” 袁野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东西已经要到了。 手机顶部弹出消息。 “我父亲打电话兴师问罪了,挂了。” 不等袁野挂电话,那边先一步挂了电话。 袁野:“……” 袁隽这通电话打过来,语气很冷。 像极了平日命令下属做事的语态。 让他去一趟第一附属人民医院。 袁野知道,袁隽对叶青松可不是这种语态。 “干什么?” “青松受伤了。” 话筒那边,还有袁苏哭哭啼啼的声音。 袁野听见就烦,“叫我过去干什么?我不会医人,只会杀猪。” “你……” 他话还没说完,袁野已经挂了电话。 袁宅只剩下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特别高兴,因为袁野不喜欢跟袁隽和袁苏坐一桌吃饭。 当即给袁野打电话。 “乖孙,今晚有没有空?今晚能回家一趟?跟我吃个饭。” 挂了电话,老夫人容光焕发。 显然,对方的答案让她很满意。 她拄着拐杖去厨房,让厨房做袁野喜欢的菜式。 管家站在一旁。 他看着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增加,步伐迟缓,健忘了很多东西,独独对袁野的饮食爱好,记得一清二楚。 晚上,袁隽开车载着袁苏回来。 袁苏很熟悉袁老夫人的作息时间。 这个点,老夫人已经回房准备休息。 她和袁隽走在同一水平线上,说话也每个收敛收声。 “不知道青松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如果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咱家青松那么乖,去他单位打听打听就知道,会跟谁结仇?” “蒙今那种人,为什么会为一个小小的歌手大打出手?他跟袁野的关系好,肯定是故意挑衅的,可怜了我的青松,无缘无故成了冤大头。” 多年来,她的演技炉火纯青,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是真伤心还是加伤心。 一边往袁野身上破水,一边用方帕擦眼角的细泪。 余光瞥见客厅上拿到伟岸的声音,她倏然失声。 “怎么不说了?我都以为你要说我打断叶青松的肋骨,想不到,我在你心里的印象不错。” 这满是嘲讽的话语,让袁苏脸臊无比,求助性地望向袁隽。 袁隽负手而立,指尖还夹着一支烟,上头氤氲出烟雾。 他烟瘾重,味道特别浓。 “这件事,你有没有插手?” 袁苏急了,插话,“这样子问肯定不行,怎么可能会承认……” 袁隽瞟了她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袁野五官立体俊逸,随意坐在沙发上,亦正亦邪,很有斯文败类之感。 他轻笑了一下,“我说没,你信吗?” 他站起来,“奶奶,时间不早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袁隽心底生起的火,因为袁野这个举动,熄灭了。 说不出一句重话。 袁野做好了火力守线的准备,竟然对方不攻打,他也没必要浪费精力。 这波,赚了。 袁苏可怜滴滴喊了一声哥。 “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煲些汤给青松补身子,让他修养好了去上班,老是这般,那位置多的是人盯着。” 袁苏立马有了危机感,也顾不上说袁野的坏话,回去休息。 老夫人房间内。 她将一份股权转让书交给袁野。 袁野诧异,不知道她竟然开了那么多便利店。 老夫人有些得意,脸上的皱纹加深,“我零花钱一直很可观,积少成多,就想着置办点家业,但凡以后出意外,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她是有大智慧的人。 袁野从小就敬佩她。 “我年纪大了,管理不动,全部都给你。” 她以静默者的方式,将袁家的一切收纳于眸底,本以为静默能让家宅安宁,没成想助长了某些人的。 袁苏可以骗点小恩小惠,但重要的东西,她一分不给。 三年前,她对儿子女儿都不偏心的。 后来,这个女儿逼走他乖孙。 她心底是有怨的,她年岁已大,因为袁苏的一己私欲,被迫体验骨肉分离之痛。 她的这些置业,直接越过袁隽,要给袁野。 “这些转让书,您收着,至于管理,我可以代理,您好好颐养天年就行。” 人,总得有些挂惦,才会坚持。 老夫人不在乎这些,只要她乖孙常回家看她,她便心满意足,“好,我给你收着。” 栖霞工作室发出声明,说栖霞身子抱恙,出国修养一段时间。 相关的工作进展速度将放缓。 毕竟是红包设计界有影响力的人物,有媒体采访栖霞的助理。 贺雪表示,栖霞修养好就回来,言语中暧昧表示,跟上次空难有点关系。 记者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一边追求精准的数据,一边又在揣摩猜测。 资讯报道发布,大家都觉得是空难让栖霞身子抱恙。 有了最终答案,没人会去深扒栖霞是否真的去养伤。 看到新闻,权蓉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端,迟迟无人接通。 如果,她真的无法改命。 那盛一南…… 她平静的眸底,划过一抹杀意,电光石火。 此事之后,诸多红包设计订单涌入盛一南囊中。 盛一南最近看上了一套具有江南韵味的宅子,打算用来当盛家在凡间的第一代祖宅。 都说了第一代主宅,价格肯定会有那么一点……昂贵。 生意还是得做,不然哪能烧钱? 盛一南寻思着要聘几个红包设计师。 她从来不小看别人的 creative ion,这也会让她学习进步。 盛一南向来是实干派,做好计划看准时机就搞起来。 每个企业在起初阶段都是砸钱状态,盛世店的分店也如此,不过每月的收入稳定上涨。 虽涨得慢,这趋势还是让盛一南欣慰的。 盛一南用的是盛世店的hr团。 hr团队之前被盛一南整顿了一番,各个业务水平不低。 初试时,盛一南去看了下。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应聘者。 有应聘者听到hr喊盛一南老板,拿着一大摞获奖证书过来。 说仰慕盛一南的设计才华,想要个签名。 盛一南简直就是红包设计界的奇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凭借设计出的京城地标红包,瞬间抵达红包设计界的天花板。 盛一南接过笔和纸,利落地签了名字。 应聘者咂舌。 大佬就是大佬,连字迹都力透纸背,透着一股狂傲。 道了谢,她小心翼翼收好签名。 她坐在座位上排队等入室面试,同行的小姐妹发消息告诉她,京城政府出通知了: 【应广大人民的热烈呼求,政府将发行盛一南所设计的地标红包,预计下课月中旬发行,届时大家可以购买收藏。】 这消息被广而告之,瞬间登上热搜排行榜。 因为比较小众,热搜排名并不是很靠前。 也算是一波热度。 当初眼馋同盟国领导拥有地标红包的网友们,纷纷在评论区表白。 赞美盛一南作品的瑰丽惊艳。 平日怼天怼地怼吃纳税饭的键盘侠们,破天荒夸了京城政府。 工作人员自知沾了盛一南的光,暗自喜悦。 今年的kpi是不愁了。 何玄白在车里等了盛一南近两个小时,百无聊赖。 “怎么这么慢?” “有应聘者找我要签名。” 何玄白随口问了几句里面的情况。 “都挺不错。” 何玄白要给盛一南系安全带。 “我自己来,”看他表情有些便秘,她解释,“你难得休息一天,不用事事都想着我,照顾好你自己,然后才能说余生互相照顾。” 最后两句话,像是在锅里慢熬的绿豆沙,软绵香甜。 像是钩子,钩缠他的心。 这些何玄白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盛一南双手抱着他后颈,垂眸凝视他,眼里泛起涟漪。 他虚托着她后腰,腰肢软似无骨。 发狠地吻她。 她有一头黑直的长发,懒懒地披散在身后。 将旖旎的风光全部遮挡。 他脸上落了一道她头部的暗影,那立体流畅的俊容隐隐绰绰,更显邪肆。 这是外人所看不见的。 车窗被扣响。 “开一下车窗。” 外面有道洪亮如钟的嗓音。 盛一南被吓了一跳。 何玄白倒吸一口气,眼角有些泛潮。 将她抱回副驾驶座上,舌尖顶了顶左腮,“我舌头出血了。” 盛一南移开目光,反手去扣后背的内衣衣扣,耳尖透着点红。 何玄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车窗外还在催。 “快点开窗……” 何玄白冷着脸开了窗。 外头是一个警察。 一开车窗,就往副驾驶座上瞟。 何玄白挺直腰杆,挡住他视线,疾声,“你在看什么?” 警察一点也不怕,严苛表示,“前段时间有人举报这附近有卖-淫团伙出现,这里不让停车,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何玄白嘴角抽了抽,“我看着很像搞那种的?” 警察不管这个,要他出示驾驶证,检查无异后,视线落在副驾驶座,要求看盛一南的身份证。 警察看的时候,何玄白哼了声,用下巴指了指对面那栋楼,“知道吗?那是我女朋友的公司,她厉害又聪明……” 怎么可能是什么肮脏团队? 警察还得巡逻,转身就走,哪里有空听这种废话? 人生中第一次被忽视的何总:“……” 叶青松得要在医院躺个把月。 住院就闲。 闲得蛋疼。 他觉得是袁野跟蒙今暗地里勾结,故意找女人来套他入圈。 为此,在袁苏那里嚷嚷了好几遍。 袁苏精神恹恹。 不知道是不是装娇柔多了,袁隽都有些不吃那一套了。 叶青松就打电话给袁野。 袁野忙得很,哪里有空搭理他。 蒙家在仕途的根基不浅,袁苏屁都不敢跟蒙今放一个。 蒙今当时是当着盛姣姣的面打断叶青松的肋骨。 打的时候很爽快,打完后又怕盛姣姣怕他。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盛姣姣竟然跑过来跟他要联系方式。 蒙今迟迟没反应。 盛姣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渐渐衰落,她一手绞着衣角,一手握紧手机,眼神乱瞟,“如果不行就……” 一部手机屏幕的二维码递到她面前。 拿着手机的手,修长苍劲,特别好看。 她快速扫了码,“蒙先生,谢谢你。” 蒙今有点声控,特别喜欢她的烟熏嗓。 他之前有测试过,只喜欢盛姣姣一个人的烟熏嗓。 晚上。 姣姣如月找阿门聊天。 姣姣如月:【恩公好想不大喜欢我。】 蒙今不喜欢她提情敌。 情敌不喜欢盛姣姣,这对于蒙今来说是好事。 蒙今暗自窃喜,表面还是佯装安慰一番:【你不是人民币,不喜欢就算了。】 【可是,今天有个男人想揩我油,他将人揍人一顿,对方伤得很严重。】 等等……这怎么有点熟悉? 蒙今快速捋了一遍思绪,找了一面镜子:【你恩公,长什么样?】 【自然眉峰,内双,睫毛很长,高鼻梁,鼻子下面有点淡痣。】 镜子里的人,不就长了这模样? 蒙今咧嘴笑,自打成年后,他就没笑得这般开怀了。 他什么时候救过她? 那段回忆很不堪,盛姣姣只跟孙钰讲过一次:【我十八岁那年,差点被人潜,是恩公救了我,那时候我独自一人在京城打拼,只有他帮了我。】 她这么一说,蒙今有些印象了。 此刻无比庆幸的,当初管了那破事。 意识到自己差点绿了自己。 想要见她,想要找她,想要抱她,都想! 蒙今想抽自己一顿,平日智商都在线,关键时刻怎么就掉链子? 他嘴角疯狂上扬,眼角也上翘:【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今天要他v信,大半天才给我,面无表情的,应该不愿意。】 阿门:【……】 他当时被这突然的惊喜给冲懵了。 不知道作何反应。 盛姣姣还在惆怅怎么报恩。 原来,她去蒙今代言,就是为了这个。 蒙今心坎有些软:【考虑一下,对他以身相许?】 姣姣如月:【你不是说,一般这种救命恩人,没那么俗气?】 蒙今:“……” 其实,他真的很俗气。 盛一南再次去政府时,工作人员个个笑如阿弥陀佛般慈爱,殷勤得要命。 盛一南是来提交抗战纪念红包的。 宣发部桌子上摆了许多切块的水果 楚奕招呼盛一南吃,“都是您爱吃的桃肉。”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桃子?” “赵斐然说的,”楚奕在外面还会装装深沉淡定,在盛一南面前可不尽然,“小祖宗,红包标本带来了没?” 盛一南鼻音嗯了声,将左手的密封袋递过去,她叉了块桃肉尝了一口。 虽然比不得三秋园的桃子,味道还是可以。 她连续吃了五块,咬得嘎嘣脆,可惜听不见。 为什么? 赵斐然惊呼声遮掩了。 历史需要缅怀,更多是谨记教训,发愤图强。 盛一南设计了五份红包。 有两分是镂空红包。 镂空红包是抗战纪念的元素符号,令赵斐然震惊的是,两个红包跌在一起,红包又浮现出一个图案,是c国因为战争而灭绝的动物。 这无疑是震撼的。 还有一份红包,是白描画。 赵斐然讶然,“您还会画画?” “会一些,不精。” 墨色线条勾勒出一位老人,老人约莫六十多岁,在长河里摇着船只,身子骨不错。 他左边是颓垣断壁的风景,右边是高楼大厦,简练质朴的画,无声讲述了时代的高速发展。 有一份是编织的门,还能拉着那盘丝扣打开…… 赵斐然双手捧着红包,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这可是要在博物馆当展品收藏的。 每看一份红包,他嘴巴就张一点。 下巴差点脱臼。 还有什么是盛一南不会的? 赵斐然艰难吞了吞唾液。 古人诚不欺他,跟着大佬混,分分钟都是震撼。 他一直以为,地标红包是盛一南的巅峰之作。 哎,有些惭愧。 他们支付的工资,哪里对得住这手艺? 不过,没钱。 谁让他们清正廉洁不贪污呢? 博物馆开展会,抗战纪念红包面世,受到热烈的欢迎。 看到玻璃柜里面的红包,他们才知道,经典流传千年不朽,原来是有原因的。 盛一南的手,满足了他们的期待。 盛一南的抗战纪念红包,连c国总统参加一次非遗文化传承交流会时,都表示想要收集一套,呼吁红包设计界的工作者向盛一南学习。 学习匠心,学习匠工。 从那一刻开始,大家都清楚,那抗战纪念红包,是不朽之作,终将载入史册。 博物馆赋予盛一南设计荣誉奖,还跟总统见了面,受到表扬。 用娱乐圈的话来说,那就是巅峰里的巅峰。 这件事情,再次上了热搜。 ------题外话------ ps:还有一更在十二点左右,宝宝们不用等了,明天再看吧 171:以前肤浅,竟不知炫耀如此愉悦身心 这么正能量的新闻,很快被权威门户网站印刷出来。 新鲜出炉的报纸送到各家各户。 今日天气甚好,何鸠江出门。 管家诧异,“老爷怎么没穿运动装?” 何鸠江哼了声,“穿不穿都无所谓,又不是去运动。” 去旁观人家炫耀的。 管家:“……” 这是怎么了? 估计只有何鸠江自己明白怎么了。 何鸠江将一叠报纸塞进大包里。 到时候无聊看看,消遣时间吧。 何鸠江还在为待会的朋友聚会烦躁。 年轻时,大家高谈论阔,意气风发; 年暮之际,聚在一起变成了子孙和家庭。 纵然是一代传奇,最终还是要回归平凡。 这聚会,跟女人的聚会没啥区别,炫耀一下自己养的宠物,子孙成家立业之事。 男人也有塑料朋友。 何鸠江那几个塑料朋友,知道他孙子谈了个没文凭的乡下女朋友,肯定要嘲笑他。 他们约在高尔夫球场。 不打球,坐在树下聊天。 “老何,听说你那孙子的女朋友,是乡下来的?” 果然,嘲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老何板着脸,脸上的皱纹都很肃穆,嗯了声。 劝也劝过,他是拗不过何玄白的。 何鸠江左边的老头,地中海,脑袋特别长。 暂且叫他老长吧。 “我偶然听到我家帮佣八卦,说那姑娘连文凭都没有,我训了几人一顿,老何家的儿子多么优秀,怎么可能找一个文盲?至少得找一个名校学府出来的,是吧?” 文人最是有傲骨,何鸠江就是这般,哪能被人看不起? 敷衍地嗯了声,想蒙混过关。 那人不依,“这姑娘到底是不是没文凭?” “没。” 几个塑料虽然没笑出来,那鄙夷的表情,何鸠江怎么品不出来? 何玄白以前样样都比他们子孙好,完全是碾压姿势,这导致他们心理有些扭曲。 很多人,喜欢往闪闪发光的人砸石头。 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的短板,不得踩几脚? 何鸠江不啃声,索性掏出报纸来看。 报纸有一面印着熟悉的面孔。 他猛地将报纸反过来。 老长还在笑,余光瞥见一个漂亮的脸蛋,他探过身来,指了指盛一南的脸,“这人有点眼熟。” 何鸠江声音有些缥缈,“是我孙子的女朋友。” 其他人一听,立刻感兴趣了。 “上报纸了?难道是出现在农业栏目?” 他们听说,盛一南以前在那什么蛋村种菜的。 一般这种权威新闻报纸,农业栏目都是夸国家扶农什么的。 “想不到这姑娘家的情况,比咱们想的还要糟糕。” 老长觉得不对劲,指了指跟盛一南握手的人,“这个是?” 每天看报的何鸠江,他眼前的景物有些晃,“咱们国家的总统。” “是了,总统,”老长回过神来,倏然站起来,分贝拔高,“总统?跟总统握手?!” 何鸠江好歹在何氏集团叱咤风云过,一目十行扫过去。 越看,那底气越足。 越看,脸上笑意越浓。 他将报纸递给周围的人看,“既然你们这么想了解我孙子的女友,就看看这篇文章,上面有介绍。” 树荫下,全都是报纸传阅的“嘶啦”响声。 “盛一南是竹细工大师唯一的徒弟?” “前段时间拿了艺传院举办的竹细工创意大赛第一名?” “老华,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没抢到那政府发行的典藏版地标红包?是老何他准儿媳设计的。” “这次抗战纪念的红包,也是她设计的。” “还被总统点名表扬,这都见面握手了?” 他们以前,都是在商界混的,自打退休后,偶尔关注一下商圈新闻,哪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知道这些事情? 但巫灵是谁,他们是有所耳闻的。 老长等人的脸,一寸一寸变难看。 何鸠江也很震惊。 不过,此刻他挺直腰杆,微抬下巴。 高兴。 就特别高兴。 老长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恼羞成怒,“何鸠江,不是说她没文凭?” 何鸠江眼神都不瞟他一眼,“这跟拿奖见总统,有什么必然联系?” 老长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聚会后,何鸠江回家,整个人容光焕发。 毛彤给他倒了一杯茶,“爸,是有什么喜事?” 何鸠江浅啜一口茶,满齿余香,一本正经地颔首,“以前的我太肤浅,竟不知炫耀也是一件愉悦身心的事情。” 毛彤:“……” 是她倒茶的方式不对吗? 然后,她看见他公公打电话。 “玄白,再忙?” 何玄白的确很忙,忙着跟自家女友增进感情。 平日,何鸠江很少给他打电话,他怀里还抱着美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了?” 何鸠江开的是扩音,毛彤听了,以为何玄白感冒了,“嗓子有点哑,生病了早点去医院看诊,越拖越严重。” 何玄白嗯了声,把玩着盛一南白皙的手指。 怎么可以这么软乎? 何鸠江开腔,“那丫头,真的是巫灵的亲传唯一徒弟?” “还有假不成?怎么了?” 那其他的也不假了。 “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回来,吃个饭。” 何玄白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下,笑着应了声好。 老爷子之前是不大喜欢盛一南的,这个变化,让他心里的坚定更加强。 福桃坐在地毯的对角处,咬着一只小黄鸭。 “阿南,我有个很严肃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 “喜不喜欢福桃?” 福桃被主人care,立马抬起头,吐着粉色的舌头。 盛一南怕他酸,想了一下,“更喜欢你。” “我问你喜不喜欢福桃?只要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行。” “喜欢。” 行,他下定决定了。 话题突然中止,盛一南觉得莫名其妙。 还想问,何玄白又在摸她的手。 这次,摸得特别认真。 像是在测量什么。 晚上,盛一南在浴室洗澡。 何玄白打了个电话,“将那颗粉钻,做成钻戒,无名指的尺寸是……” 七月份,是青梅成熟的季节。 盛一南与何玄白去参加一个青梅游玩节。 就是交钱去青梅种植林玩,顺便摘些青梅。 许教教剧荒,没事情干,跟着一起过去。 有他在,开车就轮不到何玄白。 路上,许教教骂了几百遍的资本吸血鬼。 青梅树在郊区,种植在低矮的山上。 放眼望去,一片绿。 许教教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腔的新鲜空气。 他给许父母打电话,特别兴奋,“爸妈,之前你们不是不知道去哪里玩?这片梅林就不错,强烈推荐。” 许母:“是吗?看你身后的青梅,产量不少啊,看着就酸。” “不算,青梅林主说不酸,我吃播一个给你们看哈,”许教教长得高,随手摘了青梅,用力咬了一口,满腔都是酸味。 他白嫩的脸蛋瞬间痉挛起来。 像极了在忍受酷刑。 艹! 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酸的青梅。 酸得都呛鼻了。 许母:“好像很酸。” “还好。” 许父:“这是我看过最令人窒息的吃播。” 许教教:“……” 他爹真的很冒昧。 ------题外话------ s:这段日子烦心事有点多,更新有点少,有些章节的错别字也没改,对不起。 172:高校招生办电话如洪水涌来;就压力很大 许教教已经习惯了被自己爹妈吐槽。 他爸爱他妈,他妈爱他爸,他只能多爱自己多一点。 远处,何玄白跟盛一南提着竹篮子进了林子,他是不会凑过去自取其辱的。 太阳破云而出,半边天际是金黄色,无比耀眼。 许教教扫视一圈,感叹一声。“真想一个人住在这里,与世无争。” 许父打包票:“没有网络,你最多撑一周。” 许母:“他无肉不欢,撑不过两天。” 许教教:“……” 还是知子莫若母。 “李太太邀我搓麻将,走了,”许母刚要下线,余光瞥见镜头里面多出一个姑娘。 姑娘长相很美,偏英气的那种美。 “娇妹,她是谁?” “原来你是叫娇妹。” 许教教差点石震,“妈!你别乱喊!” 娇妹是许教教的小名。 许母怀孕时,做了个梦,梦见他是个女孩子,就叫娇妹。 一直叫到他上初中。 “急什么眼?你小时候可喜欢这个名字了,你爸不喊你都生气。” 许教教扶额,“您也说是小时候。” “她是谁?女朋友?”许母也不下线了,将手机从许父手里拿来,一副看未来儿媳的模样。 “我不认识她。” “我们是邻居。” 异口异声。 许母选择相信姑娘。 “阿姨好,我是许教教邻居万鲤锦。” “哦,名字好听,长得也好看,”可惜了,不是她家娇妹的女友,“你几岁了?有男朋友吗……” 许教教挂了对方的视频。 被挂的许母气得跳脚,许父安慰,说下次宰了这小兔崽子。 许教教一脸警惕,“你怎么在这里?” 还在他身后。 “这青梅林是你家的?还不准人来了?” 许教教将这句话怼回去,“这青梅林是你家的?” 对方一脸认真,“是我家的。” 许教教:“……” 冒犯了。 心虚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 许教教挺直脊背,“我可是交了钱的。” 说完,他掉头就走。 “许教教?” “干……” “你竹篮子没拿。” 原本准备发飙的许教教瞬间乖了:“……哦。” “鲤锦,你怎么来这里了?害我一通好找。” “有事吗?” “直播设备安装好了,你可以直播了。” 上周,她姑姑找上她时,让她来现场直播卖青梅时,她是抗拒的。 她万鲤锦,走的是酷美人的高冷路线,是奢侈品的宠儿。 一路走来,跟开挂似的。 虽然比较低调。 代言农场品,这完全不符合她超模走得人设。 没想到会遇见许教教。 “刚才见了谁?这么高兴?” “有吗?”万鲤锦舌尖顶了顶牙齿,两人走了一会,她突然问:“表姐,你有没有见过,大白兔味的小可爱?” 小可爱? 她这酷帅酷帅的表妹,会将人称呼为小可爱? 少见哦。 “谈恋爱了?” …… 何玄白跟盛一南往青梅林深处走。 林主打理得很好,青梅林里并不多杂草。 越往深处走,人迹罕至,青梅的个头也越大。 “帮我摘一下那个。” 何玄白顺着盛一南的目光望过去,“这个?还是这?” 得到指示,他摘了一个青梅。 凌晨三点多,郊区这边下了雨,青梅树上还沾着些雨滴,个头圆润的青梅,上面的绒毛被打湿,透着一股清香。 何玄白微微用力,婴儿拳头大小的青梅立马剥开两半。 盛一南接了一半,酸味居多,让人精神一振。 “玄白,能不能在三秋园种几棵青梅树?” “嗯,我帮你种,”想到她喜欢种植,改口维护她的骄傲,“辅助你种。” 何玄白的辅助是什么程度的? 看植物成活率就知道。 三秋园种了不同种类的桃子,从春末到秋季,都是陆续有桃子结果,只是数量问题。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只有桃子。 “我们可以种点柿子,冬枣,杨桃,大柚子,到时候,每个月都有水果。” 她从来不考虑土地气候问题,特别随心。 反正考虑了,也种不活。 她的话,让何玄白有种经营家的感觉,平凡又温馨。 风景秀丽,青梅酸香,她笑如星辰。 缴费进来前,何玄白领了两个摘青梅的长杆工具。 两人摘了两竹篮的青梅,满载而归。 许教教一颗都没摘,吃播后他就没再碰这东西。 酸得,差点现场送走他。 “老板,这青梅很酸,干什么摘这么多?” 何玄白跟盛一南在排队,进青梅林要观赏费,摘得青梅得按称买走,“用来做青梅酒,青梅饼。” 当然不是他做,盛一南做。 许教教羡慕,以后,他也得找个如此热爱生活有情调的女朋友。 何玄白前后有好几对情侣,用羡慕的阳光瞟何玄白,可把他嘚瑟的。 全世界,再没有比他家阿南更优秀的女人存在了。 许教教出青梅林时,又撞见了万鲤锦。 万鲤锦换了一套衣服,脸上化了一个淡妆,吃着一个青梅,咬得嘎嘣脆。 在许教教印象里,明星吃东西都是细嚼慢咽的,以前还有个热搜,说有个明星一口面包嚼五十多下。 察觉侧面的目光,万鲤锦看过来,对着他眨了下左眼。 她眼睛大,眼型高级,里面暗藏锋芒,自信又灵动。 许教教有被电到,打了个哆嗦。 不是爱情那股电。 盛一南正好看到这一幕,跟何玄白耳语几声。 何玄白瞅了许教教一眼,点了点头。 回了京城繁华地段。 “待会在医大附属第二医院停一下。” 许教教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何玄白,“老板,您身子不舒服?” 越看,越觉得何玄白的气色有点虚弱。 啧,跟盛小姐同居,白天日理万机,晚上回去又消耗体力。 好歹也送了他一套别墅,许教教清了清嗓子,“老板,我外婆是个中医,很擅长调理男性一些羞于启齿的疾病,要不明天我带您去……” “许教教!” 许教教觉得,有的男人翻脸也比翻书还快。 二十分钟后。 许教教停在附属第二医院门口。 “看你身子抽搐,去做个全身检查,明后天放你两天假。” 何玄白绕到驾驶座里,驱车离开。 许教教风中凌乱:“……” 他什么时候抽搐了? 盛一南最近的竹细工课程进展有些慢。 巫灵的腰伤反复发作,针灸都不管用了,有时连夜都休息不好。 本来就瘦的人,变得更是憔悴。 盛一南去了巫灵家,照顾一二。 巫灵养了只布偶猫。 盛一南在厨房做饭菜,看见布偶猫偷吃,出了厨房,听到有人摁门铃。 她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桃花眼,五官清隽,身着商务风西装,腕表点缀着碎钻。 两人面面相觑。 盛一南眸底起了警惕之意。 不等她问话,对方已经开腔了。 “你是妈的徒弟一南吧?你好,我是巫臣林。”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透着健康的小麦色。 盛一南想起来了,巫灵没有结过婚,之前提过她有个养子,常年在国外做生意,特别忙。 这也是巫灵能随性所欲购买原材料的经济来源。 对方态度端正,向她示好。 盛一南颔首,回握了一下,“你好。” 她侧开身子。 巫臣林进去,一个助理打扮的男人,拖着两个行李走进来。 巫臣林上楼。 前两天,他得知巫灵身子抱恙,给巫灵打电话,说找了名医,给她瞅瞅。 巫灵说什么也不去。 “我明白你的孝心,老伤看不好了,”巫灵趴在床上,叹了口气,“折腾了这么多年,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也没见好,越看越糟糕。” 巫臣林忽然发现,他养母原本浓黑的秀发,多了许多白霜。 “妈,要不,您跟我去a国生活吧。” “我不去,人家老人落叶归根,我跑出去外面干什么?再说了,我朋友和徒弟都在这里。” 一提到徒弟这两个字,她略显浑浊的双眼,有了亮意。 “你刚才有见她吧?” 巫臣林点头,“见了,长得很漂亮。” 之前打电话,巫灵就说过,盛一南很漂亮。 刚才在门口见了,还是被惊艳了一把。 因为工作原因,他在国外多年,起初觉得白色人种漂亮,见的人多了,都千篇一律。 还是东方美人有韵调。 像是泛黄古卷里走出来的美人,惊艳时光。 “岂止很漂亮,简直挑不出毛病,”巫灵平日的话也不多,提起盛一南,那就不尽然了,“这段日子,我腰疼得不能下床,她天天过来给我做饭菜,手艺很好。” 巫灵瞅了眼巫臣林,叹息一声,“可惜了。” “什么可惜?” 卧室门被敲响。 盛一南端着一碗粥进来。 巫灵最近的消化不大好,加上腰疼,没什么胃口。 盛一南想下厨,基本不用上网,直接问盛地就好。 转瞬,卧室里弥漫着一股香浓气味。 巫臣林闻到香味,肚子竟然打起了鼓。 “没吃饭吧?”巫灵问了句,“一起吃吧。” 巫臣林想吃,偷偷看了盛一南一眼。 “煲了一砂锅,你也吃吧。” 巫臣林脸上有些动容,去厨房盛了粥。 砂锅慢火煲制,放了些柴雨,特别香甜。 美食能治愈人心,“你不吃?” “我回去再吃,”与何玄白一起。 她捡起沙发上的包包,摸了摸布偶猫的脑袋。 刚来的时候,布偶特别怕她,现在看见她走,用爪子抓着抱着她的手。 “喵~” 再用力点,就抓伤了。 巫灵让她回家注意安全。 盛一南嗯了声,“康雯后天会过来,到时候给您按摩看看效果。” “哎,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不要折腾?”巫灵知道康雯在老家那边开了一家按摩店,从咸蛋村过来京城,舟车劳顿,加上她老毛病,觉得很破费。 “反正你都使了这么多次,再试一次也没关系。” 巫灵说不过她。 巫臣林也让巫灵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 他捡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就算不开车,她也不敢让男人送。 到时候何玄白知道了,又得吃醋。 吃了醋,特别难哄。 盛一南回去时,何玄白在喂福桃吃牛肉干。 许是无聊,何玄白手里拿着半块巴掌大的牛肉干,在逗福桃。 福桃吃不到,想发火又怂。 看见盛一南回来,摇着尾巴跑过去,一脸委屈。 离盛一南一米多远,它停下脚步,朝盛一南嗷叫。 盛一南这才想起,今天摸了布偶猫。 福桃的占有欲特别强。 跟它主人一个德行。 盛一南跟何玄白吃完晚饭,然后去散步。 还牵上了福桃。 福桃精神亢奋。 溜了一圈,何玄白说,明天是高考放榜日。 “我明天问问姣姣。” 咸蛋村内。 二房辗转反侧,睡不着。 姣姣的成绩不错,两人倒不担心考不上。 就是怕不合姣姣的心意。 去年高考,盛姣姣是发着烧去考试的。 两人睡得不大安稳,凌晨三点多,迷迷糊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盛姣姣同学的家长吗?” 盛平接的电话,“嗯。” “恭喜盛姣姣考了719分,我是京大招生办的伍老师……” 盛平手一软,手机掉在被子上。 “怎么了?” 盛平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 康雯有点嫌弃,“多大的事啊就说不出话。” 一边说一边捡起被子上面的手机,“喂?” “您好,我是京大的招生老师,盛姣姣高考考了719分,她来京大,学费全免,奖励京大最高奖学金,她想报什么专业,我这边登记一下,到时候直接拎包来上课就行。” 康雯看了眼手机号码。 从来没见过。 伍老师见惯莫怪,每次他熬夜打电话,对方家长都是这般。 一是突然没吵醒还很懵,二是被这好消息吓傻了。 他给了对方缓冲的时间。 今年的高考题目很难。 如今,c国随手抓一把,就是本科生。 本科生就像是地里的大白菜,已经不怎么值钱了。 近年的高考,为了选拔人才,高考试题越来越难,将中等成绩的学生刷下去。 成绩高的高,低的低,两极分化特别严重。 这是他今年打的第四个家长电话。 没错,盛姣姣的成绩,全国卷第一名! 自诩时间差不多了,对方迟迟没声音,他问了句,“盛家长,考虑好了吗?” 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伍老师:“???” 康雯刚挂了电话,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您好,我是菁大的招生办老师……” 康雯再次挂了电话。 又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您好,我是战大招生办……” 康雯摁了红色的挂机键。 又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康雯有些火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抱歉深夜打扰,我们是……” 康雯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她还是知道c国前十大名校的名字,“怎么,你是除了京大、菁大、战大之后的夏大招生办老师?” 该死的,那群老家伙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夏大暗自腹诽,“没错,我就是夏大的,您家孩子高考……” 电话被挂前,夏大招生办老师还听见对方夫妻在嘀咕。 “现在的骗子也不容易,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虽然我没文化,但也没那么好骗。” “可不是,还骗我说姣姣考了719分,怎么不说考了750分?撒谎也不打草稿。” 康雯重新躺下,闭眼,“赶紧睡觉吧,明天查查姣姣考了多少分。” 夏大招生办老师:“……” 翌日。 二房九点多才醒来。 昨晚担心盛姣姣的成绩,一直没睡好。 两人的手机,各有百来个未接电话。 正纳闷,盛姣姣的电话打过来。 “爸妈,我查不到成绩。” 对方的声音特别萎靡。 宛若一道惊雷,将二房劈得脸色都白了。 第一反应就是,“你考试是不是填错考生编号了?” “没,我仔细检查了,老师也会帮我们检查。” 盛平蓦地拍了下脑袋,“老婆,是不是昨晚的电话?咱们家姣姣考得太好,成绩被屏蔽保护了?” 这个屏蔽保护对于高校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该撕学霸资源,他们依然撕,越撕越厉害。 康雯艰难地吞了吞唾液,随意拨了个未接电话过去。 夫妻两得到肯定的答案,坐在沙发上,缓了五分多钟,才给盛姣姣打电话。 “考了719分,全,全国第,第四名。” 盛姣姣没有大喜。 考完后她是有估分的。 这个分数,比她的保底估分,还要高。 高兴还是高兴的。 她第一时间将这好消息分享给盛一南。 是何玄白接的电话。 “祖宗爷?怎么是您接的电话?” “她还在睡觉。” 傻傻的盛姣姣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何玄白知道盛一南还在睡觉,为什么手机在何玄白手上。 “哦,我高考考了719分,全国卷第四名。” 声音是带笑的。 何玄白也笑了,“恭喜,很棒。” 盛姣姣有点害羞:“……哦。” 盛山荇很关心他姐的高考成绩,打电话发消息,二房根本没鸟他。 此等大事,哪里有空理这屁孩? 在他们眼里,盛山荇就是个屁孩。 盛山荇逃学回家了。 他爹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满面愁容。 难道姐高考发挥失利? 他躲在门口,侧着耳朵偷听。 盛平:“我们不应该感到高兴?” “高兴是高兴,姣姣考了全国第四名,到时候山荇知道了,一个常年名列前茅,一个常年倒数,压力得多大?” “这倒是。” 盛山荇:“……” 真的有被冒犯到。 盛山荇背着书包回了水仙高中。 越想越气,怒刷五套题目。 他已经适应了宝霸的难题。 这次的全网排名从400+飙升到了200+ 这成绩是全网公开的。 宝霸瞬间就沸腾了。 这特么的刷题时坐了火箭吗? 宝霸丝毫不担心盛山荇作假。 a里面的题目,是他们请世界级别的出题师出的,全部原创。 只有他们才有答案。 外面也没人盗。 学习这种事情,有的人脑子不够,偷了答案都不知道怎么抄。 盛山荇的成绩动态和答题卷,转瞬就传到了某个协会里。 协会专门派了个人,盯着盛山荇的网上学习动态。 这次,会长将特助叫来,“宝霸负责人说他在c国的咸蛋村,你去调查一下关于他的情况。” “是。” ------题外话------ s:宝宝们记得打卡+投免费票票啊~ 下一章十二点前~宝宝们去睡觉吧,晚安~ 173:假的APP;按摩 植物培育中心的工作人员将一批青梅树苗送过来。 盛一南在三秋园种植。 何玄白出差了。 许教教来帮忙。 自打盛一南搞到拳王门票时,许教教看盛一南的眼神都是带着崇拜的。 今日种植,又是打开了他的新世界。 大佬的种植技术……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他手工挖了个大坑,在坑里挖石块出来。 盛一南在旁边弄青梅苗。 弄了一个上午,许教教腰酸背痛。 中午休息时,他看到了一个新闻,整个人炸毛。 “盛小姐,我有点急事,先回去了。” 说完,他如风地跑出去,跑车横冲直撞回了家。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不让拍照!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许教教将几个狗仔轰走。 万鲤锦从车里出来,整个人裹得特别严实,“许教教,谢了。” “你个女变态!快点将照片删除了!” 万鲤锦之前拍了一张他家顶楼的照片。 顶楼里晒着他的衣物。 万鲤锦当着他的面,删除了照片。 她在外面拍杂志,两天没睡,特别辛苦。 回到别墅区里,没想到有狗仔蹲拍。 她迫切想回家补觉,偏偏又不能出去赶人。 她想到之前看房时,随意拍了几张周边的风景。 正好有隔壁邻居的衣物,还有令人脸热心跳的内裤。 许教教长得高大,站在那几个娱记面前,高出一个多头,特别伟岸。 万鲤锦眼里一亮,“你能不能来当我保镖?” “不可能。” 他放着好好的京城首富不跟,干什么去跟一个女人? 万鲤锦抿了抿嘴,“今天你帮了我,我记着这个人情了。” 有人情,才好联系。 “不用记人情,我以前外出兼职,按出场费给五千就行。” 万鲤锦折回来,她出场活动都不敢这么下海口,不可思议,“就吆喝两声,就要给五千?” “这已经是按照普通出场费的规则来,”许教教嘚瑟,“我身价高呗。” 万鲤锦掏出手机,扫了许教教的二维码。 转账成功,许教教才回去。 一回家立马上顶楼收衣服。 想想又不放心,他打开某宝,咨询某掌柜。 我是一朵教花:【有没有东西,能挡住我晒得衣服。】 掌柜发了个黑人脸问号过来:【挡着不就是挡住了阳光,还怎么晒太阳?】 我是一朵教花:【实不相瞒,我隔壁是个偷窥狂。】 掌柜:【……建议报警处理。】 我是一朵教花退出聊天。 …… 盛姣姣将高考的好消息告诉阿门。 阿门为她感到高兴。 一高兴就暴露小习惯,转手转了一笔巨款过去。 那边安静了 五位数。 她没收。 姣姣如月:【我没想骗你钱。】 一句话,瞬间将蒙今推下地狱,清醒了。 【我没有那么想你,平日我朋友有喜事,我们都是这么庆祝的。】 他小心翼翼解释。 盛姣姣相信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线下见面?】 本来是约好高考见面的,可他出差了。 要是换了以前,蒙今会立马答应,兴奋得睡不着。 可前些日子,他在公司饭堂吃饭。 听到了一个消息,这让他深思熟虑,暂时不将“阿门”这个马甲说出来。 她才十九岁,音乐事业刚起步。 以她的才华,应该在乐坛里大展风华,光芒万丈。 公众人物一旦谈恋爱,很多粉丝无法忍受。 这对艺人的事业,有一定的影响。 他站得太高,就算追求到了盛姣姣,和她在一起。 两人地位悬殊,只会让那些嫉妒她的人,往她身上扔石块,伤害她。 钱可以收买人心,却无法永远堵住一个人的嘴。 等盛姣姣成为乐坛天后,站在他身边,会不会有更多的“天造地设”言论? 蒙今不会婉拒,上网查了一下。 找了一个听着就很渣的措辞:【只要聊天能让我们双方感到愉悦,就足够了,形式不重要。】 姣姣如月哦了声,去睡觉了。 蒙今盯着手机等了近一个钟,回了句晚安。 想了想,又从输入法里找了个可爱小猪睡觉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他最近看了一本名为《如何成为一名女装大佬》,里面就有一章节,专门教如何在日常言语里变成更有女人味。 他记忆力好,加上有心学习,学得有模有样。 至少,盛姣姣给他备注名师“阿门姐姐”。 盛姣姣是盛姣小辈里的老大,考了如此牛叉的成绩。 全家聚在溪湖园里吃饭庆祝。 盛山荇也过来了。 盛平喝了几杯酒,有些醉,“要是大哥还活着,肯定也会为姣姣感到自豪,可惜了,英年早逝。” 这一年半载,他们找了侦探社的人去找盛天,都石沉大海了。 吃饭时,盛一南问了盛姣姣想进哪个学校。 打架都让盛山荇学习着点。 盛山荇敷衍地答应下来。 反正他摊牌也没人信。 盛山荇兜里的手机振动。 他掏出来看了一下。 有人在八班群里发了图片。 点进去一看,很熟徐。 有点像宝霸a的答题界面。 八班学委发的照片,有人问这事什么。 每次看到题目,张南城第一个叫苦连天:【又有作业?这周发的卷子都没写……】 学委鄙夷:【这不是作业,是宝霸a的内容。】 这个群没有老师。 群里沸腾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集聚营?世界各国的潜力学霸都在这里?社会未来的行业领袖?】 【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我三观碎了。】 【学委,你进了这个a?】 学委故作沉稳:【隔壁的副班石震拉我进去的,明年的高考题目很难,我有幸进了这个a,将题目分享给大家,大家多看多研究,以后也更容易接受这种题型。】 大部分女生很容易感动,立马刷起了感谢表情包。 【也只有石震那种人才,才进得去吧?】 【学委真的好暖好伟大啊。】 【阎甜甜进去了吗?】 语文课代表:【听说她车祸后,脑子有点毛病,跟同学去搞包干区,好几次自称是朕。】 盛山荇退出群,吃了个狮子头,又点开群。 【语文课代表,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脑子更有毛病。】 语文课代表臊红了脸,不在群里活跃了。 学委艾特盛山荇:【有管闲事的时间,还是多看看这题目,哦,忘记了你可能看不懂。】 盛山荇平日都比较低调,今日直接怼回去:【这题目太简单,造假的a。】 宝霸a有命令指示,根本无法截图。 更加别说拉好友了。 只有宝霸的工作人员有权利拉人进来。 学委才不听他胡言乱语:【做不来就应该不耻下问,这什么态度。】 他的小跟班搭腔:【盛山荇压根没见过宝霸a,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搭理他。】 另外一边。 石震为自己进入宝霸a,兴奋得睡不着觉。 他是前天被邀请进来的。 这不就说明,他能力很突出? 据说,有世界超强大脑协会的人,在后背时刻盯着他们的答题情况。 为此,他做题时格外认真谨慎。 在群里跟学霸们聊天,也是咬文爵字的。 盛一南坐在盛山荇旁边。 按照辈分,盛山荇是不能做盛一南旁边的。 但他犯了错,盛平要呼他后脑勺,小祖宗为了“保护”他,就让他坐在旁边。 小祖宗最疼他。 盛一南摸了下他脑袋,“看什么?怎么不吃饭?” 盛山荇退了群,脸一热,“小祖宗,我长大了,别摸头。” 一摸就感觉自己还特别小。 “再怎么长也是小的。” 盛山荇:“……” 何玄白还在出差,发了个大红包过来。 盛姣姣不知道该不该领。 盛一南给她做决定,“他不是外人,以后给你就领着,知道不?” “嗯。” 康雯问了句,“你不是有个网友吗?怎么没过来?” 盛姣姣摇头,不出现,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她理解对方的为难。 次日上午。 盛一南带着康雯去巫灵家,给巫灵按摩。 开车过去的路上。 盛一南拜托康雯一件事,“你到时候回了咸蛋村,有空去林场时,就帮我找一样东西,试试看能不能找到。” 那是她沉睡时,听途径柠山的亡灵提过。 有种药材,能治腰伤旧疾。 二十多厘米,浅褐色,看起来很干,不知道千年过去,那植物有没有灭绝,或者进化变形了。 “好。” 康雯一字不漏,认真记下来。 一个钟后,两人来到巫灵家。 毕竟是徒弟的家人,巫灵家上下的帮佣都特别尊重康雯。 巫灵是不抱有期望的。 可人家为了她而来,还是得试一下。 她躺在床上,给康雯按摩。 ------题外话------ s:宝宝们记得打卡+评论+免费的推荐票哈 174:效果显著;营销翻车惹全网嘲 巫灵也搞不懂为什么盛一南年纪看着小,是盛家辈分最长的。 她礼貌地招待康雯,“身子不便,有照顾不周的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 康雯有点小激动。 没想到自己也能接触到国师级别的人物,这是两年前,想都不敢想。 起初是有些紧张,当取出按摩工具时,她很快进入状态。 盛一南就在边上看着,看不出来,康雯做得还挺专业的。 巫灵没抱有多大的希望,漫不经心合着双眼。 后腰一个猛力,她惊呼一声,疼得双肩颤抖。 巫臣林下意识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巫灵也好奇。 “放心,国师这情况就需要这力度,疏通经络,让血液流畅通顺。” 为了开好按摩店,她还特意去请教老师学习,系统了解过人体的肌肉和神经穴位。 巫灵的腰部受过伤,没修复好,成了老疾,看气色,按压一下,康雯就知道。 按摩只能起辅助性作用,还需要药物调理。 不过好的按摩,能减缓痛苦,还能保养腰部。 不会让腰部受损更加严重。 推、摩、揉、抖、拍、击、点…… 盛一南坐在沙发上,端着一碟平盘水果吃。 如果单看康雯那双手,那娴熟的手法,像是在做手指舞。 挺好看的。 起初,巫灵还想忍着些,按摩了七八分钟,实在是忍不住了,叫出来。 声音特别痛苦。 巫臣林忐忑不安,“这真的不会有事?” “这是给她疏通经络,疼是对的,舒服才有事,”康雯头都没抬一下。 巫灵有一瞬间地楞,可她以前去按摩,都是很舒服的那种。 巫臣林听巫灵一直喊疼,又问了几次。 盛一南微微蹙眉,觉得他一惊一乍的很吵。 巫臣林被轰出去了。 短短十来分钟,巫灵出了一身汗,脸色苍白。 “我不想按摩了。” 感觉要死了。 “忍一忍,您的情况有些严重,按摩疗程会有些长。” 一听还有疗程,巫灵差点没翻白眼晕过去。 一通按摩下来,巫灵雪白的背后,酡红一片,有些肿。 看着触目惊心。 康雯叮嘱巫灵,晚上不要让腰部受凉,宁愿热些,也不要开空调。 “好。” 盛一南开车送康雯回了溪湖园。 何玄白出差已经回来了,正在打电话。 发小于璟让他出去组局。 “没空,今晚福桃过生日。” 给狗子过生日,煤老板瞬间就酸了。 “平日我们过生日,也没见你陪,我们还比不上一条狗。” “谁给你的勇气跟福桃比?” 于璟:“……” 蒜你狠! 盛一南去盥洗台洗手,福桃这只粘人精跑过来。 盛一南摸了摸福桃的脑袋。 茶几上,摆了一块两磅的蛋糕。 不是人类欣赏得过来的造型,蛋糕店老板说,狗就是这个审美。 行吧。 盛一南编织了一顶帽子,状似皇冠,给福桃戴上。 因为系着绳子,它无法甩掉,怪可爱的。 福桃一岁了。 盛一南在蛋糕上插了蜡烛,点燃蜡烛。 福桃坐在地毯上,左前爪搭在茶几上,盯着蛋糕,嘴角有白色透明液体流出,口水流得太多,还吹出个小泡泡。 何玄白无比嫌弃。 他怎么会养出这么傻的狗子。 “你去关灯。” 堂堂京城首富,特意空出时间给福桃过生日,不过,他不肯唱生日歌。 盛一南没勉强,哼了生日祝福歌曲,给福桃吹了蜡烛。 那蛋糕是专门从宠物蛋糕店买的。 只能动物吃。 盛一南在控制福桃的饮食,自然是不准它吃太多。 夏天越来越热。 盛一南将卧室空调调低,然后窝在被窝里,闻着熟悉的竹香,特别满足。 本以为何玄白出差的这段时间,她睡眠会变差。 可这段时间,晚上都没在做噩梦。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 孔芳华的一条博文上了热搜。 孔芳华已经积累了些人脉,拿到一手吃瓜资源发表看法,言论欠妥当,引发网友不满。 各种唾沫星子往孔芳华的账号喷。 水可行舟亦可覆舟,文字也一样。 语言有歧义,翻车很容易。 何玄白钻入被窝,“她一个人运营账号?” 盛一南嗯了声,“不过上次她在家族群里,提过要招几个运营助理打下手。” 她刷了会新闻,孔芳华那边已经出了道歉声明。 手写版,虽然字不大好看,至少有诚意。 孔芳华将所有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那些喷子挑不出毛病,就无脑喊孔芳华封号。 如果个个人都这么听话,那就没有“吃瓜”一词了。 道了歉,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我是小祖宗】点赞了孔芳华的道歉声明。 盛一南的v博名字,就是这般简单粗暴。 盛姣姣也点赞了自家婶婶,还点赞了【我是小祖宗】。 点赞之后才发现自己登陆的是大号,火速取消点赞,改用姣姣如月这个小号点赞。 点赞取赞只有两秒钟,还是有手速快的网友截了屏,发到网上。 网友们开始讨论,盛姣姣跟孔芳华什么关系。 盛姣姣想说那是自己亲婶婶,孙钰不答应。 “是嫌我婶婶搞营销号?” “不是,一般明星不会主动跟营销号互动。” 这年头,很多人对营销号有误解,觉得营销号就是坏家伙,散播虚假消息。 那也不是绝对的存在现象。 互联网发展时代下,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营销都很重要。 不营销,别人怎么知道你,知道你家的产品? 娱乐圈的人物洗白、增加曝光度,成为炸子鸡……都是靠营销的。 普通网友只看到营销号被骂被喷,如果做营销号只有这个作用,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去搞? 一个公众人物的生长,从来离不开营销。 营销号在圈内吃得开,是大v账号主讨好的对象,虽然他们对外不会跟营销号互动。 不管哪个圈子,得罪了营销号,营销号抖出你的丑秘密,不仅破坏路人缘,还可能将你从高坛扯下来。 除了普通民众,谁不得给营销号几分薄面? 营销号在传媒界里,所向披靡。 孙钰担心的是,如果盛姣姣宣明孔芳华跟自己是亲戚,以后哪天靠实力红了,眼红的对手,肯定会借这事攻击盛姣姣,说她花瓶子靠营销火爆的。 饱受争议,不利于事业发展。 孙钰看了眼盛姣姣的脸蛋,这脸蛋,哪个颜狗不心动? 长得太漂亮,容易被其他明星嫉妒使绊子。 须臾,陆续有媒体打电话过来,询问盛姣姣跟孔芳华的关系。 盛姣姣工作室冷处理。 盛姣姣高考成绩,也上了一次热搜,她贴上学霸的标签。 不是工作室买的热搜。 娱乐圈有个刚成年男明星,对外人设是单纯小可爱,实则私生活糜烂,私底下喜欢勾搭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得罪了人,被人抖出同时勾搭三个中年女人,还有v信截图。 男明星的团队很着急,也不想得罪别的黑料明星,正巧最近是高考陆续放榜日子,就将盛姣姣推上去了。 还给盛姣姣加了个学霸的赞美之词。 吹得天花地坠。 孙钰不想盛姣姣被捧杀,让盛姣姣发了个谦虚不敢当的博文。 在粉丝眼里,盛姣姣聪慧又低调,是个好姑娘,更加喜欢她了。 …… 三秋园。 深夜十二点。 床头柜的手机在振动。 何玄白立马挂了手机,盛一南还在他臂弯里睡着。 轻手轻脚将她放回枕头上,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外面,关上玻璃门,将电话回拨过去。 是采矿区地洞坍塌,泥石砸死了工人。 三死十伤。 采矿区是在f国,当地记者报道出来,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连皇帝都对此高度重视。 要知道,f国总统并不是个勤勉有统治之才的人,整日骄奢淫逸。 人们对此不满,奈何f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皇位是继承制,皇帝拥有很大的实权。 在当地的负责人都解决不了,那肯定是大事。 f国政府要见他本人。 在人家地盘上做生意,还是不能太放肆。 何玄白换衣服的速度虽快,还是担心吵醒盛一南。 出门前,他走到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低头亲在她粉唇上。 盛一南被弄醒,他就不克制自己了。 盛一南伸出藕臂圈着他脖颈,眼里氤氲出一片湿润。 三千青丝散落在床上,又纯又妩媚,极差产生极致美。 “今日怎么这么温柔?” 空调开得低,她有点冷,缩了缩脖子,“之前不是伤了你舌头?” “好了,我喜欢你热情些。” 她有点羞赧,哦了声,“你要去哪?” “矿区坍塌,我得过去一趟。” “很严重?”她眼里更是清明。 何玄白给她掖了掖被子,没直接回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能做的只有弥补遇难者的家人,你继续睡,我可能要在那边待两三天,整顿一下安全问题。” “过去那边给我报平安和行踪。” “嗯。” 同一时刻。 巫灵趴在床上,疼得睡不着。 后背犹如烈火灼烧。 压根睡不着。 她不敢声张,担心巫臣林知道了,又带她去医院。 她感觉一动就疼。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是痛麻了,还是痛感真的消失,她意识渐渐消弭,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 她后背还疼,但没昨天痛。 没被康雯按摩前,她的腰部像是压在针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现在完全没这阵痛感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她还能站起来。 就这么过了两天,她的腰部痛意更少。 这是以前去看中医针灸所没有的体验。 心里隐隐生了想法,欢喜压根按耐不住,她直接去了工作室,跟盛一南说,康雯的按摩很有用。 “有用就好,”盛一南为她感到高兴。 之前巫灵还想着如何拒绝康雯以后的按摩,现在完全没这么考虑了。 腰不疼,她今年讲得知识点较多。 盛一南认真做笔记,下午练习。 下课后,她在新闻上看见何玄白了。 何玄白在参加一个新闻招待会,底下很多摄像机对着他狂拍。 坐在舞台c位的男人,身着低奢的西装,宽肩窄腰,气质疏冷潋滟。 晚上,盛一南给何玄白打电话。 何玄白声音有些疲惫。 这次过去f国,不单单是处理坍塌命案问题。 根据他安插的眼线汇报,矿区发展太快太顺畅,对当地从事矿产业的企业发展不利,f国政府担心何氏过分招摇,上书请愿,皇帝眼红,打着吞掉他公司的算盘。 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痴心妄想。 “那你得在那边待很久?” 盛一南坐在沙发上,摸着福桃,它坐在她大腿上。 只有何玄白不在家时,它才敢这般嚣张。 “想我,嗯?” 话筒那边小声嗯了声。 何玄白笑,觉得一天的疲惫烟消云散,“不会特别久,明天周末,要干什么?” “我去看房。” 何玄白知道,她之前提过,要买一个宅子当本家,以后代代相传,“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看看。” “好,早点睡。” “嗯。” 孔芳华已经搬来京城住了。 盛一南和她一起去看房子。 盛一南喜欢四合院,子孙们自然都喜欢。 看房只看四合院。 好的宅子用手指都数得过来。 当天下午,盛一南就相中了一套。 看见垂花门那一刻,盛一南就心动了。 她在抄手游廊里,拍了个小视频,发到盛家家族群里,顺手将何玄白拉进家族群。 视频里面有长势茂盛的花草林木,有宅子的一隅。 群里沸腾了。 都说好看。 烧钱买的,能不好看? 特别是盛山荇,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根本就收敛不住。 以后,他又多了个身份。 看他突然容光焕发,背脊挺直,张南城诧异,“盛哥,什么事?” “我以后也是有大宅子继承的富n代了,”还是在寸金寸土的京城里。 盛一南已经在谈购买的相关事宜。 “这么好的宅子,怎么没人买?说实话。”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但许多有钱人看重风水,这儿忌讳,那儿嫌弃。 这套宅子有百年历史了。 是百年前一位富翁建造的,打算用来养老,没想到被情人包养的男人一枪毙了脑袋。 这四合院被人认为是凶宅,无人敢入住。 盛一南这会买了,算是全新的。 对方生怕盛一南不要,“这边安保系统很好,我们每年在安保问题的开销就五百多万。” 加上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都有自己的保镖,更是安全。 很快,就到了谈钱的步骤。 这一步,就是孔芳华出场砍价,便宜了五十多万。 对方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恨不得跪下喊金主爸爸。 盛一南利索地刷了全款。 成交的滴声,让盛一南稍微肉疼了一下。 近两年的辛苦工作,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不过,想到从此以后,在京城有了大本家,原本有些漂浮的心,沉稳落地。 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之前,子孙们表示要出一份力买宅子,盛一南没让。 作为长辈,怎么能让小辈出钱? 盛广思也知道家里买了个四合院,有空时打电话回来,还说明年极大可能回家过年。 三房特别高兴。 日子有了盼头,越过越滋润幸福。 权蓉低调了个把月,再次出现在公众眼里,是在一个权门聚会。 跟着权父一起出场,还给嘉宾们展示了一下最近的竹细工作品。 这事上了热搜。 热搜关键词有两个: 权家有女初长成 权蓉,惊艳竹细工 点赞转发量总和不超过5万。 后面三个热搜,点赞转发量都是20万+。 在v博冲浪的网友,善良和阴毒的占少数,大多数都是阴阳怪调: 【就这也能上热搜?】 【没记错的话,她去年也买了个初长成的热搜,长得挺普通的,还这么自信。】 【get不到她的颜,也get不到她的作品,我倒是很磕盛一南的颜和作品。】 【这热搜买的太尬,麻烦以后刷一下阅读和转发量,认真糊弄我们。】 点赞还是愤怒表情。 有几个人care了盛一南,评论区讨论热闹起来,互相认粉抱团。 权蓉往年都有营销,保持自己权家大小姐的热度,效果都挺不错,今年竟然翻车了。 她心里堵了个气球,用力压一下,又担心爆炸,难受极了。 盛一南盛一南,她算什么东西! 权蓉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是深夜,突然被吵醒,特别不爽,“干什么?” “盛一南,她有什么弱点?” “你想干什么?”对方有些警惕。 她断然不会让人伤害盛一南的身子。 对面说了一通话,栖霞摇头,“不行,稍微教训一下可以,但绝对不能出人命。” 一段时间的相处,权蓉隐隐察觉,栖霞并不是对盛一南有情爱想法。 “她对你,应该有别的作用吧?” “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好奇,好奇心会害死猫。” 对方挂电话前,还说了句:“别主动联系我,你要做的就是等着。” 权家大小姐,哪里被人命令过? 自然是不爽的。 她阴了阴眸色,给几分颜色,还开起了染坊? ------题外话------ s:感谢宝宝们的投票,么么哒~晚上十二点见~ 175:厨艺大赛;世界技能博物馆找上门了 得知权蓉买热搜的事情,尤姒挺不高兴的。 外人说权蓉的作品不够好,转夸盛一南,不就是看不起她? 尤姒打了几个同行朋友的电话。 不出二十分钟,有好几个带v的大号出来发声。 大意就是,权蓉年纪小,是工艺界的潜力股,她已经很了,那些墙头草立马掉头,越看觉得权蓉真的很话。” 权蓉的面子稍微挽回了些,心情好了些。 楼下传来一阵陶瓷碎裂声,还有白子晴歇斯底的怒骂声。 权蓉跑出去。 权父单手捂着左脑门,指尖溢出鲜血。 “权自敬,你对得起我吗?” “外面那个野种,你最好赶紧打掉!” “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权父被骂,也愠怒起来,“你以为你就很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小白脸。” 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一个盒子盖住,无处发泄。 白子晴到嘴的脏话,发不出音了,凉了半边身子。 客厅一片肃穆,静得落针可闻。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四分五裂的玻璃陶瓷碎片,地上还有一打照片。 权蓉走过去,照片里,权父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举止亲密。 可笑的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大学同学,平日在学校清高得很,没想到……呵呵。 “蓉儿,你,刚才……” 权蓉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凉薄又嘲讽,“是,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蓉儿,我跟你妈已经没了感情,但我们还是很爱你。” “爱我?真是搞笑。” 权蓉觉得,这半年来,如履薄冰,干什么都不得志,做什么都比不过别人。 她将这怒气,阴阳怪调发泄出来。 “你乱说什么?” 权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改变,“爸,别陷得太深,这个女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善良柔弱。” 盛地要参加京城一个金勺子大赛。 一年一度的厨艺比赛,参赛选手和评委的实力都很强。 盛家人去现场加油打气。 盛一南也过去了。 比赛时间是规定两小时内,用主办方提供的食材,做三道菜品,然后评委们进行评分。 这个奖项很有含金量。 盛地挺紧张的。 大多参赛者,都是有些知名度,来参加这种比赛,自然有粉丝追随前来加油鼓励。 盛地就显得很透明了。 这个参赛名额,还是教他厨艺的大厨帮忙引荐的。 看见家人都过来给自己加油打气,盛地的紧张感少了不小。 盛一南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各位厨师做的美食,太香了。 金勺子大赛不是综艺节目,不需要搞花样提高收视率,流程都很紧凑。 厨师做好参赛作品,评委试吃,现场也有试吃,盛一南长得好看,回回都有服务员端给她吃。 盛地的位置在后面角落,很不起眼不说,还没有助手打下手。 如果情况下,他还拿了银奖。 他上台领奖时,像是踩在棉花团上。 主持人让盛地说说获奖感言。 盛地根本就没想过会拿名次,所以没准备什么获奖感言,一时间无言。 主持人引导,“随便说点就好。” “感谢金勺子大赛给我提供这个机会,起初参赛只是想要锻炼一下,感谢评委和大家对我的认可,我……” 他手里的话筒,被一个冲上舞台的男人,抢走了。 “盛地你很优秀,但我觉得,这个银奖,更适合柏妮丝厨师。” 这突然的夺话筒,不仅让柏妮丝觉得难堪,盛地也傻了,站在原地像根柱子。 试想一下,你因为才华得到认可拿奖,正在发表获奖感言,突然出现一个人,抢了你的话筒,说你不配…… 是个人,都会难受。 那个冲上舞台的男人,说完后将话筒递给盛地。 盛地没接。 有一人开腔,底下一片哗然。 “凭什么是他?连名字都没听过。” “有内幕!暗箱操作都涌入了金勺子大赛了吗?” “我们不承认这个银奖!换人!” 盛家人都有点难以置信。 孔芳华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她男人了。 她要上舞台,盛一南一把拉住她,“别去。” 孔芳华好歹也是有个上百万粉丝的营销号。 如果失去理智对骂,影响恶劣。 “盛地没你想象中的脆弱。” 孔芳华的理智稍微回轨,恨不得撕了那个上舞台的男人。 盛地没有继续说获奖感言。 主持人挽场,礼貌请他下台。 转身间,盛地垂眸,掩盖眸底的慌乱和失落。 盛一南带着子孙们,去后台安慰盛地。 “世界多智障,别放在心上,你厨艺这么好,我们家永远你的最忠诚的粉丝。” 孔芳华也觉得如此,“开个v博账号,隔几天放个美食视频,早晚火。” 这也是开个玩笑,盛地忙着练厨艺,没时间经营v博。 他心情好了一大半。 大赛是直播的,他师父打电话过来,表扬,“好样的。” “很多人觉得我不……” “十多亿张嘴,你哪里管得过来?你只要认真专研厨艺,什么流言蜚语都伤不了你。” 盛地听懂了这话,师父是站在他这边的。 “我明白了。” 盛地就在京城隔壁学厨,今天比完赛,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溪湖园。 盛家要庆祝他拿了银奖。 盛一南买了四合院,打算找个好日子,再搬过去住。 何玄白出差回来了。 盛一南开车去接他,“今晚在溪湖园吃饭。” “有好事?” 他在f国忙着处理死亡受伤者的补偿,还得跟f国的领导周旋,没时间了解c国这边的事情。 时间能让一切陌生的变得熟悉。 至少,子孙们已经接受且承认了何玄白的地位。 何鸠江是知道何玄白今日回来的,让人做了一桌子饭菜。 迟迟没见他回来,打了个电话过去。 得知他不会去,差点没气晕。 这混小子。 “有了媳妇忘了娘。” 何玄白因为“媳妇”两字软了心肠,解释了一番,“一南家人拿了金勺子大赛的银奖,在庆祝。” 金勺子大赛啊,这个含金量高。 现在外面那些拿过金勺子大奖的,都成了厨艺界或者点心界的大师。 身后的管家不小心听到了。 盛家人都是农村来的,没文化,那些厨艺,也上得了台面? 可金勺子大赛的评委眼瞎? 这更加不可能。 他一脸哔了狗,像是便秘。 看在那句“媳妇”的份上,何玄白决定哄一下老爷子。 “我明晚回家吃饭行不?” 对面的人傲娇了,“谁稀罕?” “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带上一南回去。” 对面的人没说话,左思右想又回了句,“谁稀罕。” 翌日。 盛一南去探望白璇泽,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 白璇泽正在招待客人。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穿着打扮像是上个世纪的人,浑身透着一股睿智和沉稳。 白家不大,很朴素,却有股奶奶外婆家的温馨感。 盛一南身高腿长,站在玄关处,“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 白璇泽看见她,眼前一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位是……” “他是世界技能博物馆的委员会周生坤,正找你……” 176:把握好机会;认可;丑闻爆料 盛一南打了声招呼,“周老好。” 他是一位手撕画大师,一生痴迷手撕画,以手作剪,用一张张大红纸,还原古代居民生活画。 c国的博物馆有收藏他一副手撕画作,作品栩栩如生,技艺精湛,当时她还拍了一张照片。 得知面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周生坤淡笑应了声,开始细细打量。 长得太漂亮,总有种花瓶的代入感。 世界技能博物馆从阁楼竹细工,就开始注意盛一南了。 前阵子,国家竹细工纪念日,盛一南做了一个兔子举牌的竹细工,白璇泽将这个作品投到世界技能博物馆里。 委员会经过商量,想要请盛一南制作一份竹细工,主题是关于世界和平。 盛一南答应了。 巫灵得知此事,差点没晕过去。 她将盛一南叫过去家里,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 放在世界技能博物馆,那有助于宣扬c国竹细工文化。 巫灵明天要在家接受按摩,不去工作室,“制作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我。” “嗯。” …… 周生坤完成了工作,准备回去。 他是c国人,常年在国外工作,难得回了c国,打算在家住几天才回去。 尤姒带着权蓉来拜访。 周生坤礼貌相迎。 浅啜了一口茶,尤姒酝酿出一句话,“听说,世界技能博物馆需要一份竹细工展品?” 周生坤诧异,“您怎么知道?” 他们都没对外公布。 他心底微微不悦,“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我徒弟,我师父又跟你讲吧?” “提过,叫权蓉是吧?” 权蓉今日穿了一件旗袍,淡雅端庄,“我是,周老好。” 尤姒想要为权蓉争取一个名额。 “我已经见了盛一南,作品是交给她制作,这也是委员会的决定,我一个人没有绝对权。” 但你有重要话语权。 尤姒放下手里的茶具,掖了掖腮边的碎发,“我们没有硬抢,只是要一个机会,周老,你可以看看蓉儿的作品,我相信,世界技能博物馆里面,是选择作品而不是看先来后到的。” 一番话,着实让周生坤心动。 看看也不碍事。 权蓉会察言观色,从盒子里掏出一份作品。 这是她的拜师之作,蜜蜂。 当然,尤姒为了提高她的成功率,稍微帮她改造了一些。 周生坤眼前一亮,掏出自己的放大镜,认真端详起来。 越看越觉得挺不错。 盛一南的手艺本身就很有灵性,加上有尤姒这个有多年经验的人亲手改造,作品自然更是完美。 “我能给这个蜜蜂拍个照片?” “可以。” 周生坤拍了各个侧面的照片,还拍了几个小视频。 “先失陪一下。” 权蓉望了眼在阳台上打电话,来回徘徊的周生坤,有些忐忑,“师父,这真的可以吗?” “肯定能行,这次,我一定帮你争取一个跨入国际舞台的机会。” 权蓉会心一笑。 周生坤嘴巴一张一合,更那边讲了近七分钟的话,终于下定了决心。 起初他们是打算只找盛一南的,忽然发现权蓉的作品也不错。 如果两人做得各有千秋,到时候可以一起展示,他们博物馆求异求精湛。 权蓉跟尤姒在周家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出来。 权蓉挽着尤姒的胳膊,“师父您对我真好。” “我就你一个徒弟,不对你好对谁好?”尤姒宠溺地点了点她额头,“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何玄白带着盛一南回何宅吃晚饭。 盛一南在房间里挑选衣服。 何玄白觉得没必要纠结,“穿哪件都好看。” 盛一南个子高挑,是行走中的衣架子,稍微化个妆,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何玄白给她挑了件天青色的碎花旗袍。 旗袍及小肚腿,露出漂亮的小肚腿和脚踝。 这次去何宅,还将福桃带过去了。 何宅几个帮佣聚在一起聊闲话。 “家里办过形形色色的宴会,各种名媛千金,也来过家里,我还没见过这么耐看的人儿。” “就是百年大家族培育出来的名媛千金,也不及她半分姿色气质。” 无意听到这些话的管家,一张素白的脸瞬间绛紫。 “要不要拉几张凳子给你,坐下来聊?” 几个帮佣吓得一抖,其中一个还在折菜,被这带怒气的声音吓得手一软,菜花掉在地上。 三人鸟作云散。 盛一南与何玄白过来时,才六点左右。 何鸠江和毛彤也坐在客厅里。 几人都不擅长聊家长里短。 气氛就有些诡异。 这可不行,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开车过来时,何玄白就告诉她,何鸠江和毛彤喜欢些什么。 别看何鸠江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啃声,看着严厉正板,实则在绞尽脑汁想话题。 他就何玄白这么个孙子,还是个痴情种。 如果自己跟盛一南站在对立面,用膝盖他都想得到何玄白往哪边倒。 盛一南从事竹细工行业,竹细工是国粹,盛一南还被总统点名夸赞,放眼看遍整个京城,哪个名媛千金有这般能耐? 何鸠江越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毛彤倒了茶,看见公公这个笑,以为眼花了。 “听闻老先生喜欢下棋,正好我也会,要不下一盘?” 盛一南主动开口,何鸠江愣了一会,“你还会这个?” “在家耳濡目染学的,”她在柠山里,可以放出幻灵,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何鸠江想,看来是自己肤浅了,现在的农村人,也是有高雅情调的。 盛一南执白棋,何鸠江执黑棋,对立而坐。 何玄白就坐在盛一南边上。 何鸠江不高兴了,“你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很碍眼。 “说不准就有用了,阿南都没意见我坐在这里,你就当我透明吧。” 这小子的口气,真是……欠揍。 何鸠江对盛一南的印象大为改观,寻思着下棋让着些盛一南。 这很难。 他的棋风跟为人处世的风格不同,更喜欢步步逼紧。 他暗自惆怅。 刚开始他稍微还能应付,到后面,他发现完全不需要考虑让着对方。 他下了几十年的棋,对方有没有收着手,他是看得出来的。 盛一南觉得下棋不是个太明智的做法。 老爷子的棋法不错,如果正常发挥,她还是能游刃有余,让对方赢。 哪知对方让着她,她又得再让着对方。 第二局时,何鸠江正常发挥,盛一南轻松了不少。 “你别让着我,有输有赢是常态,我老头子还是能接受的。” 盛一南也会看眼色行事,自己再谦让,估计老爷子会不高兴。 她稍微温柔些下棋,第二局赢了。 两局花了一个半小时。 何鸠江喜欢下棋,更喜欢棋法比自己好的。 越看盛一南,越满意。 “以后有空,多过来家里玩。” 他不否认,如果盛一南没文化没事业,他依然是不赞同这婚事的。 何玄白狗腿,“手酸不酸?我给你捻一下?” 盛一南要编织,做竹细工,做设计什么的,手部整一天都在运转,特别容易酸,他专门学了些手部按摩的教程。 何鸠江:“……” 要是在三秋园,盛一南早就躺床上,将手伸出去等伺候。 今日场地不宜,她剜了眼何玄白,示意别闹。 管家进来客厅,说晚饭准备好了。 几人去饭厅。 何玄白和盛一南坐在一起。 有共同兴趣,何鸠江说话自然也流畅多了。 何宅的饭桌是圆的,木制,没有转盘。 盛一南想吃牛肉炒辣藕,不方面夹。 她的旗袍是改装后的,袖角是喇叭荷叶袖,一伸手就是垂下去。 何玄白懂她,用公筷给她夹菜。 桌上其他人都是自己夹菜的。 毛彤是因为门当户对进何家的,她跟何炜没有爱情,自然没享受过丈夫的宠爱,见此有些羡慕,也为两人感情好而高兴。 何鸠江则不然,他是何家的规矩存在。 饭桌替人夹菜,这是不容许的。 考虑到盛一南的衣袖问题,提了句,“以后吃饭尽量别穿这种大袖口的衣服。” 他说得挺委婉,算是给面子。 盛一南答应下来。 吃完饭。 毛彤让何玄白剥菠萝蜜。 盛一南要帮忙,何玄白没让。 何玄白给何鸠江和毛彤分了菠萝蜜,轮到盛一南了。 他剥一个,盛一南就吃一个。 何鸠江已经累了,不想再说什么,就当没看见。 何鸠江之前跟何玄白说过,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何玄白结婚生子。 等何玄白求婚之后,聘娶等事,何家再提上日程。 何玄白跟盛一南准备回三秋园时,毛彤让人提了一大袋梨出来,让两人带回去吃。 这梨是何宅里结的果实。 何老夫人喜欢吃梨,嫁进何宅后种的。 进行照料,每年都结满树的梨,根本就吃不完。 梨的个头大,圆润新鲜又可爱。 回到三秋园,盛一南切了一个梨,“你要吃吗?” “不分梨。” 盛一南眼睛笑成不圆的月亮,“你也有迷信的时候啊。” 不是迷信,就是单纯不喜欢那种悲伤话语。 福桃坐在旁边,时不时用舌头舔舔嘴巴,想吃。 盛一南切了一小块,递给它。 福桃舔了舔表面的甜汁,就不要了。 孔芳华要参加一个晚会。 之前参加晚会老是被嘲讽穿得土,害她对自己的穿衣品味十分不自信。 盛一南在赵氏集团工作,认得一些品味提升师,花了内部价格,让孔芳华去上课。 孔芳华问康雯要不要一起去。 康雯这段时间给巫灵按摩,没有立刻回咸蛋村。 起初她是不想去的,盛平让她去学学,“好歹也是开店的老板,得有气场些才能让客户更加信赖。” 形象很重要,什么样的职位,就该有什么样的气质。 康雯是连妆容都不会画的小白,过去私人会所上课,还得学形体塑造和气质提升等课程,进步比较慢。 盛家男儿宠媳妇的,看康雯每天学这学那的,特别辛苦,本打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盛平对形体塑造这一块,还很有独特见解。 以至于有段时间,盛一南觉得他一些举措怪怪的。 孔芳华最近在参加一个营销号的活动投票,赢了可以获得短视频和视频a的资源推广,这有利于名气推广。 视频是长盛不衰的流量来源,市场资源充足,孔芳华很看重这个投票活动,又是宣传又是直播,还有福利赠送。 在活动最后两周,各位参赛者打得一片火热。 盛世店有三百多万粉丝了,盛一南号召粉丝们帮忙投票。 孔芳华从岌岌可危的第八名,一下子窜到了第二名,直逼第一名。 前五名中,有三个人的名气还没有孔芳华大。 活动举办方的吃相很难看,想要吸钱,允许积分达标的粉丝们拥有两次打榜机会。 积分如果想要达标,必须得充钱。 这就考验粉丝的拥护忠实度了。 打个比方,为什么大牌商要请流量明星代言? 因为流量明星能号召他们的粉丝购买产品。 大牌商很看重粉丝这群韭菜,明明代言费越高,他们割韭菜也越狠。 眨眼就是一周。 孔芳华保持第二名的排位,距离第一名还差四千多票。 第三名还差三千多票追赶孔芳华。 局势严峻。 前三名虽然各差一排名,可活动结束后的资源,千差万别。 孔芳华希望,在不特别氪金的前提下,能拿第一名。 意外总是出现在关键时刻。 有个名为【苦命行僧】爆料,抹黑孔芳华。 说她白眼狼,不愿意对亲生父母尽孝,母亲生病,也不愿意帮忙救助。 这种负面新闻,对公众人物的伤害力极大。 一些不够了解事情真相的网友,仅凭片面之词,就觉得孔芳华人品不行。 【粉了她一年半,又是做慈善,又是助农,表面功夫做的真好,心寒了。】 【对自己生母都能坐视不管的人……伪装善良是为了捞金吧?】 有的网友艾特了相关部门:【赶紧管管吧,什么人都能当公众人物,门槛太低了,下一代的教育就毁在这群动嘴皮子的人身上。】 一个个罪名扣下来,孔芳华造成了特别坏的影响,名次一直下跌。 有个新出道的女团明星,点赞了【苦命行僧】的求助,间接表明自己的站队。 短短两个小时,【苦命行僧】的捐款救助高达三百多万。 半天时间,孔芳华就跌到了第六名。 盛姣姣的大号有九百多万的粉丝,她想要帮忙一二,奈何孙钰将手机盯得很严。 而且她最近要参加一个综艺节目。 综艺节目走得是智商挑战,不是无脑的“过家家”。 她也没太多时间跟进孔芳华的事情。 事情闹得有点大,连国家官媒都点评了这事。 孔芳华的压力更大。 盛一南出手,将这个【苦命行僧】揪出来。 是孔芳华的外甥孔明息。 “这混账东西敢来搞老娘的!” 她要订机票,她要回娘家,她不弄死这小畜生她就不姓孔! “别冲动。” 盛一南得先明白事情的起末,对于孔芳华娘家的情况,她并不了解。 “我爸妈重男轻女,我是家里的长女,他们特别不喜欢。” 她娘家在山里旮旯地方,不通网电,还曾经将她卖给一个老头子当续弦。 孔父母不会因为她的不乐意,就错过一大笔聘礼。 他们想要用那聘礼,给小儿子娶媳妇用。 孔芳华性子刚烈,被绑去老头家,当晚就将老头剪得差点一命呜呼。 她跑了回去。 她没有钱,哪里都容不下她。 这么彪悍,传遍整个村子,更加没人敢要孔芳华了。 孔父母觉得她很晦气,后来盛地出现,孔父母看盛家人傻好骗。又套了不少的聘礼,才答应让孔芳华嫁人。 盛家的情况不好,还得要填补孔家那个无底洞,让三房的日子更是艰难。 对方再难堪,也是生养自己的人。 纵然再艰难,孔芳华还是选择能帮就帮。 无底洞式的索要,能耗尽所有的情意。 况且孔家是白眼狼,不记恩。 孔芳华是什么时候对孔父母寒心的? 177:反转;新生黑客天才协助 孔芳华运营v博账号,有了经济收入,本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给孔家的钱也有所上涨。 孔家收了钱,也盖了新房子,给小儿子娶了媳妇。 看女儿女婿给的钱越来越多,干脆一家人都不干农活了,等着盛家养活。 孔芳华得知此事,心里是有气的。 以前生活那么难。 从盛广思买药的钱挤出一分,给孔父母养老,没想到对方给儿子媳妇用。 孔家收到的钱变少,跑来咸蛋村骂女儿女婿没良心。 还骂盛广思。 盛广思有自闭症,孔父母不懂这病情,就骂是报应,不得善终。 盛广思是三房最后的底线。 孔芳华当时就骂了回去,与孔家恩断义绝。 孔家本以为孔芳华还会像以前,刀子嘴豆腐心。 左等右等,这次,等来的是真刀子心。 眼看孔芳华成为公众人物,赚大钱,还去京城享福,孔家自然是羡慕嫉妒。 他们虽然没多少文化,但知道怎么“捅人”更有杀伤力。 大多数原生家庭就是这般,让人坚强也令人脆弱,又爱又恨。 孔芳华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怎么都哄不住。 康雯坐在沙发上,愣住了。 跟孔芳华做妯娌近二十年,她从没见过孔芳华落泪。 孔芳华是家里最坚强的人。 孔明息就是孔父母的孙子,比盛广思小了一岁,今年十六岁。 孔父母给他买了手机,学了一肚子的坏水,这个丑闻爆料,就是他搞的。 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 孔父母入镜,长了一辆刻薄相,即使隔着屏幕,也能看见对方容光焕发。 哪有生重病的样子? “你们装病?” “哪有怎样?谁让网上那群人那么傻?读书读傻了,还是我乖孙聪明,随便哭几声,就筹了三百多万的款了。” “老婆子,快要变四百万了。” “是吗?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如果换成现金,不得砸死我?”孔母双眼一亮,看向孔芳华,又一脸不屑,“我们就算不靠你,也赚得了钱,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妈,快说正事。” 是儿媳在催促。 孔母开腔,“孔芳华,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想继续干那行,就得给我们买一套京城的大房子,我们要搬去京城住,以后得养着我们一家人,不然,你别想安宁!” 这么狠毒,不去出演本色反派,都浪费了。 盛一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手机,“想爆料就去爆料吧。” 说完,挂了视频。 盛一南长得太漂亮,让孔儿子双眼一亮,“妈,那个女人是谁?”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孔儿媳一脚往他屁股踹去,“找死你?” 孔芳华还在愁解决方案,“他们不讲理的。” “就是要他们不讲理,”盛一南从手机隐蔽之地,拉出录制出来的视频。 “待会,你发一个孔家情况的视频生命,将这个视频也放上去。” 那是刚才的视频聊天录屏,孔芳华刚才脑子短路,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还是小祖宗有法子。 不过,“我明明没有录制视频,为什么……” “市场上的手机都是这样子,说保护客户,实则在暗处监控着,认真找一下,还是能发现的。” 二房打了个寒颤,社会险恶,他们想要回民风淳朴的咸蛋村。 至于那个站队的女团明星。 实在是存在感不强。 孔芳华想了很久,才回忆起,自己跟这个女团明星有点恩怨。 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女团明星找上门,说愿意关注孔芳华的账号,但要求资源置换。 意思就是,让孔芳华发几个博文,吹一下她的彩虹屁,让她涨涨热度,孔芳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评论娱乐事件,有批判有夸赞,除了带货代言,她是不会受贿的。 那女团明星觉得丢了面子,一直记恨着,还曾经暗戳戳发博文指桑骂槐。 孔芳华事情多,自然没搭理。 她收拾好情绪,录制了一个视频,澄清和孔家的关系。 还将聊天视频公布到网上。 事情突然反转。 孔家丑恶的嘴脸被暴露,网友无比愤怒。 【气色这么好,哪里有癌症?】 【我捐了一百块,一百不多,成千上万个一百,本以为给有需要的人,没想到真心被欺骗,希望大家以后别冲动捐款。】 【希望有关部门关一下。】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孔芳华真可怜,摊上了这种原生家庭,希望大家对她善良一点。】 之前那些听信一片之词的网友,感觉懊悔的,纷纷给孔芳华道歉。 被骂了,几句对不起就能补偿? 这是远远不够的。 孔芳华卖了人生第一次惨,让大家帮忙给她投票一下。 网友们也主动帮忙,那排名蹭蹭上涨,直逼第一名。 还差两千多票。 这个新闻,得到相关部门的整顿,给孔家捐款的几百万,直接转到正规的慈善机构,捐给有需要的人。 孔家人没想到一次炫耀,竹篮打水一场空,孔母直接气晕了。 孔儿子和儿媳站出来,卖惨说家里的日子艰难,实在活不下去,也没人扶贫,言里言外都想要留住那几百万的捐款。 都2222年了,还有人扶贫不到位? 这可触及到了某些小团队的利益,直接将消息按压下去。 眨眼,就是离投票活动的最后一天。 还差一小时。 孔芳华和第一名的票数不仅没有缩小,还变大了。 票数差从友们都说,冠军肯定是艾米丽的。 艾米丽就是排名第一的营销号。 艾米丽发了美照九宫格,附言:【感谢小伙伴们的投票,这是感谢的小福利,请笑纳,爱心。】 明眼人都知道,艾米丽是在“官宣”自己要那冠军了。 真的够嚣张,偏偏,第二名都压不过她,能怎么办? 这个投票活动,每人每天都能投一票。 艾米丽在截止时间前十分钟,给孔芳华投了一票,还截图发到博文里,配文: 【很喜欢孔芳华的评价风格,支持你。】 这茶里茶气的话,让很多路人反感。 艾米丽的粉丝在评论区里开玩笑,大多都是“姐姐真的很善良”,“姐姐太可爱了抱走”话语。 这年来,孔芳华也遇过不少风浪,心理素质强了很多。 看到艾米丽这话,还是有些介怀。 过分在乎某件事,情感也容易患得患失,容易坚持容易放弃。 盛一南看在眼里,给盛广思打电话,“你看看有没有资源,帮一下你妈,最后八分钟了。” 盛广思这一年多,也积累了很多人脉。 都是外国的大佬。 想到这群大佬不认识,他快速翻译了一遍,将链接发到朋友圈里。 盛世店hr那边经过四轮面试,将最终红包设计师的应聘简历,提交到盛一南的邮箱里。 盛一南认真看了一遍,翌日就开始面试。 面试筛选了四遍,还剩下三十多人。 各有千秋,都很出色。 盛一南面试了一天半,最终将名单敲下来。 晚上,她去了一趟溪湖园,商量搬家的事情。 盛平举手:“要不要请个风水师看看,哪天搬家好?” 康雯和孔芳华觉得浪费钱。 盛一南:“我来看。” 子孙们:“……小祖宗,您会看风水?” “听多了,耳熟能详,”她今天临时买的一本日历,日历纸张泛黄,上面写了繁体字,还是文言文的那种。 她一目十行阅览起来。 下个月二十五号,大吉之日,适宜搬迁。 小祖宗说啥,就是啥。 子孙深信不疑。 “你们看看有什么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到时候过来吃饭,热闹庆祝一下。” 子孙们开始翻通讯录。 京城不小嫉妒盛一南的千金,得知她要搞乔迁宴,暗自串通好。 如果盛一南邀请她们,断然是拒绝的。 哪知盛一南就没有邀请她们的打算。 不仅如果,邀请过去吃饭的,都是京城里地地道道的名媛。 京城那些不上不小的家族千金,气得脸都歪了。 这些,盛一南都不知道。 这下可了不得了。 子孙们联系的,都是各行各界的名士,有的虽然不是特别有名,但能力出众,各有其特长。 当然,乔迁的都是后话。 178:会不会太高调三千年的事…… 眨眼,就是立秋。 京城街道两侧的树木,仿佛不小心被画家的颜料蹭到,树叶末梢泛黄。 盛一南为世界技能博物馆制作的是一只和平鸽。 和平鸽代表着和平,这是总所周知的。 做和平鸽的有那么多,怎么在成千上万的和平鸽里脱颖而出,那就得各凭本事了。 别看盛一南平日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她观察事物很认真。 她跟着巫灵学习,专供纹路,进步不少。 之前那位获得创意大赛的冠军,在流逝的时光里,被冲刷掉。 喧嚣很容易,平静却让很多人无法适应。 盛一南则不然。 为了更好制作和平鸽。 她去了一趟花间湿地公园。 这里有个大湖,有很多和平鸽。 盛一南是上班时间来的,人流量不多。 她撕碎面包,洒了一波在地上。 和平鸽振动着翅膀,落地争食。 盛一南拿着一片面包,眼疾手快抓了一只鸽子,吓跑了一大群。 盛一南不介意。 家禽市场里的鸽子,和自由放养的鸽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盛一南认真摸了一下鸽子羽毛下的骨架,担心被公园的工作人员发现,她给鸽子的脑袋和双脚拍了高清照片。 “小姐,不能抓鸽子!” 一个胳膊带着袖章的工作员,对着盛一南吹了几声口哨。 盛一南手一转,将袋子里的面包都抛起,鸽子蜂拥而至。 盛一南睁眼说瞎话,“没抓。” 她提着帆布包离开,她背脊挺直,清冷独绝。 背后是靓丽的风景和鸽子。 工作人员咂舌,原来真的有人是行走中的杂志模特。 正好到了正午,盛一南去吃饭。 她平日喜欢清静,但吃饭的时候,独爱人间烟火和喧嚣。 专门挑那种氤氲着热雾的饭店。 曾经有人说,热爱清静的人,其实并不爱安静,那是迫不得已的孤独。 饭店门口站有员工,在发菜单。 “小姐,来品尝一下我家的砂锅粥吧,新鲜清甜又美味。” 盛一南有些心动,走了进去。 她点了一份田鸡粥。 店小二端上一个砂锅,砂锅有她脑袋那般大小,刚出炉,一揭盖,里面氤氲出热雾。 热雾伴随着田鸡的香甜,上面还洒了她最爱的香菜。 绿油油的,看着怪可爱。 盛一南漂亮的丹凤眼染了笑意,刚用大勺子盛起一勺,她眸色大变,蓦地站起。 动作过于剧烈,桌子被她打饭,砂锅碎裂,里面的粥溢出来。 雪白的粥里面,还有许多田鸡。 怎么可能? 她刚才分明看见的是蛇肉,怎么又变成了田鸡? “我们这里不买蛇肉的。” 盛一南唇色有些白,她道了声歉,顺坏的桌子和砂锅,她都付了款。 幻族人不吃蛇的。 甚至……怕蛇。 盛一南受了惊吓,不想继续在这边了。 她今日坐地铁出来的。 这会往公交站处走。 十二点半,这里离何氏集团近。 她给何玄白打电话,“吃饭没?” 何玄白还在忙工作,“还没,是想跟我一起吃饭?” 本是随口一问,那边竟然答应了。 盛一南不知道要吃什么 “来何氏的饭堂试试?也有不少的菜式。” 一辆浅黄色的公交停下来,盛一南上车,刷卡,然后答应对方。 公交车只有三四个人。 盛一南阖眼小憩。 她闭眼的那一瞬间,那本沿街而建的烟火饭店,像是按在钢琴键上的手指,一秒不到就消失不见。 何氏饭堂内。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何玄白等了十几分钟,盛一南过来了。 这个时间点去饭堂,不多人。 高层有高层的饭堂。 越是级别高的,菜式和服务越好。 努力工作,往高处爬,享受的资源越是高级,简单又粗暴的规则,激励员工们上进。 效果也很明显。 高层饭堂有领导,何玄白在公司里,还是比较维护自己总裁形象,没有拉着盛一南的手。 饭堂的阿姨们第一次见oss带姑娘过来,手抖啊抖。 当然,她们是越抖越多。 抖少了,姑娘不高兴,oss责备,她们就得卷铺盖走人。 “要不要吃大龙虾?” 透过玻璃橱窗,盛一南看见餐盘里面的大龙虾颜色靓丽,窗口飘出香味。 看她眼波里流光四溢,何玄白就知道了答案,“要两只。” 这位阿姨是新来的,培训的时候,反复被组长强调,眼睛不要乱看,拿勺子要稳,她胸有成竹,表示自己有十年打菜经验,闭着眼都不手抖。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俏的人,还有旁边的姑娘。 被人一直盯着,何玄白微微不悦。 阿姨一句“小姐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俊的人,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好看”,何玄白心情瞬间好了。 他也这么觉得。 何玄白端着两盘饭菜,引着盛一南去就餐区域。 饭堂组长得知消息,立马将阿姨训了一顿。 何玄白那双手白皙修长,用来剥大虾……更绝了。 何玄白将雪白的虾肉放在她碗里,“趁热吃会没那么腥。” 盛一南吃虾肉,不喜欢蘸乱七八糟的酱。 她低头吃起来,虾肉嫩滑,一咬仿佛在炸开,肉质酥爽鲜美。 何玄白没吃大虾,两个都剥给她了。 高管平日忙工作,都是十二点左右来饭堂的,这会在饭堂吃饭,偷偷打量两人。 “原来oss也有温柔这东西。” “不用肖想,咱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 “我隐隐发现了,oss的脾气变好的原因。” 何玄白吃饭吃到一半,许教教的电话打过来。 许教教这段时间,接了几个兼职的保镖工作,赚了点小钱。 辛苦工作大半年,碰巧秋日秋高气爽,再适合不过旅游了。 话筒对面的人特别兴奋,“老板,听说西区的胡杨林金黄火红,我们要一起去看看吗?” 为什么许教教会邀请何玄白一起去? 这是有经验的。 在何玄白还没找到盛一南前的日子。 毛颖给何玄白介绍过对象,对方是知性端庄的千金,两家门当户对。 毛颖听说旅游更能增进感情,就买了两张票,让何玄白带着相亲对象一起去旅游。 那段日子何氏出了些大事,何玄白忙得焦头烂额,身子本来就不好,看那个旅游景点不错,自己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拿着票,带许教教去旅游了。 这个相亲就这么黄了。 其实,这个相亲对象是自己找上门的。 何玄白觉得许教教很没眼色。 他都有女朋友,还跟一个大男人去旅游,像什么话? 毫不犹豫拒绝了。 挂了电话,他扭头问盛一南,“秋天是旅游的好季节,想不想去?” 她吃了一片大白菜,大白菜上面沾着油渍,溅到脸上,她用纸巾擦了擦,“你有空吗?” “你要是想去,我就有空。” “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 盛一南来了兴趣,除了上次出国帮人翻译,她都没出过远门,掏出手机查攻略。 何玄白担心饭菜凉掉,要她先吃饭。 “哦。” 饭后,被训的阿姨涨工资了。 得知是oss涨的,组长立马夸了阿姨一顿,说她好眼色。 “下午要去干什么?” 盛一南想了一会,“回去溜福桃。” 何玄白迅速逡巡四周一圈,见没人,将她拉进电梯里。 “今天下午等我下班好不好?” 他声音好听,像是拨动的大提琴低音。 有点撒娇的意味,一点也不显娘气。 “你六点多才下班,我待在这里会不会很无聊?” 何玄白眼角上扬,知道这是愿意的信号。 “总裁办有很多书,你可以看看,也可以睡会觉,看着我会无聊?” 盛颜狗表示不无聊。 总裁办的装修跟三秋园的装修有较大差别。 三秋园的装修偏柔,更有家的温暖,总裁办是中性冷淡风,简洁大气。 盛一南在休息室睡了一个午觉,她半边脸被压出红痕,刚醒来有些模糊,“我想喝水。” 何玄白关顾着准备水果点心,忘记了这个。 盛一南中午吃了咸菜,现在特别渴,看见桌子上的茶杯,她端起来就喝。 动作十分自然。 何玄白也不介意,又不是没吃过。 “你忙工作,不用管我,”说完,她去倒了一杯热水,打算放何玄白桌子上。 热水注入茶杯,原本通黑的陶瓷杯,渐渐有了模糊的画像。 是她跟何玄白在咸蛋村跨年的照片。 画面只出现了四五秒,两人脸上的笑容却深扎在盛一南脑海里。 他桌子上没摆两人的照片,但杯子里有。 他每天喝水,每天看,每天摸着。 她一颗心软成糖果,糖果跌进糖罐里。 她心情好,本来打算随意看看书架上的书,一看就入了迷。 大多书都跟商业有关,有科技、房地产、科技、餐饮、矿泉水等,各行各业的书籍都有。 她将书搬到沙发上看。 莫展进来汇报工作,看见盛一南还是挺讶然的,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异样神情。 眨眼,太阳渐渐西落,半边天都是橘红色,特别好看。 “回家了。” 盛一南站起来,她的书还没看完,何玄白给她拿着,说带回去给她看。 盛一南下午觉得身子不舒服,坐在副驾驶座时,算了算时间,她好像来大姨妈了。 “我想去超市,我来那个了。” 她不舒服,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什么?”说完之后,何玄白立马意会,导航就近找了个超市,“要不要给你买套裙子?” 盛一南耳根有些热,“应该不用。” “我陪你去买。” 盛一南:“……”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我。” 何玄白犹豫了几秒,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盛一南提着包包下车,她在超市买了姨妈巾,打算回三秋园洗澡。 过马路时,一辆摩托车朝她驶来。 何玄白原本是眼里含笑,看见那辆加速行驶的摩托车,瞳仁一阵阵收缩,如矫捷的猎豹,唰地一下子冲下车。 盛一南临危不惧,往后退,摩托车往她身上撞。 对方戴着盔甲,只露出有些暗黄的下巴,下巴的胡子黑白交错。 “阿南,小心左边!” 何玄白往盛一南那边跑过去。 原本停在车位上的黑色汽车,开足马力往盛一南身上撞去。 摩托车并不恋战,随意试探了几次,开车离去。 这是声东击西。 何玄白拉着盛一南往旁边倒。 盛一南穿了高跟鞋,崴脚了。 伤势不轻,盛一南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疼得站不稳。 包包落在地上,被车轮碾压。 黑色汽车还不死心,倒车撞过来。 盛一南不想死,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挂的东西。 她忍着剧痛,被何玄白半拽着往石块链里跑。 汽车距离太近,如果何玄白抱她,两人都得死。 不远处的保安看见情况,一边呼叫同伴一般蹦过来。 过了石块链,何玄白抱着盛一南跑进超市里。 他担心外面还有炸,一进超市,就给许教教打电话。 周身的气压逼仄得吓人。 差一点点,如果他再慢半拍。 盛一南就被车轮碾压成肉饼了。 许教教原本在找旅游攻略,看到来电,还以为何玄白改变主意要和他一起去旅游,听完对方的话,他脸色大变。 抓着车钥匙往外面跑,一边给下属保镖们打电话。 不出十分钟,十几个保镖出现在超市里。 各个保镖面含杀气,气场强势,吓得超市里的工作人员浑身发抖。 何玄白给莫展打电话,“以我的位置为中心,将四周干线都封锁起来,一个开汽车,一个开摩托,我要活的。” 以谦鞍为中心,辐射周围两百多公里的道路,全部瘫痪,为此还上了新闻。 盛一南差点出事的新闻被压下来。 何玄白抱着盛一南去医院里。 原本白皙的脚踝,此刻又红又肿。 盛一南没喊疼,十几个保镖护着去医院。 何玄白担心她的脚伤,小祖宗脑回路清奇,“咱们会不会太高调了?” 这话并没让何玄白紧绷的心有所松动。 “疼不疼?” “人家受伤都是转移注意力,你倒是集中我注意力。” “抱歉。” 开车的保镖吓得一个激灵,这个世界,竟然有人能降住大老板。 车子加速往就近的医院跑。 何玄白恨不得一巴掌怕死刚才两个人。 脑子乱糟糟,根本想不出什么东西,“福桃等你回家喂。” 是哦。 他们这么晚还不回去,福桃又该闹了。 盛一南的脚踝没脱臼,但受了些伤,需要养一段时间。 “有没有后遗症?”如果有,他要砍了那两人的腿。 “好好修养,不会的。” 何玄白稍微放心,起初他还想让盛一南住医院,担心出问题。 盛一南不愿意,何玄白就抱着她回去。 盛一南不想让自己像个猴子被人参观,脚伤的事情没告诉别人。 特别是子孙们。 如果知道她出事,少不了鞠一把泪。 看见主子回来,福桃蹦蹦跳跳过来。 何玄白生怕它弄伤盛一南,不顾盛一南的反对,将它扔到了训练学校。 盛一南的脚不能碰冷水,洗澡就有点麻烦。 她没让何玄白帮忙。 磨磨蹭蹭地。 何玄白就站在外面。 将盛一南抱回卧室时,何玄白接到电话,他要出门。 盛一南知道他要出去干什么,没有阻拦。 三个小时后,何玄白回来。 一回来就是洗澡。 盛一南嗅觉敏感,他身上除了淡淡的竹香味,今日还有些血腥味。 她有些紧张,“你有没有……” “没,我不做那种事情,”就算做,他也不会亲自动手,何玄白穿着睡衣,躺在她身侧,“别怕。” “我不怕,”盛一南拉着他的手,“这么好看的手,沾了血,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 他的手掌,染了数不清天兵天将的血。 那次,他历练还没结束,得知幻族被灭的消息,肉身急匆匆赶回去。 历练没完成,强行结束是要受天惩的。 他不怕这个。 只怪自己知道得太晚。 他赶到幻族,看见了她惨死的阿爹阿娘哥哥嫂嫂,倒在宫殿内。 整个大殿都被血腥笼罩。 地上浓稠的血液,血色冲天。 他的魔戒无法感应到她,只能到处翻找,跟着了魔似的,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变得赤红。 都是死人,也无法问灵。 他急得不行。 无语翻出废墟里的一条灵蛇。 那是她宫殿里灵蛇。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灵蛇快要死了,勉强撑起一丝灵力,将自己所知的东西传给他。 他看到她被关在牢狱里,看见灵蛇去救她时,她的绝望和放弃。 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为三千界不容。 她前往挫灰崖。 他要去天族,却被魔族君王的屏障封住。 父王说,他们没有未来,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他受了严重的天惩,很难冲破那屏障。 只能勉强抽出元神。 元神幻化成他的外形,在挫灰崖上拉住她。 挫灰崖很阴冷,狂风呼啸。 她眯着眼,艰难抬起头看他。 她跳崖前,跟他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他亲眼看着她在挫灰崖下坠。 无力感像是潮水般将他包裹。 不知从哪里冒出几只灵蛇。 冲下挫灰崖。 灵蛇长有犄角,背后有透亮的翅膀。 它们的平衡力,是三千界最稳的。 它们飞下去,唯一的目的,只能是给她缓冲速度。 它们都在努力,为什么他要放弃? 他闯进天族,斩杀守护千生结的神兽。 夺去了千生结。 ------题外话------ s:上章的昨天没写完,凌晨三十分钟左右才补上去,给宝宝们造成麻烦了抱歉。 179:千古女帝;上色 她的手那么小,那么软,怎么可能会犯大错? 何玄白回握着她的手。 他就势躺下来。 盛一南挪啊挪,挪到他臂弯里。 满怀的柔软和淡雅桃花香。 这股桃花香,不是什么香水沐浴露,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吃多了桃子。 “那两个人是我的仇人?” 何玄白搂紧她,“不是,是我连累了你。” “以后别说这种见外话,我不喜欢。” “好。” 开汽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是f国人,她的丈夫是他矿区里的中层领导。 那场坍塌命案的死者之一,就是她的丈夫。 她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了,她又没工作,四个孩子的未来一片黑暗。 她跟何氏矿产公司要赔款,公司拒绝了,她走投无路,将存储的钱拿出来,远赴千里,打听消息,想要报复。 盛一南睁开眼睛,“没给赔偿?” “总部下批了钱,哪怕她们后半辈子不工作,也能温饱生活。” 他们无法挽回死者的生命,还是能给钱的。 “有人贪污了她的赔偿金。”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你伤害她没?” “我没动手,”他在强调个人,“一句误会解决不了问题,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盛一南反应不及时,他没过去,盛家会出人命。 他绝对不能接受一个误会带来的死亡。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抬手熄了灯。 室内一片黑暗。 半晌,盛一南睁开眼睛,望着他很模糊的轮廓,“今天你肯定急坏了吧?” 何玄白没吭声。 缄默就是承认。 盛一南仰头,胡乱地亲上去。 亲到的是下巴。 何玄白浑身一紧,身子倏然一僵,按住她的双肩,嗓子有些暗哑,“……别闹。” 他明天得催一催,珠宝设计的员工怎么回事,效率这么低。 度过了高中生涯里最短暑假。 盛山荇成为高三学生。 高一高二的时候,张南城这货上课要么睡觉,要么打游戏。 成为备考生后,上课也拼了老命认真听。 虽然他听不懂,但态度还是得有。 老师看在眼里,对他进行褒奖一番。 受到鼓励,张南城成绩进步了些,也就是一些,毕竟水平就摆在那里。 全班看似最闲的,就属盛山荇了。 高二下学期,他的期末成绩又进步了。 一到普通月考,又是班级下游水平。 老师们很忙,也没空管,管了也没效果,索性放任野蛮生长。 自打阎甜甜出车祸后,真的没在他面前晃。 这本该是好事,偏偏他有点不习惯。 应该是太闲了。 除了上课睡觉,没事他就刷刷宝霸,里面的题目越来越难。 他的排名蹭蹭上涨,排名已经是100+了,排名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胜在稳重有进。 阎甜甜每天上一遍游戏,要等的人没来,她没舍得卸载游戏。 盛山荇不喜她靠近,她就偷偷去看。 有一次,她在窗户外看见,盛山荇在刷宝霸。 界面整洁,配色高端大气,跟石震发在朋友圈的宝霸截图,天壤之别。 真赝品经验告诉她她,石震下载的宝霸a,是假的。 她出生将门之家,后来当了女帝,锦衣玉食,周边一些小国,喜欢造假货送给她。 盛一南并不是个学渣,她不打算揭穿他。 上一世没有信任他,她已经用了两千年去忏悔去挽救。 这一世,他做什么,她都支持信任他。 察觉有目光注视,盛山荇抬头,窗外走廊无人,玻璃窗上映出两秒的长发甩动。 还有熟悉的脑袋轮廓。 上课铃响起,阎甜甜回课室。 八班在上化学课,上了一会,走廊有个中年男人过俩,陪绑他的是张雅丽。 盛山荇用余光瞟了眼,班主任指了一指自己,那中年男人开始细细打量他。 眼含赞赏。 这让盛山荇有点起鸡皮疙瘩。 他没见过这个人啊。 隔壁七班在上历史课。 历史老师又在播放视频小短片。 这个小短片是同学们要求放的。 大家都好奇巴朝那位被称为千古女帝的传奇人物。 没有爱情,只有边疆、烈马、战场、已经辅佐帝王大业。 看完短片,很多感性的女生在抹眼泪。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们遗憾女帝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将最美的年华给了整个巴朝,孤独终老。 那位热爱野史的男生又开始说话了。 “有野史记载,巴朝有只凶兽名为鼓斯爱,人面锦鲤身,尾巴像马尾,声音宛若洪钟。” “那是长什么样?好可怕。” “鼓斯爱原本栖居在南海里,它能行云布雨,他的出现会带来凶兆。” “它干了什么?” “野史记载,鼓斯爱附身到了巴朝皇帝身上,也就是阎将军辅佐的皇帝。” 全班惊呼。 历史老师拍了拍教鞭,“那只是个神话,别吓唬胆小的女生,让我们进入今天的课程……” 阎甜甜低下了头,思绪缥缈。 那不是野史,那是真的。 两千年前。 南区出现旱涝,淹没了庄家,淹了村庄和村民。 起初以为是天灾,后来才知道有凶兽在作妖。 有百姓举报,是鲧在作怪。 当时,盛山荇被认为是鲧。 她临危受皇帝之命,去远道求得无灵剑。 她以无灵剑刺入他胸膛。 他告诉她,朝堂里的当权者早已死亡,活着的是俯身的凶兽。 滚烫的鲜血从他胸膛里溅出。 皇帝说了,凶兽巧言令色,管会哄骗人。 她不能信。 他身子越发虚弱,声音也变小,告诉她如何消灭鼓斯爱。 “我不信你!” 他死前,笑了笑,说:“我很喜欢你给的冰糖葫芦。” 可惜,他再也不能品尝了。 她浑身一抖,瞳仁一阵阵地收缩。 是他。 是守护她长大的那人。 被催眠封锁的记忆破壳而出。 盛一南养了个把月,脚踝好得差不多了。 她去家禽市场,摸了摸好几百只鸽子,才开始制作和平鸽。 心灵手巧,制作出来的成品,完全是按原尺寸比例缩小的,活灵活现。 盛一南这次想大胆创新一下。 听说她想上色。 巫灵第一反应就是不赞同。 “竹细工追求的就是纯粹,只能用独一无二的竹子制作,不需要除竹子外的东西装饰,如果添加了颜料等,那会变成什么样?” 盛一南举了举手中的鸽子,只有巴掌大小,却细致得连爪子指甲都存在,“c国祖先为什么要制作竹细工?它一不能吃,而不能用,那用来干什么?” “用来欣赏。” “对,用来欣赏,”盛一南笑得漫不经心,眼里却是势在必得,“竹细工没有明文规定不准使用颜色,只要他是用竹子做的,那就是竹细工。” 巫灵心里很震撼,盯着她手上那只精致的鸽子,“你以为没有人往上面上色?往竹子上色,颜料很容易晕染开来。” 颜料晕染了,这个作品就毁了。 “一南,世界技能博物馆的展位不是随时都有。” 这个机会,太珍贵了。 珍贵得不容许她们出半点差池。 “师父,让我试一下。” 巫灵拗不过她,只能退步。 “最近的腰疼不疼?” “不疼也给你气疼了,”巫灵嗔笑了一句,“效果真的挺不错。” 按摩的这段时间,除了按摩时特别疼,其他时间都没有刺痛感。 她隐隐升起了希望,觉得腰伤能修复好。 盛一南在颜料市场买了颜料。 她先是在试验品上试验,无论用什么颜料,稀释,提炼萃取,颜料都会晕染开来,特别丑。 尝试了大半个月,巫灵和身边的人都劝她放弃。 盛一南的确放弃了。 她改为自己购买原料,自己调色。 她需要一些化学材料,让颜料变得更加有黏性。 而艺传院那边,就有开设颜料化工专业。 巫灵牵线,盛一南联系艺传院颜料化工学院的一位陈教授,表示想要协助,可以支付专利报酬。 对方是个喜欢创新的,盛一南的阁楼作品惊艳到了他,心里对这个小姑娘挺佩服的。 得知盛一南要往竹细工上着色,心里佩服这胆量,隐隐有讨好盛一南的意思,表示无偿配合。 陈教授是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调制技能,盛一南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晕染就行。 经过个把月的实验,陈教授真的弄出了不晕染的颜料。 盛一南十分高兴,着手绘制和平鸽的纹路。 这些事,只有几个人知道。 许教教是个成熟的保镖了,已经学会了独自去旅游。 他还是第一次独自去西区,保险起见,他还是跟了个旅游团。 许父老是在他耳边叨唠,年轻时没跟许母多拍些照片用来留念,很遗憾。 许教教自动翻译成“很遗憾年轻时没多拍些照片用来留念” 这次去旅游前,许教教,买了个好几万的单反。 他长了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又热心帮跟团的阿姨大妈们拎包,大妈阿姨们特别喜欢他,根本就不愁没人给他拍照。 万万没想到,他新买的单反,不出三天,就夭折了。 近四十万亩的胡杨林,四面八方都是金黄的胡杨林,胡杨落叶堆积在地上,踩在上面窸窸窣窣,像是误入了童话世界。 这里是当地居民回家的必经之路。 有牧羊人骑着骆驼,赶着一大群羊回家,全世界都是咩咩声,令人心平气和。 许教教要去拍照,没想到惹怒一只羊,那只羊用羊角顶他。 万鲤锦出现了。 抓起他手里的单反挡住那只羊角。 许教教人没事。 单反坏了。 ------题外话------ s:我休息日是7000+,上班日更新量是8000+,我。。。晚安,感谢宝宝们的票票和评论,坚持啊(⊙ o ⊙)啊! 180:扫雷游戏;实力不允许低调 “你怎么在这里?” “你觉得我穿这样,是干什么?” 万鲤锦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画着英气美的妆容。 反正不是来旅游的。 对。 万鲤锦来这里是取景拍时尚杂志大片的。 “我救了你,你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怎么在这里。” 许教教眼皮抖了抖,瞟了眼地上被撞碎屏幕的单反,“谢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万鲤锦不出场,他完全可以躲避那,不能让善良的人下不来台面。 “这诚意不够吧?” “你要钱?我将上次那五千还给你,”他作势要转账。 这呆子! 万鲤锦张嘴要说话,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是游客。 对方是她的粉丝。 粉丝特别激动,邀请万鲤锦拍照签名。 许教教看没自己的事,捡了单反,离开这里。 每次碰见万鲤锦,都没好事发生。 他们命中相克,以后见着她尽量避着点就好。 秋日秋高气爽,也没有扬沙,就是特别干燥。 许教教的皮肤晒得有点干燥。 他是要在这里待五天的。 晚上,他跟着阿姨大妈们一起外出吃饭。 当初做旅游攻略,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一是因为胡杨林广而美,而是因为这里的烤肉馍。 凡是来过的,无不夸赞这烤肉馍。 他看过好几个视频。 好吃到什么程度,看完吃东西味如爵蜡不说,还睡不着,心尖儿痒啊。 他跟在阿姨后面,据说,店主每天只烤六百个馍,卖完就没了。 许教教左顾右盼,生怕轮到自己就没了。 注意力太集中,以至于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差点弹跳而起。 是万鲤锦。 他拍了拍胸膛。 “你也来亲自来吃烤肉馍?” 许教教:“……” 怎么地,这东西还能代吃? 万鲤锦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毛病。 明星培训的第一课就是管理面部表情,她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正经些,转移话题,“明天去哪里玩?” 许教教根本就无心跟她谈话,因为他听到前面有阿姨愠怒的声音。 “轮到我就没了?我都排队两天了!” 怎么可能?刚才前面的阿姨还说有一大锅。 许教教一个箭步冲上去,径直打开店主的那个锅盖。 蓦地瞪大双眼。 真的没了!!! 店主连忙压住那锅盖,有些不悦,“请勿动。” “哦,抱歉,失态了。” 许教教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有点像动物园里抱着竹子的熊猫。 万鲤锦双手环抱在胸前,邪魅一笑。 这大块头,有点天然呆啊。 她转身去找经纪人。 “怡姐,这烤肉馍卖我。” “不行!我排了一个钟买的!” “我明天早起排队给你买,”万鲤锦从她手里夺过一个没吃的烤肉馍,快速走了出去。 许教教真暗自伤怀,一阵肉香味袭来。 眼前多了一个烤肉馍。 馍馍蓬松,里面的羊肉混合着一种类似香菜的素菜,泛着油光,羊肉新鲜嫩滑。 “你干吗?” 许教教后退一步。 这女人该不会知道他又千万家产要继承,故意接近他吧? 还是对他有意见,想要毒死他? 不管怎么想,许教教觉得,这女人都很坏。 “给你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他可以买,“多少钱?” 她挑了挑眉毛,风韵靓丽,“不要钱。” “我不要。” “毒不死你,”玩历经将烤肉馍放在他掌心里。 许教教表面一副“我不吃,坚决不吃,死也不吃”的模样,等万鲤锦消失在胡杨林拐弯劲头,许教教大口大口咬着烤肉馍。 吃得两腮鼓鼓的不说,满嘴都是油光。 真的超级好吃。 如果哪天他留在了这里,一定是因为这烤肉馍! 他拍了个照片,发给许父母,还有何玄白。 只不过,照片左边有个缓冲图标,图片转了大半天,显示发送失败、。 如此反复四次缓冲号直接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发送失败。 许教教:“……” 就这网络状态,他留在这里的几率特别小啊。 西部这边的工业化发展较为缓慢,空气和环境质量特别好。 夜晚的星辰特别密集特别亮。 拍夜景用了三秒钟,发朋友圈发了三十多分钟。 看着朋友圈点赞量蹭蹭上涨,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加了很多同行伙伴,纷纷评论表示羡慕。 晚上十点多种,许教教困了。 他刷了牙躺在地铺上,想着烤肉馍的事。 为什么万鲤锦要给他呢? 如果对方是自己的仇家,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下手,但对方没出手,那说明不是敌人; 对方是明星,平日穿搭都不普通,应该不是冲他的钱来;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了。 万鲤锦在馋他的身子。 哎,为什么自己不生气呢? “啪!” 许教教一巴掌拍死胳膊上的蚊子。 你看那蚊子,它又大又肥,半空中还有很多。 刚开始,许教教喷了防蚊虫的喷剂,挺有效果的。 时间一长,蚊虫有了抵抗力,那喷剂没了用处。 许教教住在帐篷里,到处都是易燃物,他还是很惜命的,不敢点蚊香。 翌日。 万鲤锦拍摄的最后一天。 “怡姐,我今天拍完之后,在这里玩两天?” 她性格偏霸道,询问的话一般都特别像命令。 人家明星是走人设,她本身就拥有,不用装。 经纪人淡淡瞟了她一眼,“你今晚要去xx品牌测尺寸。” 高定的服装,特别是走秀,纵然知道身材尺寸,也要重新测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误差。 万鲤锦抿了抿唇,化妆师开始给她化妆。 化妆师是她高中同学,关系不错。 “你的脸挺适合柳叶眉的。” “不要那种病弱的眉毛,”万鲤锦就不喜欢那种娇娇柔柔的。 她更适合偏英气的妆容。 化妆师叹了口气,“男人大多喜欢温柔娇弱的。” 万鲤锦愣了一下,他也喜欢那种吗? 隔了三秒,她吃了块巧克力,满不在乎,“他们喜欢就喜欢,管我什么事?” 盛一南的脚伤,还是被子孙们发现了。 盛地特意请假回来,给盛一南煲了几次滋补的汤品。 味道清甜不腻,盛一南气色更是白里透红,脚伤恢复得也很快。 她的伤势一好。 盛家就搬到进了新买的四合院里,至于溪湖园,留给盛姣姣住。 四合院的名字是盛一南起的。 初云居。 子孙们捧场。 “特别有意境。” “是我这辈子都想不出来的,还是小祖宗有文化。” “【初】代表着初生,跟‘日出’谐音,这是咱们盛家新的开始,【云】代表着轻盈,在高空着,警示着后代子孙要做个正直高尚的人。” 最后一句,是孔芳华解释的。 为了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孔芳华最近都在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能力。 小祖宗:“……” 其实,她起名字时,真的没考虑那么多。 盛一南去训练学校,将福桃接回来。 福桃看见她,正准备跳起来往她怀里撞,又闻到她脚上有药膏味。 不跳了。 改为摇头晃脑,喉咙发出呜呜声,连毛发都透着一股高兴。 搬了新家,盛一南自然是要过去住几天。 何玄白很在意这个“几天”到底是几天。 “就个把月这样子,”盛一南在房间里收拾衣服,“我将福桃也带过去,初云居的院子大,绿化面积高,它肯定喜欢。” 带福桃也不带他。 何玄白不吭声了,坐在床位处,一双大长腿随意放着,特别拦路。 盛一南叠了两件衣服,发现男人不对劲,她扭头看了眼。 怎么有种弱小无助可怜的既视感?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单独住还好,你跟芳华她们住,传出去对你声誉有点不大好,到时候传到何宅,老爷子他们听了也脸上无光。” 语毕,脑子灵光一现,“要不,咱们去领证?” 何玄白整个人像是被劈了似的,卧室静得落针可闻,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是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那种?” 得,怀疑人生了。 “嗯,领了证,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带你回初云居住。” 可以在任何场合牵她的手,揽着她的细腰,还能将她压在身下…… 何玄白眼里的欢喜快要跑出来了。 “我钻……”何玄白及时改口,他的求婚钻戒还没定制好,“咱们挑个好日子去,别太急。太急了不好。” 盛一南没紧张。 紧张的人是何玄白,许是掌心沁出汗,他不断将手放在裤腿上擦。 他走到梳妆台前,佯装无意地瞟了镜子一眼。 镜子里面的人,面如冠玉,五官俊美。 嗯,状态很好。 随时都可以去领证。 他出了卧室,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往院子里走。 福桃嘴里叼着一个球,跑过来放在何玄白面前。 何玄白如沐春风,将球扔到远处。 福桃一溜烟跑出去将球捡回来。 用前爪挠了挠它脖子系着一条碎花方巾,想要何玄白给它解开。 那是盛一南除了桃子,最喜欢的碎花。 虽然现在是秋季,可气温还没降下来,它来回跑了几次,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何玄白摸了摸它脑袋,“稀罕点,不是谁都能戴她织的方巾。” “婚戒做好没?” 听到oss有点不悦的声音,那边更是放低姿态,说想要尽最大努力,将钻戒做好。 “这个月能不能弄好?” “这个可以。” 何玄白满意挂了电话。 九月份。 盛一南已经给和平鸽上完色,准备提交作品。 毕竟是要在世界技能博物馆展出,重要程度不可言喻。 盛一南亲自送过去。 她在当地住了两天三夜,买了一大堆的礼品。 她所搭乘的航班里,权蓉也在。 盛一南没买包厢房。 权蓉就坐在她旁边。 两人对于对方的出现,都不诧异。 飞往c国京城的途中,权蓉在看关于竹细工的纪录片,神态认真。 盛一南打开平板下载的扫雷游戏。 等待系统缓冲时,戴上一双烈焰红的耳机。 红色衬得她皮肤更是白皙。 看完一集,权蓉关了平板,偷偷打量盛一南在干什么。 什么年代了,还在玩扫雷游戏? 一抹鄙夷从眸底一掠而过。 她戴上眼罩,闭眼睡觉。 旁边,盛一南将平板放在大腿上,双手在平板上跃动着。 速度并不快,但扫雷的均速高。 十三分钟下来,界面有雷的地方,全部被标上小红旗。 她赢了。 排行榜上,【盛小祖宗】位居榜首,积分更高了。 这个扫雷游戏虽然发行很久,但一直在推陈出新。 只是很多普通的年轻人不再玩。 曾经有个高水平的黑客侵入扫雷游戏的官网后台,发现排行榜上面的都是拥有超级大脑的大佬。 他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受到全网友的嘲笑。 因为他们也会玩扫雷游戏,怎么没见自己变成大佬? 这个事实就此沉浸。 为了激励游戏玩家奋发图强,系统设定前十名的动态会公布全网。 看见盛小祖宗的积分再次增高,在榜后的玩家不乐意,到后台投诉。 这个盛小祖宗是今年才冒头的,出道即巅峰。 他们怀疑,这是系统官方制造的机器人。 玩家就是上帝,官方也很头疼,私下联系了盛一南,问她能不能出来澄清一下。 “怎么澄清?” 神秘的盛小祖宗竟然真的是个女性,声音还这么好听,估摸年级不大。 “只要出来冒一下泡就行,表示自己不是机器人。” 盛一南还发现,后台有好多人投诉她。 扫雷游戏对外公布有三个级别,初级,中级,高级,级别越高难度系数越大。 其实还有一个suer级。 要想进suer级,必须拿到了高级游戏的登入账号,并且战绩达标,能力稳定。 盛一南进入suer级的群。 里面有来自世界各国的玩家,总共有一百二十人。 群里每个月清理一次人员,将上榜的人拉进去,将落榜的人踢出去。 目的就是让优秀的人交流,变得更加优秀。 至于不优秀的,那就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了。 她在群里发了个【大家好,我不是机器人。】 原本热闹的群,瞬间静若寒蝉,隔了一会,瞬间爆炸。 短短两分钟,满屏的【大佬好】弹出,阵势挺壮观的。 盛一南本来是想要低调点,可实力不容许。 她嗯了声。 有人觉得这么一澄清,更是欲盖弥彰。 言语有些挑衅,说那积分极大可能是刷的,空架子。 这个群里,三分之二是男性,得知榜首是个女人,十分地不爽。 言语也有些不大尊重人。 盛小祖宗:【要对弈一场?】 扫雷游戏有开发对战模式的分类。 围观的人努力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他们从未见过榜首的手法,如果有机会学习一下,那就是捡了大便宜。 几个挑衅的玩家有点怂,可这么多人盯着,下不来台面,硬着头皮应下来。 盛一南待会想要睡一觉,准备速战速决:【几个人?一起上?】 这特么的太狂人。 几个人商量一番,一致决定,干她! 考虑到盛一南积分的恐怖,为了一战告捷,有个男的站出来表示:【我们四个人一起上,三局两胜。】 盛一南发了个ok的手势。 为了保证博弈的公平公开性,双方开了录屏共享。 大家的屏幕一分为二,左边是盛一南,右边是四人。 两个扫雷盘,两队在同一时间内点击代表开始的笑脸。 笑脸一旦被点击,旁边的计时器立马计时,比赛的气氛立马来了。 他们玩的是suer级别的,方格里面的数字令人眼花缭乱。 大家左看看,又看看,刚开始看不出什么问题,到了中后期,就出现差距了。 盛一南灵位布局,她像是有感应般,凡事点击的方格,都被插上小旗子。 插上小旗子代表扫出了雷,只要将盘里所有的雷扫出来,就算胜利。 suer群里的人,都能将雷扫出来,他们比的是速度。 当然不能乱点击,将雷引爆,引爆次数累积到一定值,系统就会出现哭脸。 哭脸代表游戏失败结束。 四人组里,有人沉不住气,时不时看一眼隔壁的盛小祖宗。 看看人家,盘里标了一半的小红旗,他们四人组呢? 不是引爆的雷,就是问号。 问号代表着不确定。 各种原因,让他们四人的意见出现分歧。 同一个地方,有人觉得有雷,有人觉得无雷。 就在他们准备引爆自己时,盛一南那边的计时器停止跳动。 一分十六秒,盛小祖宗将所有的雷都找出来了! suer群里,不知道谁发了一张“给大佬磕头”的表情包,后面的人也复制转发。 清一色的“给大佬磕头”,场面甚是壮观。 那四人丢了脸,根本就不敢在群里发言。 但盛一南说话了:【无能的人,才瞧不起女性。】 虽然不知道这个盛小祖宗是谁,隔着屏幕,这四人脸色臊热。 对方一针见血,也让群里一些人感到愧疚,有几个在群里道歉。 有女玩家看了这话,特别感动。 她们玩扫雷游戏,经常受到歧视,被瞧不起,有时候跟人对弈,赢了也得不到该有的荣耀。 盛一南今日的做法,无疑是一个好的敲打。 她们打心底感谢盛一南,对她好感倍增。 盛小祖宗:【还有人找我对弈?没有的话,不要乱举报了。】 乱举报得话,会影响她的信用。 解决这事,盛一南睡了一会。 一觉醒来,她到了京城。 何玄白来机场接她。 ------题外话------ s:扫雷游戏现在还有,市面上大多是初级版的,真的很多人用这个来开发训练智商,我脑子不好玩不起来(狗头) 181:求婚;同时展出 何玄白昨晚给盛一南打电话,问东西多不多。 盛一南说不多。 从涌出的人群里,何玄白发现,他女朋友,拉着一个快要撑爆的行李箱。 还有十几个礼物袋。 他过去,给她拉行李箱,接过她手中的礼物袋。 她左手都勒出红痕了。 权蓉拉着一个大行李箱,跟在后面。 看着两人快速离去,她双眼紧锁两人的后背,如果可以,她能灼烧出两个大洞。 她逡巡几圈,都没看见赵叔,一个打电话打过去,将火气发泄出去。 赵叔临时有事,来机场来晚了,被臭骂了一顿。 何玄白一边倒车一边问:“饿不饿?” 她说过一次,飞机餐不好吃。 “后座有零食。” 盛一南一听,立马去拿。 袋子里有各种绿色零食,是她没见过的,最多的是桃子糖,桃子果冻,桃子胶果,桃子片,桃子…… 何玄白解释说,那是糖厂研发出来的。 盛一南剥了一包桃子胶果,满口都是桃子的浓香,味道香浓,也不腻牙。 一连吃了两包。 “我有东西送给你。” 何玄白打了个方向,后视镜倒映出他的脸,镜子的人在笑。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盛一南光是派发礼物,都花了好几个钟。 在人际关系这方面,盛一南一向舍得花精力和时间。 京城有底蕴的名媛太太们,打心底喜欢她,平日有什么茶会和活动,都会给她送邀请函。 突然收到别人的礼物,那是被人记在心里,拥有重要的位置,这感觉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名媛太太们,更是喜欢盛一南。 毛彤偶尔参加活动,那些名媛太太们,见着她就夸盛一南,说毛彤好福气。 毛彤面色不显,实则暗爽。 谁心里没点小虚荣呢? 许教教也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瓶男性护肤品。 他去西区旅游回来,整个人晒黑一圈,皮肤也有点干燥。 来得太及时了。 许教教无以回报,打算以后对福桃好一点。 熟悉的人都知道,福桃是盛一南的心尖肉。 对此,何玄白吃味。 小祖宗表示,“是给你挑礼物时,顺便买的,而且,他作为保镖保护你,日常溜福桃,我送点东西不过分吧?” 当时她还不知道要送什么东西给许教教,无意刷到他在朋友圈里“哭诉”,说皮肤被西部的风得特别干燥。 她就知道要买啥东西了。 正好,她打算给何玄白买一套男士护肤品。 许教教可是盛山荇的武术指导老师。 晚上,盛一南洗完澡,去书房找何玄白。 “时间不早了,去洗澡休息吧。” 她一边推开门,一边说话。 何玄白倏然站起来。 “你干什么?” 何玄白抿了抿漂亮的薄唇,“我在练习求婚流程。” “什么?” 电脑上,还在播放求婚的教程。 何玄白有点紧张,傻傻地将话也说了出来。 盛一南脑子还没转过圈。 何玄白单膝跪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锦盒。 他手抖,开了两次才打开锦盒,亮出里面的钻戒,“阿南,你要不要嫁给我?” 记错了,教程不是这么说的。 钻戒捧在面前。 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粉钻,钻石璀璨夺目。 盛一南看过和影视剧,里面的求婚场合特别恢弘盛大。 她现在穿着一套睡裙,头发披散,发丝滴着水滴,突然被求婚,面无表情。 不是不高兴。 是高兴得不知做什么反应。 何玄白迟迟得不到回应,心里已经有强行将钻戒套进她无名指的打算了。 他的心上人点头,“好。” 何玄白像是个要到糖的孩子,将钻戒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钻戒合适得令盛一南惊讶。 脑子出现几个画面,想到了,“你能用手量出我的尺寸?” “嗯。” 他有搞珠宝产业,自然得熟悉业务。 “喜欢不?” 盛一南点头如捣蒜,“特别喜欢。” 何玄白将她抱到书桌上,低头亲吻她。 书桌上有东西掉下去,盛一南低头去看。 “别管那个。” 盛一南没跟别人试过,但她觉得,何玄白的吻技是最好的。 会让她舒服。 身体每个细胞都舒展膨胀起来。 “我看了一下日子,九月月底最后一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那天去登记好不好?” 盛一南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总觉得无名指有些刺痛,若有若无。 何玄白的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抓起书桌上的日历,翻阅起来,的确是个好日子,笑靥如花,“好,我们要不要将登记的事情告诉家人?” 盛一南第一次领证,没啥经验。 何玄白也没经验,但他有做攻略。 “网上说先领证再说,比较吉祥。” 跟喜欢的人去领证,姑且迷信一下,也是心甘情愿的开心。 金秋九月,京城已经换上秋衣,满京城透着一股萧瑟。 自打商量好登记。 盛一南打算给自己绣一套嫁衣。 毕竟编织刺绣是她的老本行,她也乐意。 得知她要绣嫁衣,何玄白心里一片柔软,觉得再多的天惩,也值得。 为了喝盛一南好好生活,他开始认真暗示吃药。 当然,他藏得深,盛一南不知道他在吃药。 偶尔亲吻时,她会说有点苦涩味,他佯装云淡风轻糊弄一下,她还是发现不了。 听说领结婚证要穿白衬衫拍照。 两人一起去买了一套白色衬衫的情侣装,还特意去了一趟糖厂。 厂长亲自出来迎接。 厂长家是经营糖制品的,轮到他这一辈,经营不善破产,糖厂差点要被铲平搞房地产。 他无能为力,是何玄白的出现,保住了这个糖厂。 虽然糖厂不在属于他,但父亲爷爷经营的糖厂被保住,他心里是满足的。 何玄白第一次过来时,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何玄白的话。 “以后都做桃子味的糖。” “为什么?” “她喜欢桃子。” 这让厂长想起自己已去世的妻子。 他们的相遇也跟糖有关。 妻子家里穷,童年没钱吃糖,梦想以后有吃不完的糖。 两人两情相悦,厂长发誓,余生要给妻子吃不完的糖。 何玄白和盛一南过来,是让糖厂做喜糖。 厂子里的人反应过来,纷纷道喜。 何玄白浅笑着道谢。 世界技能博物馆收到了盛一南和权蓉的作品。 权蓉的作品可圈可点。 如果盛一南的作品不上色,权蓉的作品就会显得逊色些。 盛一南的作品很大胆,着实令他们惊讶。 惊讶的同时,也被惊艳着。 上色的和平鸽很美,更有真实性,这让他们产生疑问,这是纯粹的竹细工吗? 委员会成员都有自己的看法,有的认可,有的反对,还要持中立态度。 委员会反复开会,争议这个问题。 最终决定,同时展出两份作品。 很快,权蓉和盛一南的作品登上新闻,受到广泛的注意和评价。 争议最多的,就属盛一南的上色竹细工 182:组局打牌;羞辱谁呢 竹细工是一门小众较为清冷的工艺,远远没有娱乐圈的事情吸引人。 这次的作品,涉及权家千金和多重身份的盛一南,就有看头了。 相比权蓉的竹细工,盛一南的上色竹细工,更吸引目光。 作品还上了热搜。 热搜关键词是上色,和平鸽竹细工。 对于这个话题,权蓉是不满的。 她还比不上盛一南吗? 尤姒联系v博官方运营团,想要换关键词。 热搜已经安排怎么能换?这什么国际玩笑? 考虑到对方是有知名度的大师,运营团代表人还是委婉拒绝了,挂电话前暗示了一句。 可以花钱安排热搜,具体价目表可以私发。 尤姒黑着一张脸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拧了拧眉心,让权蓉先回去。 权蓉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权家,左右思忖,她打开电脑。 电脑屏幕里,是清一色的价目表。 按照上面的号码,她拨了个电话,跟对面的人低语几句,嘴角微微上钩。 …… 盛一南看新闻,得知权蓉的和平鸽也被世界技能博物馆展出。 她认真看了下权蓉作品的视频。 挺不错。 下午,她去了一趟盛世店。 她去拿材料准备做嫁衣,也顺便看看新入职的编织师。 编织师们各司其职,工作条理有序进展着。 她还去了一趟财务部。 财务部部长亲自接见。 盛一南看了下公司今年的账单,目光移到右下角,她眨了眨眼睛,“有没有写错?” “不可能写错,就这么多。” 部长的口气特别坚定特别稳。 盛一南颔首,在京城买第二套宅子一事,稳得一批。 “好好干,年终奖给你翻倍。” 部长双眼发亮,就差蹲下抱大腿了。 下午,何玄白打电话给盛一南,说发小组局,带盛一南一起过去玩。 盛一南来京城后,还没正式跟他发小见面。 盛一南打印了,四点多回了三秋园。 福桃瘦了,许是在初云居待了一段日子,在里面追鸡咬鸭,运动瘦下来的。 盛一南提前给福桃喂了狗粮。 洗完头和澡,何玄白就回来了。 “怎么不带着求婚戒指?” 他还记得,那晚求婚后,她一整晚都戴着。 “我今天出门,不想太招摇。” 人家戴几十克拉的钻戒出门,都要带保镖,她的钻戒是鸽子蛋大小,玩不起。 何玄白洗完澡,盛一南已经收拾妥当,随时你准备出门。 起初,盛一南以为在饭店组局,没想到是在许西遇的别墅里。 …… 许西遇的别墅临江,风景昳丽。 何玄白开车过去,破天荒主动提出带福桃。 “许西遇养了一只羊驼,跟福桃感情很好。” ……羊驼。 盛一南不敢想象那画面。 不过,能带上福桃,显然她的心情愉悦。 给福桃围了个小丝巾。 丝巾依然是碎花款,碎花里面有一点粉红,是偏中性风。 福桃不大喜欢,看在盛一南给它系的份上,它敷衍地摇了两下尾巴,跳进车后驾驶座。 为什么这么自觉? 以前出门,它是跳到盛一南大腿上的,被何玄白揪着后脖颈扔到后座上,加上死亡眼神凝视,它已经有了高度的警觉。 两人比较晚到,何玄白其他发小都已经到了,在客厅里聊着各种话题。 羊驼在院子里玩,看见福桃,“啊啾~啊啾~”叫唤着跑过来。 盛一南喜欢宠物,第一次看见雪白又毛绒的羊驼,她走过去。 刚才来的路上,她上网查了一下,羊驼是很温顺的。 她伸手去摸它,羊驼第一次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有了警惕心,仰头往她脸上吐口水。 何玄白眼疾手快,将盛一南拉开,还是有口水,喷到了何玄白的脸上。 盛一南赶紧掏出湿纸巾给他擦拭。 “我去洗脸,”何玄白两条剑眉快要拧在一起了,说话没张嘴巴,有些含糊。 作为东家,许西遇从主宅里面出来。 看见何玄白阴霾笼罩的俊脸,再瞅瞅自己的爱宠嘴角有可疑的口水,他半边身子凉了一半。 “何哥儿,这……”何玄白不鸟他,他将生存的希望放在盛一南身上,“嫂子,我是无辜的。” “没事。” 这就是免死金牌,许西遇觉得自己的快乐又回来了,“谢谢嫂子体谅。” 何玄白这臭脾气,怎么捡漏的? 何玄白在洗手间里洗了好几把脸,面色才稍微好了些。 出了洗手间,盛一南踮起脚尖闻了闻他的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羊驼的口水有些重啊。” 何玄白一点也不希望在这方面成为盛一南长见识的教材,蓦地将她搂入怀里,将左脸贴在她唇上,“再臭也是你的人。” 袁野听到动静,咬着一块芒果出来看好戏,看见何玄白将右脸王盛一南唇上贴,笑得奸佞。 青天白日的,这狗贼公然屠狗! 不对,他不是狗,他是钻石青年。 福桃跟羊驼的友情,那是跨越种族的,两只在院子里撒欢,时不时发出几声。 客厅里弥漫着各种点心水果的味道。 客厅里有坐有站,忙着各种事,举止神情是放松悠然的。 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给发小们介绍盛一南。 本想让发小多多照顾,转念一想,他家女朋友很厉害的。 临时改口,“以后你们可能会合作,互相认识一下。” 发小们都是从事不同领域的人,连他们的工作都互不相通,鞥以南有工作上的往来? 只当何玄白是随口说,纷纷打招呼,有的喊嫂子,有的喊弟妹。 何玄白压低声说:“我之前跟他们说过你。” 盛一南礼貌回应,也不见拘泥,举止大方得体。 客厅还有两个姑娘,穿着打扮不俗。 “嫂子好。” 一个二十来岁姑娘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小碗,穿着一件桔梗花的茶歇裙,个子高挑,气质芊灵贵气,跟何玄白有两分神似。 “你是微酒?” 她点头如捣蒜,显然很高兴,“我哥平日跟你说过我?” 平日没说过,就是刚才来的路上,何玄白好像想起什么。 说他有个堂妹,自幼父母早亡,是毛彤带在身边养大,是何家的掌上明珠。 盛一南不想伤她的心,睁眼说瞎话,“说过。” 何微酒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她哥对她还是有点疼爱的。 “嫂子,你尝尝这个炸牛奶,这是绫歌姐做的,她是西遇哥的女朋友。” 她夹了一块炸牛奶递到盛一南嘴边。 盛一南还没张嘴,半空中出现一只手,拍开炸牛奶,“叉子用过就别给人用。” 何微酒惊呼一声,用碗接住那炸牛奶,差点就摔了,她有些火,看清她哥的脸,那火又降了三分之二,有点愧疚,“炸牛奶太好吃,我忘记了。” 她跟盛一南道了声歉,转身去找了新叉子。 盛一南吃了一块,觉得味道不错。 何玄白让她不要吃太多,待会要吃晚饭。 发小在客厅那边喊何玄白。 “难得聚一次,眼里心里还是弟妹是吧?” 袁野在洗牌,“三缺一,还差一个角,谁来?” “让老何过来。” 何玄白不大情愿走过去,踹了于璟小肚腿一脚。 于璟一脸懵逼,“打我干什么?” 袁野修长的食指摸了摸鼻翼,笑得浪里浪气,“嫌你将他喊老了呗,跟蒙今那狗贼一个德行。” 蒙今上洗手间回来,听到袁野骂他,他剥了个橘子,剥得跟漂亮,他慢悠悠将那橘子吃了,将橘子皮扔到袁野脸上。 袁野原本摸了好牌,正暗乐呵,一个橘子皮砸中他俊脸,正恼呢,看清罪魁祸首在吃提子,挑衅地瞟了他一眼。 袁野蓦地站起来。 许西遇头大,“你们别打架啊,今年要是再祸及我家具,你们就得赔了。” 蒙今坐下来,打开v博,进入盛姣姣的大号,有大消息,盛姣姣要出单曲了。 袁野也坐下来,继续打牌,迅速整理一遍手上的牌。 古忱霖是买电器的,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也就二十九岁,坐在袁野旁边,睨了他一眼,“小野,稍微收敛一下上扬的嘴角。” “我什么时候不是这样?” 只不过,这次的笑容,抵达的眸底。 古忱霖对面坐的是何玄白。 何玄白眼神时不时往厨房瞟,已经出错了好几次。 古忱霖有些不满,“小三,认真点。” 何玄白脸色立马拉下来,甩出两张牌,“不准有下一次。” 几个发小中,年纪都差不多,可出生这事,总是分给先后顺序。 很不幸,本文的主角排行第三。 古忱霖和于璟偶尔会叫几声。 何玄白倚靠在椅子背上,摆着最无情的脸,打着最漂亮的牌,看似漫不尽心,实则招招致命。 其他三人,时不时卑微来一句,“要不起。” 这家伙,事业跟爱情高歌猛进啊。 真是令人羡慕。 一个穿着亮片的波澜卷女人,走到袁野身边,挽着他胳膊,“袁总,我看上了两个包包。” 他们一局的赌注不便宜。 他输了三局了。 可是,对于女伴,他向来不吝啬,“买。” 女伴得意忘形,亲了一下他侧脸。 袁野蓦地站起来,眸底正在积酝着不好的情绪。 女伴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脸上笑容消失殆尽,楚楚可怜,“对不起,我,我忘记了。” “没有下次。” 他移开视线,女伴有点难堪,想要离开,又舍不得。 她磨了这男人好久,才红得他带自己过来的。 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是不敢奢求这男人来哄自己的,乖乖坐在沙发上。 眼睛乱瞟,瞟到了蒙今的手机。 手机界面是一个投票活动。 蒙今神情肃穆,每日暗示打卡投免费票,看见有打赏界面,他捣鼓充值,手指不停地摁在打赏宇宙飞船上。 很快,盛姣姣就从榜单第六名,冲上了榜首。 真的是壕无人性。 蒙今还是第一次打赏,没有经验,这么一打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出圈上了热搜。 有科学研究表明,每个普通人都可能会上热搜。 更加不要说这种有钱人。 蒙今在各个网站的账号名都叫【今天娶到姣姣了吗】。 看名字就知道是真爱粉了。 网友疯狂扒,想要知道这个人何方神圣。 网站为了留住【今天娶到姣姣了吗】这个大客户,对他的信息采取一级的保密系统。 网友啥也扒不出来,很快,这个账号名热搜掉下去,销声匿迹。 盛一南在厨房帮忙。 她说要切肉,吓得孟绫歌大惊失色,“不用,别伤了手。” 新闻里说,盛一南的作品被世界技能博物馆用来展览,价值可不是金钱能估量的。 要是磕着碰到了,那就罪过了。 最后,只能让盛一南站在一边剥蒜籽。 她手指修长又漂亮,像是艺术品,孟绫歌夸赞不停。 她长的不是特别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温柔之气。 温柔且温暖,不是柔弱。 跟翩翩君子的许西遇,很配。 孟绫歌有些好奇,“你怎么跟何总在一起的?” “在我村里遇见恶。” 那时,她刚被人碰瓷不久,以为何玄白也是个碰瓷的,见面第一天,给了他两个桃子。 “是缘分。” “你呢?” 孟绫歌有颗泪痣,垂眸时,是个风情美人,目光落在客厅外面。 “我回学校答辩,他是学长,,旁听了我的答辩,”她看着温柔,实则很难攻略,是许西遇追求她的。 追求了好几个月,她才答应试一下。 如果不合适,就分手。 在爱情这块,她从来不勉强自己。 何微酒有点羡慕,凑过来,“怎么就认定他了?愿意给他洗衣做饭?” “他带我回家吃饭,他父亲过生日,”说道这里,她耳根微热,“我无意听到他跟他母亲说话。” 许西遇说,以后就是她了。 “如果我跟她有了婆媳问题吵架,你站在哪边?” “站她那边,”在许母生气前,许西遇赶紧补充,“你有我爸护着,她只有我,妈,她是个孝顺的姑娘,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您多担待着,儿子现在这里谢您。” 何微酒很羡慕。 她出了厨房,掏出手机,翻出宋澜新的账号,开始发语音。 她不奢求老公对她有多体贴入微,只要他多跟自己说会话,就满足了。 一串又一串的语音,永远是她的单方面输出。 对方很少很少回复,纵然回复了,也就一个语气词。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见自己的好。 许西遇本来坐在一边看打牌的,看时间差不多,他起身说要去厨房帮忙。 古忱霖喝了一口茶,“煮饭这东西是女人的事,男人做想什么话?” 许西遇眼神有点嫌弃,很浅,他是个君子,不说重要,“你的思想需要进步,现在的姑娘,都喜欢会做饭菜的。” 听到这话,原本低头玩手机的蒙今抬起头,他起身跟了过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厨艺怎么样。” 许西遇又看见蒙今后面的于璟,“你也想看看我厨艺?” “我想看看你家厨房。” 他家最近老是催婚,那些相亲对象他都不喜欢,看何玄白跟盛一南甜甜蜜蜜,他竟然有点心痒,与其找相亲对象,不如自己谈一个。 又不是没见过。 以前他们来家里,也没见这么感兴趣。 盛一南从厨房出来。 不出二十分钟,开晚饭了。 牌还没打完,何玄白不打了。 袁野出声阻拦,“打完这局。” “不,”他女朋友喊他吃饭了,女朋友的话要听。 袁野舔了舔上颚,“我这局快赢了。” 前面几局,他一直都在输,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这厮竟然不玩了? 何玄白将桌上压着的钱抽出十张,放在他面前,“这局算你赢。” 袁野:“……” 羞辱谁呢? ------题外话------ s:明天上推荐,我会日更一万,三四天这样子,欢迎催更(⊙ o ⊙)啊! 好想撒娇?(????) 要爱我吖 183:帮女友摊牌;批评抄袭 何玄白拿着手里一打现金,给了盛一南。 像极了想要吃牛肉干讨好主子的福桃。 后者将钱放进包包里。 闻到晚饭的香味,福桃从外面跑进来。 许是玩得太欢,小丝巾都歪了。 盛一南给它掰正。 煤老板于璟看见那条小丝巾,觉得好眼熟。 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吃了一只鸡腿,他终于想起来。 他给福桃的丝巾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一个好友。 那个好友是他认识的一个男明星。 前几天,男明星发圈,分享拍杂志的图片。 杂志上,男明星脖子系着一块丝巾。 也是月牙色打底,上面编织着碎花,碎花中间一点粉。 煤老板:【像不像你的宝贝丝巾?】 男明星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反复看了好几遍,回复: 【只是很像罢了,我这条丝巾,八千多,在盛世店买的,就这么一款男士丝巾,你拍的是假的。】 男明星还说,盛世店有logo的,是个桃子,在暗处。 煤老板放下手机,手痒,翻了下福桃脖子上的丝巾,暗处真的有桃子! 何玄白瞟了他一眼,“你就是看一百遍,也不会给你。” 他自己都没有。 “不是说只有男士一款?” 盛一南听到这话,“男士的确只有一款。” 这话有猫腻,他眼里有好奇,“你怎么知道?” 何玄白帮自家女友摊牌,“那是我女朋友编织的。” 饭局突然安静了,于璟指了指盛一南,“弟妹是盛世店签约的编织师?” 盛世店的历史虽然短,可作品质量不容小觑。 据说里面的编织师,水准特别高。 盛世店老板的作品,更是一物千金。 “她是编织师,但不是签约的,她是盛世店的老板。” 于璟的手指,在半空中抖了起来。 盛一南朝他笑了下,摊牌,“对,我就是盛世店的老板。” 袁野差点被一口老鸡汤呛住,起身快步去了洗手间。 提起盛一南,何玄白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得知每季出品的编织品,福桃都有一份时,连何微酒和孟绫歌都慕了。 人与狗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盛世店的编织上的人称为十万少女的编织梦。 全桌最淡定的,便是蒙今了。 手机振动,看见姣姣如月联系他,手速比脑子运转还快,点击进去。 姣姣如月最近尝试了一款新的 a,她发来链接,强烈推荐给阿门。 蒙今觉得室内有点热,肯定是面前的老鸡汤,氤氲出热雾。 他将上半身靠在椅背上,犹豫着怎么回答。 姣姣如月又发来一个链接,嗯,。 阿门不知哪根脑筋抽了:【你喜欢穿这个?】 姣姣如月:【参加一些活动,要穿礼服,为了不留痕,就要穿这个,刚开始穿的时候挺怕的。】 蒙今不知道怎么回复,脑子里回放着她参加音乐节目,出席活动穿的裙子。 长裙,短裙,都是修身的。 姣姣如月继续讲:【我工作的这行,有的人还真空上阵。】 她没说自己是公众人物,只跟蒙今说,自己的职业类似唱歌表演。 阿门心一沉:【不准真空。】 发送完,才发觉自己口吻有些霸道,连忙修复自己的形象:【空气里很多细菌,对身子不好。】 姣姣如月:【不会,我没那么胆大。】 他胡乱的拍了一款链接。 古忱霖眼神诡异,盯着他酡红的耳根,“很热?” 蒙今关了手机,“没。” 不知怎么的,思想就歪了。 不能乱想。 孟绫歌煲的老鸡汤里,放了板栗。 板栗是从一位摆地摊的老人家那里买的,从山上捡来,个头圆润饱满,板栗肉金黄,煲出的汤特别清甜。 鸡汤煲了很久,汤很入味。 盛一南给何玄白盛汤,“多喝点。” 何玄白想吃鸡翅,盛一南给她舀了板栗,“这个板栗绵软,吃这个。” 盛一南往何玄白碗里夹的,质地都是软绵的。 袁野打趣,“何哥儿这是牙口不好?” 何玄白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大方承认,“我牙口不好,爱吃软饭。” 全桌:“……” 盛一南低着头,不认真看,真发现不出什么。 何玄白喝了一口汤,舌头还有些痛,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跟盛一南说:“真怕被你咬断。” 本来今天的组局是打算玩一下射击的,考虑到时间问题,各自准备回各家。 许西遇追上盛一南,虽然急,但步伐沉稳,神情淡雅。 他想要请盛一南做一套嫁衣。 “可以。” “不行。” 说不行的是何玄白。 “为什么?” “因为我们快要结婚了,”月底就去领证,离结婚还远吗? 许西遇明白了,何玄白担心他插队。 先是一番恭喜,之后才是,“我跟绫歌不着急,可以排在后面。” 盛一南答应了,“到时候,你带着她过来,我给她量一下身材尺寸。” “好,”许西遇再三感谢。 他之前在盛世店的通道里预约,太多人了,比买房子摇号还要难。 有人脉资源真好,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么多麻烦。 跟着大佬混,总没坏处。 盛姣姣高考后,受到了全国名校的入学邀请函。 京城很多名校的招生办老师,亲自去初云居,都没有将盛姣姣招进自个的学校。 盛姣姣选择了c国最好的音乐大学。 音乐大学办学近两百年,历史文化底蕴强。 乐坛里一半以上的著名歌手,都是从音乐大学毕业的。 音乐大学有狂得资本,招生从来就没卑微过。 孙钰给盛姣姣接了个采访。 采访里面有个环节,问题是:“考了全国卷第四名,719的高分,为什么选择音乐大学?” 对于这个问题,京大和青大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不选他们。 他们是全国顶尖学府啊。 开出那么多“特权”,终究是错付了。 记者的口吻里,有遗憾。 在他们看来,只有分数低的,才去选择艺术类的院校。 盛姣姣不这么认为,“我想,每个人都有追求优秀的权利,我热爱音乐,所以选择音乐。” 为什么读艺术类院校,就不能考高分? 一句话,点燃了无数音乐学子的热情。 音乐大学的v博运营员,立刻转发点赞这采访视频,并表示:【录取通知书正在寄给您盛姣姣的路上。】 音乐大学的校长开通了账号,从未发过博文,第一条博文贡献出来: 【音乐大学官微,快马加鞭送过去,盛姣姣,期待你加入我们音乐大家族。】 盛姣姣的采访被乐坛很多歌手转发点赞。 也算是个盛姣姣做宣传,她的粉丝总数破千万。 粉丝们要福利。 盛姣姣录制了一只芭蕾舞。 当年,为了培养她的气质,阳重传媒不仅让她学乐器,还让她练舞。 蒙今反反复复舞蹈视频。 一方面为她的事业进步感到高兴,一方面担忧情敌太多。 工作都没这么焦心。 袁氏传媒重视盛姣姣的学业,给她减少了通告,让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盛一南跟二房送盛姣姣去音乐大学,还受到了老校长的亲自接待。 盛姣姣是音乐大学这一届的no1,能不重视吗? 老校长都要笑出花来了,“感谢家长的认真栽培,这位是?” “我们家小祖宗。” 老校长一脸哔了狗的模样。 盛一南表示理解,很多人都受不了。 世界技能博物馆建在国交流会晤,去了世界技能博物馆。 领导人对盛一南的作品大为称赞,如果不用心看,都以为是活物。 国外许多人都为盛一南的才华点赞。 竹细工发源于c国,历史悠久。 民众对竹细工的感情不一样。 网上开展了一场投票,有不少人,觉得盛一南不懂竹细工。 觉得纯粹的竹细工被盛一南的上色和平鸽抹黑了。 c国有网友打着“保护正统国粹文化”的旗号,联名抵制盛一南的作品,要求世界技能博物馆将盛一南的作品撤下来,不准继续展出。 盛一南一下子被推上风尖浪口。 巫灵工作室外面都是记者。 盛一南解释过几次,但疯狂的人是听不进道理的,更不讲理。 有一次,巫灵回家时,因不愿接受采访,推搡之际,摔了一跤。 虽然不严重,盛一南当场差点发飙,呵斥退记者。 盛一南知道,这一切,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 权蓉暗中观察着这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容光焕发,美丽动人。 直接表现就是经常更博,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有个网友艾特她,说有人抄袭她的拜师作品。 有理有据。 权蓉认真看了蜜蜂竹细工,相似度极高。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抄到她头上? 权蓉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发博文一顿严厉批评。 并表示自己最憎恨抄袭者。 尤姒还给她点赞转发了。 184:残次品而已;高坛跌落 权蓉为了用舆论攻击盛一南,下了很大的血本。 买水军花了很多钱。 被她喂饱的数据公司,决定要回报她,让水军给她点击转发评论什么的,制造热度。 加上权蓉有权门大小姐和尤姒徒弟的身份,上热搜丝毫不费力。 营销号跟新闻有很大的区别。 营销号最在乎时效性,只要有事情爆发,立马复制黏贴,赚取流量热度,不管真实性。 只要不涉及敏感问题,越是找不到答案的事情,网友争议越大,他们赚取的热度就越高。 将抄袭一事告诉权蓉的网友叫【赵尼玛】。 她是权蓉的铁粉,偶然刷到一个名为【会跳舞的煎蛋】博文。 【会跳舞的煎蛋】发了一张蜜蜂竹细工的照片,只说分享图片。 这里要提一下,权蓉v博现在有八十多万的粉丝,粉丝越多,各种碍眼的评论也多。 权蓉后来发文,有些比较重要的内容,她会设置仅关注粉丝可见。 【赵尼玛】将【会跳舞的简单】和权蓉的照片放在一起,用不同颜色的符号将相似点勾勒出来。 竹细工在很多人心中,特别陌生,如果出现抄袭,也很难分辨。 可现在是互联网科技时代,有些作品,也是能用人工智能扫描机扫描出来的。 国内最新最高级的扫描机,是何氏集团研发的。 购买一台得好七八万,【赵尼玛】家是拆迁户,有的是钱,她购买扫描仪,将两张照片进行对比。 相似度达89。 这个比例很高了。 权蓉的粉丝开始扩散,扒【会跳舞的煎蛋】各种人肉,终于问出了些结果。 是盛世店制作的蜜蜂作品。 【会跳舞的煎蛋】将送礼时间算的很清楚。 权蓉的作品早出现一个月。 最早出现的作品,还能是抄袭?绝对不可能。 她花高价格调查盛世店的老板身份。 很快,权蓉就知道,那蜜蜂作品,是出自盛一南。 其实,盛一南也没刻意隐藏这身份。 权蓉心里腾起一股激动,双肩轻微颤动。 她厌恶盛一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站得那么高,被狠狠扯下来,那是什么感受? 肯定会很疼很难受。 那会是什么表情?真是令人期待。 她不打算跟栖霞说这些事情。 起初,栖霞能预知未来事情,她很是敬畏,后来问了几次,要么事情已经发生,要么就是不准。 算个屁先知? 她不傻,栖霞帮助她对付盛一南,也在利用她。 现在,自己不需要她了,自然是肆无忌惮。 她要趁着盛一南现在处在风尖浪口,再给她致命一击。 迅速编辑一条消息,将证据贴上博文。 这重磅消息一路高歌猛进,登上热搜榜第四名。 热度还在持续上涨。 盛一南不知道这件事。 她送巫灵去了医院。 巫灵被推了一把,差点闪到了腰。 巫灵还在为上色竹细工的事情伤神。 ‘师父您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怎么处理?” 强压在短时间内有用,但反作用很大。 尤姒看到盛一南抄袭权蓉作品的消息,再三确定无误后,心花怒放。 终于找到机会讥讽巫灵了。 她一个电话拨过去,声音犹如火里夹着刀剑。 巫灵起初还以为她打电话过来是询问伤势。 是兴师问罪。 “你收了个好徒儿。” 尤姒在京城土生土长,京腔味儿特别浓,压着嗓子说话,特别正气浩然。 “抄袭就算了,还抄袭到了自家人身上,还抄出了圈。” 巫灵丈二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去看热搜吧。” 尤姒说完,挂了电话,她要跟权蓉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巫臣林匆匆来到医院,一身的商务风,“妈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大碍,好好修养就行。” 巫臣林感谢她,“辛苦你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盛一南眼睑下方有一道青黑,的确是有些疲惫,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今日出门时坐地铁,回去时也坐地铁。 带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特别清澈明亮。 过匣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盛一南寻声望去。 一个穿着了粗劣衬衫的男子拿着一把菜刀,从安检门里冲进来,追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跑,嘴里喊着要杀人。 女人尖叫着喊救命,谁敢跟一个拿着菜刀发疯的人拼? 乘客避之不及。 地铁安保人员也是人,有牵挂也畏惧死亡。 一时间,地铁乱七八糟。 盛一南停在原地,女人从她身边跑过,男人追上来,盛一南眼疾手快,钳制住他的手。 使了巧力,对方的手腕又麻又痛,锋利的菜刀跌落在地。 地铁人员快速上来,将骂骂咧咧的男人制服。 男人骂着骂着就哭了,大声说自己妻儿早逝,通过网络认识了那个美女主播。 隔着屏幕,美女主播通过暧昧的言论和有性暗示的动作,让男人误以为自己跟女主播两情相悦。 一时间冲动,男人将自己养老的钱都打赏给了女主播,女主播收钱后,翻脸不认人。 这可逼急了男人,说要跟女主播同归于尽。 何玄白在三秋园喂了福桃,又切了一碟的桃子肉,盛一南还没回来。 他不放心,打电话过去。 “我马上就回来了,正在领锦旗。” “锦旗?” 盛一南一个钳制动作,将危险男子制服,地铁人员报警后,警察过来,决定给盛一南授予一面“见义勇为”的锦旗。 盛一南说不要,奈何对方太过于执着。 恭敬不如从命,盛一南拿着锦旗,跟处理这案件的警察合照玩,才回去。 她坐车回来的。 她不收钱,警察就给她打了计程车。 何玄白坐在沙发上,盛一南上了新闻。 哪怕化成灰,他都认得。 “这命是不值钱?随便冒出个人就敢冲上去?” “他从我身边跑过,顺手一抓就是,”要不是担心刀砍到人,盛一南都不需要动手,直接抬腿踹了就是,“警察说,正能量靠大家传递。” 大家都去传递正能量,谁去当坏蛋? 何玄白去检查她身子。 “我没受伤,”她将锦旗展开,“见义勇为奖,我第一次拥有这东西。” 如果可以,何玄白希望以后都没有。 “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不管有没有能力,都躲开,嗯?” 这可是他轮回三千年,才找到的人。 宁愿自私,也不愿她受伤出意外。 “……好。” “权蓉说你抄袭她的竹细工,这事怎么处理?” 盛一南显然第一次听,不知道发生了这事,何玄白将桌上的平板递给她,“自己看看。” 越看,盛一南脸上的冷笑越足。 “就她,也配让我离开竹细工?” 权蓉作为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在博文里表示了很多: 第一,既高兴又难过,高兴是自己的作品得到对方的认可,难过的是被抄袭了; 第二,自己跟抄袭者,有关系,盛一南害得祖宗和先辈们丢了颜面,权蓉觉得很羞耻愤怒; 第三,针对展品一事,权蓉暧昧建议世界技能博物馆,让工作人员将盛一南上色的和平鸽撤下来,不容许继续展出。 莲里莲气的话,让盛一南很厌烦。 点击附带图片看了下,整个人就卡住了。 何玄白还在问要不要帮忙。 “我亲自解决她。” 翌日,天青微风。 盛一南踩着秋日的落叶??,提着一锅新熬制的粥去了医院,给巫灵吃。 “权蓉说你抄袭她的拜师作品,我看了几遍,之前她还拿着那作品想找我拜师来着。” “她用过那蜜蜂竹细工?” 巫灵嗯了声,脑子里的东西串起来,“那是你的作品?” “嗯。” “难怪,之前我还觉得她的作品有些眼熟来着,”估计权蓉有改动,导致作品有些不协调。 “那你想怎么解决?” “让真相水落石出。” 昨晚她查了,那些联名抵制她的水军,都是权蓉找来攻击她的。 有粉丝让权蓉用法律捍卫自己的权益。 权蓉表示都是同门子弟,不想闹得太难看,让盛一南的名声受损,只要一个当面道歉。 又当又立,还是赚了一波关注和热度。 盛一南去见了权蓉。 这件事涉及名誉问题,巫灵也担心盛一南过分冲动,陪同过去。 尤姒自然不会错过巫灵丢脸的时刻,打电话叫了好多有影响力的新闻机构。 权蓉已经要到了【会跳舞的煎蛋】的蜜蜂。 尤姒工作室的会议厅很吵,时不时传来单反的咔嚓声。 盛一南走进去,摘下口罩,眉眼耷拉着,底下有几道惊呼声。 “待会得要标注一下,别到时候将照片放娱乐版块里。”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抄袭?” 有记者嫌吵,“你们是狗仔吗?不是就客观冷静点。” 权蓉将两份作品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份几页的文件,那就是证据。 她用手指点了点,“白字黑字,这里写得很清楚,别说我冤枉你。” 声音里,暗藏着一缕嘚瑟。 盛一南将包包放在一边,这些文件都是电子打印版,之前她就看过,随意翻了两下,“就凭这些,就说抄袭?” 尤姒坐在后面品茗,热茶上面弥漫出一股热雾,氤氲了她的神情,“蓉儿,速战速决。” 权蓉应了声,点了点两张照片的日期,“我的作品,比你的要早一个月,怎么,还是我抄袭你的?” 盗取她的意识吗?搞笑。 那些拍照录制视频的,都觉得盛一南死不赖账的面相很可恶,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再厌恶也有个度。 盛一南没啃声,拿起权蓉的蜜蜂作品,暴力拆开。 权蓉脸色大变,伸手去抢,“盛一南你疯了吗?就算你毁了我的拜师之作,也改变不了你抄袭我的事实,别当跳梁小丑了。” 面色不屑,说到后面,她漂亮的桃花眼里,流光溢彩。 记者也骚动了,说盛一南这行为上不了台面 “巫灵怎么收她为徒?这下名声得臭了。” “到时候传到世界技能博物馆那边,这脸皮都丢出国了。” 盛一南避开权蓉的手,将蜂蜜的腹部拆开,里面有两个字。 一南。 是用细刀刻画的。 权蓉原本得意泛红的脸,一寸寸白下来。 盛一南依然不说话,又将送给【会跳舞的煎蛋】的蜜蜂拆开。 蜜蜂腹部依然有“一南”两个字。 刀工刻法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同一个人。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雅雀无声。 “我抄袭你的?” “你叫这个一南?” 她声音从始至终都这般清冷,却如一把把尖刀,插进权蓉的心脏里。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是盛一南的? “不,是你,你陷害我……” 权蓉脑子转不过弯,喃喃自语。 盛一南今天就要她死心,“准确来说,这不是你的,是我扔在垃圾桶里的残次品,怎么就成了你的?” 拜师作品,成了一个天大的讽刺。 “不!你胡说!”权蓉扬手将桌上的蜜蜂部件打翻在地,浑身都在颤抖,像在声明,又在自我催眠,“那是我制作出来的,不是你!” 盛一南坐得笔挺,面不改色,“我这人向来霸道,自己的东西都会打烙印,你的拜师作品,未免有点low。” 轰! 权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双眼开始涣散。 记者们开始骚动起来。 这个反转新闻,简直比指责盛一南抄袭,更加有爆点。 纷纷堵上去,盛一南他们是不敢堵的。 之前堵了巫灵,有个记者直接被盛一南摁倒在地,眉眼乖张又狠厉。 确认过眼神,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他们的话筒和相机,往权蓉脸上怼。 “不要拍了,滚开!快滚!” 尤姒杯中的茶溢出来,烫红了她的手背,满目震惊。 看盛一南和巫灵离开,她上前走了两步,双腿又灌了铅。 喉咙像是堵了一块冰,又冷又硬,上不来下不去。 满目荒凉。 当今世界,外卖速度最快,其次便是新闻机构。 加工加点将抄袭爆点新闻赶出来。 白子晴还不知道此事。 ?秋日,京城处处是菊花,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菊香。 她办了个秋日茶会,特意邀请了毛彤。 权蓉都跟她说了,要揭穿盛一南的真实面目,她暗示今日有大事发生。 几位巴结她的太太追问,“今天有什么大事?” “我也不大清楚,你们今日关注些新闻就行,以后如果娶媳妇嫁人,也得长长心眼,别被冒牌货给骗了。” 毛彤觉得生活有些乏味,去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她多出去走走,多跟人交流,这两个多月才频繁外出。 这些太太里,也是有好相处的善良人。 她以前的生活很寡淡,以至于不大会笑,现在结识了朋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本来就有古代闺阁千金的气质,一笑更像是古卷里走出来的,不染世尘。 “啊,真的有大新闻,抄袭……” 有位太太惊呼,看到后边,声音没了。 几位太太看完热闹,又抬头看白子晴,眼神诡异。 白子晴抬了抬下巴,满目倨傲,“盛一南委实不要脸,抄袭我家蓉儿的作品,滚出工艺界。” 这话说得特别大声,一个平日跟她玩的好的姐妹,过去扯了扯她的胳膊,“子晴,别说了。” “有的人不要脸敢做那种丢脸事,还活该被人说,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生出如此厚脸皮的人。” 几位太太笑点低,抿唇笑。 姐妹将新闻内容给她看。 “这是什么假新闻?蓉儿不可能抄袭!” 铁证如山,怎么会是假的? 白子晴脸色跟调色盘似的,白了红了绿了青了紫了,姹紫嫣红。 稍微离得远些的贵太太,佯装捂嘴说话。 “以前,她还说权蓉要成为巫灵国师的徒弟。” “真是够能吹的。” “你说什么?”白子晴哪里受过这种冷嘲热讽,一个箭步冲上去,全然不顾贵妇端庄,揪着那人的头发打耳光,“贱蹄子,谁给你的胆子嘲笑我?” 被打的人家室跟她不差上下,左右开弓打得白子晴双眼冒金星。 “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风光无限的权家夫人?这圈子里,谁不知道你男人在外面保养小情人?” 白子晴跟对方打得不可开交,战败,挂了彩回去。 心里堵了一大团的怒火。 一回来就找权蓉。 权蓉不见人影。 ------题外话------ s;剩下的晚上更,么么哒 185: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喜度佳节 盛一南开车送巫灵回去。 巫灵还没从刚才的事情缓冲过来。 “尤姒那么要强的人,肯定很伤心。” 她跟尤姒从小一起长大,形比家人,在琐碎的生活里,家人扮演着温暖又带刺的角色。 虽然现在会吵架,但那份融于心底里的情分,永远不会散。 很多东西,用心感受能发现的,盛一南就静静地听着。 巫灵坐在后驾驶座上,还说尤姒。 “其实,她心眼并不坏,总觉得师父偏爱我,想要证明自己,她的快乐是以超越我作衡量,自然很难快乐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 下午,她得要接受康雯的按摩。 这是第二个周期。 “最近腰疼不疼?” “偶尔会疼,但没以前那么频繁。” 给巫灵做完第第一个周期按摩后,她就回了咸蛋村,直到第二个周期到来,她来了京城。 为巫灵而来。 盛一南接了康雯的电话。 “小祖宗,找到了您要的药材。” 盛一南猛地一个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巫灵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康雯给她发了张照片。 长得像是枯草,这不是银赤是什么? 盛一南和康雯一样,对这种药材是不抱有希望的,上千年的东西,市面上没得卖。 盛一南让康雯好生照顾着,盛一南将巫灵送回家,才回了三秋园。 她这段时日都是在初云居住,今日回来,何玄白诧异之余,更多是开心。 许教教遛狗回来,看见盛一南怀里抱着一盆枯草。 这是知道自己种不活植物,买枯草植物了? 盛一南将银赤放在何玄白面前。 “送给我?” 虽然他不喜欢这丑东西,可盛一南送给他的东西,再丑也得喜欢。 “也可以。” “不是,”盛一南生怕自己摸了银赤,会害它死掉,“你朋友多,有没有搞植物学的?” “有。” “能不能多培养一些这个,这个对腰伤好。” “这个能治疗你老师的腰?” 盛一南点头如捣蒜。 何玄白表示可以。 “要给钱吗?” “不用,”资本剥削家眸底划过一抹奸邪,“对方会给咱们钱。” 权蓉从尤姒工作室跑出来。 精神恍恍惚惚,被一个骑单车的初中生撞到,摔了一跤。 她胳膊肘和膝盖都被擦伤了。 可她感受不到疼。 她跑到一个公园里,坐在石凳上,灵魂出窍。 不用看,她都能猜到,新闻界会用多么犀利的言辞骂她。 的确,她上了热搜榜第三。 权蓉,拜师之作,残次品 这个话题,真的是半分面子也不给。 这是网友们点击转发评论的真实热度。 尤姒也被外界嘲笑着。 当初的收徒宴多么高调,现在就有多么打脸。 网友对她的评论,也充满可怜。 同行嘲讽她。 她对权蓉掏心掏肺地好,却被权蓉当成傻子,被耍得团团转。 在巫灵和盛一南面前,抬不起头。 在外界眼里,她从一个受人敬仰的大师,变成了外人茶饭后的闲谈物料。 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将自己的助理叫进来,“将权蓉的东西,收拾一下,都扔掉。” 助理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应了声好。 尤姒发出公告,单方面解除跟权蓉的试图关系。 权蓉打电话给尤姒,“师父,您就这么狠心?” “别叫我,我不狠心,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权蓉恼羞成怒,语气变得阴阳怪调,“你让我当徒弟,不就是想我超越盛一南,让你在巫灵面前扬眉吐气?说得好像你有多清高似的。” 尤姒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是,我不清高,可你不该从一开始就骗我,至少我帮你争取资源,教你竹细工知识,问心无愧。” 说完,她挂了电话,将人拉黑。 权蓉已经将之前“批评抄袭”的博文删除了。 可还是有网友截了图,放在网上传播。 真的是很打脸了。 残次品甚至成为了权蓉名字的代号。 脑残粉顾名思义,脑残的,还在给权蓉洗白。 说权蓉犯了很多竹细工人都会犯的错。 像极了渣女。 这可得罪了坚持原创的竹细工,有的脾气暴躁,直接刚回来。 脑残粉见此,开始抠字眼: 蓉儿当初是批评抄袭者,又不是抵制,什么叫做灵感,说好听点就是吸纳别的思想,说难听点,就是抄袭别人的,蓉儿只是借鉴了盛一南的作品。 网友看笑了: 好家伙,在别人身上是抄袭,在她家主人身上就是借鉴。 好一个灵感论,学废了。 是小学鸡吗?你家姐姐不是抄袭,是盗用别的的东西,这是两个概念ok? 这群是黑粉吧?哈哈哈不将权蓉作死不罢休。 很快,有消息传出,世界技能博物馆将权蓉的和平鸽展品撤下来。 世界技能博物馆,从来不放有污点作者的作品。 哪怕权家有权,出了这种丑闻,没几个千金愿意跟她玩。 权蓉成了京城很多千金的黑名单。 这简直是权蓉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整个人浑浑噩噩过日子。 努力了那么多年,为了竹细工,她放弃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甘心的。 都是盛一南害她这样的! 当局者迷,或许是拒绝承认。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侥幸心理也是自己选择的,名声也是被自己做作出来的。 当然,这是后话。 栖霞得知此事,骂了句没用的废物。 她还在国外养伤,刚被盛一南的幻力弄伤内脏的第一周,时不时出鼻血,好不容止住了,医生说需要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好些。 怎么会跟她预知的不一样? 盛一南能自由使用幻力? 要不要用铜器装蛇血试一试? 翌日。 何玄白将这植物带去京城农大的植物培养实验室。 里面是无菌室,何玄白没进去。 等了两分钟,里面才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带着口罩,依然能看出五官立体深邃。 是个清冷的美人。 有的男人,美得雌雄难辨。 “有事?”十分地不耐烦,看见何玄白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低头看下去,他目光渐渐炽热起来,“这是灭绝千年的银赤?” 他扑上去。 何玄白避开他,“这是我女朋友的。” “给我做研究吧,药书记载,这植物能刺激人体骨骼再生长,还有造血等功能,要是将这宝贝培养出来,可是为国家植物学做贡献,以后造福人类” 何玄白莫得感情。 真的没必要跟他讲这东西。 他又不是人间圣父。 “我买给你。” 他是商人,他只谈钱。 女朋友说了,只找到这么一棵,用来煲中药,绝对治不好。 他进来来这里,就是要给汪孺陇做研究。 兄弟就像海绵,挤一挤,总是有水出的。 “多少钱?” 何玄白比了一根手指,手指又直又长。 汪孺陇嫌贵,他是有钱的,可他喜欢额外做实验,特别烧钱,“十万?” “不,后面再加个零。” 汪孺陇可不是没脑子的,他可不相信,何玄白闲得蛋疼,没任何目的过来。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他的眼睛,盯着银赤,势在必得。 “没事,”他看了眼腕表,上面点缀着碎钻,十分雍贵,“我待会还得上班,不要的话,我走了。” 汪孺陇右眼皮眯了眯眸子,“你来这里就是炫耀的?” “你没在我面前炫耀过?” 汪孺陇先是:“” 然后努力收敛炽热的目光:“你走吧,东西我不要了。” 何玄白提着植物,大步往外面走。 眼看就要消失在拐角处,收敛不住了。 这家伙脚上是安装了飞机? “等一下!” 何玄白没转身,眼角飞扬,声音依然很淡,“今天将钱转过来。” 给银赤时,何玄白还来一句,“便宜你小子了。” 汪孺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双手捧着银赤时,他心情瞬间美丽起来。 回实验室搞研究了。 音乐大学多是艺术生,长得漂亮,更会打扮,越是打扮,越是漂亮。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那是因为美感还不够顶级。 盛姣姣出现在新生入学典礼的舞台上,发表感言,容貌和才华一骑绝尘。 她的美,是气质,外貌、才华的叠加。 她的照片传入音大内部的平台,将平台刷崩溃了。 新生一进入音乐大学,就是军训。 军训半个月左右,这是老规矩。 军训不要求剪发,但不容许化妆。 盛姣姣特别开心,平日她就懒得化妆。 她化妆技术也不大好。 平日去军训,就擦个防晒霜什么的。 这东西不是万能的,还是会被晒黑。 她自幼被当明星来培养,没干过什么活,皮肤娇嫩。 跟盛家人视频时,见她手腕和脖子晒得有些红,她有点惆怅,抱怨了一句,“中秋我有个综艺节目的通告,到时候肯定是全场最黑的。” 盛一南不允许自家的小公主变丑,给盛姣姣做了防晒霜。 盛家人已经习惯了盛一南的无所不能。 盛姣姣用了一周,之前被晒红的皮肤,瞬间好了。 周围的人,都比她黑了好几度,暗自羡慕。 盛家人过中秋从不买月饼。 以前是没钱买,后来是盛地做。 盛地做的月饼,比外面的美味又健康。 中秋节的前一天。 盛家人聚在一起做月饼。 何玄白也过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捣鼓月饼,要跟盛一南合作做月饼,“阿南,我干什么?” “你筛面粉还是取咸鸭蛋?” 何玄白两个不会,但又不想表现很无知的模样,“筛面粉。”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这份工作。 他走到靠窗边筛面粉,要将细碎的面粉过滤出来做月饼皮。 他一抛那面粉,漫天灰尘,哦,是漫天面粉,还有点呛喉。 等他晒完后,满地都是面粉。 听见盛一南的声音由远及近,“玄白,面粉弄好没?” 何玄白将身上的面粉抖在福桃身上,福桃朝他嗷叫。 “晚上给你加鸡腿,”紧接着,他拔高嗓音,“好不容易筛出来的粉,就被你给毁了,早知道不带你出来。” 福桃嗷叫得更厉害,看见盛一南,它跑过去,脑袋往盛一南双腿里挤,委屈得不行。 它身后,落了两排脚丫子。 盛一南拍了拍它身上的面粉,没责备它,“出去玩。” 这不是没事么? 何玄白觉得很有必要,让培训学校给福桃增点课程。 公狗这么爱撒娇,这不是什么好风向。 “阿南,那个咸鸭蛋弄了没?” 盛一南端详他一会,许是发现了什么,也舍不得责备,“没。” “那我去弄咸鸭蛋。” 何玄白要将鸭蛋黄取出来。 好腥,还有蛋液,黏糊糊的。 他戴着保鲜手套,一张脸拧在一起,旁边还有三十来个咸鸭蛋。 弄完鸡蛋,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到盛一南面前邀功。 盛一南真的夸他,“很棒。” 一大家人忙活着,简单又温馨。 很快,厨房弥漫出一股月饼香味。 福桃闻了,嘴角又有白色液体分泌出。 ------题外话------ ps:小祖宗:今天的口号是什么? 何总:加更。 抱紧就是一个么么哒づ ̄ 3 ̄づ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8。:8 186:合设喜糖纸;炸鸡店老板 会做竹细工,盛一南自然会弄月饼模。 这是她月初弄的。 有常规模型,也有桃子模型。 盛地有一双巧手,将月饼做成了可爱的动物头像。 活灵活现。 看着孔芳华都舍不得吃。 他们有很多要好的朋友,中秋节,自然是要送些亲手做的月饼出去。 制作好的月饼,需要在密闭的容器里放置三天,让它们回油,之后才能使用。 盛一南要亲自设计喜糖的糖纸。 糖纸是红色为底色,铺了一层网格,认真看,何玄白才看清那网格是竹子的竹节构成。 正中间,是他跟盛一南的q版画。 他挑着一担桃子,带着福桃朝她走来。 画风温馨,笔触细腻。 “好看吗?” 何玄白点头,好看,勾着她柔软纤长的脖子,深深地吻她。 这次,盛一南很小心,没让他受伤。 她的小心翼翼和珍视,他都看在眼里。 他也设计了一款糖纸。 他学过绘画,但没系统钻研过。 他绘制的是简笔画。 场景是在咸蛋村,她在树上摘野果,下不来,往他怀里跳。 他张开特长特长的双臂,抱着她。 简笔画特别简单,只有线条,却将她的轮廓画得很柔美。 “画由心生,”这是她在他心里的形象。 盛一南高兴,一高兴,她就要吃桃子。 何玄白给她削桃子。 “以后的每一天,你都给我削桃子。” 他笑着答应,“好。” 越接近中秋,盛一南受到的月饼越多。 加上寄给何玄白的月饼,都快要堆一房间了。 盛一南和何玄白在等自家做的月饼,这些月饼吃不完也浪费, 考虑到都是新鲜的品牌月饼,盛一南将这些月饼寄给留守儿童们。 以匿名的方式寄出去。 前一段时间,有个新闻爆出正规的慈善机构吞了别人捐助的款。 哪个阶层,都有人贪污。 边远山区,也不方便买这种食物。 何氏集团跟快递公司有合作。 何玄白跟莫展提了一句,快递公司那边,很快表示,愿意给这些月饼寄送开通绿色通道。 保证月饼寄过去,是在中秋佳节前,还是新鲜的。 三天后,盛家做的月饼出箱。 颜色金黄,边角上有点焦糖色。 色香味俱全。 盛家做了一个一斤的大月饼,准备中秋节晚上吃。 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 盛一南切了个月饼,新鲜,味绝。 咸蛋黄溢着金黄的油光,每一口都是挑动味蕾的盛宴,新鲜又酥软,每口都回味无穷。 何玄白吃了一口,嫌太甜。 盛一南开始算人头,要将自己做的月饼送人。 盛姣姣中秋不能回家,孔芳华包了四个月饼过去,让她跟舍友一起吃。 还有盛广思,也要寄一盒。 这次寄月饼,又买了些京城的特产。 诺大的客厅,都是漂亮的包装盒,还有彩带,手提袋什么的。 福桃睡在沙发上,脑袋枕在小枕头上,静静看着盛一南,漂亮的眼珠子水汪汪。 盛一南也帮忙包装。 先是给何家包一盒,一盒四个。 然后是巫灵,许教教,赵斐然,楚奕 许教教闲着没事,开了一家炸鸡店。 店名叫“教你炸鸡”。 当初开业时,许父母说要来捧场。 许教教在店里忙活,给许父母发地址。 许父开车:“叫什么名字?” 许教教:“教你炸鸡。” 许父:“我问你店铺名,我不学那玩意。” 许教教静默了两秒:“我的店铺名字就叫教你炸鸡,”不觉得很有内涵吗? 他请大师算过这个名字,特别招财纳贤。 这个“贤”,自然是指点餐员和厨师了。 许母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小心听到了那名字:“老公,我不想去了。” 许父:“老婆,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许父挂电话前:“在外面别说我是你爸。” 他们可是京城有脸面的有钱人,儿子这个点名起得太傻了。 傻得冒气。 许教教:“” 人贱不自贱,许教教努力经营了一个多月的炸鸡店,生意开始盈利起来。 虽然不多,可有进步。 一般情况来看,晚上的订单会多点。 为了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充实些,许教教努力工作,开通了送外卖的平台。 虽然他现在也是当老板的人了,但不能骄傲! 他骑着外卖公司配送的小电驴,开始配送炸鸡。 他店铺主打炸鸡。 有个叫万好壕的人,一听这名字就很有钱。 一周要点两次他家的炸鸡,是个忠实的客户。 单凭这三点,还不能让许教教记住。 主要是这个万好壕,每次都要备注:要最热乎的炸鸡,最大只的。 对方要求贼多,不能迟到,也不能早到,要悄悄送过去,不能被人发现。 玛德,比护送国家领导人还多要求。 许教教没见过对方,每次都是按要求将外卖放在门口的。 他拒绝过万好壕的订单。 万好壕打电话过来,许教教拒绝。 万好壕这人的脾气很霸道,在配送平台投诉。 “教你炸鸡”被平台警告。 万好壕在店铺里留言:今晚十点半,悄悄给我送一只炸鸡过来,最热乎,最大的。 肯定是个油腻的中年老头子。 许教教不情不愿:哦。 对方的良心可能还没被狗全部吃完:这单结束,给你五星好评。 晚上十点,许教教戴着浅蓝色的头盔,骑着浅蓝色的小电驴,给给万好壕送外卖。 从“教你炸鸡”店到万好壕的地址,要经过四个红路灯。 只要他一停下来,旁边的人就会问:“哪家的鸡,这么香?” 许教教骄傲:“我家的。” 意识到不对劲,他改口,“这是我家的炸鸡。” 他从篮子里翻出宣传海报,递过去,“最好自己来店里吃,口感更好。” 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送外卖有点辛苦。 无数个被尿意弄醒的夜,让他极为懊悔,当初就不该接万好壕的外卖单子。 那时候,太年轻。 要提一下,万好壕是他第一个外卖客户。 当时头脑发热,觉得终于要开拓线上订单了,再苦再累也值得。 他给万好壕发消息:外卖到了,放哪里? 之前对方都不愿意接电话。 对方回复很快:你直接送过来。 187:角色play盛山荇摊牌成功! 许教教心一沉,又是为帅气担忧的一天。 犹豫一番:【今年五十三,脾气暴,样貌特凶,能吓哭小姑娘。】 这波回答,稳了。 万好壕甚是满意:【你来当我大舅,将身上的外卖员标配脱了上来。】 隔了三秒,又觉得不安全:【不然差评。】 许教教最是喜欢以理服人:【你这种行为有违反商家权利,我可以投诉举报你。】 点个外卖都叽叽歪歪的,万鲤锦觉得这人好烦:【有人不让我吃油炸食品,你就装我大舅给我送饭菜,我给你双倍价格。】 许教教胸藏千万+犯罪按例,此人八成想通过外卖诱拐自己进屋,到时候对自己为所欲为。 许教教才不上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龌蹉想法,区区几个钱,当我三岁孩子好哄骗?】 他调转小电动的方向,准备将这炸鸡带回去配啤酒吃。 万好壕:【以后点你家外卖我都好评。】 许教教:【……哪间办公室?】 万好壕:【3913,到时候我喊你大舅,记得应,快点。】 她让怡姐出门买东西了,趁着这个时间节点,点了一份炸鸡。 今晚她得熬夜补拍几张海报,办公室内还有两个小助理。 两个小助理是新来的,被怡姐叮嘱要看着她,不准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特别喜欢吃炸鸡,虽然她身材是那种不发胖类型,可吃了东西,面部上镜会显胖。 今晚补拍的海报,都不露正脸,她不怕。 万鲤锦又让怡姐去更远点的地方买用品,不出十分钟,门铃摁响,她抬起头双眼亮晶晶。 一个梨花卷小助理去开门。 在电梯里,许教教得知万好壕的小名。 竟然跟他的小名一样!! 他捧着一袋炸鸡,当保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身上的气场他还是能揣摩出地位。 显然不是万好壕,虽然万好壕表示自己是个女的。 万鲤锦从化妆室里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清许教教的那一刻,冻结。 许教教抿了抿唇,为了五星好评拼了,佯装沉稳,“娇妹?怎么不认得大舅了?” 万鲤锦踢中地毯,差点一个踉跄跌个狗吃屎。 那张小白脸,那身材,哪里有五十多岁的大舅模样? 重点是,他还装得一板一眼地。 许教教将手里的炸鸡塞到她手上,“你最爱的,热乎的,最大的炸鸡,多吃点,看看能拿几分。” 最后一句话,万鲤锦懂,这是要好评的意思。 她实在是喊不出大舅这两个字,“肯定是满分。” 许教教颔首,“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否则你舅妈就得叨唠我。” 说完,他还摆出一个中年男人愁闷的表情。 看多了影视剧,随手拈来,毫无压力。 万鲤锦:“……” 摁电梯时,许教教心里估摸着,她是不是故意拿他的小名来溜? 万鲤锦用这个小名,的确是想到了许教教。 可她万万没想到,“教你炸鸡”店是许教教的。 这家店,是万鲤锦一个同事介绍的,起初她还嫌不是品牌的小店,不愿意尝试。 后来真香,一周至少得点两次。 当然,偷偷地点,她没那么傻被怡姐抓着训。 关上门,两个小助理面带娇羞,夸着许教教的帅气。 万鲤锦觉得莫名碍清净。 察觉她的不悦,两个小助理乖乖闭上嘴。 原来,之前来送外卖的,都是许教教。 万鲤锦开了盒子,将鸡腿分了些给小助理,“待会怡姐回来,知道这是我大舅给的啊?”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嗯。” 只不过,就算要敷衍她们,能不能将外卖袋取下来? 眨眼又是一个星期,万鲤锦再次点外面。 她的地址从来没有固定位置,没有一次是在自家吃的。 她准备了一些水果,准备将许教教拉进来吃。 就算是感谢他之前的配合演戏。 这次来送外卖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比万鲤锦就高了三厘米。 “许教教为什么没来?” “您人的我老板?他今日休息了。” 万鲤锦签收外卖,今晚,提早两个钟回去。 敲响了许教教家的门。 许教教正在客厅内……跳广场舞。 她看了一会,动作慌乱,做错很多动作。 怕他发现,万鲤锦偷偷溜走。 她不知道,许教教家的液晶电视对着窗户。 窗外有人,在电视上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想面对这死亡尴尬,佯装一直在跳舞。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糊弄。 不知道是糊弄自己,还是糊弄万鲤锦。 可她有什么好糊弄的?他们又不熟。 第三日。 万鲤锦亲手做了一个戚风蛋糕,端到隔壁邻居家。 道歉。 她用了许教教的小名。 许教教长得高大,心胸狂广,也就是在电梯里生气了一会,根本没记在心上。 不过,这蛋糕他收了。 就当他超数额送外卖的福利。 “谢了。” 他端着蛋糕正要关门,万鲤锦一手压住门,“我们是邻居,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 “想干什么?” “要不,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要不,两人搭伙煮饭?” “不行。” 原因有两点: 万鲤锦的行程多变,跟她搭伙吃饭,他就成了她的厨师,划不来; 二来,他不无聊,自己每天有空捣鼓美食,他生活很充足。 中秋前两天,许教教收到了何玄白送的月饼,月饼是盛一南包装得。 无比感动。 月饼比外面卖的月饼好吃。 这就是买的跟自家做的差距。 中秋节这晚。 许教教在楼顶吃月饼,赏月亮。 万鲤锦也在楼顶,吃柚子,赏月亮。 真是巧。 “要不要柚子?”万鲤锦的花岗石桌上,摆着一大个柚子。 不等许教教回答,她去拿了柚子,掰开一般递过去。 别人都分享了,自己不分享,未免显得小气。 许教教给万鲤锦递了一个盛家做的月饼。 月色柔和,月饼很美味,佳人别有风情。 万鲤锦不爱吃月饼,但过节的仪式感还是必须有,许教教的月饼味道很香甜。 加了防腐剂和没加防腐剂的月饼,那味道真的不是同一个档次。 “娇妹,这月饼哪里买的?给我发个链接,”她家老爷子很喜欢吃甜品。 许教教不喜欢这自来熟的称呼,“不准叫这个名字,我们关系没那么熟,”他不准任何人叫这个名字,连何玄白也不准! 对方舔了舔嘴角,朦胧月色下,像是只攻气十足的妖,“不叫就不叫,给我发个链接?” “这是外面买不到的,”许教教得意了,“千金难买。” 得知是他老板的家人做的,万鲤锦觉得可惜,她双手抵着养胎,修身的长裙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她十一岁出道,被蓝血时尚大牌知名设计师一眼相中,成为对方的灵感缪斯。 出道第一场秀就是闭场,登上模特圈的天花板,可见受到的重视程度。 外界都是夸赞之声,可她从没飘。 t台好好走,身材好好管理,专业课认真上,业务能力过硬。 在模特圈盛宠不衰,她私生活干净简单,找不到半点黑料,让狗仔特别头疼。 她昨天做了新美甲,柚子粉,上面点缀着星月,很适合拍高级海报,此刻在剥柚子皮,有点艰难,“中秋怎么没回家?” “你怎么没回?” “我家催婚,”难得休息两天。 “同理,”回去还要吃一吨的狗粮。 万鲤锦剥柚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今年过年,组个c局?” 这才九月份,就想到了明年的事情? 许教教表示不约。 “我不够美?至于事业,你上网搜我名字就知道了。” “终究是假的,以后要是暴露出来,我还得圆谎,我妈要是知道我骗她,没了准儿媳,她心里落差大会揍我,她一伤心,我爸也来揍我。” 总而言之,不值当。 “那真的呢?” 许教教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那是他专门为许母设置的铃声,全身心思都在上面,“抱歉。” 他将最后一块柚子肉放进嘴里,接着电话转身离开。 万鲤锦凝视着许教教高大的背影离开。 她别墅的楼顶种了很多菊花盆栽,伸手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菊,低头闻了闻。 味道淡雅沁人。 有花堪折直须折。 人,也一样。 国家规定,中秋放三天假。 水仙高中补两天课休三天。 这个通知提前一周公布了。 消息公布那天,张南城觉得赚了。 盛山荇看他的眼神很不担忧,网购买了三个疗程的健脑丸,放在张南城桌面上。 “这什么?” “先天问题,只能帮到这里。” 现在是午餐时间,大家都往饭堂冲,一阵地动山摇。 张南城还是认得字的,看清“健脑丸,每个智障学生的福音”广告语,他眼角一阵抽搐,脸色涨红。 本想发火的,一想到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忍了,“兄弟会记下这恩情,怎么个吃饭?” “一天一片,口嚼。” 张南城吃了一周,上完今天的课,就要放中秋假了。 看着最新的月考成绩单和排名,他第35次叹息,“盛哥,这健脑丸貌似不大用处。” 只是补充点营养的,怎么可能提高成绩? “你才吃了一板,还有两个多疗程呢。” 少年有广阔的未来,不甘心去开挖掘机和当某方的厨师,现在发愤图强了,连游戏都卸载了。 盯着占据练习册四分之一的答案解析,他看得头脑发胀。 将黑水笔的笔盖都咬烂了。 此时,课室基本没人了。 盛山荇过去,“我告诉你这题怎么……” “别吵我,你先去吃饭,我做出这题先。” 这是第九次了。 第九次他主动讲题,被人拒绝。 他在宝霸a里做习题,所向披靡,排名榜已经进了50+。 群里那些来自世界各国的学霸,排着队盼着他讲解思路。 这个傻缺,倒是将他往外推。 “别啰嗦!”盛山荇有些薄荷音,严肃时令人不由自主臣服,“你从这里入手……如果还是不行,可以这样想……” 他拿着自己的笔,草稿的一角被他的手指压着,五指修长苍劲。 他思路清晰,简单又通俗,张南城本来还打算随意听听,越听越觉得这家伙不对劲。 这些题目,让他置身于迷雾里。 盛山荇的点拨和解答,像是一把电风扇,吹散了那些迷雾,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他来不及惊叹,指了指一个公式,“这个怎么来的?” 要是问老师,估计会被怼一句,“公式就是这样子,你为什么叫那个名字?” 盛山荇也不见半分不耐烦,抽了张自己的a4纸,给他推算公式。 往日的字迹都很潦草,今天为了张南城看得懂,他写的很认真。 字迹不算特别漂亮,但力透纸背,有自己的锋芒。 “每种题型都有自己的套路,换汤不换药,自己待会消化一下。” 这个他就帮不了。 张南城惊呆了,纵然脑子再不好,他也明白,按照那解题水平,盛山荇这货,绝对不会学渣,又喜又气,用拳头撞了撞他的胸膛,“你藏得这么深?连我也骗?” 盛山荇表情淡如寡水,“我跟你讲过几次了?” 张南城被问得哑口无言,挠了挠后脑勺,又变成以前那个憨憨,“谁让你平日老是考倒数。” 连分数都能掐得那么准。 他就纳闷了,“老师同学都喜欢学霸,你干嘛伪装?” 今年他做了好多个梦,做梦都想变成学霸。 这家伙,是想要嫉妒死他? “当学霸经常被点名答题,睡觉都被盯着,还做那些侮辱智商的无聊题目。” 张南城微微一笑,宛若行走中的中年微笑eji,“你很冒昧。” 盛山荇耸了耸肩,“去吃饭吧。” 张南城走路都是虚的,“那题目,我再练习加深印象一下?” “有我在,有必要担心?” 是了,比参考答案还管用。 去饭堂的路上。 张南城脑子里灵光一闪,顿住脚步,手里的保温杯往地上掉,说话都变得烫嘴,“你,你平日偷偷玩手机,就是在做题?” 盛山荇跟着许教教练武术,可不是白练的,眼疾手快接住那保温杯,“嗯,淡定点。” 他都不敢提宝霸的事,担心吓晕这家伙,没想到张南城却问了。 “你是不是进了那个传说中的宝霸a?” “你知道?” 有一次,张南城洗完衣服,坐在床上吃泡面。 同宿舍一个男生过来打打玩闹。 学校的床铺就那样,一摇一晃,上铺的手机就掉下来。 他赶紧捡起来,当时他都以为是学委发在群里公布的宝霸。 手指不小心碰到界面,他这才发现,那是一个a。 不等他认真看,盛山荇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捧着个篮球。 他到现在都没忘记那画面。 像极了影视剧的白月光少男,身材高挑,五官清隽,提起衣角擦了把额头的汗,露出一抹斩女腰,动作随意又带撩。 手机就这么还回去了。 路上有行人,目光多往盛山荇身上瞟,捂脸娇羞。 其实,张南城长得挺帅,只不过站在盛山荇旁边,就显得有点黯淡了。 “我听说里面有排名,你跟学委的名次,谁更高一些?” 盛山荇跟张南城关系铁,平日说话也不设防,“他没进宝霸。” “那他发在群里的试题怎么来的?” “那个是假的a,官方出了通知,会通过法律处理这事。” 张南城一阵唏嘘,转瞬又开始笑,“一个假的a都让他跟七班的石震那般嘚瑟,如果他们知道是假的,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表情。” “别主动去招惹学委,他性格没表面那般和气,如果得罪了,你日子会很难过。” 处理一个学渣,方式有一百种。 张南城以前会忌惮,得知盛山荇可以毫无压力考全年级第一,他感觉自己也是有外挂的人了。 “盛哥,你辅导我功课吧,”他讨好道:“我不想去开挖掘机和做饭。” “晚了。” 张南城脸一垮,像是霜打的茄子。 “逗你的。” 张南城:“……” 饭堂里面,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窗口的队伍还是很密集,时不时传来碗勺碰撞的声响。 张南城刚洗了碗,有人过来,说老师喊他。 “盛哥,帮我打一下饭。” 盛山荇端着两个碗去排队。 高三学业辛苦,饭堂每周二和周四都会给学生煲汤。 汤的水分很足,也算是汤。 他打好汤,从打饭窗出来,手有些抖。 阎甜甜也在排队盛汤。 走到她面前,看那汤一晃一晃的,将盛山荇的手指都烫红了。 阎甜甜心疼,也怕汤溅到自己脸上。 她低头,就着那贴有盛山荇名字的碗,喝了两口。 妃色的唇沾上油渍,莹润得发光。 碗里只剩下八分满,不摇不晃了。 盛山荇:“……” 连陈剪月和姜访雪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宝贝,清醒点。” 阎甜甜双颊迅速染红。 鬼使神差,就喝了。 “对,对不起……” 她堂堂千古女帝,竟然会做这么傻帽的事情。 “要不,我改天请你吃冰糖葫芦?” 他以前最喜欢这个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用。” 盛一南买了来返的机票,让盛山荇过来京城过中秋。 中秋当天,盛一南和何玄白去机场接他。 看见自家小祖宗,盛山荇很高兴,抱了盛一南一下,“小祖宗,好久不见。” “又长高了?” “嗯,高了三厘米多。” 快要赶上何玄白了。 盛一南在他们面前显得有点矮。 周围的人以为两人是情侣,偷偷议论。 何玄白耳尖听见,牵着盛一南的手,默默宣誓自己正宫的地位。 ------题外话------ s:晚上见,这几章没修改错别字,宝宝们请见谅一下,晚上还有两章 188:存在即神话,乐坛新生代开端【姣姣惊艳表演慎入】 何玄白开车。 盛山荇本着将后座让给盛一南的态度,刚跨脚,盛一南食指勾着他背包,“坐后面。” “哦。” 他坐到后座上,看见何玄白给盛一南系安全带。 盛山荇缩了缩身子,今日又是一只散发清香的狗崽。 他在外人面前很少话,在自家人面前,就是一个聒噪的黄鹂鸟。 一会问晚饭吃什么,一会又说京城的空气不好。 何玄白瞅了眼后视镜,他的子孙们…… 遗传与变异是一门高深的学科。 一个钟后,车子抵达初云居。 青砖绿瓦,低调又不失气派。 穿过垂花门,仿佛步入一个人间仙境,各种雕石歪树,奇石和人工造湖。 三步一景五步成诗十步入画。 “这就是我们在京城的家?” 盛山荇叹为观止,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小祖宗,有我的房间吗?” “嗯,在耳房,”盛一南指了个方向。 盛山荇快步过去,房间比咸蛋村的客厅还要大。 初云居的装修风格跟外形很像,都是新中式风格,处处透着主人的含蓄和古典。 盛山荇很喜欢。 里面的各种用品,价格都是四位数起步。 盛山荇在床上躺了两分多钟,康雯喊他的声音,由远及近。 “山荇!去哪了?” “妈,我想睡一会。” 行吧。 一个钟后,康雯又过来喊他。 这宅子太大,找人特别费时,“起床,给我干活去。” “干什么?我就放了一天假。” 康雯可不管,“去菜园子帮我弄一下竹篱。” 她要养鸡鸭。 外面的鸡鸭老是出现食品安全问题,还是自家养比较好。 小祖宗很喜欢吃老母鸡汤和老鸭汤。 她要在咸蛋村和京城都养一批。 盛山荇不情不愿起床。 看见他端及膝盖的裤子,“现在什么季节了,还穿短裤?赶紧换上长裤。” “我不冷。” “不冷也的穿着。” 说完,康雯离开,“赶紧过来。” 盛山荇换上长运动裤。 出了卧室,才感觉阵阵凉意,一个燥热的夏天就过去了。 除了盛姣姣和盛广思,盛家人都在弄竹篱。 旁边,放养着二十只鸡,二十只鸭。 福桃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惹得鸡飞鸭跑。 叼起一只小黄鸭就跑。 盛一南眼疾手快,拽住它尾巴,“福桃,松嘴!” 这家伙也没想吃生鸭,就是单纯为了好玩,被盛一南训了一顿,委屈得用爪子在一边刨出一个洞。 没人搭理它。 盛一南跟何玄白在组合竹篱门。 “你小心点,没敲到手。” 盛一南给他发钉子。 弄好养鸡鸭舍,盛家开始准备中秋晚饭。 何宅知道何玄白跟盛一南黏得紧,今年也没硬要他回去。 何玄白就在初云居过中秋了。 吃晚饭,二房跟三房在凉亭里摆月饼柚子。 至于盛一南跟何玄白,两人在客厅里腻歪了一会,才去了凉亭。 中秋佳节,月亮圆又亮,当真是大月盘。 照得整个院子无比清晰。 一家人吃着月饼柚子,赏着月。 盛一南给何玄白剥香瓜子,她也宠着他。 本来气氛很美的,人工湖突然炸处一道水花,溅湿了何玄白的白衬衫和后脑勺。 何玄白:“……” 福桃看见人工湖的锦鲤,想抓抓不到,后退时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 此刻在湖里扑腾着,十分狼狈。 好半晌,才镇定下来,往低矮的木桥上游,硬是爬不上来,委屈地呜呜叫。 盛一南赶紧去捞狗,被福桃甩了一身的水。 这只是个小插曲,可能在无数家庭里演绎着,平凡又温馨。 …… 蒙今手速慢了一点点,音乐节目的门票没了。 只能在网络上看了。 挺遗憾的,意外收到了盛姣姣给的门票,以及亲笔签名,邀请他去看节目。 盛姣姣团队要维护和粉丝的关系,就有了这个画面出现。 蒙今可是盛姣姣的粉头。 盛姣姣还写了明星片,说有机会见面拍合照。 这是圈里都会出现的宠粉环节,展现艺人的亲民性,更好地扩大知名度,营造好形象。 蒙今没舍得拒绝这诱惑。 盛姣姣的表演在中间,不大好,那是观众最疲惫不耐烦的时候。 孙钰安排盛姣姣在表演后跟粉头见面。 “好,”盛姣姣正坐在梳妆台上,化妆师给她上妆。 孙钰让化妆师不要上太浓的妆容。 盛姣姣正在翻看家族群,里面有各种照片。 她在群里祝家人中秋节快乐。 等了四十多分钟,终于轮到她上台。 她跟一位男星合唱。 这位男性名叫伍兹州,二十三岁,不是科班出道。 去年演了一部腐剧,今年火了一把,从十八线跻进三线。 腐剧的剧情虽然有点崩,但粉丝的三观跟着五官走,收视率稳住了,才有幸被音节节目邀请。 之前彩排时,节目组说唱歌时要互动。 起初是要拉手的,盛姣姣不愿意。 当然,这事交给孙钰来开口。 盛姣姣是乐坛新秀,又是学霸,节目组那边沟通了一下,没为难。 盛姣姣前途无量,得要好好哄着。 “现在有请盛姣姣和伍兹州上台,为大家带来一首《秋水伊城》,大家掌声有请!” 观众席瞬间就沸腾起来,原本一些很暗的地方,纷纷举起了应援牌,上面写着盛姣姣的名字,场面甚是壮观。 盛姣姣穿着长裙,走在前面。 伍兹州跟在后面,看她穿了高跟鞋,为她提着裙摆,动作很绅士礼貌。 蒙今脸上原本是含笑,看到这一幕,瞬间冷下脸。 他前后左右坐着的是女粉丝,尖叫起来。 “伍兹州不愧是如玉君子,太绅士了!” “啊啊啊,咱们家姣姣就是如此人见人爱。” “那套紫色长纱裙,绝美,我磕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很有c感吗?” 向来不跟陌生人搭话的蒙今:“自信点,就你一个人。” “我也觉得他俩很配。” “我也是,哎,我们互粉吧。” 蒙今:“……” 在忽明忽暗的观众席,根本就看不清他那张脸,想来也不会有多好看。 那个伍兹州是什么鬼? 他掏出手机,给袁野发消息。 【不准让盛姣姣跟别的男人炒c。】 这是命令。 袁野看到这消息,觉得头疼,这家伙是将他当助理了? 【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 蒙今咬咬牙,想杀人。 直到四面八方传来盛姣姣的烟熏嗓,宛若煮熟的红豆,沙绵,甜而不腻。 “看见她浑身充满电流~” “连发丝都泛出好看的颜色~我的胃口被姣姣养叼了。” “希望她不要爱上谁,不然我会心痛死。” 蒙今勾了勾唇,那就只能牺牲你了。 盛姣姣跟伍兹州对视了三次,每一次,都让蒙今觉得极为碍眼。 好想冲上去,将伍兹州撕烂。 理智告诉他不行。 盛姣姣穿着浅紫色的长裙,脖子上戴了拖地的薄纱披巾,显得脖颈优,胳膊白嫩纤细。 当真是美人独立而芳华,倾国倾城。 在初云居看同步直播的康雯懵了,“这真的是我生的?” 盛平拍了拍她肩膀,“真的亲生的,没抱错,”更加没生错。 看着观众席里的粉丝,疯狂呐喊盛姣姣的名字,二房鼻头一阵酸涩,为盛姣姣事业的进步感到自豪和不易。 歌曲的结尾,本来是淡出落幕,盛姣姣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伍兹州。 舞台八束光瞬间打在她身上。 大家都很好奇,盛姣姣这是要干什么,这在宣传预告里,根本就没的节奏,各个伸长了脖颈,生怕错过什么。 连蒙今都屏住了呼吸。 盛姣姣提着裙摆,露出一双小肚腿,双脚穿着芭蕾舞鞋。 随着轻快的节奏,盛姣姣开始旋转。 纱裙随着裙子转动,而她的双手,也高举在头上,做着优雅高贵的动作。 剪影落在地上,宛若高贵的天鹅。 底下的粉丝双眼狂热,发出杀猪的尖叫声。 现场秩序一度失控。 蒙今也被惊艳到了,看着舞台上的人,失了片刻的神。 “小姐姐出汗了,肯定很辛苦。” “胡说,那是玫瑰花瓣上沾着的露水。” “今天也是陷入初恋的一天~” “姣姣的脸是名画,性格是童话,存在即神话,al~” 音乐收尾,盛姣姣鞠了个躬,笑容温婉端方,宛若音乐璀璨星辰。 底下爆发雷鸣掌声。 音乐节目后,她的舞蹈和烟熏嗓冲上热搜榜。 连黑粉看了,都找不到毛病,黯然离场。 有人评价,这将是乐坛新生代的开端。 盛一南看着这个评价时,特为自豪。 她就说,她的子孙,怎么可能会那么逊色。 是钻石,就有璀璨夺目的时刻! 节目一结束,出电视台的所有通道被粉丝围堵。 有个成名较早的明星q,听到门外多粉丝,立马将保镖叫过来,带着出去。 “我名气大,那些脑残粉的行为很变态,你们必须得保护好我。” 明星q带着保镖出去时,看见粉丝手里的应援牌,都写着盛姣姣的名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来了来了,姣姣来了。” 一群粉丝蜂拥而上,保镖的作用,也就是保护明星q不被推到。 盛姣姣还在纠结,见到名为【今天娶到姣姣了吗】的粉头,怎么称呼? 一大波粉丝如洪水涌来。 盛姣姣就带了两个保镖,连孙钰都没想到,今天的表演,会圈了那么多粉丝。 盛姣姣被疯狂的粉丝拥抱,拉手,拍照…… “唔……” 不知道谁推了一把,盛姣姣被踩了一下,整个人往地上到。 一只绵实的大掌,拦住她的腰,将她捞出来。 ------题外话------ s:蒙今:“什么时候才能被开除粉籍?” 何玄白:“何家这辈就这么个女孩,要想拥有她,只能当上门女婿。” 蒙家独子蒙今:“……” 想不到,最先成为人生赢家的,是姣姣,哈哈哈 今天的我,是姣姣的彩虹屁!!! 189:农大以为她是行业翘楚; 粉丝如决堤的河坝,将保镖和孙钰等人冲到后面。 要不是蒙今练过,这会都稳不住脚。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让她被人踩踏。 盛姣姣整个人往蒙今身上靠过去。 她屏住了呼吸,灵动的杏眼微微瞪大。 是恩公! 蒙今将人拉出人群,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盛姣姣身上,他一脚往一个锡纸烫男人的双腿间踹过去。 动作又凶又狠。 刚才他看见了,这猥琐男趁乱间往盛姣姣腰际抹过去。 所以,他没忍住,从外面挤进来。 锡纸烫疼得当即捂着腿根,徐徐蹲下去,鼻腔进气少出气多。 现场女粉丝多,注意力都在盛姣姣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女人好色起来,也癫狂。 盛姣姣捂嘴,“蒙先生,他……” “死不了,先离开这里,”蒙今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车里跑。 孙钰大惊。 新秀歌手盛姣姣跟陌生男人“私奔”这个话题蹦出脑海里。 “姣姣!姣姣!” 她想追上去,又被粉丝们无意堵住,很快就冷静下来。 走了也好,至少不会受伤。 当明星虽然光芒万丈,可谁又去调查过,多少个明星因为踩踏事件受伤? 蒙今打开副驾驶座,让她进去。 盛姣姣收回神志,想到待会还有一样工作没做完,“我,我还要见粉丝。” “【今天娶到盛姣姣了吗?】” “你……你就是我的粉头?” 粉丝已经冲过来。 “对,你要见的人是我,快上车。” 盛姣姣进了副驾驶座,车门啪的一声关闭,将疯狂隔绝在外。 她脑子嗡嗡作响。 恩公是她的粉头。 恩公的账号名为什么这样? 是她想的那层意思吗? 蒙今发动引擎,车子如箭驶出。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夹裹在空气中,进入他的心肺。 虽然今天情况有些紧急,她还是坐进了他的副驾驶座上。 他从未想过,刚才拦着她腰肢时,他心情澎湃,无比想要拥有她。 不管是心,还是身子。 这辈子,盛姣姣,他,势在必得。 “有没有受伤?” 盛姣姣检查了一下裸露在外的手,右手胳膊肘被人抓时,划出一道两厘米多的痕迹,没出血。 她不是娇娇女,摇了摇头,“没事。” 仔细算算,他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来保护她。 这份恩情,她怎么才抱得了? 蒙今佯装不知情,“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盛姣姣踟蹰了两秒,将溪湖园的地址报出来。 他是祖宗爷的发小,总不会伤害自己。 这么一算,蒙先生的辈分就很高了。 说话更是恭敬,“蒙先生,今天谢谢您。” 蒙今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盛姣姣心里的地位,晋级成为老祖宗级别。 能送喜欢的人回家,稳赚不赔,微微抬头,鼻翼下面那颗淡痣,显得有些邪魅。 夜晚的京城,灯红酒绿,干线上的车子宛若被串成线的明珠,快速涌动。 “改天有空,我能请您吃个饭吗?” 蒙今知道,她这是要感谢自己。 “可以,我都有时间,你跟我讲就行。” 在她这里,蒙今特别好说话。 车内会恢复平静。 许久—— “你今天……” “你是……” “你先说。” “你先说。” “女士。” 盛姣姣不再矫情,“你真的是我粉头?” “如假包换。” 千言万语凝结在胸膛里,最后化成一句,“你要拍照片还是签名?” 车子抵达溪湖园。 溪湖园外面亮着路灯,灯下有几只飞虫在跃动着,月色更是朦胧。 “你唱得歌很好听,舞蹈叶很美。” 他在夸自己的技能。 欢喜跃然脸上,她从副驾驶座上出来,“您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嗯。” 等佳人进了溪湖园,他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手里磨挲着一张签名的明星片。 刚才她问你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想吓到她。 努力了这么久,又是换了一张签名。 不过,刚才盛姣姣说,以后有活动,都给他留个位置,不管他来与不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他很肯定,这是偏爱,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 他在她心里,有独特的位置。 他驱车回去,表妹杨妩打电话过阿里,“厉害了我的哥,我女神的手被你签了,开帮我要张签名。” 蒙今瞅了眼一边的签名,“忘记了。” 话筒对面扼腕叹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想哭! “表哥,你有我女神的联系方式吗?” 有手机号码有v信号的蒙总:“没有。” 音乐节目有八个话题上了热搜,其中,盛姣姣占了三个。 一个是礼服。 一个是舞蹈。 一个是粉丝围堵受伤。 盛姣姣发博,安慰且引导粉丝,以后遵守纪律,理智追星。 有了粉丝围堵的前车之鉴,孙钰正准备跟安保部申请增配保镖,蒙今就找袁野反馈了。 “给盛姣姣增加保镖,”长得那么漂亮,太多色胚子了,他不放心。 袁野事情多,都快忙疯了,还得照顾着家伙,“干脆我聘请你当她经纪人好了。” 对方咬牙切齿,“袁,野。” “行行行,我会催一下。” 这群发小,真是要命,一个个都是病娇吗? 算了,谁让他如此博爱? 他正要喊特助,袁隽的电话就打了个过来。 他脑子迅速过了一遍,他最近没招惹事情吧? 毫不心虚接了电话。 五分多钟的话说下来,袁野懂了。 “你的意思是,让叶青松来我公司上班?” ‘嗯。’ “他不是嫌商界铜臭味太臭,走仕途,怎么要来商界了?” 语气里,无不透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叶青松以前经常以这个鄙视他。 对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袁野不将叶青松放在眼里,可话筒对面的是他的生父。 “以后,他有事找我,直接让他来找我,用不着你搭线。” 说完,挂了电话。 对于叶青松那脓包,他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揣摩对方的心思。 没有一点有用价值。 巫灵的腰部恢复得很好,又继续给盛一南上课。 盛一南没听到半点关于尤姒跟权蓉的消息,两人犹如人间蒸发了。 盛一南终于空出了些时间,打算去上大学,拿个证书回来。 虽然她不在意外人的偏见,可她得为所爱的人着想。 她当领导,因为没有文凭一事,经常有被瞧不起的现象出现。 如果她有了高等文凭,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对于她来说,很划得来。 她开始在认证官网里下载题目,刷题。 现在国家开放政策,进入社会,也可以自主学习报考双一流名校,只要修够学分,也能拿证书。 盛一南每晚挤出些时间,开始刷题。 刚开始有些问题,她查答案看不懂,何玄白自然会帮她解答。 盛一南感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何玄白用鼻尖蹭了蹭她鼻尖,笑,“有很多。” 盛一南刷的题目,数据都记录在后台。 每天刷每天更新。 众高校总有自己的一套资源,获取各种隐蔽消息。 得知盛一南想上大学,纷纷抛出橄榄枝。 盛一南的红包设计,展现出她惊人的创造力,红包上面的绘画,也代表着她的美术功底不错,美术学院第一个发出邀请。 盛一南拿过竹细工创意大赛的第一名,作品被世界技能博物馆展出,这能力,都可以到艺传院当顾问了,给的是直接入学邀请函。 子孙们起初觉得,能随便拿个大学文凭,就够了。 哪知道,除了艺术类院校的邀请函,连京大和青大这种级别的学府,也投来邀请函。 这些邀请函,不是录取通知书。 只是告诉盛一南,她通过了门槛测试,去学校再次参加考试。 如果第二次考试和第里面的题目,并不简单。 盛一南能刷题过关,已经是从独木桥里杀出来的千里马。 这,这……淡定,淡定点! 盛家子孙们互相安慰,他们家小祖宗,不是普通人,不能随便比较。 盛一南看着一大叠的邀请函,有些犹豫,不知道要去哪家。 就在这时,新的邀请函来了。 嗯,是农大的邀请函。 她双眼一亮。 其实,她并不敢刷农大出的题目。 因为……怕不及格。 农大招生办那边,是这么想的,网传盛一南精通的东西很多。 这农学,对于生活在乡下的她来说,那就更简单吧。 就算盛一南没刷题,他们也没在意,万分自信,将邀请函寄了过来。 190:桃花刀雨霸气灭渣;从未抛弃 盛一南将农大的邀请书单独放在一边。 何玄白下班回来,就看见她在书房里,时不时敲一下电脑,然后低头写东西。 福桃从门后挤进一个头,显然想要进来。 何玄白用膝盖压住他,转身将它推出去,关上门。 福桃呜呜叫了几声,用爪子扒门。 何玄白只当没听见,走了过去。 “在干什么?” 桌上摆了很多大草稿,上面写了一些温度符号,还有各种公式推算,试验预测等。 “你来的正好,你来做一遍这个。” 她指了指电脑上的题目。 何玄白看一下页眉,上面有农大的校徽logo。 认证官网里,必须答完题才能查看答案。 盛一南显然是没信心。 “你想去农大?” 盛一南点点头。 何玄白内心就很复杂。 平日盛一南做什么,他是第一个无条件支持,因为相信她可以。 那不是盲目自信,那是有实力评估的。 可农学这一块,是真的没潜力。 以前他查过,幻族各个都有一双巧手,能点种为芽,几乎是先天本能。 偏偏盛一南没这个先天本能,后天学习,效果微小。 “你觉得我不行?” “行,努力一把。” 盛一南莞尔,站起身,将椅子给他坐着。 何玄白坐下,将她揽到大腿上坐着,教她。 以前,为了辅导她,纵然日理万机,他还是会学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就是不想看她无助的模样。 温香软玉在坏,纵然题目枯燥范围,他讲得也很愉悦。 盛一南时不时做一下笔记。 翌日一大早,她给农大招生办回复消息,说会按时参加现场考试。 盛一南心情好,去厨房做了吐司。 吐司的模型是心形。 她往吐司里摸了些酱料,给何玄白吃。 吃了女朋友的爱心,何玄白元气满满地去上班。 九月最后一周。 周一。 何玄白接到老袁的电话,中区一个名为臧珠脚的村庄,发现古物遗址,粗略估计有千万年历史。 沧海桑田,版块移动,遗址在底下百米深的地方。 因为被土地覆盖,隔绝空气,里面的东西保存得不错。 没有一样东西是他们认识的。 老袁打电话让何玄白过去帮忙鉴定,看看是什么时代的。 何玄白不仅会修复,还会鉴定。 赵氏集团设计部要出秋冬新品,盛一南最近在搞服装设计了。 时间紧迫,他没来得及见她,只打了个电话。 盛一南让他注意安全,“你得在月底前回来。” “嗯。” 他们月底,要去民政局领证。 周二,盛一南带着福桃去修理毛发,练习农大的题目,秋冬礼服出线稿。 周三,参加一场红包设计的发展会议,联系农大题目,开始制作秋冬礼服。 周四,上竹细工课,喝盛姣姣去宠物鸭店撸可爱的鸭子,继续制作秋冬礼服。 周五,她在办公室,为礼服绣上羽毛,锋利的针扎到手,妖艳的血液抵在雪白的羽毛上。 她火速将那两片羽毛扯下来扔掉。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成真。 何玄白在臧珠脚出事了。 盛一南脑子嗡了嗡。 她挂了电话,什么话也不想说,或许什么也说不出来,快速往外面走,起初是有些凌乱的步伐,后面是奔跑。 她独自一人开车过去。 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是做视频拍摄纪录的。 对方说,何玄白的老师在百米下挖掘古物时,因氧气不够而晕厥,大家都不敢下去救援,何玄白就下去了。 虽然考古团报了警,可盛一南心里还是担忧。 秋夜寒凉,窗外的景物从繁华大厦变成寂寥林木村庄。 整条大陆,只有她一辆车子。 她怕他死了。 特别怕。 这股恐惧来源于她爱他。 他们明天就要去领证了。 老袁是考古团的领头,他一出事,考古团也成了一盘散沙,不敢下去,只能等干坐着等待。 一旁,停着一辆警车,来了六个警察。 这是臧珠脚村里的警察,平日顶多关一下偷东西的人,劝劝架,哪里遇见过这种大事? 四个警察都在洞口里测量这测量那,仿佛很专业似的。 考古团请他们下去救人。 已经下了两个去试探,下去之后便断了通讯,没一点回应。 警察们脸色泛白,隐隐有凶多吉少的预感。 人在危险之际,预感总是神奇的灵验。 看着黑峻峻的深洞,像是通往死亡的端口。 “这可怎么办?您们要下去再看看?” 警察头摇头,“这种事情急不得,我们先进行风险评估,袁教授和何教授是国家级别大师,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已经请示上级,请求派有经验的警员过来援救。” 何玄白在文物修复和鉴定这一块,还有有较大的贡献,在二十三岁那边便评为国家级别教授。 底下没动静,救援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这荒郊野外,过来也要花费很多时间,考古团急得要命。 无措之际,不远处一阵刹车声,远光灯差点将他们的眼睛刺瞎,抬手挡了下眼睛。 睁眼双眼后,一个穿着蕾丝露腰长袖,高腰牛仔的姑娘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盛小姐?” 何玄白手机通讯录里,置顶的第一人。 盛一南嗯了声,四周弄了灯,照得通明,地上白有好几十个大洞,“哪个在洞口?” 摄影师指了指一个角落的大洞,“在那里。” 她今日穿了一双穆勒高跟鞋,何玄白突然出事,她没来得及换鞋,直接赤脚过来。 这是一大片空地,占地面积一万多平方米。 古代墓地,为了防止盗墓什么的,不会将主室放在正中央。 考古团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探测出主室。 盛一南二话不说,扔下包包就下去。 摄影师没想过盛一南会如此胆大,忙拉住她,“国家警察跟何家人已经过来了,你一个弱女子下去,会没命的。” 盛一南的头发随意用一根簪子簪着,大照灯下,上面的桃花花瓣折射出耀眼光芒。 “松手。” “刚才两个警察下去,都没回应,估计遭遇了什么不测。” 洞口下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奇香。 味道虽然很好闻,却让人不放心。 盛一南知道他的好意,却固执,“我不会出事。” 当地警察找来一个氧气罐,还有一部手机,递给盛一南,“看见情况通知我们,好去救人。” “你们疯了,让一个女人下去?” “这又不是拍电视剧?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反正我不下去,我媳妇才刚生,我是家里的顶梁柱。” “已经请示上级,很快就有精良救援队了。” 盛一南揣好手机,背着压缩氧气罐头,戴好面罩管,径直下去了。 义无反顾。 老袁他们下去时,都在洞边挂了独立灯泡,盛一南下去时能看清线梯。 动作矫捷。 越往下面,香味越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一南觉得体内有好多股气流在涌动。 越往下面,身子越难受。 她忍着不适,让自己镇定的前提下,快速下降。 渐渐的,洞内有股邪气在乱窜,劲头强劲。 盛一南觉得有种似曾相似的错觉。 凭她当幻灵的经验,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她顺利落地,打着手电筒四处找寻。 地下是个大洞,地上有很多瓷器之类的东西,从简陋的古物到近现代的古物,都存在。 如果是千万年前的古物,为什么上面会一尘不染? 唯一的可能是,这里有人住! 或许,跟她一样,不是人。 盛一南加快速度寻找。 主室有三个房间。 盛一南都没找到人,她一颗心急剧坠落。 人不可能不见,除非,是被障眼法遮掩住了。 自打被子孙们挖出柠山,她的幻力就不用了。 再次回到洞里,她想要试一试。 氧气罐的氧气不多了。 暗自凝神静气,她催动体内的幻力。 试了两次,都没什么用。 第三次试的时候,体内的幻力才渐渐凝聚,在指尖流转出淡金色的光芒。 她从挫灰崖里跳下来,没死成,本以为幻力尽散,可事实没有。 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她。 她的幻灵受损,幻力很微弱。 这也是她待在柠山出不去的原因之一。 在柠山里,她坚持每天自我修复幻灵,效果一般。 她熟悉何玄白身上的气息,用心寻找。 三间小室都没发现人。 她摸到一面墙,墙上有镜子,里面有何玄白身上的气息,很淡,不确定。 那镜子,在她梦境中出现过。 她要试一下。 她走到镜子面前,里面倒映出她的影子,两秒后,镜子里的她,变得一团模糊。 四周的邪气乱窜,令她眯着双眸。 镜子里面,一股猛力将她吸入。 “呜……” 她的魂魄仿佛被抽离着。 脑部受了不知名物体的重击,猛地倒在地上,徐徐阖上双眼。 朦胧的瞳仁里,倒映着男人的俊容。 原来,他在这里。 她靠着最后一丝意识,将头上的发簪拔下,往大腿上刺。 痛感让他猛然清醒。 “将身子交出来。” “否则,都得死!” 一道空灵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盛一南脑袋间歇性抽搐发疼,将何玄白扶起来,他不省人事,怎么拍都不醒。 “没用的,这里有克他魔性的障碍。” 魔性? 他也不是人? 盛一南眸里的水光颤抖,心里隐隐有种猜测。 她托着何玄白的后脑勺,声音沉冷,“你要我身子干什么?”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胡说八道。 “不给就都死在这里。” 盛一南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自己不愿意,对方就抢取不了。 看了眼不远处的老袁,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带一个人离开,她只能二选一。 她扶着脸色有些发紫的何玄白站起来,一道邪力将何玄白扯走。 地面滚烫,数不清的爬行蛇从四面八方涌来,发出嘶嘶声。 盛一南吓得直后退。 群蛇调转方向,往何玄白和老袁身上爬过去。 凡是它们爬过的草木,全部枯死,它们从桌石爬过,石头被啃食。 那尖锐的獠牙,刺激着盛一南的神经。 不! 她冲过去,却被一道屏障拦住,险些弹开,及时刹住脚。 眼见一条蛇触碰何玄白的衣角,她被逼红了眼角,“我把身体给你,让它们滚开!” 一阵幽声响起,群蛇停止进攻,抬起脑袋,嘶嘶吐着细长的舌头,面目狰狞。 场面极其恐怖。 “认真的?” “嗯。” “要是敢骗我,我直接杀了他。” 对方知道盛一南的软肋在哪里。 盛一南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五十米外的何玄白出事。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脸和双手双脚都是一团。 无脸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室内仿佛被注入氧气,盛一南胸膛那股压抑感,渐渐消弭。 她站得笔挺,神情不见半分怯意,“那些梦境,都是你制造的?” “我又不是梦神,哪有那本事?”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你用的是我的身子。” 盛一南不解。 对方也懒得解释,“要怪,你就怪你跟他,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她的眼神,瞟了地上的何玄白一眼。 无脸人的面部极具涌动,渐渐幻成栖霞的面容。 盛一南心下未惊,估计真正的栖霞,生命终结在那场空难里。 面前这个人,不知是何方妖怪,总之不是人。 栖霞模样认真,不像是在贪婪东西,倒像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她的。 栖霞一步步往盛一南靠近。 她将手贴在盛一南左胸膛里,喃喃自语,“真温暖,这是我的……” 原本平静自赏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身子我也要,你们都得死!” 她整个人化成一团紫色的雾,往盛一南心脏处飞跃。 她速度快,盛一南速度更快,蓦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发狠地插进那团紫雾。 紫雾发出痛苦声,被盛一南摔在墙上,狼狈跌落在地。 “我要让你永失挚爱!” 栖霞心情宛若狂风骤雨,嘴巴蠕动念咒。 盛一南眸里能藏温柔,亦然酝酿腥风细雨。 抬手画了个圈,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金光。 她手执桃花簪子,原本纯银的花瓣在淡金光的包裹下,渐渐变成粉色的桃花瓣。 一瓣桃花,在一秒之内化成万千花瓣。 花瓣悬于半空之中,在她的幻灵催动下,射入蛇的脑袋。 花瓣看似温柔,却能将蛇的脑袋刺穿。 千万条的爬行蛇,连何玄白的肌肤都没碰到,死了一地,落地化灰。 一大团花瓣用尖头对着栖霞,只要盛一南一声令下,便能杀死栖霞。 栖霞双目瞪圆,显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她耗费那么多灵力布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结局? “你,你怎么能用幻力……怎么能……” “怎么就不能?” 在群蛇即将围攻何玄白时,她催动幻力,没有反应。 直到栖霞触碰她的心脏,左手无名指一阵在抽痛,身上的幻力宛若被释放,她轻松催动自己的力量。 “为什么要我的身子?” 对方见她执着,倒是笑了,“你不是很能?你去查啊,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她眼里有恨意,恨入骨髓。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加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可对方碰了何玄白,那就触及她的底线问题。 “那就去死。” 她抬手催动幻力…… 不! 她还没有输! “盛一南,如果你杀了我,你们都别想走出这里!” “你知道我是谁?” 盛一南轻轻勾唇,眼神睥睨天下。 单手甩了一下。 “砰!” 一道镜子破碎的声音传来。 栖霞原本还狷狂的脸,瞬间白了下来。 那是她的至尊法宝!!! 盛一南就挥了一下手,就没了?!! “说不说?” 潜意识告诉盛一南,栖霞要她的身子,很重要,她要知道缘由。 栖霞怔了一会,刹那间大笑起来,“天道好轮回,你们会有报应的!” 她自毁灵脉,声音渐渐空灵起来,“天道不可逆,他,他会死得比我还惨。” 不等盛一南出售,栖霞的身子渐渐化成烟灰星,消弭不见。 盛一南只当她胡言乱语,胡乱诅咒。 镜子破碎,周围的景观变成了熟悉的模样。 悬立在空中的桃花瓣,最终化成一团,涌入盛一南身体里。 一股乱流在盛一南体内乱窜,疼得她浑身痉挛,无法忍受。 膝盖一软磕在地上。 胸膛里的窒息感袭来,盛一南赶紧去扶何玄白。 他不能死。 盛一南催动幻力,一股淡金色的流光,涌进何玄白的鼻腔里。 “玄白?玄白?” 何玄白睁了睁眼,一个熟悉又模糊的面庞出现在面前。 他是在臧珠脚,盛一南不在这里。 幻觉。 盛一南知道旁边的是何玄白的老师,她走过去,同样给了他一股金光力量。 老头子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后者唇色却惨了些。 盛一南撑起何玄白高大的身子,背在后背,一步一步往上面爬。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上升着。 胸膛前,是温热柔软的,鼻尖夹着淡淡的桃花香。 越往上面,吵声越大。 外面的人,都在纠结着让谁下去。 谁都珍惜小命。 忽然有一声,“快看,盛小姐背着何老师上来了。” 外面的人,第一次觉得,说话的声音如此好听,都感动得鼻头发酸。 盛一南爬上来,何玄白被其他人架着放在地上。 盛一南整个人躺倒在地。 在底下,使用了大量幻力,又是治愈何玄白和老袁,背着何玄白上来,差点就晕了。 “袁老还在下面,戴着氧气罐下去,不会有事。” 出来的人都说了,当地的警察又开始谋划立功,争着要下去。 后来,还是何家赶来的保镖亲自下去。 盛一南身子虚弱,可她不感倒,“玄白?醒醒。” 怕他出事。 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界,他睁开双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嗓音很哑。 “我答应过你,明天跟你一起去领证。” 他没有骗过她。 从来没骗过她。 在地下时,他被攻击。 灵魂抽离拉锯时,他硬是挺过来了。 他还记得,她许了两个生日愿望,愿余生有一个人永不放弃她。 他也从未抛弃过她。 ------题外话------ s:上一章后面增添了些内容,宝宝们可以看一看~还有两章,晚上十二点前发 191:坦白,是我跟你的子孙【两章合一】 刚才他没反应,吓得盛一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看他醒来,还笑得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想打他,又舍不得,转而抱紧他。 将他抱到窒息,驱除心底的不安。 很快,袁老被救上来,送往医院,人没生命危险,就是被吓到了。 毛彤是何家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本想瞒着何鸠江。 何鸠江有自己的眼线,哪里这么容易被糊弄? 何玄白是他的命根子,一听到出事,整个人的血压高飙,晕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将素来淡定的毛彤都吓哭了,连忙送去医院。 医院给何鸠江戴着氧气罐,老爷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玄白有消息没?” 毛彤很激动,“没事了,一南将他救上来了。” 何鸠江眼神更是暗淡,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 他是老了,可没有老糊涂。 一个瘦弱的姑娘,怎么可能将一米八六的男人,从那么深得洞里背上来? 毛彤听到保镖的消息时,也难以置信。 “我给你打个电话,”毛彤给何玄白打视频电话。 看见自己的孙子完好无损,何鸠江整个世界的黑暗悄然驱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那丫头将你背出来的?” “嗯。” 刚想说“帮我跟她道声谢”,转念一想,这是救命之恩,不能这么草率,“你明天带她回一趟何宅,我要当面感谢她,顺便让她在家吃个饭。” 这是盛一南的功劳,何玄白也没直接拒绝,而是去找了盛一南,询问她的意见。 当然,他没说感谢的事情,给个惊喜。 盛一南答应了。 那边,何鸠江严肃表示,允许何玄白修复文物,不许再去考古现场,让自己陷入危险自己。 “这事我有分寸。” 他还是很喜欢考古的。 以前,何鸠江会跟孙子硬杠,现在,他从老朋友那里学了一招: “你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你敢保证未来的每次考古都没事?”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果哪天你出了事,那丫头怎么办?你舍得让她伤心?” 那边沉默了。 何鸠江挺满意,“你自个好好想想。” 听着话筒对面的盲音,何玄白脑子蹦出她紧紧抱着自己的画面。 前所未有的用力。 她纤细的胳膊在颤抖,虽然她没说,脸上也没显示,可他知道,她在害怕。 害怕失去他。 他又是高兴又是心疼。 他不该让盛一南担忧。 许教教和莫展都在帮忙收拾何玄白的东西,收拾好就告诉何玄白。 “何总,我们该回去了。” 何玄白嗯了声,随着保镖过来的医生,给何玄白做了检查,身子没有什么问题。 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正要上莫展的车。 许教教喊了声,“老板,盛小姐,车子在这里!” 两人过去,上车,关车门。 许教教有些得意,看了莫展一眼,他才是最受宠的下属。 等车子扬程而去,莫展才品出点东西。 这是……担心自己跟他争宠? 莫展哭笑不得,他都快要结婚了。 …… 后驾驶座上,何玄白在问盛一南,“当时下去的时候,就不怕没命?” “当时来不及想这个问题。” 那可是命啊,许教教觉得不可思议,这都能忘记? 就在这时,他手机滴滴震动。 【您接到一个新订单。】 许教教划开手机,看了眼下单信息。 又是万好壕。 地点还离他的炸鸡店很远。 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是凌晨三点三十八分! 他不搭理。 早知道,就让店铺打烊的。 可现在有订单,如果强行打烊,会扣信誉度的,等十五分钟后再关店铺了。 万鲤锦正在做发型,一直盯着手机。 十五分钟后,万鲤锦看见自己的外卖沉了,又重新发起了一份。 正准备打开打烊按钮—— 【您有新的订单。】 又是万好壕! 【客户万好壕催促您加快配送速度~】 许教教不高兴了,直接拒绝对方,打开打烊按钮。 万鲤锦:“……” 前方岔口驶出一辆三轮车。 “许教教,想死吗?” 许教教一个激灵,打了方向盘,绕开三轮车。 几秒之际,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 看见三轮车时,何玄白下意识将盛一南抱进怀里,将她脑袋摁进自己的胸膛里。 男人脸色阴霾沉沉。 “许先生平日懂分寸,今天可能有事,原谅他吧。” 许教教在心底呐喊:还是盛小姐心底善良! “谢谢盛小姐的谅解,不会有下次了。” 何玄白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 将老板和未来老板娘送回三秋园,许教教回了自己的别墅。 最近新上映了一部关于贩毒犯罪题材的电视剧,风评很好。 每更新一集,就有三个话题上热搜。 电视剧很短,只有四集,今晚正式打上大结局的标签。 许教教明天休息,打算今晚报复性熬夜。 第一集,每小节都是疑点,一个小时下来,谜团重重。 编剧是业界有名的质量担保。 泡在影视剧罐子里长大的许教教,都猜不透编剧的脑洞。 原本只是尝试看看,这么一看,着迷了。 许教教躺在床上,为了降低患青光眼的几率,他挪啊挪,将床头灯打开。 诺大的卧室内,床边亮起一团。 “骗子,哪里跑?” 许教教吓得手一抖。 倏然坐起来。 万鲤锦闯进他家了? 不对,万鲤锦在手机里,她参演了这部电视剧。 自己的邻居出现在影视剧,还是让他恍若初梦。 许教教喜欢开弹幕看电视。 每次,万鲤锦的出场,都能让弹幕成倍地增长。 这也说明,她的名气,不小。 将四集刷完,许教教回味无穷。 这部剧太好看了,有剧情有深度,难怪会受到如此热捧。 万鲤锦在剧中是个又美又飒的富婆。 简直是本色出演。 居中的富婆,虽然只是一个配角,却被编剧塑造得有血有肉。 出生贫民窟,被一位黑帮大佬收为徒弟,从十岁到三十岁,每日在在刀剑上舔生活,过的日子是腥风血雨。 外界对她的认知是残酷,狠厉,忠义,无情。 偏偏这么无情的人,却爱上了身边的保镖。 保镖因为自卑,屡次害得富婆陷入困境。 富婆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在感情上,她性格依然大胆,终于有一天,保镖愿意跟她试一下。 两人过了一集的幸福生活。 有仇家偷袭富婆,生死一线,富婆让保镖赶紧逃生。 保镖也怕死,真的就跑了。 就在富婆以为一生即将终结时,乱射的子弹,全部被一堵肉身堵住。 保镖长得跟大块头似的,五官清隽,皮肤白皙,隐隐能看出几分胆怯。 富婆瞳仁一阵阵收缩,第一次慌了神,“不是让你跑?” 保镖往她身上倒去,“跑了,想到以后要失去你,或者也没意思。” 担心她意气用事吃亏,他死前第一次主动提了要求,“大当家要好好活着,给我报仇。” 他本意是想她好好活着。 都说性格造就结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保镖死后,富婆消沉了一段日子,谁都安慰不好。 等她好后,她表示要解散黑帮,显然,这遭到了底下人的反对。 底下人只会干违法的事情,家里有妻有儿女,说解散黑帮就解散,以后他们怎么活? 就这么起了谋反的杀心。 富婆的智商全程在线,这群手下,都是跟她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情义在,为了给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留一条后路,她没有报警。 她主动退位,自己额外赚钱,为保镖报了仇。 她没有寻死,而是买了一张机票,离开这片土地。 她在国外开了个酒吧,因为,保镖说,老了就去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经营一家小酒吧,快快乐乐过完余生。 看完整部剧,许教教只想说一句握草。 这个保镖年老的梦想,竟然跟他的一毛一样。 晚上,许教教睡觉,夜里做了个梦。 万鲤锦爬墙,进入他家,然后爬到他床上。 她有一头漂亮的波浪卷头发,红色的吊带长裙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女王就是女王,酷酷地命令他,“脱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了那个保镖。 他好害羞,揪着被子一脚,将自己卷成春卷。 女王将被子一掀。 他脸红了,耳朵红了,心跳加速了,像个即将要承欢皇恩的妃子。 女王舔了舔嘴角,笑得又攻又欲,红唇妖娆,“快点,宝贝,今晚主动点。” 许教教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他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会做这种梦? …… 三秋园内。 毛彤带着一大把生茱萸过来,让盛一南站在茱萸上面。 这里要说一下,这个茱萸是焚烧的。 毛彤说要驱邪。 何玄白劝过几次,毛彤很固执,“这是你小姨打听到的,对驱邪很有效果。” “那是迷信……” “你别吵,一南都没说啥。” 何玄白:“……” 他默默嘴上嘴。 生茱萸无法燃烧的,弄出好多烟雾。 盛一南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何玄白实在没法看盛一南这般,将盛一南拉回了房间。 “哎你……” “您要是喜欢,就在三秋园都点这茱萸驱驱邪吧。” 他只是随口一提,毛彤还真的觉得这法子不错。 盛一南一路走一路咳嗽。 真不知道毛颖这法子时真心的,还是想玩弄她。 盛一南咳出了眼泪。 何玄白用手背给她擦了擦,“难不难受?我叫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盛一南下意识拉着他的手,“没那么严重,一会就好。” 她身上一股烟熏茱萸味。 盛一南搂着他脖颈,后者主动抱着她上楼。 等盛一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到一阵糖纸声音。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 何玄白往袋子里装糖。 “你干嘛?” “明天去领证,我看晚上说要带糖。” 盛一南脸上有了笑意,也过去装。 糖果的颜色都是喜庆色,看着就令人心神愉悦。 “早点睡觉,养好精神明天去拍照。” 那照片只能拍一次。 何玄白给盛一南吹干头发,两人熄了灯。 在黑夜中,何玄白捧着她脸蛋,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阿南,今天我很高兴。” 哪怕今天差点没命。 盛一南睡不着,她有话要问他。 “在臧珠脚的地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玄白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了,“怎么?” “你不是人类?” “你遇见了什么?”何玄白心一紧。 盛一南打开床头灯,凝视着何玄白的双眸,“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她都不敢相信,能这么冷静询问这个话题。 何玄白想了想,有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她,“认识,我们是彼此最挚爱的人。” “为什么我记忆里没有你?” 那就是千生结的副作用了,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一旦将千生结的事情说出来,势必会牵出他修幻的事情。 她心底善良,是他犯了罪,他不想让她活在罪恶的地狱里。 他牵着她的手,握紧着担心弄疼她,轻点又怕她离开,“对不起,骗了你。” “所以,你来咸蛋村,是来找我的?” “嗯。” 他到现在都没忘记,见到她那一刻,整个世界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那些子孙们……” “是我跟你的。” 她之前就说,为什么盛山荇跟盛广思跟和何玄白有点神似。 她有点气,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你为什么一直都瞒着我?” “你跳下挫灰崖,对我没有一点记忆,我直接告诉你,按照你的性格会排斥躲避我,我就想着再重新跟你培养一下感情。” “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更喜欢哪个?” 受许教教的影响,何玄白知道,这道题目,在那些重生穿越文里,那是必答题,也是送命题。 对于他来说,问题不大。 “一直都是你,不管是三千多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同一个人。” 盛一南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抱着他的瘦腰,“我不怪你,以后不要骗我,我不喜欢对不起。” 她还是有些生气,可高兴比生气要多好多。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就让他讲。 “我这么厉害,以前没少给你脸上添光彩吧?” 这句话,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她自幼爱闯祸,以前是她亲哥善后;两人交往后,她闯了祸,自然是他兜着,一桩又一桩,永远没完。 有时候她主动闹事,有时候是被动闹事。 事后她在自己面前的认错态度良好,嘴里说着做错了,可下次还敢做。 打骂是万万不行的,先不说他舍不得; 就凭她是整个幻族捧在掌心的小公主,除了在床上欺负一下,平日哪敢让她皱眉? 那些时光,虽然鸡飞狗跳,却是真正有烟火气息,温馨快乐。 何玄白觉得这才是送命题。 说老实话吧,她待会心情肯定受影响。 说假话吧,以后要是捅破了真相,又得做检讨。 想到明天是领证的关键点,就调点片面的吧,“可不是,三千界,谁不羡慕魔族少君,跟风华绝代、才华横溢的幻族公主在一起。” 这是真话。 很多人主动找盛一南闹事,也是因为这个。 过分优秀是原罪。 盛一南有点膨胀了,“跟我猜得没两样。” 何玄白闷闷地嗯了声,“咱们睡觉吧。” “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成婚?” 还是问到了这个,“你忘了,你跳了挫灰崖。” 轮到盛一南沉默了。 她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何玄白。 卧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两人安静了一会,何玄白敏锐察觉,她有些不对劲。 “阿南?阿南?睡了没?” 盛一南没睡。 何玄白伸手去摸她的脸。 摸了一手湿润,他心底一沉,从后面抱着她。 “阿南,以前的事情不要去想了,幻帝幻后和你哥嫂一定想要你好好活着。” “是我,我,害死了他们。” “如果他们还在,不会希望你活在愧疚了。” 就是因为整个幻族疼她爱她,所以才更愧疚。 “想哭就哭吧。” 哭了这次,以后就不要再哭了。 盛一南转过身,钻进何玄白的怀里。 卧室很暗,只能艰难看到一个轮廓。 性格使然,盛一南没放声大哭,只不过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直涌出,打湿了何玄白胸膛前的衣服。 何玄白就抱着她,轻轻给打嗝的她拍后背。 “伤心完这次,以后别伤心了。” “弹指三千多年,别活在以前的阴影里,往前走,你有我,有事业,有子孙们,以后会越来越好。” 盛一南没回答,放肆地哭。 哭到后面,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两只眼睛肿得不行。 何玄白取了冰块,给她敷着眼睛。 ------题外话------ s:我两章合在一起哈,明天见~万更的我值得一票吗~~~ 192:领证要白头偕老;万总重拳出击 盛一南昨晚就睡了三个多钟,积压多年的压力发泄出来,心口轻松了不少。 此时脸色不大好。 何玄白只当她是哭得太狠。 这是一个原因。 盛一南睡后,体内的幻力不受控制,在她体内急剧流转。 身子很疼,想要醒来,整个人像是被鬼压床。 何玄白从衣帽室里拿了一套情侣装。 “先换衣服,然后吃早餐,去民政局领证。” 盛一南将冰袋捂着左眼,走到梳妆台上,眼睛消肿了些,神情有些憔悴。 她有些丧,“不想去领证。” 何玄白原本在洗脸,听到这话,鼻子差点吸进自来水,他关了水龙头,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我今天不好看。” 何玄白看看镜子的人,再看看盛一南,“好看,”是真的好看。 盛一南觉得这是晕轮效应。 “以后不准乱说这种话,不吉利。” 他难得用很严肃的口吻说话,盛一南点了点头,画了个淡妆。 盛一南不常化妆,除了特别隆重的日子,否则,她都是素颜,自带滤镜美感。 化了妆,整个人更显明媚动人,像是开在幽谷里的桃花,一尘不染,矜贵无比。 秋风扫落叶,三秋园里的树木变得光秃秃。 微晴,万里无云,天空湛蓝如画布。 福桃躺在台阶上睡觉,睡姿很差,仰着身子,嘴巴微张,舌头歪在嘴巴外面。 淡金色的光芒洒在它身上,特别温暖。 盛一南都有点舍不得叫醒它。 何玄白想早点去领证,用脚尖点了点福桃的屁股。 没醒。 何玄白稍微用了些力,依然没醒。 这货上辈子肯定是猪。 他从客厅里拿出一包牛肉干。 听到包装纸撕开的声音,福桃醒了,摇着尾巴望着他。 成精了。 何玄白心情好,将一整块牛肉干都给它吃。 盛一南给它带了个正红色的小帽子。 上面绣着一个双喜字。 有吃的,戴帽子时,福桃也没抗拒,甩着尾巴。 今天的主人好温油,希望以后都对它这么好。 两人去民政局,没带福桃。 福桃也不闹着去,因为何玄白给它啃骨头了。 盛一南坐上副驾驶座,“喜糖带了没?” “带了。” 民政局外面有很多人排队。 何玄白拉着盛一南往大门里面走,“我有朋友在……” “我们等一下,”他们今天都有时间,她将何玄白拉到跟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我刚才听到,最前面那几对,凌晨五点不到就过来了。” 排队的情侣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何玄白乖乖地排队,今日做一个善良的人。 他长得俊逸清贵,排在前面的男人侧了下头,就被惊艳到了。 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这颜值谁站在旁边都要自愧不如吧? 他再扭头,将目光落在准新娘身上。 这么一看,自己肤浅了,好一对郎才女貌! 何玄白睨了眼前面的人。 想到之前做的攻略,去领证见了人要发糖。 他将收纳喜糖的袋子掏出来,从里面抓了一把糖,递过去。 他今天领证,身上虽然还有疏离质感,已经比平日温和了两分,这会儿看着特别无害。 落在盛一南眼里……有点乖。 前面的男人一愣,仿佛猜测到了什么,“拿到结婚证,才发糖。” 何玄白嗯了声,自若地收回喜糖。 有点傻愣子的何玄白,是盛一南从没见过的模样。 她挽着何玄白的胳膊。 “要不要吃喜糖?” 做喜糖时,最多的就是桃子味的口味。 “新人可以吃吗?” “我觉得可以,吃完以后日子更甜,”何玄白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桃子味的糖,剥开。 盛一南觉得很有道理,阳光洒在糖衣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后面排队的女子见了,特别羡慕,也嚷着要自家老公剥糖。 许是出门紧张,她老公哎了声,“喜糖落在桌上了。” 女子瞬间就不满了,“这种事情都能忘记?” “我那时接电话,你又一直催我……” “那是我的不对了?我隐隐听见你跟一个女人说话,是不是前女友?果然,我就知道你对她旧情难忘。” “你别乱想乱说,今天领证,咱们别吵架。”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可理喻?这证我不领了,你找你前女友去领吧。” 女子说完,挥开男人的手,大步往停车场走。 后面的男人见此,哆哆嗦嗦掏出喜糖,剥了个喜糖喂给身侧的人,“媳妇,你吃一个糖。” “老公你对我真好。” 男人喂女人吃喜糖,像是病毒扩散地传开,在民政局门外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何玄白与盛一南压根不知道这风景线是因他们而起的。、 民政局是一栋工业废弃地址改造的,透着一股工业风,这在京城很常见。 大楼没有电梯,领证是在三楼。 前面有一对新人,越往民政局的大门走,男人那双腿又软又抖,后来还是女人扶着他上去的。 盛一南扭头,“你腿软不软?” 何玄白:“……我很正常。” “那就好,”盛一南很认真来一句,“你要是腿软告诉我,我可以背你上去。” 一提到这个“背”字,何玄白就脑门疼。 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以后有你腿软的时候。” 盛一南不记得以前跟他床上那点事,不以为意。 好歹自己也三千多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那档子事? 排队的过程里,盛一南看了一下新闻。 栖霞竟然上了热搜。 盛一南点进去浏览,贺雪出来发声,表示栖霞在国外疗伤时出了意外,身上有很多伤口。 伤口很多,却不深,本不应该致命,却死亡。 伤口有点像刀伤,又不是刀伤,现在已经报警处理。 很多人纷纷惋惜,栖霞是c国著名的红包设计师,曾经陪伴大家二十来年,也创造出不少经典作品,惋惜是真的。 盛一南退出话题区,真正的栖霞,早就死了。 盛一南心绪有些复杂。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过去,终于轮到了何玄白与盛一南。 两人穿着白衬衫,牵手上了三楼。 两人之前在民政局官网上预约了,工作人员很忙,但很耐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做婚检没?” “没。” “有。” 工作人员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何玄白跟盛一南对视一眼,“做了。” 撒谎的。 没必要做婚检。 他们子孙都传了那么多代,很将看,智商也高。 工作人员指了指一个方向,“去那边拍一寸的免冠照片。” 拍照片时,何玄白发了个消息。 在攻略里,领证是神圣庄严的事情、 两人坐在红布背景板前,一本正经的模样将摄影师逗笑了,“不用那么紧张,可以笑一下。” 何玄白和盛一南很配合,对着镜头笑。 摄影师铺抓了两人最好的一个状态。 盛一南今日画了个淡妆,上镜依然好看。 何玄白还是觉得,摄影技术的进步空间很大,没将他家女友的美和气韵展现出来。 照片洗了二十张,用了两张。 何玄白将剩余的照片收好。 两人在两本结婚证上盖了手印。 工作人员在结婚证上盖了红色的印章,“好了。” “我看见网上说还要宣读誓言。” “不用,”京城每天上千人来领证,她们没那么多时间。 “还有什么的流程要办理的?” 工作人员很有耐心,“没了,恭喜你们结成夫妻。” “我们是受法律保护了?” “对,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 两人道了谢,何玄白和盛一南一起抓了一把糖,放进窗口里。 工作人员笑着收下。 三楼有七个办理结婚证窗口。 何玄白和盛一南往外面走。 靠走廊处一对新人领了证,走在前面。 男的头发时麋鹿棕,“亲爱的,咱们待会去吃饭庆祝一下?” “先去纹身店,我不是说了,要在心口纹上你的名字?” 女的编了个公主发辫,穿着铆钉高跟鞋,即使背着身子,也能听说声音里的甜蜜羞涩。 麋鹿棕很感动,旁若无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爱死你了。” 盛一南在网络上看过,现在有种爱情叫做“纹爱”,仿佛只有纹身能代表我爱你。 “你怎么看?” 何玄白拿着结婚证,比拿钻石还要小心,全程脸上都带着笑容。 “其实,我不想你纹身,先不说对身子不好,你是个自由人,没必要打标签,只要你一直将我放在心上,我就满足了。” 纹身是个人喜好选择,盛一南跟何玄白想的一样,四周逡巡一遍,快速亲了何玄白一下,“我也不喜欢你纹身。” 盛一南穿了一双高跟鞋,下楼梯时,何玄白担心她摔倒,全程牵着她的手。 她希望,余生他会一直牵着她的手。 在民政局门口,盛一南看见了许教教。 “许先生你也来领证?” “不是,来给你们拍照。” 何玄白喊他过来的。 他原本是在“教你炸鸡”店里忙活,还顺路送了一份外卖,一身的炸鸡味。 “咱们拍照留个念。” 以后是要放在相册里。 何玄白虽然不受何炜的喜欢,可不缺爱,并不抗拒拍家庭照。 许教教在国外读书时,辅修过摄影,给两人拍的照片也很有构图美感。 主人公又帅又美,都省了p图地步骤,直接出图。 盛一南抓了一大把喜糖给许教教。 “我听玄白说,莫展都要结婚了,你加把劲。” 被催婚的许教教:“结婚时大事,急不得。” “正是大事,才邀更多时间相看。” 许教教:“……” 他吃着喜糖回了炸鸡店。 现在是上班时间,店里不多人,零零星星几个。 刚推开玻璃门,一道熟悉的声音就朝他打招呼。 “许教教。” 许教教循声望去,万鲤锦戴着渔夫帽,穿着很低调。 “你来这里干什么?”意识到这是店铺,他改口,“请问有什么需要?” “给我来一份炸薯条。” “你不是喜欢吃炸全鸡?”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欲解释已经被答话了。 “你还记得?”万鲤锦英气美的眉毛挑了挑,“在外面得注意点形象,吃鸡的模样不仙不高级。” 干脆别吃了。 许教教腹诽一句,“请稍等。” “给我多加一点量。” “不够吃可以点两份。” 每个顾客都让加加加,那他不得亏本? 万鲤锦偶像包袱很严重,“高级仙女的胃很小,怎么能被娱记拍到吃两份?” 许教教:“……” “再说了,咱们邻居的,应该互相照应。” “我跟你不熟。” “怎么就不熟?”这一块区域没其他人,万鲤锦说话也没个忌讳,“前夜风大,你顶楼晒着的内裤都吹到我院子来了,还是我给你送回去的……” “你够了!”那是事实,他咬咬牙槽,转身去了后厨。 万鲤锦知道,这商议成了。 姐妹群里,疯狂索要照片。 万鲤锦对着许教教拍了个背影照,大方放在群里。 你永远不知道,外表看似正经端庄的女人,有色心没色胆的怂包在熟人面前多疯狂。 群里总共有五人,都是大学同学,出道多年,娱乐圈的染缸没将她们拖进去,感情依旧深厚。 【哎哎哎啊,看背影就是个帅哥了,一看就知道常锻炼的,性福少不了。】 【艹!我就说你这蹄子上次怎么鸽我,没想到去钓崽了。】 【恰柠檬中,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个?】 万鲤锦看到这话,挺苦恼的:【八字还没一撇,傻白甜似的,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他。】 【万总,攻他盘他,重拳出击!不要怂!上去就是干!】 万鲤锦刚准备回一句“站着说话腰不疼”,许教教已经将薯条端上来了。 旁边还有一杯冰可乐。 万鲤锦刚想说她没点冰可乐。 许教教开腔,耳根红如石榴籽,声音有些不自在,“这可乐送你,感谢前晚……” 点到为止,一个词就能囊括所有。 万鲤锦表示懂,笑着吸了一口冰可乐。 不远处,一个女生也点了薯条,等许教教到身边时,指了指低头吃薯条的许教教,“为什么她有送,而我没有?” 许教教不想让店员们知道他搞特权,“她是店里搞活动抽中的幸运客户。” “什么活动?” 许教教哪里知道有什么活动,“活动已经结束了。” 那女生叹了口气,很惋惜。 这个老板看着也贼帅的,想泡,“我能不能加你个v信,我特别喜欢你家店里的食物,以后也想第一时间参加活动。” 她好紧张,无意识攥紧手里的纸巾。 万鲤锦听力好,警惕心大涨,“老板!过来一下!” 许教教指了指桌角的二维码,“可以添加这个号,朋友圈里会第一时间发布相关活动消息。” 女生看了眼,谁想要总客服的账号?! 许教教走到万鲤锦面前,“请问有事?” 万鲤锦刚才看见他指客服v信号了,表面稳如狗,心底慌得一批,“这个薯条怎么是咸的?”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傻批。 以前的她真的不是这样的! 许教教只当外面的网红薯条是甜的,“我家只有咸的,也不卖甜的。” 说完就回了后台,掏出手机上了某宝买衣架。 他要买一个能斜面有凹凸的晾衣架,防止衣物被吹走。 晚上他回到家,发现外面蹲了些人。 偷偷摸摸的。 他已经司空见惯,九成是来蹲拍万鲤锦的。 万鲤锦因为那部贩毒犯罪题材电视剧,在影视圈里火了。 娱记看她在剧中跟保镖擦那么烈的火花,猜测有可能会因戏生情,就来蹲点了。 许教教的生活受到一定影响,也跟物业反映过,效果不大好。 再多的保镖,再好的安保监控,也挡不住成千上万的粉丝和娱记。 许教教将门锁好,回家追新剧。 许母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明天跟你爸出国旅游,帮我们照顾一阵子宝贝。” 许教教一时没反应过来,“我都成年了,会照顾好自己。” “我说的是家里的哈士奇。” 许教教:“……哦。” 多养只狗对于他来说没啥,毕竟他还带过福桃。 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有烟味,下楼去厨房检查一遍。 没事。 又折到院子里,秋日气候干燥,院子也多枯叶,之前还有新闻报道枯叶堆积多了,加上各种因素会燃烧起来。 邻居家传来一声惊呼。 是万鲤锦的尖叫声。 许教教差点被吓到,这怎么回事? 不会出人命吧? 虽然手里沾过血,可他不伤害无辜人,平日坐公交地铁,见了老人也会让座。 是大妈大爷眼里的热心小伙子。 要不要出去看看? 他走了出去。 开密码指纹锁时,门被敲响。 他一打开门,一道娇柔的倩影撞入他怀里,下意识推开的,却被对方用尽全力抱住。 “许教教救我!!!” 很快,一名男子拿着一把菜刀冲过来,看见许教教抱着万鲤锦,面目更是狰狞。 “锦鲤是我的!谁都不准抢!”看清许教教的脸,他回屋着菜刀冲过来,“就是你这个野男人勾引她?害她不要我!” 这男人左脸骸骨上有颗肉瘤,五官虽然白,可透着一股病态的死气。 万鲤锦的眼光……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能随便评价。 眼见那把锃亮的菜刀往他身上劈来,许教教带着怀里的人侧开身子,肉瘤男踉跄着往他家跌。 许教教一脚踹过去,肉瘤男往墙上撞去,许教教捡起那把菜刀,拉着万鲤锦进了家,将防盗门关上。 肉瘤男反应过来,在门口一个劲砸门。 193:男人头婚钻石价,二婚白菜价 许教教将人家的手松开,“他是?” 万鲤锦捂着发痛的腰部,摇了摇头,“私生饭。” 她今天回家,洗完澡上床睡觉。 熄完灯没多久,床底下爬出一个人,差点没将她吓晕,努力镇定下来,摸滚带爬往外面跑。 肉瘤男伸手抓了个空,嘴里喃喃自语。 通过零碎的片段,万鲤锦知道,他是自己的私生饭。 私生饭就是极端追星,有时候疯狂到连命都不管不顾。 万鲤锦是单身状态,从没出现过花边绯闻,自然没受过粉丝干扰。 自打她的犯罪电视剧上线,网传她跟保镖有一腿,私生饭就开始出现在她周围。 之前,怡姐说要给她配24小时保镖,她不想被监视,自然没答应。 “不会物业保安?” “叫了。” 当时睡意被驱散,除了要跑,还得叫救兵。 如果不是去拿手机打电话,她不会被抓住。 肉瘤男说要跟他同归于尽。 一手攥住她,一手掏出打火机,将床上的被子点燃。 嘴里还说要跟她殉情。 平日做事都是云淡风轻,万鲤锦第一次慌了。 她只是个平凡的人,也会贪生怕死。 出身背景优渥,平日出入公共场合都有保镖的她,住的地方也很安全,根本就没练过武功底子。 挣扎间,她挪到桌角下,摸起花瓶往他头上砸去。 肉瘤男察觉躲开,伸手护着脑袋。 万鲤锦跌跌撞撞往外面跑。 走得太急,在楼梯里还摔了一跤。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一股力量催使她跑去邻居家:许教教那里最安全! 防盗门还被敲打着。 很快,外面有了呵斥的声音,应该是安保人员。 许教教印象里的万鲤锦,穿最贵的服装,最高的高跟鞋。 明艳动人,自带王霸之气。 还是第一次见她头发乱糟糟,只穿了一只拖鞋,受伤的模样。 万鲤锦回过神来,稍微发现了自己穿着不对劲。 她没穿 a,就跑了出来。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尽量让自己没那么狼狈。 人生中第一次的狼狈,竟然还被许教教看见了。 她从来没有立温柔白莲人设,此时眸底划过一抹狠厉。 许教教转身进屋子。 要是以前,万鲤锦早就跟过去,笑得张扬,此刻却有些……自卑。 实在是太丢人了。 很快,许教教从里面出来,拿了一块薄荷绿的毛毯过来,递给她。 “谢谢。” 万鲤锦披毛毯时,许教教不经意飘到她胸口,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吓得背过身,他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 万鲤锦又感觉回到了熟悉的画面,“许教教,你耳根怎么那么红?” “你,你看错了。” 万鲤锦哦了声。 肉瘤男已经被制服,在外面大喊大叫,说万鲤锦是他的女朋友,两人答应好一起去殉情。 这话,只有他一个人信。 万鲤锦的别墅,窗户冒出滚滚浓烟,很快,消防人员将火扑灭。 确定外面安全了,许教教才打开门。 怡姐也过来了,带着四个保镖。 保险公司也来了很多人,生怕万鲤锦的身体受伤。 “没事吧?” 万鲤锦摇头,“身体没事。” 受惊了。 安保负责人见了万鲤锦,立马鞠躬道歉,是他们的疏忽,将人放了进来。 得知这件事,万家打电话过来,让她搬回家里住。 “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 她还没盘下许教教呢。 至于那个肉瘤男的,她给怡姐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明白了。 外人只知道怡姐是经纪人,其实她还有一个人身份。 那就是万家老爷子培养的人,生来就是保护万鲤锦的。 怡姐走过去跟安保人员商量,“这件事不报官,我们私下解决。” 在这里住的,非富即贵,他们惹不起。 两个保镖将肉瘤男带走。 “你们去查看一下,别墅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人。” 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怡姐带着另外两个保镖,去检查房子了。 等人群散去,许教教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去休息,“万小姐,我要休息了。” 他准备关门。 “今天救命之恩,万分感谢,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别是以身相许就行。” 想要以身相许的万鲤锦:“……” 知道有多少人馋她的身子吗?! “我今晚能睡在这里吗?” 许教教弹跳一步,“别,你自己有房子有经纪人,住我这里算什么事?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万鲤锦:“……” 行吧,她道了谢,慢吞吞回去。 “你受了伤?” 万鲤锦没否认,是伤就是伤,她还挺像他怜悯自己的。 姐妹们说了,男人喜欢柔弱的,偏偏她又装不出来。 “受伤早点去医院看,越拖越严重。” 说完,许教教“砰”的一声,将防盗门关了。 关得密不透风! …… 再说何宅。 何鸠江精神有些不安。 之前他觉得盛一南配不上何玄白,现在,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孙子有点配不上人家。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要是哪天,孙子被嫌弃抛弃了,那咋办? 真的很愁。 他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一枚玉镯…… 何玄白带着盛一南过来,一边进主房,一边说话,“待会见了人,别喊老爷子,阿姨了,要改口。” “会不会吓到他们?” “没事,早晚会说。” 何鸠江让厨房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美食。 何玄白差点以为是过除夕。 盛一南受到了隆重接待,老爷子认真又严肃跟她道谢。 “要是没有你,玄白生死未卜。”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方巾,里面包着一枚玉镯。 翡翠藻轻花,流苏媚浮影。 玉镯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的杂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老爷子掏出来的,肯定不是随便在商场买的。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何家的传家宝,或者是何家老夫人的。 盛一南没敢收。 “你跟玄白早晚会在一起,我现在给你也是合理的,不单单是因为你救了他。” “爷爷的孙媳妇,收着吧。” 毛彤一愣,觉得这话不对劲。 盛一南双手接了玉镯,“谢谢爷爷。” 之前,盛一南都没喊他爷爷,今天怎么…… 他看向何玄白。 何玄白就很嘚瑟,掏出兜里的结婚证,“我们今天去民政局领证了。” 盛一南真的没想过,何玄白会揣着结婚证,还当着长辈的面掏出来炫耀…… 她尴尬地用脚趾刨地。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毛彤嗔怪,“我都没准备礼物。” 她有些歉意,盛一南摇头说了句没事。 毛彤出身世家门第,自然不会听盛一南的,上楼去准备礼物。 富贵人家,一般都会时常备着礼物。 最贵重的东西,更是有。 “领证了?” 老爷子声音有些不自信。 尔后,露出笑容,整个人明光照人,看盛一南更是和蔼可亲。 他爽快的应了声,让盛一南坐在他身边就餐。 老爷子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今天特别高兴,吃饭间还说了话。 聊天很能了解一个人的性格,他跟盛一南说了许多话。 盛一南不卑不吭,对于食物都有自己的想法,有锋芒也有深度,考虑周到,又不乏灵性。 对这个儿媳,更是另眼相看。 “不知道,亲家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要商谈一下嫁娶一事。” 这个“亲家”,他说得贼溜。 因为高兴,双颊有些泛红。 “盛家我最大,跟我谈就行。” 普通女子,谈到谈婚论嫁的事情,都是一脸娇羞选择躲避,盛一南就不同了,中气十足,挺直腰杆。 何鸠江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何玄白拧了拧眉心,头大。 在桌底下拉了拉盛一南手,让他来说,“爷爷,有些事情说来复杂,一南是盛家辈分最长的。” 说“我跟盛一南都是活了几千年的人”?开什么玩笑,会被扔进精神病院的。 只能找个借口敷衍着,如果承受能力可以,再慢慢摊牌。 盛一南细细想了一遍刚才的回答,她没有答错话,更加没有不尊重人。 不过何玄白讲,她就不用再劳心神了,低头吃饭。 何宅餐餐有汤,汤很香甜,并不腻味,上面也没浮油。 何玄白给她加了一筷子鳕鱼,又单独盛了汤。 要是以前,何鸠江肯定有意见,觉得何玄白太惯盛一南了。 现在嘛,盛一南这么优秀,的确得哄着。 饭后,盛一南又陪何鸠江下了几盘棋,将老人家逗得哈哈大笑。 时间不早了,何鸠江将何玄白教到一边。 何玄白搞不清老爷子的想法,以为他又要让自己好好管束盛一南,说些女人不能宠之类的话。 何鸠江心情愉悦,昔日略显浑浊的双眼,此时有光。 “你一向洁身自好,跟你父亲不一样,我很欣慰,”何玄白把玩着一块玉章,“结婚之后也应保持,那丫头很优秀,你好好哄着,要是伤了她的心,就是离了婚,以后也很吃香受欢迎,你就不一样了。” 何玄白脸黑了五分。 老爷子还在自言自语,就挺担忧的,“男人头婚钻石价,二婚白菜价,你要是离了婚,那就很难再推销出去。” 京城名媛千金很多,给他介绍的对象不少,哪次成了? 何玄白脸又黑乐四分,说得好像他是滞销品。 “这不劳烦您的担心,我们刚领证,您别老是一口一个离婚。” 何鸠江没啃声。 “我跟阿南的感情很好,她不会抛弃我。” 何鸠江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有了笑意,“那就好。” 何玄白:“……” 回到三秋园,盛一南开了毛彤给的礼物。 是首饰三件套。 首饰是复古风,上面镶嵌着珠宝,宝石为主,钻石为辅。 毛彤给的礼物,不同于何鸠江给的。 毛彤给时,她礼貌大方地接了。 毛彤这次给的礼物,是给儿媳妇,不是儿子的女友。 “我给你戴上看看?” “嗯。” 盛一南坐在梳妆台上,何玄白站在身后,给她试戴。 福桃偷偷溜进来,钻进床底下。 “很漂亮,很衬你的气质。” 盛一南也很喜欢,欣赏了一会才取下,将这些东西守好放着。 何玄白催促盛一南去洗澡。 “待会去,我今天有灵感,去画点东西。” 她起身去书房,何玄白拉着她手,拽回来,圈着她的细腰。 “阿南,从上午领证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低头,咬了下盛一南的左耳垂,“懂吗?” 盛一南浑身瞬间就沸腾起来,胡乱地点点头。 她去浴室洗澡,洗完后发现没带睡衣,叫何玄白帮忙。 “七号衣柜那套浅紫色的睡衣睡裤。” 那是秋季的睡衣。 何玄白嘴上应下来,实则打开了秋季的衣柜,取了一件香槟色的吊带睡裙。 他敲了门,门打开一道门缝,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抓了睡裙。 手感不对。 “你拿错……” 说到一半,浴室不吭声了。 一刻值千金,何玄白取了睡衣睡裤,去了隔壁卧室的浴室洗澡。 盛一南出来时,也没觉得冷。 因为何玄白将空调调高了。 盛一南吹干头发,窝进床里。 她跟何玄白结婚了,这种事情她不排斥。 平日亲吻时,何玄白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以至于想到待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挺激动的。 趁着何玄白不在,她上网搜索了些相关知识。 听到开门声,她将手机关机,扔到远处的沙发上。 她扔得很准。 何玄白上床,担心盛一南害羞,伸手去关灯。 “开着灯会不会看得比较清楚点?” 这声音宛若天籁之音,何玄白讷了一下,转瞬笑得灿烂,“好,都听你的。” 她穿着吊带裙,露出奶白色的漂亮锁骨。 身材玲珑婀娜。 他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凝视着她的琥珀色瞳仁,渐渐炙热起来,“阿南,可以吗?” 盛一南点点头。 小祖宗不能怂。 小祖宗的子孙都传了三千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上去就是干! 刚才查攻略,看见一个页面里说,男人都喜欢主动点的。 床下端庄贤淑,床上热情狂放。 她主动圈着男人的窄腰。 她的主动,像是催化剂,刺激着何玄白的神经,让它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是带着三千年前的记忆轮回,是唯一一个熟悉她的人。 不管是身体还是性格。 他知道怎么令她亢奋。 盛一南起初还能掌握一下主动权。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有些力不从心,男人的精力越来越足。 她越是挣扎,男人越是亢奋,让她快乐又难受。 她第一次无条件相信网上那些话,却吃了个大亏,懊恼已经没用。 “停下,玄白,停一下……” “停不了,”他底喃着她的名字,声音缱绻又柔情,“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他憋了那么久。 额头上的汗液低落在她胸膛上,邪肆又暧昧。 一张被子,将浓情蜜语都裹了起来。 福桃喜欢在盛一南周围睡觉,闻着她身上的桃花香,它会睡得更香。 但今晚好吵。 有前车之鉴,它又不敢吵,担心何玄白揪着它扔出去。 床上掉了东西下来。 它的视线在夜晚不受阻,偷偷挪过去,将一样浅白色的东西叼进去,撕咬玩弄起来。 这东西香香软软的。 翌日。 盛一南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来。 身子虽然没碾压感,却很疲惫。 何玄白今天没上班,给自己放了假。 “在找什么?” 盛一南还没穿衣服,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有很多青紫。 “我 a你扔哪里去了?” 何玄白走过去,昨晚脱了就扔在床下,这会查看一圈,没看见。 再看一圈,床底下露出一角,他捡起来,“找到了。” 盛一南看见扣子都烂了,脸颊有些发烫。 真的不敢想象昨晚他是怎么脱下来的。 “以后能不能温柔点?” 要是天天这样子,哪有那么多衣服? 何玄白觉得自己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总不可能是盛一南弄的,点了点头。 罪魁祸首正在院子外面撒尿。 盛一南将领证的事情告诉子孙们。 子孙们纷纷表示祝福。 二房三房对何玄白的意见消除,看来他也不是想玩弄自家小祖宗。 何玄白请了假,打算跟盛一南出去旅游玩玩。 也当是庆祝结了婚。 经过凭再说。 何玄白听她的。 其他人也没其他意见。 只不过,何鸠江催着想要曾孙。 何玄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盛家那一窝,都是他的血脉延续。 一时半会想不出,他也不纠结。 他跟盛一南去旅游了。 陈麻辣最近工作很辛苦。 每天进总裁办都是秉着呼吸,时刻在地狱和人间徘徊。 明眼人都知道,oss的心情不好。 为什么不好? 陈麻辣这段时间,算是琢磨出来了。 时间拨回到中秋那天。 盛姣姣上节目,节目结束后,因为粉丝围堵的事情,上了热搜。 蒙今跟盛姣姣一起上的。 蒙今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底暗爽,一连转发了二十多条跟相关博文。 还没等他好好回味。 那些博文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将陈麻辣叫进来,还没说话,陈麻辣已经汇报自己的丰功伟绩了。 “蒙总,我知道您向来喜欢低调,看见有人将你送上热搜,我立马联系v博运营部负责人,将这热搜给撤下来。” 蒙今啪的一掌拍在书桌上,“谁让你撤?” 陈麻辣根本不敢回忆。 当时蒙总的脸色…… 他离当场死亡只差001秒。 ------题外话------ s:我开着拖拉机回咸蛋村了,有乘客上来吗? 票价两元。 194:稳了;她不怕老去,怕没人陪她变老 要不是溜得快,陈麻辣就被文件给砸死了。 热搜已经撤下来,蒙今也不是没办法搞上去。 如果再搞上去,势必让人觉得有端倪。 蒙今郁闷了好几天。 姣姣如月会跟他分享一些自己唱的歌曲片段。 她是走原创路线的。 蒙今不懂音乐,指挥凭听觉判断,好听和不好听。 盛姣姣唱的歌,当然好听。 不是吹捧,是真的好听。 反正他每晚睡觉都听,手机铃声也是她唱的歌,去谈项目合作,对方听了都会问是什么歌曲。 这件事抚慰了他连日以来的郁闷。 陈麻辣的日子像是在油锅里煎炸,好不容易盼到了些希望,有一个爆炸新闻出现。 伍兹州上热搜。 那位中秋节跟盛姣姣合作演唱的男明星。 他参演了一部悬疑类网剧,片方对这部网剧很有信息,请了大师算卦,说这部网剧会火。 加上伍兹州背后有资本捧着,稳了。 这部网剧还没播出,就已经上了好几次热搜,显然是买的热搜位。 本来这事跟蒙今没关系,跟盛姣姣没关系。 偏偏在某一天,就有了关系。 有粉丝发现,伍兹州的小号将盛姣姣的每篇博文都点赞了。 不管是个人志,还是打广告什么的,通通点赞转发评论彩虹屁。 粉丝评论:【像极了追星的我。】 本来,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能维持一定的热度,这是最好的状态。 偏偏伍兹州出来表示:这不是追星,这是爱,你们不懂。 这简直就是一个惊雷。 偶像谈恋爱了,那粉丝还怎么幻想爱情?怎么代入? 他的粉丝在评论区里表示:酸了,哭了,爱转移了,哥哥爱我! 转发和评论急剧上涨。 伍兹州在评论区挑选了一位幸运儿回复:【大家努力点,增加话题热度!】 粉丝开始发苦笑eji表情:【哥哥这是生怕女神盛姣姣看不见吗?】 明明秋高气爽的日子,陈麻辣愣是觉得冰寒刺骨。 打工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蒙今开腔,“我待会评论一句,让信息技术部的人将我顶上去,将其他评论全部挤下去,跟着我的步伐走。” “好。” “这个伍兹州,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他。” “好,”陈麻辣立马出去办事。 这个时间刚好是中午下班时间,同事邀他一起去吃饭。 “你们先去,我还有点急事要忙。” “工作是干不完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打工。” 陈麻辣头也没抬,他实在是受够了oss那张棺材脸,他必须改变! 而且,公司职场竞争激烈,今天打工不卖力,明天地位不稳定,稳住总裁助理第一把手的地位不容易。 同事看他坚持,也不再劝,默默离开。 蒙今点开伍兹州的博文评论,敲了一句话,系统提示要关注了才能回复。 不想关注的蒙总点击了关注,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 陈麻辣看了三遍,确定蒙总真的发了一句那种话,立马让信息技术部的人干活。 伍兹州喜欢盛姣姣,希望对方能看见他的评论。 他的回复是擅自行动,等经纪人知道时,为时已晚。 评论变成了清一色的评论: 【她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再见eji)。】 伍兹州原本还挺激动的,评论区突然就变了画风,让他有种不好的错觉。 第二天,他得到消息,自己参演的那部悬疑网剧,因为涉及敏感政策问题,被无限期搁置。 什么意思? 就是不能播。 现在很多明星,为了包装自己,都喜欢搞富n代人设,平日的私服穿搭,都是牌子。 偶然被娱记拍了,上了新闻,也能满足粉丝们对高富帅的想象。 伍兹州家庭条件一般,为了装点脸面,私底下都会买牌子用品。 别说有存款,信用卡每月都是踩点还。 娱乐圈的片酬不是一次性支付的,为了让演员尽心宣传和降低风险,演员的片酬分好几次支付,开机,拍戏一半,杀青,播放等节点都会支付一部分。 网剧没法子播放,近期又没通告,没有钱,伍兹州的日子就难过了。 他喜欢盛姣姣是一方面;想蹭盛姣姣热度又是一方面。 盛姣姣十八岁前,自带非酋运气,十八岁后,自带锦鲤运气。 粉丝数上千万,粉丝转化率和留存率高。 她是乐坛新升的明星,但凡跟她沾上关系,都能上一下热搜。 这也是经纪人没干扰伍兹州点赞评论的原因。 这不要钱的热度,也是可以蹭的。 不仅如此,经纪人还打电话给孙钰,问能不能组c,试一下水。 孙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盛姣姣才十九岁,如果谈恋爱,一定会让她的事业和学业受到舆论影响,令她陷入困境。 这个世界对女性就是如此刻薄。 圈内其他人本来想要看好戏。 偏偏网友们不按套路出牌。 这次没有直接化身为人形民政局,喊两人在一起。 不知是被带节奏,还是真心实意,纷纷在伍兹州评论区评论: 【她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网友们凭借着此句出圈。 盛姣姣这边没回应,一看就知道是冷处理。 伍兹州的团队很生气,觉得盛姣姣轻视他们。 就冷嘲热讽了几句,没激起半分浪花。 盛姣姣那边很安静。 自从中秋参加节目后,她就没有露脸了,工作室表示,盛姣姣要军训要学习,说一切安好,让大家放心。 蒙今还知道,盛姣姣还在准备单曲。 她要出单曲,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外界都不知道准确的时间。 蒙今靠着小号的关系,知道发行日期就在月底。 盛姣姣信任他,这让他感到愉悦。 不正是说明,他在她心底的地位很特别? 何玄白和盛一南商量,决定去北极滑雪。 出发前一晚。 何玄白在发小群里发了张照片。 群里的发小们,看完就开始刷红包雨,还有祝福语。 场面挺壮观的。 何玄白花了点时间,将全部红包领了:【祝福收到了(中年人微笑eji)。】 发小们陷入沉思。 总觉得,最后一个eji,带着三分嘲讽七分凉薄。 浴室里,盛一南喊何玄白,“我忘带睡衣了,帮我拿一下。” “叫声老公来听听。” 反正都领证了,盛一南也不矫情,喊了声,“老公。” 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来,里面氤氲着热雾,那声老公,像是带了钩子。 何玄白拿了两套睡衣,趁盛一南开门的时候,挤了进去,“阿南,我们一起洗。” 盛一南根本没设防,他就闯进来,被吓了一跳。 扯了浴巾将自己裹起来,刚开始挺抗拒的,“你进来有点挤。” 浴室很大,根本不挤。 “我乖乖洗澡,不会对你做什么,嗯?” 他俊脸满是认真,半是强硬半是撒娇,留了下来。 刚开始还挺老实的,洗着洗着就出问题了。 “阿南,你喜欢吗?” 再喜欢也遭不住他那体力。 “你以前特别热情的。” 盛一南整个人像是放在烤架上,滚烫无比,“我不记得了。”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干湿分离室将暧昧的声音斩断。 夜很长,亦很浪漫。 翌日。 福桃放在初云居里。 子孙们都很喜欢福桃,盛一南倒不担心它会出事。 两人准备了很厚的衣服。 “你先睡觉。” 昨晚晚睡了,今早还得赶飞机,何玄白很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点。” 盛一南不理他,阖眼睡觉。 何炜站在三秋园外,原本是斜靠在车门上,看见车子出来,站在路中央。 何玄白紧急刹车,盛一南张开双眸。 好几个月没见,何炜瘦了一圈,穿着也没以前那般体面。 之前莫展给他汇报过,何炜带着梁氏和梁萧出国了。 三人花钱大手大脚,每个忌讳,很快就将钱花完了。 何玄白再也没心软打钱,看何炜这穿着面色,这几个月,日子应该不好看。 这会,见到何玄白,张嘴就要钱。 “给我转五百万,我是你亲生父亲,没钱用,你得养着我。” 上次被何鸠江往死里揍了一顿,已经不敢回老宅了。 但此刻,态度极为嚣张。 何玄白没让盛一南出来,但副驾驶座里的人,听见了。 她蹙了蹙眉,很不喜欢何炜。 何玄白每世轮回,匹配的父母都不一样。 但每世,他都会经历出生,成长这个环节。 有辈分在,何玄白也不能打骂,这不代表他没办法。 何鸠江说,可以给他打电话。 何鸠江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将手机给他。” 何炜很怕何鸠江,可以说,他是在何鸠江的棒棍下长大的。 外界对何鸠江的印象,是有风度的书生人,儒雅不失果决。 是何炜硬生生将何鸠江逼成那样子的。 “我不接,快点给我转账。” “何炜接电话!” 何炜膝盖差点黏在地上,抖着手接过手机,副驾驶座的梁氏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当年瞎了眼跟了这种怂包。 不等何鸠江说话,何炜斗胆挂了电话,“我知道你结婚了,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他们知道你不孝……” “我以前没给你钱花?没空出高层位置让你白赚分红?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没给你处理?” 一句句话,将他的嚣张堵进肚子里。 “我,你忍心看着我睡天桥被冻死?” 为了钱,他也是能折腰的。 何玄白已经不信了,转身回了驾驶座。 “你要是不给我钱,就从我身上碾压过去吧。” 何炜张开双臂,十分有泼妇的风姿。 何玄白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去。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还有何炜和梁氏的尖叫声。 盛一南瞥了眼后视镜,何炜早已躲到了一边,抱着头。 何玄白眼神凉薄,“放心,我这个父亲,很宝贵他那条命。” 身后,何炜的骂声渐渐消逝。 两人开车前往机场。 莫展已经打车过来,帮两人弄好行李托运,将何玄白的车子开回三秋园。 十三小时后,两人抵达北极机场。 下飞机前,何玄白就给盛一南穿上了及脚踝的羽绒服。 之前买棉袄的时候,盛一南不喜欢这么肥厚的羽绒服。 何玄白就说,人的脚踝往上,有很多血管神经,“别受了寒,年老的时候,会疼。” 盛一南喜欢他想着两人的未来。 她们的寿命比凡人长,终究还是会变老。 她不怕变老,她怕没人陪她变老。 所以,何玄白买的大棉袄,她都穿。 京城的冬天不飘雪,感受不到多大的冷意,来了北极村,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冻得她打寒颤。 过了一会,她才适应这冷意,突然有种兴奋感。 何玄白拉着行李箱,一手去揽她的腰。 穿太多,揽不到,改为牵着她的手。 两人准备在这里待五天。 两人没报团,完全是靠自己攻略。 当地还有一批土著居人,生活简单又幸福。 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 第一天,两人逛了旅游景点,吃了当地的特色面食,买了一些纪念性的小石头。 何玄白看不出这石头有什么区别,随地都能捡起来。 盛一南不觉得,“买的不是石头,是要珍藏起来的美好回忆。” 他们来这里旅游,心情是美丽的,买了礼物回去,相当于将快乐分享给亲朋好友。 快乐无价。 两人淘了一堆石头,发现不远处可以花钱刻字。 盛一南刻了字,希望何玄白和子孙们们平安喜乐。 何玄白心底一片柔软,拍了拍她脑门的飘雪,“怎么不祝福你?” “你们平安喜乐,我也就平安喜乐了。” “我也刻一份。” 盛一南往旁边挪了下脚,给何玄白腾出个地。 天地一色,两人穿着情侣装,时不时说话,鼻子嘴巴喷出雾气。 气氛说不出地和谐。 晚上,两人睡觉。 这里没有暖气供应,也没有热炕。 何玄白最先上床,刚坐下去,又站起来。 盛一南在涂护手霜,“怎么了?” “有点冷。” 等盛一南上床时,才发现这个“有点冷”是多冷。 她裹着大棉袄出门,不知道去哪里搞了两床厚床垫。 何玄白有洁癖,“别人有没有用过?” “我买的,店家说没有用过,”盛一南将他们带来的薄床垫放在上面,“这样可以吗?” 何玄白点点头,他先躺下,“我给你暖暖被窝。” 盛一南熄了灯爬上去,“我自己来。” 两人抱在一起来,喷出来的气,都像是冰箱制冷器制造的。 “我决定,在这里待三天。” 太冷了,冻得睡不着。 刚才她出去,好多游客在买被子。 隔了六七米,盛一南看见一个男的放了个屁。 为什么能看得见? 周围空气太低,男的放出屁,屁股上的裤子结了一层霜。 “好。”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飘雪声,不大不小,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黑暗里,过了很久很久。 盛一南突然说话,“要是我的手再暖点就好了。” 何玄白动了动,以为她冷。 她又说话了,声音有点困倦,像是在嘀咕,“那样,我也可以给你捂手了。” 完全是潜意识的话。 她睡着了。 何玄白心里涌动着热流,不冷了。 他亲了亲她的唇,紧紧抱着她。 此生有幸,能娶她为妻。 很多游客被冻感冒了。 盛一南还生龙活虎。 第二天,两人去当了一次牧羊人,盛一南摸了驯鹿,眸底的笑容抵达深处。 第三天,两人逛了原始森林遗址,里面有很多奇石,交错分布在樟子松和针叶林里,风景清美,宛若童话。 这里空气好,两人牵手逛了一会,身后留下四串脚印。 两人站在石块上,拍了好多张唯美照片。 这个季节,北极没有白天。 今天突然亮了起来。 外面有很多人惊呼。 盛一南拉着和何玄白出去。 没想到会看见极光。 奇景叠出,光彩炫目,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 何玄白从兜里摸出糖,递给她。 “你怎么带了这个?” “只要衣服有衣兜,我都会带糖。” 有桃子味的软糖,有美丽风景,更有对她笑得宠溺的人。 盛一南笑得眉眼弯弯,踮起脚尖,主动去亲他。 他热烈地回应,以最安全的姿势,单手托着她后脑勺。 全然不顾周围的眼神。 何玄白以前生活低调,有了女友后,也很落俗了。 喜欢在群里秀秀秀。 蒙今是一名潜水党,默默记下这个旅游点,到时候他跟盛姣姣一起去。 袁野挺失落的。 因为他的何哥儿,读书时候,都跟他去旅游的。 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 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对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哦,差点忘了,他是有女伴的。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北极待了四天,多出的一天用来欣赏极光,然后才回京城。 两人给大家带了礼物。 ------题外话------ s:作者今天能更新一万字吗? 昨天的我:稳了。 今天的我:不行了不行了不行。 195:考不上农大,咱们就去京大菁大 许教教回家将宝贝牵过来,接到何玄白的电话,他去了三秋园。 天气渐渐转凉,福桃喜欢在院子的草坪里打滚,看见许教教,甩着尾巴过去,目光触及哈士奇,它立马龇牙咧嘴。 盛一南从主楼出来,福桃冲过去。 别看宝贝得名字很娇气,人家也是一条中型犬,还是条公狗,这会不甘示弱嗷了起来。 两只剑拔弩张。 “别吵,福桃!宝贝!别吵!” 许教教弄不开两只狗,索性给宝贝松了牵引绳。 “你们去旁边打架吧。” 这牵引绳一松,保护屏障仿佛没了。 两只狗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也不再龇牙咧嘴,夹着尾巴各找各妈。 许教教喊了声老板娘。 盛一南将一袋子礼物送给他。 许教教道了谢,回了家。 许母说宝贝很乖,他就将狗放在客厅里。 刚才盛一南邀他在三秋园吃饭,本来他想蹭饭的,老板那眼神要吃人,他就说自己吃了。 他打开伴手礼,里面有两块石头,还有一些羊肉干之类的特长食物。 他开了包装,真的好香。 正准备要做饭,门铃响了。 是万鲤锦。 万鲤锦今天没通告,睡到上午十点,一觉醒来就做饭。 “吃饭了。” 许教教这才想起,自己答应去她家吃饭。 许教教将羊肉干塞进冰箱里,去了邻居家。 这是他第一次进,扑鼻而来的奢华感。 室内装修偏北欧风,简洁大气,但各种家具都价值不菲。 看来,当明星真的很赚钱。 万鲤锦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当模特没多少钱,勉强够温饱。” 她说的是实话, 别看她代言了很多大牌,很多是没钱的。 那些品牌仗着有知名度,脾气也傲,明星排着队给他们代言。 哪怕是一线大腕,很多时候都是零代言费的。 幸好,她还有别的副业,模特只是兴趣爱好。 “我看你接了很多大牌广告代言。” 万鲤锦眼里一亮,关注的重点是前半句,“你是我粉丝吗?” “我不追星,”想到自己的偶像,他立马改口,“我不追娱乐圈的明星。” 万鲤锦哦了声的。 她养的牛梗犬坐在沙发里睡觉,看见许教教,竟然甩起了尾巴,显然有些欢迎。 饭厅里摆着三菜两汤,上面氤氲着热雾。 外相还不错。 万鲤锦让他洗手入座。 许教教照做。 他面前摆了一叠炸鸡翅。 有点黑。 万鲤锦单手抵着桌子,“我第一次尝试,你试试?” 许教教吃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不?” 许教教很像给面子的,但他的胃不允许,默默放下炸鸡翅,“不想吃第二口。” 得,万鲤锦知道答案了,也不沮丧。 万总总是那般自信从容,这个不行就换另外一个,“尝尝这个清蒸鱼,我做的。” 她将清蒸鱼端到许教教面前。 “我奶奶做得一盘好鱼,传给了我妈,我妈又传给了我。” 传承挺久的,许教教觉得应该靠谱,夹了一筷子。 他喜欢吃鱼头,就夹鱼头。 这么一夹,带出里面泛着血丝的肉。 许教教:“……” 万鲤锦:“……” 她端着鱼进了厨房,给她妈打电话。 “妈,这鱼要蒸多少分钟才熟?” “你在做饭?你不是说做饭弄粗你的手?” “现在没空闲聊,你回答我就行。” 对方说了一通话,万鲤锦记在脑子里,“谢谢妈,最迟明年带个女婿给你!” 说完,她挂了电话。 万母风中凌乱,这,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不敢相信。 许教教在外面,荤菜不能吃,吃素总没问题。 那苦瓜,半生不熟的,莴苣又炒得太老。 他放下快递,不想吃了。 厨房传来砰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万鲤锦的尖叫声。 许教教一个箭步冲过去。 平底锅和一盘鱼,洒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万鲤锦抱着脑袋,缩在厨房一隅。 “有没有事?” 好半晌,万鲤锦才抬起头。 许教教这才发现,她右手被烫红了一大片,跟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昔日英气的脸蛋,此刻有些委屈。 她是万家的千金,从小到大,进过厨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难得下厨,还被炸伤了。 她对厨房有了阴影,快步跑出去,她的手疼,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医药箱。 这是怡姐前几天才准备的。 当时她还说很安全不要,今天就有迫切需要了。 见她徒手打不开医药箱,许教教走过去帮忙。 取出过氧化氢给她消毒。 伤口上冒出气泡,万鲤锦连眉毛都没皱。 不是不疼,只是在职场混久了,学会了忍。 许教教给她弄过氧化氢,然后擦干,贴创口贴,一气呵成,动作熟练到不行。 一看就是老手。 肌肤相触,他手上戴着薄茧,温度比她的高。 像是雨滴低落在荷叶上,发出微微沉闷的声音。 她眯了眯眼,眼里闪烁着狐狸光芒,“许教教,你是不是对我……” “平日那些大爷大妈摔跤,我也会去便利店买创口贴,或者送他们去医院。” 万大妈:“……” “本来今天想做饭感谢你,没想到闹出乌龙。” “没事,我回家吃就好。” 他终于找到了借口,嘴角微微上扬,意识到面前的人受了伤,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万鲤锦:“???” 刚才她眼花了?竟然看见许教教笑了? 万鲤锦肚子饿了。 许教教脑子一抽,“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好!” “我刚才看见你有一条狗,能将我家守军带过去?或许它们能成为朋友。” 守军是她养的牛梗犬。 “可以。不过,我家的狗有点仗势欺人。” “巧了,我家的也是。” 万鲤锦牵着守军,暗自窃喜。 这是她第一次进许教教家里。 这里的装修是偏田园风,温馨。 她能准确判断,许教教童年不缺爱。 其实,从他天然萌的性格就行看出一二。 跟他在一起,万鲤锦不用拐弯抹角说话,更加不用虚与委蛇,特别享受轻松。 她坐在沙发上等待,宝贝对她又戒备心,不妨碍他上窜下跳拆家。 万鲤锦坐在沙发上,不小心坐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 她摸出来,是一打衣架。 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轻轻挑眉,眼角染着淡淡的笑,“许教教,以后你的衣物掉进我家院子,我会送还给你。” 咻! 许教教耳根瞬间就红了,却佯装很淡定地哦了声。 他是不会再让自己的衣服飘走! 盛一南白天上竹细工课程,晚上回来时,开始刷着题目。 农大的题目。 巫灵很赞同她提升学历,眼看农大的二次考试时间越来越近,讲授的知识点也相对减少些,让盛一南有更多的时间复习。 盛一南就窝在三秋园内。 何玄白回来时,满书桌都是打印出来的卷子。 上面一片红叉……着实不好看。 盛一南满脸苦恼。 何玄白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你今天做了这么多套卷子?很厉害。” 这句话更是触及盛一南的伤心点,揪了一把头发,“我今天做了五套卷子,平均分都是三十多。” 连及格都及不了。 “我帮你看看,”何玄白抱起她,然后放在自己大腿上。 浏览一遍卷子,脸不红气不喘撒谎,“这卷子挺难的。” “你认真的?” “嗯。” 盛一南用食指点了点卷子顶部内容。 基础版。 何玄白:“……” 他给盛一南讲了半张卷子。 为什么这么慢?因为错题太多了。 盛一南听得懂,却不会用。 这简直是死穴。 晚上,盛一南辗转反侧,弄得何玄白都睡不着。 “不舒服?” “下周我要是考不上农大怎么办?” “没事,考不上农大,咱们就去京大菁大。” 人家是考不上京大菁大,就去农大,小祖宗恰好相反。 “那不辜负了农大招生办的期盼?” “如果你特别想去,我打电话问问。” 言外之意,走绿色通道。 “我不走后台。” 盛一南很固执。 “闯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先睡觉。” 他上了一天班,累了。 盛一南满目清明。 “不困?” 何玄白的大掌往顺着她的曲线往下,掌心滚烫,凡触碰过的地方,自带一股电流。 盛一南颤抖了一会,拉住他的手,“我困。” 何玄白满意,揽着她睡觉。 如果他明天不上班,是可以狠狠要的。 只怕她受不住。 许教教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拉着宝贝出去遛弯。 等他遛弯一圈,两个保安才来上班巡逻。 他跟两个保安熟悉。 保安笑眯眯朝他挥了一下手,“许先生,早啊。” 许先生顶着两个黑眼圈,“早。” 其中一个保安夸赞,“您是整个别墅区里,最早起床的,年轻人早起,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啊!” “谬赞了。” 许教教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 ̄Д ̄)┍ 这种天气,最适合赖床了,只有命苦的人,一早就起来……遛狗。 上周,他跟着何玄白外出。 才一天没在家,家里就跟战后现场似的,满目狼藉。 他这暴脾气,抓过宝贝就揍了一顿。 这家伙跟福桃一样,自幼娇养,脾气差得很。 趁他晚上睡觉,宝贝又将家里的家具咬了一遍。 次日下楼的许教教,差点没崩溃。 那些家具很贵的! 那是他给何玄白当保镖两个月的工资啊啊啊啊!!!! 后来他想过好几个法子,就是对付不了这条狗。 只能熬,熬到他爹娘旅游回来。 当初谁给他的勇气,将宝贝带回来的? 从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遛狗,狗会闹,家会被拆,钱会没有。 两个保镖还在背后议论他。 “瞧他长得人高马壮的,走路的脚怎么在颤抖?是不是压力大?” “住在这边的,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 “哎,你这话太过绝对了,有的人就很享受努力工作的状态。” 另外一个保镖似乎认同,没再继续说话。 许教教牵着宝贝,腿打颤是因为跑了一圈别墅区。 那占地面积……他就笑笑不说话。 遛狗痛苦的是一个人,不遛狗破碎的是一个家庭。 他整个人像是废了般。 幸运的是,宝贝也累了。 累了就不拆家。 许教教仔细想了想,觉得挺划算的。 从此,别墅多了一个“早起的灵魂,不屈的意志”人。 隔壁的万鲤锦看他整日精神恹恹的,就问姐妹,求支招。 【现在很多男的,长得威猛,实则外强内干。】 【不会是个海王吧?】 【我不懂医术,一辈子的性福别大意,立马带去男科医院检查一下。】 万总发了十个再见的eji表情,退出群聊。 盛姣姣上了热搜。 不是因为八卦。 盛姣姣,处女作《出芽》上线 这是盛姣姣原创歌曲,自编自谱。 跟很多同龄人的无病呻吟相比,盛姣姣写的歌曲是关于梦想。 具有标志性的动人烟熏嗓,似红豆,生时坚硬,经过社会的“蒸煮”,变成了软糯的豆沙。 歌曲里面有她孤身到京城求学求艺的坚强,有被打压时的隐忍,多年的孤独守望…… 终于,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一飞冲天! 但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没有飘。 这首歌,是她从签入袁氏传媒后,就开始琢磨的。 最初版的单曲里,有很多负能量,随着时间的沉淀,她狠心砍断大部分消极内容,添加了很多向阳内容。 单曲通过打磨,一点点变成发行的模样。 单曲里的她,从没掩饰过自己的野心 单曲一上线,就冲上新曲畅销榜。 作为粉头的蒙总,怎么能缺席呢? 立刻买! 还要助力登上原创榜单! 这种情况,小祖宗自然也不会缺席。 她跟何玄白一起买的。 盛家二房为了表示支持,特意去学了些追星的步骤。 时隔一周,盛姣姣又推出《出芽》的v的前半段是黑白灰色,给人一种孤寂之感。 伴随着节奏抵达高-潮,画面有了色彩。 盛姣姣穿了一件渐变银杏色的长裙,开启开挂的人生。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有特效有感染力,不需要打榜,网友直接将她送上热搜榜no1。 粉丝们沸腾起来: 【烟熏嗓好杀我,我血槽已空!!!】 【默默舔屏三千遍。】 【没有修音!台风好稳!!!】 【老婆好美,等我,我还有一铲子就将我男朋友埋了。】 盛姣姣的歌曲,登上各种榜单,身价水涨船高,各种节目采访纷至沓来。 盛姣姣都没去,专心学习。 周末,她回了一趟初云居。 盛一南回来了,“叫我有什么事?” “小祖宗,为什么《出芽》的作曲里,不署上你的名?” ------题外话------ s:晚安,我要开始修改错别字了,工程量好大。。。。如果宝宝们看见章节弹出更新加载页面,就点击一下哈。 196:三千界凤族唯你马首是瞻,众校翘首以盼的招考 “我又不混乐坛,”盛一南放下包包,坐在沙发上,抓了一把香瓜子磕了起来,“再说了,那曲子是你写的。” 她只是稍微修改润色了一下。 这在乐坛里再平常不过。 毕竟,一个人的创造力有限,加在一起的创造力才能无限放大。 其实,盛姣姣给她过目的原稿还是不错的。 直接发行也没问题。 毕竟年龄和经验就摆在那里。 为了让曲子不变样,有些不突出的毛病,盛一南也没修改。 她想要让盛姣姣的乐坛之路走得顺畅一点。 她知道自家孩子实诚,“你要是觉得不好,对外也可能说我给你润色了一下,没关系。” 瓜子磕多了有点咸,她浅啜了一口茶,想到什么,她拍了拍盛姣姣的肩膀,语重心长。 “姣姣,你是盛家最尊贵的小公主,如果不是在凡间,三千界凤族唯你马首是瞻。” 盛姣姣听得一脸茫然,正要询问个所以然。 盛一南叹了口气,“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 她去了巫灵工作室。 盛姣姣单曲发行,一上架就受到了热捧。 有羡慕的人控诉盛姣姣搞暗箱操作,偏偏又没证据。 盛姣姣的歌曲,的确有些问题。 可哪一首歌又是十全十美? 盛姣姣军训已经进行了一半。 孙钰每天晚上都会发消息,让她涂防晒,晚上护肤早点睡,尽量不要晒黑。 公众人物,很多时候也是吃颜值饭。 外观美,那是老天赏饭吃。 周日,她去了一趟公司。 考虑到长远发展,公司给她找了相关的唱片公司。 唱片公司会派专人为盛姣姣的音乐发现以及开演唱等做策划。 孙钰和工作室的日常工作是协助盛姣姣的工作和生活,负责发布一切消息。 盛姣姣穿着打扮低调,本来年纪就小。 她忘记带门卡了,求助一楼前台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让她将口罩摘下来,看清那张脸,工作人员立马露出笑容,说是她的小迷妹,想要拍照签名。 盛姣姣大方签名合照,顺利进了公司。 在走廊里,她就听见孙钰在骂人,还是第一次见她声音如此暴躁。 盛姣姣走进去,给孙钰倒了一杯温开水,“钰姐,谁惹你生气了?” 孙钰气咻咻挂了电话,喝了一口茶。 “刚才有个卖假胸器的商家打电话过来,说让你给他们公司代言产品,我不同意,他们就说以后去隆胸很多危害什么的,气死我了。” 盛姣姣不过十九岁,一听那东西,脸色酡红。 孙钰这么吐槽一番,心里舒坦了不少,看她这般娇羞模样,笑了下,“咱们家姣姣还能长。” ……还能长,还能长。 盛姣姣脑子嗡嗡作响,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 她将巨尴尬的事情告诉阿门:【啊啊啊啊,我以后都不敢见钰姐了!】 尴尬得用脚刨地。 对面的何玄白刚好在打榜,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出她抓狂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盛姣姣将自己担忧的事情说出来:【以后,要是前后都长不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用假的?到时候被发现不得嘲笑死?】 【……不用担心,】阿门不想让她胡思乱想:【未来的事情谁也猜不准,别乱想。】 姣姣如月:【我的话有理论依据的,我家小祖宗,我妈,我婶婶的,都小。】 估计这三位女士听了会打人。 蒙今不想评价其他女人的身子,他只对她感兴趣,正想要岔开话题—— 姣姣如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网上说,男人的手有用。】 阿门:【……】 说的好像男人其他方面没用。 他想要解释一番,转念一想还是想起,不能生疑,难得敷衍地嗯了声。 相处时间越久,越想剖开那脑袋瓜子,看看长了什么。 参加农大第二次考试前一天。 盛一南紧张。 子孙们和朋友们表示,要去现场给她加油打气。 “别,咱们低调点。” 小祖宗怕考不过丢人。 子孙们尊重她,自然没去。 何玄白去了。 因为他是丈夫,可以陪同,不嫌丢人。 总共要考六科,四科统考内容,两科专业内容。 盛一南在三楼考场,座位不前不后不中间。 农大很多学生知道,有个大佬想要这里学习。 盛一南是那种惊艳耐看型人物,监考老师想看看她的答题技巧,佯装跑过去。 监考老师瞟了眼。 厉害了小姑娘。 人家才做了一张卷子的四分之一,在草稿纸上写着繁杂的程序,目的求解。 盛一南已经写完了选择题,刚开始那道大题也答得规整。 她不是生物学类的老师,自然不懂。 高校的教授老师们,惜才爱才,见盛一南神情庄重认真,一股敬佩油然而生。 她心里赞叹,等考试收卷后,她跟同行的陪考老师八卦,“那个盛一南,不仅长得好看,才能了了,这次招考,第一名无疑了。” 那陪考老师颔首,“其他考生出去时,都愁眉苦脸,盛一南最淡定,胸有成竹,等她进了农大,那群辅导员可能抢人打架了。” 招考时间期限为两天。 盛一南下午考完试,卷子一收,陆陆续续有辅导员和教授去阅卷室打探风声了。 奈何阅卷室的老师们油盐不进,说什么也给看。 他们电子阅卷,先匿名阅卷,阅卷完之后,才能统一导出成绩。 第二天上午考完试,辅导员办公室就吵了起来,说要带盛一南。 辅导员可以带不同的专业。 教授翘首以盼,希望盛一南选他们的专业。 京大和菁大等高校,昔日都不怎么关注农大的招考,这次倒是特别上心,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行动。 只盼望着盛一南考不过。 下午六点,农大的专属下课铃响起。 何玄白在外面等盛一南,盛一南混在人群中,耷拉着眉眼往他靠近。 何玄白已经猜到了些。 他也不提考试的事情,从鸡皮纸里端出一小份甜品,递给她,“桃子味的。” 小祖宗木讷地坐在副驾驶座,“没胃口。” 连最爱的桃子都哄不好,那说明问题很严重了。 他正想着安慰的词汇,小祖宗已经开腔了,“好难,我都不会写,选择题是瞎蒙,大题扯七拽八糊弄上去的。” 越想,她整个人就越沮丧。 何玄白恨不得代她去考试。 晚上,汪儒陇打电话给何玄白,声音小心翼翼,“你那里还有没有银赤?” 之前买的,感觉要死了。 “没,就那么一棵。” 那边扼腕叹息,恨不得抽死大意的自己。 汪儒陇在新闻上见过盛一南,“你家那位来农大参加招考,搞得农大的辅导员们都吵了起来。” 要知道,那群辅导员们,平日清高从没脸红过。 “等她入学时,你也过来,我们一起见面吃个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农大的家风特别浓郁,喜欢互相喊家人。 何玄白压低声,尽量不让盛一南听到,“可能没机会了。” “就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谦虚?” 对方挂了电话。 何玄白:“……” 算了,他去哄家里的小祖宗。 招考成绩在一周后宣布。 晚上,何玄白在弄被子,说明天不去上班。 “怎么不去?” “在家陪你。” 虽然还是会难过,但,“我没那么受不住打击。” 何玄白凝视了她一会,看真的没事,他才放心,“好,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熄了灯,他又想到了什么,“嫁衣做好没?” “刚做了一半,”她精益求精,速度自然慢。 某人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着急,“慢慢弄,别累着了。” “嗯。” 他亲了亲她额头,“晚安。” “长夜无梦。” 盛山荇已经持续给张南城辅佐功课一个月了。 张南城起初还挺不够自信的,毕竟从小学时就被学科碾压,盛山荇耐心给他讲题。 “你还是很聪明的,稍微加把劲,能考上大学。” “真的吗?”张南城眼睛亮晶晶,化身小迷弟,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盛哥,你是第一个夸我能上大学的人,太感动了,这辈子,兄弟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盛山荇,你数学老师喊你。” 盛山荇淡淡瞅了张南城一眼,“你陪我去?” 张南城松了手,讪讪一笑,“我肚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这年头,不止学霸进办公室自带聚光灯,学渣也带聚光灯。 不过,吸引的就是一堆的“教诲”。 盛山荇看向门外,窗外掠过一道倩影。 他拧了拧太阳穴,给张南城辅导功课都没那么难。 “阎甜甜,你在看什么?” 阎甜甜刚才偷看时,挺紧张的,这会被发现了,倒不紧张了,仰头望着他双眸。 眼神清澈又带着锋芒,是他没错了。 “看我家未来男朋友。” 这声音,宛若猫爪踩在钢琴键上,令人心尖发痒。 “不知羞。” “我又没点名道姓。” 盛山荇:“……” 他不说话了,径直去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找他谈话,这次竟然没训他。 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出五分钟就出来了。 阎甜甜站在办公室拐角处,见他出来,立马追上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冰糖葫芦,递过去,“给你吃。” 盛山荇不要,“你不知道,很多男生都不爱吃甜的?” 别人爱不爱,阎甜甜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你喜欢冰糖葫芦。” 特别肯定。 盛山荇表面稳得一批,心里慌得不行,难道她时刻跟踪自己? 他每次回家,都会偷偷买冰糖葫芦,这个小爱好,连张南城都不知道。 他爱吃甜的东西。 一根色彩偏暗的冰糖葫芦递过来。 “你尝尝,这是我做的。” 后者瞟了眼,“难怪这么丑。” 阎甜甜:“……” 不生气,生气使人变老。 她深吸一口气,“有的东西看似丑,实则很好吃。” “太丑影响食欲。” 阎甜甜蓦地上前,将一米八多的少年摁在阳台上。 一切来得如雷鸣电闪,盛山荇不设防,双手后抵撑在阳台上,“阎甜甜你疯了?” 周围有人看见这一幕,惊呼着捂嘴。 男神跟校花学霸,好养眼! 好想磕!!! “我哪天要是疯了,那都是因为你。” 上课铃已经打响,大家纷纷进教室,盛山荇第一次觉得这铃声如此悦耳,“别闹,打上课铃了。” 他要推开摁在他胸膛的手。 没用多大力气,因为阎甜甜的长相很具欺骗性。 阎甜甜稳如泰山。 他用力推了下,阎甜甜却将他摁得死死的。 盛山荇目露不可思议。 阎甜甜仿佛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她踮起脚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越是挣扎,我力气越是大。” 她可是沙场秋点兵的大将军,外敌闻名便丧胆。 盛山荇用力试了几次,对方稳若泰山。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她将冰糖葫芦外面的薄膜撕开,递到他嘴边,“吃了就准你去上课。” 阎甜甜有些霸王硬上弓。 偏偏,这股子霸道之气,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般,毫不违和。 眼见张雅丽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见了免不了一顿训。 盛山荇瞪了她一眼,吃了那冰糖葫芦。 阎甜甜双手负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倾,笑得灿烂,“好不好吃?” 山楂还没熟,毛毛的感觉,“不……” “嗯?”阎甜甜浅眯眸子。 “好吃。” “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盛山荇差点没被山楂给呛死。 他有一双内双的凤眼,眼型狭长却不失俊美,很有东方古典美感,此刻呛红了双眼,起了一层的雾。 阎甜甜忽然想到他死的时候,没有哭,琉璃般的瞳孔里,像是烟雨里的江南,带着淡淡的伤。 那个少年郎,是带着遗憾死的。 她知道,不管怎么轮回重生,那遗憾都无法弥补。 如果当时,她没有轻信皇帝,再多一点点迟疑,结局又是怎么样的? 张雅丽正在讲课,盛山荇偷偷从后门溜进课室,将那根竹签扔进垃圾桶里。 隔了三米多,精准投入。 张雅丽扭头看见他,眼神带着警告。 盛山荇一脸无害。 隔了一会,张南城用脚踹他的桌角,“你偷吃了什么?” 盛山荇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有红色的痕迹,“反正没你的份。” 张南城:“……” 要不是看在他辅导自己功课的份上,这兄弟情就断了吧。 一整节课,盛山荇脑子都嗡嗡作响。 全都是阎甜甜巧笑倩兮,身子微微朝他靠近,“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她的声音跟名字一样,如山间的清泉,甘甜润喉。 他甩了甩脑子,掏出手机在宝霸里刷题。 上个月,他冲上了排行榜前十名。 在第七名里保持了一个月,是成绩最稳定上升的一个。 霸据榜单前二十名的人,答题积分最少都积累了三年。 盛山荇进入宝霸,不到一年时间,积分蹭蹭上涨不说,答题的正确率就没降低过。 这是什么概念? 宝霸官方人员,为了培养好这棵苗子,特意让出题组组建一个小组。 这个组专门为盛山荇出题,以便更好地开发他的智商。 宝霸还从总部调了个高级数据师,给盛山荇的答题情况等作数据分析。 做好的数据将提交给出题组,让出题组更有针对性,往刁尖精的方向出题目。 盛山荇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题目越刷越变态。 他也不管这些题目跟高考题型像不像,解答题目会让他放松,获得征服快感。 下午放学后,学委非常及时地往群里发宝霸截图。 群里又是一片的彩虹屁。 张南城坐在后排,看见了那嘚瑟的脸。 学渣跟学霸很不对盘,因为学渣常常被学霸鄙夷。 当学渣知道学霸用的a是冒牌货后,更加藐视学霸了。 他私聊大魏:【快去看群,那冒牌货又在炫耀了。】 消息过多,他不小心将信息发在班群里,急忙撤回,手抖点击了删除。 张南城:“……” 有的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学委骂了句sb,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懒得搭理对方。 张南城可不是乖乖生,高中以前也是爱打架的不良生,他蓦地站起来,拽起椅子。 学委脸色煞白,倏然往可是跑。 盛山荇怕出血毁了张南城一生,连忙按住他,“别打。” “他骂我sb,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说的是sby。” 张南城愣了三秒,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会吧?” 盛山荇将他手里的椅子放下来,“就是那样,快练题。” 张南城特别野,发起飙来连张父母都没办法,只有盛山荇克得住他。 张南城练题时,想到那个sby,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脸色也难看起来。 学委下次要是敢乱看他,看他不搞死他。 眨眼就是一周后。 农大系统出招考的成绩。 197:录取了录取了录取了!低调点!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凌晨时分特别明显。 何玄白被身侧的响动弄醒,微阖着眸将人揽入怀里,“天还没亮,再睡一会。” “今天出成绩。” 她推开他,出去一趟,抱了笔记本上床,按了开关。 笔记本屏幕刺眼,盛一南调低亮度,她半是靠在床头,有几根长发落在何玄白的脸上,有点发痒。 自打她在这间卧室睡觉,他的被窝就多了一抹香,室内也不再变得冷硬。 因为盛一南喜欢淘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随处可见的小盆栽,让整间卧室变得生气盎然起来。 何玄白今天还得上班,将人抱入怀里吃了会豆腐,这才慢悠悠起床。 盛一南盯着电脑,挺紧张,何玄白站在床前穿白衬衫,宽肩窄腰,很有健美感。 肩膀上还有抓痕,没破皮,就是有好几道的红痕。 她垂眸看了眼手指甲,修剪干净整齐,下次小心点。 男人在扣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自下而上,察觉到一抹炽热的目光,他绕过床尾,“要不要摸摸?” 不等盛一南说话,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 触及之处坚硬又温暖,盛一南猛地缩回,“我不摸。” “你大前晚还说喜欢得紧。” 某人眼神乱飘,睁眼说瞎话,“……不是我。” “哦?那是我出现幻觉了?我喜欢你摸。” 何玄白笑,给她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知道她不看成绩没心情干别的事情,叮嘱,“看完成绩就吃早餐。” “嗯。” 何玄白到公司时,盛一南看见了成绩。 她给何玄白打电话,“你骗了我,我分数垫底。” 之前何玄白是怎么安慰的? “这次的题目很大可能很难,有时候,你觉得考得很差,等出成绩后,成绩又很出乎意料。” 但有一种“差”,她的第六感很真实,考砸了就真的考砸了。 垫底的成绩,真的不知道怎么夸。 农大的辅导员和教授们看到成绩时,傻眼了。 “有没有改错卷?” “这成绩导出是不是出故障了?” 再三确定这成绩,农大人都傻眼了,敢情这段日子争了个寂寞? 农大这么落寞了,京大菁大等高校就乐乎了。 盛一南是在他们官网上刷过题的,那些高级难题,盛一南都做对了,解答也灵巧,逻辑思维严谨,比他们教授给的参考答案还要完美。 原本京大和菁大还和和气气的,这会想争盛一南,感情就冷淡下来。 真的可以说很塑料了。 盛一南沮丧了一天。 成绩垫底,面试没资格,她都不好意思去求情。 盛一南去了巫灵工作室,打算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巫灵跟蒋潇潇是知道她考试的事情。 她拿了倒数,网上也有些风声。 总之,盛一南的形象就特别地……可怜。 许教教看了新闻。 老板娘外出都会给他捎一份礼物,人这么好,他拨了个电话过去,说要给的盛一南推荐去菁大,“我舅父是菁大的副校长,开一下后门,还是可以的。” “不用……” 许教教着急,不等盛一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一个电话打给菁大副校长,想要攀关系,“舅父,我有个朋友,很有才华,您老能不能开个绿色通道?” “胡闹!菁大要是人人都能进,那得成什么三流院校?” “你还在介怀当年我没在菁大读研的事情?舅父,我这个朋友真的很厉害,你不要会后悔的……” “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菁大副校长挂了电话,骂了句臭小子。 许教教满怀歉意,给盛一南汇报了这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楚奕看了新闻,盛一南的红包创造了那么多奇迹,怎么上不了名校? 他要跟上级提一下这个问题。 赵斐然平日热衷公益事业,很多公立学校的设备和教学楼,都是他捐钱买的盖的。 一个电话打过去,要一个双一流名校的名额,完全不在乎下。 盛一南一一感谢这些好意,最后拒绝了。 巫灵也是个宠徒弟的,实在是不忍心,“喜欢战大不?也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名校,我让你进去。” 这是有后台,很肯定的语气。 盛一南摇头。 蒋潇潇也劝,“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战大可是双一流名校,总比没高校要好吧?” 盛一南动作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你们觉得,我没学校要?” 不是吗? 京大和菁大等名校的面试邀请函纷至沓来。 这些高校,因为盛一南在网上考了试,成绩逆天,直接省略了第二次招考,进入面试环节。 蒋潇潇原本在喝水,听到高校的邀请函蜂拥而至,一口茶喷出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我,听错吧?” “自信点,相信自己的听力。” 连巫灵的神情都变了,拿着教鞭的手微微颤抖,给自己心理暗示。 淡定,淡定点,习惯就好。 她知道盛一南的学习力强。 盛一南跟着她学了三个多月竹细工,现在已经掌握半数以上的纹身技能。 再学习个半年,也差不多可以了。 晚上,盛一南频频看时间,何玄白还没下班。 像是影视剧里担心晚归的丈夫般,盛一南给他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接。 就在她从衣帽间翻出衣服,准备去找他时,外面传来放车钥匙的声音。 他回来了。 她将衣服放回衣帽间。 何玄白回来,手里提了两个墨绿色的球回来,袋子里面氤氲出一大团。 “你带了什么?” “青团,给你买的。” 他下班时,听见莫展说xx街附近有个摆摊卖青团的婆婆,做的青团新鲜又美味特别好吃,他女朋友特别爱吃。 鬼使神差的,就开车去了xx街。 小摊前面排起长队,何玄白耐心排队。 婆婆精神矍铄,脸上带着笑容,招呼着客人,“三块钱一个,两个五块钱,要几个?” “要两个!” 别看婆婆头上黑发白发参半,可手脚利索,从蒸笼里裹了两个软糯弹性的青团出来。 女顾客问:“哎,好烫,婆婆你都不不觉得烫吗?” “习惯了就不烫了。” 后边的椅子上,是她的丈夫,一个小老头,长相憨憨的,看着很老实,坐在椅子上睡觉。 有人看婆婆一个人忙得跟陀螺似的,这个丈夫倒是自在,有些为婆婆打抱不平,问她为什么不让丈夫帮忙着。 有的还指责丈夫很懒怎么怎么的,特别有意见。 可丈夫好像睡得很沉。 婆婆沧桑的脸,有了豆蔻少女的羞。 “大家都说我辛苦,说我从早操劳到晚上,大家哪里知道,这艾草是他踩着晨露摘的,糯米粉是他磨得,蒸青团的柴火是他劈的,就连来这里摆摊,都是他载着我来,我每天就站着装一下青团,偶尔收一下钱,哪里累?” “大家别说他。” 众人焕然大悟,为刚才的偏见道歉。 世间的爱情故事,千姿百态。 盛一南已经闻到了艾草的清香,戴着保鲜膜要吃一个。 “小心烫。” “嗯,”盛一南咬了一口,手工做的,跟外面机器打得,始终有差距。 “很好吃,你要尝尝?” 她将手里的青团递过去,何玄白咬了一口,觉得有点甜,“你吃吧。” 盛一南吃了一个青团就饱了。 晚上,两人谈到就读的事情。 盛一南表示先想想。 她还是不要碰农业相关的专业,她怕自己会让c国的农业历史倒退。 “我不祸害了。” 何玄白高悬的心放下,如果盛一南选了农业相关的专业,以后,他白天上晚班,晚上回来给得给媳妇补课……刺激。 盛一南想了三天,拿着邀请函去了京大面试。 选了一个轻化工程专业。 面试类似于答辩。 自我介绍,陈述自己的深度观点,回到六个教授的问题。 盛一南游刃有余,全票通过。 京大恨不得拉横幅昭告天下,盛一南是他们京大的! 他们也就是想想,没想到招生办真的请人做了横幅。 横幅还是竖版的,让无人机飞到半空中落下。 就特别高调,以至于盛一南都有些不大好意思。 许父母旅游回来,许教教终于熬出了头,将宝贝送回母亲大人身边。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要带哈士奇了。 回家正好看见横幅,他拍了个照片发朋友圈,并配文。 【恭喜老板娘成为青大学生。】 翌日,菁大副校长休息,跟女儿打了个视频电话。 女人抱怨他不看朋友圈,因为她发了好多美食旅游照片。 菁大副校长挂了视频后,难得点进去朋友圈。 第四条就是许教教的图片。 看见那横幅时,他呼吸一凉,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舅父?打电话有事吗?” “你之前说想揍后门资源的朋友,就是那个盛一南?京大拉横幅的?” “对啊,没想到她进了京大。” 京大副校长得知盛一南去京大面试,就很失落,听到这话,心里更是堵得慌。 “教教啊。” 第一个被舅父如何温柔称呼的许教教表示很慌:“在听。” “你问问这位盛小姐要不要来菁大,可以开通超级绿色通道。” 听着怪高大上的。 反正许教教第一次听这个,“人家都选了京大。” 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将菁大副校长从头浇到脚底,透心凉。 径直挂了电话,他喉咙像是堵了块石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人才啊。 人才被他拒之门外。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想要抽烂自己的嘴巴。 得知小祖宗以后也是名牌大学的人了,子孙们特别高兴。 做了一顿美味佳肴庆祝。 这次,还联系上了盛广思。 “恭喜小祖宗,”这些言语,无法表达盛广思内心的激动,“要不,我弄几块led广告屏搞个灯光秀?” “这得多麻烦?”盛一南直摆手,去年的生日祝福,还是很振动她心的,“搞个灯光秀,要策划好几个月,太麻烦太辛苦,有祝福我就满足了。” 她只想在学校低调点,然后领个证书。 毕竟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差的只是凡间的一张纸。 视频里面的少年,长高了不少,五官渐渐张开,皮肤白皙,透着一股颓废的美感。 “人家策划好几个月是人家的事情,我敲几天代码就好了。” “几个英文和符号就行?” 孔芳华在网上见过代码,都是由英文和字符组成的。 “妈你别小看这代码,以我现在的技术,你们说说要求,到时候的灯光秀,怎么轰动怎么来都行。” 子孙们双眼一亮,来了兴趣,“那是个什么样的轰动法?” ……怎么轰动怎么来。 “停!打住!这个话题不要继续了。” 盛一南比了一下手,难得有些激动,“咱们低调点,低调能生财。” 盛广思挺失落的。 学的知识没办法用。 盛一南这边想要低调,奈何横幅上了新闻。 原本那些想看盛一南落单的人,变成了一碗又一碗的柠檬汁。 ------题外话------ s:虽然我文笔不好,但我能将一些小角色写饱满些,比以前的自己有进步,我都很开心了,感谢大家的包容和喜欢,(づ ̄3 ̄)づ╭?~爱你们,晚安~ 198:上学第一天就轰动了京大;种牙留遗嘱 盛一南还没进京大,就扬名了。 京大那边争取到了盛一南,特别重视她的发展,问她什么时候入学。 “越早越好。” 盛一南面试前,就跟巫灵说过在京大上课的事情。 除了种植这一块,她的自信配得上能力。 巫灵这边的课程,一些理论课程会录制视频给盛一南晚上看。 巫灵年纪大了,晚上熬不了夜,白天盛一南又得去京大上课,录制视频是最好的法子。 至于实验课,盛一南会每周抽空上。 盛一南没想过全日制上课。 她这想法一提出,就受到一致的反对。 “你既然来了学校,就该一心一意学习,京大是搞学术的,不是娱乐赚取噱头的。” “京大是培养学术和技能顶尖人才的……我们知道你之前学习竹细工,一个人怎么能一心二用?” 总之,京大的意思就是,让盛一南停下手中所有事情,专心研究学术。 盛一南怎么可能放? 她得要让盛家变得更有钱,更强大,什么都停下来,那就是盛家历史的倒退。 说什么都不能停。 “我自有分寸,请老师们相信我,重要的考试,我会过来参与。” “别以为在大学就是脱缰的野马,京大有延哥的教学管理,迟到早退或者长时间旷课,只要次数达标,一律退学处置。” 京大领导爱才,但各个也是狂傲的,领导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你有什么资本,让我们为你破例?” 盛一南抬起头,原本淡然的眼神染了一抹从容坚定,“为什么要每天打卡签到?” 对方对这个反问有些不悦,“自然是督促学生认真上课,专心听讲。” “如果我很自觉学习,那这个管理制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 领导有被起到,但无法辩驳,“规矩就是规矩,不嫩破坏。” “规矩是人定的,规矩还比不上人吗?”盛一南掖了掖腮边的碎发,“我们来个对赌怎么样?你们可以给我卷子测试我,如果我过了,就准许我可以不用每日来上课。” “如果输了呢?” “输了我愿意主动退学,或者,由你们说了算。” 领导紧抿薄唇,“我需要跟其他老师商量一下,你先去领教材书上课。” “好。” 京大特别大,有校园公交车。 盛一南坐了五分钟车子,抵达领书楼。 那么轻化工程专业的书籍。 见盛一南这么漂亮,对方恨不得多送盛一南几套卷子。 轻化工程专业是指使用多种天然资源极其产品为原料,用化学和物理,机械等基本理论和工艺方法,进行工艺设计,新产品开发等东西。 盛一南想多捣鼓一些药用型的香膏。 随着科技的发展,轻化工程专业设计的领域越来越广泛,这是一个小众但有前景的专业。 两天后,盛一南得到京大校方消息,说一个月后让盛一南做卷子,如果他们失败,就准盛一南不用每天上课,如果盛一南输了,那就被退学处理。 对方下了狠心,“可以现在不选择,就当这个对赌没发生过。” “我接受,记得给我发提醒消息。” 盛一南从招生办这边出来,绕过一池睡莲,沿着石子校道往校外走,两侧的桂花树点缀着零星的桂花,桂花黄得泛红,落了满地。 香气袭人。 盛一南背着一大包的轻化工程专业课本,慢悠悠地走,周围吵吵闹闹。 有男生收集落地的桂花,在草坪里摆出某个心仪女生的名字和“i love you”等字样,女生捂嘴尖叫,说大学暗恋三年的人也喜欢自己,何其幸运。 盛一南拨了拨发痒的长睫毛,淡淡觑了眼。 前面拐角走来两个女生。 “我刚才从教学楼出来,看见了权蓉,她真的来上课了,就是权家大小姐啊,不知道?那个竹细工的残次品。”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她来京大干什么?以前不是不屑吗?” “谁知道,捡了人家的作品,还好意思说是别人抄她的,估计是没脸在竹细工行业混了,只能改行。” “哎,听学生会的人透露,说盛一南也来学校报道了。” “是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可就精彩了。” 秋末。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京城 盛姣姣军训。 女朋友至高无上,兄弟重如泰山。 送买卖,将柴震叫成紫霞。 秋末。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京城美如画境。 盛一南去京大上课。 京大今年的轻化工程专业共有五个班,总共两百多人,她在五班。 因为第一天,她提早半个钟到。 第一大节课是有机化学理论课,公开课,现场依然虚无坐席。 高校就是不一样,大家都是拼命往前排挤,后面也爆棚不说,连两道阶梯过道都蹲着人。 盛一南不认识五班的人,只能站在左边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后背抵着天空蓝的窗帘。 旁边靠角落的一个男生,牙齿干净又整齐,一说话就露出两颗虎牙,像是小奶罐,“同学,要坐吗?” “不用。” 盛一南清冷的声音,像是一块巨石,压在男生头上。 小奶罐脸皮薄,刚站起来又坐下,他身侧的同学一阵哄笑。 “人家对你没意思,下不来台面吧?” “舔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满屏的尴尬,人家看都没看你一样。” “我没当舔狗,”小奶罐解释,站起来是看盛一南提了几袋东西,还背着书包。 教授还没来,周围的哄笑像是病毒般扩散。 盛一南舔了舔嘴角,她站直腰杆,扫了那群哄笑的人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小奶罐脸上,“抱歉,刚才从书包里掏东西,就没抬头,座位是你,坐着就好。” 一长句的话,让那群人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化。 小奶罐皮肤白皙,耳根泛着红,攥紧自己的笔,“没事。” 此刻,一位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教授,提着一个公文包,推门而入。 原本热闹的阶梯教室,渐渐安静下来。 教授拿出花名册,随机点了十几个名字,点名的都有回应,他做了下笔记才合上花名册,开始讲课。 课室除了教授讲课,偶尔写一下黑板字,就是台下翻书做笔记的声音。 这位教授喜欢引导学生发散思维,一节课下来,让同学们讨论了好几次。 教授的气质很平静,静默地观察着台下的一切,很快,他发现盛一南不跟人交流。 五分钟交流时间到点,教授点名回答问题,“靠窗那位,穿米色衣服的。” 盛一南看看左右,没错是她了。 “你来解释一下亲电加成反应机理。” 盛一南看着投影仪开始解释,逻辑思维都很谨慎,表述的用词也精准,偏偏台下有很多人听不懂。 “我画图解释一下吧。” 盛一南上台,用了黄色的粉笔。 她没写过粉笔字,之有点丑,但她画的分子结构图很漂亮。 教授眼露赞赏,底下也一片唏嘘声。 盛一南讲完就下了讲台,台下响起掌声,有些人开始骚动,打听起来。 “她是谁?怎么之前没见过?” “那丹凤眼很漂亮,自带眼线,没见过这么好看有气质的人。” “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真养眼。” “好像是新来的。” “竹细工国师的徒弟盛一南。” 人群中有人认出,盛一南的名字渐渐传开,连带着绘画的分子结构示意图。 下课铃打响,很多学生围上讲台问问题。 盛一南收拾好笔记本,离开公共阶梯。 有的男生认得小奶罐,怂恿他帮忙去要联系方式。 小奶罐没答应,被人推了一把。 第二大节课是分析与检测实验,实验自然是在实验室内上课。 只有五班。 辅导员是京大刚毕业两年的博士生,女的,长了一副搞学术的脸,抽出时间过来实验室,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的新同学。” 盛一南做自我介绍,“盛一南,大家好,请多多关照。” 说完,微微点了下头,她个子高挑,站在讲台上,有点女王上位的王霸感。 底下的人神色各异,大多都是带着和善的笑容。 盛一南发现,那位小奶罐也在五班。 小奶罐走过来,“我是五班的班长,能加一下你v信吗?我拉你进班群。” 盛一南将二维码递过去,对方发来验证名,名为盛书礼,“你也姓盛。” “嗯。” 盛一南忽然倍感亲切。 做实验要分组,别的组都是六人,恰好盛书礼这组少一个人,盛一南加入,刚刚好凑够六人。 其他学生都穿着白大褂,盛一南因为刚来,还没领白大褂,就穿着自己的衣服,更是显得出挑纤尘。 教授讲实验,考虑到她刚来,安全起见,“这节课你就熟练一下实验室用品的基本操作,慢慢来。” 有的化学实验弄错了,可是要爆炸的。 “我知道了,”盛一南挪到一角,摆弄着那些器皿。 只要有两个人以上的地方,就有闲言碎语。 其他人见此,抿嘴笑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连器皿基本操作都要练习,这是怎么进来的?” “又不是统招的,或许走后门,术业有专攻,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去艺传院学深造竹细工。” 这群人,都是参加高考统招的,一听到不是统招,看盛一南的眼神就更加诡异了。 下课后。 有人走上去,大胆问了句,“不是统招的?” 盛一南点头,承认。 如果说,大家之前还稍微掩饰一下眼里的不屑,现在,很多人都有些轻视了。 他们是全国统一招生的提前批,可想而知那成绩有多拔尖。 现在国家放宽学历要求,允许一些“低学历”的人进行学历提升。 相对应的,要求自然就降低了。 不可否认,恃才傲物的人在哪个年代,都存在。 盛一南会察言观色,但这些人都不熟,她没心情去惦记。 盛书礼追上来,“你……” “我没事。” 盛一南朝他点点头,转身去了洗手间画了个职业妆,换了一套职业裙装,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 她来京大是坐地铁过来的,这会要去谈一个合作项目,时间紧迫,她直接在学校换了。 “这车子太不低调了。” 这是盛一南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许教教也觉得太不低调,但他喜欢。 这是他爹妈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一幕被人看见,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 说得话很难听,什么当小三被包养,反正就没一句话好听的。 因为那车子太奢华了。 听说,盛一南还是从农村来的。 在大家的认知了,学竹细工并不赚钱,甚至还是贴钱,这是事实。 算来算去,只能是包养了。 盛一南不知道,自己上学第一天,就轰动了京大。 翌日还是照常去上课。 她得要在考试之后,才有选择权。 看盛一南每天忙忙碌碌的,何玄白也放下心来。 其实她不去农大,对于他来说,更好。 为此,他让人在后花园整出一块地,给盛一南种东西玩。 “老板,户外田受气候影响,为什么不建个温室?” “她不喜欢。” 许教教好羡慕。 这种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轮到到他? 中午,他回去做饭吃。 他小时候贪甜,长了蛀牙,又怕疼不敢说,以至于他有蛀牙。 牙齿坏得太严重,医生说要种牙,下个星期种。 许教教上网查了一下,每年有十几万人死于种牙时的大出血。 最近牙齿疼,连盛一南送的羊肉干,他都咬不动。 那个羊肉干是土族民族自己养的羊,纯天然,味道一级棒。 可怜他咬不动,只能舔舔味道。 惨。 太惨了。 他掏出牙线棒剔牙。 剔啊剔,眨眼就是一周。 许教教带着墨镜,拿着病历本去了口腔医院。 万鲤锦陪家里的老夫人来医院看牙。 老人年纪大了,身上多毛病,万鲤锦担心被人看见,一身裹得密不透风。 对面诊室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声音忐忑:“医生,如果第一次没种好,那是不是得重新拔了再种?” “看情况,不严重的话,矫正一下就可以。” 声音发抖:“会大出血吗?” “大出血是意外,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 声音恐惧:“如果我大出血怎么办?” “不会,去床上躺着,”医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戴手套,“先洗牙。” 许教教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我不想死。” “死不了。” “万一呢?”许教教双手无处安放,像是一朵无助柔弱的娇花,“我还有千万家产继承,新买的豪车才开了七次,几百平方米的豪华别墅还没住够一年,我长得这么帅,还没吃过爱情的苦……” 不行,做手术前他得先写个遗嘱。 医生手里拿着洗牙的工具,心里麻麻批。 这特么是来种牙的还是炫富?! 重点是,许教教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一张嘴跟小喇叭似的。 “你要不要和我尝尝这爱情的苦?” 万鲤锦从外面进来,吓得许教教浑身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话别太难听,这医院是公共场所,话说,你要不要跟我吃苦?” “你休想!” “为什么我不行?”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哪种?” 许教教刚才那么怂,他有些不大好意思,随便扯了句,“跟你相反的。” 万鲤锦脸一沉,果然,她姐妹们说对了,男的都喜欢娇柔的。 从小到大,她万鲤锦盯上的东西,那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许教教脑子的注意力不在口腔里,满脑子都是万鲤锦离开时那表情。 像是大灰狼看小白兔,吃了他? 加上打了麻醉,许教教一点痛感也没有。 牙齿种得很好,没有出现异常和排斥。 许教教出院的时候,一个护士长在安慰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 “那个哥哥看见没?他也是种牙的,一躺床上,都哭了。” “那强强没哭,是不是很厉害?” “是呢。” “那哥哥长得高高壮壮,怎么比女孩子还爱哭?哎,现在的打人都这么弱了吗?” 许哥哥:“……” 就很烦躁。 他没有哭!!! 许教教心里堵了一口气,难受。 他在家躺着,天天喝白粥,嘴里都淡出花来了。 等他好了之后,一定要胡吃海喝。 ------题外话------ ps: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没有我晚上十二点再问问呜呜呜 8。:8 199:打脸 水仙高三举办模拟考。 这是盛山荇升为高三狗后,第一次模拟考。 连盛一南都很上心,考前一周,打了个电话回去。 本来她是打算回咸蛋村的,盛山荇说回来他压力大,容易发挥不好。 盛一南就没回去,给他转了一笔巨款。 数清楚有几个零头,他的快乐变成了双倍。 还是小祖宗疼他。 康雯从京城回来,在模拟考这一边,做了饭菜去看盛山荇。 见着人,康雯鼻头一酸,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盛山荇简直不要太懂这个含义。 不就是影视剧里,母亲心疼为高考拼搏的懂事儿子? 盛山荇心里动容,他比康雯高出一个多头,直角般的肩膀渐渐变厚,已经能撑起一片天。 “妈,我不辛苦,你看人家学习都熬出了白发,像张南城,就有点头秃,你看看我,发际线完美,头发黑漆漆的,不辛苦。” 说着,他低下了头,乌阳光镀在发丝上,映着耀眼的光芒。 张南城:“……” 说话就说话,拉踩他干什么? 头秃是他的错吗? 那是他为学习付出的惨痛代价! 康雯盯着盛山荇的脸,越看越难受,眼泪啪嗒就流出来,“我才一个多月没见你,你怎么变丑了,都不像是我生的了。” 盛山荇嘴角狠狠抽搐了一阵:“……” 他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 那个理发师是新手,将他的头发剪得跟狗啃似的,以至于他的外表形象受到一定的摧残,也不至于这般丑吧? 模拟考的卷子很简单,对于盛山荇来说。 所以,他没写。 考场睡觉,考后刷题。 当然,刷的是宝霸题目。 最近有一道难题,将他困住了。 一般考试后的张南城,精神最是萎靡。 这次模拟考完后,搬桌椅的时候,他笑嘻嘻跟盛山荇讲,“这次的试卷挺简单的。” 学委考完就喜欢对答案。 水仙老师们喜欢在考后发参考答案,让学生先自己去琢磨答案。 如果解答出来,印象会更加深刻。 学委为自己模拟考没发挥好,闷闷不乐。 听到张南城的话,他不由闭了下眼,“你还能看出题目的难易度,看来有进步啊。” 这话表面看没问题,重点是阴阳怪调。 张南城心情好,懒得跟他见识,“谢谢。” 盛哥说了,人不跟狗一般见识。 这么一想,心平气和了许久。 模拟考出成绩时,张南城进了十一名,看见成绩单时,张南城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灵魂出窍了似的。 他肯定眼花了,“盛哥,你帮我看看排名第几。” “班排名第38,进步了11名。” 张南城徐徐抬起胳膊,“拧我一下,用力点。” 盛山荇哭笑不得,用力拧了一下。 张南城疼得抱手,倒吸冷气,顾不得痛苦,“这是真的,我真的进步了!” 他原本黑暗的天空,突然炸开一道口子,一束阳光射进来,前面两道岔口,指示牌也不再是通往某方厨师和挖掘机院校了。 “我进步了盛哥!啊啊啊啊啊!我谢你祖宗十八代!” 张南城太过激动,一把抱住盛山荇。 那感谢怎么好像骂人?? 这行为实在是太过骇人,全班目瞪口呆。 身侧突然袭来一阵冷风。 “放开他!” 一道蛮力,将张南城一把推开。 张南城整个人往后仰,推到课桌和椅子,跌得四仰八叉。 盛山荇扭头,阎甜甜站在他面前,“以后有人胆敢非礼你,你大声叫我名字就好,我听力好,就在隔壁。” 张南城疼得龇牙咧嘴。 靠,以前他还怀疑传言说阎甜甜力气大,现在……他被狠狠打脸了。 “别闹,回去。” “我没闹,认真的。” 她要守护他。 张南城是全班进步最大的,张雅丽自掏腰包,买了一本本子和一只黑水笔,送给他。 张南城走路都带风。 走到学委桌位时,还佯装不小心撞了学委的书堆一下。 学委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无比难看。 受到鼓励,张南城上课更是认真,课后就问题目。 听不懂老师的解析,就问盛山荇。 学委跟同桌交流,极为不屑。 “两个学渣,能交流出什么?” “平日的考试和模拟题,都是平时做过的,高考那是绝对的原创,肯定会被打回原形,现在让他们得意个够。” 盛姣姣的单曲一经发行,虽然受到很多大佬鼎力相助,还是有很多人不看好。 充其量就是一个新人而已。 团队那边也提醒吊胆,每天盯着数据,激动又害怕。 盛姣姣没让他们失望,单曲成绩走势良好,登上半年度的势力榜。 国际音乐节时,盛姣姣要参加了一个音乐节目。 这将是她第一个单曲演出。 盛姣姣又激动又紧张,想要好好练习,奈何音乐节的前一天,被冻感冒了。 孙钰差点没急哭。 盛姣姣原本挺急的,现在病了,倒是冷静了不少,“着急也没用,随遇而安吧。” 因为感冒,嗓子眼冒火,鼻子呼吸不畅,她微微张开粉唇,看着怪可爱。 关听着声音,孙钰就难受了。 到时候现场表演不佳,肯定有很多人说盛姣姣的单曲修音严重。 网友就这样,他们不考虑任何不可抗拒因素,爱你的就是将你吹上天,不爱你的时候,连玻璃渣都不是。 盛姣姣翻出阿门的聊天界面:【我明晚在帆赛中心唱歌,你要来看看吗?】 蒙今担心她提出要见自己的要求:【公司很忙,抽不开身,不过我会看视频的。】 其实,他买到了票。 盛姣姣那边静默了一会,才回了个好字。 半晌,阿门:【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 盛姣姣:【阳光点,爱笑,正所谓三岁一代沟,我希望年龄差不要大于三岁。】 三点都不符合的蒙总:【……】 想摔手机,硬生生忍住了。 阿门想了想: 【现在很多男人用阳光的外表迷惑女性,就是个海王。】 【经常笑得人,眼角容易起皱纹,很快显老。】 【年龄相似,对方阅历少,性格幼稚,遇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加不会迁就你。】 姣姣如月看完,觉得很有道理:【我现在还在念书,事业刚起步,我不会谈恋爱,那你呢?你喜欢哪种?】 阿门:【像你这样的。】 姣姣如月受了惊:【你,你……不会是?】 蒙今知道她对曾总有心理阴影:【不是同性恋。】 姣姣如月送了口气,明天得早起化妆,她说了晚安。 蒙今很快回复一个晚安。 看着那个睡觉的表情包,盛姣姣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得兴奋,在床上打了个两个滚,这才闭眼睡觉。 翌日,正好是月底,周六。 她起床,嗓子更是嘶哑。 盛一南接到京大的通知,让她去京大做题。 轻化工程专业已经将测试的题目弄好了。 总共有八科。 “你只要每科能达七十分,我们就允许你不用全日制上课。” 对方给了两天时间。 盛一南颔首,表示现在就可以考。 为了给盛一南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教务领导等带着盛一南去阅卷室。 那里有很多监控,都不需要人坐在里面监控。 他们透过监控,能看清盛一南的眼睫毛。 阅卷时门一关,出题教授开始得意起来。 “那个题目就是给大三学生做,都能让一半学生挂科,更加不要说每科考70分以上。” 这个教授平日很稳的。 教务领导很满意,直颔首。 ------题外话------ ps:晚安,周末快乐 8。:8 200:小祖宗的手,何等出神入化 对于轻化工程专业,京大的课程安排是,大一主要讲理论知识,大二之后,实验课程渐渐增多。 因为腾不出实验室,教授就没出实验题,光那些题目,就很难了。 卫教授回了办公室,走路都带风。 办公室还有其他教授在,见他进来,都在问情况。 卫教授微微抬起下巴,“那孩子就是缺少知识的毒打,考完这个试,很快就老实过来上课了。” 像盛一南这种要求不上课的学生,每年都有,还不少,有的成绩不达标的,他们也不会这么费心出题阻拦。 能让他们抽人抽空出题,是可塑之才。 这次考试能打击到盛一南,那他们的目的就成了。 第二天的考试,盛一南的答卷速度更加快了,四门课程,加起来提早了近两个钟交卷。 因为,她要去看盛姣姣的节目。 …… 盛姣姣此时正在后台化妆室。 现在她咖位涨了,自然有了各项配备服务。 孙钰给她泡了一杯胖大海。 盛姣姣接过胖大海,喝了三口,“我饿了,想吃烧烤。” “那个不能吃。” “来来一份炒面?” “表演完吃。” 现在要是吃了,脸会显胖,出现在镜头上,更加丑。 “我保证,等你下舞台后,热腾腾的炒面会出现在你面前。” “好吧,谢谢钰姐。” 她在敷面膜,耳朵里带了耳塞,正在听音乐,脑袋随着节奏在轻轻摇晃。 孙钰见此,就不打扰她了。 看了行程规划书,她走到门外打电话,“化妆师怎么还没来?” “这边出了点问题,再等一下。” “麻烦快点,”孙钰挂了电话。 节目组不提供化妆,袁氏传媒的艺人造型设计和化妆等,都是承包给其他公司的。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孙钰又拨了两个电话过去。 对方很敷衍,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八成,有人在搞她们。 孙钰给认识的化妆师打电话,无巧不成书,要么不在京城,要么都是行程安排抽不出身。 别小看给明星化妆的化妆师。 就拿盛姣姣来说,参加某节目,拿了百万的出场费,这笔钱要先缴税,然后分给艺人的本公司,资源推广公司,唱片公司,养团队的钱也是从里面扣,等等,除了这些成本,艺人拿到手的钱,并不多。 化妆师就不同了,缴税之后钱都是他们的。 化妆师的技术水平,直接影响着艺人对外的“状态”。 有时候网上爆出xx显老,年画永驻,面部僵硬像动过刀,颜值时好时坏等等,这些都跟化妆有关。 好的化妆师都被有名气的艺人签了,透明人想要出道脱颖而出,越发难。 之前有个新闻说化妆师为某影视明星化妆,一集的妆容就高大八十多万,后来被压下去。 如果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压? 盛姣姣没有专门的化妆师。 自己上手肯定不行。 长得再好看,也得化妆上镜。 相机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有点差别,需要靠妆容弥补。 情急之中,盛姣姣想到盛一南,“钰姐你别着急,我问问我家小祖宗,看能不能给我化妆。” 今天是国际音乐节,那镜头高清无滤镜,以内要全国直播,根本就不能后期修图。 有的艺人一听要修图,都违约不上台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将自己真实状态展现出来,以后还怎么靠美貌捞钱? 这行吗? 盛姣姣给盛一南打电话。 盛一南以为问他们到哪了,扭头对着浴室喊:“洗好没?姣姣来催了。” 浴室的花洒关了,“还早,再给我一分钟。” 盛一南接了电话,“我们马上就出发。” “小祖宗,您可以过来给我化个妆吗?” “可以,”盛一南眼珠子转了转,“是出意外了吗?” “嗯,我还有三个钟上台。” “我会快点过去。” 从三秋园到电视台,算上堵车时间,大概要五十多分钟,还不算上其他事情。 何玄白从浴室出来,额前碎发还沾着水滴,有股邪肆之美,他走到盛一南身后。 盛一南快速化着妆,纤长的手指在半空中挥舞着。 “阿南,我更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 化了妆,她不轻易给他亲。 盛一南瞅了眼化妆镜里的男人,哼了声。 盛一南在涂口红,何玄白已经提起她的包包了。 “将手机也撞上。” 何玄白接过手机的,余光瞥见床底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他抿了抿眸,快步走上去,将那条尾巴拖出来。 “原来是你。” 福桃嗷嗷直叫。 “阿南,是它将你的内裤扯烂的。” 中气十足不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盛一南手一抖,口红就画歪了,小声嗯了声。 何玄白又说了一句,“以前你的 a坏了,也不是我弄的。” 盛一南擦了画歪的口红,“你要是不扔地上,它能咬得到吗?” 竟然还在偏袒。 “放床上你又说压着不舒服。” 这件事就过不了了是吧? “你得补偿我。” 盛一南画好口红,走过去,踮起脚尖,亲了他侧脸一下。 何玄白心里白花绽放,出门的时候,趁盛一南不注意,用脚踹了福桃屁股一脚。 没怎么用力,福桃立马躺在地上嗷嗷叫。 “阿南,你看看它,之前就害你误会我,现在又想搞我。” 盛一南这次选择信何玄白,“别跟它计较,我们走吧。” 福桃整条狗耷拉起来。 何玄白眼角飞扬,去取车。 节目台内。 “琪姐,盛姣姣那边很着急,找不到化妆师。” 琪姐是乐坛搞流行音乐的,出道七年多,在圈里混得不错。 上次参加中秋节目,她以为很多粉丝来追她,带了很多保镖出电视台。 哪知道那些粉丝都是来围堵盛姣姣的。 那次,有好些媒体机构将她的尴尬写出来,让她下不来台面。 盛姣姣也是搞流行乐的,长此以往,肯定会给她带来威胁。 以前那些资源商,都是跟她签长约,自打盛姣姣爆了之后,就签半年,或者一两个季度。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国际音乐节比中秋节目还要重要,是现场直播,网络和电视同时间播出。 孙钰见过盛一南给盛姣姣化妆,可那妆容,并不出彩。 找外面的化妆师,如果艺人的皮肤出了状况,那可是大忌讳,她不敢随意冒险。 “钰姐你就放心吧,我家小祖宗可厉害了。” 盛姣姣想到盛一南,微微扬起优美的天鹅颈。 孙钰思来想去,还是出了化妆师,她知道,徐琪的化妆师的化妆特点,最适合盛姣姣。 她敲响了东边走廊尽头的那间化妆师。 “要借我们的化妆师?”徐琪正在做发型,身上穿着浴袍,“行啊。” 孙钰脸上扬起笑容,对着徐琪鞠了个躬,“谢……” “哎,哎,别急着谢,这也不是免费的。” “我知道,我这边可以按照您化妆师化妆费付款。” 这些,她后期可以跟公司报销。 盛姣姣的价值,绝对值得。 徐琪摇了摇食指,“谢老师化一次妆,五十万起步价。” “打劫也没这么贵吧?” 这位姓谢的化妆师,身价可没这么高。 徐琪微微一笑。 笑容意味深长。 “打扰了。” 孙钰转身离开。 离开之后,又怪自己井底之蛙,去问了其他歌手。 其他歌手的化妆师都没空。 孙钰越发惭愧。 这么要紧时刻,就算对方是趁火打劫,她也得要! 刚抬起手,电梯开了。 盛一南跟何玄白走了出去。 孙钰猛地拍了下脑子,是了,京城首富都站在她家艺人这边,天塌下来都没事。 脚底板上窜起一股底气。 盛一南跟何玄白进了化妆师。 盛姣姣要表演自己的单曲《出芽》。 “小祖宗,能不能化一个惊艳点的妆容?” 盛一南仔细端详了一会她的脸,很快有了主意,点点头。 同一时刻。 徐琪坐在梳妆台前玩手机,“帮我画个惊艳的造型,我要碾压盛姣姣。” 谢化妆师自信满满,“保证不让你失望。” 蒙今买了门票,基本是踩点到。 他的踩点是踩盛姣姣的表演。 全场灯光熄灭,盛姣姣从升降机出来,全场屏住呼吸。 舞台下,有不少她的粉丝。 当聚光灯聚在盛姣姣身上时,底下一片沸腾尖叫。 “终于见到我女神了,死了也值了!” “艹!那些照片和视频滤镜毁了我偶像的真容,真人气质好千万倍!” “不是戴着面纱?你们怎么看见的?” “我们是讲内涵的粉丝!可不单单是颜粉。” 盛姣姣拿着金色的话筒,一席不规则的长裙,披着卷发站在舞台中央,脸上连带一条面纱,不知道面纱里面的真容。 盛姣姣一出场,就唱了一小段部分,将气氛带起来。 一句“大家好,我是盛姣姣”瞬间让无数人落泪。 盛姣姣很早就进入乐坛,沉了多年,一直还是曾经那个清澈干净的少女,引得粉丝红了眼。 连台下的盛一南的情绪都受到牵扯,握着何玄白的手,蓦地变紧。 何玄白紧紧牵着她的手,“咱们家姣姣,定会在乐坛里光芒万丈。” “肯定会。” 蒙今永远坐在观址最佳处,他灼灼的眼神,在一大批追星族这里,并不显得突兀。 舞台上的姣姣,已经随着伴奏唱起了歌。 她嗓音有些哑,跟数字版的完全不一样,可烟熏嗓就有些哑。 现场版还是很动人。 蒙今掏出手机,给盛姣姣拍了几张近景照片。 倏然,他后肩被一根食指戳了戳。 他最讨厌别人碰他了,当然不包括盛姣姣。 正要发火,一道熟悉的女音传来。 “表哥,你怎么来了?” 是他表妹杨妩。 蒙总面不改色,“嗯。” “你也追星?” “不追,”他追的是老婆。 “我看见你拍照了,”杨妩头上拿着戴着应援帽,脸上贴了盛姣姣的名字贴纸,手里摇着应援棒,语气特别兴奋,“都二十八世纪了,追星并不丢人,表哥,你也喜欢姣姣的对吧?” “我……” “连表哥这么矜贵潋滟的人,都折服在等姣姣脚下,那说明我偶像才华出众……” 杨妩兴奋地站了起来,从她进幼儿园,一直到大学,都活在“不如优秀表哥”的阴影之下,她觉得自己的表哥优秀得不像人。 今天,她终于找到表哥跟自己的相同点了,“表哥,以后一起参加应援啊,call我。” “聒噪。” 蒙今扭头,显然不想搭理杨妩。 杨妩也不生气,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笑靥如花。 想到什么,她弯腰,从塑料袋子里掏出一个应援帽子,戴在蒙今头上。 “你皮痒了?” “对女孩子这么凶,以后是找不到媳妇的,”许是高兴,许是气氛热闹,她今日不怕这个表哥,“戴着吧,就当帮我应援一下。” 蒙今想摘下来,手里息屏的手机映出帽子上的字。 【姣姣爱你一万年】 举到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唱到一半时,盛姣姣喉咙里起了痰,一句台词走音了。 底下很快就有了不悦的声音。 “数字版的得用了多少修音师?” “又是见光死的歌手,以后走流量路线吧。” “现在歌手的门槛太低了吧?” “流量和实力路都走!”杨妩是骨灰粉,怎么容忍这种污名?不满了,“姣姣感冒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阴阳怪调,“昨天不感冒,后天不感冒,偏偏表演的时候感冒。” “你哪哪都好,你去唱啊,你认识五线谱?你会作曲吗?怎么没唱片公司签你?” “我没说我可以唱,她既然是公众人物,就要接受别人的批评。” 蒙今嫌吵,扭头呵斥,“杨妩。” 杨妩平日很怕这个表哥,可今天不能怂! “他可以骂我,可以骂你,但我绝对不容许他骂我女神!” 蒙今总觉得这话有点怪,转念一想,对,不准骂姣姣。 这无声的支持,让杨妩底气更足,双手叉腰,“你就酸吧,不管怎么酸,姣姣都不是你比不上的人!” 本来只是几个人的争吵,这么一传,就扩散了。 孙钰扶额,公关又是一场车祸。 徐琪那边,恨不得事情越闹越大。 因为,跟盛姣姣粉丝吵架的,是她的粉丝。 本来,她的表演序号在盛姣姣前面,她在乐坛待了那么久,花了些资源,将自己的序号放在后面。 她要镇压全场! 盛姣姣带着耳返,听不到舞台下面的声音,从大家的表情里看,不大乐观。 她的应变能力不错,再出什么意外,她也能面带最适宜的微笑,卡准点,将面纱摘下来。 盛一南给盛姣姣画了个彩妆,漂亮的杏眼眼角,画了抽芽的枝条,立体精致的五官里,左脸还绘了一条彩凤。 凤凰展翅翱翔,有铮铮傲骨。 色彩明亮,用色大胆,基本是眼影盘里的死亡颜色。 底下一片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我死了!” “那妆容谁画的?好美,像是壁画里走出来的!”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盛姣姣之后,世间再无倾城佳人。” 何玄白在舞台下,把玩着盛一南的手,他家阿南要是去娱乐圈,一个人足以横扫千军万马。 那算什么呢? 倾国绝色降世?是了。 有多么惊艳?观众席的惊呼声,传到了后台里。 孙钰喝了一大壶的茶,试图让自己冷静点。 盛一南第一次给盛姣姣化妆时,技术算是中等水平,这次的彩妆…… 下午七点半,她第一眼看到时,脚一软,整个人往门边歪去。 盛姣姣愕然,“很丑吗?” 如果这都叫丑,这个世界没有好看的人了。 “很漂亮,特别特别漂亮,这个妆容也太……” 她在这个圈子混了那么久,从没见过这般……惊艳得令人想要收藏的妆容。 她的目光移到盛一南的双手上。 那双手,是何等的出神入化。 一曲毕,舞台下面掌声如雷贯耳。 后面上台的歌手,哪怕是出道多年,光彩也被遮挡住了。 哪怕超常发挥,也溅不出什么水花。 原本那些怼盛姣姣修音的徐琪粉,看见盛姣姣的妆容后,倒戈黑转粉了。 徐琪的脸都绿了。 她上台表演,纵然卖力,离场时,掌声稀稀落落。 甚是凄凉。 国际音乐节,盛姣姣成为最大的赢家。 热搜上了好几家。 有的黑粉酸,说着热搜排行榜肮脏无比,都为盛姣姣服务。 很多网友在盛姣姣底下求眼影盘。 化妆品行业看到商机,纷纷找盛姣姣代言,时尚资源接连不断。 更多明星,在求 ------题外话------ s:去弄牙扎了五十多针(真的,不是开玩笑),九点多才回到家,麻醉过后特别疼,今天更的字数会少,谢谢理解 201:这成绩有没有放水老公都给你…… “长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某台笔记本上,滚动着一个新闻,主人公是关于盛姣姣。 “小恩。” 不出五秒,办公室的门打开。 一名助理打扮的男性走进来,“曾总,请问有什么事情?” “最近不是要筹备《歌手请入座》音乐综艺?” “对。” “给我组个局,邀请圈里的制片导演和音乐人,最好,将她带过来。” 助理靠近主位,电脑屏幕的人,不就是乐坛现在的风云人物? 曾总这句话里的“最好”,言外之意,是必须。 “我明白。” 曾总坐在老板椅上,耳朵上带着金耳钉,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手腕和手指都戴了金器。 昂贵手工打造的金器,款式新颖靓丽,特显贵气。 曾总是金器的狂热粉,听此,勾了勾唇,“不管用什么法子,事情办好,今年年终奖翻倍。” 有些东西,得不到总是在骚动,人也一样。 “下去吧。” 助理踟蹰。 “有事直说,不说就滚。” 这脾气也跟天气似的,一会儿晴,一会儿雷雨交加。 “花总昨晚跟一名外围在酒店开房。” 曾总有些紧张,“被狗仔拍到了?” “没。” “那就好,”曾总点了根女士烟,用力吸了口,醉生梦死的表情,“没事少在我面前提他。” 助理答了声好,转身离开。 香烟末端氤氲出一缕缕香烟,遮住了她双眸,一根香烟燃尽,她有些不放心,给姓花的拨了个电话。 “你在外面给我小心点,要是被狗仔拍到什么,我扒了你的皮。” 对面的人显然不怕她,气汹汹怼过阿里。 两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没有输赢。 花家跟曾家商业联姻,彼此势均力敌,结婚后问题重重,隔三差五就出去玩。 两人各玩各的,就是没离婚。 两人涉及的利益太多,离婚不好分割财产,牵扯的资源也很多。 京大将盛一南考的成绩导出来。 卫教授第一个将成绩打印出来,等待的时间里,他在打印机旁边倒了一杯茶,喊座位旁边的同事邱教授: “你有五班辅导员的电话?让他给盛一南打电话,从明天开始,乖乖每天来上课。” “只要一天没从京大毕业,就每天按时上课,到点下课。” 语毕,他浅啜一口茶,将成绩单掏出来,将正面反过来。 “噗嗤——” “咳咳咳……” 邱教授抬起头,“这么不小心?盛一南成绩考得很差?这不是很合你们的愿?” 看对方咳得肺都要出来,极其难受。 他走过去,猜测另外一种可能,“知道你们希望她成才,她才大一,就算考得很难看,那说明进步空间大,她脑子聪明。” 卫教授一直拍着胸膛,成绩单沾了他的茶水,还是第一过去。 邱教授一看,差点心肌梗塞。 “你心软出的题目?” 向来不讲脏话的卫教授:“放屁!” 教务那边的领导也记挂着这点事,已经打电话过来催了。 卫教授打印了一份新的成绩单,亲自带过去教务。 教务领导很歉意,“直接发电子版的就好,您老这么忙,浪费您研究的时间。” “不浪费不浪费。” 卫教授将成绩单放在木桌上,然后推到对面。 “砰!” 领导原本是云淡风轻的,看清每科成绩,他倏地站起来,动作过大,以至于椅子带翻在地。 轻化工程专业里,盛一南考了八科。 八科成绩,最低的也有81分,最高的有885分! 两天时间,盛一南还提早三个多钟出来。 就是给研究生做那些题目,时间都不够。 她一个新生,她什么能耐她? 领导拿着卷子的手在发颤,脸色难看,“出的题目很简单?不是说怎么难怎么来?” 卫教授无比懊悔,“这题目真的很难,哪怕哪个大三学生做,就是年级前十,统统都会挂科。” 领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怎么的,啪的一声将成绩单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 卫教授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这么优秀的学生,农大竟然嫌弃??” 卫教授:“……如果农大不嫌弃,那盛一南也不会在京大了。” 京城教育领域,谁不知道,盛一南的第一志愿高校是农大。 领导瞬间跟焉乐得茄子,“说的有道理。” “那成绩单的事情?” “既然过了,就允许她不来上课,总不能言而无信,但重要的课程还是得过来听。” 卫教授颔首,正要出去,领导又佯装淡然地问了句,“这成绩没水分吧?” “我再京大教学近三十年,你觉得上我课程的学生挂科率怎样?” 是了,全校最高的挂科率。 但凡遇见他阅卷的,期末考后都哭了。 卫教授回了办公室,立马将成绩单发给盛一南。 他不喜欢对着聊天软件打字,直接语音,“考得不错,重要课程不准缺席,平日有不懂的,也可以过来问。” 他是京城土生土场的人,自诩字正腔圆,是最标准的普通话。 盛一南回语音表示尊重:“好,谢谢卫教授。” 话说国际音乐节那天。 盛一南与何玄白看完盛姣姣的表演,立马溜走了。 本来打算直接回去,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大多是举止亲昵的情侣。 “我要吃大排档。” “我们去京城塔看夜景拍照吧。” “亲爱的,中央花园那边有音乐主题。” 冬日的寒气渐渐来袭,寒风像是刺骨的锥子,从四面八方涌来。 “想不想去看看?” 何玄白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溢出跃跃欲试的期待。 盛一南能拒绝吗? “想。” 原本是往地下车库走去的,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调转方向。 京城以前光重视着城市秩序,打压路摊摆档,后来路摊少了,加上城市压力大,越来越少人逛夜街,大商场的经济也有所下降。 新领导上台后,鼓励和推进路摊经济,既要繁华经济,又要城市秩序,路摊经济也成为了政府纳税的来源之一。 当然,这个建议是何玄白跟某个走仕途朋友“偶然”提的。 起因很简单,盛一南刚搬到京城时,晚上想吃夜宵,他开车载人出去。 盛一南有些不大高兴,“怎么没人摆地摊?地摊美食最美味。” 小祖宗想要地摊,那地摊就必须搞起来! 愿望不能实现,那就创造条件实现。 盛一南买了五串烤羊肉串,吃了三串觉得咸,将剩下两串递给何玄白,“你吃,挺好吃的,别浪费了。” 何玄白拧了拧眉,他没吃过街边这种东西,知道这玩意有点不卫生,一副视死如归。 “不想吃就算了。” 盛一南刚伸手去拿,何玄白灵活避开,“我吃。” 原本吃羊肉串的“视死如归”,在肉串入嘴时,满脸享受,“好像有点好吃。” “比五星级,不对,跟盛地的厨艺有的一拼。” 提起盛地,盛一南想到他跟着大厨出国参加厨艺交流会了。 盛一南又在隔壁买了个椰子冻。 椰子冻有点大,被塑料碗装着。 盛一南将吸管插入椰子里面,吸了一口里面的汁,“好像没味道。” “我尝尝。” 盛一南将刚才自己喝的椰子蛋递过去,何玄白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想自来水。” 没错了。 盛一南又咬了一口椰子冻,味道一般般。 两人跟普通情侣一般,沿着地摊美食街走了一圈。 还没走到尽头,盛一南就吃得有些饱,但刚买的辣味炒年糕很好吃。 她用竹签挑乐一根,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没挑出来,第三次时下了猛力,炒年糕里面的辣椒溅入她眼里。 “唔……” 盛一南还没激动,何玄白先慌了起来。 盛一南将炒年糕塞他手里,“别慌。” 她之前浏览网页,有网友分享,眼睛进东西了,用力打个喷嚏喷出来就行。 她照做,眼睛更辣了,左眼眯起,根本睁不开,还一直流眼泪。 何玄白带着她进了一家买寿司的,在里面稍微清理了一下眼睛。 “怎么样?” “眼睛起了血丝,咱们去医院看看?” “我觉得没事,不去了。” 逛到街头,两人进了大商场。 前面有一对步履蹒跚的老年夫妇,两人手拉着,背对着盛一南与何玄白。 那两只手上,带着一对金色的戒指。 双手布满岁月的沧桑,戒指很亮。 “上个月,孙女跟她男朋友去了那个什么店来着,我忘记了,”老太太很懊恼,“我以前的记忆里很好的。” “没事,你不是说就在这商场?现在还早,咱们一点点逛,总是能找到的。” 老爷爷声音很沙,喉咙里喊着一口痰,特别有耐心。 他侧头的时候,面慈目善。 他的一生,很可能是温柔的。 很快,两人找到了那个玩具房。 很多人在里面投币抓娃娃。 盛一南跟过去。 何玄白手里提着很多零食袋,“喜欢哪个?我给你抓。” “你会吗?” “还有什么是你老公不会的?”何玄白自信满满,将手里的零食交给盛一南,不过,他身上还挂着盛一南的女士包。 盛一南嘴角微微上扬,隔着玻璃指了指里面一个铜钱娃娃,“这个。” 铜钱娃娃有篮球般大小。 何玄白知道换币,网络支付购买一大堆游戏币,“想要几个?老公都给你夹。” 今天他心情特别好,一口一个自称老公。 行人频频侧目,无比羡慕。 盛一南稍微走给,给他腾出空间发挥,比了两根修长的手指。 一个给自己,一个给福桃。 “好。”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都夹。 游戏币放进去,机器爪子开始摇啊摇,要么落爪失败,就是抓不起来,就算抓起来,也在半空中掉下来。 何玄白手里一大袋的游戏币,渐渐变得干瘪。 差点没气死他。 盛一南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何玄白觉得太打脸了,决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平日他老婆还是很崇拜他的。 “这个爪子力道不够,”不怪他。 他声音刚落,周围又惊喜声音发出。 “老太婆,抓到了,我抓到了。” “啊啊啊,亲爱的,你好棒,这已经是你夹的第八个娃娃了,我们走吧。” “再夹两个,凑够十个再走。” “百发百中,你好棒棒哦,爱死你了!” “小意思,”那男人似乎注意到这边,有些嘚瑟地朝何玄白眨了下眼。 一个都没中的何玄白:“……” 最怕空气突然静止。 盛一南瞅瞅何玄白那渐渐发黑的俊脸,又看看柜子里的铜钱娃娃,“一个游戏币换一个娃娃,想必质量也不好,个头还小,不如我去专营店买……” “你等我一分钟。” 何玄白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来,神态焦虑,他手里提了一大串的钥匙。 他快步上前,对着何玄白和盛一南鞠了个躬,“何先生,盛小姐。” 盛一南不明所以,何玄白指了指前面的柜子。 男人翻找出一根钥匙,将柜子打开。 何玄白将里面的铜钱娃娃都抱出来,塞到盛一南怀里,“还要不要其他?” 斜对面,那位百发百中的男子有些酸,“有钱有什么用?凭实力夹娃娃才是真本事。” 何玄白单手插兜,骨子里流淌着矜贵,转身问盛一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得到娃娃。” 何玄白摸了摸她头顶的柔软秀发,用鼻音嗯了声,“管他用什么法子,得到了想要的就是对的。” “还有其他要的没?” 盛一南逛了圈,“这个钥匙扣不错。” “打开。” 听着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百发百中的男人一阵头疼,他的女朋友也不复刚才的高兴。 为什么她的男朋友没权没势呢? 最终,盛一南怀里的娃娃,还是何玄白让人寄到三秋园里。 晚上,盛一南拿到了成绩单。 比她想象中的成绩要差点,不过没关系,她后面加把劲就好。 晚上,她靠在床头上看书。 何玄白刚爬上床,手机就响了。 他去茶几里拿了手机。 电话是毛彤打过来的。 “你去哪?”见他要出去,盛一南放下手。 “爷爷摔了跤,你快换衣服。” 盛一南从床上一骨碌站起来,火速换好衣服。 何鸠江摔得不严重,但他就是住院。 管家很纳闷,知道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过来,他明白了。 “少爷,少夫人好。” 他心里惭愧,不敢正视盛一南。 “医生怎么说?” 何玄白这话是问毛彤的。 “差一点点,我就踏入地府了。” 何鸠江别开头,抢先一步回答。 幸好他脸不白,不然早就露陷了。 何玄白已经看出些端倪,“爷爷是有什么心事?” “你们什么时候办婚宴?” 别墅区里的老龚,自打他孙女会走路了,天天带着孙女在他家门口晃荡。 还有那个老黄,儿子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下棋就说什么孩子吵啊,尿布脏啊什么的,脸上却露出该死的炫耀笑容。 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堵了块冰,吐不出来,吞不下去。 202:小祖宗是怪才;小祖宗的远大目标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也想赶紧有个曾孙曾孙女什么的。 何玄白是听盛一南的,现在却主动开腔,“等一南毕业后。” “那我得等几年?” “不用太久,以一南的智商,可能会跳级。” 说得容易,京大哪里是那么容易跳级的? 不过,有这个野心,总是好的。 他视线移到盛一南肚子上。 盛一南低头看了眼,是平坦的。 何鸠江总不能命令盛一南干什么,心情就很烦躁,“我累了,要休息,你们回去吧。” 何玄白跟盛一南对视一眼,告了别,离开病房。 管家追了上去。 “盛……少夫人等一下!” 盛一南停下脚步,现在天气冷,她穿了一件针织衫,下面是一条皮裙,穿着马丁靴,整个人酷酷地。 管家对着她鞠了个躬。 “我为以前的冒昧感到抱歉,对不起。” 以前,他最瞧不起的就是盛一南。 没想到最厉害的人,就是他最瞧不起的。 他为以前的愚昧道歉。 盛一南实在是想不起他是怎么冒昧自己的,但对方的表情极为严肃,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她点点头,“原谅你了。” “我们回去吧,管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何玄白说完,揽着盛一南的细腰,乘坐电梯离开。 管家:“???”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被盛一南责骂嘲讽了,就这样子? 转念一想,盛一南这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可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 这么一想,他对盛一南的敬重感,更是拔高了好几倍。 回到三秋园。 何玄白跟盛一南讨论子孙的问题。 “今年过年的时候,将子孙们带去何宅?” “那么高大,一大群人,要是将老爷子吓进医院怎么样?” “我也没说一下子就说出真相,先脸熟,慢慢地找时机讲出来。” 盛一南在盥洗台上刷牙,觉得这注意不错,点点头。 等她洗漱好上床,何玄白从另外一边爬上来。 两人熄了灯,卧室变得一片漆黑。 何玄白将人抱在怀里。 盛一南推他,“我今晚想早点睡觉,昨晚不是给了么?” “说得好像你不想要似的。” 何玄白滚烫的掌心贴在她腰窝上。 盛一南身子微微轻颤,呵出的气滚到他脖颈处。 何总很纳闷,“之前也没戴。” 有好几次激情,也没吃药。 盛一南觉得脸颊发烫,但何玄白看不见,她淡定下来,“你想要生孩子?” “不想。” 这回答很果断。 “那你刚才问那些干什么?”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有什么隐患存在。 “就随口问问,”何玄白抱紧她,之前她怀孕的时候,除了她,幻族都没了,血色冲天,“我们不生了,有他们就够了。” 盛一南也不想生,“听说怀孕要孕吐什么的,吃什么吐什么。” 何玄白以前也查过这方面的东西,“怀孕了睡觉只能仰着,这不能那不能吃,你还不能穿高跟。” 嗯,盛一南喜欢高跟鞋。 不过,他更担心她怀孕又出事。 翌日。 两人去超市,何玄白摸了几盒tt,脸色极为正经。 盛一南按住他的手,“你不要命了?这么多?” 何玄白嘴角微微抽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用不完就放着。” 总会用得上。 他凑近她耳畔处,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就这保质期,以及我爱你的程度,绝对不会浪费。” 收款员是以为大妈,等得不耐烦,“买不买?后面还有很多人。” “买。” 何玄白扫码支付,盛一南尴尬得用脚趾头刨地。 教务领导桌子上摆着盛一南的成绩单。 这张成绩单,他看了不下三十遍,边角都卷了起来。 越想越生气,他拍了成绩单的照片,放在一个高校领导群里。 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资源人脉,平日会交流一下学术型的问题。 再厉害的教授,那也是凡人,也有虚荣心。 京大教授发完照片,还说了一句话:【还没上课呢,却能做大三的题目,最低分都八十分。】 农大虽然是名校,但他是偏专业型的,历年来都被综合型的京大压一头。 盛一南选择他们,倒是让他们扬眉吐气一番,谁知道盛一南的农学基础这么……差。 差点没让他们呕血。 只能将盛一南踢开。 踢开之后,发现这学生貌似除了农学,其他技能点都爆棚逆天。 农大也有轻化工程专业,院长是个惜才之人,熟悉的也知道他有一张利嘴。 这么一颗好苗子,竟然被踢了出去,还没京大给捡漏。 就像是你捡了一沓钱,你以为是假的,然后扔进垃圾桶,下一秒,有人将这沓钱捡起来,暴富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多么可惜,你与暴富擦肩而过,就差那么一点点点! 没错,就是这种心痛窒息感。 以至于农大轻化工程专业的院长,隔三差五就要怼招生办的人几句,怪他们太草率摘除名额。 招生办就很委屈:“……” 他们也不知道盛一南竟然是这种怪才。 看着他们窝里乱,京大教务领导表示很酸爽。 盛一南一边学竹细工,一边利用空闲时间看轻化工程专业的专业书。 一目十行,基本上都没遇见问题。 一个月她就看完了大一上学期的课程。 她去京大找卫教授。 卫教授以为她学习上遇见了什么困难,心里暗爽。 考试考再高的分数,总会遇见困难。 表面端的是严肃沉稳教授模样,“有问题要请教?唔,看在有时间的份上,你说说,我给你指点一二。” 盛一南微微垂着头,很乖,外表也很有欺诈性,“不是学术上的问题。” “那是什么?” “京大领新书要教授或者辅导员的亲笔签名。” 辅导员出差了。 卫教授是轻化工程专业的泰斗级别教授。 “领什么新书?” “大一下学期的,”盛一南索性一次性讲完,“我已经看完了大一的教材,觉得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这才多久? 一个月,就看完了??!! 如果盛一南没做他出题的题目,他一定会训一句,“学知识不要贪多,重在理解,要将知识学透嚼烂。” 盛一南将批示单推上去。 卫教授签名时,觉得自己双手在发抖。 下个月……她是不是又要来领大二的新书了? 检查一遍上面的名字,盛一南感谢,“麻烦卫教授了。” 卫教授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头重脚轻。 其实,盛一南不单单只是为了拿文凭。 她让盛世公司的高级数据员做了一份调查。 现在的化妆品行业很赚钱。 她决定要在这一块领域开拓商业版图,尽快积累财富。 时代不同,她也不能光靠自己三千多年前的制造法来发家致富。 至少,得掌握理论知识搞研发。 让别人赚钱的前提下,必须自己要懂。 她都想好了,要发行一系列独一无二的天然无害护肤品。 然后,将这款产品推向世界。 最后让其他品牌加盟什么的,给她赚钱。 到时候,她想在京城买几套房,就买几套房。 那么多子孙,一人至少得有一套房子。 这样子,走出来才不会被人小瞧。 眨眼,就是立冬。 寒风冷冽,街边的树木不知从何时起,以及变得光秃秃的。 “姣姣,今晚有个饭局,里面有很多唱片公司的大咖,还有乐坛一些作词作曲家,我和你过去认识一下。” 不管在哪个圈子混,都要扩展人脉。 盛姣姣虽然有点不大爱交集,为了事业,也不是不可以忍。 孙钰是真心带她,给她找的各种资源和安排,虽然不是最贵,却是最贴心地。 盛姣姣穿了一身大牌,看起来大气典雅。 不喧宾夺主,有自知之明,时盛姣姣在乐坛里名气叠加的重要因素之一。 孙钰作为经纪人,自然是不能上桌的。 她将盛姣姣的包包递过去,“有意外就打电话,保镖们都在外面。” 盛姣姣点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盛姣姣进了包厢,才发现,曾总也在。 满桌子,只剩下一个座位,就是曾总的位置。 盛姣姣眼里掠过一抹慌,很快,表亲管理让她面色恢复如常。 曾总摇晃着酒杯里的葡萄酒,“来这里做。” 她的眼光,很狼性,势在必得。 盛姣姣巧笑倩兮,提着裙摆过去。 凡事别人跟她搭话,她就回,不失礼别人。 如果问及敏感问题,她就选择没听见。 软硬不吃,都是在同一个圈子混,别人也不好翻脸。 这些,都是老师教的。 饭后,曾总故意拉着盛姣姣,让她留下来。 ------题外话------ s:宝宝们记得投票打卡评论啊,要花钱的票票就不要投了,感谢正版订阅 (づ ̄ 3 ̄)づ~ 203:神秘男子护送回家;竟然是负罪之灵 盛姣姣丝毫不慌,“我去上个洗手间。” 曾总下巴指了指包厢一个角落,“那里有。” 盛姣姣起身,带上手机过去。 曾总也不担心盛姣姣叫人。 就算她硬上,上了之后,为了名声,盛姣姣也不会将这事情闹出去。 公众人物,必须给粉丝营造一种“我很干净”的形象,一旦爆出不好的名声,星途肯定会受到影响。 至于盛姣姣背后是否有人,不说她是公司的老总,这色字当头一把刀,为了这抹美色,她不介意冒险一番。 自从盛姣姣发行《出芽》单曲后,通告活动增多,她收藏了关于她所有的照片和视频。 那般璀璨耀眼的人,她必须得拥有! 她转身反锁门。 盛姣姣一进洗手间,就给孙钰发消息。 孙钰看到消息,大惊失色,邀请方给她参加饭局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曾总! “叩,叩,叩。” “姣姣,好了没?” “差不多了。” 曾总有耐心陪她玩。 盛姣姣努力让自己冷静点,思索着跟曾总拼命的胜算有多大。 在洗手间待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闷热,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包厢内的温度有点高,或许是自己的身子在发热,曾总再次敲门。 似乎知道盛姣姣打了什么算盘,她脸上露出笑容,“里面的香氛掺和了些致幻药。” 一群草泥马从马勒戈壁崩腾而过! 盛姣姣立马开了洗手间的门。 曾总也不跟她兜圈子,“跟我睡一次,后期我会给你三个节目和三个时尚品牌资源。” “我就值这点?” 还以为有多单纯呢,曾总眼神轻佻,像是打量一件商品,“如果想要加筹码,那得看看你是不是雏。” 涂着美甲的手指,勾起盛姣姣的下巴,“如果有本事让我沉迷,当你金主也不是不可。” 在圈子里混,盛姣姣不是不知道那些肮脏的事情。 可肮脏的是别人,她没选择同流合污,她愿意相信圈子里还是有股清流的。 如果没有,那她就创造一个。 她侧开头,避开曾总的触摸。 曾总见多了这种又当又立的明星,脸皮薄,又抵挡不住名利的诱惑。 看盛姣姣低垂着头,她继续循循善诱,“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舍才有得。” 相比强上,她更加喜欢主动点的。 盛姣姣抬起头,她攥紧自己的手机,“谢谢曾总,我不需要你给的‘得’。” 那就是说,她不愿意“舍”。 说完,她去拿自己的包。 曾总脸色唰的一下子沉下来,“你以为自己清高得模样很美?你以为乐坛里又有几个干净的?大多数都是躺赢的。” 盛姣姣自然知道这个“躺赢”是真的躺赢,“不用了。” 她现在的事业渐渐上升,是脑子犯浑才跟她睡。 “还有,我不喜欢女人。” “今天你就是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不准走!” 曾总一把攥住她开门的手。 “放手!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 盛姣姣挣扎起来的。 曾总的力气很大,像是一只铁钳。 “对我不客气?”她满脸自信,就这么一只小绵羊,“好啊,待会去床上对我不客气,今天我弄这个饭局,就是为了你。” 盛姣姣惊愕。 她面目渐渐变得狞笑,伸手去扯盛姣姣的礼服。 礼服质量很好,她一时之间没扯烂。 盛姣姣从包包里摸出一只防狼电击棒。 “啊!你——” 曾总手一松,整个人往地上软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冷气连连。 盛姣姣开的电力是最大的,“刚才好言好气跟你说话,那是尊重你,看来,狗改不了吃屎,你真的不配。” 曾总在商场沉浮多年,已经很久没人敢这般跟她说话了。 又气又恼,“敢电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得罪了我,你能安然在乐坛里混?” “我从低谷来,还怕再次回到低谷?” 盛姣姣用电击棒拍了拍曾总的脸,没开开关,吓得她尖叫连连。 这包厢的隔音特别好,外面根本听不见。 “这个房间有监控器,你要是敢跑,这些监控放出去,你说,舆论会不会将你淹死?” 曾总还想绝地反击,不甘心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钳制。 “啊啊啊——别!” 这电击棒电人之后,一股子的烧焦味。 盛姣姣拧了拧眉心,“在我被舆论淹死时,信不信我电死你?” 曾总脸色一白,收敛了一大半的狷狂,显然是被电怕了。 “我尊重你,不代表我很好欺负。” 盛姣姣俯视她,像极了神,用电击棒指着她心脏处,“将钥匙给我。” 曾总坐在地毯上,无比懊悔将所有人都撤走了,咬牙切齿,“在我包包里。” 盛姣姣快速摸到钥匙,但没急着走。 “别再打我的主意,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权势。” “想必你很清楚京城首富是谁,”看见曾总脸色一白,盛姣姣觉得莫名地爽,“没有下次了,否则,怎么破产的你都不知道。” 她虽然长了一张无害脸,可她很清醒。 经过一年时间,她深刻认识到,她盛家,再也不是人尽可欺的盛家了。 她更加清楚,自己有什么样的底牌。 只要她愿意,小祖宗能立刻将她捧上顶流,这里还不包括祖宗爷的保驾护航。 虽然平日并不怎么用。 如果说一年前的盛姣姣是绵羊,那现在是是披着羊皮的老虎。 她衣着靓丽,是乐坛新生的明星。 权势是最好的美容剂,令一个绵阳般的姑娘,气势十足,明媚又璀璨。 曾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盛姣姣开门的倩影,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狠狠锤了一下地板,掌心一阵刺痛。 门一开,里面站了好几个人,正在毁门。 “蒙先生,您怎么在这?” 她偷偷将电击棒塞进包包里,不动声色。 蒙今上下打量她,没事,狠狠松了口气,“我跟人在这里谈生意。” 吃完饭,撞见在门口敲门孙钰,他刚准备打电话让人给钥匙,盛姣姣就出门了。 孙钰围上来,“她没碰你吧?” 盛姣姣被孙钰牵着绕了一圈。 “我没事。” 蒙今探头看向包厢里。 盛姣姣怕他看见,伸手关了门。 遮遮掩掩的,蒙今怎么看不出来? 只要她没事就好。 盛姣姣将孙钰拉到一边,“里面有监控视频。” 孙钰如丧考妣,“她对你,对你……” “她没对我怎么样,我电了她,能不能将监控毁掉。” “有点难,”只要她没事就好,“多花点钱就是。” 盛姣姣脸上有了笑意,“那你先回去。”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我有点事跟蒙先生说,你们先走。” 等孙钰走后,盛姣姣追上要离开的蒙今。 “蒙先生,您吃饭没?” 已经吃饱的蒙今察觉有故事:“没吃。” “正好,我也没吃,我请你吃饭吧。” 蒙今眼里有疑惑。 “上次粉丝围堵,您帮了我,我说要请您吃饭的。” “哦。”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这让盛姣姣很是为难,“吃料理好吗?” “可以。” “你不用一口一个您。” “这怎么能行?” “怎么就不行?” “您是我祖宗爷的朋友,那辈分可不能乱。” 盛家虽然落魄过,但辈分从不能乱。 蒙今觉得心塞,等盛姣姣去上洗手间时,他掏出手机给何玄白发消息:【我们为什么要当朋友?】 何玄白看到消息时:“……” 有病。 吃完料理,蒙今要付款,盛姣姣不让,“我说了请您的。” “绅士怎么能让女士付款?” “这不一样,你这样子我下次都不好意思跟您吃饭了。” 她这话完全是下意识说的。 蒙今心底炸开一个口子,“以后,我们还会一起吃饭?” 这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盛姣姣一时之间没猜透,不过,他是自己的粉头,应该会多喜欢自己一点的吧? “嗯,可以吗?” 非常可以! 两人往外面走,路上有人卖花。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小推车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话,争芳夺艳。 小推车下面,还有一只英短,两只金色的大眼水汪汪的。 盛姣姣双眼一亮,一颗心母爱泛滥,快步走上去。 “小姐,要买花吗?” “你的猫咪好可爱。” 女生显然一愣,“我是卖花的。” “我知道啊,但你的猫咪就很可爱,可以摸一下吗?” “可以。” 不出一会,两人就蹲在地上,开始讨论着跟猫咪有关的一切,脸上挂着笑容。 “不过,你看着有点眼熟。” “是吗?”盛姣姣看时间不早了,摸了摸英短的脑袋。 女生看看盛姣姣,又瞅瞅蒙今,长得真好看。 “先生,给女朋友买一束花吧。” 怎么能冒犯长辈? 盛姣姣急着解释,“不是,他不是……” “这个百合花就跟配她气质很配,这些花都是我自己种的,绝对新鲜……” “买一束?” 蒙今本来是询问的,女生手脚麻利地包了一束。 蒙今只能买花,然后将花给盛姣姣。 “拿着吧。” 他一个大男人捧着一束花也不是事。 “谢谢,”盛姣姣解释一遍后,拨了拨新鲜的百合花瓣,淡淡的清香沁出,心情瞬间美丽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花。” 她很容易满足,一点小事就能让高兴大半天。 蒙今很庆幸,买了这一束花。 当晚十点零五分,一条热搜爆出来。 神秘男子送盛姣姣回家 没拍到正脸,只有几个侧脸。 凭着高挑的身材和穿着的不凡,大家将目光锁定娱乐圈和乐坛的人。 所有流量小生都被拉出来溜了一圈。 还没没发现。 盛姣姣的粉丝分两派。 一派是觉得这神秘男子跟盛姣姣很配,还浪漫地送花,支持在一起。 还有一派是反对,觉得盛姣姣应该专心搞事业,也不容许别人抢她们的女神。 杨妩看到消息时,无比心疼。 她给有联系方式但从未联系过的表哥发消息:【表哥,你神通广大,能不能查一下这个男的。】 蒙今看了热搜,收到消息时,他正在给支持盛姣姣谈恋爱的人点赞,心情特别好:【查他干什么?】 【我女神笑得特别高兴,我想知道,那个男的长得怎么样,有没有钱权,是不是花心大萝卜。】 蒙今认真回复每一个问题,转念一想,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全部删除后,只发了一句:【我觉得他们很相配。】 说完退出聊天框,也不回答那句【你怎么知道】。 孙钰头疼,质问盛姣姣:“你喜欢蒙总?想跟他谈恋爱?” “怎么可能?他是我恩人,知道吗?” “你知道网络都传得怎样了?” “我知道,我这就跟他道歉,给他带来麻烦了。” 她翻出蒙今的联系方式,对方乐呵得不行,一本正经说没关系。 孙钰扶额,这孩子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只能让人编辑一条声明: 【单身没恋爱,那是曾经帮助我的恩公,谢谢关心。】 评论区一片整齐的询问:【这恩情,是以身相许吗?】 盛一南在京大领了新书,她已经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校园卡。 可以刷卡进入饭堂吃饭。 在排队打饭时,盛一南看见了权蓉。 权蓉跟一个微胖的女生在一起,有说有笑,目光触及盛一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侧开脸离开。 “哎,她们两个人竟然撞在一起了。” “不会是同一个专业的吧?” “不是,一个在轻化工程专业,一个是在古代文学专业。” “权蓉不是很小就学竹细工,怎么跑去学古代文学了?” “估计是对竹细工有用,又或者是喜欢什么,谁知道呢?” 想当初,权蓉指责盛一南抄袭,没想到自己却盗用别人作品,现在又在同一所大学遇见。 当事人尴尬不尴尬,路人不知道。 但路人看着都替权蓉尴尬。 这种的闲言碎语还是比较少的,毕竟,京大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努力钻研学术的。 盛一南吃完晚饭,去了一趟图书馆。 不愧是国内no1的名校,光是图书馆的建筑面积,就能跟城市图书馆媲美,里面的藏书量极大,内容也极为丰富。 盛一南通过搜索器找出自己要的书。 都是跟专业相搭配,她一下子找了三十六本书。 每天看一本。 京大图书馆人流量大。 图书管理员面带微笑,“是新生吧?每个人每次最多借十本哦,必须在一个月内归还。” “为什么不能一次性多借?” “借这么多,你也看不完吧?”管理员有些不耐烦了,瞅了眼盛一南找的书籍,都是很冷门的,看名字就知道很奥秘,“书是用心读,不是囫囵吞枣贪快,追求数量忽视质量。” 她也是为了盛一南好,“放一些书吧。” 盛一南挪到一边,等后面的人先借书登记。 挑来挑去,她还是很喜欢,哪一本都舍不得放回去。 她拨了个电话。 不出十分钟,卫教授就过来了。 盛一南笑着朝他招手。 卫教授嗔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欠你的”,转身跟管理员说:“记一下她的名字,以后,她借多少,就借多少。” 管理员眼里诧异,看了盛一南那张漂亮的脸一下,“好。” 卫教授不是普通的教书人,他还是京大的股东。 盛一南心满意足捧着书籍离开。 同一时刻,图书馆内,权蓉来到神话传说这一块分区。 修长的手指在一排又一排书籍上划过。 这里藏书量很满,基本属于冷清的,没几个人借。 找了半个多钟,她终于找到了——栖霞托梦说的那本书。 书籍很厚,有五厘米多高。 封面设计很有古典感。 她随意翻看了下,里面都是离奇荒诞的内容。 三千界,有各种种族。 她将这本书带回家,仔细研读。 梦境里,栖霞说,幻族? 她找到这个种族。 幻族如其名,在成年时,可幻化成各种形状。 一旦选择,永生就是那个形态。 当然,幻族平日最喜以人的形象活动。 权蓉眸里划过一抹毒辣。 原来,跟她对峙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竟然是为三千界不容的负罪之灵。 弄死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书房里,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将冰冷的光镀在她身上。 室内都是翻书。 她在书籍目录里,找到了关于相克幻族的内容。 竟然是怕滚烫的蛇血。 哦,还有含铜量高的器具装着。 这个含铜量,那是要多高才行? 204:出轨也很好 盛一南回了一趟初云居。 孔芳华在家里直播。 盛一南立马放轻脚步,在桌子上叉了一块桃子肉。 家里每天都备着桃子。 哪怕现在不是桃子的季节。 这是向来勤俭节约的子孙们,从国外订购空运回来的。 孔芳华在跟粉丝磕家常,分享平日一些好用的产品。 摄像机不小心拍到了上楼的盛一南。 弹幕一片“阿伟死了”,纷纷想要知道那是谁。 【那个侧影将我的魂魄勾走了。】 【是芳华姐的朋友吗?】 【长在大众审美点上了,想知道她是谁。】 孔芳华扭头,盛一南已经上了楼。 “那是我家小祖宗。” 弹幕更是疯狂。 【祖宗长得这么年轻?!】 【好美,请问小祖宗出道吗?我一定当骨灰粉!】 【终究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可以追求吗?她喜欢哪类型的男士?】 盛一南今天在初云居住。 她进了衣帽间,衣帽间里,拉了一根毛茸茸的绳子,悬在半空中的衣服顺着轨道滑动,她取出一套斑点睡衣。 睡衣里有阳光的味道。 晚上,她取出平板,开始设计敛夏明年的春秋款礼服。 礼服设计到成品到宣发,需要较长的时间,得提早准备。 x国,时装发布周,后台。 万鲤锦洗完澡出来,等身上的水滴风干后,“我的秀服呢?” 工作人员找出标有号码的服装。 “有点暴露,这个v领能不能补一下?” 怡姐觉得她大惊小怪,“这套还好,你以前还穿过更暴露的。” 那能一样吗? 那是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要是被许教教见着了,那印象多不好? 万鲤锦换上秀服,跟工作人员要求,“这里给我补一下,或者扣个胸针。” 工作人员态度很硬,“成品就是这样,不能随意改动。” 万鲤锦捂着胸口,“这领子太大了,我一松手就走光。” 那位工作人员是个白人,一双蓝色的眼睛很漂亮,但内心并不怎么漂亮: “你们模特不就是吃这碗饭?都能不穿 a和 iefs,露一点还能给你制造热度和话题。” 万鲤锦端起桌上的热水往他脸上泼去。 那张白净的脸,瞬间红了一片,捂脸惊呼着大骂,“让你穿我们的品牌,那是给你脸,给脸不要脸的碧池!” 万鲤锦冷笑一声,她生而高贵,从来不是受气的主。 后台人多,吵吵嚷嚷的,她抓起梳妆台上一面镜子,扬手砸在蓝眼男脚边。 吓得后者捂着耳朵尖叫。 万鲤锦转身进了更衣室。 镜子摔破,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蓝颜男还在骂骂咧咧,说万鲤锦一个c国人,竟然给脸不要脸。 他不知道,周围人脸色大变,根本不敢跟他搭话。 两分钟后,万鲤锦,已经换了来时穿着的衣服。 品牌负责人匆匆赶过来。 万鲤锦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此刻,她用的是c国语,“就贵公司的员工素质,真的有待提高,这个秀,我不走了。” 说完,她将属于自己的秀服扔在地上。 品牌负责人听不懂c国语,旁边的助理给她翻译了一遍,她脸都绿了,“万小姐,等一下,他犯错惹您不开心了?我让他给您道歉。” 蓝颜男没想到这个c国人竟然能让品牌负责人如此低声下气,面色恐慌,脑子一阵空白。 “是为冲撞我道歉,还是为瞧不起我是c国人才道歉?”万鲤锦将手机放进自己包包里,“既然瞧不起我,为什么邀请我来走秀?” “我们没有瞧不起您。” “有没有你们心里清楚,我一没要你们伺候,二来很配合你们,三来,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拿钱走秀,你们借我打开c国市场,我不亏欠你们,连我的身材尺寸都能敷衍了事,呵呵。” 她让怡姐跟她走。 “你今天要是走了,就算是违约。” 这口气,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在威胁。 “你以为我在乎那点违约金?”万鲤锦长得高挑,穿着高跟鞋,更是如睥睨的女帝,“就你们这种品牌,也敢这般狂?” 她转身离开,步伐凌厉又铿锵。 像是两把尖刀,插进品牌负责人心脏处。 是啊,他们狂什么狂? 人家万鲤锦,出道即巅峰,蓝血大牌设计师的灵感缪斯,是行走中的贵族典范。 终究是他们高攀了。 至于那名蓝颜男。 “是要主动离职,还是要被离职?” “主,主动……” 怡姐追上来,“我看也不是很露……” “那你去穿?” 今天的万大明星跟炮仗似的,怡姐摇头如捣蒜,默默闭嘴。 谁招惹她了? 就在这是,一个电话打过来。 看见来电显示就来气,她挂掉。 电话又响。 她接了电话,“干什么?” 声音特别不耐烦,对面愣了一下,忍着一股气,“哪天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们以后要结婚,可以趁机培养一下感情。” 结婚结婚,还没结呢! 结了婚也可以离! 她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在国外,没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 “通告都排到明年了。” 对方静默了五秒,低沉的嗓音带了些脾气,“你是让我等到明年?为什么不试着跟我交往一下?我家境跟万家门当户对,学历高,事业有成,长得不丑吧?” 可是你心丑,还恶心。 “喂?喂?你说什么?这边信号不大好……” 万鲤锦将手机拿到远处,果断挂了电话。 怡姐比万鲤锦矮了一个头,要小碎步赶才能跟上今天的万鲤锦。 “我看容先生挺不错。” 怡姐是自己人,万鲤锦也不隐瞒,哂笑一声。 “出轨也很好?” 十一月月底。 许教教去口腔医院做检查。 再三确定,他种的牙齿没问题。 他火急火燎去了自己最喜欢的火锅店。 吃火锅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要人多,越热闹越好; 一种是要人少,越少越好,最好是一个人。 许教教就是最后一种。 他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不用考虑别人的喜好,没有聒噪的话语,有的是袅袅火锅香味。 隔壁。 背后座位上,有一对情侣,颜值不低,身着大牌服装。 “你真的要娶她吗?” “家族安排,”男人喝了酒,嗓音靡靡,似醉非醉。 “可她爷爷不赞同啊,而且,我不想将你给别人。” 许教教先是张望四周,没发现摄影机,不是在拍戏,然后竖起耳朵,身子微微往后面靠。 脑子里编出一出棒打鸳鸯的百万字。 他这该死的八卦心和想象力! 205:她很疼,竟是没有心脏 女人娇软哀求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要跟她在一起好不好?” “我父母跟她父母商量好了,月底就订婚,”男人在倒茶,语气难得认真起来,“知月,你我们各自安好。” 一句话,让女人的声音哽咽起来,“各自安好?荣域,难道我们两年多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我不想闹得太僵,”都是京城有门户脸面的家族,抬头不见低头见。 荣域? 是那个家里卖豆腐的? 许教教记八卦消息的能力特别强。 当初踏入社会时,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保镖,一个是情报员。 他选了前者,原因很简单,当初他偶像在招聘保镖,所以,他就选择了保镖这个行业。 后来,他去面试,人间说他长得太小白脸。 当时许教教就很来气,当初年轻气盛,桌子一拍就断,“不要小看小白脸,小白脸可能将你干倒。” 面试HR当时脸都黑了,许是害怕,耐心解释了一遍,“你长得很无害,可能会招来更多的隐患。” 他们选一些看起来比较凶的保镖,能恫吓住一些人,将危害过滤一层。 这件事,或许成了许教教心中唯一的遗憾。 长得好看是他的错吗? 还不是爹妈赏脸。 他正黯然惆怅,一道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 抬头就看见万鲤锦。 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躲着。 这女人跟他命中犯煞,每次遇见都没好事,得躲着。 万鲤锦手里端着视频,瞥了眼缩成鹌鹑的许教教,快步越过去。 隔壁的荣域和陆知月不知什么时候抱在一起了。 哦,准确来说,是陆知月抱着荣域,吻他,一边自我催眠,“我不相信你不爱我。” 荣域对镜头特别敏感,蓦地一把推开陆知月。 心底一凉,“鲤锦,你在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怎么不亲了?再抱紧一点啊。” 万鲤锦还端着手机。 荣域伸手去抢,抓了个空,“把视频删了。” “你在命令我?” 万鲤锦眉眼挑了挑,偏英气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愤怒。 偏偏就是没有爱意。 “我没有,”荣域还要抢手机,“你听我解释,事情跟你看得不一样。” 万鲤锦踩着高跟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点的还是鸳鸯锅啊,行,我今天有时间,解释吧。” 荣域一时之间噎住。 陆知月讨厌死了她了,吸了口鼻子,“没错,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 荣域:“你……” 这顶绿帽子,可真是大。 万鲤锦一身傲骨,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憋屈。 以前,在没遇见许教教之前,她也想过一个问题。 万家跟荣家关系不错,他们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在同一家病房,两家父母绝对对方不错,就开玩笑说以后当亲家。 这么一说,两家来往就多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两人成年,也变得越来越优秀,越看越觉得对方真心不错。 就有了订婚的意向。 万鲤锦不爱荣域。 想着现实不是童话,不可能都遇见真爱,很多人的爱情,都是平平淡淡。 她努力过,尽量却接受荣域。 偏偏,她却得知,荣域竟然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那些所谓的共同朋友,都知道。 她被蒙在鼓里。 所以,她请了侦探,跟着两人。 得知订婚日程提前,她觉得先下手为强。 荣域好像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那个视频,根本不会阻挡我们的订婚。” 没错,万父母想要有个能继承家族事业的女婿。 荣域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很可靠。 万鲤锦神情恍惚了一下,手机快速被荣域夺走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角,像是在看跳梁小丑,“那视频会自动备份。” 蠢货。 陆知月心下暗喜,她巴不得那些视频放出去,她打算激将一下,“别发出去,鲤锦,算我求……” “陆知月,你先回去。” 陆知月咬咬牙,看了眼荣域铁青的俊脸,拿着包包走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万鲤锦从沙发上下来。 “感情这么好,你跟她订婚。” 荣域这会有了笑容,“开什么玩笑。” 万鲤锦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 他伸手想摸她的脑袋,却被避开。 许教教没想到吃瓜会吃到隔壁邻居的瓜,真的好尴尬,正准备走,万鲤锦就走过来。 “看见没?我男朋友担心你缠着我,特意过来保驾护航。” 不等许教教反应过来,她双手拽着许教教的衣领,踮起脚尖亲他。 许教教目瞪口呆,一把推开她。 哪只万鲤锦如狡猾的泥鳅,双手抱着他窄腰,压低声音威胁,“不帮我,以后差评。” 许教教压下心底的火山爆发,主动揽着万鲤锦的双肩。 做出很浮夸的生气,“警告你,离我女朋友远点,否则,我的拳头……” 他比划了一下拳头。 自诩很酷。 万鲤锦尴尬得用脚趾头刨地。 荣域却上了当,“鲤锦,你认真的?” “还有假?你看我委屈过自己吗?”万鲤锦挑衅笑了下,“知道吗?他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又有势,不花心,还器大活好!” 前面的夸赞,让许教教飘飘欲仙,最后一句,让他脚跟一软,差点摔倒。 荣域扯了扯嘴角,看许教教的目光眼含警告,“看来,这肾得要多补补了。” 冷嘲完,他付款完,转身就走。 许教教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紫,玛德,他就想好好吃个饭,招谁惹谁了? 事关男人的面子,许教教冲过去。 说实话,他能一拳打到那茶里茶气的小白脸。 万鲤锦却拉着他,“你跟一条狗计较什么?” 一句话,让前面的荣域脚跟一崴,瞬间浇灭了许教教心头的火。 许教教对万鲤锦还有意见,“人走了,赶紧离开,别打扰我吃火锅。” 他从来没对女士这般无礼过,可见有多生气。 万鲤锦好像没听到似的,跟没事人一般坐在他身侧,“一个人吃?那多寂寞,我陪你。” “我不需要……” “服务员,再添一副碗筷。” 不出一分钟,服务员就将碗筷拿过来,还有一本菜单,“两位是情侣吧?看着真恩爱。” “情侣份鸳鸯锅有打折哦~” 许教教点的就是鸳鸯锅,因为他既想吃清淡的,也想吃麻辣的。 本来还想要否则的,转念一想,便宜都被万鲤锦占了,他为什么不搞个打折? 默认了。 万鲤锦心里欢喜,当初听到荣域出轨的事情,她十分愤怒,但不会心痛,之前在气头上,根本就没发现这个问题。 有许教教在,荣域他连屁都不是。 商家套路千千万,打折还得发个朋友圈,帮店铺宣传一下。 “只要其中一人发就可以哦~” 许教教在擦嘴,嘴上还有万鲤锦的口红,他心坎火辣辣的,羞的,理直气壮:“我不发。” 万总能屈能伸,掏出手机,“我来发。” 她拍了搞活动的易拉宝,还有许教教点的鸳鸯锅,放到朋友圈了。 她朋友圈人很多,眼尖,发现桌上摆着一张活动单,情侣打折。 很多人点赞,说着恭喜话。 万父母也点了赞,想到之前荣域跟他们说要跟万鲤锦培养感情,估计是两人一起吃的。 万母评论:【看你们感情这么好,要一直幸福。】 万鲤锦:【如母亲所愿,改天我会带他回家看你跟父亲。】 她跟万父母感情不大好,从称呼就能看出来。 许教教瞅了她一眼,没见过被绿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 难道……悲极生乐? 不会疯掉吧? 许教教圣母心泛滥,将抽纸塞进她怀里,“想哭就哭吧,哭完想法子揍那小子一顿。” “你帮我揍吗?” “如果你雇我,价格OK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要给自己出气? 万鲤锦心底炸开一个口子,万丈光芒照入。 她笑得太过耀眼,许教教侧开脸,总觉得嘴上还沾着她唇上的气息,用手背擦了擦。 “许教教有必要吗?” “什么?” “擦、嘴、”万鲤锦咬牙切齿,“你上网查查,有多少人想我亲都想不到。” 许教教:“……” 这什么歪理,别人想亲不代表他也像。 而且,他的初吻一而再被她亲走了! 万鲤锦弄了个虾滑,放进他碗里,似乎是他心里的蛔虫,“我初吻也给了你,这算不算扯平了?” “许教教,我好像很喜欢你,不对,”她微微歪着头,扬了扬大气的眉,“是喜欢你,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许教教听到她说初吻时,脸颊像是被画家涂了一抹正红,手一抖,虾滑掉在地上,“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走得急,差点将桌子上的醋瓶打翻。 他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变得稳定一点。 熟知万鲤锦盯着他的背影在笑。 她夹了一块新的虾滑,吹凉,放进嘴巴里。 真的是宇宙第一可爱! 怎么会有如此反差萌的可爱? 耳边是刮风声,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冷冽,许教教出了火锅店,捂了下脸颊,又捂了下耳朵。 好热。 特别特别热。 母胎solo那么多年,竟然有人跟他表白了。 其实,他自动忽略了其他表白的女性。 万鲤锦说喜欢自己。 那为什么老是捉弄自己?威胁给差评?还老是撞见他的囧事…… 啊啊啊,但他好像不讨厌她怎么办。 他开车回到家,一颗心乱撞。 他躺在床上,在各大平台搜索关于万鲤锦的消息。 越看……越顺眼,越优秀。 掏出手机,思来想去,他决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家老板。 【老板,万鲤锦说喜欢我。】 【你不知道她是谁吧?她是模特,超级厉害,没有一点绯闻。】他只当那个荣域死了。 【她长得很漂亮,可她不是我的理想型。】 【她好像对我挺不错的,但又老是欺负我,她说喜欢我,怎么办,老板,我好苦恼。】 【我好想要吃爱情的苦了。】 【老板……】 何玄白看见密密麻麻的消息:【……】 地铁,老人,手机,表情包。 为了专心工作,他没搭理这家伙。 看了一份文件,莫展拿着两份红色的东西进来。 “何总,我下周结婚,这是邀请函,您跟总裁夫人有空过来吗?” 莫展这些年协助他做了不少事情,平日相处也融洽,“恭喜,尽量抽时间过去。” “好的。” 晚上,何玄白回去,跟盛一南说了这件事。 盛一南还在设计红包,主题内容是关于感恩节的。 “到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何玄白嗯了声,走过去刚要坐下,盛一南推他的腰,“一身酒味,先去洗澡。” 鼻子真灵。 “我就喝了两杯酒。” “那也不行,”她仰着头,“你醉了吗?” “有一点。” 他作势往她身上倒,盛一南伸手挡,他干脆将人抱起来,“阿南,我们一起泡个澡?” 天气冷了,泡一下也可以。 反正三秋园有个室内温泉。 凌晨一点多,卧室内。 盛一南突然胸口疼,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阿南,怎么了?” 他拍盛一南的脸,可她根本没醒。 或许说,是醒不来。 不到两分钟,她额头沁出一大片的汗,整个人都在倒吸冷气,声音特别虚弱,“疼,特别疼……” “哪里疼?阿南,哪里疼?” 她宛若困兽,下意识呜咽,双手捂着胸口。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何玄白一颗心直线坠落。 领完结婚证后,他们去医院做过全身检查,她的身体很健康。 卧室里有一幅插画,何玄白按了其中一片叶子,一声“轰隆”,墙上弹出一个暗格。 里面有个木匣子,许久没打开,上面积了一层灰。 何玄白连吹灰的时间都没有,将里面一枚玉掏出来。 这玉是他每世轮回所佩戴的,凡事相生相克,这玉亦如此。 三千界,消息最为灵通的便是梦神了。 能窥探到很多人的梦境。 梦神嗜酒,整日无所事事。 可没人敢招惹,这说明实力不可小觑。 桃花村里一年四季都是花开状态,树枝上的桃花以最美的姿势绽放。 风一吹,万千花瓣簌簌落下。 桃花树下喝桃花酒,醉后睡在桃花树,醒后桃树下喝桃花酒。 这是梦神的日常状态。 何玄白过去时,他刚醒,脚边一个空酒坛。 “竟敢闯桃花村?”看清来人,他原本微醺的神经,陡然清醒,“魔、魔族少君?” 这位,不是下凡轮回了? 他扯了扯嘴角,“放弃了?也是,三千多年了,如果找得到,又怎么迟迟没动静……” “我太太的梦境,是你构造的?” “你在凡间结婚了?真不是东西。” 梦神将身前散落的长发拂到身后,地上的桃花开始聚拢起来,显然是生气了。 桃花瓣在腾空之际,幻化出数片花瓣,往何玄白身上飞射而去。 何玄白微微抬眼,万千花瓣瞬间被劈开。 他倒是知道了。 盛一南的桃花剑,就是在梦神这里学的。 “你先看看我太太是谁。” 在梦神即将要使出更大的招数前,他虚指一点,半空中出现一面镜子。 盛一南蜷缩在床上,很痛苦。 “那丫头,还活着?可天帝的万界镜也找不到……”梦神精神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震惊,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怎么了?” “这不是你制造的梦境?” “三千界那么多鬼怪人物,我一个人哪里管得过来?” 都是底下那群人在做事。 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着他……他眸色微微一沉,也不似之前的散漫,里面流转着杀气。 他意念一动,想要去看看盛一南的梦境。 他掌管世间梦境,他本身犹如一把钥匙,只要人的抗拒心不重,他便能随意闯入。 一时间没设防,被盛一南的梦境全部弹出。 “唔……” 梦境保护屏障将他弹开好几米。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 206: 何玄白一颗心完全没着落,“她怎么了?” “她的防备心很重,幻灵也不对劲,特别暴躁。” 他决定再试一次。 何玄白不想削弱梦神的力量,就在外面等待。 不出十分钟,梦神出来,一脸肃穆,“当初她从挫灰崖跳下去,你用什么救了她?” 他可不信什么奇迹。 何玄白犹豫两秒,声音仿佛在孤注一掷,“千生结在她身上。” 梦神突然就笑了,“难怪……” “难怪什么?” “她没有心脏。” “你说什么?” 不管是人和神,怎么会没有心脏。 “你可知,千生结是由万古恶灵的心脏炼制?” 史书上关于千生结的事情很少。 何玄白只知道,那玩意能救盛一南。 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将她救回来。 “千生结一旦入体,会和原体的心脏抢占寄存位,她控制不了,所以会痛。” “之前她都没事。” 梦神的岁数被和魔族少君要大一轮,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多一点。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邪气入体,一旦有邪气入体,跟千生结接触,会刺激万古恶灵的觉醒。” 何玄白觉得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来,“觉醒会怎么样?” “先不说觉醒,万古恶灵以后的每次惊醒触动,都会让她越来越痛。” 梦神孤身一人万年,在没遇见盛一南前,从不知心软为何物。 盛一南是第一个让他心软的。 看面前的男人,为她轮回三千载,还要遭受烈火灼烧之痛…… 后面一些话,他竟然说不出口。 如果盛一南无法掌控,只会暴毙而亡。 这次死了,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救了。 邪气入体,期间还会招引更多的残灵。 “这个阵痛会持续多久?” “不知。” 梦神摇摇头,念了几句,整个人躺在一棵桃花树下。 “有没有法子,我替她。” “你别再轻举妄动。” 何玄白隐隐觉得这句话有深意,“什么意思?” “你当真以为自己修幻谁都不知?” 一罐酒坛朝他头上砸来。 何玄白刚要侧开身子,梦神又说话了。 “将她酒给她喝,痛意会少些。” 何玄白接了酒坛,身子一转,整个人消失不见。 梦神四肢放松,全身的力量倚靠在树干上。 头顶有花瓣飘下,落在他俊脸上。 他五官属于古典东方的美,闭目安静时,像一幅画卷。 天道轮回。 没有原因。 何玄白醒来,喉咙一阵腥甜。 他将这腥甜强吞回去,怀里多了一坛桃花酒。 神仙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 他将床上的扶起来,可盛一南疼得直不起腰。 睡衣全部汗湿,整个人特别虚弱。 双目紧闭,睫毛轻颤,像是被锁在梦境里。 她喝不了酒。 何玄白脚步虚浮,去盥洗台将嘴里的腥甜漱干净,转身将酒喂给盛一南。 她不配合,很多酒洒在床上。 床上湿漉漉。 他将人抱去隔壁卧室,给她换了衣服。 喝了酒,盛一南脸颊微红,纯色白得吓人,整个人也不似刚才那般痛苦。 眉眼安详。 何玄白蹲在地上,摸了摸她脸蛋,满眼都是疼惜和歉意。 将她推入危险之地的人,是他。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直凝视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阿南,我不会让你死的。” 路是他自己选的。 纵然后悔,他也没有退路了,从三千年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血管里的血液翻滚,一股腥甜再次涌向喉咙。 他跑进浴室。 一口红得发黑的血液吐了出来。 修长的双手撑在盥洗台上。 浴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二十分钟后,许教教开车过来。 何玄白上了后驾驶座。 透过后视镜,看见何玄白精神不好,他有些担心,“是去医院?” “去芷兰半岛。” 那是何玄白另外一个别墅,自打跟盛一南在一起,他就没去过那边了。 许教教心下过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 老板跟老板娘吵架,老板被轰出来。 两人刚结婚,婚姻就有第三者插足,情感危机? 再看看后座的何玄白,双眼紧闭,脸上是挡不住的疲倦之意。 轮回三千多年,何玄白用玉的次数,屈指可数。 事物相生相克,那玉给他力量,让他在凡间使用力量,自然也会对他造成吞嗜。 每用一次,吞嗜的力量越强。 何玄白进芷兰半岛前,特意叮嘱,“她要是问你我去哪里了,就说公司有事我出国了,要一周时间,如果没问,就不要主动说,如果让她发现了什么,扒了你的皮。” 许教教打了个寒颤,想骂一句“你凶什么凶”,嘴上却特别老实,“好。” 太没骨气了! 他唾弃自己。 回到别墅里。 万鲤锦竟然站在他家门口,穿着一套银灰色的睡衣。 晚风很大,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怕冻感冒吗? “许教教,我感冒了,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你……” 怕他拒绝,她踩着拖鞋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没骗你吧?” 许教教没想到会这么烫。 他的手很大,也绵实,给人安全感。 万鲤锦觉得感冒也没那么难受了。 用秀鼻往他手背哼了几口气。 “连呼吸都是烫得。” 许教教眼皮抖啊抖,将她的手甩开,“别将感冒传给我。” 怎么办怎么办。 他感觉自己身子也有点发热了。 最后,他还是送她去医院。 万鲤锦裹着一条披巾,打开副驾驶座。 “哎哎哎,你坐后面。” “为什么坐后面?” “你好歹也拍过剧,不会不知道副驾驶座时用来给女朋友坐的吧?” “你有女朋友吗?” 许教教没啃声。 “我当你女朋友,许教教,我很认真的。” 许教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种情况怎么办? 他要不要拒绝?!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以前他保护一些国家领导人出席记者招待会。 对于一些敏感的问题,领导人选择忽视。 他决定学一下。 让他想一下,仔细想一下。 万鲤锦见他不说话,怕将人逼急了,到时候跑了她找谁要去? 反正她多得是时间,温水煮青蛙也不失是一种好法子。 凌晨十分,城市还是很喧闹,车水马龙,宛若银带。 高大的建筑从窗外飞快掠过,车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怪异。 许教教清了清嗓子。 “一些大妈迷路,大爷突然晕倒,我也会送他们去医院,你别多想啊。” 他将车子调转方向。 万鲤锦有点发烧,脑子有点糊涂,也不知道他讲了什么。 但她喜欢他,决定宠着点,不要再捉弄他了。 “嗯。” 就这样子? 许教教心里有些不大舒坦,具体怎么个不舒坦,他又说不上来。 难道,他真的要打破自己的理想型幻想? 万鲤锦还不忘自己是公众人物,戴上一次性口罩,“娇妹,你也戴着。” “不准叫这个名字。” “哦。”往日生病,一切都是怡姐打点好,今日,她拉着许教教往楼上走。 “先挂号。” “什么是挂号?” 许教教:“……” 他将人拉到挂号处。 有些低烧的万鲤锦,收敛了平日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姑娘家的娇软,乖乖地站在他身边。 两人个子极高,周围的人在他们的衬托下,倒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万鲤锦逡巡一圈,压低声音,“娇妹,你看我们多般配。” 许教教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不、准、叫、娇、妹。” “我要是叫,你是不是要强吻堵住我的嘴?你亲吧,我不反抗。” 唇上一片冰凉。 她睁眼,看见一本病历本。 “许教教!” “我耳朵没聋,听得见。” 山不就我我就山,万鲤锦踮起脚尖去亲他。 许教教好像感知到了身么,也踮起了脚尖。 这让矮他一个头的万鲤锦大为恼火,却拿他没办法。 ------题外话------ ps:万总:你是不是要堵住我的嘴? 娇妹:小看我了,我会直接将你扛回家。 207:检查,许万CP专场慎入 祸不单行,万鲤锦还来了月事。 因为工作需要,经常日夜颠倒,内分泌失调,月事更是不准确,来的时候全身发冷不说,还肚子疼。 医生建议去妇科看看。 许教教拿着病历本,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像极了标准男友。 看完妇科,两人前脚出了医院,狗仔后脚就将照片发了出去。 万鲤锦平日比较低调,除了工作推广需求,她一般不会出现在乱七八糟的新闻。 这次的八卦新闻,直接冲上了热搜。 万神与神秘男子进医院,疑似恋情 万神去妇科,疑似怀孕 两人举止亲昵,疑似同居 一连上了友吃瓜的热情,先后扒出两人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万鲤锦拒绝游戏互动下水,万鲤锦穿平底鞋,且小腹微凸起。 万鲤锦还不知道网上的事情,就觉得许教教像个小暖炉。 她拿着药,“改天给你做饭吃。” 想起上次她差点炸了厨房,他摇头,“我怕没福享。” “你……”算了看在他今天陪她去医院的份上,不骂他,“今天谢谢你陪我去医院。” 许教教觉得这么矫情的画面,不应该出现在两人交流之中。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别刷剧了。” “你……” “我怎么知道?我有次在楼上看见你在院子里追剧,笑得真傻。” “万鲤锦,我开车送你去医院,陪你看病,你没有心!” 他转身就走,貌似真的生气了。 “哎,别走,”万鲤锦只想逗一下他,没想过他会生气,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向来没脾气,好声好气拉着他胳膊,“我错了,以后不骂你傻,其实我也挺爱追剧的。” 最后一句当然是胡扯的。 许教教不听,转身进了家里,将门锁上。 万鲤锦拍了几次门,无果,转身回了自家。 她给许教教发消息,后者将她拉黑了。 急了急了万总急了,立马夺命连环call将姐妹们叫醒。 【过分了。】 【要是我我也生气。】 【这次不站你这边。】 得,那自己真的过分了:【怎么哄?】 未来的小娇夫嘛,自然是怎么浪漫怎么来。 万鲤锦跟寻常女子不一样,她喜欢的,就去争取。 翌日。 她去桃苑商场买了名贵的手表,紧接着就是名车,最后是别墅。 几千万的别墅,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刷了卡。 搞房产的东家少爷,跟荣域是好哥们,自然认得万鲤锦。 “嫂子,给你打个八折。” “真要有心,直接送我得了,”万鲤锦眼皮都没抬一下,跟荣域混在一起的,没个好东西,自然没必要好脸色,“最重要的是,别叫我嫂子,我们不熟。” 买完房子,她转身就走。 万鲤锦是大明星,家境话再难听,有些人都得受着。 少爷给荣域打电话,大胆猜测,“荣哥,嫂子买了一栋大平层,你们是要用来做婚房吗?” 之前朋友圈的炫耀,他都看见了。 荣域正在品尝研发部研发出来的新豆腐品种,闻言,眸色微微一冷,放下手里的豆腐。 研发部的人诧异,“是有什么疑问吗?” “没,继续,”他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看着漫不经心,实则精良的西装下,是一只狼。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从待客厅出来,助理跟他讲了些事情。 他脸色大变,掏出手机看了新闻,“出去。” 助理脚底抹油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荣域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很好。 万鲤锦。 很好! 盛一南发现自己睡在以前的卧室,有些诧异。 身侧的床位没有用过。 “嘶……” 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她稍微动了动肩,痛感没之前那般剧烈。 房子大,她在两间卧室逛了一圈,都没发现何玄白。 自打结婚后,一没看见她,就不安。 她准备打电话,手机里有一条未发送的消息。 是何玄白留的。 说公司有急事,要出国一周。 她回复:【按时吃饭,注意休息,平安归来。】 何玄白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消息,为了不让盛一南起疑心,他还是隔了几个钟才回复。 他现在躺在床上打点滴。 男人五官俊美流畅,没多少血色,有种病态美感。 盛一南去了隔壁卧室,发现熟悉的雾霾蓝被单不见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清理,有股酒味。 她微微拧眉,进了洗手间。 盥洗台下面,有一个垃圾桶,桶的边缘,有一抹红映入她谋底。 定睛一看,那是凝固的血液。 心里腾起一股不安,她要给何玄白打电话。 走得太急,出洗手间时撞了人,她踉跄一步,被那人扶着。 “太太,小心。” 这是三秋园的帮佣。 盛一南平日很少注意她们,不大熟悉,嗯了声。 她刚要出去,听见帮佣有些歉意,“太太您需要用洗手间吗?我今早搞卫生时,不小心割伤了手,先生爱干净,我担心有血滴留在室内,急着过来清理。” 盛一南原本是侧身离开的,听到这话,转身打量她的手。 右手食指贴着一个创可贴。 不是他的。 盛一南悬起的心,立马落下来。 “我不用,伤口尽量少沾水。” “好。” 帮佣干这行好几十年,越是这种有底蕴的大户人家,气度和涵养越是好,反倒是那些暴富几年或者几十年的,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盛一南找到手机,反反复复组织一句话,最后发送出去,变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不安,怕你出事,希望你好好的。】 她平日,从不说这么矫情的话。 想到自己最近时不时就心疼,她去医院重新做了个全身检查。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男人,很精神向阳。 医生在叮嘱他,“一年做一次全身检查就好,做多了辐射大。” 男人挠了挠后脑勺,“我以前光忙着拼命赚钱,身子曾经垮过,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想要照顾好身子。” 医生的声音多了些温度,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见男人在笑,结果应该不错。 有了牵挂的人,自然想着要健康的活着,只有好好活着,才能说余生互相照顾。 盛一南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喜欢凡间。 因为有温度。 她按照流程,去做了检查。 医生拿着检测见过,快速看了一遍,“身体很健康。” “有时候,我心脏会疼。” “上次痛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今天。” “好像?” “我不清楚,今早醒来就特别痛,昨晚也没醒。” “上一次痛是什么时候?” 盛一南想了想,“半个月前。” 从臧珠脚村出来那晚,就特别痛。 身子里有股气流在横冲直撞。 医生再次看了一下心脏照影,用手指点了点心脏处,陷入沉思,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搏动。 都很正常。 “干什么职业?” “很多副业。” 难怪。 医生给她开了一些维生素类的药品,“钱是赚不完的,多休息,少熬夜,压力不要太大。” 盛一南一听,就知道医生看不出来什么。 回到三秋园,她暗自催动幻灵,却发现幻灵被禁锢,用不了。 奇奇怪怪。 下午,有基建师来三秋园。 盛一南带他们进来,基建师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实验室。 “宽敞,尽量简单一些,我想用自然光,弄两个安全通道。” 这些基建师经验丰富,认真记下来。 今天,基建师们只是在室内做测量。 空间设计线稿一出,他们就开始动工。 盛一南嫌吵,孔芳华问了一下圈内的朋友,朋友给她推荐了一款隔音的耳机。 是烈焰红。 送给小祖宗。 小祖宗试用了一下,效果很好,很喜欢。 除了上竹细工课,她就待在三秋园看轻化工程专业的课程。 京大说了,她可以不用参加全日制的课程学习,像期末这种大考必须参与。 万鲤锦吃了感冒药,特别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打爆。 万鲤锦披着一条大毛巾,冲出别墅。 果然,怡姐的车子停在外面。 看见她,怡姐铁青着脸进了别墅里。 将昨晚的热搜给她看。 “你玩真的?” “将‘玩’字去掉,请用肯定句。” “你可是有未婚夫的。” “荣域吗?我只当他死了。” 怡姐:“……” 她就没见过哪个公众人物说话如此…… 万鲤锦翻看了手机,“这些报道说我怀孕了?” 怡姐知道她有千金的骄横,脾气也不怎么好,连忙顺毛,“都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谁说我生气了?” 万鲤锦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想到昨晚在医院等待时,许教教说跷二郎腿对身子不好,她收回脚,坐得很淑女,眉眼含笑。 “你你你……”怡姐震惊了,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有了,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了解他的为人,你……” 她胸闷气短,脚底发软,撑坐在沙发上。 “我要是怀孕了就好了。” 长得像自己多点呢?还是像许教教? 万鲤锦托腮思忖,“我跟许教教都比普通人的升高高,生出的孩子,会不会过两米?” “那样子,肯定很难找女朋友,唉,要是许教教再矮点就好了,我也不至于亲不到……” “打住!停止幻想!” 怡姐用胳膊比了一个大叉,感觉又活了过来。 “那就是没怀孕?” 吓死她了,气得她挠万鲤锦的胳肢窝。 要是平常,她肯定不会惹霸气的万总。 今天气得忍不了了。 开车过来,她满脑子都是舆论指责和骂声。 粉丝是公众人物的衣食父母,如果他们喜欢一个人,就将此人捧上顶峰;不喜欢了,就抛在地上,再愤怒点,就踩在脚底板下。 “工作室那边拟了澄清声明,就说你跟他只是邻居关系。” “为什么不能是情侣?我喜欢他。” 喜欢喜欢知道你喜欢 怡姐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你跟他在一起没?” “没,”万鲤锦拨了拨身前的卷发,自信满满,“早晚是我的菜。” “看你这意思,他拒绝了你?” 竟然还有人抵挡住她家艺人的魅力。 “也不算拒绝,我觉得有戏,”她坐下来,“怡姐,帮我做个饭吧,我饿了。” 看她感冒的份上,怡姐进了厨房,戴起了围裙。 怡姐挺诧异,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家里的冰箱竟然是满的。 万鲤锦嗓音沙哑,斜靠在厨房门口,“许教教喜欢居家型女人。” 怡姐笑,“买了这么多菜,搞得你会做饭似的。” 她知道,之前万鲤锦搬家时,请了朋友过来,差点将厨房给炸了。 “至少我有诚意。” 半个钟后,桌子上摆了两个菜,一个汤。 一个牛肉炒土豆,一个炒秋葵,一个紫菜鸡蛋汤。 感冒的人嘴巴淡,更容易挑剔。 她夹了一根秋葵,“好像不熟,还干,没许教教炒得润滑。” “他还给你做菜了?” 万鲤锦嘚瑟起来了,微微扬起下巴,“嗯,我去他家里吃的,他的厨艺很好。” 她又夹了一筷子土豆,“好厚,没许教教切得均匀。” 她盛了一碗汤,尝了几口,“还是许教教煲的汤够味道。” 怡姐:“……” 如果面前这位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她可能要提菜刀了。 饭后,万鲤锦吃了药,继续睡回笼觉。 网络闹得沸沸扬扬,好多商务合作对象打电话过来,询问疑似恋爱一事。 自打上次有私生饭进来,别墅区的安保提高了好几倍。 已经没有狗仔能跟进来了。 万鲤锦得以清净。 过了一万,她的烧退了,想起没有喂守军。 她下楼,没有看见守军。 楼顶视野好,能看得广,看得远,她上了楼顶。 守军在邻居家。 许教教有照顾福桃和宝贝,家里有一些狗粮。 他从屋里拿出狗粮,给守军喂食。 守军友好地摇着尾巴,显然很喜欢它。 万鲤锦不自知,眼角微微上扬。 眼波缱绻。 何玄白没有“出差”一周,提早回来了。 他带着盛一南去参加莫展的结婚宴。 盛一南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催促何玄白,“你快去换衣服。” “等你化好妆我再去,”他很快的。 盛一南不啃声,他放下手里的书,去了衣帽间。 现在天气渐渐转寒,盛一南穿了一件杏色的毛绒长袖,下面是一条同色系的针织裙。 “外面风大,戴上帽子。” 盛一南从衣帽间里翻出一顶贝雷帽,摆正时,何玄白看见她耳垂下面的钻钉。 她怕疼,一直没弄耳洞。 戴的是耳夹。 只要戴着耳钉出门,她就很小心,时不时摸一下耳朵,担心耳钉掉了。 盛一南余光瞥见他嘴角的笑容,“笑什么?” “我老婆很可爱。” 不由分说,他将人扯过去,亲她。 盛一南侧开头,“我刚涂了口红。” 没亲到,何玄白有点遗憾。 福桃之前考试,没及格,被培训学校扣留训练。 盛一南觉得何玄白穿得太招摇,“会喧宾夺主。” 何玄白嘴角微微抽搐,“我平日也是这么穿的。” 盛一南嘴痒,吃了一口糖,总是觉得何玄白有股病态感,“你不舒服?” 何玄白心里咯噔一跳,很快镇定下来,“没事。” 他去芷兰半岛有些急,担心洗手间有血液残留,特意让帮佣们进去看看。 她应该没发现。 他的病,盛一南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办法,为什么要说出来让她心虑? 两人带着随份子进了莫展新买的婚房。 作为京城首富的第一特助,莫展存了不少的积蓄,也认识了一大批商界大佬。 大家直接或间接想要讨好何玄白,都得通过他。 他的婚宴,邀请了不少名士。 新娘长得不惊艳,但很耐看,是居家温婉类型。 从新人的表情,能看得出来,两人很恩爱。 何玄白坐的那桌,只要他夹菜,其他人就不敢夹菜。 盛一南觉得气氛有点怪,决定出声调和一下,“大家别拘束,自由点。” 其他老总:一连答了三个好。 回答之后,依然是僵坐着,像是小学生面对班主任。 “班主任”就是何玄白。 何班主任浑然不知,给盛一南盛汤,给她剥虾,“趁热吃。” 众老总:“……” 这样的京城首富,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208:名媛为小祖宗摊牌撑腰 外人都不知道盛一南跟何玄白领了证。 有千金看见何玄白对盛一南千依百顺,觉得极为碍眼。 不酸几句,她们心里不舒坦。 趁着何玄白跟其他老总谈话时,故意走到盛一南边上。 用英文跟盛一南打招呼,佯装说她长得漂亮,衣品好,还有福气,跟何玄白谈恋爱。 盛一南正在吃水果,一连看傻子的表情。 这表情落在几位千金眼里,就是无知茫然。 她们心底暗喜,这女人果然没有什么文化。 “抱歉啊盛小姐,我们以前在国外生活过,习惯了用外文。” “可不是,一激动就容易讲外文,如果听不懂,请见谅啊。” 左一句抱歉右一句见谅,表情和声音却是难掩的兴奋和刺激。 盛一南面不改色,吞了嘴里的桃子肉,敷衍地嗯了声。 不痛不痒。 就这样? 几位千金显然不乐意。 开始吹捧起自己的珠宝限量包包,炫耀自己的学历和见过的世面。 这些,都是一个乡巴佬所没有的。 “我这个刺绣包包,全球只有二十个,全c国不到五个。” “我这珠宝是我男朋友送的,跟我求婚了,送了几百万的名车,还买了中心地段的别墅当婚房。” 周围很配合得“哇啊”。 “虽然他年少有为,送车送别墅的,但没有爱情,再怎么豪的门我也不进的。” 盛一南想不到影视剧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的生活里,盛一南抿唇,憋了好久,嘴角时不时就上扬。 好笑。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又回归生活。 几位千金还在炫耀。 盛一南不跟她们计较,正准备走,扭身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赵斐然夫人和楚奕夫人,后面还有几个名媛。 之前办京城茶会时,盛一南见过,有些面熟。 这几位名媛,年纪三四十岁,保养得很好,但岁月还是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真正的名媛,她们无惧衰老,坦然且自信面对自己年龄的增长。 她们腹有诗书,谈吐举止得体端庄。 浑身散发着优雅之态。 几位千金,在她们面前就不够看了,显得小家子气。 能媲美一二的,当属盛一南,气质荣华。 最先开口的是赵夫人,看盛一南的眼神是不遮掩的喜爱,“之前一直想要邀你出来赏菊,想到你去了京大念书,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功课是不是很多很累?” 搭腔的是楚夫人:“我有个亲戚在京大教书,听说你一进去就能考大三的题目,还提前交卷,真是天才。” 下一位是披着昂贵皮草的钟太太,她扫了眼刚才炫耀包包的千金:佯装好奇,“哎,你买这个包包?很贵吧?” 本来几个千金听到盛一南是京大的天才,脸色就很难看,正准备找借口离开。 一听到对方谈自己的心爱包包,那穿着皮裙的千金,顿时底气十足,“一百多万,镶钻的,和刺绣的。” 她微抬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 这种限量级别的包包,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 不仅要路子野,还得手速快,跟超市打折商品般,可不是天天能买,那可是稀罕物。 “是,当时我也想买的,就是手速慢了些,”钟太太笑得端庄贤淑,扭头看盛一南,“一南,我也很喜欢那包包,能不能走点后门通道,我想收藏一下。” “可以。” 几句话,让穿皮裙的千金如遭雷劈,“你们在说什么?” 赵夫人:“其实你听得懂的。” 没错,那上百万的包包,是盛世店出品的。 这些名媛们向来高傲,只要不喜欢谁,也不会虚与委蛇。 此时,都帮着盛一南,那说明,何玄白这个女友,身份不简单。 竟然是盛世公司的幕后boss。 不仅如此—— “一南,我上周,抢到了你设计的感恩节红包,太有创意美感了,本来想要用在今年发红包上,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用了。” “一南,我还听你还会翻译世界上最难的语言……” 人贵不自知,说得就是小祖宗。 都到这份上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京城的名媛,在为盛一南撑腰。 几位千金原本是还沾沾自喜,以为盛一南就是一个没见识且又乡又村的人,想看她出丑。 现在,盛一南一句话都不说,脸上的淡然和无视,宛若几巴掌,狠狠地扇在她们脸上。 盛一南根本就没见她们放在眼里! 她们从接近盛一南时,就在进行小丑式的表演。 难堪,无地自容。 那位提着包包的千金,最是尴尬,偏偏,她真的很喜欢手上提着的包包。 哪里舍得扔? 她转身就跑了出去,不顾任何形象。 盛一南吃了一颗樱桃,“现在的年轻人,承受能力不大好。” 周围的人:“……” 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 百米外,何玄白正在跟几位科技界的老总说话。 这是领证后,他跟盛一南第一次合体外出,那目光,总是若有若无放在盛一南身上。 其他老总都是人精,他们想跟和何玄白合作,分科技界一块蛋糕,自然会投其所好。 “听说盛小姐在京大学习,是京大的名人。” 这里的“名人”,自然指的是盛一南的颜值,一进京大校门,本届的校花之首立马退位。 “盛小姐年纪轻轻,就如此耀眼,以后肯定大有所为。” 平日都是胡乱吹捧,这次确实按照真实来夸赞。 谁让人家就是行走中的传说。 何玄白眸底含笑,显然很愉悦。 老总们惯会趁热打铁,立马提一些合作项目。 何玄白喜欢听人夸自家媳妇,但不代表脑子是摆设,亏本的生意他不做。 但是,合适的合作,他可以适度让利。 这个适度,可以让中小企业,够吃一年了。 等新人敬完酒,何玄白就拉着盛一南离开。 两人往停车场走。 夜风很凉,也有点大,盛一南打了个寒颤。 何玄白要脱外套给她穿,被盛一南压住,“你别脱,感冒了我心疼。” 何玄白低声笑,笑声低沉醇厚,“那你感冒了我得心疼了。” 盛一南穿着高跟鞋,轻轻踮脚就能亲到他的性感的薄唇,摸了摸左眼的翘睫毛,“你可以揽着我。” 何玄白就揽着她。 冷月如霜,是千年前的月盘,透着一股孤寂。 冷清的路灯将相拥的两人影子拉长。 温暖,很温暖。 “嫁衣绣好没?” “快了。” 209:京城实验室可不是能躺进去的 眨眼又是一个月。 京城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京城的冷,是寒气刺骨的那种冷。 冷到福桃都不想出去逛。 它最近瘦了下来,变得更加威武帅气,盛一南觉得是自己遛狗锻炼出来的效果,颇为得意。 其实,纯粹是何玄白不准盛一南买各种乱七八糟的宠物零食。 此时的福桃蹲在角落里被罚站。 原因也很简单。 盛一南让何玄白喂狗粮。 何玄白习惯端着盘子去盛狗粮,将装着狗粮的盘子放在地上,福桃抽风式地干饭。 那狗粮洒了满地不错,还有一颗溅进了他嘴里。 没错,就是这么巧。 要不是盛一南出来阻拦,估计今晚的菜就是狗肉汤了。 晚睡前,盛一南躺在床上玩手机。 这是她的小习惯。 “刷牙没?”何玄白在洗手间那边问。 盛一南嗯了声。 何玄白息了洗手间的等,往床上走过去。 “别躺着看手机,容易得青光眼。” “我开灯了。” “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我坐着玩,对脊椎和脖颈不好。” 这小东西。 何玄白抓了她手机扔向五米多远的沙发上,抛物线近乎完美。 “你……” 何玄白跨腿,双手撑在她身侧,“今天下班时,妈打电话过来。” “然后呢?” “语气里就试探,”他微凉的掌心放在她小腹处,灵活的手指撩开睡衣,往里面钻,触摸到滑嫩如鸡蛋般的肌肤。 盛一南被冻得打了个寒颤,拉住他的手,“冷。” 都说了不生孩子,“你想要就直接说,还用什么借口。” 身上的男人低笑,笑声撩人,“嗯,我想要。” 一直以来,她身上就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令他着迷。 渐渐地,盛一南就不嫌冷了,反倒是出了一身汗。 乌黑的修长披在身上,摇曳出漂亮的弧度。 时间过长,盛一南受不住。 “我明天休息。” “可我明天有个重要的讲座要参加。” 何玄白当然不会半路停下来,不想也停不下来,只能撩她。 他手段高着呢。 本来不怎么乐意的,慢慢就热情起来。 次日,盛一南觉得从鬼门关里过了一遍。 闹钟响了两轮,盛一南还没起床。 今日也不想晨练了。 何玄白将闹钟关了,“要不别去上课了。” 他精神特别好,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校,显得有几分邪肆。 “讲座很重要。” 她坐起来,伸出手,何玄白立马意会,“要穿什么衣服?” “我要穿碎花款的高领毛衣,铅笔裤。” 何玄白翻身下床,去衣帽间还嘀咕了一句,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祖宗。 何玄白帮她穿了衣服,盛一南随意将头发扎成丸子头,快速护肤。 “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休息吧,昨晚那么消耗体力。” 何玄白自然能听出她话外之意,但他昨晚很尽兴,不跟她计较,“吃早餐。” “我快迟到了,在外面买。” 何玄白攥住她的手,“外面的哪有家里做的好?” 他让人拿来一次性盒子,亲自给她装早餐,“要吃面包?还是粉,或者带一碗生滚粥?” 在重要讲座里喝生滚粥?那画面盛一南不敢想象。 “带小笼包就好。” 小笼包刚出笼,上方氤氲着热雾,弥漫出浓香。 小笼包胖乎乎,皮儿薄,隐隐能看出里面的馅,盛一南吞了下唾液,伸手拿了个一个。 太烫手,她下意识将小笼包塞进嘴里,又太烫嘴,吐在掌心里。 “小心点。” 看她急着吃小笼包,何玄白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盛一南喝完杯里的牛奶,接了他装好的小笼包,看他还穿着睡衣,待会得去睡回笼觉,想到昨晚他的肆无忌惮,她折回来,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往他俊脸亲过去。 一个又一个。 何玄白心花怒放,等盛一南人没影后,他摸了下脸,满脸都是小笼包的油渍。 真的是磨人的小祖宗。 京大不准开车,她将车子停在外面,奔跑赶上一辆校巴。 按理说,校巴不准吃东西,但规矩是人定的。 司机们心地纯良,看学生们可怜,就让他们在车内吃早餐,以至于车内什么味道都有。 京大有一个网红司机,在车内放着学生们喜欢的流行歌。 盛一南也掏出小笼包吃,吃了一分多钟时,盛姣姣的单曲《出芽》荡漾在巴内。 前奏一响起,巴内就沸腾了。 “是我女神的歌!真的是冬日亢奋剂!” “盛姣姣的歌一上线,真的是横扫各大新人榜单,实力火!” “大叔,你也喜欢这歌吗?” 网红司机笑了下,脸上是对生活的热爱和享受,“喜欢喜欢。” 然后有人问:“大叔每天来来回回开车,肯定很枯燥吧?你完全可以凭借着网红的热度,开个短视频账号赚钱。” 网红司机摇头,“不用,我就是在家闲得慌才出来开车的。” “闲得慌?” “我家老房子拆迁,分了五套楼,我两个儿子都创业当老板,我待在家里都没个人讲话,怪冷清。” 原来是来体验生活的。 听完歌曲,校巴抵达d栋教学楼。 盛一南踩点进去,幸好没迟到。 她都准备好了站着听讲,盛书礼竟然给她占座了。 盛一南坐下来,“谢谢。” “没事。” 盛书礼刚说了句,后面就有一个穿格纹衫的女生不满了,引言怪调。 “副班可真是暖,人家一学期也不见得来几次,这么舔有必要吗?” 盛书礼是那种很有责任,很暖但懂分寸不暧昧的副班长,异性缘不错。 立马有其他女生啧啧几声,“去年一滴相思泪,今年尚未至腮边。” 格纹衫女生一张脸红白交错,这是在讽刺自己不要脸,吃没资格的醋。 她冷冷地扫了盛一南一眼,眸色不佳。 讲座嘉宾是学术界的泰斗级别人物,格局庞大,逻辑清晰且不废话,盛一南受益匪浅,认真做了笔记。 盛一南旁边还坐了女生,女生肤色偏黄,脸上还冒着好几颗红得有点发紫的痘痘。 女生时不时侧头看一下盛一南。 盛一南记得她,都是实验课同组的,“有事?” 女生楞了一下,隔了三秒,有点小腼腆,“你长得很漂亮。” “谢谢。” 女生似乎是一个人,许久才鼓起勇气,试探道:“我叫金怀柔,能和你做朋友吗?” “可以,你名字很适合你,我叫盛一南。” 两人继续听讲座,没有说话。 讲座提早十五分钟介绍,轻化工程专业的辅导员在群里发通知,让大家待会在课室聚一下,要开个会议。 盛一南和金怀柔跟着人流走,陆陆续续回了各自班级。 辅导员还没来,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能来京大的,很少死读书,休闲时间,也会讨论一些娱乐圈的八卦。 从疑似恋爱的万鲤锦,一路谈到一曲成神的盛姣姣。 “姣姣其他单曲也上线了,你们买专辑了没?” “早就买了,黄金典藏版,我滴麻麻咪,那烟熏嗓太杀我了。” “作的词,谱的曲也超级棒,随便摘抄下来,都是高考议论文引言的经典。” “她明年一月份办演唱会,我买好了票。” “我还以为门票没预售,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盛一南知道,在初云居时,盛姣姣回家,提了一下她的演唱会,还往家里带了一大摞的演唱会门票,说可以带朋友去看看。 一般来说,歌手的第一个演唱会,都不会办得很大,一般都是采取保险的试水路线。 究其原因,是唱片公司担心折本。 盛姣姣的专辑在电子平台卖得好,不代表线下门票也好。 因为,有的歌手在网络里看似“横扫千军”,其实只有少量有钱的粉丝在控评炒作,脱水后的数据极为难看。 购买门票观看演唱会,也是衡量一位歌手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的重要指标。 主办方不傻,有钱的粉丝是有限的,草根粉丝数量多,更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从门票预售看,效果很好。 唱片公司加紧时间出策划,又放出三场演唱会,门票全部售完。 唱片公司大喜,更是将盛姣姣当掌上明珠哄着盯着。 离演唱会还有一个多月,他们可不能让盛姣姣的嗓子出问题。 不知道预售完的人,不止一个。 盛书礼走上去,“还有预售吗?” “没了,官方昨天发通知,说总共就五场演唱会。” 买了票的女生不愿意转让。 盛书礼挤进去,找了个买到门票的男生。 那男生见他盯着自己的门票,二话不说将门票揣进兜里。 盛书礼:“……” “你喜欢盛姣姣?” 盛一南突然问了句,盛书礼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妹喜欢,她想要去看。” “别买了,我明天给你。” 盛书礼心底一喜,“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钱。” 盛书礼觉得过意不去。 “那门票我很多。” 几个抢到了门票的人,眼露鄙夷,“这个门票是真少,知道某牛炒到多少钱一张吗?五万多一张。” “现在五万都买不到了。” 盛姣姣是颜值和实力兼并的歌手,有很多冲实力去,也有不少是冲颜值去的。 其中,不乏一些创业有点成绩的老板。 这些老板,兜里有钱,也在京城有不少房子,成家立业,可以在外面随便玩。 盛姣姣是他们眼中的猎物。 盛一南没回应。 一来是觉得不影响她生活,二来,班主任过来了。 大学跟高中以下的教学管理模式不一样,更加宽松。 就连五班的学生,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一个学期见辅导员,屈指可数。 按照惯例,辅导员问了一下大家的状况,还强调距离期末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认真复习,如果成绩达标了,还能进实验室,对你们提神学历,研究学问,有很大的用处。” 知识就是财富,只有蠢的人才会鼓吹读书无用论。 受教育水平高低,直接影响着交际水平和人脉资源。 众人一听,神情立马变得肃穆起来。 “实验室是什么?” 盛一南侧头问金怀柔。 金怀柔也不大懂,但她逛论坛时略懂一二,“那是c国最顶尖的学术实验室,里面有高端设备,还能学很多课本都没有的东西。” 难怪。 盛一南就说,课本都是笼统讲解知识点,她在图书馆找的资料,也不怎么详细。 “你想要进实验室?” 盛一南颔首,“嗯。” 五班的男生一听,看盛一南的眼神很凉很薄,里面泻出丝丝轻屑。 辅导员讲了半个钟,然后离开。 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 大家纷纷散去。 金怀柔邀请盛一南一起去饭堂吃饭。 走到门边,金怀柔看见一只很小的小蜘蛛,从盛一南衣领里爬。 学校就是这样,绿化率高,蚊虫特别多,哪怕现在是冬天。 “别动,你衣领有小蜘蛛,我给你弄掉。” 她个子高,金怀柔稍微抬了下下巴。 两人的谈话被周围人听见,纷纷侧目看。 金怀柔弄小蜘蛛时,不小心扯了一下盛一南的毛衣领。 珍珠扣松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肌肤上面有青紫痕迹。 都是成年人了,没人傻到觉得那是被蚊子咬的。 有几个女生交换一下眼神的,快速离开课室。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金怀柔没有嫌弃,手慢脚乱给她系扣子,因为紧张,老是扣不好。 盛一南拂开她的手,自己来,“没事。” 去吃饭的路上,金怀柔双手交缠在身前,看着很紧张,也没问什么。 对于这个自觉,盛一南发现,这个人还是可以相处的。 五班一个宿舍聚集一起,去饭堂吃饭,讨论起来。 “盛一南长得真好看,之前我请假没来,还以为那照片是p的。” “好看又什么用?也不知道走什么后门进来的。” “京大实验室可不是随便能躺进去的。” “既然选择了卖,为什么来京大?简直玷污了京大的荣誉。” “估计是个海王,毕竟,京大有钱权的学生,不少。” “你们怎么将人想得那么坏?” “刚才在课室,脖子上那些东西,你眼瞎没看见?她上次来京大,上完课后就在洗手间换装,打扮得跟风尘女子一般,之后进了一辆昂贵的车子里。” “可不是,如果她有真本事,怎么不是填报志愿进来的?京大怎么能容许想来上课就来,不来不来?” 几人越说越觉得说得通。 更是鄙夷,“现在长得漂亮的女生,心术不正。” 盛一南吃完午饭,下午去卫教授那边,打探了一下实验室。 卫教授听她有进去的意向,很欣慰,告诉她一些法子。 “好好学习,戒骄戒躁。” 盛一南:“……” 其实,她觉得这些法子,连只要读过小学的,都会讲。 盛一南去图书馆借了点书才回三秋园。 次日。 盛书礼没有收到盛一南给的门票。 班里有几个人将来开玩笑。 “真是会吹,还很多门票。” “也就副班这种傻白甜会信盛一南给他门票。” “说一套做一套的人,真的很恶心。” 盛书礼觉得,一个女生的名誉很重要,不能随便玷污。 他放下手里的笔,“我没有想要她给,不要说她了。” 班长听到这话,心里窝了一团火,想忍忍不了,“你喜欢她?” 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同学直接就该友好互助,再说了,他是班长,让班里气氛融洽,是他的分内之事。 忘了说,他从小学就做班干部,那气度真不是矫矫揉柔造作。 刚想回应,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双眼一亮,快速出去。 班长以为他默认,气得差点咬破了唇瓣。 门外是一个女生,跟盛书礼是高三同学。 “没有门票了,实在是不行,到时候看线上剪辑的视频吧。” 盛书礼道了谢,语气还是有点沮丧。 他妹妹才十三岁,特别乖,做完还问他能不能买到门票。 就算有,几万的价格也不是他能负担的。 五班的班长时不时就酸上几句,拼命往盛一南身上抹黑,连带着看金怀柔都十分不顺眼。 就在第四天,盛书礼上完公共课—— “盛书礼先生,在不?有你的快递。” ------题外话------ ps:那个喂狗粮溅进嘴里的,我亲身试验过,狗子生气了还会对着你放屁……算了,不说了,好像暴露了什么。 210:随便拆,随便用 很多学科都是交叉的,五班这节课是公共课,在阶梯大教室里,有六个班一起上。 盛书礼以为有其他音似的名字,没搭理。 直到外面喊—— “轻化工程专业五班的盛书礼在不?来拿一下快递。” 盛书礼站起身,他个子高,穿着香槟色的风衣,身形消瘦高挑,是京大行走中的荷尔蒙。 他拿着快递回了课室。 他家境是小康,要是再有钱的话,拿回成为更多女生心里的男神。 五班班长名为曾织雅,就是上次讲座时,穿格纹衫,阴阳怪调的女生。 她佯装去找人,从旁边经过。 余光瞟盛书礼开快递箱子。 “是什么东西?” “我来看看。” 同宿舍的男生凑过来看热闹。 “不会是哪个女生送的吧?” “哎,有明信片。” 一个自然卷男生抽出里面的小卡片,还没来得及看,卡片被盛书礼抽走了。 【前几天太忙,忘记给你寄东西了,请收下。】 盛一南大方,那些对她好的,她更是大方。 盛书礼低头看箱子里的东西,看清楚上面的字,整个人卡壳了。 “什么玩意?吓到了?” 其他男生倒出来。 “哗啦啦”一阵声响,一大叠的卡片倒在桌子上。 门票是盛姣姣在京城举办的演唱会,座位都是,视线极佳。 几个男生,像是嘴巴涂了胶水,张不来了。 “好,好多……” “我眼花了?” “少说也有五十多张吧?” 盛书礼最先反应过来,开始整理那些门票。 他神情复杂,盛一南,到底是什么来头? 曾织雅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帆布包准备回宿舍。 有几个女生眼红,上去询问能不能卖一张给他们。 曾织雅撇了撇嘴,“一张门票而已,谁稀罕?” 她宿舍自然是站她这边的,附和,“可不是,那群人太廉价,一张门票就被收买了。” “听说食堂新招进一家冒菜店,看宣传册挺不错,我们去试一下?” 曾织雅心情稍微好了点,也就那么一点,“好。” 宿舍六人走到门口。 盛书礼的声音从后面钻入耳膜。 “有谁想要看盛姣姣的门票?盛一南说这门票可以给想看的人。” 曾织雅只觉得两腮一阵寒风刮过,自己的好舍友已经冲到盛书礼身边: “我也要一张!” “副班,给我一张!” “我好喜欢盛姣姣,我也想要!” 要不是够高,盛书礼真怕自己会因为积压窒息而亡。 追星族太恐怖了。 曾织雅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一群小贱人! 盛书礼留了两张门票,将门票给妹妹。 另外一张,是给妹妹的闺蜜,两人一起去看演出。 盛书礼有盛一南的v信号,他发消息感谢。 盛一南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何玄白拿水果时,不小心瞥见消息,头像很男性化。 “阿南,洗好没?” “估计还要十多分钟。” 盛一南在浴室给福桃洗澡。 福桃跟别家的狗出去撒野了,浑身都是泥。 盛一南一边洗,一边训,洗得她有些生气,训了它一顿。 福桃虽然瑟瑟发抖,那小眼神还是很倔强,仿佛再说“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犯”。 何玄白输入密码解锁。 别问为什么知道密码,盛一南当然没有告诉他密码,他偷看的。 备注名是“盛书礼”。 要不是上面写了轻化工程专业,何玄白都以为是自己的子孙。 这男的,貌似有点暖。 他隐隐有危机感。 又不敢点进去。 点进去,头像右上角就没有标红提示,会被发现。 算了。 他信盛一南,不给自己心里添堵。 盛姣姣有音乐天赋,又足够努力,没什么污点,她的商业价值不断提高,最近还拿下了一个顶级牛仔品牌的代言。 她拍完广告,在化妆师卸妆。 孙钰告诉她,曾总的公司被收购了。 之前也没这方面的新闻报道,盛姣姣好奇,“被谁收购了?” “蒙氏集团。” 盛姣姣敛下浓长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隐隐觉得,这事情跟她有关。 脑子突然蹦出蒙今那张脸。 甩了甩脑袋,她震惊自己会想起蒙今。 她翻开通讯录,跟阿门聊天。 姣姣如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门:【?】 姣姣如月反复打字编辑,明明会写字,合在一起,她好像不懂那些字的意思了。 最后闭眼发了一句:【我感觉,恩人好像,就是有一点点,可能,喜欢,不对,他好像对我有一点点好感。】 这是得多么地不自信。 阿门笑,她终于发现了:【自信点。】 这回,轮到盛姣姣发黑人脸问号了。 蒙今没回答。 他去了袁氏传媒,有事找袁野。 袁野正在跟特助说话。 特助汇报:“这是调研市场给的调查书,艺人盛姣姣现在的商业价值不断提高,调研部那边建议签影视约。” “为什么?” 蒙今跟袁野是发小,这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自然来去自如。 此时的蒙今,正好听到这几句,站在门口。 袁野将他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助理面无表情汇报:“盛姣姣长得好看,跟当下流量明星都很有cp感,捞钱更容易。” “砰!” 总裁办的门被踹开。 不止助理被吓得跳起,连袁野都下意识护心脏。 看清来人,他气不打一处来。 这狗贼! “你抽什么疯?知道我的门多少钱?敢随便踹?” 也就他这群发小,敢如此挑衅他在公司里的权威。 “踹坏了,我送你一扇玻璃门。” 蒙今双手插兜,昂贵的西装包裹着健硕的身材,衣服也无法遮挡骨子里流淌的矜贵。 袁野笑,“谁稀罕你那几块破玻璃?” “月头,谁贱兮兮跟我说购买玻璃要友情价?” 袁野:“……” 他也没办法,坑不到,只能打友情牌。 蒙今个子高,高挺的鼻翼下面那颗淡痣,显得有些了性感邪魅。 他笃步过去,将助理那份调查书抽过来。 “哎,那个……” 袁野打断他的话,“你先出去。” 等助理走后,袁野还没问他想干什么,蒙今已经将调查书往碎纸机里塞。 袁野冲过去,已经晚了。 “艹!蒙今你有病!” “我不是跟你说了,别拿她来炒作?” 蒙今的俊脸已经冷了下来。 袁野突然笑了。 他心生一计,有盛姣姣在,他还怕讨不到便宜? 可以,他顺着些这位大金主,“我没说要炒作她。” 光何玄白这层关系,他就不炒。 不够蒙今的情商似乎不够,没想明白。 他是不会说的。 蒙今一听,脸色缓了缓,“今晚请你吃饭。” “此话当真?” “假的。” “行,你请。” 这家伙,还没对他这么大方过。 年底将至。 孔芳华作为新媒体运营大v,收到了很多公众人物的送礼。 送礼者上至娱乐圈一线大腕,下至十八线的小明星。 盛一南回初云居时,就发现家里到处都是快递箱子和礼物。 知道盛一南喜欢拆礼物。 孔芳华这段时间忙,就让盛一南随便拆,喜欢就用。 211:年度十大最具影响人物荣誉;年底礼物 如果收到手写信或者亲手制作的礼物,孔芳华都会收藏起来。 艺人送的礼物,大多是一些高奢品。 盛一南回初云居,一般都代表着比较闲。 她就在客厅里拆快递。 当然,有些艺人团队送的礼物,也很有创意。 一般来说,艺人是不会跟营销号作对的,逢年过节都会问候送礼什么,就怕哪天自己翻车了,营销号踩一脚或者锤黑料。 也有不少艺人翻车,最后因为营销号定期发好通稿,硬生生将他们洗白,重回公众视野。 盛广思打电话回来,说今年过年回回来。 盛一南看着视频里的少年,“好像瘦了。” 盛广思自己察觉不到,但还是会说黑客联盟那边吃得好睡得暖。 因为选择了热爱的行业,他的自闭症好了不少。 孔芳华和盛地眼里心里都是欢喜。 孔芳华获得年度十大最具影响力人物的荣称。 她去参加盛典领奖,可以带家属,她带了盛地。 盛地表示,“参加典礼不如在家做饭。” “做饭做饭就知道做饭,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 盛地是个憨憨,“怎么说?” “说我是寡妇,”有时候她评论犀利时,不合某些网友的意,骂的更是难听。 盛地一听,“我去!” 竟然当他死了?! 不管是练习还是平常厨艺比赛,盛地都得穿厨师服,橱柜里都没几件衣服。 孔芳华带着他去桃苑商场。 商场明灯璀璨,地面光可鉴人。 踩在上面,盛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孔芳华还挽着他胳膊。 他拍开她的手。 孔芳华只当他害羞,可逛了几家旗舰店,孔芳华终于察觉到了端倪。 “你嫌我丢人?” “我哪敢?” “那你避着我干什么?” 盛地挠了挠头,逡巡四周一圈,“你现在是有影响力的博主,要是被粉丝见着了,我怕给你丢脸。” 现在的孔芳华,再也不是两年前挑水浇菜的农村妇女了。 她会化妆打扮,有文化,有事业,是个成功女性。 而他,还是只会做饭,除了一墙荣誉证书奖杯,也没什么什么东西。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丢脸?” “我有很多不懂的,到时候被记者提问,回答错了,我怕……” 孔芳华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见他不躲,最后还是收了点力度,“怕不怕了?” 盛地摇头如捣蒜。 孔芳华哼了声,早知道解释没用,直接上手好了。 她继续往前走。 盛地连忙跟上,主动给她提包。 孔芳华眼光好,给他挑了一套西装。 看着镜子里换上西装的人,个子高大,盛地咂舌,人靠衣装这话没毛病。 孔芳华换了一套端庄的长裙礼服,她穿的是高跟鞋,本来不适合开车,但盛地没考驾驶证,她脱了鞋开车,前往颁奖的酒店里。 “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考个驾驶证。” 盛地答了声好。 今天没堵车,半个钟就到了。 孔芳华带着盛地登记进入,找到位置入座,现场人很多。 中央空调调得有点高。 孔芳华嫌热,将披肩脱下来,露出白皙的两条胳膊。 时不时就有人找盛地搭话。 盛地长得不错,近两年时间没下地没遭受烈日暴晒,整个人的气色都养得很好,岁月在他眼角上留下痕迹,被人赋以中年男性魅力之称。 盛地不擅长社交,一些阴阳怪调的话不会回答,那些女人笑着离开,他只觉得周遭有点冷。 “老婆,你有没有觉得温度突然变凉了?” 他老婆不鸟他。 他用食指戳了戳他老婆的胳膊,“老婆,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孔芳华蓦地掉转头,劈头盖脸就骂:“问我干什么?去问那几个女人,说不准她们还将自己的外套披肩给你用。” 早知道不带他了,真能招惹烂桃花。 盛地:“……” 他思忖了好一会,“老婆,你生气了?” 孔芳华更加气了,那么明显怎么就看不出来,还要问,有必要问吗?! 颁奖盛典的流程很长,也来了很多一线明星大腕,新媒体这块的营销号,也不少。 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轮到颁发年度十大最具影响力媒体流程,获奖人是提前知道名次的。 孔芳华是第六名。 对于一个白手起家,运营不到两年的她来说,成绩真的很突出。 主持人一说话,盛地就摸出手机,说要给孔芳华拍照。 孔芳华喝了一口水,见他还在捣鼓,以为他眼里只有厨艺,连拍照都不会。 “不是,你平常不是说出席活动,有些娱记将你拍的很丑?我给你弄个好一点的滤镜,肯定将你拍得比那些明星还漂亮。” 他不擅长吹捧别人,对妻子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孔芳华心一软,哪里还有半点气?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敢跟明星比?” “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孔芳华嘴角微微上扬,主持人喊了她的名字,她提着裙摆上舞台。 嘉宾席里的灯光全部熄灭,灯光追随着获奖人上台。 孔芳华上了舞台,脸上洋溢着得体的笑容。 花高价上的礼仪课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就在这时,颁奖人迟迟没上台。 “抱歉,刚才念名字念错了,第六名是青橙。” 主持人满脸歉意,过来跟孔芳华说话,委婉道歉,委婉让她下台。 别说嘉宾席一阵骚动,就是连孔芳华,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她没有听错,昔日跟她玩得很好的青橙,提着裙摆从台下走上来,巧笑倩兮,看向她的目光,纯良无害。 第六感告诉孔芳华,那笑容绝对没那么简单。 青橙是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么看来,这个所谓的“好朋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孔芳华跟她擦肩而过,回了嘉宾席。 一路走过去,嘉宾席的人议论纷纷。 “我看她今年上了好多热搜,为什么不是她?” “是不是有内幕?” “我倒觉得青橙有资格获得这个奖,孔芳华才运营两年,有什么影响力?” 孔芳华双眼有些涣散,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盛地哪里还有心情拍照片? “老婆,在我们眼里,就算你没拿奖,也是最棒的。” 这个“我们”,指的是盛家人。 一大半的娱乐圈和新媒体行业大腕都过来参加盛典,闹出这么个乌龙,要说不难受,连她都不相信。 失落和难堪都有,最难受的便是,好像被背叛了。 舞台上,青橙拿着奖杯,在发表长篇的感谢致辞。 孔芳华心里堵得慌,连盛地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等收拾好情绪后,盛典圆满落幕。 盛地担心有同行过来对孔芳华冷嘲热讽,拉着她回去,“咱们快点回去,我有点饿了。” “回去那么早做什么?” 孔芳华反手拉着他去打卡地,“小祖宗说要拍照吗,以后用来纪念,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出来。” 两人在打卡屏幕前拍照,周围自然有引言怪调说她没拿奖的话语。 盛地小心翼翼打量孔芳华,见她还笑得出来,有点担心。 “我粉丝好歹也有几百万,这些话都还算是好听的。” 陌生人的话,远远没有熟悉人带来的伤害大。 两人拍完照后出去,青橙正在跟自己的粉丝拍照签名。 孔芳华去了地下车库,却没急着开车回去。 等了半个钟,青橙菜带着助理过来。 “你在车内坐着,别下来。” 盛地答了声好。 孔芳华要跟青橙谈话。 “改天吧,我今天累了,”青橙语气很凉,正眼都没瞧孔芳华一下。 她开车门,孔芳华砰的一声压住车门,眸底有固执。 青橙让助理走远一点。 “你想说,为什么是我拿了年度十大最具影响人物奖杯?” 孔芳华沉默。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青橙侧头笑了下,“事实就是如此,抱歉了。” “既然是实力哪来的,为什么道歉?那个奖杯,你是怎么抢来的?我们关系曾经那么好。” 曾经她们一起出门旅游,分享彼此的快乐和伤心,一起出席活动,还经常直播互动…… “你也知道是曾经,”青橙不想装了,“我有年轻漂亮的资本。”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年轻,值得更好的未来……” 青橙一脸不耐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有那种爆火的运气?我实话跟你说吧,只要有我跟你的地方,别人就看不见我,我们以后见面了,就当不认识吧。”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将她们放在一起,她明明长得不错,也很努力,偏偏每次都被当成绿叶,真的受够了。 说完,她推开孔芳华,进了副驾驶座里。 孔芳华回初云居时,一路沉默。 晚上,颁奖盛典登上热搜,都是娱乐圈明星的美颜状态和穿搭风格。 孔芳华有一个热搜。 说她是陪跑的,没拿奖很尴尬。 孔芳华评娱乐圈的事件,不谄媚,得罪了一些人,也有同行嫉妒她两年内快速崛起,这会落井下石。 关于陪跑的热搜,孔粉们为自己的偶像打抱不平。 她们聚集在一起,开始查数据,做图,历数孔芳华两年内的成绩。 直播助农带货,搞慈善事业,关注空巢儿童……这数据做下来,连她们都惊讶,偶像做了这么多善事。 青橙也有粉丝,青粉听说孔粉在做数据,也不甘示弱吆喝着做数据。 再好的数据也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青橙做得慈善并不多,平日的博文也没发出什么很重要的声音。 看着不及孔芳华一半的数据,粉头起了歪心思,胡乱往青橙头上戴高帽。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 很快,有其他明星的粉丝发现,青橙抢占了她们偶像的头衔,那可了不得,直接掐了起来。 这么一闹,又有一条爆炸新闻放出,青橙之前承诺为有先天心脏病儿童捐款,援助机构没有受到青橙的汇款,相反,青橙将做慈善的照片和视频宣传得明明白白。 有不知真相的粉丝胡乱发言,说对方贪得无厌,收了钱还反咬一口。 这件事情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政府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这么一查,发现青橙真的赚了名声没给钱。 虽然没有给惩罚,已经让青橙成为圈内另外一种形式的“捞女”,受人鄙夷。 她将钱汇给援助机构,不管她给不给,她都有罪,如果不给,基本可以退圈了。 援助机构当然不会拒绝这笔钱,这笔钱能帮助儿童获得健康,如果他们不收,那不便宜了青橙? 青橙抢了孔芳华的荣誉,孔粉们纷纷投诉抵制举办盛典的主办方。 人多力量大,青橙背后的金主也压不住,主办方只能将第六名的奖杯追回。 他们带着奖杯去找了孔芳华。 孔芳华收了奖杯和奖金,她将奖杯摆在自己的荣誉柜上,将奖金捐给慈善机构。 有媒体采访她,问她如何看待这个奖杯。 一般人,先会表示自己的激动,然后就是感谢平台和投票观众,孔芳华没有。 “之前我得知获奖消息,我深感荣耀和荣幸,现在,我只将这个奖杯当成警醒钟,因为这个奖杯令我感到被伤害,惊讶,难堪,它也见证了我一段交心的友谊,其实就是个笑话。” 因为临时换获奖名单,主办方的声誉大受唾骂,这会花重金找了一批媒体,想让他们大肆报道,想走“知错了会改正”的道路,打同情原谅牌,谁知道孔芳华不按套路走。 一时之间,这些钱好像打了水漂。 他们想要挽救一下,孔芳华却软硬不吃。 他们下狠话,“都在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别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否则,我们以后的盛典都不邀请你。。” 孔芳华压根不怕他们,“资本运作出来的名次,只要给钱就可以替名,这样子也好意思叫盛典?你们以后就是请我,我也不去。” 说完,她提着包包离开,留下一脸铁青的负责人。 负责人眸色沉了沉,死死盯着孔芳华离开的背影,拨了个电话出去。 冬至,京城越来越冷。 何玄白发现盛一南最近的情绪有点低落。 他渡步过去。 盛一南往掌心里呵气,“好冷。” 她不喜欢暖气,总觉得喷出来的气又被吸进去,怪别扭。 盛一南往他怀里钻。 她冬日在三秋园里,都是穿毛绒绒的睡衣。 何玄白将人揽入怀里,像是抱了个软乎乎的团子。 他想到网上一个段子,想跟她分享,“知道冬天,为什么男生的被窝是暖的,女生的被窝是冷的?” “体温差异?” “不是。” 盛一南拉着他的手,看着他指甲修剪干净整齐,心情愉悦,“是不是脑筋急转弯?” “嗯。” “我想不出来,告诉我吧。” 何玄白受不住她撒娇的神态,拧了拧她的脸,“男生叫小火子,女生叫小姑凉。” 盛一南戳了戳他胸膛,“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别说是公主。” 她以前就是幻族尊贵无双的小公主。 “是茶。” “?” “你是茶,我就是盛茶的茶杯,没有茶,茶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那茶还可以续杯。” 这小祖宗真的是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哄着,“茶都是你。” “你上班不忙吗?都看这些?”她眼里有了碎亮的笑意。 “忙,但我又不是工作机器人。” 何玄白说要送她一样东西,从兜里摸出一条项链,给她戴上。 脖子上传来微凉的温度,盛一南缩了缩脖子,“这是什么?” 坠子坚硬,又不是石头,形状丑萌丑萌的。 “是一颗枣种。” “枣种不是长这样子的吧?” “这颗枣种有五千多万年了。” 是他之前在臧珠脚考古弄的。 石碑里说,带着它,会延年益寿,福泽绵延。 他想要她好好的。 这礼物,算是今年年底送给她的礼物。 212:不能填报高考志愿 声音那咂舌,仔细打量脖子上挂着的种子。 “是五千多年?” “五千多万年。”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应该放在博物馆里展出?” “挖出六颗,我申请要了一颗。” 考古界当然不愿意,然后他就说,不给以后不修复文物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无报酬修复文物,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上面当然舍不得他,果断给他一颗。 他挑的是最好看的一颗。 “怎么突然就送我礼物?” 他笑,已经给她戴好了项链,微微用力按压她后颈,“看来是我平时送的礼物不多,让你没安全感了,以后我改。” 盛一南嫌痒,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阿南,你想要在沙发上试一试吗?” 他总是将下流话掩饰地很好。 盛一南怕被人发现。 何玄白就去拉了窗帘锁了门,室内光线被挡,像是傍晚天色。 盛一南怕冷。 何玄白就开了暖气,室内热得跟盛夏般。 盛一南怕…… 何玄白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盛一南去赵氏集团参加设计部的月度会议,商讨明年春季新品出海的相关事宜。 这个会议很重要,如果产品做好了,第一次出海势必会成功,有利于提高品牌效应,让世界更多人认识和了解c国璀璨的华服文化。 光开会就开了四个多小时,初步定了个策划。 中午盛一南跟同事们外出吃饭,其中有位同事说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期末考了。 饭后,盛一南给盛山荇打电话。 咸蛋村,水仙高中,男生宿舍。 “盛哥,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我家小祖宗。” “怎么了?你又闯祸了?” 盛山荇睡在上铺,将床上的一本练习本扔到张南城的脸上,“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这么差?” 张南城打哈哈说不是,“打电话干啥啊?” “让我吃好睡好,好好备考明年的高考。” 张南城觉得没必要担心。 这两天月考,今天考语文和数学,不过,他不打算对答案。 他挑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盛哥,学委都两个星期没在群里发宝霸的练习题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巧了,还真知道。 “那个盗版的宝霸app,被端了。” 学委知道是假的,那张脸会不会气成猪肝色? 张南城想想都觉得解气,忍住不笑,忍着……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 就在此刻,窗户外面打进一道光。 那束光落在张南城的床铺上。 “没听见打铃声?几点了还不睡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张雅丽跟一班的男班主任过来查寝室了。 张南城整个身子凉了一半:“……” 他觉得还能拯救一下,“我在讨论今晚的一道重难点题型。” 这话说得……连上铺的好兄弟盛山荇都觉得很假。 “是不是还没讨论出来?明天来办公室,跟我讨论一下。” 张南城整个身子都凉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 张雅丽说完,跟一班班主任说了几句话,两人走了。 有了查寝一事,盛山荇也不打算刷题了。 忘了说,他在宝霸的成绩积分排名事第二名了! 次日。 盛山荇提着热水壶去热水房打开水。 最近几天,天空都在飘雪。 地面堆了四五厘米高的雪。 整个校园银装素裹,像是艺术家笔下的绝美小镇。 阎甜甜穿着雪地靴去打热水,看见盛山荇,双眼一亮,冲了过去。 冬天可不比夏天,有的地面结了冰,她走得急,脚底打滑,整个人哎哎呀呀往前面跑。根本就刹不住车。 “盛山荇救我!!!” 盛山荇还没来得及反应,阎甜甜像是一个保龄球,将盛山荇差点铲翻。 两人踉踉跄跄往前面滑。 阎甜甜拽着他校服衣角,一个旋转,她后仰倒向地上。 这里是一个井盖,阎甜甜后脑勺即将要磕在结冰的井盖上。 盛山荇呼吸一窒,手速比脑子快,护着她的脑袋。 阎甜甜不想死,死死揪着他的衣服,因为力气太大,将他的校服拉链扯了下来。 盛山荇是那种结实瘦的体型,整个人压在阎甜甜身上。 阎甜甜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拿着那拉链发愣。 如果手里拿的是菜刀就好了,她直接抹脖,省得丢人现眼。 盛山荇的手背关节处,擦伤了。 阎甜甜心疼,执意去小卖部买了创可贴,亲自给他贴。 “别乱动。” 很神奇,她一凶,他立马老实了,低着头,任由她摆布。 寒气里,携裹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淡雅宜人。 盛山荇一颗心猛沉。 完了完了真完了。 盛家男人真的是怕媳妇。 不对,他甩了甩脑袋,他还是单身的,不要怂! 阎甜甜将多余的创口贴塞进他手里,“一天至少换两次,我要是看见没换,我就亲自换了。” 女帝就是女帝,不墨迹不啰嗦,霸道。 盛山荇嗯了声,打了开水回课室,得知八卦已经传开了。 “校花学霸将校草的拉链都扯掉了,激烈,啧啧。” 盛山荇:“……” 算了,越解释越乱。 早读铃声敲响,课室纷纷想起了朗朗书声。 张南城将椅子挪过来,“盛哥,明年你想填报什么志愿?” “不知道。” 高三月考的座位是按照上次月考成绩排位的,成绩最好的,都在一班,越往后面,成绩越差。 张南城在倒数第二班开头,盛山荇在四班,阎甜甜在一班。 石震和八班学委也在一班。 考完文综后,一个消息不胫而走。 “盛山荇被人带走了。” 阎甜甜抬起头,带着工具袋走过去,“你们说什么?被谁带走?为什么带走?” 那几个八卦的也不知道,只是考试时坐在靠窗位置,瞥了一眼,“来了四五个人,将他带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抄袭作弊,那几个人看着不像是水仙高中的。” “你怎么知道是抄袭作弊?不知道就别乱说。” 事关盛山荇的事情,她像是长了刺得刺猬。 谁要是敢碰她柔软的肚皮,她就扎谁。 学委跟石震笑,“不是抄袭作弊,难不成还是爽文里,高校想要提前招他入学?” 阎甜甜挑眉,连毛发都透着一股认真,“极大可能。” “阎甜甜,他除了张了张好看的脸,有什么出息?” “要你管,他就是去乞讨,我都喜欢他。” 阎甜甜说完,将桌子上的垃圾扔掉,转身就走。 盛山荇回来后,整个人郁郁寡欢。 张南城问了几句,都没反应,有些担心,“盛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我还指望靠你摆脱挖掘机和某方厨师的恐怖支配。” 没有回应,就在他准备放弃时—— 半晌,盛山荇才叹了一口气,“你今天不是问我高考想填报什么志愿吗?” “怎么了?” “我不能填报高考志愿。” “你真的抄袭了?这月考不至于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行,我去找老班理论理论。” 张南城急红了眼。 盛山荇一把攥住他,“我,好像被保送了。” 213:国内十大顶级学府,国际七大名校联盟邀请入学! 张南城脚步一软,将书桌上的书撞到在地。 他的脖子仿佛被卡住,宛若电影里的慢镜头,僵硬扭过头来,“我没听错?” “我像是在开玩笑?” 张南城将地上的书捡起来,然后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坐在自己座位上,表情极为淡定。 就在盛山荇以为他接受了这个事实时,他蓦地站起来,一把抱住盛山荇,“恭喜恭喜恭喜!” 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盛山荇的后背。 这突然的亢奋举措,将前面吃辣条的大魏给吓呛了。 “你们要搞也注意点场合。” 盛山荇卷起一本练习册就往他脑袋敲过去,“瞎说。” 张南城将保送的事情大声说出来,大魏从座位上跳起来,“盛哥,今晚请吃饭!” “好。” 学委的同桌坐在正中间,听到此话哂笑,“因德行等问题被喊去说话,竟然敢编造自己是保送生,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敢夸下海口。” 学委目露鄙夷。 要知道,全水仙高中,只有隔壁七班的阎甜甜极大可能地被保送。 那也有不确定因素,盛山荇倒好,直接说自己保送了。 周围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学委起了些心思,稍微提高声音,“哪件大学愿意提前招你?” 盛山荇微微一笑,“那就跟你没关系了。” 他就知道,一切都是吹牛皮。 学委不依不饶,“刚才还说被保送,现在是不愿意说,还是自己凭空臆想?我看是后者吧。” “我……” “我看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书读得不多,想象力太丰富,还贪慕虚荣,作为学委,我建议你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备考心态。” 几句话下来,引得班里几个调皮男生哄堂大笑。 张南城第一个不服,“我看有的人需要喝点降酸药剂。” 学委睨了他一眼,“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有闲时间还是多去背几个数学公式,面得考试只会写解字,高中写解字一分都没有。” 张南城侧了侧头,“盛哥,我想抽他的筋剥他的骨,我这该死的暴躁脾气。” “这次不是你的错,是某人长了一张恶臭的嘴。” 张南城嘻嘻笑,学委没想到对方会回怼,一时之间被气得胸膛剧烈欺负,同桌提醒他不要被带偏题。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别扯偏话题,诚信是立世之本,吹牛皮也不要太偏离现实,说什么保送,难不成是被全国前十大名校争着保送?” “竟然被你猜中了。” 学委皮笑肉不笑,“病得不轻。” 盛山荇手里把玩着一个保温杯,走到学委面前。 他比学委高了一个头,“啪”的一声将保温杯拍在他桌子上。 学委被吓得下意识抱头,手伸到一半,后知后觉对方不是攻击他,又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我要是被保送了,你怎么说?” “你要是能被全国前十大高校其中的一所保送,我名字就倒着念。” 名字倒念对盛山荇没用,他都没喊过他的名字,“如果我保送了,剩下的高三日子,你给我值日搞卫生。” “行,别说帮你搞,他们两个的我也包了。” 被手指指着的张南城和大魏哇哦了一声,情绪激动,瞬间觉得脑子好使的话,还是很有益处的。 “如果你说谎,那你得我给值日,还要帮我打热水和打饭。” 张南城在心底骂了一句靠,这吸血鬼。 “行啊,同学们帮我们三个人坐镇啊,”盛山荇用那张俊脸号召一句,很快就有女生应好。 盛山荇摸了摸鼻头,“你可以去问问班主任。” “问就问。” 学委和同桌去了办公室,得知张雅丽不在。 他们问了隔壁五班的班主任,办公室洋溢着一股欢乐气氛,“你们张老师生病了。” “今早上还好好地,怎么就病了?” 五班班主任笑嘻嘻,“跟你们班的盛山荇有关。” 肯定是被盛山荇那学渣气的。 学委暗喜,就这种惹事生非的学生,成绩能有多好? 两人走了出来,打算等张雅丽回校再说不迟。 张雅丽次日来了学校,整个人如沐春风。 她提了一箱子的东西进来。 班里起了一阵骚动。 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学委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想要在全班人面前撕破盛山荇虚伪的面孔,走到讲台前面。 “张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盛山荇说他被保送了名校。” 张雅丽原本是用钥匙刮箱子的封口胶,听此,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谁告诉你的?全班人都知道了?” “是,全班人都知道他吹牛说自己被保送了,我让他脚踏实地好好学习,他还觉得逆耳……” “山荇真的被保送了,所以,我买了一箱子零食,给大家吃,算是庆祝一下。” 学委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崩地裂,耳朵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盛山荇他怎么会能被保送? 学委跟同桌的脸色涨成猪肝紫,难看到了极致。 班里其他同学都在雀跃,当然不是为盛山荇感到高兴,而是因为那一箱子的零食。 学委想问一下保送了什么名校,张了张嘴巴,正要问,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来的都是西装革履的外国人,金发碧眼,气质高雅,透着一股学术的严谨风。 陪行的是镇,县,市,省的最高领导人,还有水仙高中现任校长,脸上都带着笑容。 想不到他们南区这种地方,能出个轰动国内外名校的学生,简直是这个地方的新历史篇章。 纵然他们还没见过盛山荇,这不妨碍盛山荇成为他们的心头好。 盛山荇被叫出去,一点也不怯场。 他的英文不错,至少,能听懂且流利的表达。 大魏跟张南城在课室里面偷听,时不时咂舌,这家伙平日里藏得够深。 这些国外人,身份是国际七大名校联盟的领导。 当他们拿到宝霸官方提交盛山荇版的潜能调研表,当即乘坐私人飞机过来。 国内学府也是花了大价格,目的就是抢占人才,没想到这个人才是祖国的。 国际七大名校联盟的人,向来都是他们被人哄着,这次,他们哄着盛山荇,各种诱人条件,一个一个往外抛弃,盛山荇纹丝不动。 张南城:“我今天好酸。” 大魏:“有什么好酸的?” 张南城:“盛哥就像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被人哄抢,我们就像是滞销品。” 大魏:“……” 真的很冒昧,为什么要带上他? 可是,这形容得该死地贴切! 盛山荇被带到一间会议室讲话。 谈了近三个钟,盛山荇都没选去国外。 名校联盟的人想知道为什么,毕竟,他们的实力可是世界上顶尖的。 “我觉得,c国的顶级学府还行,我也不想跑那么远,我家人会担心的。”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国内十大学府看见机会来了,将国际的人挤兑开,围着盛山荇宣传自己的学校。 这幅画面,像极了古代争宠的妃子们,使出浑身解数。 张雅丽以前一看盛山荇就觉得头疼,现在越看越顺眼,以后上了大学,绝对是个抢手的宝贝,还聪明。 要知道,水仙高中办学近两百年,偶尔那么一年有一两个保送生,那也是指定的院校,并不是什么顶级学府。 盛山荇什么水平? 全国前十大顶级学府过来找盛山荇,有的实在是赶不过来,直接视频会议,顶级学府的领导围绕着盛山荇,让他选择。 来的都是德高望重的领导,平日在新闻上出现也是板着脸,在盛山荇面前,笑得比慈父还温柔。 这都不是重点,国内顶级学府的领导过来之后,国际七大名校联盟也来信了,说热烈欢迎盛山荇的加入。 那盛况……她没见过世面,当场大脑就供氧不足,晕了过去。 连带着办公室内其他的老师,也没震惊了,一整天才缓过神来,相信那是事实。 他们小镇高中的差生,竟然被国内国外的学府如此宝贝疙瘩? 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张雅丽将盛山荇喊了出去,一口一个山荇,叫得无比亲热,“他们怎么认得你?” “我在网上刷题。” 一听到这个,为人师表,张雅丽立马插话叮嘱,“网络虚拟性强,别泄露自己的信息和轻易转账。” “这个老师完全不用担心,他们可以欺骗我感情,但绝对无法从我这里骗钱。” 张雅丽:“……” “那,你最后选了哪个名校?” 就在这时,校长扶着已退休的老校长过来,退休校长看盛山荇的眼神,那叫一个与有荣焉,还红了眼眶。 “好样的,为咱们水县高中争光。” “我就说,山荇这孩子有出息,自打他上高中以来,我就一直关注着他,知道他以后准是国家的栋梁。” 盛山荇嘴角微微抽搐,他以前引起领导和老师们的关注,纯粹就是因为调皮捣蛋不上进。 盛山荇选了战大。 他回到课室,桌子上有一包辣条,他撕开一个口子,吃了两根辣条,都是甜味的。 张南城跟学委说话,“盛哥单周星期一搞卫生,我单周星期四搞卫生,大魏双周星期五搞卫生,别忘记了。” 他嘚瑟的模样,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这可是当着全班人的面说的,学委想赖都赖不掉,悔得肠子都青了。 学委同桌单手踩在桌子踩栏上,“高三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让学委抽那么多时间去搞卫生,要是耽误了他考京大青大,你配得起吗?” “哦噢,考不考得上就难说了,就算考得上,管我什么事?” 余光瞥见盛山荇已经回到课室,他走过去,“你收拾书包干什么?” “回家玩几天,”盛山荇瞟了前面的学委一眼,“班主任批的假。” 张南城拔高嗓音,“也是,都被保送了,别说没资格填高考志愿,连高考都无所谓参加了。” “得了,别将人激出心脏病。” 学委和同桌五脏六腑抽痛。 得知盛山荇被保送的事情,七班的石震也懵了,第一反应就是假的,可老师们说的话也是假的? 阎甜甜听到这消息时,因为过于激动,被呛了嘴里的威化饼呛住了。 小红给她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小心一点。” 阎甜甜缓过劲来,冲去了隔壁班。 盛山荇还在收拾东西,阎甜甜跑着跳入他怀里。 软乎乎的身子撞入胸膛里,盛山荇怕她摔了,下意识托着她的细腰,两秒后,他想将她从身上摘下来。 阎甜甜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盛山荇恭喜你,恭喜你,恭喜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学渣。” 他鼻翼间,全都是她身上的淡雅茉莉花香,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抱过女孩子。 被阎甜甜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烫,还有点麻。 这麻意被无限放大,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连他都不知道,眉间温柔了两分。 陈剪月从后门进来,应该是刚从洗手间回来,“搂搂抱抱的,不知羞。” 盛山荇将人放下来,后退三步。 阎甜甜瞪了陈剪月一眼,“那你别看,看了长针眼。” 两人关系好,偶尔也会拌一下嘴。 阎甜甜心情特别好,平日挺稳重的一个人,现在倒像个要了糖的孩子,笑靥如花。 “盛山荇,你去了哪所学校?” 她也有喜欢的院校,她想要跟他近一点。 盛山荇没说。 张南城凑过来,“是战大。” 盛山荇最后拒绝了国际七大名校联盟,不过,联盟的人不死心,离开时还给盛山荇校服兜里留了联系方式。 对方心痛又不死心,“如果你改变主意,联盟的大门,永远为你开通绿色通道。” 阎甜甜更加高兴了,说要请张南城吃饭。 盛山荇踹了张南城一脚。 上午放学后,阎甜甜追上要回家的盛山荇。 “跟着我做什么?” “我都知道了。” 阎甜甜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特别温暖炽热,跑到他前面,拦着他。 “你知道什么?” “我妈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可以一边喜欢你,一边考上喜欢的大学。” 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两千年前能坐高明堂,换了个时代,只要她想,依然可以所向披靡! 她是在家时,无意听到的。 阎母爱女心切,但也是有涵养的人,私自跟盛山荇见面,让他大意就是不准他回应阎甜甜,更加不能喜欢。 阎母说:“我想她考个好大学,将来有权利选择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谈恋爱会影响学业的,希望你尽量避着她,我先谢谢你了。” 虽然车祸跟盛山荇无关,但盛山荇再干扰她女儿的情绪,那就不行。 盛山荇依稀记得,当初骄阳似火,他点了头。 回家之后,连小叔做的美味饭菜,都有些味如爵蜡。 “我是独立的个人,不管是我父母,还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给我做决定。” 面前的人,是她在佛前跪了千年,彼岸河镇守五百年,又逗留五百年,才找回来的。 其珍贵,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 盛山荇抿了抿薄唇,心下微微触动。 天空飘起了小雪,落在少年乌黑的发间,还有括挺的双肩上,宛若古书卷里走出的少年郎。 阎甜甜从书包里翻找出一根冰糖葫芦,递过去,鼻孔和嘴巴喷出雾气,“给你吃,恭喜你被保送了。” 盛山荇盯着那冰糖葫芦,红澄澄的,色彩鲜艳,山楂个头圆润,看着怪可爱。 “这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托人买的,你别不给面子,”他个子比她高一个头,她仰着头,冬日阳光璀璨,半是眯着双眼,“按理说,应该多送点的。” 说到这里,她有些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吃太多的糖,对牙齿不好,等老了之后,我还想跟你环游世界,尝遍各种美食,可不想你的牙齿全都掉光……” “盛山荇,你别急着推开我,要是,要是……咱们就先处朋友,我努力点。” “不用争取了。” 盛山荇说完转身就走。 望着他高大俊挺的背影,阎甜甜有些失落。 她低下头,有些失神,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雪地多了一双鞋,往上是一双修长的腿。 “等高考之后,我们就谈恋爱吧。” “要是我爸妈知道我糟蹋高中生,会扒了我的皮。” 他伸手,轻轻掸开她头上和双肩的雪花,狭长漂亮的眸子里,映出她的面庞。 214:喜事,恶语中伤 冬日天气冷,两人身后落了一串的脚印。 同一时刻,咸蛋村这边。 盛地在外面谈完生意,刚回到家喝了一口茶,张雅丽的号码就拨了过来,吓得他手抖挂了电话。 原本跟人商业谈判挺气淡神闲的,这会坐立不安,掌心冒汗。 张雅丽以前没少打电话回盛家,对方是读书人,温和的声音,说出的话不带半分不敬和脏话,他们当家长的,都听得惭愧了。 一惭愧,对盛山荇的意见就大了。 “那臭小子,又给我惹事。” 等他回来再好好收拾一顿。 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张雅丽的手机又拨了过来。 他颤颤巍巍接了电话,打算抢占先机先道歉,“抱歉张老师,又给您添麻烦了,盛山荇要是做什么事错事,您只管教育打骂,我跟他妈都没意见……” 对方说了几句话,盛平倒吸一口长冷气,掐着自己的人中徐徐坐下来,双腿酸软无力,“我有没有听错?盛山荇他,他被顶级学府保送了?” “对,恭喜您们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盛平脑子嗡嗡作响,半晌,他又艰难问了一句,“张老师,您有没有认错了人?我儿子是那个长年不遵守纪律,考试在倒数边远游荡的差生。” 等挂了电话,盛平冲到康雯的按摩店里。 因为跑得太急,到店里时,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地喘息,身上穿着西装,双脚却踩着拖鞋。 “山荇,山荇他……” 康雯盛山荇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蓦地变急,“山荇怎么了?” “保送去战大了,全国十大顶级学府之一。” 除此之外,张雅丽还说,还有国际七大名校联盟发来邀请函,也说要提前录取盛山荇。 康雯呆滞了三分钟,反应过来激动地抱着盛平。 “我就知道咱们儿子很聪明!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小祖宗?” “还没。” 康雯特别高兴,挨个打电话。 先给小祖宗打电话,然后是何玄白,孔芳华,盛地…… 盛一南很高兴,喜形于色。 最近没什么闹心事,心宽体胖。她摸了摸肚子,“感觉越来越胖了。” 何玄白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养胖点好,”摸着也舒服。 “如果我一百五十斤,你还喜欢?” “太重了也不好。” 他倒是实诚。 盛山荇被保送,盛一南决定回咸蛋村一趟,“你要不要回去?” “好。” “带上福桃,南区下了雪,福桃很喜欢雪。” “好,”何玄白摸了摸她脑袋。 盛一南爬上床,辗转反侧了一会,叹息。 “有心事?” “湿冷,我有点想念我的棺材了。” 虽然名字不怎么吉祥,但那棺材就相当于她的床,睡了三千多年,冬暖夏凉,木料稀罕昂贵,还能防虫。 不像是这些床,这不好那不好。 她指望着何玄白能帮她将那棺材搞过来。 何玄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那我睡哪里?” 那棺材躺一个人还比较宽松,两个人是下不去的。 那棺材再好,他也不想睡。 搂着媳妇睡不香吗? 盛一南还是改不了躺在床上看手机的小爱好。 何玄白说也说不听,索性强制收缴她的手机。 “等一下!” 盛一南去抢手机,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胸膛锁接触的柔软,让他身子蓦地紧绷。 孔芳华的衣品被吐槽,顶上了热搜。 有网友将孔芳华参加各种活动的穿搭照片放出来,对比总结出,孔芳华基本没怎么穿过大牌的礼服,都是一些小众不知名的牌子。 青橙诈捐门之后,还被政府官媒艾特批评,名声一路下滑不说,还有很多商务合作被临时叫停。 青橙的一些真爱粉对孔芳华很有意见。 孔芳华这两年发展顺畅,给同行带来威胁,指不定这热搜有这些人的手笔。 穿衣搭配是孔芳华心里的阴影,因为没有穿大牌的礼服,黑粉骂她乡巴佬,让她去死,连带着诅咒她的家人,让她不要在圈子里丢人现眼。 还有的说她长得丑,小家子气,穿杂牌。 在他们眼里,杂牌就是三无产品,没有自己的设计团队,一切设计都是抄袭大牌的。 纵然他们穿的也是三无产品,这不妨碍他们“指点江山”。 这些键盘侠仗着网络是一张虚拟网,肆无忌惮中伤诅咒别人。 要是换了平日,孔芳华那边早已出来公关了,此时却迟迟没有动静。 孔芳华还关闭了评论区,整个人陷入自我怀疑状态。 盛一南打电话过去。 孔芳华想不明白,情绪很崩溃,“衣服不都是用来穿的?也像人一样分三六九等?因为没穿品牌,就活该被骂死全家吗?” 没有遭受过网暴,永远不知道网暴的伤害力有多大。 盛一南现在安慰孔芳华,效果也不怎么好。 这件事不釜底抽薪,“小家子气、乡巴佬、土味、丑八怪”等标签,将会一直贴在孔芳华身上。 盛一南正愁没个好法子,一个访谈电话打了过来。 自打她设计出云祥蔷薇后,在时尚圈一战成名,认识了不少知名杂志主编。 这些主编知道她跟孔芳华的关系,想趁着热度,采访一下。 盛一南欣然接受。 挂了电话,她给盛世公司的高级助理帮她v博认证一下。 次日,盛一南的v博账号成功认证为公司首席执行官。 速度很快。 当天上午,盛一南穿着自家品牌的裙子,去接受采访。 知己的采访成稿出得很快,当天晚上七点左右,就推送出来。 视频里。 记者提到关于孔芳华的事情。 盛一南表示:“我觉得女性价值不应该被服装品牌定位,这是很肤浅的。女性不应该以炫耀品牌为荣,不盲目跟随所谓的流行,品牌不能变成衡量一切的畸形标记,有自己的生活品味,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知道如何选择,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215:撩杀【蒙今盛姣姣CP慎入】 一般来说,采访都会后期剪辑一些不要的废话,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或者是逻辑思维混乱的话,但盛一南的回答让他们想到专业的辩论家,完全没有赘余的话。 视频只要导入文字,就推送出来。 盛一南转发此视频。 她一转发,盛世公司官博自然转发老板的博文,陆陆续续是盛一南的亲朋好友们转发支持。 “本来我还想要买个热搜,看着阵势,倒是不用了。” 盛一南的手机里,她那个采访被顶上了热搜前五。 曝光度不小。 盛一南的三观端正,也引发了一波的情感共鸣,穿名牌服装,不能衡量一个人就是好的,不穿名牌,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坏人。 被网友们一转载评论,贴在孔芳华身上的标签立马变成“有主见、大胆自由、知性独立”等褒义词。 孔芳华打电话过来,家人之间无需感谢,无声更生有声。 盛一南挂了手机,看见何玄白手指在手机屏幕里飞舞。 “你在干什么?” “回复评论。” 盛一南走过去,一看眼前一排乌鸦飞过。 评论区好多人赞美盛一南颜值高,如果出道肯定能活便大江南北,并“血书”求她出道。 有的网友色心贼大,开口就以男朋友和老公自居。 “现在很多人,越来越不要脸,”何玄白实在是回复不了,有些泄气,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单手扯了下她的手腕,她跌坐在他大腿上,“我才是你老公。” “没必要吃这个醋。” “我没吃醋,就是心里不爽,”他修长的食指缠绕在她发丝上。 “那你要不要也转发给v博?” 何玄白不乐意,说得理直气壮,“搞得好像我很没安全感似的,跟我形象不符合。” 可这就是你的性格啊。 盛一南转移话题,“我们到时候不用等芳华等人回去,芳华要到隔壁市的一个村里搞助农活动,盛地要厨艺培训,我们先回去。” “好。” 何玄白走到阳台处,给莫展打电话,让他将紧要的事情提前安排一下,他要外出。 盛一南蹲在一隅,盯着一盆橡皮树。 何玄白记得,十一月月底的时候买的,那时还绿意盎然,现在整棵植物都枯死了。 盛一南摸了摸鼻子,找原因,“可能是浇水浇得有点勤。” 何玄白刚要答话,福桃从楼上跑下来,离地面还有七八台阶时,整条狗滚下来。 幸好地面有地毯,福桃身上的肥肉也多,狗没事。 不过,它嘴巴貌似被什么缠住了,喉咙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何玄白跟盛一南过去。 前者将福桃嘴巴里的橡胶套取下来,脸一黑。 这不是他们房间里的套? 如果有客人在,那得多尴尬? 太不懂事了。 他用食指用力戳了戳福桃的脑袋,“今天只能吃蔬菜干。” 说完,他看着盛一南,晃了晃手里的套,揶揄道:“你记着,这不是我用的,不然又说我用得这么快。” 盛一南尴尬得用脚趾头挖出三室一厅的房子。 …… 盛姣姣要准备演唱会,不能回去,给盛山荇发消息。 盛山荇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小祖宗和爸妈他们都会回来,你怎么不回来?我被保送了,这都不算大事?” 因为盛姣姣很早就去京城的缘故,姐弟俩不常见面,但感情要好。 “演唱会很快就开始了,有很多事情要忙,老弟,多体谅一下你姐。” 对面哼了哼,有点小傲娇。 盛姣姣二话不说,给他转了一笔钱。 “哎,你给我转钱干什么?你当明星,要将自己打扮漂亮些,多的地方用钱,你自个留着用。” “你平日不是老喊穷穷穷吗?” “那不一样,”怎么说呢,以前的日子太穷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以前吃肉有上顿没下顿的。 这日子得忆苦思甜。 “而且,我有钱。” 盛姣姣转念一想,这小子都被保送了,学费全免什么的不说,光那奖学金就够他在学校的生活开销了,爸妈跟小祖宗还会给他钱花。 “好吧,没钱跟姐说。” 孙钰从外面进来催促,“姣姣,你该去上形体课了。” 盛姣姣哦了声,快速跟盛山荇说了句话挂了电话,她弯腰要扣高跟鞋鞋后跟,被孙钰出声制止了。 “外面很多粉丝和狗仔,穿平底鞋跑出去。” 幸好盛姣姣个子高,身材比例好,穿平底鞋也很美。 盛姣姣乐得穿平底鞋,她从公司后门出去,还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从公司到上保姆车,还要走一百多米。 粉丝一看见她,疯狂围上来,根本走不快。 杂乱声都是在喊盛姣姣的名字。 保镖护着盛姣姣往外面走,有疯狂的粉丝在后面推,一名娱记的单反敲在盛姣姣的额角上,疼得她眼泪飙了出来。 保镖急着护她,猛地推了那男狗仔一把。 男狗仔的单反摔在地上不说,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还被疯狂的粉丝踩了几脚。 盛姣姣挺住脚步。 “盛小姐,快点上车。” “快顶不住了,快点。” 保镖在催。 孙钰也在催,还一边看她额头,担心她受伤。 盛姣姣往前面走了几步,那男狗仔的的肚子和双手都被踩了好几脚,她咬咬牙,折回来。 “大家让一下,有人摔倒了,让一下!” 她拔高声音,终于让一些人收回了理智,纷纷后退。 盛姣姣弯腰去扶男狗仔,却被一把推开。 “先生你没事吧?” “我手都被擦破皮了你问我有没有事?” 狗仔接过别人替他捡起的破碎眼镜,戴在鼻梁上,双眼恨不得长出刀子杀人。 “抱歉,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医疗费我们这边报销。” 狗仔大为恼火,有钱就了不起吗? “女生,我好喜欢你。” “能不能拍照留念?” 很多粉丝伸手拉拽盛姣姣。 她今日穿了一件大圆领的长针织裙,被暴力一扯,露出半侧雪白的香肩。 盛姣姣下意识护着胸口,孙钰忙将她衣领弄好,“快上车,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盛姣姣上了车,发现不止额头被磕肿,左手无名指也被指甲划伤了。 娱乐圈最怕的就是得罪媒体。 孙钰这边好声好气表示,给被踩踏的狗仔支付医疗费和一定的补偿,对方却狮子大开口。 只是擦出一些皮,竟然敢要赔五万,孙钰拒绝了。 盛姣姣上形体课时,孙钰的男友出了点事,请假回去了。 今日是周末,盛姣姣上完后,打算回溪湖园。 年底了,京城有一年一度的灯光节,在京城塔附近举办。 盛姣姣才十九岁,看到资讯想要去看。 保镖拗不过,开车送她去。 京城塔周围。 纵然她裹着严实,蒙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现场人多,保镖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保护盛姣姣,看有人靠近她,保镖上前。 “别,我认识他,他不会伤害我。” 保镖点点头,继续保持距离。 “来看灯光节?” 江边风大,盛姣姣掖了掖腮边的碎发,“嗯,您也是吧?真巧。” 蒙今嗅到她身上有跌打酒的味道,“跳舞受伤了?” 盛姣姣粉丝涨粉破千万时,跳了一支芭蕾舞,送给粉丝们。 “不是,是娱记拍照时磕到的,两三天就能好。” 按照语言课老师的话,作为公众人物,她应该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但面前的是恩人,是个好人。 蒙总不知道自己手拿好人卡,他在芳心乱颤。 现场灯光璀璨,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 说话需要很大声才能听见。 蒙今不喜欢她生疏尊称“您”,她就不说。 “我说,你不像是人间烟火里的人,会来这里看灯光秀。” 这什么意思?说他不是人? “那我像什么?” 他听不见,只能微微弯着腰,许是现场热闹,她少了平日那些拘谨,索性摘了口罩,往他身前靠近了一点点,对着他的白皙的耳朵说:“像神袛,矜贵又冷清。” 他耳畔处,是她的呼吸声,温热,带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那张轮廓漂亮的粉唇,令他浑身热燥起来。 的确,他今天是被“抓”来的。 现在,无比庆幸过来了。 两人看了十几分钟,盛姣姣的注意力被前面一个女生的串儿吸引走了。 蒙今看见她吞咽口水,觉得有些可爱,“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我今天下课后吃了一大碗面,钰姐不让我吃了,”说要保持体形。 她好苦恼。 “她又看不见。” 是哦。 “你知道有什么好吃的没?” “知道,”他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还是个吃货,后来在商界混,渐渐隐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蒙今不让她付款,“你下次再请我就好。” 下次又下次,感情想不好都难。 盛姣姣觉得蒙今太好了,点头如捣蒜,“你是经常来这一带吃美食吗?” 他推荐的东西都很好吃。 “没工作前喜欢到处吃,后来工作太忙,就戒了。” 天空的灯光乱射,让他的俊脸显得更是温润俊美。 “是个吃货?” 蒙今颔首,在不经意的交流中,将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诉她,慢慢浸润。 两人往前面走,蒙今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眼,果断挂了,刚将手机放进兜里,手机又响起来。 气氛真好呢。 袁野真特么的烦! “你可以接电话,我没事的。” 盛姣姣吃得双唇泛着油光。 “就是推销课程的垃圾电话。” 说着,他果断将号码拉黑。 这个时候,杨妩发消息,问他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蒙今:【你自个打车回去。】 杨妩:【你走了?】 蒙今:【没。】 杨妩:【你在干什么?】 蒙今:【自然是看灯光秀。】 说完,他退出聊天框。 寒风一吹,杨妩两股战战。 看灯光秀? 今天她死乞白赖才将他叫出来,一脸不情愿的棺材脸,现在竟然主动说看灯光秀? 她在人流密集处,兜兜转转想要出去,走了四五分钟,余光瞥见远处的蒙今。 男人背对着她往前走,随行的还有个女生,背影高挑,身材偏瘦,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靠! 她表哥跟女人跑了? 她掏出手机,打算将两人的照片拍下来。 前面走过一个高大的男人,一秒的功夫,蒙今和那个女生就淹没在人海里。 她好气哦! 蒙今还陪盛姣姣去了宠物店。 “我想养一只猫,家里就我一个人住,怪冷清的。” 有很多狗仔跟踪她,她不想媒体们干扰盛家人的生活和工作,平日隔个把周末回去。 在蒙今的陪伴下,她买了一只英短,体态圆短,头大脸圆。 用盛姣姣的话来说,可爱到犯规。 至于名字,盛姣姣不着急,“我回去慢慢想,你要是有好的名字,可以帮我想想啊。” 她嗓音不是那种吴侬软语,但加了感叹词,像极了冬日煲的红豆粥,软软甜甜的。 蒙今心里起了一层又一层涟漪,本想送她回家,可她有保镖。 盛姣姣提着一个小笼子,两人往商场外面走。 一个男人牵着一条拉布拉多,嗅到英短的味道,它挣脱牵引绳跑过来。 盛姣姣惊呼,下意识往蒙今身旁靠。 蒙今心底暗喜,牵着她的皓腕,让她躲在自己的后背。 狗这东西,你怕它它就嚣张,你要是雄起,它倒是会怂。 蒙今这么高大个站出来,眼神还凶,它先是放慢脚步,喉咙呜呜几声,掉头钻到自己主人的脚下,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 狗主人过来道歉。 盛姣姣有些出神,连狗主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被蒙今抓着的那只手,触感被放大一万倍。 她提着英短回家,望着窗外飞掠的景色,她出神了,满脑子都是蒙今。 她跟蒙今相处的时间不多,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蒙今住得有点远,快要到家时,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停好车,打开手机一看。 全都是姣姣如月发来的消息。 【我今天去看灯光秀,遇见我恩人了,他人真的很好。】 蒙今嘴角开始上扬。 【他给我推荐了好多美食,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吃。】 【我还买了一只英短,在恩人的陪同下买的。】 蒙今咧嘴笑,笑得有些痴汉。 【恩人还牵我的手了。】 这句话之后,就没回应了。 蒙今猜不透这是什么意思,试探:【他非礼你了?】 【没,他是个很君子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脑子乱糟糟的。】 他搅乱了她的心湖是不是? 至少,有了涟漪。 蒙今笑着转移话题:【我看看你的猫。】 盛姣姣刚洗完澡,拍了一个英短的小视频发过去。 视频是跟着猫咪运动的,盛姣姣一条腿入镜了。 她穿了一条小碎花的秋裤,裤脚上有一圈蕾丝,衬得脚踝小巧精致,还有美足。 蒙今想到她踮脚跳芭蕾舞的模样,那般高贵。 不经意露出的脚踝,更是撩杀。 216:回村 盛姣姣问好不好看。 蒙今说好看。 也不知道回答脚好看,还是英短好看。 盛姣姣发的是语音。 阿门:【怎么在喘气?】 【我在跑步机上跑步,今天出去吃了很多高热量的食物。】 跑了五六分钟,她就肚子疼。 阿门很担心:【吃饱了剧烈运动,当然会疼,等消失之后再运动也不迟。】 姣姣如月:【嗯,你明天要上班,早点去睡觉吧,晚安。】 阿门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晚安”两个字,萦绕在他脑子里。 他回了一句晚安。 像极了小情侣的告别语。 蒙今正准备去休息,接到袁野的电话。 “有个爆料,跟盛姣姣有关,你要不要买?” “她不是你公司里的艺人?” “可我公司又很多艺人,哪里各个都照顾得来。” 蒙今就不同了,只有一个心上人。 “你想要什么?” 袁野顶了顶左腮,笑得不羁,“这次不要什么,就是想听你求我一声。” “狗贼。” 袁野单手插手,在室内来回徘徊,笑骂了一句,“有了白月光,连玩笑也开不得了?” “知道她重要,还开玩笑?” 袁野一噎,这特么的下一个何玄白啊。 他这些发小,怎么一个个地重色轻友? 三分钟前,他那个女伴打电话过来,说想要跟他出去吃饭,他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了。 女人不能惯,一惯就蹭鼻子上脸。 “什么爆料?” 袁野将男狗仔被踩踏的事情简单提了一下。 “这个狗仔索要五万,盛姣姣的经纪人没给,半个小时前,他爆料了一些视频和照片。” 袁野已经将爆料内容发给了蒙今。 看完原监控,蒙今知道,视频是故意剪辑的。 狗仔搞到监控视频,剪辑了他摔倒,盛姣姣转身离开的视频片段,又将盛姣姣折回来的视频删除,说盛姣姣草芥人命。 完全是断章取义。 这个狗仔还发出盛姣姣一些照片。 将盛姣姣得又矮又挫,满脸油光,还有灯光原因,将盛姣姣弄得肤色憔悴。 至于好看的照片,就说盛姣姣打了美白针和瘦脸针。 蒙今看得火大,“这个狗仔是谁?” “你该不会是杀人灭口吧?” 没那么严重,有时候,死亡是解脱,他要让这个狗仔,一辈子都记着这个过错。 袁野是怎么搞到这个消息的? 运营部经理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精,知道他之前对盛姣姣有些特别关注,这会有事,长了个心眼,先提前通知,然后试探袁野的态度。 如果在意,就不上热搜,要是随意,那给钱就干活。 何玄白去许教教家拿随风居的钥匙。 他摁了门铃。 开门的那一瞬间,何玄白以为许教教已经魂归西天。 玄关处地面涌出一大波的雾气。 何玄白微微拧眉,“你在搞什么?” 许教教有些难于启齿,“我今天出门,送一位突然晕倒的老板去医院,他是某宝店主,卖的是美容仪器产品,看我皮肤有点干燥掉皮,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台天宫版的加湿器。” “她说给我夏天用。” 他刚拿回来,试了试能不能正常工作,没想到何玄白就来了。 何玄白踩着到及膝的滚滚雾水,走了进去。 本想待一会的,看着“凡间加强版的天宫”,何玄白拿了钥匙就走了。 “老板,我要一起回咸蛋村不?” “不用,很快我们就回来。” 盛一南打电话安顿好工作,与何玄白回咸蛋村。 还带上了福桃。 福桃晕机,在路上吐了好几次,精神恹恹。 直到回了咸蛋村,看见熟悉的环境,它精神好了些。 京城的冬天不下雪。 福桃打了个寒颤,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奔跑起来。 盛一南给它脖子上系了一块正红的方巾。 福桃奔跑得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移动的红点,在雪地上蹦蹦跳跳。 何玄白看她的耳朵露出外面,给她压了压帽子,将她的耳朵藏在里面,“别长冻疮了。” 盛一南笑。 雪地上不能拉行李箱,何玄白提着走,另外一只手拉着盛一南。 他说,担心盛一南摔倒。 走了十几步,他脚一滑,跌坐在雪地上,连带着盛一南也摔了一跤。 幸好雪地厚,没受伤。 福桃从远处回来了,还带了村里其他狗子过来。 是它之前玩得很好的伙伴。 福桃特别高兴,绕着何玄白跟盛一南跑了几圈。 那些狗也加入绕圆圈的活动里。 被围在里面的何玄白and盛一南:“……” 二房除了盛姣姣,都在家。 只不过,家门口挂了好多横幅。 正中间有个加粗版的“咸蛋村有史以来第一位保送生之家”。 听说,要不是村长矜持些,稍微拦了一下,村民们做横幅时,才没有写状元之家。 看盛一南跟何玄白成双入对出现,村里大多说人都夸郎才女貌,当然也有一些嫉妒的。 得知盛山荇被保送,二房对他的态度无比温和,就算他睡到上午十二点才起床,也不说,还给他热着饭菜,备着水果点心。 盛山荇暗爽,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待遇,他应该早点摊牌的。 得知盛一南和何玄白回来,他直接跑下来。 连睡衣睡裤都没换。 “小祖宗,祖宗爷,您们回来了?” 要是以前,他早就抱盛一南了,但他现在已经成年,男女还是要保持一些距离,现在微微点头。 何玄白嗯了声。 盛一南满目欣慰,“不愧是我的子孙们,这学霸的天赋,都继承了我的。” 旁边的何玄白抿了抿唇,收敛脸上的复杂情绪……他老婆读书很没上进心。 何玄白掏出准备好的大红包,递出去,道喜,“恭喜被保送了。” 红包很大,很重。 盛山荇微笑,“谢谢祖宗爷,”他目光移到旁边的盛一南脸上。 意思再明显不过。 何玄白解释,“红包是你小祖宗亲手设计的,世间独一无二,知足吧小子。” 那也代表,价值昂贵,不可估量。 盛山荇其实也不在乎这些钱。 人有时候,就是想要被需要和被爱护。 他将盛一南拉到一边,“小祖宗,高考之后,能不能谈恋爱?” 217:不知道起什么名字的一章 “你想跟谁谈恋爱?” 盛山荇摸了摸后脑勺,耳根有些红,“这个您以后就知道了。” 盛一南轻声笑了一下,“拉阎甜甜的手了,还是亲了?” “不算是正式的拉,都是意外。” 回答完这个问题,盛山荇才知道自己被套话了。 “挺不错的一个姑娘。” 说完,她往何玄白那边走过去。 天空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树枝上,积少成多,压断了不少树枝。 少年站在原地,渐渐褪去幼稚的眉宇,舒展开来。 下雪正好,盛一南去堆雪人,拉上了何玄白。 何玄白怕她感冒,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风衣,套在她身上。 时间还早,两人在堆雪人。 好不容易滚出一个一米的雪人,福桃从远处冲过来,毁了。 盛一南折了一根树枝,福桃立马趴在雪地上,耳朵和尾巴下垂,一副可怜的模样。 何玄白就知道,肯定会心软。 “它还是个孩子。”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原谅他了。 盛山荇本来想要低调些,但水仙高中和咸蛋村里的人不让,一定要大办一场。 本来打算在自家办宴,一来家里太多易碎的珍贵品,担心打烂或者弄丢,二来人多,就到村里的咸蛋村堂里吃饭。 盛一南跟何玄白作为长辈,别人都不敢安排工作。 何玄白乐得清闲,可盛一南不清闲,他也没法清闲。 事情是这样的,农村人家都喜欢自己酿酒,然后用酒缸装起来。 盛家请大家吃饭,饭桌一定要有酒。 这酒就得在酒缸里舀。 “祖宗爷,有人想要勾搭小祖宗。” 盛山荇还没说完,面前刮过一阵风,何玄白不见了。 折回去一看,何玄白阴阳怪调将人轰走。 盛一南笑着解释,“我没要他们帮忙。” “那我呢?” “你将装好的酒放在桌子上就好,每张桌子放一瓶。” “好。” 两人合作,很快就将桌酒摆好。 酒是黄酒,村里有什么喜事白事,都会用此酒款待。 这酒是康雯酿的,她很会酿酒。 黄酒色泽如琥珀,气味醇香。 盛一南用陶瓷碗装了一碗黄酒,拿到厨房加热,自己浅啜了一半。 她捧着黄酒出去,在二楼找到何玄白。 何玄白正在弄窗帘。 “玄白,你下来。” 何玄白从楼梯上下来,“怎么了?” “你把这黄酒喝了,我刚热得,冬天喝点暖身子。” “那你应该喝一些。” “我喝了一半,给你留了一半,”她催促,“快点喝,待会山荇看见了,又说我不给他热。” 何玄白笑,应了一声好,将那晚温热的黄酒喝掉,以肠胃为中心,暖热想四肢百骸涌去,“真的很暖。” 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心脏处,“这里最暖。” 何玄白只穿了一条苏格兰风的闹毛衣,隔着衣料,盛一南也能听到他有力且规律的心脏搏动声。 因为高兴,仙桃店的桃子今日免费派送,每个人最多能领两个,任何一个村子的人都可以领。 桃子都是让许教教从国外订购,空运回来的。 这个活动让村里村外的小孩,人手两个桃子,捧着桃子追追闹闹,硬生生整出了春节的热闹气氛。 晚上六点,咸蛋村堂正式开饭。 为了让更多学生参加,庆祝宴选在周六。 阎甜甜也过来了,陪行的有姜访雪,同桌还有盛山荇的一些朋友和玩的比较好的同学。 姜访雪压低声笑,“你看看,盛山荇跟着康姨去敬酒,你要是站在盛山荇旁边,这庆祝宴就变成了结婚宴了。” 阎甜甜拧了一把她的腰,“别乱说。” 幸好周围的人叽叽喳喳,没抬注意姜访雪的话。 姜访雪倒了一杯的椰子汁,刚喝了两口,余光瞥见一个长相很阳光的男生。 她用肩膀推了推阎甜甜,“看见没?帅哥,认识吗?” 阎甜甜目光从远处的盛山荇身上收回来,“没盛山荇高帅,不感兴趣。” “我没让你比较,我上去会会,我感觉要走桃花运了。” 阎甜甜拉住她,“那男生好像是菊花村的,今年貌似读大一,你都不了解,怎么就这么随便。” “我没有随便,我上去试试口风,合得来就拍合不来就散。” “你防着点,别被占便宜了。” 姜访雪翻了个白眼,“我再防着,以后就回变成没人要的老处女。” “你……” “你想说我现在年纪小?等以后上了大学,出了社会就有对象了?那只是安慰话,最近数据调查显示,很多人以为自己打光棍是交际圈的限制,等他们读了大学出了社会,还是一条单身狗,这种事情,得主动争取。” 说得挺有道理的。 阎甜甜默默松开了手。 眨眼,厨房开始上菜,姜访雪表示,在男生那桌吃饭。 盛一南跟何玄白辈分高,坐在主位上,子孙们围着两人坐着。 村里的是木桌,没有旋转盘。 上面摆了各色菜品,有些一些是盛地做的。 盛一南站起来,用公筷给何玄白夹了两块水豆腐,“你最喜欢的菜,吃吧。” “你怎么知道?” “平日出去吃饭,你都会点这个,虽然样样菜你都吃,但我敢肯定,你最喜欢的就是这款菜。” 何玄白心里跟拔丝的甜瓜,甜甜蜜蜜。 一顿晚饭下来,何玄白将盛一南夹的菜都吃完了。 堂里吵闹,盛山荇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各桌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村里的人吃完就开始找盒子打包剩菜。 干饭人就是利索,连带着桌子上的一些瓜子糖果都打包走。 盛一南装的黄酒,都没兑水,香醇无比。 有妇人说太傻了。 这点黄酒,康雯不心疼,她儿子有出息,就是全部免费送人,她都乐意。 阎甜甜想去找盛山荇说话,正蠢蠢欲动,姜访雪回来,气咻咻,又有些脸红。 “怎么了?那男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不是那男生,是我后桌叶时那家伙,本来我跟那帅哥聊得好好地,他从别桌过来,他还……” “还什么?” “他跟我表白了。” 姜大小姐捂着自己双颊,明明天气这么冷,可她觉得双颊发烫。 当时是这样的。 姜访雪先问对方的兴趣爱好,然后旁击侧敲得知对方没有对象,正准备要联系方式,叶时不知道从哪里挤进来。 “干什么你?” “没干什么,就想过来这边坐。” 他硬是挤到两人中间。 姜访雪往旁边挪了挪,压低声音警告,奶凶奶凶的,“这里不是三班,你要是敢乱来,我揍你。” 她的散打可是得过奖的。 叶时看旁边的男人,眼不是眼,鼻孔不是鼻孔,“你喜欢他?他还没我好看。” 的确,叶时这家伙长了一张正邪脸,笑的时候焉儿坏,不笑的时候也有很有高冷男神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 叶时拽着她的手腕出去。 “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姜访雪挣扎起来,被他拉到外面的一棵树下。 “出来说话会比较好点,”他平日跟盛山荇打篮球,关系不错,今天过来,挺开心的,看见她跟男人说话,莫名不爽,“不准喜欢他。” 姜访雪觉得好冷,环抱着胸口,树枝上还有积雪落下来,砸到她头上。 她心里窝火,将头顶的雪拍开,“你管得着吗?这可不是学校,也没上课,你没资格管我。” 对方咬牙,“我,我挺喜欢你的。” “你说什么?” 姜访雪不敢相信。 “你没听错。” “你逗我玩呢?” “我跟你说认真的。” “你老是欺负我,捉弄我,抢我零食,恶径数不完!” 叶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我那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平日这姑娘的课余时间,都放在小闺蜜身上了。 “再说了,你知道你每次上课偷吃零食,那味道有多大吗?要不是我跟我爸说担待着些未来的儿媳妇,他早就将你零食收缴,罚你些检讨书了。” 忘了说,叶时他爸是三班的班主任。 姜访雪懵了,半晌,她脸颊起了两坨红晕,“谁是你媳妇,不要脸。” 余音还没停稳,她转身就跑。 地上太多雪,她打了个滑,差点没摔倒,叶时着急地想扶她,没扶到。 这姑娘跑得跟一阵风似的。 “怎么办?他是我后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办?” “你喜欢他不?” “他每次都抢我零食,哎对了,难道以前我抽屉里的零食,都是他放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姜访雪拍了拍脑袋,很是懊悔自己的大条神经,“以后我吃零食,他要是抢,我要不要给他呢?嗯?” 她没得到回应,抬起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逡巡四周一圈,果然,跑到了盛山荇那边。 盛山荇现在看见阎甜甜,一双手跟麻花似的,无处安放。 不过,也没避着阎甜甜了。 “吃饱饭没?” “吃饱了,小叔做的清蒸鱼很好吃。” ……小叔。 阎甜甜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以后咱们会结婚。” 就这么自信? 没错,她别的都不敢自信,这个,敢! …… 何玄白去上洗手间,回来看见盛一南跟一位女人在说话。 女人说男人不能太娇惯,“应该是男人给女人夹菜,你老是伺候着他,要是万一哪天,他腻了你可怎么办?” “他不会。” 声音掷地有声。 盛一南不想聊天了,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何玄白,她走了过去。 何玄白牵着她的手回去。 “我今晚睡哪里?” “随风居的房间有打扫吗?” “没有。” “那来我房间吧。” 何玄白偷笑,很认真跟她讲,“我不会腻你的。” “我知道。” 何玄白笑得坦荡,他不想别人说她,“要不,以后在公共场合,你别给我夹菜了?” “不行啊,你只吃自己面前的菜,要是喜欢的菜不在面前,一顿饭下来,看着吃不到,多难受?” 她连这个都知道。 她对他很上心。 月亮和碎星映入男人的眸里,无比耀眼,两人身后,是四串脚印,很快,那些脚印被飘雪填充。 “我听说,柠山那边老是有婴儿的叫声,正巧,村里有村民失踪,咱们去看看?” 柠山可是盛一南沉睡的地方。 218:石女 何玄白不是第一次进盛一南的闺房,但这是第一次住。 他特别内心特别激动,但表面很淡定。 盛一南每次回咸蛋村,子孙们都会发给她晒被子枕头,洗几套衣物。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我先洗澡。” 何玄白嗯了声,很淡定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等浴室门一关,他摸摸桌角,摸摸床,整个人像傻愣子。 房间里有盛一南身上的体香,摆放着各种玩意。 墙壁上,装饰着牵牛花,里面放了小灯泡。 这牵牛花是陶瓷烧制做的,他生日的时候,与盛一南一起去逛完花鸟市场,然后去陶瓷手工diy店里做的。 床头上,还摆放了他跟盛一南的合照。 何玄白想,以后和盛一南留在这里,过完余生,也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盛一南从浴室里出来,何玄白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汪孺陇培养出银赤的幼芽了、 “真的?” “有图片,你瞅瞅,”何玄白点开照片,递给她看。 盛一南反复看,确认是真的,无比高兴,她搂着男人的后颈。 一切太突然,何玄白没收住力,后仰在床上,盛一南趴在他身上。 盛一南亲了亲他的下巴,“身上有酒味,快去洗澡。” 何玄白洗完澡,卧室里都是暗的,只有床头上的墙壁,牵牛花亮着灯。 “怎么不开灯?” “睡觉了。” 何玄白上床,刚盖着被子,怀里就多了个娇软的人。 “玄白,我今天特别高兴。” 盛一南高兴了,何玄白会欲仙欲死。 翌日。 两人去了柠山,没带福桃。 “子孙们将我从柠山挖出来时,我隐隐听到有婴儿声。” “是娃娃鱼?” “娃娃鱼跟婴儿声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柠山存在万年,这里还有一些鬼怪的遗骸。” 这些鬼怪要么死得不明不白,要么都是被害,带着严重的怨气无法转世。 柠山孕育着仙灵。 这些鬼怪放在这里,一定程度能压制他们的怨气。 如果这些鬼怪出了柠山,会给村民带来伤害。 之前她的沉睡,一定程度上也有镇压作用。 现在她出了两年,这些鬼怪就有些不安分了。 鬼怪会吸食人类的精气。 两人进了柠山,里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婴儿声。 但盛一南能感受到,里面有幻力的涌动。 里面还糅杂了鬼怪的力量。 柠山里面,还长了一些菜,长势良好。 盛一南挺苦恼的,“我以前在的时候,每天精心照顾它们,也不见它们长得这么好。” 至于菜籽的来历,当然是沧海桑田时,一些鬼怪从外面过来时,无意携带的。 盛一南催动幻力,周身萦绕出一股淡金色的光芒。 山里开始有婴儿声,还有据木头的身影。 盛一南念了个诀,她渡步到角落一块石头里。 “出来吧。” 石头没有反应。 “再不出来,我劈石了。” 石头动了动,变成一个一米左右的女人。 女人左耳挂着一条青色的蛇,右手胳膊有一条红色的蛇,吐着蛇信子。 盛一南唇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何玄白将她护在身后,手里已经起了一团黑色的火,随时准备着攻击对方。 石女立马匍匐在地,嘶哑的声音发颤,“别杀我,我没干坏事。” “这里有村民失踪。” “不是我干的,我们石女不吸食人类精力的。”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失踪的?” “我听别人,那些村民是溺水死亡的,跟陆上的鬼怪没关系,”石女有项技能,听力特别好,“其他的,我不知,这里其他鬼怪也不知。” 盛一南有些怀疑,何玄白侧头跟她说话,“石族依附魔族,她们说谎与否,我能分辨出来。” 盛一南颔首,“打扰你了。” “没事。” 石女的哼声像拉锯木头般。 “你受伤了?” “我的左手指断了,很痛。” 盛一南扫了眼墙角,看见石女旁边有几块小碎石。 她走过去,念诀给她修复好。 看着左手的五指黏连好,灵活度高,石女很惊讶,惊讶后是感谢,“谢谢小公主。” “不用,算是打扰你休息的补偿。” 这个时候,石女应该回去休息,可她却盯着盛一南看。 盛一南:“怎么了?” 石女微微拧眉,“您左胸膛里,有一块石头。” 何玄白脸色微变,但很快将这情绪收敛起来。 盛一南跟何玄白回去的时候,提起这件事就笑,“石族看人的心脏都是石头吗?” “可能吧。” 当天下午,盛一南发现,何玄白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何玄白再次折回了柠山,唤醒了石女。 “你从盛一南身上看到的石头?” “那是千生结,”石女跪在地上。 “你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副作用?” 石女没回答。 219:许教教发飙护女友,虐渣 显然,这模样是知道的。 知道但不回答,要么是有所顾忌不想惹事,要么就是想要回报。 在柠山这里镇压的,都是无回转世的怨灵。 昨天晚上,盛一南又发作了,疼了两个多时辰。 他去找了梦神,想要梦神止痛的酒。 可再好的酒,用多了,身子也会产生抗体。 面前这位石女,显然在这里滞留了千年,这里来去无数鬼怪,肯定能听到很多风声。 “我问你答,老实回答,我送你去轮回。” 石女心动了。 堂堂魔族少君,她倒不怕他骗人。 “那千生结由万古恶灵炼制而成,性本恶。” 虽然天族有意将这事隐瞒,可万千世界,没有一件事是不透风的,幻族当年灭族,小公主跳挫灰崖的事情,有些年岁的生灵,都是知道的。 大家知道有千生结,可千生结的利弊,就不多人知道了。 “千生结能救灵也能毁灵,入体会与原心脏争夺寄存体,一旦觉醒,会控制精神,让人产生剧痛,趁着邪灵没有彻底觉醒,可以暴力摧毁千生结。” “可小公主的心脏,已经跟千生结融为一体,可以说,她的心脏被千生结吞了,一旦暴力摧毁,她也会魂飞魄散。” 所以,盛一南是没有心脏的,胸膛里只有一块石头。 “她每使用一次幻术,必然会牵动邪灵的觉醒震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没有心脏的残灵想要争夺那颗千生结,霸占她的身子。” “尽量保持平和心,不要暴动,平日加以引导,不要让邪灵控制她的精神,如果那些邪灵控制她,也可以自爆毁灭。” 这是唯一的办法。 千生结可不是毒,无法医,更无法解。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何玄白念了个诀,抬手虚点了一下她身上隐形的锁链。 石女听见咔擦一声,身上的束缚被解除,她终于可以轮回转世了。 她对着何玄白深鞠躬,“谢谢少君。” 何玄白没有回应,连怎么回到咸蛋村的,都不知道。 盛一南从仙桃店回来,过来牵他的手,“怎么这么冷,你去哪里了?” “我在附近逛了逛。” 盛一南拉着何玄白去咸蛋村堂里走,“我带你去烤烤火。” 火堆周围,围坐着一大群的老人,男的女的都有。 还有一群中年妇女在跳广场舞。 盛一南将何玄白推到火堆边上坐着,不到一会,他浑身就发热起来,流畅漂亮的俊脸映着摇曳的火光。 他紧紧握着盛一南的手。 咸蛋村的人说地方话,老一辈的人,口音有些重,也不大听得懂何玄白说的话。 盛一南察觉他不对劲,“怎么了?” “就想着,等咱们子孙能独当一面时,我们就住在小镇里,简简单单过完剩下的日子。” 盛一南笑,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那得等好几千年,咱们的寿命这么长。” “嗯。” 周围的人都在聊家长里短,没注意两个小年轻在说什么。 何玄白就跟盛一南讲,“阿南,以后你不要再使用幻力,好不好?” 语气里,有些恳求。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玄白思忖一会,然后点点头,“你别问为什么,除了有生命危险,就尽量不要用,好不好?” “……好,反正我那幻力时好时不好,用着也挺碍事的。” 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许教教的炸鸡店生意越来越好,他入驻了一些外卖平台。 很多单子,都交给平台的人送。 平台时不时就提醒:【您好,有新的订单。】 收款员下单,“有个天谕大厦18楼1804室的单子。” 许教教原本是坐在一边追剧,听此,退出播放页面,站起来,“这单我来送。” 许教教去后厨,不到二十分钟,将饭菜打包好,带着蓝色的安全帽出门了。 员工诧异,“老板跟这个万好壕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 “只要是这个客户点的炸鸡,他每次都亲自送,还跟厨师说,要最大最热乎的炸鸡,还送一份炸薯条,要是每单都这么送,亏本是早晚的事。” “可老板看着挺乐意的,这个万好壕名字听着像是男的,是亲戚吗……” 许教教骑着电动车前往天域大厦。 万鲤锦打开外卖app,看着自己的订单离天域大厦越来越近,她走到落地窗前。 看见百米外在等红绿灯的许教教。 带着蓝色的安全帽,骑着蓝色的小电驴。 她脸上有了笑意,等了几秒,有两个女的上前说话,许教教给她们递了张名片。 两个女生离开,三步一回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娇羞的模样,让万鲤锦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要差评! 绿灯一亮,许教教过马路,横行马路驶去一辆黄色的小电驴,直直往许教教身上撞过去。 万鲤锦呼吸一窒,脑子当机一短。 幸好——许教教反应及时,加速往前面冲,躲过了这冲撞。 许教教在天域大厦听好小电驴,电梯一开,万鲤锦就从里面走出来,神情着急,看见他好好的,心里的火气又没拿处发泄,“你开车是不是光看着美女,都不看车了?” 许教教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什么美女?” 问完后,后知后觉,“刚才那两个女的,问我炸鸡店的地址。” “她们就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她们想吃炸鸡,要我的联系方式也很正常,”许教教觉得她的明星脾气有点重,“我这次没超时送啊,急着给你送外卖,差点就撞车了。” 万鲤锦接过炸鸡,“我又不是不可理喻的人,你开车注意安全,晚点我也不会给你差评。” 许教教盯着她的脸看。 这是在关心他的安危吗? “看什么看?”万鲤锦目光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回去注意安全,看着别看别的女人。” 开着电驴回去时,许教教满脑子都是万鲤锦的一句话,“我长得比她们好看多了,看我不够吗”。 教你炸鸡店里,两个服务员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今天的老板怎么了?时不时就笑?” “啊,笑得好惊悚,我也不知道。” 今日怡姐请假,万鲤锦坐在沙发上,毫无忌讳地吃炸鸡。 炸鸡很大,也很热乎,她翘着白嫩的拇指,在评价页面评价。 平日她买东西,都是不评价的,系统默认。 “教你炸鸡”店嘛,她得亲自评价。 五星好评。 前面的默认评价,也重新追评,强烈推荐。 她吃得满嘴油渍,私底下,万神还是比较随意,百无聊赖的翻了一下评价区。 竟然有人一星差评? 有些顾客是习惯性差评,她到底下回复:【手上积点德,别鸡蛋里挑骨头,这间店的服务很好,食品价廉美味,是我吃过最好的炸鸡。】 那个顾客立马回复:【难吃昂贵还不让人评论了?】 万神:【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爱别伤害。】 【你是这家店铺的小号吧?】 万神:【是,我是老板娘。】 许教教没管这些评论。 他掏出手机,给远在咸蛋村的何玄白发消息。 【老板,万鲤锦关系我。】 【她还自称是炸鸡店的老板娘。】 【哎,我该怎么回应呢?】 【她粉丝好多,如果我跟她在一起,那些私生饭会不会砍死我?】 何玄白难得回复了一句:【那别在一起得了。】 教妹好苦恼:【可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朵桃花,好难抉择啊。】 得,舍不得。 何玄白:【那就在一起。】 这次,许教教秒回:【好。】 冬天昼短夜长,苍穹被夜幕笼罩,许教教将手机揣兜里,下班。 万鲤锦这几天比较闲。 她驱车回了别墅区。 荣域在她别墅外面,“我们谈一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万鲤锦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咱们的订婚时间提前了,明年开春就办,你不是想取消吗?” “你愿意?” “这里风很大,也不适合谈话。” 万鲤锦开门,让他进了屋。 室内空气流动没那么大,万鲤锦闻到他身上有酒味,“你喝酒了?” “嗯,”他反锁了门,一把搂着她,低头就往她脖子上咬。 对,不是亲,是咬。 万鲤锦尖叫,没想到他一进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用蛮力。 “荣域你疯了吗?快松开我!” 她整个人挣扎起来,抬脚往他两腿之间踹。 力道很猛。 荣域脸色铁青,要不是他反应得快,这女人可能会踹坏他。 他拧着她的脚踝,用力一提,万鲤锦就跌在地上。 她穿了冬裙,膝盖重重磕膝盖,一片麻木。 “我是不会退婚的。” 万鲤锦膝盖和手腕被磕,麻了之后就是痛,起不来,“我们没有感情。” “大家族有几个是有感情的?你就是死,都得进我荣家的门。” 他开始解衬衫,万鲤锦脸色大变,她去摸手机,却被荣域给摁住,手机被砸到远处的墙上,落在地上。 她平日见的荣域,就算不是谦谦君子,也没这般令人恐惧。 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反抗不了,像是被惹怒的小豹子,眸底溅射出寒气,语气也急促起来,“荣域你敢!你要是敢碰我,我剪了你!” “剪了我?对那个小白脸,你是不是很舔?跟上他上过几次床了?万鲤锦你可真够贱——” “啪!啪!” 万鲤锦往他脸上甩了两巴掌,手腕更是疼,一张脸都白了。 “你特么的别给脸不要脸!” 荣域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还没人敢这般收拾他,暴跳如雷。 他一手掐着万鲤锦的脖子,一手去扯万鲤锦的裙子。 “你别碰我!你个疯子——” 她突然疯狂起来,摸到桌角上的花瓶,往他脑袋上砸。 荣荣域抬手挡,那花瓶摔在地上,溅出无数碎片。 有些碎片溅入万鲤锦的肌肤里,她又疼又怕。 哪里还有平日半分骄矜从容? 荣域很早之前就垂涎她的身子,但他喜欢将最好的留在最后吃,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此刻特别恼火,加上喝了酒,更是色胆包天,也不顾万鲤锦受伤,低头解皮带。 万鲤锦脑袋磕在桌子上,整个人晕乎乎。 荣域还没彻底解开,衣领一紧。 那力道大得令他翻了个白眼,还没看清谁,一记重拳就在砸在他左眼上,眼冒金星。 看清来人,他火大,“小白脸……” 又是一记重拳砸在他鼻子上,他听见一个脆声。 他的鼻梁断了。 “谁让你碰她的?” “她是我未婚妻,我怎么就不能碰她?倒是你个给人打工的臭保镖,敢碰我的人,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许教教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将他狠狠暴揍一顿。 “我许家在京城扎根时,你荣家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地方。” 地上的姑娘很狼狈,那模样让他心底火山爆发。 他拖着荣域往外面走,像是拖着一袋垃圾,停在在万鲤锦看不到的地方。 荣域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这么爱扒人衣服?那就光着滚出去吧。” 许教教三下除五,将荣域的衣服扒了,然后踢出去,用很严肃的话警告,“下次再敢靠近她,阉了你。” 荣域从四五台阶上滚落,跌在地上。 一阵寒风刮过,他一阵哆嗦,“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教教根本就看不上他,“砰”的一声将门关了。 荣域无比狼狈,捂着身子跑进了自己的车内。 万鲤锦右侧身子扎了很多细碎的刺,疼得她不敢动。 身上的裙子也被撕扯开来的。 她不想被许教教看见自己狼狈地模样,可动作特别迟缓。 许教教很君子,将沙发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手机被那混蛋给砸了,下次我要是再见到他,我不打爆他狗头!” 她整个人晕乎乎,说出来的话也软绵绵的。 许教教会处理这些伤口,可担心万鲤锦受不了这些痛,他将她公主抱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先忍着点。” “口罩。” 她是公众人物,要是被人看见如此狼狈,肯定又得上热搜了。 许教教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快速开车去医院。 万鲤锦看着人头攒动的挂号窗,叹了口气,“好多人。” “不用排队。” 许教教抱着她往电梯处走,知道她诧异,解释,“我姑妈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看来,这身份可不是小保镖那么简单。 万鲤锦上次感冒,也是在这家医院,“上次都是规规矩矩排队挂号。” “你那次又没见血,医院有很多严重的病人,人人都插队,那挂号窗有什么用?” 有权势但不滥用,万鲤锦更加喜欢他了。 护士给万鲤锦弄伤口的伤,万鲤锦疼得龇牙咧嘴。 许教教拧着眉,“能不能换一个人?” 医院工作人员有认识许教教的,立马换了一个医生。 伤口处理了近二十分钟。 万鲤锦抿嘴笑。 许教教站在她面前,头顶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在万鲤锦身上镀了一层光辉。 “痛傻了?” 万鲤锦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砸烂了我家的门。” 这是关注重点吗? 许教教有些无语,“我救了你。”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你不是在我炸鸡店里说了?” “说了什么?”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拉着他的手,“你同意当我丈夫了?” “这是不是有点快?” “那要怎样?” “先谈恋爱?”许教教拂开她的手,“不行,你都有未婚夫了。” 这话,听着有点酸。 万鲤锦的笑容藏不住了,去拉他的衣袖,“那是父母定的,我都不喜欢他,我会取消这个订婚的。” 小娇夫,得哄着。 许教教垂眸看了眼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没拂开。 心地乐开了花。 “许教教,你过来抱抱我。”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他还是很传统的人。 万鲤锦认定他了,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快的,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半推半就走过去。 万鲤锦抱着他的窄腰,这腰好啊。 “我今天受了惊吓,也没有安慰我。” 这就有点撒娇的味道了。 许教教一低头,就能看见她柔软的卷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蔷薇味道。 鬼使神差,他抬手,想摸一下。 门吱啦一声开了。 220: 许教教的姑妈进来。 一米七左右,身着一套浅灰色的职业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镶金的眼镜。 浑身散发出一股医学者的严谨和从容。 许教教抬到半空的手,收了回来,后退一步,“姑妈。” “你受伤了?” 院长很疼这个外甥,是看着他长大的,一听说他来医院,正好在巡视病房,顺路就过来了。 “不是我。” 万鲤锦歪头,避开许教教的遮挡,立礼貌又乖巧,“姑妈好。” “这,这,这位是……” “我是许教教的女朋友,万鲤锦,字是‘锦鲤’反过来。” “哦哦,鲤锦,这个名字好,”院长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你这小子,交女朋友了也不告诉我?” 她的视线移到万鲤锦身上,长得真漂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许教教抢答:“她是模特。” 语气里,还有那么一点小骄傲。 “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你这伤是……” “是摔的。” 许教教不想让姑妈知道,解释起来麻烦,对万鲤锦的形象塑造也不好 看着挺奇怪的,院长没揭露,“教教,等鲤锦伤好后,带她来家里吃个饭,给你姑父看看,他老是念叨你没女朋友,前几天还说给你介绍一个,没想到自己找了个,很好,你爸妈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许教教摸了摸后脑勺,嗯了声。 处理好伤口,许教教送万鲤锦回别墅。 怡姐联系不上万鲤锦,这会在别墅门口,看见许教教公主抱抱着万鲤锦,她还一脸懵,又有些火。 这臭小子,是在占她艺人的便宜? 正要质问,万鲤锦朝她摇了摇手,“怡姐,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许教教:“你好。” 怡姐:“???” 着进展也太快了吧? 许教教将人抱进客厅沙发上。 “我没事了,你去炸鸡店上班吧。” “哦。” “要是有女的找你要联系方式,你不准搭理他们,如果处理不了,就打电话给我。” 好霸道。 “好。” 这就是被管着的感觉啊,貌似,他也不排斥。 怡姐震惊这两人的感情发展速度,她更担心万鲤锦的伤口,“怎么又受伤了?” 提起这个就来气,“就是荣域那挨千刀的王八蛋,他想强-奸我。” 怡姐差点趔趄摔倒。 “要不是我家教教来的及时,你可能得在警察局里见我。” “什么意思?” “我会弄死荣域。” 她脾气就这么爆。 “对了,我的手机坏了,帮我弄一个新的。” 万父打不通万鲤锦的电话,就联系了怡姐。 “万鲤锦在你身边?将手机给她。” 万鲤锦跟母亲的关系比较好,跟父亲的关系,可以说是很差了。 她喊了声父亲,对面劈头盖脸就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万鲤锦深吸一口气,“我要跟荣域取消订婚,我不会嫁给他。” 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你必须嫁给他,你要是敢不听,就断绝父女关系。” “要嫁你嫁,”万鲤锦摸了摸左耳后耳根,慢慢磨挲,语气很凉,也很果断,“断就断。” 从幼时那场绑架案后,她就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没了万家,娱乐圈会将你扯下神坛,你将失去万家所有权势和金钱。” 万鲤锦哂笑一声,“模特界的地位,是我踩着刀尖拿来的,至于万家的卡和车,别墅,我整理一下,一周内全部还给你。” 说完,她主动挂了电话。 这是第一次,她先挂万父的电话。 用脚趾头她都能猜到,对面的父亲,在暴跳如雷。 可怜她那懦弱的母亲。 可是,她想自私一次,为自己的幸福自私一次。 盛一南跟何玄白从咸蛋村回来。 在何玄白的陪同下,盛一南去农大,看了新培育出来的银赤。 看着那枯叶般的幼苗,盛一南心底炸开了花。 康雯每次给巫灵按摩完,都会简单汇报一下情况。 巫灵也会跟盛一南说,“自打康雯给我按摩后,腰痛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 她没事,巫臣林这才稍微放心,回国前,特意将盛一南约出去吃饭。 “真的很感谢你。” 盛一南不明白,为什么外出见面,老是在咖啡厅,她一点也不爱喝咖啡,她用调羹搅拌着浓香的咖啡,氤氲出的热雾带着醇香。 “她也是我的师父。”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你尽管开口。” “嗯,”盛一南没拒绝,人脉资源就这样,你欠我我欠你,这关系才牢固。 想到一事,她开腔,“的确有一件事。” 她知道,巫臣林在国外生活十几年,很多人脉都在国外。 “我有个家人,十多年出国打工,后来消失不见,一直联系不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是要找人。 巫臣林放下咖啡杯,“叫什么名字?有其他信息?” “叫盛天,如果还活着,现在四十七岁了,孤身一人离家十几年了。” “有照片,或者什么特征?” 盛一南想到在咸蛋村里的对话,竟然有些难以启齿,“就,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 是村草。 这是子孙们说的。 村里很多中年妇女一提起盛天,声音都小好几度。 巫臣林:“……” 这是逗他吗? 男的,四十七岁,长得很帅。 不过,“我尽量,不过,信息点不多,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这是好心提醒。 “我明白,谢谢。” “如果妈有事,你直接打我电话就好。” “好。” 聊天结束,下午,盛一南去京大上课。 金怀柔看见她特别高兴,叽叽喳喳跟她讲京大的一些小八卦。 金怀柔看着腼腆安静,关系熟了酒后,就是个话唠。 盛一南也不嫌吵,坐在她身边。 快期末考了,但京大还是一路高歌猛进讲授新课。 至于复习——好歹也是名校生,自个想法子去。 这让很多学生苦不堪言。 连金怀柔都在抱怨,“复习时间不够,只能压缩睡眠时间,听说,今年新生期末考,是由卫教授出题。” “哦。” “你不知道卫教授的出题风格?”金怀柔给她讲了个例子,“他教有机化学,往届有机化学的期末考平均分是八十多分,只要他出题,平均分就是六十五左右。” “有两年他出高考的化学题,凭一己之力,让京城所有考生的化学变成全国最低分的。” 这个比喻,可以说是很贴切了。 等成绩出来后,补考现场也很热闹,能看见很多熟人。 金怀柔说完,又担心起来,快速看了一边有机化学,“我昨天背的东西,好担心忘记。” 有点可爱。 盛一南笑了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平日认真听课,课后认真复习,考试差不了。” “你没在学校上课,复习得怎样了?” 周围的女生和男生,听到这话,忙竖起耳朵。 盛一南不赖上课,他们巴不得她考全班倒数。 不适通过招考进来的,还不尊重京大的上课制度,这令他们很愤怒。 什么人物敢这么嚣张? “还好,不会挂科。” 曾织雅听此,冷嗤一声,不知者无畏,等她看到考卷的时候,就知道这话有多么狂妄了。 不过,班里也有一些同学对盛一南有好感。 因为门票。 下课,有人上前来表示感谢,当然也有人疑惑:“你怎么有那么多门票?” “姣姣给的。” “你认识她?” “嗯,她是我子孙,她很孝顺。” 盛一南回答得很认真,只要别人怎么对她,她就如何待人。 哪知,刚才那女生翻脸,“麻烦你以后别乱骂姣姣,下次,我可没这么容易原谅你了。” 这次看在门票的事上。 面前有一半女生因为那回答,愤愤离开。 其他女生觉得盛一南很物理 盛一南逡巡一圈, ------题外话------ s:万鲤锦跟父母的关系,前面修改了一下哈,这两天在修改错别字,更新得比较少,抱歉,感谢一直投票和支持我的宝宝们,笔芯~~~~晚安 221:拍卖会;选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和正确的事 周末,盛一南与何玄白一起去拍卖会。 京城常常有拍卖会,但两人这次去的,那是年度拍卖会。 何玄白修复文物,见过各种二氧的古物,对拍卖会的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 但他每年会过来,拍一些文物,送给长辈朋友或者商业伙伴。 盛一南与何玄白领了座位编号,入座。 盛一南剥了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你要吃不?” 何玄白嗯了声。 盛一南给他剥了一片,递到他嘴边,动作极为自然。 拍卖会还没开始,何玄白给盛一南介绍,“大部分是寻常珍贵文物,也有一些稀奇百怪的东西,越到后面,东西越昂贵。” 拍卖品里面,有两样东西,是盛一南的。 一样是刺绣编织品,一样是竹细工作品。 “待会你别拍啊,让别人拍。” 盛一南不想何玄白将自己的作品淘回家。 “那我要是喜欢呢?” “我另外给你做行吧?” 这两样作品,她打算将拍卖所得的钱,都捐给有心脏病的贫困区孩子。 人活着,总要有什么东西去守护和珍惜。 何玄白笑,“好,我不拍。” 盛一南个人比较低调,但她的作品在圈外,那名声就比较大了。 刚开始,拍卖的都是一些字画玩意,她的作品偏后。 盛一南这次的编织物,有些特殊。 是一个四季系列的刺绣,每个刺绣的终结系在树枝上,主角时一个微盘的姑娘,软乎乎,很有福态。 春天,她蹲在田里种青苗。 夏天,她在家里的院子里弯腰采菊花。 秋天,她踮起脚尖摘树架上的瓜果。 冬天,裹着围巾在院子外面扫雪。 每副作品,只有八厘米左右,只有婴儿的手掌般大小。 盛一南通过不同颜色的线条,编制出一个人的一年四季,幸福,简单,恬静。 线条色彩艳丽,碰撞在一起,冲击着视觉,这是盛一南最独树一帜的风格。 盛一南这个四季作品,起拍价只要五十万。 起初,很多人是没在意的。 当全息投影展现时,底下不少唏嘘声,举牌的人渐渐增多。 起初只有稀稀落落的女声,到后面,开始有了男人的声音。 最后,作品被一位女士以五百四十万的价格拍走。 “能拍到这个价格,我已经很满意了。” “对自己自信点。” 何玄白拉着她的柔荑,把玩着。 期间,何玄白拍了一副画,还有一套软木画制作的建筑雕。 “有没有喜欢的?” 盛一南摇头。 拍卖会上,有一颗钻石,首饰三套件的拍卖。 何玄白没放在眼里,“你要是喜欢,改天我带着你去钻矿基地挑选。” 钻石直接在那边设计出成品。 “等过完年后。” 这个时候,会上刚拍了一盆草,听说这草能解百毒。 来参加这拍卖会的,都不是人傻钱多的,里面拍卖的东西,都有一定的真实性。 眨眼,压轴的拍卖品徐徐升现在舞台上。 一般,这里的亚洲品,都是用黑布蒙着,不说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拍完之后,不可违约。 因为,拍卖会背后的老板,背景不简单。 “起拍价是六百万。” “六百一十万。” “六百六十万。” “八百万……” 底下举牌的数量,较之前要少了一大半。 毕竟钱这东西,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凑凑热闹可以,要是涉及腰包问题,那就得谨慎了。 盛一南突然觉得左胸膛处疼。 这痛感来得太快,也太猛。 何玄白很快便发现了。 见她捂着胸口,“心脏不舒服?” 盛一南忍不住,嗯了声,唇部颤抖,“总觉得,有股力量在撕扯。” 这里的座位拍得不紧,但不适合公主抱,他提着盛一南的包包,扶着她离开现场。 拍卖会并没有因此而被打断。 最后一样拍卖品被一位财大气粗的女霸总拍了下来。 她有权决定揭不揭那黑布。 全场的人面露期待。 她亲启红唇,“不开。” 周围一片遗憾叹息声,女霸总去后台领拍卖品。 她在现场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条蛇。 她有些生气,“怎么搞得,就一条白蛇?” 那条白蛇见了她,甩着尾巴,吐着蛇信子,表情萌凶萌凶的。 “它不是普通的白蛇,据说,是千年灵蛇,您看,它额头上有犄角。” 工作人员指了指。 女霸总稍微后仰身子,“这不是遗传病吧?” 工作人员给她拿来放大镜,又拿了一小瓶东西,倒在白蛇头顶。 白蛇要身子摇摇摆摆,精神虚弱,额头上两只犄角又变长了一些。 “竟然是粉色,这不是染色的吧?” 工作人员不满了,“我们拍卖会不会做砸招牌的事情,请你尊重我们。” 女霸总撇了撇,“那我可以带走它了吧?” “可以,不要轻易将它放出来,它力量很大。” 何玄白扶着盛一南出去,想要送她去医院。 “我不去。” 盛一南之前痛,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我休息一会就好。” 何玄白为她打开副驾驶座,“要不要喝点温开水?” 盛一南嗯了声,总觉得这痛很无厘头。 一般出门,两人都会带保温杯,既是养生,也是爱干净,嫌外面的杯子和水不干净。 “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何玄白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很严肃道:“这是个很忧伤的字眼,以后不要乱提,”想到石女的话,他凝视着她,补充,“阿南,你有我,还有子孙们。” 盛一南坐了一会,胸膛处已经没那种窒息刺痛感,“我知道。” 这里有她所爱的物,更有她要守护的人。 “你最近有些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何玄白知道瞒着她,她更加会胡思乱想,半假半真回答,“是有些棘手的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盛一南相信他,在关键时刻,他就没掉过链子。 不过,刚才在拍卖会里,她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很淡。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何玄白给莫展打电话,让他来拿自己拍卖的物品,开车载盛一南回三秋园休息。 路上,盛一南谈到盛世店年度盛典的事情,让何玄白跟她一起出席。 何玄白自然是欢喜应承下来。 盛一南在三秋园里做了一个独立的实验室,她准备用来做轻化工程专业的实验,顺便用来制作香膏和一些护肤产品。 这个时候,已经竣工,可以使用。 何玄白也过去看了一下,顺便帮盛一南放置一些物件。 下午,盛一南就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这么一做,就是一周多。 冬日气温越来越低,福桃都感冒了。 何玄白担心它感染给盛一南,不允许它接触盛一南。 晚上,何玄白洗完澡,盛一南神秘兮兮掏出一小罐东西。 “这是什么?” “我为你调制的护手霜,”她打开陶瓷罐,跃跃欲试,“是你喜欢的竹香味,你试试。” 护手霜里面散发出淡淡的冷香,何玄白感觉,自从跟盛一南住在一起,他的生活精致度,蹭蹭上涨。 他勾了一块,放在掌心里擦按,“怎么突然给我做护手霜?” “感觉你的手有些粗糙。” 何玄白:“……” 他的手自然是比不上盛一南的。 他眸光倒映着天花板上碎亮的灯光,像是想到了什么,“是我上周弄疼你了?” 他懂了,“那我下次轻点。” 盛一南掐他腰,他就笑,将她拉入怀里,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用同款护手霜。 平安夜,盛一南与何玄白赶了一趟时髦,去鬼屋玩。 鬼屋是新建的,看网友们评论,说很惊悚很逼真。 盛一南四处环顾,“还没有鬼怪吓人。” “这些都是人扮演的,当然会假,”何玄白想到什么,牵着她的手,“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跟地府阎王的小女儿吵架,她将你关在三层地狱的事?” 盛一南当然记得,那简直是她人生里的奇耻大辱,竟然被人给骗进去。 当时年少,被吓得不行,过了许久,才想起来要找魔族少君救她。 阿爹阿娘和哥哥是不能喊的,丢人。 当时她年纪还小,被鬼怪缠着,何玄白的出现,那简直就是神明降世。 何玄白还记得,当时将她从三层地狱里捞出来时,她哭得那叫一个惨,鼻涕眼泪往他衣服上蹭,还指望着他给她报仇。 他哭笑不得。 那次的确是盛一南不占理,他过来的时候,阎王还跟他一阵“抱怨”。 “你倒是说说,怎么报仇?” 盛一南哭得有点打嗝,许是知道自己犯了错,眼神闪躲。 也是,如果她没错,何玄白早就将地府给搅拌了。 出地府时,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何玄白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抱着她飞出地狱,“早知道丢人,还惹不惹事了?” 她还有理,“谁还没个年轻气盛?” 两人走到末世丧尸区,里面的灯管昏暗,忽明忽暗,角落的吹风机吹出冷风,挺惊悚的。 有个没有脑袋的鬼见两人往这边走,想要出来吓两人。 这个鬼没注意脚下,刚张牙舞爪,她整个人就往前面摔去。 盛一南眼疾手快,冲上去扶着她胳膊,“没事吧?” 何玄白慢悠悠来一句,“她鞋子也掉了。” 女鬼:“……” 不应该是尖叫逃跑吗? 盛一南看她的头藏在衣服里,穿得也有点多,主动给她捡了鞋子,“毕竟是当鬼的,小心点。” 女鬼:“……” 她低头穿鞋,那鞋子有些复杂,摸索好一阵,越急,竟然将鞋带打了死结,出了一头细汗。 盛一南好心给她打了手电筒。 女鬼穿好鞋,作为一只厉鬼,她是不能道谢的,转身就走。 盛一南走过去,“你衣服的拉链松了,露出了里面的睡衣,我帮你——” “滋!!!” 女鬼凶了她一下。 她不要面子的吗?! 盛一南与何玄白离开鬼屋时,听到鬼屋外面播放着广播。 【今日有一对情侣游客,故意调戏鬼屋里的鬼,带来极其严重恶劣的影响,对此,园内决定,以后再发生调戏事件,对每位游客罚二十块钱,以儆效尤。】 盛旅客and何旅客:“……” 万鲤锦回了一趟万宅。 万父坐在沙发主位上,他戴着一副镶链的眼镜,发际线特别高,是严苛掌权者的形象。 旁边,坐着的是万母。 万鲤锦打了声招呼。 万父沉着脸,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玺,“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明年开春跟荣域订婚。”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我会跟他结婚。” “啪!” 万父手里的玉玺往她头上砸过去,旁边的万母捂嘴惊呼,蓦地站起来。 万鲤锦灵敏避开了,这是去年年底拍电视剧学的,没想到在家里用上了。 “一个小保镖而已,眼皮子浅。” 万鲤锦扯了扯嘴角,看来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谈话了,她低头打开包包,将四张卡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还有几份别墅的购买合同,一辆车钥匙。 “钱,房子,车的,都在这里,以后,我在外面,也不会主动提起您们。” 她目光落在万父身上,“我知道,本来,您应该有个长子,我不是被期望降世的,抱歉没活成您喜欢的模样。” 她的目光又移到万母身上,“祝您们身体健康,余生喜乐平安。” 以后,她都不回来这里了。 万父脸色发黑,宛若黑云压城。 “鲤锦!”万母眼泪飙出来,抬脚就追上去。 “给我回来!” 万母根本就没听,追了上去,她拉着万鲤锦的手,“你们是亲父女,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快回来,跟你爸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我不会回去。” 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你脾气骄横,没了万家,那个小保镖护不了你的。” 万鲤锦突然觉得很可悲,她是万家的独生女,在父母眼里,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仰仗万家。 “你跟荣域从小一起长大,我看得出来,他更喜欢你。” “更喜欢?我不是古代的女人,能容忍三妻四妾,妈,他出轨了两年。” 万母泪眼婆娑,“哪个男人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 “那我宁愿孤独终老。” 万母被气得心疼,捂着胸口,“你干什么要诅咒自己?那个小保镖哪里……” “那渣男没有资格跟许教教比。” 万鲤锦用力扯开她的手,快步往自己的车子走去,背影孤冷决然。 万母追了几步,车子开得飞速,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急剧流逝。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感觉她这个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万父在客厅里坐得双腿麻木,这才看见万母回来。 “鲤锦不喜欢荣域,你能不能不要强迫她……” “别提那不孝女!” 他转身上了楼,万母坐在沙发上,眼泪一个劲地流,跟不要钱似的。 万鲤锦驱车回了别墅区。 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 幸好,当初买这别墅时,没有用万家的钱。 她敲了邻居家的门。 许教教昨晚熬夜追剧,此时还穿着睡衣,看见万鲤锦,他裹着厚厚的袍子打开门。 万鲤锦扑进他怀里,她扭了扭脸。 “怎么了?” “就是笑抱你。” 她抬起头,双眼水汪汪的,笑得没心没肺。 许教教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有两点湿漉漉的点。 “你哭了?” “我可是霸气攻万神,你觉得我会哭?” 许教教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以万鲤锦的性格,估计他哭的次数多。 “外面冷,进去屋里坐。” 他担心她被冻到。 “许教教,我想吃番茄鳗鱼浓汤。” 她受了伤,需要男友厨艺的治愈。 “现在还不是饭点。” “可我想吃。” “好。” “我要干三大碗米饭。” “你不想当模特了?” “我今天不当钮钴禄鲤锦。” “好。” “要是我吃撑了怎么办?” “我带你去散步,或者去医院。” 万鲤锦心底的阴霾一点点被驱散开,挽着他的胳膊,“许教教,选择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和正确的事情。” 许教教表面稳如狗,心地掀起狂风巨浪。 狭长的眸子,因为笑意,渐渐变弯,摸了摸她脑袋上柔软的发丝。 222:小祖宗被嫌弃,别凭一己之力拉低全班水平 年底了,何玄白公务特别多,忙得跟陀螺似的。 盛一南也忙,她去盛世店开会,助理在闲聊。 被老板看见,助理胆战心惊。 “盛总好。” “盛总好。” “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助理膝盖软,“我们” 知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又听见盛一南问。 “圣诞节要送什么给男朋友?” 助理:“男送苹果,女送橘子。” “结婚了能送吗?” “也是可以的。” 盛一南嗯了声,进了办公室。 两个助理吓得脊背发凉,虚惊一场。 她们难得聚在一起聊天,没想到就被老板看见了。 趁着中午的空档,盛一南去了水果超市,挑了一个圆滚滚的大金橘,然后将大金橘包成一个礼物,找同城快递寄到了何氏集团。 何玄白起初以为是垃圾快递,然后,盛一南给他发消息,说寄了个了,礼物过来。 何玄白签收了礼服。 莫展很诧异,总裁夫人会送什么东西,正想留在总裁办瞅瞅。 何玄白冷眼风一扫。 “何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去了。” “嗯。” 莫展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何玄白太兴奋,徒手撕了快递,里面是个橘子。 橘子表皮被动过刀,雕刻了圣诞快乐四个字,还有两个q版人物脑袋。 笑容憨态可掬。 橘子很新鲜,散发出淡淡的橘子香。 何玄白放在桌子上,轻轻磨砂着被盛一南雕刻过的地方,这个胖乎乎的普通橘子,怎么也看不够。 眼角,慢慢上扬。 这是他轮回三千年,收到的第一份圣诞礼物。 很有纪念意义。 时光从指缝里流逝,腊梅花开,满京城都是淡雅清香,元旦来临。 京大各院系陆续公布了期末考的事情。 京大是国内一流的学府,办学宗旨严格,对学生的要求也高。 盛一南去上课。 是卫教授的有机化学,公开课。 阶梯教室挤满了人。 卫教授授课速度适中,对于这种高要求的课程,稍微一不留神,就会听不懂。 所以,课室里静悄悄。 除了卫教授的讲课声,就是学生翻书做笔记的声响。 京大的教师不仅有一身过硬的真才实学,还身怀绝技将时间掐得死死的。 离下课最后两分钟。 卫教授通知大家,“本月25号讲完本学期课程,不留课堂时间给大家复习,二月11号上午考有机化学。” 地下躁动议论起来。 卫教授用手压了压耳麦,一阵手压声。 “在此期间,我将会留在学校,大家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过来找我探讨,考完试就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给同情分。” 语音刚落,下课铃敲响。 卫教授收了自己的u盘,拿着自己的教科书离开。 京城随处可见的古物,在名流学府里,连这些淡泊名利的教师,也像是古书里走出来的。 严谨,从容,淡雅,与世无争,也一身清傲。 金怀柔坐在盛一南边上,叹息。 盛一南三指旋转着黑水笔,“怎么?” “真的很怀念高中。” 盛一南以为她想高中同学,“周末可以约出去聚一下。” “不是,”金怀柔趴在桌子上,一字一句道:“高中老师不知道高考题目,拼了命给我们押题,那革命团结的师生情谊啧,现在上了大学,这群教授明明自己出题,自己阅卷,却假装不知道题目。” 这话该死的有道理,盛一南竟然无法反驳。 两周后,曾织雅从办公室拿了考试的考场座位名单,将名单撕成小条,发给全班每个人。 轮到盛一南时,她停下脚步,“我们班要申请学期先进班集体,这跟班级平均总分挂钩,麻烦你回去时,在复习上多用点功,不求你能考年级前几名,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声音也没收敛,但语气有些冲,像是有些潮湿的导火线,似点燃又像要熄灭。 盛一南接过自己的考场座位,不咸不淡地哦了声,然后将纸条塞进衣兜里。 盛一南因为子孙问题,得罪了几个女生,这会阴阳怪调谈话。 “上课还不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拖后退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希望大学第一次大考,题目不要太难。” “开什么玩笑,京大的题目,什么时候简单过?” “那盛一南完了,咱们班肯定也是全年级垫底的,如果她有自知之明,期末考就别来考试了,省得凭一己之力拉低班级平均分。” 这些年,京大不仅要培养各个专业的尖端人才,还想要培养德育体智的学生,尽量减少短板学生的数量,很多评优评先活动,最后都会成为档案跟着学生们走出学校,走向职场。 这个先进班集体荣称对学生挺重要。 曾织雅毫无顾忌的“一通劝”,让其他学生对盛一南的意见,更大。 有的学生原本还忍着,被这么一挑拨,直接说了出来。 金怀柔担心盛一南伤心,转移她的注意力,“听说食雅堂开了新的奶茶店,我们去喝一杯?” 盛一南原本低头盯着手机,听此,抬起头,“好。” “你别有太大的压力,你能进京大,说明底子不错,自信加努力加天赋,能差去哪里?” 盛一南吸了一口芋圆奶茶,“有道理。” 金怀柔暗自沾沾自喜。 她将盛一南的注意力转移了,终于做了一件对朋友有益的事情。 盛姣姣已经带着团队开始去体育场排练。 后天,她人生中的首演将开始。 盛姣姣邀请了乐坛一些前辈,到时候上台献唱。 刚羽前辈排练完,孙钰就带着盛一南过来。 “小祖宗,您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顺便带了些点心。” 盛姣姣很高兴,去洗干净手回来,盛一南已经将食品盒打开。 “点心是你小叔做的,说你唱歌跳舞辛苦。” “小祖宗帮我谢谢小叔,很好吃。” 孙钰出声提醒,让她别吃那么多。 要保持身材,吃多了,脸会浮肿,上镜不好看。 盛姣姣好心痛,舔舔食指头,将点心递给孙钰,“钰姐,你跟大家吃吧。” 对于瘦和健康这个问题,盛一南以及盛家人,都劝过。 可盛姣姣在娱乐圈混,她就得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是以瘦为美的时代。 粉丝可以很宠爱豆,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对爱豆最严苛的人。 得有才华,得美,得有作品,得零绯闻,得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你要是再多长一些肉,看着会更加有力量美。” 盛一南说的力量美,是指那种柔韧又坚强的新时代美感。 盛姣姣摇头,“我的形体师,还有粉丝们,都说瘦好看,而且,那些演出服都很紧,要是胖了,到时候穿不上。” 盛一南还能怎么劝?难不成往她嘴里灌饭? “按时吃饭,就算节食,也要每餐吃一点。” “我知道,小祖宗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盛一南摸了摸她脑袋。 少女眼里一片清澈,里面有对生活的热爱和期待,更加有对事业的执着。 盛一南颔首,在观众席上看盛姣姣排练了一支舞和一首歌,这才回去。 盛一南从体育场出来,时间还早,她沿着江边走,迎面刮来冷风,她缩了缩脖子。 她喜欢散步,这会让她大脑放松。 ------题外话------ ps:生命短暂,有的人整日怨声载道,将日子过得很苦,有的人却在平凡的生活里点缀出漂亮的花,我希望宝宝们是后者,将生活过得甜而不腻,像小祖宗般,在平凡的岁月里,给最爱的人带去惊喜和心动,也让自己愉悦,晚安 223:我的荣耀与你们同在 盛山荇过来京城这边,逛了一下战大。 接下来的日子,盛一南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三秋园的实验室里。 按理说,京大的实验设备更加完善,但她没进实验室,作为一个大一新生,没资格去。 同一时刻的京大,教授办公室。 楚教授跟卫教授是同事,两人谁也不服谁,每次一开学术型研讨会经常吵得面红耳赤。 楚教授跟卫教授在不同的实验室内做研究。 此刻,楚教授跟化学实验室的曾院长喝茶。 楚教授浅啜一口香茗,口齿余香,“你看我给你的成绩单没?” “看了。” “我觉得以盛一南这能力,大三下学期完全可以进化学实验室。” 京大有研究各学科的实验室,有机化学是优势科目之一。 曾院长的发际线,哦不,是男人的事业线已经长到了头顶,察觉有点凉,他抬手摸了摸,很谨慎,“只是几次小测而已。” 楚教授虽然不喜欢卫教授,但他从未小瞧过对方,“那是老卫出的题目,我看盛一南,老是在图书馆借一些深奥的书,那些书,基本只有教授才会借。” 曾院长是个痴迷做实验研究的,除了科研,很多外界消息,只是略有耳闻,知道得并不全面,“你不是说她跟老卫走得近?说不定是帮老卫借的。” 楚教授还在纠结那个成绩单,“答题总不至于作假,人才得要抢先争取,要是被别的院系要了……” “京大就没出过大三之前进实验室的,我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听说她不是统考进来的,那个把小测试的偶然正确性概率高,评估不了整体实力。” 见他眉宇微微拧起,显然不悦,楚教授没有继续再说话。 转念一想,也是,京大这百年来,虽然出过六个大三进实验室的优秀生,但没一个学生是大三之前进的,能力不够。 盛一南就是再有才华,也不大可能会这么早。 他倒了一杯茶,浅啜两口,心底的心悸微微稳定,不应该这么杞人忧天的。 本来,盛一南还说陪陪盛山荇,但战大那边听说他过来,直接派人给他当导游。 盛山荇要回咸蛋村的前一天,盛一南带他去吃火锅。 “好好的怎么去吃火锅?”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火锅?” 盛山荇这才记起,自己以前发v信说过一次,没想到他家小祖宗一直记着。 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动。 “小祖宗,哪里有卖京城特色产品?” 两人吃完火锅,盛一南开车载他去京城一条有百年历史的商业巷道。 “有没有钱?” “有,说来您可能不相信,我在宝霸刷题也有钱赚。” “我信。” 她的子孙们,后浪超前浪。 轻化工程类专业大一不用考实践操作,盛一南每周也按规划做实践操作,用时量很大,因为期末将近,她看教材的时间也多了些。 也就一些。 毛彤约盛一南去看时装大秀。 这一年来,毛彤开朗了很多,除了养花养草收集竹细工,剩余的时间也愿意跟朋友亲人走动。 盛一南没拒绝,本来她就打算去看时装大秀的。 是国内一个国风品牌,走的是低奢精致风,品牌历史虽然只有三十多年,但发展势头很猛,不容小觑。 毛彤还带了妹妹毛颖。 毛颖有意示好盛一南,盛一南也礼貌回应。 她在凡间做人的原则一向简单,对方怎么待她,她就什么脸色。 毛颖本来还担心盛一南会拿乔,但对方和和气气的,她心底暗喜,对盛一南的印象越发好,还加了她的聊天方式。 大秀流程很快就上菜,开场模特出场,引发一大波的尖叫。 盛一南逡巡四周一圈,觉得斜对面座位上的人,很眼熟。 “许先生?” 许教教侧头看了眼,立马扭回头去,缩头缩脑,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认错人了。” 一般认错人,不都是互相对视确认吗? 许教教头上戴着牛角尖发箍,这装扮,说不是来追星的,许教教自己都不信。 “你追星?你不是只喜欢拳王?” 许教教心里起了一丝愧疚感,曾经,他在外网表示过自己对拳王的海誓山盟。 盛一南想到之前在咸蛋村,何玄白提了一下说许教教交了个模特女友。 “你女朋友在这里走秀?” “嗯,她是闭场模特,”说到这里,许教教心底那些愧疚感烟消云散。 拳王都结婚了,怎么的,他还不能有女朋友? 他微抬下巴,看起来像只骄傲的鹌鹑。 身材高挑的模特身着盛装,踩着一首又一首歌曲走秀。 五十多分钟后,万鲤锦出场。 秀台是s型,每个转角都需要定点。 许教教的位置,就是定点位置之一。 万鲤锦穿着及膝的流苏裙,走的是一字步,高跟鞋有十厘米,秀台装有感应器,只要她一踩,银色的秀台宛若被踩的水,水波流转。 音乐很有节奏感,但她的定点,却踩在观众很的心尖上。 令人,欲罢不能。 底下死了一批又一批的“阿伟”。 本来是奔着国风仙女品牌过来的,这下子被这闭场模特给掰弯了。 几年前,全网都在唱衰模特圈,说众神时代已经落幕,现今的年轻模特,专业能力不够硬,既想少吃苦又想多捞钱,名利心重,没有超凡脱俗。 这些年,万鲤锦的知名度越来越广,业务能力和颜值美貌,她都扛得住,外界开始说,万鲤锦拉开了新神时代的序幕。 万鲤锦平日走秀,全程都是“别招惹老娘”的表情,今日,她对着许教教轻轻眨了下左眼,面容柔了两分。 轰隆! 许教教原本白净的耳根,瞬间爆红。 她竟然,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他…… 这是撒狗粮吗? 秀台上的万神,严格踩点离去,只是视线转移的那一瞬间,脸上立刻浮现“老娘很攻很高冷”的表情。 这些表情,切换得比开关还要快。 全场死寂,接下来就是尖叫惊呼声。 “我没有看错吧?没看错吧?我家万神k了?” “她对着我k吗?我死了!!!” “别乱说,我吃醋了,她得哄我一整晚。” 许教教脑子嗡嗡作响,就呆呆坐在座位上。 连观众离席都不知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万鲤锦已经换了秀服,走了过来,“我给你发消息,怎么没理我?” “有吗?我没看见,”许教教看手机,十分钟前,万鲤锦给他发消息,让他去后台找她。 万鲤锦见许教教的视线落在盛一南脸上,立马起了警惕戒备之心,听到许教教介绍,这是朋友时,她瞬间收敛了敌意,英气的眉宇扬了扬,“你好,我是万鲤锦。” “我叫盛一南,你的眼睛特别漂亮。” 盛一南不大擅长夸人,因为见过太多好看的人,审美这块就特别严格。 很多模特,长相不耐看或者不精致的,就自夸高级脸,但万鲤锦的五官高级又漂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夸眼睛比夸美貌,更是得人心。 “谢谢。” 两人之前合作过,那时并没有深交。 现在,有许教教这层关系,那距离拉近了很多。 盛一南要跟毛彤两姐妹吃饭,只能先走,约定下次一起吃饭。 怡姐让保镖送万鲤锦回去。 “不用,我男友就是最好的保镖。” 万鲤锦这话,还挺嘚瑟的。 许教教听在心里,像是糍粑入锅,幸福得吱吱作响。 许教教坐在车内,发动引擎,他还在回味秀台上那个k时,万鲤锦就说话了。 “我给你抛媚眼了,感觉怎么样?喜不喜欢?” 许教教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他就没见过哪个女的敢这么问。 本来想含糊过去,可女朋友一直在催,得不到答案不善罢甘休。 他支支吾吾,“……喜欢,以后还是低调点吧。” 他还是个很传统的男孩纸。 “行吧。” 万鲤锦指了指手腕上戴着的红豆手链,坏坏一笑,“教教,你耳根子比我的红豆宝石还要红。” 这下子,许教教浑身都发热了。 万鲤锦取消订婚的事情无意走漏风声,虽然没上热搜,还是引起了局部的小轰动,为了后续发展考虑,团队暂时不允许她公布恋情。 万鲤锦哪里肯委屈这么个小娇夫,还没开闹,就被许教教给劝阻了。 “你的事业正好,如果粉丝知道你谈恋爱,少不了指指点点,咱们两人过好小日子就行了。” 两个人的小日子。 万鲤锦以前想过自己的未来,跟荣域结婚,一辈子不喜不悲,索然无味。 可许教教口中的小日子,像是一把火苗,燎了她的原,让她对未来有了期待。 她抬眸见,瞥见后面有辆灰色的车子。 “好像有人跟踪。” 明星最怕跟踪了,万鲤锦立马有些躁。 “小事,别慌。” 开车百来米,前方就有一个岔口,许教教出其不意地打了方向,将后面的车子甩在外面。 万鲤锦咂舌,后面早已不见那辆跟踪的车子,“厉害。” “以前我护送国外国家级别的领导人,一边甩车一边还要躲射杀。” 万鲤锦虽然知道这种事情存在,但身边的人经历那种枪林弹雨,原来,她也是会怕的。 此时,车子已经抵达别墅区。 两人下了车。 “以后别去参加那种危险的工作了。” “挺刺激的。” 万鲤锦掐了一把他腰间肉,“刺激吗?” 许教教立马乖了,双手垂立,“不刺激。” 她往自己的别墅门口走,被许教教拉住手腕。 “过完年什么时候有空?” 万神有偶像包袱,“要约我?我很忙的。” “嗯,想带你回家见爸妈。” “你说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就有空,”万鲤锦折回来,一脸认真,“你爸妈是什么性格?喜欢什么样的媳妇……” 三秋园。 卧室里正在发生会被屏蔽的事情。 盛一南在上面。 小祖宗嘛,自然得高高捧着。 何玄白刚享受了一会,身上的人就停了下来。 “累了?”他嗓音有些哑。 盛一南摇了摇头,拧着眉,“我肚子疼。” 何玄白寻思着刚才都没用什么力气,她开始捂着肚子。 这种事情半路停下来,真的很郁闷。 可他又担心她出事,立马起床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三秋园这边,可没有什么家庭医生。 盛一南没拒绝,里面穿着睡衣睡裤,外面披着一条很厚很大的风衣。 “包包没拿。” 何玄白急着去医院,没折回去,“算了,先看病。” 没有包包,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医院是全天候都是多人。 医生开始盘问盛一南吃了什么。 何玄白抢答,“平日都是吃家里煮的饭菜,健康搭配。” 医生视线落到盛一南身上,“是吗?” 盛一南胡乱点了点头,医生开了些止痛药。 回到三秋园,趁着何玄白去浴室洗澡,盛一南将床底下的几桶泡面藏在衣柜里。 翌日,天气变暖。 何玄白去找衣服,翻箱倒柜,找出几桶泡面。 等盛一南做完实验出来,看见桌子正中央摆放着的泡面。 何玄白就坐在旁边的沙发盯着她。 盛一南很聪明,一般这种情况,她不会做什么无用功,直接就是,“我知道错了。” 何玄白:“……” 他憋在心里的火还没消。 打不得,就将摁在沙发上。 盛姣姣第一场演唱会在京城举办。 盛家全员过去捧场。 五班的人基本也过来了,有的不追星,过来纯粹是图这热闹劲。 演唱会没有出什么设备音响问题,盛姣姣的状态也很好。 一场演唱会,她唱了十一首单曲,七首合作歌。 一个半小时,她不停地换衣服,期间只喝水。 她穿着浅紫色的纱裙,宛若下凡的仙女,手上握着话筒,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汗液。 看似那么小的一个人,在诺大的舞台上来回徘徊。 蒙今就在舞台下面,双目凝视着舞台上的人。 这个时候,她光芒万丈,无人可攀。 “京城,全场六万零一千二百个座位,虚无坐席,感谢大家愿意花一晚时间陪我。” 她在说话,声音开始哽咽。 体育场虚无坐席,灯光熄灭,只剩下轻微摇动的白色光晕。 那是应援她的粉丝。 “我一个月前,写了一篇很长的感谢致词,读了不下百遍,今天,除了大家晚上好这一句,其他都没用上。” 她站在正中央,眼眶一片氤氲。 外界很多人都说,她一炮走红,只是运气好。 没人知道,她在圈子里沉浮多年,每走一步都那般艰难。 从无一人应援,到满座皆是饺子粉……她都熬过来了。 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 她对着四个方向各鞠了个躬,“我的荣耀与你们同在!” 观众席里,粉丝情绪瞬间崩溃,大声呐喊着盛姣姣的名字。 “姣姣勇敢飞,饺粉永相随!” “妈妈永远爱你!” “老婆粉在这里!” “我眼泪快要哭干了……” 盛姣姣用手背擦了下眼泪,挥舞着手,乘坐升降机从舞台后面消失。 盛一南看子孙们都在吸鼻涕,从包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们,“擦擦。” 今天应该感到骄傲,为她的子孙。 这次演唱会,曾织雅也过来了。 她当然不追星,只是和舍友们过来。 有几个女同学看完演唱会,热血沸腾,跑去找盛一南,“你不是认识盛姣姣?能不能让她跟我见一面?我想拍个照要个签名什么的。”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之前欠考虑了。 盛一南抬了下眼皮,有些后悔,当初那么高调给盛书礼门票,没想到给盛姣姣带来了麻烦。 她的不言语,让曾织雅笑了下,“不是说你跟盛姣姣很熟?不是装的吧?” 224:晚安干饭人;受伤 “是很熟,她是我子孙。” 小祖宗二次摊牌。 特么的没人信! “既然那么熟悉,要张签名不过分吧?” 现在有人在倒卖盛姣姣的签名,一份签名最低也好几千呢。 如果搞到手,卖出去,也够几个月的生活费。 “我们不熟悉,不帮忙也不过分吧?” 盛一南将皮球踢回去,曾织雅哂笑一声,从盛一南身边擦肩而过。 没错,擦了盛一南的肩膀一下。 子孙们原本还是连脸带笑容的,毕竟是小祖宗的同学,那辈分自然高。 但这几个同学对小祖宗的态度很恶劣,他们也没必要放在眼里。 全家里,孔芳华的脾气“最不好”,她站起来,好巧不巧撞了一下曾织雅。 曾织雅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面的座位倒,幸好被舍友们拉住。 “你……” “哎,意外,不好意思。” 曾织雅气咻咻往外面走。 等期末考后,她倒是要看看盛一南怎么狂! 她想到了什么,打车回了京大。 她使用校园网登陆校内论坛。 她注册了一个小号,在网上发起了一个打赌投票活动。 主题赌的是盛一南这次期末考会考得怎么样。 京大的人都知道,盛一南第一天来京大,就将校花榜首给挤了下去。 那颜值,连曾织雅都服气。 京大是什么地方,那是c国最顶尖的学府,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尊重崇拜人才的。 这个投票活动的选项,也很极端,只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考全级前十,一个是倒数十名。 普通学生读大学,那是全国统考选拔的,盛一南进京大,那是自主招考招进来的。 统考的含金量,是招考无法比拟的。 所以,曾织雅有这个自信。 她要让所有人参与,让大家对此事印象深刻。 她有个舍友,跟她是高中同班,两人一起考进来的。 同班舍友知道她喜欢盛书礼,“你这样子,都变得不像你了。” “我一直都是如此,你别资格评论我。” 她从小品学兼优,一直都是老师和同学们的聚焦点。 盛一南来了之后,她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走。 京大迎来考试黄金周。 轻化工程专业的考试就集中在黄金周里进行。 得知盛一南要考期末,连何鸠江都亲自打电话过来,“我看网友们都说,京大的题目一向难得变态,你考试别紧张,先做会的,不会做的留着。”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想要套万能公式,“考试这东西,重在参与,考砸了也没关系。” 说完之后,空气突然死寂。 这句话,就好比别人跟你说“你不要如厕,我帮你”。 盛一南开腔,缓解尴尬,“我会好好考。” 京大的期末考,要是挂科了,数量达标,那是无法毕业的。 翌日。 何玄白将盛一南叫醒,“先洗漱吃早餐。” 盛一南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何玄白在给她盛生滚粥,“吃完我送你去京大,够时间。” 盛一南坐在他旁边,低头喝田鸡粥。 何玄白还帮她收拾好了文具袋,“考试顺利。” “嗯。” 盛一南在考试楼下面排队,金怀柔站在她前面。 “你一定要考好点。” “嗯。” “你要靠近全年级前十。” 盛一南察觉这话不对劲,“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论坛都在投票,跟你有关。” 盛一南掏出手机上论坛,参与人数高大六千人,只有两位数的人相信她会考年级前十。 “你投我了?” “那是自然,你是我朋友。” 盛一南颔首表示知道了,“不会让你投错的。” 说完,她也给自己投票了。 投完票,她将手机关机,上去过安检。 金怀柔:“……” 她对盛一南的成绩没抱多少的期望,只是单纯作为朋友,想要站在她这边,不想她自暴自弃而已。 不过,盛一南的表情,好像很有信心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上前安检进课室。 总共有八科,全部都是闭卷考,大一都是学基础理论知识,要背的东西特别多。 君不见,在外面排队的,手里要么拿着笔记本在看,要么嘴巴一张一合在背诵。 金怀柔也背了很多,她不喜欢进考场前背,这会让她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 京大教授们最闲的时候,就是考试黄金周了。 卫教授跟一位同事在校园内散步。 学科有交叉,两人在讨论有机化学。 “今年改卷会轻松很多。”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题目很难,学生不会做,留空白页。 同事笑,“你知道学生在背后叫你什么吗?” “反正不是什么好词,”卫教授笑,不仅没生气,反倒是有些骄傲,“如果他们有出息,就超越我,否则,如果我寿命长,到时候还祸害那些初高中生。” 铃声一响,教学楼响起椅子声音,学生陆续从教学楼里出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高高兴兴去考试,如丧考妣出考场。 这该死地符合意境。 学生们一边骂着出题难度简直难到变态,一边约着去饭堂干饭。 世间万物的本质就是干饭人。 盛一南从教学楼里出来,面色清冷。 “难不难?” 卫教授跟同事原本在教学楼前赏腊梅,才吟了几句梅花的诗句,就看见了盛一南。 “还好。” 同事心下暗惊。 每个科目的卷子都有三套,为了防止作弊。 同事是知道题目的难度。 这打击得多大,才让这个学生产生了错句,还好? 他看盛一南的眼神,有些惋惜。 明年补考见了,他监考。 盛一南跟金怀柔去饭堂吃饭。 金怀柔又推荐她吃黑暗料理。 盛一南摇头,“我选择正常点的。” 她以前从没吃过泡面,上次吃泡面是金怀柔推荐的。 好吃是好吃,因为从没吃过,她拉肚子,还被何玄白发现。 被他摁在沙发上,虽然有舒服的时候,但大多时候,她吃不消。 考试一连考了两天。 期间,盛地特意从酒店那边回来,给盛一南煲汤,说考试辛苦,给她补脑子。 福桃沾了福气,也喝了不少的汤,肚子又圆了一圈。 除夕越来越近。 盛姣姣总共有五场演唱会,第四场演唱会时,她从旋转台上掉下来,摔伤了脚。 当时她从舞台上摔下来,那些粉丝围堵过来,第一反应是想跟她握手,跟她拍照,那些保镖根本无法靠近她。 粉丝推搡之际,还踩了她几脚。 最疼最无措的时候,她脑子里蹦出的,竟然是蒙今那张脸。 她被扶起来,坚持将唱到一半的歌曲唱完,实在是顶不住,演唱会中止,她被送进医院。 幸好伤得不严重。 经过调查,是意外,舞台设备调试的问题。 盛家人在问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不会。” 盛姣姣第一个问题就是,“我第五场演唱会还能办吗?” 伤的是胳膊,一大片血丝淤青,看着挺惊悚的。 孙钰觉得不大可能,“你有好套礼服,是无袖的。” 怎么能将伤口展示出去? ------题外话------ ps:干饭人,爱犯困,一到饭点就精神,晚安干饭人~~~~ 225:被小祖宗的成绩吊打,怀疑是来人间凑数的【六千字】 “我可以穿有袖的衣服。” 孙钰摇了摇头,“还有五天时间,过了今天,你的伤口会疼,还会淤青。” 重点是,盛姣姣有些歌曲里,需要跳舞。 舞蹈看是柔曼,实则需要很大的力气。 更加别说盛姣姣还得唱歌。 盛姣姣没事,盛家人纷纷离开。 等人离开后,她又想到溪湖园的英短,拜托盛一南帮忙照顾一下。 何玄白开车和盛一南过去,将英短提回了三秋园。 自古猫狗不对付。 英短还没名字,盛一南暂时叫它小乖。 福桃坐在地毯上,看盛一南喂小乖吃东西,抚摸小肚皮。 福桃眼神渐渐委屈,最终由委屈转化为嫉妒,趁着盛一南与何玄白不在,张牙舞爪想要恫吓小乖。 小乖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扬手就往福桃脸上掴去。 福桃疼得嗷嗷直叫,转身去找主人求安慰。 盛一南用牛肉干来哄。 医院这边。 盛姣姣吃完止痛药后,胳膊就不疼了。 下午,蒙今买了一束鲜花和一篮水果过来。 对于他的出现,盛姣姣有些受宠若惊,请他坐下。 “伤口严不严重?” “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盛姣姣一向喜欢报喜不报忧。 蒙今颔首,也不知道说什么,“你要是困,就睡一觉。” 窗外寒风凛冽,此时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人,落针可闻。 孙钰去处理演唱会的事情了。 好像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盛姣姣哦了声,真的闭上了眼。 这段时间开演唱会,为了努力给粉丝们呈现出最好的状态,她除了表演就是排练,连休息的时间都压缩了一半。 怎么说的,在娱乐圈混,一边万众瞩目,一边要拼命。 不拼命,再强的后台,也很难被观众认可。 蒙今坐在旁边,她隐隐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淡冷气息,起初还挺紧张的,慢慢放松后,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蒙今已经不在了。 他发消息说,公司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盛姣姣回复了个好。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蒙今送的百合花,百合纯洁无暇,生机盎然,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竹篮子里的水果,还沾着露水,看样子,是新采摘的。 病房门打开,护士长走进来,“你醒了?” 她还提着一个外卖进来,里面装着一碗粥。 护士长给她喝。 “这是我家人送的?” “这是你男友托我们弄的,就是今天下午来的那位。” 盛姣姣耳根燥热,“他不是我男朋友。” “吵架了?你们真的很有夫妻相啊。” 盛姣姣的确有些饿了,吃了大半碗的粥。 粥很香甜,比她曾经吃过的任何一样粥都美味。 当晚,盛姣姣入睡。 之前出了些血丝的胳膊开始剧痛。 她双眼紧闭,浑身轻微痉挛,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而黏在一起。 病房内静悄悄的。 只剩下墙壁上的秒针转动声响。 她左手胳膊上的伤口,渐渐浮现出印记。 次日。 盛姣姣醒来,左手胳膊动弹不得。 她心里起了恐惧,稍微抬胳膊,特别费力,她喘着粗气,撸起衣袖。 原本应该出现血丝或者结痂的胳膊,有一组印记。 像是一把扇子,以及一朵花。 樱花?不像。 难道昨晚有人进来给她纹身了? 那也不可能,她睡眠不深,如果有人碰她,她还是知道的。 她还是按了铃,将医生叫过来。 医生看见她胳膊上的东西,脸色微变,“你伤口还没好,怎么纹身?” 刚说完话,她意识到不对,如果他们医院有医生纹身,那是要在系统里登记的。 “你让人过来给你纹身了?” “我没有,昨晚醒来就是这样子了。” 怎么可能? 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那印记的色彩不明朗,有点像南方的回南天,物体都氤氲着一股雾。 这又不像是纹身。 倒有点像胎记。 现在医学发达,她想到洗胎记的手术,“你以前有胎记?” 盛姣姣记事起,除了后背看不见,其他地方都是没有胎记什么的。 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给她弄。 “我问一下。” 医生仔细查看,再三确定对伤口没印象,才离开。 盛家子孙们过来,也觉得纳闷。 盛平挠后脑勺,“或许,咱们家姣姣就是仙女下凡。” 康雯只当他胡扯,她只信唯物论。 “你看那些仙侠剧,哪个仙女会带着这种印记下凡?” 盛姣姣觉得很有道理,如果她是仙女,不应该是自带巨粗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怎么像现在这样, 在大众眼里,女人纹身,就等于是坏女人。 盛姣姣是个学生不说,还是个公众人物,她有很多粉丝都是未成年人。 一旦外界发现她这个印记,盛姣姣必然会受到媒体们的攻击漫骂。 孙钰建议:“等你伤口好后,就去洗掉吧。” 次日。 孙钰接到盛姣姣的电话。 对方口气很抱歉,“钰姐,我不洗这个印记了。” “为什么?” “我家小祖宗说这是胎记,洗不了。” 盛一南的口气,还是建议她顺其自然,接受那胎记貌似,这个胎记很重要。 “现在医学发达,再沉淀的胎记也能洗掉。” 盛姣姣听小祖宗的话,不想洗,“大不了,以后我不穿无袖。” “这不现实。” 夏天不穿吗? 要是有很好的时尚资源,对方设计师设计了抹胸等款式,也说不穿? “可以用遮瑕粉,或者逼真手套。” 得,这态度是很坚定了。 “行吧。” 说来也奇怪,盛姣姣胳膊上的伤,两天内彻底痊愈,连结痂都没有。 除了那突然长出来的胎记,其他地方白皙莹润,丝毫看不出之前受过伤。 第五场演唱会如期举,粉丝们奔走相告,欣喜若狂。 礼服是之前就定制好的,短时间无法更换。 盛一南就在她左手胳膊上彩绘了一只类似于凰、但又不是凰的图案,正在展翅冲天。 色彩艳丽,艳而不俗,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 盛姣姣直咂舌,“小祖宗您画的凰真好看。” “这不是凰。” “那是什么?” “是上古神兽,能号令凤凰族。” 亦是瑞兽。 得它喜之,延年益寿,福泽绵长。 盛姣姣特别喜欢这个彩绘,还让盛一南给她拍了照片。 她将照片发给蒙今看。 连照片都这般惊艳,那真实的画面,一定了了。 盛姣姣第五场演唱会在南区表演,顺利结束,也意味着,她个人第一场国内巡演圆满结束。 她每办一次演唱会,就上一次热搜。 最后一场演唱会上的热搜,被网友们骂了,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漂亮; 因为她年轻; 因为她有音乐才华; 因为她很瘦; 因为她完美得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 “肯定都是装的!” “她带坏了我女儿,我女儿还在长身体,就节食,还闹着要去整容,整成盛姣姣那样。” “才刚上大学,就急着出来演唱捞钱,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二十一世纪,最接地气的致命武器不是核导弹,那是网络暴力。 京大的教务系统出成绩了。 京大学生们人心惶惶,有人立刻查成绩,有的自欺欺人不敢看。 盛书礼在五班群里通知,告诉大家此时能查到成绩了。 班里大多数人嘴上说着不要看不想看,下一秒就退出聊天群,登陆教务系统。 盛一南得知此事时,她在手印制造窟文化基地里。 何鸠江让她过去的,同行的还有何玄白。 何家是名门望族,历代家主家母都要将掌印印在标本里,流芳百世。 盛一南在幻族见识过不少类似的规矩,更繁琐的比比皆是,自然不觉得稀奇,可一想到自己与何玄白的掌印印在一起,供后人瞻仰,那意义就变得深远起来。 掌印标本不纯粹是只印掌印,何家的审美能力还是很前卫的,掌印上面可以绘制一些图案或者彩纹。 这些都可以挑选,用来做装饰品。 工作人员让两人慢慢挑选。 “只能用这些吗?”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还是何玄白懂自家媳妇,“她的意思是,能不能自己绘制。” “这当然可以,”工作人员笑得温润,因为以前的家主和家母都是让他们直接绘制的,习惯地问这句话。 想不到这任家母会绘画。 两人来到文化基地,先是净手消毒,然后手部焚香。 印泥是红土颜色,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何玄白解释,“里面加了防腐的香料,健康无害。” 何玄白出右手,盛一南出左手,两人同时将手压在石碑上。 印泥很快就干掉,这印泥着色均匀,能大致看清掌心的脉络,一大一小,特别好看。 盛一南拿着颜料盘,在掌印四周绘制了一些碎花。 何玄白的画技没她的好,就画了一些点点碎星。 弄完一切,工作人员送两人出去,“一个月内,这边会将成品送过去何宅。” “好。”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金怀柔告诉她,出成绩了。 校园网顾名思义,只能在学校用网。 盛一南现在在外面,自然无法登陆教务系统。 金怀柔说可以帮她查一下。 当初考期末时,盛一南进考场前,还在校园论坛为自己靠年级前十投了一票。 那个投票活动,是能看见投票者的昵称和头像。 盛一南上午考完有机化学,出来时,论坛就沸腾了。 大家纷纷转载盛一南为自己投票的图片。 附带的文案都是:明明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现在的人,更喜欢用七分嘲讽三分凉薄的语言,来轻视一个人。 盛一南将自己的考生号与密码发过去,还发了个奶茶红包作为感谢。 金怀柔领了红包,她打开教务系统。 感觉后背一凉,她扭头看见曾织雅几个人的脸,吓得她弹跳起来。 刚弹到一半,肩膀上多了一双手,将她摁下去,“快查成绩吧。” 金怀柔性格比较腼腆,但不代表是个软柿子,“这是我的私事,跟你们有关系吗?” 京大的卷子是手改的,然后再重新导入教务系统,过两三天,再将全年级的成绩排名罗列出阿里。 显然,有些人等不及。 “这成绩迟早都会出来,早看与晚看有什么差别?” 金怀柔抿了抿唇,“我先问一下一南。” 如果允许,她才给这些人看。 她刚点开与盛一南的聊天界面,手机被曾织雅抢走了。 “将手机还给我。” 金怀柔起身要去抢手机,却被曾织雅的舍友按住。 “你应该知道,全网都在等盛一南的成绩。” 曾织雅侧身躲开她的抢夺,复制了盛一南发来的密码,嘴角带着笑容,快速登录了教务系统。 看到成绩时,她眼前出现了重影。 眨了眨眼,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她的舍友在问,“织雅,盛一南考得怎么样?” “看她那表情,被成绩震惊到了?” “这得考得多差啊。” 几个舍友围过去,看见成绩的那一刻,一个个跟卡壳了似的。 “这是盛一南的账号?没登录错?” 曾织雅也想要登陆错了,可她刷新核对了好几次。 这就是盛一南的成绩。 八科成绩,八科99分。 为什么这么巧?还有一分,扣在哪里? 京大阅卷老师们后面也给出答案:可以拿满分,但是,少给一份,怕盛一南骄傲,更怕她产生“我都能考满分了,不上课也罢”的心理,所以,阅卷老师们绞尽脑汁,扣出一分。 今年的题目难,很多学生都没答完题目不说,还做错不少题目。 阅卷老师们是绞尽脑汁帮其他学生们找给分点。 这就是差距。 曾织雅跟舍友的脸色,似打翻的调色盘,无比难看。 金怀柔心里咯噔一跳,已经做好了考得很差的准备,看清上面清一色的分数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有没有拿反手机。 没有! 盛一南八科科目,全部都考了99分!!! 她将成绩截屏,然后发给盛一南。 她为盛一南感到高兴,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期末考特别难,估计,你会进全年级前五。” 更加别说年级前十了。 她的话说得也比较委婉。 对面哦了生。 就这样? “你全部科目考了99分,那些题目,都是变态的难度。” “跟预想的不一样,有点失落。” 金怀柔艰难地吞了吞唾液,“你的预想是什么?” “全部满分,”对面叹息一下,“算了,要是一下子就考了巅峰,就会显得以后没进步,我要求不应该太高。” 金怀柔:“” 曾织雅等人站得近,盛一南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她们耳膜里。 真是够狷狂。 可是,她们偏偏无法去嘲讽,因为这就是事实! 曾织雅嗓子眼像是塞了一块冰,吞不下,吐不出来。 她能预感到,只要这成绩公布,盛一南的花瓶校花称号,会变成学霸校花。 她咬紧牙腮,冷着脸离开宿舍。 学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社会的缩影,网络就是一个很好的屏障,它能遮住网友的嫉妒、恶毒。 京大也逃不过这定论,不少人在等待出成绩,等待看这个新冒头校花的笑话。 金怀柔询问过盛一南的意见,将她的成绩截图放在论坛了。 “感谢大家的关心,成绩来了。” 柠檬精们亢奋地点开手机,退出论坛时,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成绩真的让很多从小优秀到大的学生怀疑人生。 “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学霸,到底是眼界窄小了。” “我感觉就是来人间凑数的。” “我脖子以上的玩意是装饰品,盛一南的头才叫有脑子。” “看来,招考的学生比统招的更加牛批。” 两天后,各院系的期末成绩陆续倒出来。 不同院系的题目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但各专业还是可以比较一下前十名前一百名什么的。 要看学生的应试能力有多强,进步多大,全靠周围的人来对比。 盛一南总792分,年级和班级排名位列第一。 超出第二名的盛书礼92分。 曾织雅平日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期末考试正常发挥,总分才620多分。 她在五班的成绩排名是第三,跟第一名差了172分,那相当于两科的成绩。 轻化工程专业的平均总分是51483分。 盛一南的成绩,绝对算是吊打状态。 辅导员将纸质版成绩打印出来,让大家聚集,要讲一下放寒假的事情,顺便评一下这次的期末考。 大家普遍考得不好。 金怀柔的成绩比预估的要好,一张脸笑成一朵花似的。 盛一南这次过来,五班那些曾经看轻盛一南的男生,也不像之前,眼不是眼鼻孔不是鼻孔地看盛一南,偶尔跟盛一南的目光交汇,也愧疚地侧开头。 他们看走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盛姣姣觉得,左手胳膊上的胎记,轮廓越来越明朗,颜色,也越来越清晰。 她心里的担忧越发严重。 她白天要上课,下课后要练习音乐什么的,行程特别忙,没时间去考驾照,直接打车去了一趟三秋园。 三秋园的帮佣之前见过她,自然允许她自由进入。 盛姣姣没提前说要过来,一进玄关处就喊小祖宗,目光触及客厅沙发上的人举止亲昵。 她脸颊咻的一下变红,欲转身离开,福桃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跳跃着扑到她身上。 盛姣姣措不及防,整个人往前面趔趄。 盛一南从何玄白大腿上站起来。 何玄白给她披了一件宽大的毛巾。 盛一南只是长发有些凌乱,衣着还是整洁的。 “怎么过来也没说一声?” 何玄白说了一句,盛姣姣眼神乱飘,“我下次会注意点。” 哎,她真的能理解。 “有事?” 盛一南给她倒了一杯茶。 盛姣姣看看盛一南,又瞅瞅何玄白。 盛一南知道她的顾虑,“没事,不用避着他。” 盛姣姣将衣袖撸起来,“这个印记,越来越明显了。” 盛一南多日没见,更能看出差别,她云淡风轻地嗯了声,倒是何玄白紧张了起来。 可他活了几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表面稳如狗。 “小祖宗,这真的是胎记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像里的恶诅?” “别瞎说。” 盛一南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说话。 “它很美,姣姣,我希望,你能接纳它,喜欢它。” 她得一步一步来,总不能立马说“姣姣,其实你不是人”吧? 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美是美,但我还是比较习惯没这东西。” 盛姣姣仔细打量那胎记,有一把扇子,之前像樱花,现在倒跟茉莉很像。 哪里有胎记长这样? 可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没事。 “算了,可能我就是那个另类吧。” 盛一南略微思忖一会,“姣姣,平日尽量不要将这胎记暴露出来。” 盛姣姣当然不会,她还得维持人设。 春节将至,水仙高中的高三是最后一批放假的。 趁着过节前,阎甜甜拉着盛山荇去旅游了。 两人来到有千年历史的古城。 “盛山荇,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里?” 盛山荇吃了一块阎甜甜买的冰糖葫芦,颔首,“知道,张南城说了,你们女生,心里都有个梦回古代的梦。” 阎甜甜笑,估计张南城看多了古风的短视频。 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语重心长,“是啊,我幼时,还梦想着嫁一位俊儿郎。” 那时不是何为镇守边疆,保家卫国,更加不懂何为兵荒马乱。 两人站在一处将军府门前,将军府府邸大气磅礴,“我做了个梦,我是将军府那一辈的嫡女,拥明君忠国家护百姓,是我成年后必走之路。” “然后呢?” “我自幼性子倔强独立,十岁那年,因为劝谏皇子多博览群书,修身养性,被皇后罚跪在宫殿外面。” 巴朝里,将军继承人有很高的地位,可再高,见着皇后也得低下高傲的头颅。 她罚跪的那一天,正式酷暑,一天当中最热的天。 她自幼习武,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中暑晕倒生病。 皇帝得知此事,训斥了皇后一顿,让她在家安心养病。 她听到府外有声响,带剑出去,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她被人捋走。 对方是她父亲的对手,亦是敌国的大将军。 对方对她父亲恨之入骨,她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对方想要挑断她的经脉,让她余生变成一个废人。 “这个时候,应该有英雄救美吧?” 自打爱好被发现,盛山荇也不遮掩自己喜欢吃冰糖葫芦的爱好了,一眨眼,就将一串冰糖葫芦给吃完了。 阎甜甜颔首,“有英雄。” ------题外话------ ps:何玄白的人生格言:吃最软的饭,走最狗的路! 今天一更,我身子不舒服,明天要去医院做体检,今天得早点睡,祝我好运吧,呜呜呜 226:新春阖家欢乐【盛阎CP前尘往事慎入】 盛山荇舔了舔嘴角,总觉得刚才吃的冰糖葫芦很酸牙??。 “那男的有我帅吗?” “比你个钢铁直男强多了。” 盛山荇哼了哼,那就是没他帅。 那个时候的他,一直都是以神兽现身,体态庞大,他用两根手指就能将她提起来。 一阵振翅飓风,阎甜甜被风迷了眼,它宛若神明,从高空里俯冲下来。 身上带着淡蓝色的流光,宛若行走中的特效。 又帅又霸气。 绑架的人都没见过这种“怪物”,一大半人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还剩下五六个人,手握长刀,还想做无谓的挣扎。 “怪物”一角就踩碎一块比人大三倍的巨石,踩得稀巴烂。 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人掉头就跑。 对了,还不忘揪住阎甜甜。 “怪物”一步便能跨六米多,将几人拦住,眼神睨了阎甜甜一眼。 对方立马松手,跪在地上磕头。 “怪物”没有伤害这群人。。 它不轻易现世,但这个小女孩,出生的时候,他山洞里的冰百合,绽开了。 冰百合花开,短暂出现她的脸。 它知道,自己漫长的生命,即将能够回归虚无。 那是对它的解放。 它历经沧海桑田,日月星变,这漫长的一生,于它来说,就是一场酷刑。 冰百合含苞千年,迟迟未开花。 巴朝将军府嫡女降世,此嫡女的一生,便是冰百合的开花期。 花开必然有花落。 等将军府嫡女魂归西天,冰百合将凋谢,它的生命也将终止。 前提是,她寿终正寝。 可是世间万物变化莫测,对这个少女,他心动了。 她教识别好坏歹非,教它凡间有很多欢喜,填补了他黑白的世界…… 它不知何为喜欢,但看见他,它还想多活一天,一天又一天。 偏偏,她是巴朝将军之女,她左肩是国家,右肩是百姓。 边疆多动荡,她父亲战死边疆,她成年之后,带兵前往边疆。 外敌只知道巴朝将军府的人,一代比一代抢。 特别是现任女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个所谓的“怪物”,陪她三更灯火五更鸡,踩着刀刃一步一步往前走,练就一身好武艺。 她跟“怪物”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她班师回朝,万人空巷,皇族以最高礼遇相迎,风光无限。 她忙于政务,跟它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的世界有国家,有百姓,有明君,有将军府,有很多……可它的世界,只有她。 什么时候,他们渐渐疏远? 南区频频发生水涝,有臣子反映,有妖物祸害苍生。 冒头指向它。 女将军当然不信。 她位居高位,进言道,信息从最底层的百姓传来,免不了误传和造谣。 当朝皇帝问该怎么办,她说亲自去一探究竟。 可现实…… 她看见它杀人,看见它招水引涝。 向来公正不阿的女将军,动了恻隐之心,不舍得伤害它。 “你藏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怪物”不舍得走,赤红之瞳盯着她。 她就在这里,它能走去哪里? 谷里的冰百合,开得正好。 她知道,它舍不得她。 “你放心,我是巴朝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藏好点,别被人看见了。” 它不会说话。 女将军从未放弃教它说话识字,可它还是不会。 它无法解释,听话地去藏着了。 她转身下令,让属下严守口风,不准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格杀勿论。 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放走妖物的事情,被有心之人上报。 当朝皇帝勃然大怒。 他重用女将军,将军府一荣俱荣;他一有意见,那些奸佞之臣便有机可趁。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贪污受贿的人,在阎甜甜这里踩到硬钉子,怀恨在心。 自古贤臣多遭奸臣挤兑诬陷。 女将军年纪不大,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妇孺皆知。 当权者生性多疑,加之妒忌,对将军府早有意见。 “怪物”一事,变成导火线,奸臣的三言两语挑拨,让皇帝彻底离间了巴朝第一女将军。 女将军杯酒之中将兵符上交,带着亲兵远赴边疆。 族人怨她,说这是她放走“怪物”的代价,让她主动跟皇帝道歉认错。 女将军笑,笑着族人们自欺欺人。 自古贤臣不好当,但护住了它,她也无憾了。 “你们记住,没有它,就没有巴朝第一女将军。” 纵然杯酒释了兵权,可她还是满身荣耀的大将军。 偏偏就在某一天,皇帝将她从边疆召回。 此皇帝非彼皇帝,只要长时间四目对视,她便鬼迷心窍了。 亲自求得斩妖剑,将剑刺入它的心脏里。 原来,从阎府将军嫡女出生起,它回归虚无的法子,又多了一条。 有两条。 她能斩杀它。 漫漫千年,它都不会说话,不会识字,死前却张了张嘴。 那天,血光冲天,只有她知道,它的嘴型在念她的名字。 “这个梦太假,”盛山荇将冰糖葫芦的串儿扔进垃圾桶里,“咱们进去瞅瞅。” “怎么就假了?” “哪有那种怪物?还不如说美女与野兽。” 盛山荇往前面走,阎甜甜追了上去,挽着他胳膊,“形容得不错,你就是我的野兽。” 这座将军府,是巴朝时期留下来的,后来不断被改造,模样大变,但还是能找到一些似曾相似的东西。 这里归国家管。 旅游经典区有不少坑人的地方,乱收费。 进主房参观,又得收费。 收费的是一个中年大妈,职位不低,正在跟一个年轻的同事说话,看见盛山荇跟阎甜甜迎面走来,抬起头打量一番,问了句,“还是高中生?” 阎甜甜点头。 他们交了费,进了主房。 中年大妈跟同事讲话,“现在的学生,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竟知道谈恋爱,考不上好大学,以后有苦头吃。” 阎甜甜听力好,不小心听见,转身应了句,“我男朋友被保送名校了。” 中年大妈and同事:“……” “我也被保送了。” 保送的通知是上个月月底给的,国内双一流高校,是她理想的大学。 中年大妈and同事又是:“……” 害,刚才说话,草率了。 何玄白跟何鸠江那边说了,今年过完年后,带子孙们回何宅。 盛一南放假,轻化工程专业还布置了个寒假大作业。 自己diy一款皂类产品,或者香水什么的。 有些原材料在外面是买不到的,京大统一在合作工厂订购,将东原材料切成块,分给学生们。 看着黑漆漆一团的原材料,打开还有异味,五班学生们,都怀疑人生了。 真的不敢相信,香水和皂类里面的必须成分,竟然是从这里提纯的。 有些学生家里没有做实验的条件,为此,京大空出两间实验室,让学生们寒假也可回来做实验。 领完原材料后,全班议论纷纷。 金怀柔也挺惆怅的,“京大就是牛逼,我们就学了一点基础的实验操作,就让我们实操了。” 这是京大的特别教学之处,不会先用常规流程来限制学生们的思维,而是先让学生们自由发挥创作。 普通院校,一来没做实验的条件;二来,担心学生们自主操作,危险性高。 盛一南没答话。 一周后,盛书礼先是在班群里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发了个文件。 文件是让学生们在限定的时间内,挑选一段时间做实验。 学校分实验室。 金怀柔问盛一南想要选哪个日期。 她挺想跟盛一南一起的。 盛一南是一个多钟后才看到消息,回复金怀柔:【给大家用,我就不过去占用资源了。】 金怀柔:【这个必须做实验才能完成大作业。】 盛一南:【我在家里做。】 金怀柔:【……】 有钱又低调的大佬。 c国春节影响力越来越大,可以说,全世界都在过春节。 盛一南受世界技能博物馆要求,制作一款关于春节的竹细工。 世界技能博物馆打算办一次春节潮的展览。 这是将c国国粹文化推陈出去的好机会,盛一南自然没拒绝。 将大量时间花在制作竹细工上面。 她做的是生肖动物,一只福鼠。 巫灵对这事很上心,隔三差五就要问一下进度,时不时指点一下。 盛一南上次在博物馆的展品是上了色,冲击了大众对竹细工的传统认知,让全国乃至全世界人都知道,竹细工也可以与时俱进,重拾年轻人的喜爱。 盛一南的作品完成的很大,还上了各国社交软件里的热搜,被广泛称赞。 名声大噪后,她有幸被世界年度竹细工发展会邀请,去参加典礼。 巫灵作为国内知名竹细工大师,自然受到了邀请。 不过,这次不一样。 虽然她的竹细工技术精湛,可竹细工到底是低调又小众的国粹非遗物质,她并不能将作品很好地宣传出去。 盛一南却让更多国外年轻人认识且喜欢竹细工。 只有被大众喜欢,那才能成为世界的文化。 权蓉放假在家,此时躺在沙发上调电视频道。 不知多少年没看过电视了。 不经意间,在新闻上看见个熟悉的影子。 权蓉陡然坐直腰板,定睛一看,她心里酸溜溜的。 盛一南出现在新闻联播的国际文化栏目里,身着一身浅紫色的职业装,和巫灵站在一起,与各国的工艺大师交流。 她脸上画着精致干练的妆容,脸上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 灯光下,光芒四射,从容应付一切。 官媒点赞,说她是当代青年的学习榜样,将国粹弘扬出去,让c国的传统优秀文化变成世界的文化。 京大看了新闻,立马转发点赞,并骄傲配文:【认领一下我校大一学生,盛一南,母校为你感到骄傲!】 权蓉心里难受、失落、嫉妒、羡慕、犹如打翻的五味瓶。 这个画面,她从小就期望,到头来,还比不上半路出头的人。 还害得她从工艺圈里退出来。 这次期末考试,她成绩不错,本来能掀起一阵小浪潮,偏偏盛一南考了高分,那影响力还波及了其他院系。 这能耐! 她心里憋了一股气,发泄不出来,扬手将桌子上一叠水果打翻在地。 “啊!!!” 就在这时,外面两道熟悉的吵闹声,由远及近。 自打她被全网嘲残次品后,权父和白子晴的争吵越来越多了。 “我今年上半年要竞选升职,你这两年最好安分点。” “你要脸不?说我之前,先将你外面保养的情人打发走,否则,少给我颐指气使。” “你……” “你什么你?下次别出现在我家宝贝面前,丢脸。” 白家虽然没权家有权势,之前她在丈夫面前,也挺伏低,被那群塑料姐妹嘲笑过。 后来,她发现,这完全就是多虑,因为她丈夫走得是仕途,当官的都是拿纳税人给的工资,最是在乎对外的形象。 要想升官,那就更得当一个贤夫佳父。 她看盛一南节节高升,风光无限,京城名媛太太们,都羡慕毛彤生了个好儿子,还取了个优秀的媳妇,每日外出,都是高光时刻。 她算是灰了心,这辈子是比不过毛彤了。 她的虚荣心重,不能在圈子里炫耀,那就是她的死穴。 对于这个丈夫,她也不打算忍了。 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权父暴跳如雷,“你嫌我丢人?” “是啊,你不看看自己,四十多岁就身子发福,大肚子,身体肌肉松弛,秃头,因为吸烟牙齿发黄,还长蛀牙,外面那些情人,除了钱和别墅名车名包,能图你什么?” “你,你……” 权父气得五脏六腑都发疼,扬手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白子晴平日也是个爱撒泼的,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比较维持自己贵妇形象。 此刻在家里,她一点也不想忍。 反手一巴掌就往权父脸上刮去。 “你看不惯我就离婚啊,都什么时代了,你一边在外面乱搞,一边还想让发妻给你守名节?你喝酒怎么不吃几粒花生米?” 白子晴的力气没权父大,但她会撒泼,会揪头发会拧人,权父在她这里,压根讨不了半点好。 当初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臭婆娘? “你们够了!” 权父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走到玄关处,“一天天吵架,能不能消停一下?” 她作为晚辈,本不应该这么说话的。 但是,她的心情特别暴躁。 语毕,她摔了手上的保证,转身回了房间。 权父和白子晴松开对方,像继进了客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不是家了。 盛家人提前两周回到咸蛋村。 何玄白和盛一南是提前一周回到咸蛋村。 何玄白今年在这边过年。 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贴了对联,挂了红灯笼。 又是一年春节,盛一南被红彤彤的对联灯笼给感染了,心情也“红红火火”的。 城里务工的人回来,带回了自家的糯米团子。 这些团子聚在一起,时不时就点一个爆竹,嘻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荡漾整个村庄。 福桃怕爆竹声,一听见爆竹就往家里钻。 盛家不用去买对联,因为盛一南与何玄白会写。 写得不赖。 何玄白写长对联,盛一南就写倒福。 两人各写了几幅对联,在盛家的前门和后门都贴了对联。 子孙们已经将里里外外的卫生搞干净,家里焕然一新。 隔日又买了很多的年料。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门口贴对联。 盛一南站在上面贴,何玄白在下面指方向。 “左边,右边,再往左边点……” 盛一南举得手酸,低头看男人的俊脸,“你分得清楚方向吗?” 何玄白咬牙,“不然你老公的驾照怎么哪来的?” “砰!砰!砰!” 咸蛋村堂外面响起几声鞭炮声,还是孩童清朗的笑声。 一阵冷风刮来,福桃耷拉着尾巴从外面往家里冲。 它刚才在外面撒尿,被这鞭炮声吓到,不管不顾地冲,撞上了盛一南脚下踩着的椅子。 “唔……” 盛一南整个人犹如空中的纸片,拿着一张对联摇摇摆摆往边上摔。 何玄白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 盛一南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那对联“啪”的一声贴在他俊脸上。 他以脸做“分割器”,将对联对方撕开。 一脸墨水味的何玄白:“……” 有主人在,福桃就不怂了,脑袋往何玄白双腿之间挤,坐在地上的屁股抖个不停。 盛一南在椅子上站稳,看了眼何玄白白净的脸,哎了声,“你脸上有墨水,我给你弄一下。” 对联上的墨虽然干了,但村里买的墨水容易掉色,一擦就掉。 何玄白果然不动了,让她擦。 盛一南却起了坏心,用支付摸了对联上的字,往何玄白整张脸上晕抹开来。 何玄白反应慢半拍,暗骂了句,大掌压在她脖子上,勾着她弯着腰,仰头亲在她唇上。 康雯不小心看见,急着转身离开。 盛山荇穿戴好,从楼上下来,“妈,我出去一趟,去一下水仙村。” 康雯以为他去找张南城,“等会再去。” “为什么?” “等几分钟。” 盛山荇不啃,往外面走,康雯像拦,刚好,门外的两人又重新贴对联了。 盛山荇没发现,带着编织帽出门,先去找了阎甜甜。 因为阎甜甜感冒了,他要去送温暖。 送完温暖,他顺路去找张南城。 张南城开门,看见盛山荇,兴奋得跺脚,“盛哥你克服这么冷的天气来辅导我的功课,我好感动的同时,压力也好大。” “不必感觉压力大,我是去看阎甜甜,来这里是顺路。” 张南城:“……就不能让我自欺欺人一下?” “不能。” “你帮我看看几道数学题,你在v信里说,我看不懂。” 盛山荇走了进去。 张南城应该跟父母说过盛山荇成绩逆袭的事情,张父母看盛山荇的目光,那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要不是你的帮忙辅导,他以后铁定去开挖掘机,要么就是当某方的厨师。” 张南城瞬间就不满了。 “爸妈!你们能不能别老是提那两个职业,那职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好。” 张父母压根不鸟他,给盛山荇端茶倒水,还给他塞了红包。 “新年快乐。” 咸蛋村就这样,过年前后就开始发红包了,特别喜庆。 一听是红包,盛山荇没拒绝,将红包揣兜里,“谢谢阿姨。” 张南城双眼一亮,伸出手,“妈,我的新年礼物呢?” 张母拍了一巴掌,“要是考不上大学,今年再送一份混合双打的高考礼物。” 张南城身子一垮。 “儿子,我有给你准备礼物。” 张父急匆匆进了房间,拿了一个大盒子礼物过来。 张南城春风得意,接过礼物,一边打开一边说:“还是我爸懂我疼我,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人能遇到懂自己的那个……” “父亲”两个字还没说完,他看清盒子里面那一套五三,脸上的笑容渐渐抽象起来。 盛山荇在张南城的房间内,给张南城讲解数学。 张南城的成绩,总体有进步。 要想再高考取得更大的进步,那就得付出更大的艰辛。 每走一步,都特别难。 “难就说明你在进步。” 张南城嘴巴上吸着黑水笔,做了好几道题,整个人累趴在桌子上。 “我感觉自己爱上了数学,因为在爱的人面前,智商基本为零,数学带我在题海里遨游,它上岸了,我却被淹死在题海里,爱情会背叛我,兄弟会重色轻友背叛我,但数学不会,不会就不会……” 盛山荇:“……” ------题外话------ ps:今天做完体检了,感觉哪儿都有问题,就一更,晚安,没出结果前,我都睡不好了,嘤嘤嘤。 227:捡了个便宜老公,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腊月二十起,咸蛋村这边的天气就特别晴朗。 积雪铺在地面上,还没融化,阳光暖和,村里一些梅花开得正好,朵朵傲雪凌霜。 咸蛋村这边的年味特别重,绝对不是大城市能攀比的。 村里过年必备一道水豆腐,这水豆腐自家用小魔石来磨制,做好一块块豆腐,然后往里面塞肉馅。 何玄白没弄过这个,用魔石磨出的豆腐有些“老渣”。 大豆是康雯种的,豆儿香,做出来的水豆腐香软甜,堪比星级酒店的美食。 除此之外,村里还会集体炸一些爆米花,合伙宰猪分割。 小除夕那天,盛一南将制作好的线香拿出来,盛平拿到香炉里焚烧,村里的一些人走家串户贺新年。 遇见有小孩子的,盛一南就发一个红包。 红包里的钱不多,就图一个喜庆。 这红包是孔芳华帮忙装的。 村里平日会说说闲话,但这种重大的日子,还是会谨言,各自过一个好年。 家里来的人特别多,以至于一次性的水杯都不够。 孔芳华感叹,“以前咱们家里穷,一个人都不来家里别岁,现在一个接一个。” 康雯让盛山荇去百货店里买一次性水杯,回来时,发现盛广思回来了。 昔日有些病态的少年,此刻长高大,身形偏瘦,但背脊挺直,五官精致白皙,透着一股颓废的美感,像是二次元漫画走出来的人物。 “哥。” 盛山荇特别激动,三步做两步走过去,单手揽过他的肩膀,抱了一下,“一年多没见面了,看样子过得不错。” 至少,会主动喊他了。 “你自闭症好了?” 康雯觉得这话有些敏感,正想出声提醒,盛广思就接话了,“在联盟那边有接受治疗,基本好了。” 盛地也不知道儿子喜欢吃什么,比平日多做了五个菜。 孔芳华作为母亲,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儿子面前,可现实生活里,给孩子的,往往是最贴心的。 得知盛广思今年要回家,她早早就开始重新置办一些适合盛广思的生活用品,提早一天给盛广思晒枕头被子,打扫房间…… 盛广思回家那一刻,一声“妈,我回来了”,让她红了眼眶,酸了鼻头。 盛广思今年回家,还给各位带了礼物。 礼物很盛广思风格,都跟电子产品有关。 最为特别的就是给盛山荇的礼物了。 “我听说你玩游戏玩得很菜,我给你设计了一款神器,带着它,能给别人的信号造成干扰,吃鸡容易两倍。” 盛山荇先是:“……” 然后是:“这算不算作弊?” “不算,游戏里只说不能找代打。” 是啊。 人家游戏官方不知道你能自主研发神器。 更加不知道你能轻而易举进入人家官网,输入指示命令。 像是想到了什么,盛广思补充一句,“你要是这样子都吃不了机,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个机器人,自动帮你吃鸡。” 这跟看牛批主播直播吃鸡有什么差点? 有意义吗? 盛山荇表情复杂,看来他弟的代码做得真的很溜,“duck不必。” 言外之意:你哥我还没那么弱鸡。 转念一想,算了,这是盛广思第一次送礼物给他,就收下吧。 再说了,有些人玩游戏,玩的不是征服欲,那是躺赢的咸鱼感。 巧了,他就是后者。 等他等级变成王钻后,那群兄弟铁定以仰慕的姿势看着他。 盛广思昨晚就赶航班,吃完午饭,早早地上楼睡觉了。 盛山荇回到房间,单排试了一下盛广思的神器。 以前,他都是半路死亡,要么被杀,要么自毁灭亡,最幸运的时候也就是勉强冲入决赛圈,没有阎甜甜,他就吃不了鸡。 这次,他一个人都成功吃鸡了,屡战屡胜。 爽歪歪。 自打他跟阎甜甜的关系变缓和后,他又将游戏下载了回来。 刷题刷烦了,就打打游戏。 这会,他邀请阎甜甜一起打游戏。 打游戏的时候,阎甜甜无法联系他。 富婆:【你怎么老是不在线?】 【盛哥要吃鸡】:【我在线,我这边网络很好。】 以前两人高默契,现在的对话基本上就是: 【干脆各自玩各自的算了,老是不在线。】 【我一直都在,真的没掉线。】 对话n遍失败后,阎甜甜直接退出游戏间。 就没这么火大的。 盛山荇给她打电话。 阎甜甜接了电话,“我现在很生气。” 盛山荇:“……” 他在想怎么哄她高兴起来,那边又说话了,“这情绪我自己调节一下就好,你别放心上。” 她不跟他置气。 快要过年了,她想要过好跟他的第一个年。 盛山荇:“行吧,那我去吃鸡了。” 刚才要不是担心阎甜甜的情绪,他直接退出决赛圈,如果不退,现在已经可以吃鸡了。 说完,盛山荇直接退出聊天框。 阎甜甜深吸气,深呼气。 她要当一个美美哒的仙女,不气。 …… 下午一点左右,无风,湛蓝一片,淡金色的阳光从云片的边缘泻出来。 阳光不烈,甚至能直视。 盛一南跟何玄白坐在凉亭里看书。 盛平给盛一南搞了一个吊床,她坐在里面,时不时吃点水果。 水果是何玄白洗的切的。 两个小时内,何玄白看她上了五次厕所。 在盛一南第六次下吊床时,他招手,“阿南,过来。” “怎么了?” 她一边问一边走过去。 何玄白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他掌心微凉,贴在她针织衣料上,冷得她一阵哆嗦。 “你干什么?” 她要避开身子,却被何玄白另外一只手揽着。 “你平均一个小时就要去三次洗手间,我怀疑你肾不好。” 他垂眸,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了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硬朗俊美。 说得一本正经。 盛一南摸了摸眉梢,“你肾好不就行了?” 她压着嗓音,余音带了钩。 勾得何玄白小腹一阵泻火,拍了下她翘-臀,“别闹,肾不好对男女都不好。” 假正经! 明明声音都哑了些。 “摸好没?我憋不住了。” 幻仙也是要方便的。 何玄白松了手,让她走。 盛一南上完洗手间,拉着何玄白去喂熊。 何玄白知道柠山深处是有熊的。 这些熊性格温顺,不主动攻击人类,加上没有天敌,繁衍得不错。 冬日长,光之前储藏的那些水果,是不够吃的。 苹果是盛地从朋友那里买的。 何玄白收好书籍,和盛一南去投放苹果。 地上多积雪,是无法开车。 就拉着去。 何玄白跟盛一南一起去,子孙们在家里准备除夕夜的晚餐。 子孙们让两人小心点,因为,附近又有村庄的村民失踪了。 “没报案?” “线下不像大城市,到处都是监控器,多的地方连人影都没有,问了问不出什么,听说已经失踪了五个人了。” 这个人数,也是小道消息传,毕竟官方也没具体说,只是让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又宣传了一波科学的唯物论,让大家相信国家,相信人民警察。 外人只当失踪是个故事,只有村里有人失踪,才会严阵以待。 盛一南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要不,我看看?” “你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何玄白三千年前在凡间历练时,已经管够了凡人的事情,“只要咱们家人好好的,就行了。” 这么说,别人可能会说自私,可谁能置身处地为他想想,他盼她盼了那么久,用了那么多法子。 他只求余生她能平安陪在他身侧。 哪怕被人说怂。 “好。” 苹果有几百斤,都是用推车推着过去的。 有青苹果,红苹果,个头圆润可爱。 一看就不是时令水果。 盛一南拿了个苹果,往衣袖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很甜很脆。 何玄白不知道要投放到哪里,催促,“打开定位看一下。” 之前这个都是二房弄的,这片都是林木,满地白雪,没法做标记,盛平就站在投放点定位。 盛一南打开手机,山里的信号不大好,缓冲了一会,才联网定位好。 “走过头了。” 这一车苹果都是何玄白拉上来,他自幼养尊处优,没做过这种苦力活,“就在附近投放不行吗?” “那些熊跟人不一样,它们靠气味定位置,要是找不到,它们不得挨饿?” 何玄白调转方向,盛一南帮忙在后面推。 两人倒好苹果,才走了百来米,就有小熊跑出来,蹲在苹果堆里吃苹果。 “真可爱。” 盛一南掏出手机,拍了好几个视频。 “玄白,你过来,我们拍几张照片。” 何玄白走过去,两人头上戴着编织帽。 何玄白个子高,他拿手机。 “将后边的熊也拍上,抬高点,别拍到我鼻孔……这样子太显脸大,往左边挪挪……” 何玄白举着手机:“……” 手酸。 大半天,才拍好。 盛一南还说回去慢慢挑照片。 远远往咸蛋村走,盛平家的烟囱冒出袅袅青烟。 厨房里飘出菜香。 天色渐渐变暗,天际缠了一条橘红色婀娜彩带。 盛一南回房间,跟何玄白准备过年要发的红包。 她会制作红包,都不用买红包。 盛一南洗了个澡,穿了一件冬款的浅褐色茶歇裙,喇叭衣袖上面有一圈白色的蕾丝,她头上系了同色系的发带,看着特别贤淑。 她静静坐在一处,空间和时间都能凝滞。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盛山荇与盛广思各自在前后门放爆竹。 爆竹声中一岁除,各家吆喝着吃团圆饭。 外面的空气里,弥漫着硫磺气味。 何玄白在一小时前,就带着盛一南,与何鸠江视频,提前祝福对方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当然,还有毛彤。 此刻,两人坐在盛家的主位上,接受着子孙们的祝福。 祝福很简单,跟去年一样,但是,听在心里,比刚热的黄酒还要暖身子。 盛一南喝了不少酒。 何玄白有拦,但拦不住。 盛一南喝醉了。 其实她酒量很好,今日会醉。 是心醉。 何玄白将她抱回卧室里。 子孙们在楼下打牌,聊着家常,一家人准备坐到二十四点。 盛姣姣不爱看春节节目,掏出手机,先给孙钰发新年祝福。 还发了个大红包过去。 孙钰为她的工作,尽心尽力,应该得到褒奖。 孙钰坦荡领了红包,并回复了一句话:【谢谢老板。】 紧接着,盛姣姣给蒙今发新年快乐的祝福。 蒙今在家里,外人知道他是蒙家家主,但蒙老夫人手里还握有很大的集团股份。 老夫人身子不好,公司和家里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蒙今将公司打理得很好,让蒙氏的玻璃深入人心,老夫人特别重视这个嫡长孙。 虽然蒙今不是走先成家后立业这条道路,这并不妨碍蒙家长辈们想要他早点结婚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早点结婚的男人,思想和行事风格会更加成熟稳定,会将蒙氏集团推向更高处。 平日雷厉风行的人,在重要的年节里,就被各种催婚。 “玄白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有消息?” “你坐在高位上,应该明白爱情是最可笑最不值钱的东西,爱情会背叛你,但钱和权势不会。” 这就是蒙老夫人灌输的思想。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蒙氏集团当年出现资金链断裂问题,是她将蒙氏集团从深谷里捞出来的。 外人都说,蒙老夫人主商,蒙老爷子主政,两人在商界和政坛里叱咤风云。 蒙家在京城的地位尊贵又富贵。 蒙今随意坐在老夫人的旁边,他垂下睫毛,偏偏骨子里流淌着一股皇家子弟般的清贵,拒人千里之外。 老夫人有心仪的孙儿媳对象。 蒙今调查过,只想冷嗤。 一年里,只有少数几次的催婚现场,他忍得住。 百无聊赖时,盛姣姣的祝福语发过来。 他宛若干涸沙漠的心底,陡然间被清泉灌溉。 他微微坐直身子板,回复消息。 盛姣姣说:【新年快乐,鼠你健康平安。】 蒙今回复:【同喜同福,鼠你大吉大利。】 紧接着,盛姣姣又给阿门祝福。 蒙今觉得自己从今年开始,一定会更加幸运。 因为,他今年收到了最好的祝福,都来自盛姣姣。 …… 咸蛋村这边。 何玄白将盛一南抱回卧室。 盛一南双颊有些泛红,呼出的气息也是带着酒气。 喝了酒之后,她的神态就有些娇憨,跟平日的冷清模样,完全不一样。 跟三千年,一模一样。 盛一南圈着他脖颈,“我今天特别特别高兴。” “那祝福你以后的日子,天天这么高兴。” 小祖宗的智商还在,“快乐需要悲伤才能衬托出来,天天快乐也没意思。” 人生嘛,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有。 “去年,子孙们也给我敬酒,祝我平安喜乐,今年亦如此,我还捡了个便宜老公,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便宜老公嘴角的笑容一僵,将她扔到床上。 床的质量很好,盛一南跌下去,都没荡几下,她转了个身,脑袋贴在枕头上,将被子盖在身上,就准备睡觉。 在享受生活这一块,盛一南从来不委屈自己。 何玄白将她身上的被子扯掉。 盛一南身上一冷,她缩了缩膝盖,“你醉得不轻,身子都摇了,早点睡吧。” 何玄白:“……” 分明是她眼睛花了,面前出现叠影。 “你不是说要陪我守岁?” 盛一南一个激灵,陡然睁开双眼,嗯了声。 她要陪何玄白守岁的。 两人就坐在床上,等着二十四点的到来。 二十四点一到,盛山荇就在楼顶点燃烟花。 一处两处三处,各个村庄的烟花点燃,冲上夜空里。 暗黑色的苍穹,千树万树梨花开,美不胜收。 声音特别大。 二楼阳台处,满地都是燃烧过后的烟花灰。 盛一南喝了点茶,清醒了一些。 守岁完,她往被窝里钻,却被何玄白摁在身下。 “你忘了今天下午拍照时说的话?” 盛一南抿了抿红唇,“没忘。” 她主动凑过去。 何玄白受不住她的慢动作,反客为主。 年初一,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 孔芳华就起床,拉着盛地扫门前的雪。 盛地被冻得发抖,嘟囔,“大年初一,谁这么早起床?” 连福桃都在被窝里睡觉呢。 “大年初一,谁有我们这么早起床?” 许教教被吵醒,有些不大满意。 万鲤锦已经换好新衣服,画好新妆容,催促他起床洗漱。 因为,她要去见许教教的父母! 太兴奋了,睡不着! ------题外话------ ps:晚安~ 228:节目组拍摄盛家,真香! 大年初一,走访亲朋好友。 许教教认真打量自家女朋友。 往日里,万鲤锦的妆容都是偏英气美,今日,换了个稍微甜美乖巧的妆容,搭配贤淑的裙子……得,是他的理想型。 哎,他一不小心就捡了两种风格的女友。 赚大发。 心里那点起床气,立马烟消云散。 他们没同居,可万鲤锦在这里来去自如,俨然跟同居没有什么差别。 许教教洗漱完,万鲤锦已经热好了牛奶,端出来,“快点吃早餐。” 许教教坐在万鲤锦旁边吃肠粉,“你不吃?” “我刚才热牛奶的时候吃了,”她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红唇上沾着一些奶渍。 “我不会做饭菜。” 许教教说父母是比较传统的人,更喜欢那种在家相夫教子的妻子,会做饭菜是加分项。 她好苦恼。 “我会做,没事。” 万鲤锦开始笑,把玩着他大衣上面的纽扣,“以后我们结婚,你主内我主外?” 那他不得成了软饭男? “我牙口好,暂时不吃软饭。” 万鲤锦爽朗大笑。 许教教之前没告诉许父母自己谈恋爱的事情,这次带着万鲤锦回来,简直是重磅消息。 许教教给万鲤锦拿着包,两人手里都提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 他一进门就介绍,“爸妈,这是我女朋友。” 许父从厨房里出来,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许母坐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一片黑色的面膜。 “伯父,伯母,新年好,我叫万鲤锦。” 许父的锅铲掉在地上,许母猛地撕了面膜。 两人愣愣地。 许母的视线,艰难从许教教移向万鲤锦,最后,她转身拉着许父跑回了房间。 没错,是跑的。 “砰”的一声,卧室门关了起来。 向来从容淡定的万神,这会没法镇定了,“你爸妈不喜欢我?” 许教教也搞不懂,“你放心,我都像是捡来的。” 万鲤锦:“……” 过了三分多钟,许父跑出来,看向万鲤锦,“你是不是我儿子租回来的女友?” 万鲤锦保持尴尬不失礼貌的围笑:“真的。” 许父跟一阵风似的跑回卧室。 两分钟后,原本穿的家居随意的许母,换上了blg blg的贵妇裙子,穿金戴银,肩上还披着一条特别特别昂贵的皮草。 再三确定,“鲤锦,真的跟我儿子处对象?” “嗯。” 天! 老天! 这真的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大明星啊! 腿长一米八,气场三米八的超模万鲤锦!!! 冷静,冷静点! 许母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新年快乐。” 万鲤锦接了红包,悬在嗓子眼的心脏落了下来。 “谢谢伯母。” 许父在一边,用“我儿终于脱单了,为父甚是自豪”的眼神看着许教教。 然后,今年,许教教终于不用被催婚了,也被忽视了。 许父母都在跟万鲤锦说话。 万鲤锦是童星出道,深谙说话的艺术,言语中不谄媚也不冷漠,逗得许父母时不时就喜笑颜开。 她还跟许母互加了联系方式,约定改天一起去吃火锅。 京城何宅这边。 何鸠江跟朋友们聚会。 得知何玄白今年过年没回家,朋友们笑。 “这是入赘了吗?过年去女方家过了。” “好歹也是京城名门望族,这要是传出去,想什么话?” 之前盛一南摊牌,可让他们酸了好久,这会找到机会,不得使劲地酸。 何鸠江压根就不中计,笑呵呵。 “世间那么多张嘴,我也管不了,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入赘得了。” 朋友们:“……” 是啊,现在的盛一南,风光无限。 论颜值气质,可以底气十足地说,盛一南之后,京城再无佳人。 论事业,盛一南一手抓盛世集团,打造了编织王国。 论学识,盛一南以招考第一的成绩进入京大,不去上课就能做出大三学生都可能挂科的试卷,只差八分就满分。 论荣誉,年纪轻轻,带着国粹竹细工登入世界舞台,将C国的非遗物质文化弘扬光大。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能入赘,那是男人的福气。 何鸠江乐呵呵,心情一好,吃得东西就有点多。 等朋友们离去,管家们担心他被气着了,安慰了几句。 何鸠江笑呵呵,“我气什么?娶了个好孙媳妇,你没看见,那群老家伙们,嫉妒得脸色都发紫了。” 再说了,新春新春,不就是要欢度吗? …… 年初二。 村里很多女方都会娘家探亲,他们会带一两只家养鸡,一大清早就是鸡被抓时的扑翅和尖叫声。 孔芳华跟孔家那边断绝了关系,自然不会回去。 康雯跟家里那边的关系不错,逢年过节,还会回去。 盛一南给她准备了很多营养品和美食。 对于不同的人,盛一南送的礼物都不一样。 不是歧视,只是送最适合的东西给不用的人。 咸蛋村这边的冬天,不像是湿冷的的京城。 盛一南有良好的作息时间,每周都会定期运动,雷打不动。 言情里的女主才能不运动保持好身材和好健康,盛一南不是。 有力量且婀娜的身材,是用汗水换来的。 咸蛋村很看重传统节日的规矩。 大年初三,得要早点睡觉,这一天被认为是老鼠嫁女儿的日子,不能妨碍它们结婚。 盛一南前两天被何玄白折腾得狠了,一沾枕头就能入睡。 何玄白睡不着,时不时就喊盛一南一声。 “你都不累的吗?” 何玄白当然不累,这几天过春节,他又不上班,饿了就吃,饱了就睡,精力没地方发泄。 大年初四,要祭拜财神,祈祷今年能财源广进。 盛平点线香时,何玄白时不时就笑。 盛一南看见了,“笑什么?” “你记不记得,新的西王母上任,你用幻术时,将财神爷的纳财袋点燃了一个洞?” 这个盛一南记的。 那时候年少无知。 纳财袋破了个口子,好几个金元宝掉入凡间,屋子里落了金元宝的,当年都暴富了。 幸好,那金元宝掉入的都是纯良之家。 当天上午十点,盛一南与何玄白去仙桃店,点爆竹开店铺。 两人都不是想盈利赚钱,那桃子半卖半送,很快水果就买完了。 两人早早关门回去休息。 年前时,孙钰给盛姣姣接了一个春节特别般的综艺活动。 不管是什么明星,都需要定期曝光,维持热度。 盛姣姣是作为飞行嘉宾,参与综艺活动一期。 活动的内容很简单,满足观众对明星私生活的窥视欲。 这一期节目里,总共邀请了三个明星。 一个是歌手盛姣姣;一个流量小鲜肉李晗,会唱会演;一个是综艺咖女星孟熏衣。 节目组会录制三个人一段时间的生活状态。 大年初一时,节目组那边就配置好摄影组,说大年初三过来,先做好准备,给盛姣姣拍摄。 盛姣姣大年初一的时候说过,问家里人介不介意。 都说没意见。 盛山荇第一次听说节目组过来,特别兴奋。 职业属性加性格特性,盛广思对于镜头很敏感,一听说摄影组要过来,他更是待在卧室里不出来。 盛家人已经习惯了他窝在房间里捣鼓电脑。 盛一南坐在客厅沙发上嗑瓜子,嗑的是南瓜子。 又硬又大。 她扯了扯何玄白的衣袖,神态紧张,“帮我看看,我牙齿是不是磕缺了一块。” 何玄白放下手中的菠萝蜜,拧着她的下巴打量起来。 盯着盯着,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牙齿整洁赶紧,白如珍珠,真的是令他在无数个夜晚又爱又恨。 “有没有坏?” 门外,有人敲门。 何玄白回了句没坏,正要起身,盛山荇就去开门了。 外面站了四个人,穿着很休闲,大包小包的,最明显的就是手里拿着的相机。 “你好,我们是《大明星的生活奏乐》节目摄影组,来录制盛姣姣小姐的生活。” 盛山荇哦了声,“请进,请进。” 时间拨回一天前的京城电视台。 导演将十二个摄影相关的工作人员集中起来说话。 “大家都不是职场小白了,有的事情不用我说都明白,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强调一下。” “《生活奏乐》一直以短小精受到广泛的喜欢,我们一直秉持着一个点做节目,这一期也不例外,每一个镜头都必须是精华。” “这期的三个明星,视频时长八十分钟,不必每个人平摊。” “李晗是今年爆火的流量小生,粉丝基础多,还是个有礼貌的暖男,他的镜头多拍些。” “孟熏衣是童星出道,是京圈格格,走的是富二代人设,很多网友都拜金,自然喜欢看她高级的生活圈子,镜头就仅次于李晗。” “至于盛姣姣,家里在农村,听说家里都是种菜的,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农活干,农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自然没什么好拍的,随便搞几个镜头就行。” 摄影人员点头应好,回家收拾行李,各自前往拍摄目的地。 摄影人员职位都差不多,李晗与孟熏衣的家都在一线大城市里,特别是孟熏衣,就是在京城,教育便利。 不像是盛姣姣家,远在南区,听说是山区,信号时好时坏不说,交通还容易因为天气而瘫痪。 谁想去咸蛋村? 听名字就很没文化内涵,网络上也没收录多少信息。 大家都不愿意去。 最后,摄影人员们抽签,强制性挑出四个人员前往盛姣姣家里。 被挑选出来的人,表情怎么不情愿怎么来。 一路坐了飞机、火车、大巴、走路,一路上怨声载道的。 当抵达咸蛋村时,雪景装点整个村庄。 树木枝头积压着白雪,宛若棉花树,房子张灯结彩,红对联红灯笼,有些烟囱还余烟袅袅,简直就是一碗人间烟火。 宛若掉入童话镇,四个人屏住呼吸,被美景震惊到了。 自然和人类力量的结合,那绝对是大城市无法比拟的。 四个人按照盛姣姣给的导航,加上询问村民,敲响了盛平家的门。 盛山荇来开门,那高挑的个子,眉宇间渐渐形成的沉稳,五官的俊美,晃了他们的眼。 农村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们被盛山荇引进家里。 沙发上,就坐着…… 他们揉了揉眼睛,那个,不就是经常上商业科技板块新闻的京城首富吗? 还有首富旁边坐着的,不就是年前被政府官方点名表扬的盛一南? 盛姣姣听到楼下的说话声,从楼上下来,“老师们来了?” 她穿着家居服,脸上没化妆,一张脸白皙漂亮,像是庄园里盛开的茉莉花,清雅沁人。 “请坐,”盛姣姣给几位倒茶,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高傲架子。 何玄白跟盛一南也打了声招呼。 “外面很冷,喝点这茶,能暖身子,”说着,向来不开暖温的她,打开了空调。 摄影人员对盛家人的好感蹭蹭上涨。 几人偷偷打量盛家房子里面的装饰。 装修风格看着就很有现代风,整洁大气,透着一股低奢风。 感觉器官是不会骗人了。 他们坐着的沙发,柔软舒适,喝到胃里的茶,温润细腻,绝对不便宜。 孔芳华从外面回来。 她今年频繁上热搜,在圈里里混的,基本都认得。 竟然是一家人? 他们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何玄白与盛一南去了楼上的书房。 孔芳华最擅长社交,过来跟摄影人员说话。 他们同意拍摄,但还是有一些忌讳的。 “别拍我家小祖宗和祖宗爷,就是刚才坐在沙发上的两位。” “家里柜子里摆放的古董,这片墙上的字画,也别拍。” “家里的厕所和书房不让拍。” “除了姣姣的卧室,其他卧室都不能拍,就这些要求,麻烦了。” 相比其他拍摄的目标,盛家人提的要求,简直不要太正常太简单。 他们满心欢喜得应答下来。 那些不让拍的,后期打码就行了。 盛家人相信他们,也没有时刻盯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盛山荇有空的时候,会跟他们介绍一些古董和壁画。 就单纯的介绍,没有提价格方面的事情。 摄影人员里,有个人看见一副编织品装饰画,觉得特别眼熟。 他偷偷拍了照片,放在搜索网站上搜索。 不看还好,一看,嘴巴大掌,目瞪口呆。 “怎么了?” 同事探头过来看,一看都卡壳了。 有价无市的作品,在盛家比比皆是。 现在农村种菜的逼格,都这么高了吗? 冷静点。 他们花了两个多小时平复自己的心情。 “盛姣姣家里的情况跟预计的太有差距了,明天怎么拍摄?” 四人当中,总有个总领全局的人。 是个男人,三十多岁,头上绑了个发绳,蓄了胡子,看着特别文艺。 姑且叫他辫子男吧。 辫子男一番深思熟虑后,敲定: “娱乐圈每天都有可能爆出新流量明星,明星需要有人设才有辨识度,我们还是按照原路线拍摄,别随便否定导演的拍摄方案。” 《生活奏乐》只有一个总导演,导演这几天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没来这么大老远的地方。 导演心底也觉得咸蛋村没什么好拍的东西,不值得他过来浪费时间。 节目组让盛姣姣自由活动,他们随便拍。 这么一说,盛姣姣心里的压力小了很多。 其实她挺怕节目组让她做一些奇葩矫揉造作的行为。 节目组录制了她锻炼身体的画面,咸蛋村的风景是靓丽的地方; 录制她看书的画面,是给颜粉的福利,毕竟盛姣姣长得美,简直像是画卷里走出来的时光美人; 录制她练习音乐,那是给实力粉们听,烟熏嗓杀! 录制她做家务,那是体现大明星也是个普通人,彰显接地气和平易近人的性格。 摄影人员将录制好的视频发给导演看。 这视频还没加工,自然没有打码。 看见视频时,导演一句握草,差点摔了怀里的孩子。 盛姣姣不是农村身份吗?为什么家里的装修和装饰品都这么奢华无价?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摄影人员还说了,什么东西要打码之类的话。 导演一个电话拨打过去。 “将电话给盛姣姣或者她家里人,最好是能做主的。” 正巧盛姣姣从楼上下来,接了电话。 导演之前只是给她发了个消息,说要来咸蛋村拍摄,语气挺冷淡的。 这会,嗓音里带着些谄媚。 “如果不打码,收视率一定会高,你身上也会贴上白富美的标签。” 君不见,越来越多明星往自己身上贴富二代标签?炫包炫鞋炫车炫房? 世风日下,这个社会变得更加拜金。 不论是男女明星,都喜欢迎合网友和粉丝,将自己包装成白富美和高富帅,让粉丝们更有代入感和憧憬感。 “不用。” 去年家里遭了贼,她不想吸引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注意力。 这节目,也是团队给她接的,这次没提前征求她的意见,她也是没办法。 盛姣姣不稀罕贴这种白富美标签,她本来就拥有这些东西,不需要假装。 她不同意,节目组也没有办法。 毕竟签了合同,甲方还是得部分满足乙方的要求。 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 看完盛姣姣家里的视频,对于孟熏衣家里所谓的豪宅,他半点提不起兴趣。 为什么? 这豪宅外强中干呗。 视频已经拍摄了一半,经费在燃烧,可不能半路叫停,只能按照原计划实行下去。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妻子从阳台里晒完衣服,“怎么了?” “遗憾。” 其他的,他也不想说了,用力拧了拧眉心。 大年初六,盛家大扫除,要将今年的穷鬼都扫走。 大年初十,何玄白带着盛家去何宅。 要是换了之前,子孙们肯定觉得不自在,但盛一南与何玄白结婚了,那两家就是亲家,关系更加密切。 见面,吃饭,一切都很顺利。 子孙们对盛家人的印象不错,何鸠江与毛彤也喜欢盛家人。 很快,摄影人员也完成了对盛姣姣生活的录制,回京,将视频原素材导出来,快马加鞭开始剪辑。 粉丝们都期待着成品,私底下催促了无数遍。 ------题外话------ ps:晚安,宝宝们记得投票票啊~~等着全网真香~ 229:猛烈进攻,综艺节目播出 孟熏衣是靠综艺才火了起来,她跟以前的小作坊团队解约,重新招了一个运营团队。 这个团队还是有点实力,看得比较久远,舍得花钱趁着热度给她炒作。 本来是想炒作温婉知性人设,不料孟熏衣拿着一个名牌包包去买菜装菜上了热搜,就试水炒富二代人设。 成功了。 至少跻身了好几个段位,很多综艺都发来邀请,这也让她渐渐膨胀起来。 她长得挺漂亮,但不是盛姣姣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镜头的高度和角度一定要掐准,才符合“千年美女”的形象。 对于综艺节目,她的团队一定要先看剪辑版的视频,一些特别丑的画面就得删除掉。 这次也是。 孟熏衣的经纪人提前给摄影师塞了钱,录制的角度和高度都刚刚好。 视频里,她出入高档会所,认识的朋友都是圈内的崛起明星,生活里不经意暴露的就是奢侈名贵大牌。 她很满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爆火的模样。 “给我看看盛姣姣的。” 剪辑师有些为难。 孟熏衣不喜欢盛姣姣,这个视频一出,她跟盛姣姣,自然就是竞品关系。 到时候还得要撕资源。 孟熏衣年纪和盛姣姣一样大,她父母都是在演艺圈发展的,她自幼被娇宠着,但凡有些不顺意的,私底下立马发脾气。 扬手将手里的暖手宝往剪辑师后背摔去,“我让你将视频放给我看!” 摄影组组长快步上来,让剪辑师播放,孟熏衣脸色稍微好了点,骂了句“不自量力的东西”,然后坐下来看视频。 盛姣姣长得好看,不需要精修,只要打码就好,出片速度更是快。 孟熏衣快进看了一边,处处都是马赛克。 估计家里穷,摆放的东西不好见人。 盛姣姣也代言了一些产品,如果家里没用那些代言产品,这里也会做打码处理。 念此,她放下心来。 网友们的舆论中心,肯定在她身上。 过完年,离京大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 五班班群的实验问题也越来越多,教授们都在群里回复。 教授们发的语音,她都会听,但就是不说话,是个资深潜水员。 她在三秋园里的实验室做天然香膏。 实验室危险,她不会让福桃进来。 以至于每次她从实验室出来,门槛边上就躺着一条拉布拉多。 京大老师们出的题目,对于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可她没有轻视。 香水、香膏、肥皂、她都各做了一款,香味还是不一样的。 现在天气转暖。 福桃的毛又厚又长。 盛一南在它头顶上扎了一根辫子,辫子上夹了个蝴蝶结。 她跟何玄白说话,“最近福桃很躁动。” “马上就开春了,估计要开桃花了。” “跟谁?”家里就福桃一条狗。 何玄白抬起头,“从三秋园往外面开车走,千米外,分叉口左手边,有一条母狗,也是拉布拉多。” “好看吗?” “你想干什么?” “让福桃找个对象,顺便传宗接代。” 何玄白一点也不意外,有时候他觉得,盛一南对福桃比对他跟子孙们还要好。 真的是世风日下,人不配跟狗比较。 何玄白瞟了眼坐在地摊里打滚甩尾巴的福桃,漫不经心回了句随意。 “你有那人家的联系方式没?” 何玄白当然没有。 物业对业主的信息保护得很好,盛一南打算牵着福桃过去问问。 何玄白本来不大上心的,次日傍晚回三秋园,驱车到岔口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家太太跟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人站在门口,两人手里都牵着一条拉布拉多,有说有笑的。 那男人穿着打扮很韩系,戴着耳钉和钥匙项链,是个酷盖儿。 “嘶——” 车子停在酷盖男身后一米处,带起一阵寒风。 盛一南打了个寒颤。 何玄白打开车窗时,酷盖男正在跟盛一南说:“现在天气还冷,多穿一点,感觉你太瘦了,一阵风都能刮倒。” 要你管,何玄白翻了个不是怎么明显的白眼。 “老婆,怎么在这里?” “就是想要给福桃找女朋友。” 盛一南拢了拢风衣领子,挺纳闷的,平日在外面,他们都不怎么互喊老公老婆的。 何玄白瞅了眼福桃。 往日里,这家伙要是看见自己回家,肯定会甩着尾巴往他驾驶座这边走过来,摇头晃脑,今日只是侧头看了看他,又继续跟那小女友舔脸了。 没良心! 酷盖男诧异,“盛小姐谈恋爱了?” 现在谈恋爱,都喜欢喊老公老婆的。 何玄白抢答,眼风带剑,“不是谈恋爱,是结了婚领了证,我们感情很好。” 最后两句话,是强调。 酷盖男不以为意,结了婚又怎么样,那还可以离。 他有些遗憾,“想不到盛小姐年纪轻轻,就将自己困在婚姻的牢笼里,”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先生看起来少年老成,应该是个优秀的人。” 一挫一扬,茶里茶气的。 硬了,何玄白的拳头硬了。 盛一南打开后驾驶座的车门,让福桃进去,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何玄白铁青着脸开车回到三秋园。 回家之后就爆发了。 “我绝对不容许福桃的跟那绿茶男的狗在一起,狗随主的性格,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狗又没做错事,没必要一棍打死所有人。” 他不吭声,就一直盯着她。 “行吧,我们再找找。” 何玄白脸上的乌云散开,揽着她的香肩,“我也帮忙找,铁定有更好的。” 晚上,趁着盛一南洗澡,何玄白拨了个电话。 许教教听完老板的命令后,心虚得不行,“这不大好吧?” “你今年的年终奖要不要了?” 许教教默默打开衣柜,换衣服。 没错,他去干坏事了,将酷盖男家的电给剪了。 京城冬日的天气特别湿冷,没有条件开暖风,何玄白估摸着那酷盖男会感冒。 果然不出他所料,次日去上班的路上,他看见酷盖男的车子停在医院外面。 干完坏事的许教教回到家里,刚脱了衣服准备穿睡衣时,发现床上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吓得他差点尖叫。 “是我。” 得,是万鲤锦,开了床头灯。 “你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我晚上起床上洗手间,正好看见你车子驶出别墅,你去哪了?” 许教教支支吾吾,这段时间相处,他发现万鲤锦比较喜欢乖点的男生。 怎么能说去干坏事了? 万鲤锦走到他身侧,“耳墩都红了,该不会跟别的女人约会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那就行。 “你赶紧换衣服睡觉。” 万鲤锦穿着睡衣,爬上了床。 许教教慌了,“你睡床上,那我睡哪?” “我。” 那抹酡红,染到了脖子处,“我,你,这……这不大好吧?” 话是这么说,可身子却火热了起来。 被窝里发出闷笑,“逗你的。” 许教教身子凉了一半,“我们还没结婚,你睡在我这里,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万鲤锦心里暖得跟火炕似的。 她当大明星,明艳动人,万丈光芒,外面那些臭男人,恨不得将她带回家里发生点关系,也只有许教教,会担心她的名声。 她压住嘴角的笑,“这几天更加湿冷,那暖风吹得我嗓子不舒服,被窝一整晚都是凉的,我听说你们男人普通体温比女人高,你就暖暖我呗。” 许小娇夫受不得撩,眼皮抖啊抖的。 万鲤锦像是盘丝洞里的妖精,半拉半拽,将他弄上床。 然后大大方方抱着他。 又暖又安全! 她心底偷笑。 许教教爬上床。 一米九的人躺在床的左边边沿,身子像是一条硬挺的咸鱼。 “我很可怕吗?” “不可怕,”这是自己的女朋友。 “那你离我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啊?” 她说话带语气助词时,声音偏中性,不像撒娇,倒像是霸总调戏小娇夫。 许教教咬牙,觉得拿她没办法,慢慢挪过去。 万鲤锦嫌隔得远,翻了个滚,身子压在许教教身上。 “你,你你你……你没穿……” 许教教整张脸都热了,如果开了灯,他的脸一定是某款红苹果的颜色。 “你见谁睡觉穿bra的?”想到什么,她嘿嘿地笑,“也是,我是你初恋,你都没跟别的女人处过,不知道也正常。” 这是许母说的。 刚开始,她还担心许母不好相处,没想到两人处成了闺蜜。 被人知道自己母胎solo二十多年,也太跌脸面了,但这是事实,他心一横,破罐子破摔,“是啊,不像你,这方面知识懂很多。” 万鲤锦自然听出了吃醋的味道,“也就比你多一点点,拍戏学的,你放心,现实生活没找男人练习过。”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验验货。” 她抬起头,去扒小娇夫的睡衣。 她来真的,力量挺猛,将许教教的睡衣扣子都扯开了。 许教教吓得要起身,又压到她软乎乎的胸膛。 他揪着衣领低声呵斥,“万鲤锦,不准胡闹。” “我没胡闹。” 她松手,一脸无辜状。 许教教扣着纽扣,躺在床上。 万鲤锦窝在他左侧怀里。 许教教身子僵硬,不敢动。 突然发现,她长得好娇小。 万鲤锦压根不怕他占便宜,很快就入睡。 她睡觉爱打滚,差点滚下床,许教教及时搂着她。 万鲤锦潜意识以为是自己的熊玩具,像是八爪鱼缠在他身上。 许教教被折腾得不行,次日眼睑下方都是青黑色。 整个人挺憔悴的。 万鲤锦心疼,“下次我再乱动,你用绳子绑着我得了。” “好,下次绑着你。” 万鲤锦踮起脚尖,本来想咬他下巴的,他躲开了,就咬到了他喉结。 男人下意识闷哼了声,眸底不自觉加深。 他将人抱起来,压在沙发上,“别闹,再闹就在这里办了你。” 他说得很严肃,面露凶意。 要是普通人,早就怂了。 万鲤锦可不怕他,“你办吧。” 真的以为他拿她没办法? 许教教将她压在沙发上亲。 没经验,亲得像一匹野狼,横冲直撞。 听到她低声痛哼,他才离开她。 看她呆呆的望着他,瞬间得意起来,“怕了吧?” 万鲤锦擦了擦嘴角,红唇娇艳欲滴,“我很喜欢。” 想不到,小娇夫还有这一面,不错。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得颠倒众人。 许教教艰难地吞了吞唾液。 他女朋友,该不会是抖M吧? 轻化工程专业大一新生做香皂时,因为操作不当,将京大实验室炸了,幸好抢救及时,没祸及隔壁,也没有人员伤亡。 有少数学生的实验没做完,其他实验室又被其他院系学生申请使用了。 金怀柔就是其中一个,整个人焦急得不行。 还有两周就要开学了。 金怀柔发了个朋友圈吐槽。 盛一南看见,就给她发消息,说可以来三秋园完成实验。 金怀柔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会不会打扰到你?” “我早就做好了。” 金怀柔次日就过来了。 盛一南决定好好款待,让购菜员多买些食材,要好好招待金怀柔。 金怀柔是打车过来的。 别墅区特别大,从外面走路到三秋园,至少要半个小时。 因此,盛一南开车去接金怀柔。 金怀柔坐在副驾驶座上,车窗外面的景物飞速掠过,宛若掉入了童话世界。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金怀柔想要让自己冷静点,偏偏入目的景物,都让她镇定不了。 在这里,连呼吸都变成了金钱的味道。 关键,还不俗气。 盛一南带她在客厅里坐了会,喝了杯茶,吃了些糕点,然后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是新建的,比京大的普通实验室要高级好几十倍。 现代简约大气风,采光极佳。 金怀柔咂舌不断。 有钱真的是壕无人性。 金怀柔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平日掌握的理论知识牢固,加上做实验前有备而来。 做实验是遇见的都是小问题,稍微捣鼓一番就行,总体来说是顺利的。 盛一南担心给她造成心理负担,给她介绍完一些紧急处理突发问题,就出去了。 傍晚时分,金怀柔从实验室出来。 按照这个速度,她三天内就能弄好,剩下就交给时间了。 她进了主楼。 客厅里有人说话。 金怀柔故意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过来了。 盛一南停止谈话,抬眸,眼光落到玄关处方向,“做完实验了?” 金怀柔嗯了声,盛一南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此刻她眉飞色舞,像是一只飞入花丛的蝴蝶。 正要跟盛一南聊聊最近的八卦,目光触及盛一南对面的人,她声音没了。 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话。 她瞪大双眼,食指颤抖地指了指盛姣姣。 盛姣姣看她盯着自己,摸了摸脸,“是我脸上有东西?” 金怀柔又指了指盛一南。 盛一南懂了,“她在问我们什么关系,她是我同学。” 盛姣姣一听,那就是长辈了,站起身朝金怀柔点点头,用敬称,“您好,我叫盛姣姣,她是我小祖宗。” 祖宗…… 金怀柔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盛一南身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真的,真的是你子孙?” “比珍珠还真。” 之前摊牌,她还不信。 盛姣姣给金怀柔倒茶,知性端方,礼貌温和,简直就是仙女本人。 金怀柔今天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 因为盛一南的缘故,她还跟盛姣姣拍了合照,拿了对方的亲笔签名,对方还送了她一本手账本。 回京大宿舍时,她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 她告诉宿舍的人,说盛姣姣真的是盛一南的亲子孙,宿舍的人说她疯了,一脸“怕是脑子出了问题”的模样。 金怀柔终于明白了当初大家不信任盛一南的感受了。 不过,盛一南说了,不怪她。 盛山荇本来是在今年九月份入学,去战大上课。 但他写申请书,去京城陆军医大做了检查,经过层层严格的筛选与测试,它提前半年入伍当兵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止水仙高中被震惊到了,连盛家接到这个消息时,都以为是诈骗电话。 二房听到盛山荇入伍,无比担心。 特别是康雯。 康雯想让他好好读书,等毕业后再回报国家。 她的儿子,平日连折被子、做饭都做得强差人意,如果去当兵,肯定有什么野外求生训练,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的儿子才十八岁,还没出过远门。 “我十八岁成年了,应该做一些对社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您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我希望您们跟小祖宗他们,能为我感到骄傲。” 康雯看着这个儿子,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多头,身形俊挺,双肩挺括,能担得起一片风雨。 不知不觉,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 盛一南与何玄白是同意他当兵的,并感到自豪。 特别是何玄白,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气概。 “有空的时候,就给家里报平安。” “明白。” 盛山荇早就买好了机票,整顿出发前,他去了水仙村,见阎甜甜。 阎甜甜是最后一个得知他要去当兵的。 她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力气大,可不是言情里的小拳拳。 盛山荇稍微后退了一步,“怕你担心。” “现在也担心了,你会不会因为我的担心不去?” 盛山荇拧着剑眉,少年渐渐张开,但眉宇间还是有些年少的稚气,还有隐隐浮现的沉稳。 她知道他不会。 可她就是喜欢这样子的他。 “高考完,我会去京城读大学,我等你。” 他眉眼弯弯,很绅士地圈着她的双手和腰部,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好。” 没有轰轰烈烈的宣誓,就是一句我等你,然后他信她。 时光是最好的月老,见证他们的共同岁月。 盛山荇拉着行李,搭乘航班前往聚集目标点。 同一时刻,南区某地发生罕见洪涝,粗壮的树木被摧毁,连一些农村土房子也被摧毁,死了五个人,还有三个人失踪。 按理说,树木和土房子可能被寒风和后雪压塌,还是第一次听说,是被洪水冲毁的。 这现象不符合自然现象规律。 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这个消息被压制下来,政府悄悄组织科学机构,进行调查研究。 大自然,总是有一些事情,不能用普遍规律去总结看待。 大家都很淡定。 京大开学,盛一南照常去上重要的课程,其他时间都是在家里自习,还要一边练习竹细工。 《大明星的生活奏乐》在网友们的千呼万唤中始出来,加上之前的预热,一上线就被顶上了热搜。 孟熏衣的富二代人设炒作得很好,一经上线,就受到热烈追捧。 看视频弹幕和讨论热度就知道,她跟李晗的热度最大。 盛姣姣的视频剪辑很少,还到处打码,不怎么 230:渣渣自食恶果;近水楼台【六千多字】 大冬天的,农村也没什么好看的。 加上盛姣姣平日很少对外贩卖私生活,只有发行新单曲和新专时,才会常驻热搜。 相比之下,网友们更喜欢标签多一点的明星。 盛姣姣这一期的节目,总共剪辑成了两个视频。 盛姣姣是在第二个视频的镜头才多起来。 也就是第二个视频,让网友们真香起来。 真香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李晗和孟熏衣的视频刚开始看,挺有味道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时间一长,就很矫揉造作了。 还有点油腻。 倒是盛姣姣那一段视频,打码打得简单粗暴,不少粉丝从马赛克里找到快乐的源泉,制作成各种各样的表情包。 盛姣姣将田园生活,过成了一副画,一首诗。 风景昳丽,美人如画,令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洗尽铅华,去除浮躁。 大量网友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点进来。 这么一看: 【爱了爱了。】 【是我想要活成的模样。】 【女主有画面感了,就是马赛克有点煞风景。】 【她去林场清理道路的画面,真的是童话绘本里的公主!】 这档综艺节目的播放量和付费率很高,而且在持续增长。 这对三个明星来说,都是好事。 但明星参加综艺节目,不单纯是为了捞金,还得吸引粉丝,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十个网友看完综艺节目,八个网友跑去关注盛姣姣,在评论区打call。 “怎么可能?” 孟熏衣扬手打翻了桌子上的咖啡。 浅褐色的咖啡将昂贵的毛毯染脏,室内弥漫着浓香的味道。 “她镜头没我多,没我生活精致,我还特么的比不过一个满屏打码的乡巴佬?!” 她气得嘴都歪了。 偏偏,盛姣姣的粉丝脱水转换率就是比她高! 她将工作人员都赶出去,在房间内待了许久,然后跟自己的金主吐槽。 这位金主是搞时尚的,素来最疼的便是孟熏衣。 孟熏衣一卖惨,金主立马将盛姣姣一个国内大品牌拦截下来,然后给了孟熏衣。 资源抢夺在圈里里很常见,但一般都是私底下抢,明面上还是和和气气,佯装是同事或者要好朋友。 偏偏,这件事被一位站姐“无意”捅了出来。 这下子,全网都知道了,盛姣姣拼不过孟熏衣。 孟熏衣的粉丝挺嚣张的,到处扬言。 【东南西北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姐妹们别带熏衣给那乡巴佬涨热度了。】 【种地的有敢进烧钱的地方,全家踏马的想钱想疯了吧。】 蒙今得知有人抢盛姣姣的资源,自然是看不过眼的,正打算要出手,就挺陈麻辣说,盛姣姣已经谈好了一个蓝血品牌。 蓝血品牌,比孟熏衣拦截的那个国内大牌,等级高了好几倍。 蒙今笑,他不该低估盛姣姣的。 盛姣姣看似温温柔柔的,骨子里却有一股硬气,不羡慕谁也不嫉妒谁,前方有千山万水,她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你可以拦截她资源,但她能让更高级上档次的品牌选择她。 这个合作保密性极高。 蓝血品牌官宣后,大家才知道,合作宠儿是盛姣姣。 原本得意嚣张了一阵子的孟熏衣,笑不出来的。 她的金主,本事也没这么强,能干预蓝血品牌选代言人。 盛姣姣不喜欢做美甲,她跟小祖宗一样,很爱护自己的指甲,不轻易做美甲,只是贴。 美甲师给她右手贴美甲,她用左手拿了一块板栗糕,咬了一口,“钰姐,你说,是不是我太温柔,大家都来踩我?” 孙钰不啃声,算是默认。 她吃了一半的板栗糕,擦了擦手, 看来,得要立威一下。 不然,麻烦不断,还连累她的家人。 骂她可以,但家人是她的底线。 娱乐圈很多肮脏的手段,她不提不做,不代表她不会。 她买孟薰衣通稿前,还做了一番调查,简直不要太专业。 要知道,大多数人买艺人的通稿,那都是假的。 只要上了热搜,网友们就默认是真的,如果事情有反转,那也很难消除网友们的第一印象,这个娱乐至死的虚无主义世界,大多数人是不会去看真相的。 盛姣姣平日也会参加一些应酬和晚会,拓展新的人脉资源。 再说了,娱乐新媒体行业的佼佼者,她婶婶可是榜上有名。 孔芳华是盛家子孙里,脾气比较刚一点的,她双手双脚赞同盛姣姣反抗,很快就热乎乎的内部资料发给盛姣姣。 这个爆料能带来很大的热度,但盛姣姣担心孟薰衣对孔芳华打击报复,便将这消息给了另外一个有影响力的舆论八卦号。 这个八卦号平日对盛姣姣的营销,都是正面的,所以也算是卖个人情。 孟薰衣因为盛姣姣代言了蓝血品牌,特别不爽,现在带着经纪人去见了化妆品行业的大佬,想要撕盛姣姣年中的一个的彩妆资源。 那位大佬是个精明的商人,“相比盛姣姣,你能给我们这款彩妆带来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孟薰衣来说,简直不要太好回答。 她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间都是自信,“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人设你应该知道,白富美,富二代,时尚潮流,话题热度大,我能扩大你们这款彩妆的知名度,将这款产品打入跟年轻化的消费市场。” 盛姣姣可是个乡巴佬,化妆品是高端审美消费品,她就没见过圈子里找土包子代言。 so,她信心十足。 一顿饭局下来,谈得很好。 大佬表示,回去会让相关部门拟代言合同,择日互签合同。 撕了盛姣姣一个资源,孟薰衣心底暗爽,将自己几个小姐妹喊出来,去夜店蹦迪。 时代在变迁,审美也不断进步。 娱乐圈清纯玉女是上个十年代最为流行的人设,现在,女性思想改变,她们更加喜欢独立,个性,时尚的明星。 孟薰衣的人设,去夜店蹦迪,只要不喝醉,不跟男人勾勾搭搭,不做粗鲁无礼的事情,那就是粉丝们喜闻乐见的事情,甚至还会因为她蹦迪性格酷帅的模样而尖叫。 玩得正来兴呢,小姐妹就告诉她,她上热搜了。 孟薰衣看了眼,话题关键词是: 孟薰衣京圈格格 这个热搜已经上了好几次了,虽然一定程度上会引起反感,但反感的另一面是印象深刻。 “估计是我团队弄得热搜。” 孟薰衣点进去,但这个角落的信号不大好,页面一直在缓冲打圈。 舞池里响起她最爱的摇滚乐,小姐妹们喊她,她关了手机,继续去舞池跳舞。 跳舞的时候,有男士上前骚扰,孟薰衣的小姐妹喝了点酒,本来脾气就暴,摸到一个啤酒瓶就往对方脑袋砸去。 对方有三个男的同行,躲开了,将孟薰衣的姐妹们摁在卡座上,“穿得这么骚,不就是来勾引男人的?” 说着,咸猪手往敏感的地方摸去,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没人关注这点小摩擦。 小姐妹们将孟薰衣拿出挡牌,“知道她是谁吗?粉丝九百多万,是京圈里的格格,得罪了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薰衣冷着脸,眼神鄙夷,“赶紧松手滚!” “都不看热搜吗?”对方哄笑,“什么让你这么膨胀,真当自己是格格了?” 有好心人叫了酒吧安保人员。 工作人员将三个男人隔开,孟薰衣可是这里的大客户。 孟薰衣脸色大变,掏出手机看热搜。 之前喝了酒,她竟然没看见热搜关键词后面还有一个eji表情。 那个表情,七分凉薄三分嘲讽。 后脊涌出一股不安,她颤巍巍点开孟薰衣京圈格格的热搜。 一个粉丝量达三百多万的八卦号爆料。 首先,孟熏衣不是京圈格格,她家里的钱,都是她爆红之后上综艺赚的钱,父母是普通的社会职员,并没有什么很显赫的关系网,全都是虚假宣传造势。 这个八卦号向来以毒舌著称,如果说它还有温柔之处,那肯定是给了盛姣姣。 八卦号很敢说,有理有据,将孟薰衣扒了个干净。 娱乐圈有同行看不惯孟薰衣,火上浇油,指桑几句。 经纪人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孟薰衣。 孟薰衣被叫回公司。 这件事非同小可,那可是崩人设的大事。 这崩的人设是不好的,形象都崩了,那离凉也没多远了。 孟薰衣团队火速开会,商讨出应对办法。 直接强压热搜很容易水逆。 现在娱乐圈运营团队更喜欢爆出更劲爆的新闻,转移网友们的注意力。 孟薰衣也有拥护自己的新媒体阵伍。 对方诚意很足,给她爆料了一组盛姣姣跟神秘男人去宠物店的照片。 照片里,盛姣姣脸上带着姨妈笑,跟神秘男人举止亲密抱猫。 孟薰衣这边直呼好家伙,盛姣姣对外可是宣称单身。 如果这组料爆出来,肯定会分走大量网友的注意力,加以带节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撤下关于她的热搜,对她的路人缘影响不大,简直完美。 团队立马问对方,想要神秘男人高清一点的照片。 对方没拍到。 再说了,他们偷拍的娱记,越是错位、模糊的照片,他们越喜欢。 因为神秘,话题度才能炒起来,才有流量关注。 照片爆出,不到两个钟,就被撤了下来。 照片是袁野让运营部那边撤下来。 但有网友截图了,成千上万的粉丝去私信盛姣姣及工作人员,想要求证真假。 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 盛姣姣团队表示,可以说是朋友关系。 孙钰让盛姣姣打电话给蒙今。 蒙今没有接到电话,因为在开会。 开完会之后是一个多小时,看到盛姣姣的电话,立马拨了过去。 “我之前跟你去宠物店,被娱记拍到了,外面的人怀疑我跟你谈恋爱。” “你的英短起名字了?” 盛姣姣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转移话题,“起了,叫盛将军。” “挺好听的。” 威武。 “我也觉得很好听,”盛姣姣想到什么,又说:“我给盛将军买了一套衣服,穿着特别帅……你要看看吗?” 对面应该是答应了,盛姣姣将前些日子拍的小视频发到蒙今的v信里。 旁边的孙钰那叫一个急,提醒,“热搜,热搜。” “哦哦,我这就问,那个,蒙今,热搜的事情,我团队这边想说是朋友关系,可以吗?” “可以。” 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蒙今看盛将军的视频,视频背景是溪湖园,盛姣姣的闺房。 里面有很多姑娘用的小玩意,特别有格调。 盛姣姣工作室官微将声明发出来。 大意就是说盛姣姣在朋友的陪同下,去宠物店买了一只猫,两人是朋友关系,单身。 可粉丝们却磕了起来。 毕竟蒙今的身高与身材,那是里走出来的。 满足了她们的男神幻想,纷纷喊话在一起。 陈麻辣开车陪蒙今去应酬,发现自家boss如沐春风,心情特别好。 网络最不缺的就是键盘侠。 之前孟薰衣或多或少干扰,通过《生活奏乐》这一档节目,让盛姣姣被许多人嘲为乡巴佬。 盛姣姣并没有出来说话,该上课上课,该去录音室就去录音室。 孟熏衣团队的掩人耳目招式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盛姣姣更博,发了一首歌的截图,截图内容里,进度线有一句歌词。 【瞧瞧你那虚伪的面孔。】 她的博文一向是岁月安好,这次,却阴阳怪调地,让大家知道。 这位新生的歌手,被惹毛了。 有些人在背后同情孟熏衣,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 粉丝可以忍受黑料,但不能容别的艺人去踩她们的偶像,更加无法忍受偶像受委屈。 向来安静不惹战的饺子粉,跑到孟熏衣那边“开骂”。 她们当然不会祖安附体,她们嘲孟熏衣没有作品。 孟薰衣因为一档综艺突然爆红,随着身价上涨,有一些电视剧会邀请她,但她嫌拍戏累,没综艺捞钱速度,就选择了搞综艺,以至于出道多年,连一部作品都没有,提起她就是搞综艺的。 为什么大家一边喜欢综艺一边吐槽着综艺? 铁打的综艺流水的明星。 作品才是永恒的经典,能让时代记住明星的名字和脸。 孟熏衣没有作品,那是她粉丝无法硬气的根源所在。 出来混,认证是演员,却没有一个代表作。 饺子粉还扒出孟熏衣前两年的采访。 孟熏衣一边说想要有代表作,被大家认可,一边嫌弃综艺节目,一边却拼命接综艺捞钱。 又当又立的行为,恶心了不少人,还导致大量真爱粉集体脱粉回踩。 孟熏衣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来这个时候,就应该沉浸下来,不露脸不发表声音,等风波过后再出来,偏偏孟熏衣的团队眼见短浅,急着维护名声,购买热搜营销美貌,八百年前的演技也拿出来营销,受到很大的反嗜。 凉,是迟早的事情。 娱乐圈的人,大多很通透,通过这件事,他们明白了一件事。 小羊羔生气了,也是能咬死人的。 盛姣姣,不好惹。 盛山荇入伍了,盛家全员搬到京城初云居里居住。 周末,盛平陪着康雯去看门店。 康雯要在京城开按摩店。 黑客联盟今年给盛广思放了个长假,他在家待的时间长。 过完年后,他就来了初云居。 他的房间就是盛山荇的隔壁。 当初装修的时候,还问过他的意见。 他当时没提什么要求。 盛一南就让设计师给他房间整了个现代科技风,酷炫十足。 他很喜欢。 幻族嫡系一脉向来单薄,盛广思是老幺。 盛世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最近要打开国外市场,盛一南比较多会议要开,就让何玄白陪盛广思在京城逛逛。 何玄白对京城熟悉,带着盛广思去逛。 第一次带孩子去逛街,也没有什么经验。 “要不要去商场买衣服鞋子?” “动物园?摩天轮要不要坐一下?” 盛广思手里还端着一杯少女粉的奶茶,一口都没喝,很是无语。 “我是男的。” 不是女生。 何玄白哦了声,“你你还去哪里玩?” 他把玩着车钥匙。 “回去。” “你家小祖宗说了,要在外面逛一天。” 妻管严。 “坐一会。” 正合何玄白的意。 两人在一家咖啡店,面对面落座。 何玄白问了盛广思在联盟的一些事情,得知一切都安好,他颔首,表示放心。 两人坐在座位上,都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反倒觉得放松。 这家咖啡店是网红店,店里高价买了一个送咖啡的机器人。 机器人声音很软萌,会回答顾客需求。 盛广思点了一杯猫屎咖啡,机器人端着咖啡过来,它命令指示没完成,方巾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盛广思想了想,跟店员说了几乎话,很快,店主就过来,一脸和气邀请盛广思到后台。 盛广思在后台待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 等他出来后,何玄白起身,准备离开,他要结账,店主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说不用付款,还给他一张s的会员卡。 “这是什么意思?” 店主指了指不远处的机器人。 店员在测试,往地上扔了一块方巾。 机器人弯腰捡起方巾,速度比平日快了一倍。 那么薄的方巾,能捡起来不说,还能折叠成方块。 盛广思给机器人改了一下编程指令。 何玄白默默接了那张会员卡。 店主赞不绝口,说盛广思简直就是鬼才。 就拆开机器人的后盖,往里面输入些命令指示,然后机器人就会捡东西了,这大大节省了员工的时间。 店主亲自将两人送到店门外。 何玄白一直以为,盛广思只会玩电脑,“你还会修机器人?” “嗯,联盟里面用的大多数是机器人,如果坏了,我就修一下。” 外面的机器人,太低配了。 不值得一提。 大一下学期,轻化工程专业还是一理论知识为主,但每周开始有实验操作课了。 盛一南很少过去,大多时候是在三秋园做实验的。 寒假的作业,盛一南的作品受到教授的质疑。 因为香料萃取的纯度太高,教授怀疑她是购买或者请人代做的。 盛一南没有办法,在实验室现场做给教授们看。 卫教授目瞪口呆,“你以前真的没学过相关的专业?” “没有。” 盛一南回答得很认真,想到实验室的事情,“京大的实验室,如果想要进去,有什么要求?” “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 “我可以吗?” 盛一南问得坦荡,实验室静悄悄,只剩下她的余音缠绕。 “你回去等消息,重点的课程还是得来听。” 盛一南点头,“图书馆有一层,只有教职工才能去那里借书……” 后面,她没再说了,卫教授却懂了她的话。 “学生不能去那里借书,”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可盛一南是天才,他话锋一转,“你要借什么书?” 盛一南眼角荡漾出笑意,“我今晚给您列一个书单,可以吗?” “嗯。” 等盛一南离开后,卫教授拨了个电话。 他跟对面的人说了半个钟,黑中染白得浓眉紧蹙,挂了电话,他点燃了一致烟。 他抽烟,但烟瘾不重。 他身子不大好,香烟能让他精神稍微镇定些。 对方说,“学识与经验从来不是排山倒海的模样,它们需要静静地生长,然后怒放,最后惊艳,哪怕不惊艳,那也是对学术和社会有益。” 轻化工程专业期中考。 出成绩后,很多其他专业的教授打听盛一南的考试情况。 卫教授捂得很紧,不说。 辅导员也是化学实验室的,也不说。 他们近水楼台,已经悄悄出选拔考试的题目了。 “试卷盛一南肯定答得出来,到时候走个过场就行,让其他实验室的教授闭嘴。” 康雯定期给巫灵按摩。 只要一谈到康雯,巫灵就赞不绝口。 以前,她拜访过无数名医,不论中西医,做过很多治疗,腰伤还是会疼,但康雯给她按摩,最近还增加了一道针灸。 有康雯在,她的腰伤发作的次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偶尔还是会疼,相比以前,简直不要好太多。 弹指就是半年时光。 六月份,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盛宴。 阎甜甜高考。 盛山荇之前是答应回来一趟,可临时有任务要去野外训练,不能回来了。 阎甜甜不介意,她安心高考。 张南城是盛山荇最好的同学和兄弟。 盛山荇跟上级领导申请,想要打电话鼓励一下这位兄弟。 部队考虑他表现突出,准了。 接到盛山荇的电话时,张南城将最后一块蛋白塞进嘴里。 他一边吃蒸鸡蛋,一边说话,鸡蛋碎屑从嘴里喷出来,他挺嘚瑟的,“盛哥,我妈今天给我煮了两个鸡蛋,搭配一根油条,祝我考100分。” 第一次高考,稳了。 盛山荇恨铁不成钢,“兄dei,高考满分750分。” ------题外话------ s:晚安~~~~ 231:死亡;生米煮成熟饭 张南城嘴里的豆浆喷了出来。 一切来的措不及防,豆浆从嘴巴和鼻腔里一起喷出来,呛得整张脸都红了。 张母急急忙忙从厨房里出来,“你喝那么急干什么?还早呢。” 张南城抽了张纸巾擦了嘴,“妈,你知道高考满分多少分吗?” “750分,这问题不是废话?” “你给我准备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 张母:“……” 思想跟行动没合上拍,抱歉了。 “一百分是满分,七百五十分也是满分,寓意都是好的,别想太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考试就好。” 张南城嗯了声,拿好考试工具,前往水仙高中。 “我在京大等你,给你庆祝。” “好。” 张南城挂了电话,进了考场。 考试两天。 考完之后,阎父母准备带着阎甜甜去京城旅游。 阎父是一名警察,阎母开了一家菜籽店,日子平淡里透着一股甜。 阎甜甜是在有爱的地方长大,性格也很讨喜。 这一年来,时不时有村民失踪,上周,菊花村失踪了一人。 阎父参与调查,等备案调查完,就陪阎母和阎甜甜去京城。 阎甜甜都计划好了,先陪爸妈去逛一个名胜古迹,然后去自己心仪的政法大学看看,然后是看看男朋友的大学。 “妈,我高考了,可以谈恋爱了吧?” 阎母知道她喜欢咸蛋村盛家的儿子,宠溺地刮了刮她鼻梁,“别荒废了学业。” 这是同意了。 阎甜甜抱着她,亲了亲她侧脸,“妈,你跟爸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少来。” 阎母的话听起来像是呵斥,其实心底乐开了花。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电话。 阎母接了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阎母脸色唰的一下子全白了,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阎甜甜扶着摇摇欲坠的阎母,“妈,怎么了?” “你爸爸,他,他被毒蛇咬了,现在昏迷不醒。” “妈,你要挺着,爸还需要你。” 最后一句话,瞬间让阎母强打起精神,“对,对,我们赶紧过去。” 阎母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拿着手机往外面走。 阎甜甜做事谨慎,还将身份证钱包什么的都带上。 阎父的情况并不乐观,被县医院建议转移到盛医院。 平日生龙活虎的阎父,此时却躺在病床上,唇色紫得令人害怕。 登记缴费什么的,全都是阎甜甜弄的。 她跟阎母站在手术室外面,犹如走到悬崖上的独木桥。 寒风冷冽,随时都有掉入深渊的可能。 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别看阎甜甜表面这么冷静,其实,她后背的毛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只是没表现出来。 她要是倒了,让阎母怎么办? 她急切需要一个安慰,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显示关机,一直都是关机。 盛山荇应该是在训练,手机上缴了。 她又打给姜访雪,姜访雪在电话里安慰她。 两个钟头后,手术室的灯熄灭。 “病人阎国析经抢救无效,已去世。” 医生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宛若一把冰刀,刺入阎母女两人心脏处。 阎母受不住打击,整个人晕了过去。 阎甜甜眼泪犹如跟断了线的珍珠,啪啪直掉,“妈,妈,医生救救我妈……” 根据阎父的同事表述,他们没看见蛇是怎么咬伤阎父的,他们赶到户外时,阎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条一米多长的滑行动物钻入枯木堆里。 确定阎母没事,阎甜甜才跟警察打交道。 蛇是要冬眠的,不可能大冬天跑出来。 阎父也没有做什么打草惊蛇的事情,怎么会引来蛇的咬? 医院说伤口周围迅速糜烂,连世界上最毒的毒蛇毒性都没这么强,已经提交给医学机构检验,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阎甜甜心下惊涛骇浪,“我想看看我爸。” 医生和警察不允许她触碰伤口,她就拉着阎父的手,透明豆大的眼泪落在他的手上。 昨天晚上,阎父还说想要去京大著名的荷花池拍照,说不管她嫁不嫁人,都做她的骑士,守护她至死。 可是今天,却冰冷地躺在太平间。 “爸,爸……” 阎家并不多亲戚,阎父的哀悼会上,来的大多是阎父的同事,还有一些得过他帮助的人。 阎父性格仗开朗,懂为人之道,慷慨大方,他的死亡,让很多人惋惜难过。 阎母生活在小康之家,活了四十多年,从未遭受过如此大的打击,生了一场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枯萎下去。 阎甜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她一手操办阎父的哀悼会,让父亲体体面面离开人世。 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能将各方面打点好,游刃有余,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就如此。 阎父的同事们给阎甜甜留了联系方式,说以后有困难就找他们。 阎甜甜没倔,认真存好并道谢。 未来世事变化无偿,她以前吃过亏,现在有至亲有挚爱,做事都会留一个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她以前笑起来会有高原红,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气色好才养得白里透红,现在却是惨白的,阎父的离开宛若一记重拳,让这个家蒙了一层寒霜。 姜访雪过来阎家陪阎甜甜。 讨论到某事,姜访雪突然想到盛山荇,“他也没打给电话安慰你。” 她来大姨妈时,叶时都会给她打热水,不欺负抢她零食。 盛山荇连个电话都没有,太不称职了。 “他很忙的。” 就算说了阎父也回不来了,还会给盛山荇造成负担。 姜访雪觉得她冷静得可怕,殊不知,暴躁伤心自暴自弃是最无用的情绪。 她该吃吃该喝喝,幸好已经高考完,她可以集中更多的精力照顾阎母,一边继续营业母亲的菜籽店。 忘川河里的职能者,都是明察秋毫的。 阎甜甜相信,阎父正气浩然,匡扶正义,下辈子肯定能转世投胎到好人家。 只是很遗憾,阎父没能看见她拉着行李箱进入梦想的大学。 盛一南得知此时,还是从孔芳华那里得知的,知道后给阎甜甜打了个电话。 阎家没了顶梁柱,以后的日子会比以前艰难。 盛一南知道,自己贸然给钱,会很失礼,还会让对方有负担。 她给阎甜甜介绍了一个课程兼职。 阎甜甜成绩好,但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去兼职上课别人也不信。 有盛一南的引荐,对方给阎甜甜机会,试讲一节课,课程培训hr很满意,让阎甜甜在线上直播授课,辅导初高中学生的数学课程。 因为缺数学老师。 阎甜甜各科都很好,讲哪一门课程都不吃力。 盛山荇此刻还是冰天雪冻之地进行训练,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连生火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训练半个月多,连一顿热饭都没吃过,丝毫不知道咸蛋村发生了什么事情。 京大每年有两次大规模的社团招新活动。 盛一南的颜值和实力,都让她成为社团炙手可热的招收对象。 盛一南一个都没选。 不是觉得无聊,是没时间。 她忙着研究新的香膏,忙着上课和赚钱。 盛一南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香膏卖不出去。 金子的光芒不会因为尘埃的遮挡而黯淡消亡。 更何况,她有盛世集团在背后支撑。 盛一南已经将竹细工纹身这一块学完,理论知识学得很扎实,这是巫灵检测出来的结果。 “竹细工这行业,需要耐心,需要坐得住,静下心,之前你去京大上课,我担心了好几宿,怕你分心。” 盛一南后来的功课检验以及作品,都告诉巫灵,她做得很好。 世界是喧嚣闹腾的,盛一南无法改变,但她能改变和掌控自己的心。 盛一南垂眸,给巫灵倒茶,“我记得当初您收我为徒的话。” 从不敢忘,也从不忘。 巫灵颔首笑颜。 外面很多媒体和女性评论,说她不婚,说不结婚没有自己的孩子是女人一辈子的遗憾,有些直男癌还说反人类,言语中有带着侮辱人格的词语。 巫灵不在乎。 巫臣林在国外商界上叱咤风云,拥有体面的身份。 盛一南年纪轻轻,在竹细工这一方面就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将国粹文化推向世界舞台,完成了她职场人生中唯一的遗憾。 她将两人当成自己的儿女,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盛一南有巫灵家里的钥匙,今日跟着康雯一起过来。 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康雯按照惯例给巫灵做按摩。 连续一年多的按摩,只能保护着巫灵的腰部不受损,这是最好的结果。 巫灵不喜欢吃水果,但她疼盛一南,知道盛一南喜欢吃桃子,养成了家里买水果的习惯。 盛一南端着一叠水果拼盘。 因为经常吃水果,她的气色白里透红,特别好看。 “师父,玄白的朋友已经将银赤培育成功了,新培育出来的银赤生长的很好。” 那药材对骨骼有再生和生长加固的功能,只要长期服用,配以康雯的药酒按摩,肯定会好。 “真的吗?” 巫灵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腰伤有好几年,寻医多年,耐心和期翼一点点被磨灭,因为腰伤,她耽误近十年,浪费了大好的时间,如果没有腰伤,她相信自己迟早能将竹细工推向世界舞台。 腰伤折断的不仅仅是她的腰,更是她的梦想。 盛一南点头嗯了声,那么轻的声音,落在她心尖,却激起三千海浪。 她略显浑浊的双眼像是收纳了满天星辰。 这是真的。 她的腰伤能好。 要知道,以前腰伤疼起来,她整宿都睡不着,浑身打颤,身子跟神经像是分离了一般,根本无法控制,那痛感,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蹙眉。 她沉浸在巨大的欣喜里。 晚上,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盛一南开车带着康雯回了初云居。 两人离开后不久,巫灵收到一个国外寄来快递。 正犹豫着要不要签收,对方说是尤姒寄来的。 奇了怪了,这么多年,尤姒从来没给她寄东西。 她拆了快递,里面有一些国外的特色礼物,还有一封信。 纸上的字是尤姒写的。 尤姒这一年多出国旅游散心了,她走走停停,看到世间百态,多姿多彩,在旅行路上的某一天,她就想明白了。 以前的自己格局太狭隘,将最亲的人当成仇人,刺痛了亲人也伤了自己。 她在忏悔在道歉,还说下辈子不要做师姐妹,不要再互相认识了。 尤姒还说,让巫灵帮忙给师父道歉。 信里还说,她会一直旅游,会一直平安,等归来的时候,师徒三人一起相聚喝花酒。 巫灵不是个特别感性的人,看到这里,眼眶一片氤氲。 快递里,还有一些国外的特色小礼物,还有一些尤姒打印出来的照片。 照片拍得很随意,也间接表明,她已经将以前的事情放下了。 巫灵看到一个坐标。 她上网查了一下。 嗯,是一个很好的度假圣地。 盛一南回到三秋园,没看见何玄白,逮着一个帮佣问了句,帮佣都说不知道。 盛一南打了个电话。 何玄白那边没人接。 盛一南拿着车钥匙去了车库,开车到了何氏集团。 大厦顶部一层,是何玄白的办公室和休息室,里面有集休息娱乐健身的房间。 盛一南一路畅通无阻走了进去。 何玄白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她一一颗心像是掉入冰库里,快步上去。 “玄白?玄白?醒醒。” 何玄白缓缓睁开眼,俊脸很是憔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何玄白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后背的衬衫都被汗水打湿。 如果说没事,傻子都知道是假的。 “老毛病,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自幼身子就不大好。” 这三千年轮回,他的身子一直都是不好的。 有的世还是短命鬼。 盛一南的确知道,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何玄白成年后,工作上基本没遇见过棘手的问题,生活规律,加上娇妻在侧,他也配合着疗养,身子一直没出问题。 何玄白的病,没有严重到需要时刻备药。 盛一南很着急,要带他去医院,“你现在能走路吗?算了,我请医生过来。” 她刚翻出通讯录,就被何玄白拉了一下手,“我之前吃了止痛药,现在已经没事了。” 天道惩罚以前还挺规律的,不知怎么的,这次竟然提早了半个月,他根本就没有准备。 幸好临时有事耽搁了,否则回家剧痛,肯定会吓坏盛一南。 盛一南这次很固执,带着他去医院。 她看何玄白挺娇弱的,就将他公主抱抱了起来。 何玄白:“……???!!!” 盛一南好像看出了他的难为情,“我抱得动你,不累。” “真的,你现在是病人,我抱着你像是是抱着一团棉花。” “如果有人,我就将你放下来,不让你丢人,虽然我觉得这真的不是丢人的事情,谁还没柔弱的时候……” 本来,何玄白可以接受她的公主抱,但一直提,虽然是无心的,可他受不了了。 “我能走,没事。” 何玄白已经疼了一下午,那痛意已经消了,去到医院,医生做了个局部检查。 之前做过全身检查,不能做太多,否则辐射太大,容易致癌。 检查说没事。 盛一南有些心不在焉,偷偷打量何玄白。 他有事瞒着她。 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快要晚上九点钟了。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盛一南开车,载着何玄白回三秋园。 往日回了园子,何玄白还会在书房待一个钟左右才洗澡睡觉。 今日,盛一南要他立马洗澡睡觉。 何玄白想入非非,快速洗了澡钻进被窝。 “阿南,你是不是想要了?” 他压在她身上。 温热滚烫的气息洒在她脖颈上,让她缩了缩脖子。 “不是。” 在黑暗里,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睡衣里拉出来,“今晚没心情,不舒服就早点睡觉。”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何玄白从头浇到底:“……” 他悻悻然收了手。 床上之事,他还是比较喜欢盛一南主动些,狂热点。 他躺在自己的位置,闭上眼,暗自调整呼吸。 今天下午忍受炼狱之痛,消耗了不少精力,不出半个钟,盛一南听见身侧传来平和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今晚的月色有些浅淡,院子外面有蝉鸣声,一派寂静。 借着窗外的月色,盛一南还是勉强能看见何玄白的面部轮廓。 她暗自催动幻力,掌心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 从去年年底开始,她的幻力掌控度有所上升,不再像刚醒来时,没什么反应。 她用幻识去检测了一遍何玄白的身子。 没有问题。 可没有问题为什么会不舒服? 她反反复复检查了四遍,都没发现什么。 那应该没事。 幻族的人都会“探病”。 这里说的“探病”,是探自己的。 幻后教过她如何用幻识去探。 她跟何玄白是夫妻,他身上有自己的气息,他的魔识愿意跟自己置换讯息,她自然是能探测到。 没探出问题,她放下心,悄悄躺下,钻到他怀里,闭眼睡觉。 等她进入睡眠,身侧的人,慢慢睁开双眼。 何玄白一只手还被她压在脖子下,他渐渐收紧,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 刚才,他没放开魔识。 清晨六点半。 别墅里发出一声男人的尖叫。 没错,是许教教的尖叫声。 他从床上滚到地上,幸好床底下有毛毯。 万鲤锦从睡梦中醒来,她有起床气,被吵醒特别不高兴,坐起身子。 蚕丝被从身上花滑落,露出姣好的曲线,还有娇嫩如牛奶的肌肤。 许教教又是一声尖叫,他赶紧捂嘴,让声音被压下。 目瞪口呆。 “昨晚,昨晚,你,我……” 万鲤锦嗓子有点冒火,她有些艰难地套上睡衣,从床的左边爬到右边,膝盖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盯着他。 “没错,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挑了挑左眉,许是刚醒来,眼角竟然带着一股媚气,这是平日所没有的。 她昨晚走完秀,喝了酒。 许教教来接她。 她趁着醉酒,将他一口吞了。 吃撑了,身子受不住。 她坐在床上,盯着许教教。 许教教表情很丰富,懊恼,有点小怂,也有点高兴,震惊,最多的就是害羞害羞。 可可爱爱的小娇夫。 很合她意! 许教教刚要说结婚领证的事情,万鲤锦以为他不高兴了,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你别凶我,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你的种哦~” 说完,她勾了勾唇,重新躺会床上,整个人呈“大”字。 她好累。 她瞪了他一眼,“教教,你昨晚太凶残了。” 许凶残:“……” “昨晚嘴上说着不要,最后倒是热情得要命,口是心非。” 许口是心非:“……”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款。” 许教教哭笑不得,给她掖了掖被子,“饿不饿?” “我想吃炸鸡。” “好。” “要……” “要最大最热乎对吧?我给你现炸。” 许教教说完,换了衣服出了卧室。 啊啊啊啊! 万鲤锦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亢奋得不行,垂眸咬着蚕丝被,尽量让自己冷静点。 ------题外话------ s:害羞害羞好害羞·许教教:命都给你! 有偶像包袱·凡尔赛·万神:好烦哦,我男朋友太爱我,怎么办? 晚安~ 232: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能让你公司倒闭【虐渣】 “为天地立心,继往开来。” “为生命立命,彰显大爱。” “为往圣继绝学,接续文脉。” “为万世开太平,家国情怀……” 这是盛一南去天族学习,学的第一篇诗词。 每节课课前都要背诵,背不出来,就得挨训罚抄,哪怕她是幻族的小公主。 她长得好看,不拘小节,活得潇洒恣意,这离不开她的家庭环境。 她是被祝福出生的。 有个行事雷霆干练的霸气娘亲,勤俭持家的好运爹,翩翩贵公子的哥哥。 哥哥比她大八百多岁。 除了嫂嫂不大喜欢她,她是幻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还有一件事要提一下。 她跟天族的天女初晗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 那个时候,天显异色,地绽万花,鲸跃海面。 初晗是天皇天后的嫡女,也是未来领导天族的继承人。 在天族学习时,盛一南结交了初晗。 盛一南天赋很好,就是不会种菜。 天族的菜籽跟凡间的不一样,贵不说,还难种。 有很多族的子弟聚集在天族上学,学习之余,就得种菜。 盛一南种不好菜,初晗就教她,偶尔会给她送些菜,让她在天族的日子过得没那么糟糕些。 在天族学习期间,是不允许族人送东西进来的。 凡事都需要规则,都要领导者。如果各族发生意见分歧要开展,天族就会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和立场。 可以说,天族是大多数族中的领导者。 为了维护三千界的和平,各族定下规矩,要将各族的子弟聚在一起,接受一些兼爱的教育熏陶。 要想自立根生,就得要种菜。 种菜需要田。 天族就给各族子弟们划分田地。 分田地那日,盛一南因为一安跟其他灵蛇打架,迟到了。 结果就是,她只能使用一块别人都不要的灵田。 这块灵田距离她住的地方特别远不说,土地还贫瘠,往任田主人的收获都不大好。 这简直让种菜贫的个体户(盛一南)雪上加霜。 盛一南提过意见,都被管土地分配的负责人给刚回来。 对方总有万千正当的理由拒绝她。 为此,盛一南惆怅了好一阵子。 向来不愁吃穿的小公主,人生中第一次起了歪心思——去偷菜。 初晗虽然经常给她送菜,送多了,她也实在过意不去。 盛一南偷菜时,光顾的第一家就是何玄白的灵田。 因为菜极好。 魔族人喜欢种魔菜。 魔菜对异族人有致幻作用,严重时可直接导致死亡。 盛一南分不清仙菜和魔菜,被毒得晕头转向,病歪歪躺在何玄白居住的门口。 你以为会被何玄白捡回去悉心照料? 那是不可能。 那是何玄白第一次跟她接触。 他听过界内对幻族小公主的评价,他不感兴趣。 但是,幻族小公主要是因为他的魔菜挂了,虽然他不是主谋,还是会招来不必要的一些麻烦。 他刚抬起手,准备将她体内残余的魔菜清除,一条头上长着犄角的灵蛇从后面窜出,想要攻击他。 估计灵蛇以为他对盛一南做坏事。 何玄白不跟这种小宠物计较。 一安灵活地驮着盛一南,飞走了。 盛一南好歹也是一族公主,这种魔菜致幻对于她来说,问题不大,很快就恢复了。 第一次偷菜没成功,那必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第六次时,她还偷了魔族少君灵田里的土壤。 她的想法很简单。 分配给自己的灵田土壤贫瘠,光靠幻力是修复不了的,最有效且迅速的办法就是,将好的土壤糅杂在里面,相互中和。 本来一切进展得顺利且无声,坏就坏在一安喷火。 她在幻袋装土壤,一安就躺在一边的,甩着自己的尾巴,有蚊虫上前叮咬它。 一安抓不到蚊虫,三番五次被蛰到,被惹火了,一口火喷了出去。 虫子是被烧焦化成了虚无,同时也惊动了灵田的主人。 何玄白出来的时候,小祖宗正在卖命往幻袋里装土壤。 “装这么多,提得动吗?” “再来两袋我都可以。” 小祖宗还在卖力挖,挖了两铲子才觉得不对劲,僵硬地扭过头。 身后是何玄白。 一身华服,玉树临风,眸若星辰,矜贵潋滟。 特别好看。 那是盛一南活了几百年遭受的第一场社会性死亡。 “要不要我帮你送回去?” 盛一南吞了吞唾液,“不用,我一个人也可以。”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声。 何玄白冷着脸,眼神能杀人。 “土壤放下,滚。” 盛一南怂,一安比她还怂,躲在她身后。 “这个土壤,卖我行不行?” 她真的很需要。 何玄白哪里是那么好商量的? 盛一南将幻袋的土壤倒出来,空载而归。 想到之前偷了何玄白灵田里好些菜,何玄白又是在天族里当监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尴尬,忍痛割爱,将自己新买的菜籽交给一安,让一安送去何玄白居住的院子门前。 如果她盗土没被何玄白抓住,她断然是舍不得送菜籽的。 唉。 她种菜废在天族广而传之。 何玄白也是从这个时候对她上心的。 上了心,那态度就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他期待着盛一南去他林田里盗菜,为了能跟她说上话,还花高价请了幻族来种幻菜。 那是盛一南喜欢的菜。 偏偏,天族有仙家子弟心悦盛一南。 这些仙家子弟最多花花肠肠,哄起仙娥来,那法子多了去,惯会投其所好。 盛一南喜欢种菜,还种菜废,那就教她一些种菜的技巧,帮助她解决农作物种植方面的知识。 盛一南这方面的知识快速叠加。 何玄白表面不说,等上课了,总是能找到机会,罚仙家子弟背书抄书做作业。 细心的人会发现,被罚的那些仙家子弟,或多或少都跟盛一南搭讪过。 聪明通透的异性,立马自觉跟盛一南隔开距离。 因为,何玄白处理跟盛一南有关的事情,最爱公报私仇了。 那些仙家子弟被整得苦不堪言。 三千年前的事情,一幕又一幕,一闭眼一睁眼,历历在目,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何玄白紧紧搂着怀里的人。 夏日连空气都是燥热的,室内虽然开了空调,但两人黏在一起,盛一南还是嫌热。 “别抱太紧,”她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眸,“怎么还没去上班?” “今日周末,要起床一起跑步不?” 盛一南哦了声,主动抱着他的窄腰,“今天不跑了,再睡一会。” 她闭眼不到一分钟,又睁开,去拿了自己的手机,重新钻回被窝里。 “不要在被窝里玩手机。” “我跟你说一件事,很快的。” 何玄白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什么?” 盛一南偶尔会接一下红包制作的单子。 什么时候会接单?要么有空心情好;要么就是钱多。 她最近接了一个以生产麻将扑克牌著称的品牌单子。 这个品牌是五十周年庆,想要定制一系列麻将和一系列扑克牌的纪念性红包,一方面用来收藏纪念历史,一方面搞活动赠送给粉丝。 盛一南已经将设计稿做好,手机里有备份,她就给何玄白看。 分享,提高审美。 只要是盛一南设计的,何玄白都很感兴趣,认真看,然后挑选出一些自己比较喜欢。 何玄白的时尚审美能力还是很前卫的,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很多中产阶层男性的审美观。 盛一南一一标记好。 万鲤锦跟许教教晚上去逛商场。 万鲤锦作为明星,每次出行都裹得严密。 裹得太严密逛街,也容易引起注意力,所以,她跟许教教戴了口罩。 她一改往日的帅气穿搭风格,穿了一条小香风的裙子。 裙子及小肚腿,没有露很多肌肤,裙子隐隐勾勒出漂亮的曲线。 她的美很张扬,跟她的性子一般,美中带飒。 说得简单粗暴些,是很多男人都想娶回家的那一挂女神。 这里的男人,也包括荣域。 荣域还是去年在万鲤锦别墅外面被扒了衣服,狼狈离开。 还去医院躺了几天。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不敢声张出去。 等医生给他检查完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报复。 报复许教教。 一个小小的保镖,也敢对他不敬,看他不将对方整死! 这么一查,许教教竟然是何玄白的保镖,貌似也不用每天跟着何玄白,倒像个无业游民似的,在事业上,他是碰不到何玄白那层关系网的。 只能厉害的人去偷袭许教教。 那些所谓厉害的人,在许教教面前,连渣都不算。 幸好,那些“厉害的人”没有将他抖出来。 今日,他跟鸡朋狗友出来吃饭,万鲤锦跟许教教就在斜对面的座位上,两人有说有笑。 荣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万鲤锦是怎么回事?放着荣哥不要,跟一个破保镖搞在一起。” “荣哥有钱有颜,活也好,只要不瞎眼的,都选荣哥。” “万鲤锦那女人委实有些贱。” 鸡朋狗友左一句,右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 荣誉“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过去。 许教教去上洗手间了,万鲤锦坐在位置上。 她在挑选今天跟许教教拍的合照。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来逛街。 她拉着许教教拍了好多自拍照。 她是超模,瘦又美;许教教是保镖,要腹肌有腹肌,也不是那种猛男型,看着高挑安全感爆棚,两人配一脸。 万鲤锦越看越满意,喜上眉梢。 “好长时间没见,想我没?”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万鲤锦抬起头,看清是荣域,她收住脸上的笑容,冷笑,“我想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出轨渣男,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她不想引起周围的注意力,忍着没有泼桌子上的开水。 “你跟万家断绝关系,你开销一向很大,和他出来玩,花谁的钱?” 要是平日,他肯定会维持自己绅士风度,不会轻易谈钱。 可他心里窝了火,只想狠狠地报复回去。 “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万鲤锦连看都不想看他,“说别人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 荣域知道她脾气豪横,没想到三言两语能将人羞辱到极致。 “你看看身后。” 荣域一转身,一记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算了。” 许教教的拳头停在空中,“我没警告过你,不准靠近她?” 许教教脸上弥漫着一股杀气,宛若暗夜里的杀手。 戾气十足。 “我们谈谈?” 许教教可不认为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但不让这家伙死心,以后还可能缠着万鲤锦,索性釜底抽薪。 浪费人生里的几分钟,跟这家伙聊聊天。 万鲤锦为了一个小保镖跟家里闹掰,这件事被传了出去,他成为大家茶饭后的笑料。 他跟万鲤锦是不可能了。 但他心里不舒坦,害他不舒坦的人,也别想好过。 他要让对方吃醋,让他们的感情产生隔阂,“我跟万鲤锦从小一起长大,是圈子里认定的青梅竹马。” 许教教可不吃这套,“哪个圈子?我跟鲤锦认识那么久,也没见她提过你,各种新闻资讯里,也没说她有竹马,你哪里来的优越感?” 荣域的脸黑了三分,“你跟她在一起不久,可能不知道,她大小姐脾气大,有严重的偶像包袱,性格霸道,一大堆的臭毛病。” “是吗?没看出来,估计是对你有意见,才展现给你。” 荣域的脸又黑了三分,咬牙切齿地使出杀手锏。 “她在娱乐圈玩,根本就挣不了几个钱,日常开销大,你一个保镖能赚多少钱?你给何玄白打工,将对方当爸爸捧着,意味着让她也是打工仔,让她在上流圈子的地位直降。” 许教教眉宇间一片沉稳,丝毫不见半分生气。 “你知道我年薪多少?知道我银行账户里有几个零?你父母给你开了家公司,你自个当总裁是吧?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也能让你公司倒闭?” 荣域:“……” 许教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再怎么打工,我也能经济独立,不像某些米虫,一旦家里断了卡,那就是废鱼一条了,又废又多余,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轻飘飘的几句话,狠狠锤爆荣域心底那些骄傲和优越感。 他脸色煞白,极为难看。 许教教回到万鲤锦对面。 万鲤锦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看见他,我都没胃口了。” “那我们再换一家?” 万鲤锦点头如捣蒜。 许教教长了一张小白脸的模样,很受欢迎。 路上有不上女生频频侧头,眼带秋波。 万鲤锦原本是扎了一个发绳的,此时她取下发绳,戴在许教教手上。 许教教不大自在,逡巡周围一圈,“在家里随你怎么玩,出来给我点面子,戴这个太娘气。” 他在发牢骚,莫名有点可爱。 万鲤锦刚才的那点不快烟消云散,挽着他胳膊,“这样子,别的女人就知道你名花有主,不会惦记着你了。” 许教教愣了一下,揽着她的细腰,“那我是不是要将皮带解下来,缠在你手腕上?” 万鲤锦:“……” 画面太过美好她不敢想象。 万鲤锦内分泌失调,身子一直不是特别好。 许教教得知此事,就带着她去看名医,强迫她喝中药调理。 等万鲤锦有空的时候,就拉着她一起去山顶明月阔寺庙。 “以前,我老板来过这里,应该不错。” 许教教就爬石阶。 上到山无缘,让他回去。 许教教昨晚有跟何玄白请教,悠悠来一句:“我给你们寺庙捐赠香火一千万。” 别说方丈愣了,连万鲤锦都懵了。 她知道许教教不简单,没想到他随口一句就能给一千万,这底气十足的模样,看着不假。 方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稳住,“世事无常,看在施主诚心满满的份上,我为你写一签。” 写的是平安语之类的字条,藏在平安符里。 许教教还跪在佛前,请佛保佑万鲤锦,让她身体早点好起来。 他跪在团蒲上,默念了一句,想到什么,侧身问旁边的万鲤锦,“你身份证号码是多少来着?” 万鲤锦一愣,“要这个干什么?” “跟佛说啊,不说他找错人怎么办?” 都这么讲究的吗? 可不是,许教教还煞有介事地报了家庭地址,名字年龄职业,真的很担心佛找错人。 万鲤锦:“你还不如将银行账户报上,让我暴富。” 许教教双手合十,跪的笔直:“别乱说。” 万鲤锦:“……” 盛一南再次轰动京大时,是因为她进了化学实验室。 233: 盛一南按时参加京大轻化工程专业的课程。 大一下学期期末考前半个月,盛一南接到卫教授的一个电话,让她过去办公室那边。 京大占地面积大,盛一南是坐校巴过去的。 她一上车,就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她是京大行走中的人间理想,不管男的女的,都为她的颜值和学识折服。 她大一上学期的成绩是全级第一,分数也是其他年级和专业所无法媲美的。 虽然不同年级,不同专业不好比较,可京大的期末题目不简单。 满分一百分制的卷子,每科都能拿九十九分,那足以说明实力。 以前,京大有些人还觉得惋惜,一来盛一南的脸在娱乐圈很吃香,不在适合的地方发展简直是暴殄天物,二来,那时他们还不知道盛一南的实力如何。 现在知道了,觉得这人在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偏偏,当事人还很低调。 盛一南在听音乐,盛姣姣的新单曲。 两个月前,她刚刚帮盛姣姣修改完音乐单曲歌词,这会,盛姣姣已经编好曲,录好音,将成稿发给她听。 这辆大巴里,学生不多,基本上都有位置坐,时不时瞟盛一南一眼,悄悄议论。 “学霸就是学霸,连搭校巴的时间都不放过。” “这就是碎片化时间的珍惜利用,学霸也是需要后天努力的。” “得好好学习一下。” “我有个问题想要过去请教她,可她看着好高冷。” 同学们聊了一会,从学术聊到了娱乐圈。 她们聊有音乐天赋的盛姣姣,还有万鲤锦。 万鲤锦上热搜了。 因为她分享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她新作的美甲手指,拿着两本结婚证,配文是:【告知一下,已婚人士。】 本来是想要低调点,偏偏去领证的时候被狗仔发现。 狗仔威胁说,如果想要保密,就给高额封口费。 现在的狗仔,千防万防都难防。 有一个狗仔要挟,就有第二个。 万鲤锦脾气硬,宁折不弯。 她不打算偷偷摸摸一辈子,一边赚着钱一边假装单身欺骗粉丝。 消息一发,评论区就炸了。 【今天不是愚人节,老婆,什么玩笑都可以开,这个不准胡闹!(严肃脸)】 【太皮了。】 【万神你的文案不符合人设,应该是:爸爸我娶老公了。】 显然粉丝们不相信这是真的。 万鲤锦挂了怡姐的电话,挨个回复,实在是回不了那么多消息,又发了一条博文:【真的结婚了,在座的见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粉丝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掉粉还是会掉的。 掉得特别厉害。 怡姐见到万鲤锦,真的想揍她一顿。 “你太任性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粉丝直线下掉不说,好几个正在谈的代言没后文不说,一些合作的品牌方都要解约,你知道宣布结婚带来多大的损失,要是处理不好,你可能会凉掉……” 怡姐用力揪着头发,愁。 当代人的头发就像是蒲公英,风一吹,这一戳那一戳,偏偏不在自己身上。 “娱乐圈是个快速更新换代的地方,没有人能永恒地红。” 有许教教在,她看淡了,如果不能继续出现在银屏里,她就果断转行。 “我做事一向问心无愧。” 她不欺骗粉丝。 热搜一上,网友开始疯狂扒万鲤锦的结婚对象。 许教教何须人也?以前可是经常保护国家级别领导人,如果许教教不愿意自己的信息泄露,基本没人能知道。 所以,扒不出来的。 得知万鲤锦领证的消息,万父气得心脏疼。 万母打电话给万鲤锦,刚想说话,那边就开腔了。 “如果是劝我离婚,或者说许教教不好的话,我就挂了。” 万母:“……” “妈,祝我领证快乐吧。” 这是懂事以来,她第一次求这个母亲。 万母抿了抿唇,打算出去说。 万父好像听见了什么,扬手打翻了手机,“断绝关系了,有什么好联系的?” 话筒对面传来吵声,紧接着就是东西碎裂声,对方信号消失。 万鲤锦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搓了搓胳膊,关了空调。 好冷。 不知不觉,早已入秋。 偌大的窗户上,映着院子里的树木,风一刮,窗上的树影就摇曳,摇了满地的枯黄落叶。 许教教回来时,看见她坐在沙发上,胳膊抱着小腿,像一朵小蘑菇。 “很冷?” 万鲤锦摇了摇头,朝他招了招手。 许教教乖巧地走过去。 万鲤锦抱着他的腰,左脸贴在他平坦的肚子上,“对不起,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带你回万家见岳父岳母。” 许教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摸了摸她脑袋。 他知道万父母跟万鲤锦的紧张关系,“我们结婚了,以后都别说见外的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万鲤锦心里荡起涟漪,抬起头,“许教教,你是在摸狗吗?” 她的头发被他揉的一团糟,像是鸟巢。 守军坐在角落里啃骨头,听到“狗”这个字眼,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觉得此时氛围很安全,又继续啃牛骨头。 许教教一本正经,“摸狗没这么深情。” 万鲤锦愕然:“……” 她家小娇夫好像学坏了。 十分钟后,盛一南抵达教授办公室。 她敲门而入,没想到办公室里有好几个教授。 穿着干净整洁,文质彬彬,诗书气质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 盛一南快速数了一遍,总共有六个教授,都是眼熟的。 盛一南扯了扯衣角,让自己看起来乖巧些,她一一跟各位教授打招呼。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姓氏,从她嘴里吐出来,像是得到了特别的关注和尊重。 这就是千年贵胄与普通豪绅的差距。 “请问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教授们笑脸相待,让她到后边的会议室里坐着。 卫教授跟盛一南熟一些,他来说。 盛一南听完后,内心暗爽,表面稳如狗。 反而是教授们一脸诧异。 让她做测试进实验室,都这么平静无澜的吗? “这个实验室跟外面院校的实验室不一样,不仅在国内很有名,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近百年来,京大只有大三以上的学生才能进去,学员挑选的条件极其严苛。” 六个教授,都是有机化学实验室的成员,脸上就差写着“我很高贵,一般人不配”的字眼。 几人围着盛一南,开始说有机化学实验室跟其他实验室的差别所在。 他们也顾不上什么公平,踩一捧一,踩其他实验室,将有机化学实验室高高捧起。 他们也想资源均等分配,可人才紧缺,实际不允许。 盛一南是百年内第一个,成绩与实验超标准线优秀,且能在大三之前进入实验室的人。 其实,京大这百年内,还有两人可在大一下学期进入实验室,但何玄白与蒙今没进任何实验室。 一提起这事,诸多教授必然要扼腕叹息。 卫教授开了一个试卷袋,掏出里面几张试卷,放到盛一南面前。 “这个卷子做一下。” 到时候其他实验室的教授或者上面问话,他们就甩出这个卷子。 盛一南想要研究新生代绿色健康香膏,自然要通过有机化学实验制作。 她点头,落座开始答题。 “渴不渴?要不要喝茶?” “要不要吃点水果?” “饿不?我给你点个外卖。” 京大不禁外卖,为了挽住学生群体,食堂只能越做越好的。 “不用,不要吵。” 盛一南想要早点做完回去。 教授好像看出她很着急回去,“这卷子你可以带回去做。” 这些题目都是他们自己出的,没有答案。 普通人也答不上来,他们很放心。 盛一南算了算时间,还是在办公室内做了一张卷子,剩下的卷子,她问了一下,明天可以过来做。 盛一南不想将这些卷子带回去,毕竟是已婚人士,得要留一些时间给家庭。 她回到三秋园时,福桃屁股对着何玄白,前身俯在地板上,屁股抬高。 何玄白僵在原地,俊脸雾霾沉沉。 福桃最近便秘了,医生开了开塞露。 刚开始用,福桃是发出杀狗叫,第三次用的时候,就开始上头了。 以至于何玄白一拿根管状的东西,福桃就跑过去,将屁股对着他。 盛一南起初是想要给福桃弄开塞露的,但何玄白坚决不允许。 福桃可是公狗。 他只能勉强自己。 为什么不让帮佣弄?因为福桃不让那些帮佣碰,平日看着温温和和,但凡他们一碰,他就龇牙咧嘴要咬人。 帮佣们也不敢随意触碰它。 之前养福桃的时候,何玄白就担心盛一南吃醋,就养了一条公狗。 万万没想到。 他对福桃的怨念加深,又拿它无可奈何。 盛一南洗了手,笑了声,“你动作越发娴熟了。” 何玄白:“……” 盛广思在初云居住了半个月左右,联盟那边突发紧急事件,将他喊了回去。 盛地已经考了驾照,开车送盛广思去机场,孔芳华和盛一南也陪着过来了。 孔芳华担心迟到,很早就让盛广思起床。 在高速上,车子走走停停,她侧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就不信我”的表情,“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吃个早餐。” 然后,她絮絮叨叨说话。 天底下的母亲大抵都是同一个模样。 叮嘱按时吃饭,吃饱穿暖,不要熬夜,多交朋友,别整天窝在家里…… 盛广思昨晚很晚睡,想到要离开家里,有些舍不得,一道早又被吵醒。 他强撑着睡意,认真听孔芳华的话,寻思着在飞机里睡一觉。 要想去机场,快捷道里,必须要经过吊桥。 上吊桥前,盛地的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奇怪,开得好好地,怎么停了下来?” 盛地尝试着发动引擎,没有用处。 盛一南不信邪,去使了一下,也没有发动车子。 “打电话叫保险公司吧。” 盛地刚掏出手机,前面的吊桥就断裂开来。 往来的车子像是沙漏里的沙子,无法控制地下坠。 孔芳华后背起了一身寒气,下意识拉着盛一南的胳膊。 “咱们走路回去吧,这车子不要了。” 太危险了。 如果车子没出事停在这里,出事的就是他们了。 盛一南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恐惧感。 吊桥坍塌的时候,脑子映出何玄白那张脸。 她拨了个电话过去,何玄白沉稳醇厚的嗓音,抚平她心底的躁乱和不安。 “怎么了?” “没,就是想听一下你的声音。” 彼时,何玄白还不知道盛一南亲眼目睹一场极大的事故。 记者和警察,搜救队伍很快赶来,进行事发地封锁和援救。 盛地抱着随意的态度,发动了一下引擎。 “车子能动了。” “会不会出故障?咱们走路回去吧。” 此刻,在孔芳华眼里,连打车都变得不安全了。 但车子真的没事。 孔芳华要原路折回去。 “逆道行驶要扣分的。” “分重要还是小祖宗,我,儿子重要?” 那自然是后者。 盛地打了反向盘,快速绕道而行。 盛一南浅蹙秀眉,侧头瞥了眼窗外,车子扬长而去。 吊桥左岸,是一个湿地公园,一条白色的灵蛇从大树后面探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盯着那辆远去的车子。 直到消失的尽头,它才有些失落地收回眼神,钻进了草丛里。 回到住所,它将自己关紧那个讨厌的奢华笼子里。 不同往日的无精打采,此时淡金色的双眼精神奕奕。 心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苗。 小公主还在。 另外一边。 盛地车子绕道行驶,开往机场。 可能赶不上航班了。 盛广思说没事,将自己的行李送到托运处。 行李箱很大,里面装的都是盛家对他的爱。 然后,三房亲眼看着盛广思掏出一张卡,原地一脸警惕的空乘人员,脸上立马有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万分恭敬地领着盛广思进了绿色通道。 三房看懵了,这什么操作。 盛地:“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孔芳华:“我也。” 盛一南当天晚上,身上的幻力再次乱闯,疼了好几个小时,整个人特别憔悴。 盛世集团发展势头很猛,股票经国家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核准,已经向社会公开发行,公司的股本总额远大于五千万,三年时间连续盈利。 三年时间一到,盛世集团立马拟写公司上市方案及可行性报告,聘请注册会计师介入相关审计工作,聘请券化推向世界舞台,为国争光,政府对盛一南的态度更加友好,相关的流程走得也无比顺畅快速。 盛世集团低调地上市了。 盛一南决定搞个海上游艇庆祝派对。 “我第一次搞不会弄,你帮着我些。” “有什么奖励?” 他单手搭在她腰间,细细按摩着,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晚上再来。” 何玄白见好就收,应了声好,笑得跟狐狸似的。 然后,盛一南让何玄白特别特别满意,主动包揽派对所有的活。 盛一南不大喜欢比基尼泳装,就没穿,在游艇甲板上晒太阳。 何玄白表面不说什么,心底乐开了花,坐在边上给盛一南削桃子皮。 万鲤锦是个时尚弄潮儿,早早地准备了比基尼泳装。 盛一南与何玄白邀请的朋友们,他认识的也不少,就喝了几杯。刚回到休息室内,就撞见要出门的万鲤锦。 看清她身上清凉一挂,许教教眸色一暗,将她扯回来。 门砰的一声甩上。 万鲤锦脑袋撞到他胸膛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干什么?” “你穿得太少了。” “你不觉得很性感?” 许教教舌尖顶了顶左腮,磨牙,是很性感,但是,“我不准你给别人看。” “我以前给一家国际时尚杂志拍封面,就是在海边取景,穿着比基尼。” 许教教深吸一口气,“你想气死我?” “你吃醋了?”万鲤锦没太留意过这些事情,她童星出道,加上的超模,每次走t台都会穿的秀服,要么潮流,要么前卫,要么奇葩,习惯了周围人的眼光。 以前,她一个人,我行我素,但是现在,她结了婚,有了老公。 她得要为他想想。 她有大小姐的骄横脾气,也活的很通透,能置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可是,“我就只有这套泳衣。” 然后,许教教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在外面套上。 很宽松,衣摆能遮到膝盖上面。 许教教很满意,“特别漂亮。” 万鲤锦:“……” 信了他的鬼。 盛姣姣与蒙今也过来了。 蒙今跟袁野等人在打麻将。 袁野临时有电话,就让自己带的女伴坐着打一下。 他的女伴身材性感,一头大波浪卷,肤白貌美,不网红。 袁野不喜欢网红这一挂,他身侧的女伴换过很多,外界也不知道他喜欢哪种。 原本,袁野对面坐的是蒙今,现在换了人。 盛姣姣在一边看着。 波浪卷女巧笑倩兮,抬起头,“蒙总,让盛小姐跟我玩吧,你坐在我对面,我压力大。” 蒙今侧头,看向盛姣姣,“要玩不?” 盛姣姣不会。 她只会唱歌玩乐器。 蒙今站起身。 盛姣姣连连摆手,可周围的人将她推到了座位上。 蒙今就坐在她身侧,“我教你。” ------题外话------ s:我真的超级喜欢绅士的暖男啊啊啊啊,要命 234:小姨霸气护侄媳妇; “我不会玩。” 盛姣姣有些紧张,她望向蒙今流畅的侧脸。 这下意识的目光注视,让蒙今心情大好。 表面依然镇定沉稳,“我教你。” 两侧的于璟和许西遇不乐意了。 波浪卷也笑着抗议。 盛姣姣急了,“那要是输了怎么办?还是你来吧。” 她敢起身,身后的两个姑娘就摁住她,“玩一下无伤大雅。” 蒙今将椅子往盛姣姣身侧拉了拉,两人之间还是隔着绅士距离,“没事,输了都算我的。” 于璟跳了跳眉眼,笑得一脸奸,“蒙哥儿,我输了也记你头上呗。” 蒙今眼风淡淡一扫。 于璟明白了。 那是“滚”的意思。 周遭的人不让蒙今教,盛姣姣又没玩过麻将,基本都是乱出的。 许西遇是谦谦君子,还能收敛自己暗喜的表情,于璟就不行了,笑得花枝招展。 除了何玄白,其他人都知道,蒙今这家伙,喜欢盛姣姣这个大明星。 “盛小姣,以后多打麻将联络感情啊,都是朋友别说两家话。”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这群人,都喊盛姣姣为盛小姣。 盛姣姣不擅长撒谎,做不到,她就当做没听见。 其他人也不为难她,怕惹火了她身侧那尊守护神。 圈子内幕的人都知道,娱乐圈很多潜规则。 不少男女明星为了当炸子鸡,主动爬床勾搭的,一抓一大把,以至于一些商界大腕将艺人看成是随意摆弄的玩具。 可是,在这个圈子里玩的都知道。 哪个人都可以玩,盛姣姣是不能动,也动不得的。 也就盛姣姣,没见过更加黑暗的钱权交易和强迫,以为只要坚守本心,就能出淤泥而不染。 蒙今对盛姣姣有意思的事情,还是传到了何玄白耳朵里。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以长辈身份喊过来问话。 蒙今过去的时候,踹了袁野一脚。 是袁野说漏了嘴。 袁野侧身及时,裤子上擦了些尘灰。 何玄白竟然产生一种“熬出头当老丈人”的暗爽感。 蒙今挺紧张的。 跟何玄白当初提着鸡去盛平家一样如出一辙。 蒙今年纪比何玄白小几岁,但他进入蒙氏集团早,久居高位,身上杀伐果断的气场丝毫不逊色与何玄白。 平日都是以兄弟朋友相称,但今日就不是了。 准确来说,从他喜欢盛姣姣开始,他的辈分就低。 两人都熟悉,自然不用拐弯抹角。 蒙今的性质看似冷冷清清,挺有礼貌的,但骨子里也是个凉薄的,二十多年来,除了盛姣姣,也没见他的眼神在女人身上多停留一秒。 “真的喜欢?” 蒙今嗯了声,想了两秒,又补充了两个字,“特别。” 何玄白抛着一个比鸡蛋大一倍的桃子,“我不建议你喜欢她。” 蒙今没并没因为这句话而有半点慌张,外人都以为他是蒙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其实则不然,蒙老夫人想要他长大后从商,接管她一手打造的玻璃商业版图,对他近乎严苛,外人羡慕嫉妒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在人后遭罪获得的。 他摸了摸鼻梁,鼻翼下方的淡痣宛若古代画家不小心晕染的淡墨,很有东方韵调,“理由?” “她的寿命很长。” “你诅咒我短命?” 凡人寿命的天花板最多也就一百二十多岁,大多数人能活到九十岁,都已经算是长寿了。 “她不是普通人。” 蒙今嗤了声,“容貌,权势,地位,学历,哪一样我不够格?” “你误解了。” 接下来,何玄白就跟他讲了个摧毁科学观的消息。 不信,蒙今是不信的,他守在她身侧已经快两年了,从十九岁到二十一岁,他见证她从一颗嫩芽绽放成一朵娇艳的花,“你觉得我会放手?” 盛姣姣明年就大学毕业,到时候,他就不必如此偷偷摸摸搞暗恋。 何玄白思想不顽固,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按照他从袁野那里打听的消息,盛姣姣貌似也不知道蒙今的单恋。 “你知不知道,以后要是追到手了,你就跟我不是兄弟了?” “你辈分大。” 何玄白嗯了声,“以后得叫我祖宗爷,你应该听过姣姣怎么喊我。” 蒙今:“……” 他知道自己的辈分将要降低,但他从未想过,会降得这么低。 看蒙今一脸难以置信,何玄白竟然有些暗爽。 “我早点告诉你,你早点做好准备,以后就别喊名字了。” 偶尔,蒙今还敢喊他小三,以后是没机会了。 蒙今默默转身离开。 何玄白也不生气,吃了一颗脆枣。 盛一南在大一期末考前,进了京大有机化学实验室。 第一天就是了解实验室的各项设备,认识各位教授,一起吃了个饭。 曾织雅与舍友出去吃饭时,就看见盛一南混在教授堆里。 教授也是人,也是有人间烟火气息,撸串时有说有笑的。 曾织雅往肚子里灌了一杯茶。 舍友开始议论起来,“她什么时候跟教授这么熟悉了?” “看样子很熟悉,该不会是认识的吧?” “瞧那有说有笑的模样,不止是认识这么浅薄的关系,难道她考第一名是注了水?” 曾织雅面色一严,“别乱说。” 京大的师风蔚然成风,绝对不容许半点玷污教师的事情话语。 玩笑也开不得。 舍友噤了声,默默吃串。 斜对面的那群教授,有一些是没见过的,有些是认识的。 认识的教授大多时间是在实验室做研究,一周会有那么一两次去教学楼授课。 几个人暗自腹诽,难不成,盛一南还进了实验室? 舍友几人眼神交换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奸佞。 很快,一条消息从贴吧里流出来,说盛一南进了实验室。 贴吧主的账号有些年限,但平日都是潜水的,三四个月才出来冒泡一下,发的消息都是不痛不痒的考研励志语,第一次发这种消息。 一时间,论坛沸腾了,都在讨论这件事。 不管是京大的学生,还是教师和领导,都是听过盛一南的名字。 有人用微笑去承认她的优秀,但有的人就心胸狭隘。 现实生活不如意,就用键盘在网上狠狠嘲讽和抨击。 这些人喜欢往发光的地方扔石头。 贴吧热评楼层都不看好盛一南。 【成绩好是好,duck不必如此吹捧。】 【捧杀也要有个高度,才大一而已。】 【当事人没出来发声,消息从哪里来的?假新闻!】 【我就是实验室的学生,实验室联谊会也没见她出来,假的别信!】 盛一南已经熟悉了实验室的一些设备操作,已经跟着教授学习做实验,自然没有时间关注乱七八糟的新闻。 贴吧的事情,还是金怀柔告诉她的。 “大家都知道了?” 金怀柔意会错了,“大家都会逛贴吧,楼层都破万了。” “没事,对我影响不大。” “你要不要澄清一下?” 进实验室的要求近乎严苛,有些专业的学生如果不达标,实验室是宁缺毋滥。 盛一南没在实验室,以后出门会被人拿出来当笑话聊的。 “有什么好澄清的?我本来就进了实验室。” 金怀柔此时正在吃一个柿子,听到这话,一时没缓冲过,被柿子呛了喉咙,鼻子和嘴巴都喷出一些柿子肉。 她咳嗽着后退,双目瞪大。 半晌,她才缓过来,去洗手间漱了口,回来缠着盛一南问:“我刚才没听错,你真的进了实验室?” “嗯。” 盛一南没想过低调,她的颜值和才华也不容许她低调。 她还没摊牌,没想到消息不胫而走。 “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个月前。” 然后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金怀柔心服口服,对着盛一南比了个大拇指,“大佬,求包养。” “大可不必,我已婚。” 金怀柔险些被口水呛死,可盛一南的表情很认真。 现在的大佬速度都这么快? 成绩逆天算了,长得比当红流量小花好看算了,连婚都结了,让她这种单身狗无地自容。 都是人,咋差距就那么大? 她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怎么了?” “我想静静。” 想静静? 这是在想哪个静静? 算了,这是人家的,盛一南没继续这个话题了,“我要回实验室做实验了。” 她将自己的书收好,放进帆布包里。 她的帆布包是从盛世集团拿的,上面有一朵碎花,是她自己绣的。 去饭堂吃饭时,都有人问她在哪里买的。 对于这种询问,盛一南不会说自己的是独一无二的,就说盛世旗舰店里有类似的。 一来不炫独版,二来给盛世店打广告。 她过去实验室时,昔日安静的实验室,此刻吵吵闹闹。 盛一南远远就看见,卫教授等人正在跟褚教授吵得面红耳赤。 “魏清风,你太不要脸了。” “前年你不是这样子招揽的新生?你好意思说我?” “你,你……她有考试没,就进了实验室,不符合规矩。” “这是我们有机化学实验室的事情,不牢你们物理实验室的人操心,再说了,我们有测试。” 卫教授将盛一南半个月前写的卷子甩了出去。 那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我们招生可是很讲究很正规的。” 学科有交叉,褚教授也看得懂一些题目,快速浏览了一遍,盛一南答得题目,还有实验报告,几乎可以称为参考答案了。 他心痛连连,“为什么你们招生没公开?” 卫教授笑了几声,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们有机化学的试卷题目你们出?” “不是。” “我们的题目是你们批改?” “不是。” “我们的招生是你们承办?” “不是。” “那你管天管地管人……” 后面的不说也懂。 褚教授一张脸涨红,气得浑身颤抖。 “你就是将眼珠子瞪出来,盛一南也是我们有机实验室的,你也不必想着挖人,因为她乐意来我们这里。” 褚教授看见盛一南,像是看见了金子,快步到她身边,疯狂安利物理实验室。 盛一南说了句谢谢,褚教授就知道凉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卫教授哼了声,故意拔高嗓音起褚教授,“有机化学就是比物理好。” 褚教授走路回去时,胳膊都在发颤。 气死他了。 他心里憋了气,就去找那位发际线极高的教授同事,将憋的气发泄出去。 “如果你早点听我的,提前部署,盛一南就是我们实验室的了。” 哪里轮得到老卫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发际线高的教授摸了摸自己发凉的头顶,叹息连连。 同一时刻,有机化学实验室发出声明,回应论坛里“疑似盛一南进入实验室”的传闻。 【用词精准些,不是疑似,是确定。】 官方认定,无比真实。 曾织雅有参加社团活动,进了一个智慧社团,主要是培养超级大脑的社团,平日活动不少,能学到不少东西。 她在参加一个辩论会,得知盛一南成了京大百年内第一个大一进入实验室的学生,整个人都懵了,轮到她上台答辩,脑子一片空白,连语言都无法组织起来。 盛一南,竟然,竟然真的进了…… 难怪,那天在烧烤店撸串时,那些教授那么眼熟,都是有机化学实验室的! 盛一南的名气响彻京城整个大学生,在接下来的研究和实验里大放光彩。 她忙着做实验,跟着德高望重的教授们参加各种高端的学术论坛。 在有机化学这一块取得重大的突破和显著的成绩。 别人都是去追追镜头,只有盛一南,被镜头追逐着。 镜头下的她,专业,严谨,从容,学识渊博,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毛颖在电视台里工作,后期剪辑部的老师在剪辑视频,听见有人说盛一南这个名字。 毛颖凑过去,骄傲地介绍一下:“她是我侄媳妇。” 然后,就是后期剪辑老师们的停顿,抬起头,一脸惊艳,“真的吗?” “还能骗你不成?她可她是在乡下长大的。” 毛颖拧了拧眉心,看了眼这位同事。 这个人是从地方电视台调过来,前段时间有个紧急的国际会议直播,一个小时里,她竟然说错了九个字,平日的播报应变能力也不怎么好。 “乡下来的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等级观念?知道乡下每年为大城市输入多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毛颖虽然出生书香世家,可她性格不像毛彤,温温和和的,工作之外,只要是不对的,她开口就怼。 在电视台里,她只需要认真工作,不需要小心翼翼去巴结谁,因为她娘家和夫家就是她的底气所在! 毛颖这么一开口,其他同事也开腔。 “小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乡镇来的吧?” “小冰,你这思想可不对,得要多学习新思想,紧跟时代发展潮流,落后就要挨打,实力不够就得下台。” 一番话,说得小冰羞愧地低下头,咬了咬牙,“我知道了,谢谢前辈的教诲。” 其实,她年纪比毛颖还大一岁。 可电视台是论资质,不是论年龄的。 毛颖嗯了声,踩着高跟鞋离开。 她去录制了一档节目,出来时,后期剪辑部已经将盛一南参加高端学术论坛会议的视频放出来。 毛颖认真看了一遍,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转发在朋友圈里,发了个打call的可爱eji表情。 并配文:【我侄媳妇,骄傲!】 很快,毛家姐妹,何玄白等人陆续点赞。 阎甜甜带着阎母,搬到了京城。 阎母得过一段时间的抑郁症。 阎甜甜一边去政法大学上课,一边兼职赚钱,照顾阎母。 期间,她只在电话跟视频里联系过盛山荇。 盛山荇到国外进行训练了,一整年都没回来。 经过一年时间的调养,阎母渐渐变好。 ------题外话------ s:这个月在弄牙,很损耗精神,时间很挤,更新就不多,抱歉 235: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肯定了 阎甜甜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几乎在挂完电话时,整个人就做好了决定。 她尽量扬起一抹自然的笑容,“没事,我朋友邀我出国玩几天,自从我考入政法大学,都没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我想去。” 说完,她转身回了卧室,放出行李箱往里面塞衣服。 “去哪里玩?” 阎母总觉得不对劲。 “就是t斯坦。” 阎母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那里整天战火纷飞的,走在大街上,天上随时掉下一颗弹,就连灰都没了。” 阎甜甜置若罔闻。 阎母一把拉住她胳膊,“是不是盛山荇出事了?” 她的女儿,从小聪明,做什么事情都冷静从容,独独碰见那个少年的事情,就慌了分寸。 阎甜甜不回答,在手机里订了机票,眨眼就将行李箱收拾好。 “他自然有专业的人去援救,你一个人过去得多危险?” 阎母固执地拉着她的胳膊。 “他现在生死未卜,我要去看看他。” 就算待在这里,更加容易胡思乱想,还没用。 阎母急红了眼眶,“你爸已经没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也活不下去。” “妈,别乱说,我会平安归来。” 盛山荇,也必须平安。 阎甜甜一向有主见,还没成年时,阎父母也无法改变她下定的决定。 阎母快速回了一趟卧室,将自己攒的钱递过去,“用来急用。” 她就这么个女儿,唯一的亲人了。 阎甜甜将钱塞回她掌心里,“我有钱。” 航班延期,阎甜甜坐在候机室内。 周围都是一对情侣,看着像是大学生,讨论着前往的旅游地区,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候机室内开着冷空调,阎甜甜觉得空气特别闷,整个人坐立不安。 她在心里默念求佛,希望盛山荇好好的。 盛一南、何玄白、盛平夫妻、盛姣姣最先赶到t斯坦。 盛山荇被震伤,双耳受重创流了血,当场昏迷,被安排在当地的一家军事医院里接受治疗。 康雯看见盛山荇,控制不住泪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 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我当初就不同意他当兵,现在好了,危在旦夕……”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盛平安慰她,“会好的,别诅咒山荇。” 盛山荇身上的麻醉散了,开始有了痛意,隐隐中听见一男一女的声音。 “他自小被咱们打惯了,这点余震对他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这能一样吗?” 盛山荇昏迷的第二天,终于醒了。 康雯喜极而泣,紧紧攥着盛平的胳膊,“老公真的,山荇皮糙肉厚,真的没事。” 盛平抿了抿唇,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但他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盛山荇醒来这件事里,一张脸都透露着庆幸。 “小子,吓死我们了。” 盛山荇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警惕,“你们是谁?” 少年年方二十,昔日略显稚嫩的脸,不知不觉已经张开,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两年在外面训练,皮肤被晒黑了些,更是显得英气。 盛平和康雯的心跌落悬崖,找来医生,“他怎么了?” 显而易见,“失忆了。” 被余震震伤了,忘了他家小祖宗,忘了爹娘姐姐。 不过,他能醒来,盛一南与何玄白松了口气。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阎甜甜抵达t斯坦,第一个就联系盛一南,问情况。 “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这一路上,她谨慎紧绷,她想先知道好消息。 “山荇醒了,没生命危险。” “那就好,”再坏,也坏不去哪里了,“坏消息呢?” “他失忆了,连我们也不认得了。” 阎甜甜舔了舔发干的嘴角,说了句没事。 挂了电话,她忧心忡忡。 盛山荇不失忆的时候,就是一个十级的钢铁直男,失忆了,得有多排斥她? 一想到要重新追求……心累。 t斯坦说英语,阎甜甜的英语是专八级别,日常沟通完全没问题。 她按照盛一南给的定位,抵达军事医院。 盛家人正在给盛山荇灌输家庭记忆。 盛山荇全程冷着脸,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模样。 阎甜甜心里凉了一半,跟盛家人打了招呼。 “山荇……” 盛山荇好不容易舒展的浓眉,又拧开来,“你是谁?” 冷漠又警惕,瞬间冰冻阎甜甜,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盛一南说了句,跟何玄白带头离开,将病房留给两人。 阎甜甜跟盛山荇交往的事情,二房是知道的,也挺喜欢阎甜甜。 病房内静悄悄的,阎甜甜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始扒拉扒拉讲两人的过往。 “我们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本来打算高中毕业后谈,但高中还没毕业,他就入伍当兵了。 她睁眼说瞎话:“高二。” “不可能,我高中不谈恋爱。” “你追我的。” 盛山荇上下打量她一番,长相还可,就是,“身材平平的,我眼光有那么差?” 阎甜甜深吸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我追你的。” “我就说。”这话听着有点傲娇。 阎甜甜:“……” “我喜欢你哪点?” “哪点都喜欢。” 盛山荇就盯着她,不啃声,仿佛能洞悉一切。 少年经过特训,眼神宛若鹰隼,锐利得不行。 阎甜甜顶不住,眼神乱瞟,难不成,还说喜欢她死皮赖脸? “我是你女朋友。”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 “我真的是你女朋友。” “你说是就是。” 她说一句,他就怼一句。 她一整晚没睡觉,也担心忐忑了一整天,又跟他对峙,特别特别累。 她决定出去找个下榻酒店,明天再过来看他。 转身之际,一只修长的手拉住她皓腕。 “你……” “我信。” “嗯?”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看见你的眼睛,我就肯定了,你是我女朋友。” 康雯说,小辈里,只有盛姣姣一个女孩子。 他们家有没有杂七杂八的亲戚。 她一步一步靠近他,四目相对时,他感受到自己左胸膛里,心脏加速搏动。 从那一刻,他就肯定了。 阎甜甜鼻头一阵酸涩,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肩膀,“知道你还吓我?” 她力气一直都不是小的,纵然生气,还是收着力度,盛山荇有点疼,刚想要抱她一下,阎甜甜就扑到他身上。 盛山荇整个人后仰到病床上。 “没想吓你,就是想要找找感觉,”他笑了笑,压低声音,“我们有亲过没?” 阎甜甜耳根瞬间热了起来,眼神飘忽。 他知道答案了。 他仰头,亲了亲她红唇。 就是简单碰了碰,没做过分的事情。 阎甜甜心里跟火山爆发似的,一把推开他,双颊酡红。 8。:8 236:华丽归来! 阎甜甜想跑。 可这里是异国,她能跑到哪里去? 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来找他的,又哪里舍得跑? 上辈子好歹也是千古女帝,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无措乱了分寸,可以谅解。 她努力镇定下来,假装自己很稳的样子。 心里百转千回,盛山荇没失忆前,连她的手都不敢拉,这会,竟然敢一见面就开亲。 画风大变,让她有些担心,搓了搓双手,“你该不会变成了海王吧?” 以前,盛山荇是8g冲浪选手,自从入伍后,那就是2g网络了。 “什么是海王?” “就将很多女生都放进你的鱼塘里。” 盛山荇板着脸,极其严肃道:“我的鱼塘有网,将其他女的过滤掉,只准你游进去。” 啊啊啊啊! 阎甜甜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她抬手压了压双颊,根本压不住上扬的笑意。 他好像不是钢铁直男了。 她好像更加喜欢他了。 他这个模样,让她怀疑,“你是真的失忆了?” “如果是假的,我图什么?让组织和家人女友担心?” “再说了,你刚才不是说了一遍我们相识相恋的事情?” “……你怕我骗你?” “怕也没用,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并不排斥你,”他相信他的第一感觉,这是别的女性进来,所没有的。 阎甜甜有点担心,刚才她还是有点“吹牛”的成分在。 以后盛山荇要是恢复了记忆,今日她的话会不会成为笑柄? 想想就尴尬。 她转移话题,轻轻摸了摸他缠着纱布的左耳,心里心疼,“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 他突然抬手抱着她的腰,感受到她在挣扎,“让我抱抱。” 他并不是完全失去了记忆,至少,出事昏迷的时候,还是有些碎片记忆。 被送到医院时,他隐隐听到有医生说要写病危通知书,然后有人过来,说他很重要,无论如何都要救回来。 没有人不怕死,只要是活着的人,就有牵挂。 他想,能从鬼门关里踏出来,肯定有很深很值得他留在世间的人或事。 还有两个月,盛山荇就入伍两年了。 他天赋秉异,又勤奋苦练,组织下达的命令,都是完美完成,领导都特别关注和培养,突然收到他被余震震伤的消息,吓坏了,快马加鞭赶过来。 连战大那边都派领导过来了。 有个身穿戎装的高大男生,提着一大袋的营养品过来,看见盛山荇,双眼就泛红。 “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差点……幸好你挺过来了,盛哥,这恩情,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这是盛山荇的战友。 “什么恩情不恩情,都是战友,有困难尽力帮而已。” 他将要下跪的人拉起来,四两拨千斤,“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什么跪?” 不想给对方压力。 盛家的家教就摆在那里,不允许别人欺负,也不主动欺负别人,力所能及的,能帮就帮。 阎甜甜站在一边,昔日的公鸭嗓,此时变得醇厚动人。 她的少年,变得成熟沉稳,顶天立地,与天比高。 骄傲,就很骄傲。 组织领导很担心盛山荇的身体状态,那可是他们重点培养的对象。 医生明白,也是每隔一个小时就过来检查一下。 “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不确定。” 这个没有绝对概念,只能预测。 组织给盛山荇批了假,让他好好休息。 阎甜甜在t斯坦待了四天,确定盛山荇没事,才回了京大,她还得要兼职赚钱。 盛山荇恢复好,里面回了训练场做测试。 他各方面的能力都还在线。 汪孺陇将培养好的银赤,打包请人送到三秋园里。 盛一南将所有的银赤打包好,拿到初云居,给康雯。 康雯在京城开了一家按摩店,一年多以来,渐渐有了客源,加上业务服务好,信誉和知名度蹭蹭上涨。 盛一南偶尔也会去按摩一下。 不过康雯说,如果想要按摩,去初云居或者打电话给她就好,她亲自来按摩。 康雯让巫灵喝银赤熬制的药,以按摩和针灸做辅助,医治巫灵的腰伤。 中药治标治本,但成效比较换忙,需要长时间才能看出来。 巫灵表面虽然不显,但心里激动又期待。 纵然盛一南再忙,她也会种植一些时令的植物,小花小草她都喜欢。 每次种出来都不如意,以至于三秋园里摆放的盆栽,都是空的。 就挺煞风景的。 园里的帮佣们,已经接受了她们的雇主太太在外牛气哄哄,独独种东西就这点尿性的事情,见惯莫怪。 每次盛一南从实验室回来,盯着枯死的植物,就叹息几下。 何玄白就会安慰。 种不出东西,种植天赋差,安慰也好听不去哪里,因为实力就摆在那里。 “你的种植技术又进步了。” “我记得你以前种鸭脚木,最多活不过三天,月初你种的鸭脚木,活了四天,技术实现了重大突破。” 盛一南:“……” 这安慰还不如不要了。 何玄白坐在沙发扶手上,“阿南,何氏拓展了一个vr游戏体验的业务,开幕你要不要陪我去?” 这个“陪”,是指公开的关系,盛一南以太太的身份出席。 “可以,”盛一南乐意配合,开始思索要穿什么礼服。 现在已经是冬季了。 外面寒风瑟瑟,树枝光秃秃的。 如果能下雪,那就是穿梭时空的古典京城。 与此同时,盛姣姣又开演唱会了。 她成名以来,虽然有蒙今和何玄白在背后保驾护航,可键盘侠是永远无法消灭的。 她参加一些节目访谈,提问的主持人或者记者为了kpi和收视率,临时变卦,故意挖坑,让她陷入议论风暴里。 她才二十二岁,也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 那些错误被无限放大,她饱受争议,也遭受过网络暴力。 太美被说整容;太瘦被批判极端减肥;太有才华被同行挤兑卖负面通稿,不管做什么都是她的错。 她被柠檬网友使劲踩踏,被形容成标价商品,是资本家捞钱的工具人。 作为一名公众人物,她必须为一切负面新闻买单。 那些网络暴力,需要她在寂静的夜晚一点点消化。 键盘侠宛若雨水,纵然撑伞,还是会被雨水溅湿。 不上心?不在意?不难过? 假的。 一些媒体的报道,干扰着她的态度和想法,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得了厌食症,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 孙钰宣布停止一切公告活动,专心养病。 盛姣姣退出公众视野近一年。 消失在镜头里的她,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 蒙今和“阿门”成为她最棒的知己,帮助她渡过这段黯淡的时光。 一年后,她带着新专辑华丽归来,历经两年时间的打磨,一上架就登上各项榜单榜首,成为热销经典爆款。 她第二次开演唱会,还是全球巡演的。 她成为c国举办全球巡演最快,效果最好的乐坛歌手。 昔日那些所谓专业的刻薄点评家,已经无法在鸡蛋里挑骨头,只能承认盛姣姣的优秀。 可是,再次回归舞台的盛姣姣,内心更加强大。 在最后一场演唱会落幕前,她微笑着说不介意那些批评了。 批评一直都在,可她在进步,化茧成蝶。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般脆弱的盛姣姣了。 “感谢饺子粉们默默的守护,也感谢家人和朋友们的陪伴和守护,演唱会结束前,我还想唱一首歌,送给我的两个知己朋友。” 蒙今就坐在舞台下面,心里咯噔一跳。 盛姣姣出专辑前,都会将新歌发给他听。 他听了一段这个节奏,很陌生,之前从未听过。 底下也骚动起来,说专辑里面没有这首歌。 蒙今微微坐直身子板,双目落在舞台上的人,聚精会神,掌心,也随着音乐歌词,沁出一层细汗。 8。:8 237:上头,重要通知!!! 观众席下全都是应援的白色点。 灯光聚焦在舞台上。 舞台上的人,身着中v的长裙,黑色的紧身上衣,白色蓬松的掐腰裙摆。 简单到极致,裙子穿在她身上,却耀眼璀璨。 她有一头浓黑的长发,下摆卷了些弧度,走路时,卷发荡漾出轻微的弧度。 底下一片呐喊声。 盛姣姣唱了一会,然后走到左边的钢琴架上,落座,修长的十指落在黑白键上。 音符从她指尖流淌,烟熏嗓令底下的人微醺。 唱到一半,底下杂声四起。 盛姣姣看了眼台下,经纪人在比划着手势,盛姣姣摘了耳返,这才知道,刚才舞台出现设备,话筒没收录到她的声音。 盛姣姣临场不惧,笑着说了句sorry,微微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 摄影团队给她留了个特写镜头。 四分多钟的音乐,在中间停顿时,她十指自如地弹奏着钢琴,一边说话。 “粉丝们都知道,我沉浸了一年,我躲在家里,断了网络,期间,我到外面旅游散步,用音乐来疗伤……” 音乐有些忧伤,底下的粉丝无比心疼。 盛姣姣垂了下睫毛,声音有些发颤,但她还是保持优雅的笑容。 “我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成千上万的恶毒语言涌向我,曾经一度以为,我熬不过这个坎,最难受的时候想过退圈,去个小地方,当个音乐老师。” 她按住一个黑键,望向舞台下,“这首歌送给我两个朋友。你们当中有人知道我养了一只英短,那只猫,是我一个朋友陪我买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是我认识的一个网友,她每天都会跟我说晚安,不论有多晚,‘晚安’从来不缺席,虽然从来没见过他,但是,真的很感谢她。” 蒙今在底下坐着,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这算不算是表白? 音乐完毕,盛姣姣的全球巡演完美结束。 蒙今去了后台。 一颗心因为那首送给自己的音乐而兴奋的。 “盛姣姣,我有话跟你说。” 盛姣姣喝了一口水,化妆师在给她卸妆,看见梳妆台上映着蒙今的俊脸,她摆了摆手,让化妆师和孙钰离开。 化妆师内只有她跟蒙今在。 她有点小害羞,因为最后表演的一首歌,连蒙今都不知道。 “你要说什么?” 私底下,蒙今幻想过无数次,如何跟她坦白,坦白后她的反应有哪些。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其实,蒙今跟阿门,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么?” “我在v信里每天跟你说晚安,参与过你的一切拼单。” 盛姣姣愣住了,有些木讷地张了张嘴,“你,你是阿门?” “嗯。” “跟我在v信上聊了三年的阿门,是你?” “如假包换。” “你不是女的吗?” “我没说过我是女的,我暗恋你快三年了。” “啊?”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谈恋爱。” 就没见过这么表白憨的。 盛姣姣一脸震惊,一张脸咻的一下子窜红。 孙钰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虽然离开了化妆室,可她站在门外,看里面的人都待了近半个钟,她开始着急起来。 孤男寡女私下待在一起不好。 她家艺人还是大明星,长得漂亮,男人也是年轻气盛的岁数。 “叩,叩,叩!” “姣姣,我可以进去吗?”里面没有声音,她一颗心开始悬起来,“姣姣?听得到吗?” 蒙今知道自己意念行事了,一下子就放出这么大的信息量,得给盛姣姣时间缓冲。 “姣姣?再不说话我撞……” “咔擦!” 门开了,露出蒙今欣长的身子,还有那张深邃精致的俊脸。 “蒙,蒙总……”孙钰侧头,看见里面呆愣的盛姣姣。 蒙今点了下头,侧开身子离开。 孙钰看盛姣姣的服装和发型都没凌乱感,松了口气。 盛姣姣啊了一声,捂着双颊,“我死了。” “怎么了?好好地说什么死不死?” 盛姣姣不愿意多说了,快速换了便服,“我要回酒店休息。” 孙钰只当她巡演累了,亲自送她回酒店。 盛姣姣刚复出不久,有很多娱记蹲点不说,还有防不胜防的私生饭。 她现在都是带着保镖送她到包厢门口。 “有事就打电话,或者来隔壁找我。” 能贴心至此,也是因为钱管满意,盛姣姣发展好,她一荣俱荣。 盛姣姣嗯了声。 关上房门,她满脑子都是蒙今的话。 蒙今就是阿门,阿门就是蒙今。 信息量过大,一时间难以接受。 蒙今说暗恋她三年,算一下时间,那就是从她十九岁时开始。 那么早他就关注了自己? 仔细想一想,难怪危机时刻,老是遇见他。 她在手机搜索了蒙今相关的视频。 在视频里,蒙今跟其他人说话,虽然礼貌,但总是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感。 可每次她有事找蒙今时,蒙今总是有时间,总是第一时间回答帮忙…… 可是……她以为阿门是个女的,跟阿门分享过好多女生用的东西,还有一些私密话题。 “没脸见人了。” 她脸蛋好热,她洗了一把冷水脸。 洗完澡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过往跟阿门讨论的事情。 她会跟阿门讨论自己来姨妈时月匈会胀痛;比较各种品牌卫生棉的好用度;一起拼单买内衣内裤…… 越想越尴尬,越想越睡不着。 以至于第二天她起了黑眼圈。 她的全球巡演结束后,又登陆了热搜。 最后一场演唱会,舞台设备出现问题,她调整话筒,摄影师给了她一个很长的脸部特写。 特写里面的她,微微歪了下头,笑容璀璨,明眸皓齿,双眼收纳了万千星辰。 没有滤镜的视频被网友们大肆转发,纷纷喊话说初恋心动视频。 盛姣姣出专辑起,就成了热搜常驻人员,三天两头上热搜。 按照这个速度,乐坛内行的人都说,盛姣姣肯定能在二十五岁前问鼎乐坛歌后。 盛世集团上市一周年纪念日这天,官博搞活动,只要转发+评论+点赞当天的博文,到时候抽一百个人,送出盛世集团旗下的一样编织品,或者是纪念版的红包。 官博还艾特了盛一南,因为红包是盛一南设计的。 盛一南回应官博一个微笑的表情。 很多人都知道盛一南在京大读书,年轻貌美。 网友磕她的颜,纷纷在评论区请求,想要看盛一南直播。 官博问了一下盛一南,盛一南说博文上了热搜的话,就挑个时间直播。 万众齐心,不出四个钟,就将那条搞活动的博文送上热搜。 上热搜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买;一种是搜索多了,自然就上去。 盛世集团是属于第二者。 公司运营团队跟盛一南说直播的注意点。 盛一南百无聊赖,“我以前在一个app里面直播过。” 运营团队噤声了。 盛一南要直播一个小时。 露脸的。 她在三秋园里直播。 弹幕大多是夸她漂亮的话,偶尔会问一些问题,盛一南会挑着一些回答。 盛一南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很多网友问盛一南有没有男朋友。 盛一南回答得厌烦了,就让管理员置顶一条消息:已婚,真爱。 弹幕一群心碎的声音。 有网友感叹:【明明可以凭颜值吃饭,却以实力仗剑走天下。】 其实,颜值和实力并没有可比性,颜值并不比实力差,并不是人人都有颜值,也并不是人人都没实力。 只是高低强弱的区别。 盛一南想喝茶,但她在直播,又不好离开。 何玄白下班回来后,盛一南就让他给自己倒一杯温开水。 何玄白还给她削了一个水蜜桃。 屏幕出现一只修长劲瘦的手,骨节分明且白皙,弹幕一片“阿伟死亡”,纷纷猜测。 【这就是盛总的老公?】 【脑子里有百万字玛丽苏了。】 【想磕……】 盛一南吃水果,不会去克制咬桃子的声音,直播变成了吃播,网友们看得津津有味。 福桃看得直吞唾液,跳起来去够声音那手里的桃肉。 一切措不及防,盛一南后仰身子,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往后面倒。 她心一悬,何玄白伸手扶住椅子,将盛一南扶坐好。 福桃被何玄白揪起,提着离开。 弹幕瞬间死寂。 如果他们有罪,法律会惩罚他们,而不是在这里被迫吃狗粮。 他们只是想要简简单单磕颜而已! 退出? 不行,这爱情有点上头。 而且,福桃也很可爱。 盛一南不太擅长主动找话题。 眨眼还有半个小时才下播。 网友问她会不会跳舞,或者唱歌什么的。 盛一南想到自己半年前,跟着金怀柔学过手指舞。 “我给大家表演一个手指舞吧。” 她在电脑里播放了一首盛姣姣的新歌,做了个三十多秒的手指舞。 她十指宛若青葱,纤细白皙,指甲修剪整齐,圆润透着健康粉。 十指随着音乐在镜头里做各种姿势,极其灵敏。 三十四秒钟下来,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盛一南下播后,自己的v博账号长了十万多的粉丝,连带着盛世集团的官博也涨了六万多粉丝。 这直播效果完全能以肉眼的速度看见成效。 盛一南的手指舞登上热搜。 一时间,网络掀起一股手指舞的潮流,各大主播、明星、素人,都在模仿手指舞。 盛一南直播做的手指舞,被很多人录屏转发,视频是弹幕霸屏。 可见火热度。 盛一南的直播里,还透露出一个轰动商圈的新闻。 她在京大有机化学实验室学习近两年,已经能用现代科技辅助制作香膏和香水。 她在盛世集团成立一个新的业务,正式向外界宣布,盛世集团进军化妆品行业。 万事开头难,那是放在很多普通人身上,也包括盛一南之前搞编织品业务。 这次,她与一个值得信赖的香膏制作工厂合作,生产了一批天然绿色的香膏,赠送给客人使用。 试用版的香膏只有鸡蛋个头大小。 只要购买盛世集团旗下的产品,消费金额达到一定的数额,就免费赠送使用一块。 盛世集团的产品,定位都是高消费群体,客户自然不喜欢这种赠送的东西。 赠送赠送,一听就很廉价的感觉。 可盛世集团不一样,它的产品理念深入人心。 精品、诚心。 四个字,让客户们很放心。 盛一南认识很多京城名媛,名媛太太们第一个站出来使用,一有机会就安利宣传。 另外,孔芳华在直播间会跟大家推荐香膏。 康雯的按摩店也会向客人赠送。 盛姣姣二话不说,转发小祖宗的博文就完事。 何玄白也让何氏集团转发点赞。 这香膏……就算是拿去高价售卖,完全不担心滞销。 香膏不掺杂水分,效果很好。 美白去斑纹祛痘,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就试水一次,盛世集团的美妆业务名气就立了起来。 正式大规模投入生产。 化妆品行业很有前景,也很有钱。 盛一南给福桃洗完澡,就在床上坐着拨计算机。 何玄白甩了甩刚洗完的头,“再算什么?” “算我什么时候能给子孙们人手赠送一套园林宅。” 她聚精会神的模样,让何玄白忍俊不禁,拧了拧她的脸蛋。 “我已经给他们买了。” 只不过,还没挑个时间送出去。 “你的是你的,我买的是我买的。” “我们是夫妻。” “这有什么关系?两套它不香吗?听说现在的人做梦都想做包租婆包租公。” 何玄白笑,坐在床沿边上,“阿南,你想做包租婆吗?” 盛一南抬眸凝视他。 “你做包租婆,我就做包租公,咱们一起收房租。” 听着挺令人心动的。 “老了再过那生活吧,现在要努力打工。” 霸总也要上班,霸总也是打工人。 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有人喜欢盛一南,自然便有人化身酸柠檬。 “以前觉得她是为轻化工程学做贡献,没想到是想捞钱,恶臭!” “我老板看见她去看大宅子,几千万的宅子,眼都不眨一下就买了,资本家的钱,都是割韭菜割的。” “有钱有文化有什么用?也不会为社会做点贡献,浑身市侩味。” 盛一南知道网上有很多类似的讥讽,她不在乎。 学术照样做,房子喜欢就买,香膏继续生产…… 又是一年年末,各类总结绑架开始。 盛一南发表的论文和实验调查,对轻化工程学做出突出贡献,被京大授予最高荣耀证书,被国家总统亲自授予纪念性奖杯,成为百年内最年轻的学者。 盛世集团成立时间不长,今年跻入世界前五百强公司,位列375名,成绩显著。 盛一南研发的香膏,在国外试水成功,受到市场广泛的欢迎与好评,为他国提供了不少的就业岗位,连昔日鸡蛋里挑骨头的国外官媒,都大方点赞。 盛一南遇山开路逢水搭桥,越走越高,一步一步登上巅峰。 何玄白陪在她身侧,在她需要的时候保驾护航。 ------题外话------ ps:更新不了很多,因为我发现我长了白发,太恐怖了,内心无法平静,特别特别特别害怕,我得要早点睡 238:病娇,你是我的,怎么能嫁给别人? 康雯这两年师从著名中医,学了些药理学,她将银赤熬制成内服和外敷两用的药给巫灵喝。 按摩作为辅助。 巫灵经过大半年的银赤服用,年底去医院检查时,腰上修复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巫灵听到医生的话时,眼眶一片湿润,拉着盛一南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跟梦境一般。 “一南,我刚才有没有听错?” “没听错,您的腰伤好了。” 巫灵满脑子都荡漾着这句话,巨大的喜悦狂潮将她整个人淹没。 没人能对她的腰伤感同身受,为此,她决定要在家里办个宴会,庆祝她身体即将恢复健康。 巫灵宴客,会亲自手写邀请函,她写得一手好毛笔,平日也常常跟盛一南叨唠,说如果小时候没学竹细工,以后就当个书法家。 书法是她继竹细工后,第二大兴趣爱好。 盛一南会帮忙研墨。 巫灵的猫喜欢她……带的牛肉干。 那些牛肉干,自然是从福桃的零食里扣下的。 每次盛一南回三秋园给福桃喂零食时,总是觉得很愧疚。 这抹愧疚在看见巫灵的猫后,烟消云散。 巫灵有很多朋友,写花名册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盛一南回三秋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卷起一层橘红色的彩带,瑰丽又梦幻。 盛一南今天没开车,坐地铁回去。 坐地铁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情,会给她的设计带来灵感。 她也享受偶尔慢节奏的生活,让自己变普通些。 从巫灵家到地铁站,至少要十五分钟,盛一南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她迅速逡巡四周一圈,没看见可疑的人。 回到三秋园,福桃叼着小黄鸭过来,摇头晃尾扑进盛一南怀里。 何玄白今日早下班,一回来就看见福桃用舌头舔盛一南的下巴,看向他时,嘴角微微上扬,有些邪肆。 当时何玄白就懵了。 它,它在跟他示威? 他脸一沉,一声不吭走过去揪福桃的后颈。 “嗷嗷嗷!!!” “别打它。” 福桃往盛一南怀里钻,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泫然欲泣,偏偏整体的表情很嘚瑟。 何玄白知道它记仇。 昨晚盛一南让他倒些牛肉干做零食,他倒是倒了。 倒了三颗。 他是帮助它减肥。 何玄白收回手,笑了下,“我都没碰到它,阿南,我饿了。” “那吃饭吧。” 盛一南往饭厅里走。 厨房得到指示,准备上菜,何玄白出声,“今晚在二楼阳台吃。” 阳台宽敞,能看到外面的草木扶疏。 现在是春季,院子里的桃花悄悄绽放,微风一吹,清风携裹着淡淡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二楼阳台的地板是玻璃制作的。 福桃这家伙恐高,不敢过来,趴在推拉门,委屈吧啦的。 吃完晚饭,何玄白跟盛一南回卧室,又将福桃隔在门外。 门外响起一阵扒门声,过了好半晌,那声音才消失。 何玄白勾了勾唇,他洗完澡出来后,盛一南已经吹干了长发,正坐在梳妆台上往发尖抹护发精油。 锃亮的镜子里,倒映出她漂亮柔和的侧脸,精致如远山的眉黛,高挺的鼻梁,红唇丰盈润亮,往下是白皙修长的脖颈。 因为半侧着身子,露出右边的锁骨。 他眸色渐渐暗深,走了过去。 他躬着腰亲她。 盛一南措不及防,差点打翻前阵子做的精油。 她侧头去盖精油的盖子,男人的薄唇落在她锁骨处。 男人宛若一条鱼,游在她心池里,摇晃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盛一南被抱坐在在梳妆台上。 “在这里?” 盛一南心跳如擂,抬眸时撞入他琥珀色的瞳仁里。 里面全部都是她,盛着浓浓的爱意。 她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且满意的答案。 许是从来没有过,今日的男人特别凶。 窗外的风渐渐变大,摇下一院子的桃花瓣,二楼的卧室内,一室春光。 凌晨两点多。 室内响起一阵铃声。 盛一南被吵醒,蹙眉,“你手机。” 她嗓子有些嘶哑,也有些起床气。 何玄白也被吵醒,下意识用大掌托着她后颈,亲了亲她额头,“抱歉吵醒你了,继续睡。” 他去找手机,也不知道昨晚扔在了哪里。 盛一南用被子蒙着脑袋。 何玄白本想挂了电话,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他接了电话。 一边听一边往阳台走。 许教教给他打了电话,请假。 对面的语气很着急。 因为万鲤锦被绑架了。 何氏集团主打业务是科技,在跟踪导航这方面的研究,在国内国际都是首屈一指的。 这通电话,自然是想要找万鲤锦。 何玄白给莫展打电话。 莫展立马着手办理此事。 许教教在万鲤锦公司里,急红了眼,浑身都是逼仄的戾气。 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有一滩血迹。 经过医学鉴定,那是万鲤锦的血。 许教教手里拿着一枚指甲盖。 绑架万鲤锦的人,将万鲤锦一个指甲盖给扒了出来。 胆子很大。 特别特别大。 许教教从成年开始,就从未如此生气过。 万鲤锦公司的董事长,以及骨干领导等一群人,站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室内堵了好十来个一米九多的高大保镖。 各个眼风带着杀气。 确认过眼神,是能徒手拧爆脑袋的人。 这是许教教带的人。 万鲤锦公司的人胆战心惊,之前茶饭之余,他们还会偷偷嘲讽万鲤锦几句。 脑子不好,跟父母断绝关系,嫁了个小保镖,以后可能无法跻入贵妇圈。 这才过了几年?他们口中的小保镖,雄赳赳气昂昂过来,宛若从地狱门而来的阎王。 手部过于用力,指甲盖被许教教抓得有些变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方只留了一条纸张,说不准报警。 许教教眸底一片阴鸷。 他的确不会报警,他要让对方在人间尝遍地狱之苦! 对方说等电话,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利用高科技跟踪定位。 只要对方使用电子通讯,不管用什么软件,都能定位到。 另外一边,他打电话让各关卡的工作人员加强注意力。 这些年,他当保镖,结识了不少的人脉资源。 这点力量,他还能叫得动。 绑匪根本就不知道,许教教悄悄部署了一切。 万鲤锦是被熏晕的,休息室里的熏香有问题。 在她察觉不对劲时,一只手就捂住她的鼻口,不省人事。 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水产养殖场里。 到处都是腥臭味不说,估计附近有化粪池,无比熏人。 万鲤锦骂了句草泥马,人家绑架都市去什么废弃工厂,或者风景美丽的江边悬崖。 轮到了她,竟然是在化粪池周围。 英雄救美的唯美氛围都搞不起来。 万鲤锦干呕了一阵,就被一个女人揪了起来。 对方很年轻,二十六七岁的模样,气质很病娇。 “你肯定不认识我。” 是不认识,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 万鲤锦自认为自己很有职业操守,除了许教教,她就没撩过任何男人,更加没给别的男人机会,一直安分走秀,低调搞副业。 “我是你万千粉丝中的一个,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万鲤锦想过血仇,钱仇,从没想过,是因为对方是同性恋,喜欢自己。 根据病娇女的描述,她家里贴满了万鲤锦的照片海报,她永远冲在第一线了解偶像的讯息和行程,每天看偶像的视频,否则无法入睡。 暗恋入魔,她还花十几万定制了一个模拟人体。 模拟人体自然是按照万鲤锦的做的,肌肤弹性自然,睫毛都是实验室培养的。 不管是哪一个部位,都真实得可怕。 “鲤锦,我每天晚上都和你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我们相拥而眠……” 她摸着万鲤锦的右脸颊,眼里荡漾出缱绻之意。 万鲤锦听得一阵恶寒,她双手顺脚都被绑着手铐,起不来,整个人往后面挪。 “我好不容易从国外逃回来,你怎么就结婚了呢?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你是我的,只能嫁给我,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 陡然间,她双目瞪圆,歇斯里地,“我要在你身上刻下我的名字,这样子你就属于我了!” 不知她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灯光映在水果刀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万鲤锦的衬衫被猛力扯烂,泻出些春光,她惊愕,很快镇定下来。 这个私生饭显然是个病娇。 病娇的对付方式就有病娇的方式。 “刻在左胸膛还是右胸膛呢?” 她随意比划了一下,还是觉得心脏处的地方比较好。 “左边吧,我要让我的名字随着你的心跳一起起伏。” 如果是许教教说这话,她会觉得挺浪漫的,但这是病娇。 病娇是病啊。 锋利的刀子划破万鲤锦的肌肤,她闷哼一声,拧着眉心,“别,疼,我疼……” 她一喊疼,病娇女果然收了手,心软了,“对不起,宝宝,我弄疼你了是吧?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她低头往万鲤锦胸口处吹了一口气,又亲了亲上面的伤口。 万鲤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除了许教教,她就没让人亲过那里。 病娇女以为她疼,“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万鲤锦悬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至少,对方扔了水果刀,她看到了希望,试探性地问:“能不能将我的手铐和脚铐解了,都磨出血了。” 说这话,自然得要有点病若西子的模样,才会惹人垂怜。 病娇的思维非比寻常,她蓦地掐着万鲤锦的脖子,“我就让你这么讨厌?想离开我……不是最好,不然折断你的腿。” 万鲤锦皮肤娇嫩,被掐了脖子,脖子上面有一道红痕。 病娇女看了眼手表,晚饭时间到了。 “你想吃什么?” “我……” “就吃牛腩煲吧和牛排吧。” 她出去拨了个电话,很快又回来。 万鲤锦仔细打量着,对方穿着都是名牌,除了病娇的脾气,也是个千金小姐。 为什么要挑这种地方? 病娇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直到她要的牛腩煲和牛排到了,她才说。 “我喜欢你喜欢到走火入魔,我爸妈觉得我精神有病,将我抓到国外做什么疗伤,好不容易跑回来,估计他们找我都找疯了。” 万鲤锦不敢轻易说话,她的手指还疼。 病娇女扎伤了她的手指,流了不少的血,现在一碰到就疼。 病娇女开了外卖的盒子,刚夹了一筷子的菜,想到什么,又捧着饭菜过来,喂给万鲤锦吃,“宝宝肯定饿坏了吧,快点吃。” 她动作笨拙,一看就知道不会照顾人。 万鲤锦没拒绝,这个病娇女喜欢她,自然不会毒死自己。 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她张嘴就吃。 空气里携裹着海鲜的腥味,还有化粪池,特别难受。 “宝宝,跟着我,我喂你一辈子。” 万鲤锦不啃声,默默吃东西。 “宝宝,说话,说你爱我,说你是我的。” 万鲤锦这会倒是明白了,这个病娇要的不是爱情。 她只是将自己当做玩具,想要占有的玩具。 接下来,不管怎么试探。 小事情病娇女愿意让着她,只要她一提解手铐或者离开这里的话,立马翻脸。 万鲤锦晚上被病娇女抱着睡觉。 就这条件,能睡哪里? 又冷又硬又脏的地板。 虽然有一床垫子,可万鲤锦还是感觉有脏东西爬进自己身体里,痒得不行。 夜幕降临,万鲤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但她知道,许教教找不到她,肯定会很着急。 亲生父母是指望不上,她只有许教教了。 焦虑让她无法入眠,反倒是跟八爪鱼般挂在她身上的病娇女,睡得出了鼾声。 偶尔有点醒来的苗头,下意识就会往她身上亲。 显然是将她当做家里那个模型假体。 万鲤锦知道,外面有保镖守着,只要里面一有动静,外面就会进来查看。 凌晨三点多,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万鲤锦本来就睡不着,听到声音,立马睁开双眼。 是许教教来了? 她的预感没有错。 许教教带人过来了。 她一时间太激动,坐了起来。 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子落在她细腰上,她浑身紧绷,僵硬侧头望向病娇女。 对方朝她微笑,笑容渗人。 外面的保镖走进来,问怎么办。 病娇女很淡定,看了下监控。 “就是这个男人霸占了你两年?我要将他削成肉片,扔进海里喂鲨鱼。” 听到许教教为自己而来,万鲤锦心里注入一股力量,变得勇敢起来。 病娇女给她解了脚链,拽着她往外面跑。 教教就要来了,她怎么能走? 她的挣扎惹怒了病娇女。 病娇女扇了她一巴掌,很用力,嘴角都打破了。 半是拉半是拖,将万鲤锦带走。 为了降低存在感,病娇女用的是二手车。 哪里比得上许教教等人的高性能车子? 不出十五分钟,就将二手车给包围了。 病娇女无路可退,发怒起来全世界都得给她陪葬! 她挟持着万鲤锦,“将你们的车子给我,不然,我就割她耳朵。” 病娇女在揪万鲤锦的左耳,细细磨挲,锋利的刀面落在她的耳朵上。 她的手一碰万鲤锦的耳朵,原本冷静的人,突然就惊慌狂躁起来。 “别碰我!唔……” 挣扎间,万鲤锦的脸被划伤。 万鲤锦的脚链解开,她用脑袋撞了病娇女一下,趁她踉跄时,又踹了她一脚。 万鲤锦捂着耳朵,整个人跟之前大变样。 许教教的人冲过去,钳制住病娇女跟两个保镖。 许教教想去检查万鲤锦身上的伤,却被一把推开,一脸害怕和警惕。 这模样让许教教心疼。 他拧着眉,“鲤锦,我是许教教。” 他跟万鲤锦结婚两年,万鲤锦几乎从来不让他碰她的耳朵。 “鲤锦,我是你的丈夫,我不会伤害你。” 万鲤锦捂着耳朵,稍微没有那般排斥。 “老公……” 许教教抱着她,带着她坐进一辆后驾驶座内。 病娇女一事,自然没报警。 许教教并不打算放过病娇女。 对方是个病娇千金,吃硬不吃软。 许教教的人教训一顿,自然什么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病娇女往万鲤锦办公室扔的指甲,不是万鲤锦的,留的是别人的指尖。 病娇女可不想自己的“玩具”有瑕疵。 在现场留指甲盖,也是不想让对方报警,拖延时间。 她知道万鲤锦不见了,各类交通关卡一定会严查她的信息。 她打算在水产养殖场待一阵子,等对方精神松懈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带着万鲤锦离开C国。 她要圈养万鲤锦一辈子。 万鲤锦想要回家休息,许教教不放心,带着她去了医院。 她情绪很激动,医生给她吃了少量的安眠药。 等她入睡后,许教教打了个电话,“查一下万鲤锦以前的资料。” 总是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 239:童年伤疤;一定要找回来 万鲤锦摇了摇头,“我昨天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就被弄晕,然后扎了手指。” 她可怜兮兮地将左手手指递出去,口吻有些撒娇的味道。 手指上面缠了纱布,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个是你弄的?” 她以前学做菜时不小心切了手机,也是他帮忙缠的纱布。 一模一样。 他嗯了声,算是默认,给她掖了掖被子。 万鲤锦拂开被子,“这天气又不冷。” 许教教又问她哪里疼。 伤口肯定会疼,但她没那么娇气,平日忍忍就算了。 但现在她有老公,老公就是用来撒娇的。 “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许教教眼神开始乱瞟,“这里是医院,别闹。” “我被绑架受了惊吓,你不安慰我还说我闹?” 许教教有点小害羞,探身过去亲她。 万鲤锦就喜欢他单纯又有点憨的娇羞模样,那是只有她才看得见的模样。 她跟许教教结婚后,有一次去逛商场,她独自一人去上洗手间,遇见一个变态偷窥狂。 许教教正好在走廊镜头里。 眼神没起一丝波澜,冷着脸将那偷窥狂踹翻在地。 那模样,比武打戏里里的主角还要帅。 她至今印象深刻。 许教教亲完唇又被要求亲脸颊,这一幕被来探望的万母看见。 许教教有些不自在,反倒是万鲤锦,一副赚大发的模样。 许教教喊了一声妈。 万母对许教教的态度一直是比较温和的,不喜欢也不讨厌,她嗯了声,看见万鲤锦躺在病床上,鼻头就开始发酸。 “我真的没事。” 万母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她听到消息,来得及,连妆都没化。 许教教给万鲤锦买了哈密瓜,万鲤锦将一块哈密瓜咬得嘎嘣脆,“这次是小绑架,今天我就可以出院。” 她心情很好,因为许教教。 “下个月你爸生日,你记得回来。” “我两年前就说过,我再也不会回去,这句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她冷下来,给人疏冷的距离感。 这是许教教从未见过的。 万母瞅了眼许教教,想要跟万鲤锦私下聊一下。 许教教得到万鲤锦的点头,才离开。 他就站在门外。 这家私立医院的病房隔音有些不大好。 里面的万鲤锦跟万母吵架了。 有些事情,万鲤锦不想让许教教知道,他便守在门外,给她一定的私人空间和尊重。 他各自高大,但心细,是陌生女士眼中的优雅绅士。 万母是抹着眼泪离开的。 许教教进了病房里,万鲤锦的鼻头也有点红。 “许教教,你抱抱我。” 许教教抱紧她,第一次看她这般难受。 “你再抱紧一点。” 许教教稍微用力,他又担心自己太大力,将万鲤锦弄疼。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块宝,价值连城。 “你怎么不问我妈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他看得出来,她不想说。 “许教教,我搞副业很厉害的,以后会赚钱养家,你永远别抛弃我。” “嗯。” 当天,万鲤锦就出院回了别墅。 婚后,万鲤锦就搬到许教教的别墅里住,自己的那栋别墅租了出去。 晚上,许教教煲了骨头汤,盛姣姣喝了四碗鸡汤。 “到时候变胖怎么办?” “碗很小,你喝得很少。” 许教教当然胡扯了,将人找回来,他不能哄着多补些营养? 万鲤锦虽然是那种吃不胖的身材,可她的脸容易胖起来。 这个“胖”,肯定是跟模特圈其他皮包骨做参考。 “那个病娇女,你怎么处置了?” “自然是特别的方法,”许教教不告诉她,“我不会杀她,只是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万鲤锦从回家后,就一直很粘人,这跟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许教教只当她是被绑架后留下的心理阴影,百依百顺。 考虑到她受了伤,许教教晚上睡觉很老实,甚至有些缩手缩脚。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怕碰着你伤口。” “我不是说了小伤?” 她滚了个圈,压到他身上,喊着他老公,声音带了钩子。 不出一会,许教教就顶不住,嗓音粗哑起来。 按住她乱动的手,“别闹,早点睡,对伤口好。” 万鲤锦不愿意睡,许教教最后还得陪着她折腾。 在关键时刻,也不需要万鲤锦勾搭,他化被动为主动了。 他想要亲她耳垂,万鲤锦陡然清醒,捂着自己的耳朵。 许教教只想试探一下。 没想到她这般警惕。 除了耳朵,其他地方都给碰。 事后,许教教抱着她去洗澡。 她面色含春,红唇瑰丽。 接下来的几天,万鲤锦不让许教教出门,也不准他接触电子产品。 许教教太乖顺,让万鲤锦有种纸包不住火的感觉。 第四甜,万鲤锦试探性问了句,“你都是知道了?” “知道,有八卦媒体爆料,你去整容了。” 许教教可是8G冲浪吃瓜者,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不要我给你清理一下?” 是清理,不是澄清。 万鲤锦的确是整容过。 微整。 “鲤锦,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那种恐慌。” 万鲤锦红了眼眶。 那是万鲤锦埋在心底的伤疤。 十三岁那年,她照常放学,在路上被绑匪拦截绑架。 绑匪单纯是求财,要求万家给两百万,不然就撕票。 在电话里,她听见万母的哭泣声,万父在犹豫。 没错,她的亲生父亲,很吝啬,犹豫了好久,说只能给一百万。 绑匪要求现金,万父就说短时间内凑不到那么多。 绑匪起初不答应,后来改变想法,答应了,让万父的人将一百万现金扔到指定地点。 绑匪先确认现金,一看,只有五十万,顿时恼羞成怒,抓起水果刀就往万鲤锦耳朵上割。 因为下了狠力,割伤了半只耳朵。 这些年,万鲤锦都不敢回忆那段往事。 一想,耳朵疼,心更疼。 后来,还是万老爷子带着一百万现金过来,将她赎回去。 十三岁的小万鲤锦被疼晕,再次醒来时躺在医院病床。 万老爷子在病房外面骂万父。 “爷爷。” 万老爷子收了声,进入病房。 “锦鲤,是不是还疼?我让医生给你看看……” “我不疼,您别骂爸爸了。” 小万鲤锦忍着疼在笑,她是个懂事的还在。 在十四岁那年,万父跟外面的女人搞暧昧,不务正业,跟万老爷子吵架。 那时刻,她无意间听见,当年,万父有能力给两百万,一百万更是绰绰有余,他舍不得。 她至今记得,当年万父理直气壮地说。 “有其一就有其二,如果绑架的事情传出去,那就会助长其他隐形绑匪的野心,到时候绑了孩子,狮子大开口,我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去赎人?” 十四岁孩子的年龄,心智都在成长,情绪更加敏感。 原来,在万父眼里,她连闲钱都比不上。 她的心一寸寸变凉。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发现。 她不是被万父期待出生的。 万母生她时,还伤了身子底,再也无法备孕。 很早开始,万父就一直在想着生儿子的事情,这才有跟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传闻。 她的左耳被割伤很严重,有好几年时间告别了T台。 一直在往返国内外治疗耳朵。 左耳有疤痕,只能进行整容。 从十四岁,一直整容到十七岁。 如果当年没有万老爷子带钱赶过来,她就会成为残疾人,丧失一整只左耳。 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怨气的。 但那位是她的父亲,自己身上流着对方的血,她得要宽容。 她十八岁的时候,万父给她送了一座博物馆。 她受宠若惊,这礼物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以为万父开始慢慢喜欢她这个女儿。 后来,她才知道,万父只是“送”给她用来避税。 现实血淋淋的,嗯,她就是个避税的工具。 万鲤锦从那天开始,她搬出万宅。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十二个小时踩着高跟鞋在连步子。 众神时代落幕,她两年后华丽登台,成为新神时代的开创模特。 台风又稳又A。 没人知道,她的脚被磨得伤痕累累,老茧一层又一层。 她将走秀赚得钱,用来炒股。 从二十一岁时,她的开销就没用过万家的钱。 左耳成了她最卑微的童年伤疤。 她左耳整容的新闻,被无良的整容医生暴露出来。 像是扒了她最后的遮羞布。 许教教拨了拨黏在她脸上的碎发,亲了亲她秀鼻,“不怕,我跟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他不嫌弃她。 他能欣赏她在T台里的万丈光芒,也能接受她卑微的童年伤疤。 巫灵在自己的别墅里办宴庆祝。 巫臣林也会来了,他交了个女朋友,名叫林昕。 林昕长得不是美人那一挂,但浑身透着自信和从容,别有一番风情。 她是C国人,自幼在国外长大,是一位薪酬专家,专门做各种数据,为各行各职务做薪酬预估。 盛一南在宴会前一晚看见过,两人也聊了一会天,感觉人挺好相处的,思想也有深度。 “我在M国的时候,臣林跟我提过你,巫伯母也说过。” 她有事相求。 “我后背长了痘痘,老毛病,”盛一南帮她看,她连忙补充,“一般有这种宴会,我都会提前去美容护养院做美疗,现在痘痘消了,隔两三天又会出来。” 就特别烦。 “我听说您在做祛痘香膏这方面很有天赋,我想要买几块。” 以后都是有关系的亲朋好友,盛一南表示不用钱,“我明天去盛世旗下的店铺给你拿几块。” “店铺里买的?” 盛一南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知道这话的潜台词。 “不管是我做的香膏,还是公司旗下做的香膏,质量都差不多。” 从商这条路子,信誉很重要,她从来没想过投机取巧掺和水分。 林昕心底暗惊,心底对盛一南的形象猛然拔高了好几度。 “谢谢。” “没事。” 盛一南今日穿了一条玫瑰刺绣的长裙。 裙摆事蕾丝,重重叠叠的。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荡漾出轻微的弧度,隐隐露出漂亮白皙的脚踝。 无欲胜过有欲。 整个人宛若是童话镇里走出来仙女。 何玄白今晚也过来。 巫灵认识的都是竹细工界内的,要不就是一些文艺界里的著名人士,很少人是从商的。 因为,这次宴会,很少人围着他。 他也乐得清闲,黏着盛一南。 盛一南想吃水果和甜点,他就帮忙盛。 甜点吃太多了不大好,何玄白会劝着点。 盛一南有时候不听劝,吃不到难免有些脾气。 何玄白拿她没办法,气氛僵冷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盛一南擦了擦嘴角上的奶油,“你笑什么?” “你跟三千年前,一点都没变。” 以前在天族学习时,她总是有奇奇怪怪的闯祸理由。 闯了祸,还得他善后。 有一次,他就开玩笑,“再这么下去,真担心以后对你的爱意会减少。” 小祖宗有恃无恐,“戒不掉的。” 何玄白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就是魔族举办宴会。 孔雀族的九公主往他身上靠,当时可能是错位,造成了误会。 她独自一人飞回殿内,坐在屋顶上。 头上月明星稀,看见他回来,她整个人酸溜溜的,说话还呛人。 他好说歹说将她哄下来。 她还喝了酒。 “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靠那么近?” “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你要是不将本公主当心头肉宠着,老娘炸了你的听音殿。” 她平日生气摆谱时,都是自称本公主。 这是突然冒出个“老娘”,估计是跟黑山槐树妖婆婆学的。 那时候,她还没长开,像是一朵桃花花骨朵,眉眼都是稚嫩。 说出来的话,也是奶凶奶凶的。 何玄白将她抱回殿内。 一安躺在屋顶上,甩着漂亮的尾巴,额头上的犄角,也轻微地摇晃着。 院子里很静,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纸糊的窗户,映出淡黄色的光辉。 上面还有两个人影。 一男一女。 女的傲娇撇开头,男的凑过去,唇部落在女的额头上。 长发倾斜,遮挡住旖旎。 巫灵的宴会圆满结束。 巫臣林和林昕在京城住了三天,才回M国。 离开前,巫臣林给了盛一南一份资料。 “这里有十份资料,可能跟盛天有关,只能筛选到这个程度。” 盛一南没想到,巫臣林竟然还真的能找到。 “谢了。” “应该我谢你,你将妈的腰伤治好。” 客套话不再继续,“有空多回来,师父看见你很高兴。” “嗯。” 巫灵不打算住到国外。 林昕也有回国的想法。 在国外待久了,还是国内比较好。 所以,他已经着手策划将总部迁京城的事项了。 盛一南带着文件回了三秋园。 按照巫臣林的调查,盛天出国,可能真的还活着。 一家人就该团聚起来。 赵氏集团现在忙着秋冬季节的秀服,事情很多。 她明年就要毕业了,现在在准备论文相关的资料,工程量很大。 学术界也盯着她。 找盛天的事情也速度就慢了下来。 急也没用,最重要的是不能出错。 等她带着福桃回初云居时,子孙们竟然在院子里烧纸钱。 盛平和盛地一边烧制一边哽咽,神情悲哀。 “这个怎么了?” “小祖宗您忘了吗?今天是大哥的忌日啊。” 开腔的是盛平,他还往纸钱前面洒了些白酒。 盛一南嘴角微微抽搐,“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盛天的忌日?” “这,这……” 盛地接了一句,“这人没回来,总要找个纪念的方式,就挑了个好日子当做忌日。” 盛一南:“……” 她将一叠文件甩过去。 “盛天可能没死,可能在国外,这个是资料,你们也找一找。” 人多力量大,或许就找到了呢? 子孙们震惊之余,又是激动喜悦。 特别是盛平与盛地,激动得相拥起来。 “咱们一定要努力将大哥找回来。” “大哥没读过什么书,肯定在国外活的很苦,咱们找回来,就好好养着他。” 240 万物皆可磕CP,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二房和三房开始寻找盛天的消息,动员身边所有能用的人脉资源。 跟打了鸡血似的。 之前,初云居还挂了盛天的黑白照,在盛一南过来时,光速摘下来,然后扔掉。 盛平扔的,还说了盛地一句,“我就说挂这玩意不吉利。” 盛地:“……” 二哥,相框还是你托人定制的。 盛地还给盛广思打电话,让对方帮忙找找。 孔芳华刚直播完,正在梳妆台上卸妆,盯着镜子里映出的盛地,“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说这事,不是给他增加负担?” …… 楼上,盛一南一边挑睡衣,一边给何玄白打电话,“我今晚在初云居住哈。” “福桃不见了。” “我将它带过来了,你没看我发的朋友圈?” 何玄白快速翻了一遍,盛一南在一个小时前,发了一条动态。 还附带了福桃的图片。 “看见了,我更重要还是福桃更重要?” 盛一南立马听出了不对劲,“你吃醋了?” “你朋友圈都不发跟我的合照。” 全都是宠物! “你长得太好看,我怕圈里的女人惦记上。” 这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她的爱情婚姻,不需要秀。 至于发福桃的照片。 这么可爱,应该让大家都看见。 现在是春季,夜晚的风也很温柔,像是多情的公子。 盛一南喜欢自然风,晚上,她将卧室里的窗户全部打开。 福桃睡在床边的地毯上。 等盛一南睡醒一觉,福桃就睡在她辈子上面。 盛一南撑床要起身,发现自己的左手有刺痛感。 她伸出手,掌心里有一条两厘米多的伤痕。 伤口不深,血液已经凝固。 福桃不会伤她。 狗咬人的痕迹也不像是这般。 倒像是指甲伤口。 她看了眼右手指甲,指甲缝里面藏着血丝。 血丝已经干涸。 她昨晚,怎么了? 盛一南当天下午,在卧室里装了一个监控,第二天睡觉,又没有出事。 盛姣姣约了蒙今见面。 在一家网红饭店里。 蒙今往日参加应酬,基本都是踩点到,今日提早了一个小时。 他有些紧张,坐立不安。 盛姣姣是在约定时间前五分钟过来。 她穿了一条浅褐色的茶歇裙,卷发编成了鱼骨辫,左边还别了一个浅褐色的发夹。 落落大方,淑雅甜美。 没人知道,盛姣姣自我打气了多少遍,才过来这里的。 曾经,她还跟阿门讨论蒙今的身材问题。 嗯,她也磕帅哥美女。 更重要的是,也很生气。 蒙今如果进军娱乐圈,那群小鲜肉,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 “我……” “你先说。” “女士优先,你先说。” “你已经加了我的v信,为什么还要用‘阿门’这个账号来骗我?” 蒙今清了下嗓子,开始解释,“刚开始没打算骗你,后来因为有些误会,加上你事业刚起步,我怕会打扰你的事业。” 然后就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三年多了。 只要她需要,他便会出现。 盛姣姣不啃声,让蒙今心里不踏实,“不是故意骗你的。” 盛姣姣不是养在深闺里的人,没吃过猪肉,但她见过猪跑。 太多巧合的事情,她也会猜测。 她也想过蒙今帮助她,是因为喜欢。 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歌手,虽然在国内有点名气,可蒙今不一样。 他可是玻璃界的大佬,不光在国内赫赫有名。 他像是骄阳般,高悬于空中。 这样子的人,会喜欢她? 她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今年七月份,盛姣姣就会从音乐学院毕业。 他上半身微微往前面靠过来,双手抵在桌子上,“你考虑得怎么样?” 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店里偶尔会有一阵笑声,或者议论声,很安静很安静。 盛姣姣心跳陡然加速,她垂下眸,视线落在左胳膊上。 那里的印记,越来越妖艳,妖艳得令她害怕。 如果蒙今看见了,会不会厌恶? 这两个多月,她时不时就会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能冲天下海,身上有发力,杀人如摘花,像只妖怪一般。 她有点害怕。 “抱歉,辜负了你的喜欢。” 盛姣姣站起身,提着包包离开了饭店。 她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桶冰水,将蒙今从头凉到脚底板。 他坐在座位上,将桌子上一壶茶全部灌进肚子里,才勉强承认一个消息。 盛姣姣拒绝了他。 他开车到京城塔,江里的晚风吹上岸,他给袁野大了点电话。 口气不对劲,袁野过来了。 “这一天天的日子不好好过,又折腾什么?” 袁野笑得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因为身高腿长,气质矜贵,不少路过的女生频频侧头,面带羞怯。 “心情不好。” “失恋了?不对,你也没谈恋爱,”袁野说风凉话那是丝毫不含糊,“顶多就是单恋失败,要不去喝一杯?给你消消愁?” 袁野很后悔带蒙今去喝酒。 灌醉了的蒙今,直接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我,我就那么差劲?” “难道她有喜欢别的男人?” “你说,我哪里差劲了?” 袁野被吵得烦了,只得敷衍,“你优秀,你从头发丝优秀到脚趾头,全世界就你最优秀。” “那是眼瞎看不见我的优秀?” “对,盛姣姣就是眼瞎。” 蒙今立马冷下脸,“你才眼瞎。” 袁野:“……” 得,他回去算了,免得在这里碍人眼。 他抓起车钥匙要回去,却被蒙今拉住。 “你怎么不留长发,我看长卷发就挺配你的。” “你怎么有两个鼻孔?” 怎么地,还要他长三只不成? “你穿香槟色的裙子最好看,搭配同色的高跟鞋。” 袁野彻底烦了,离开包厢。 刚走出娱乐城,又折回来,将蒙今托着离开了。 这厮长得太好看,要是被哪个涩女盯上了,那就麻烦了。 同一时刻。 盛姣姣开车回了溪湖园。 她考驾照科二是挂了科的,蒙今就坐在副驾驶座上教她,最后,她一路畅通无阻拿到了驾驶证。 回到家里,她掏出手机,拉黑了蒙今和阿门。 既然不在一起,那就干脆点,索性断得干净点。 她摁灭手机屏幕,逡巡一圈客厅。 不知不觉,这里很多摆设品,要么是和蒙今一起买的,要么就是跟阿门拼的。 本以为是朋友,不知不觉,蒙今却比盛家人给她的影响还大。 她尽量不要想着蒙今,上楼洗澡。 沐浴露都是跟阿门一起拼单的,是她最爱的茉莉花香。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好,心里空落落的,特别难受。 她将手机开机,将蒙今和阿门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继续睡觉,凌晨两点多,她再次被相同的梦惊醒。 打开卧室里的等,盛将军被她吵醒,往她怀里拱。 盛姣姣坐在梳妆台上,露出左手胳膊。 上面的印记隐隐泛着一层银色的光芒。 她眨了眨眼,那银光仿佛就是错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一整晚没睡好。 次日一大早就给孙钰打电话,“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好的除纹身的医师?嗯,我想将胳膊上的印记洗掉。” 盛姣姣人生中第一次忤逆小祖宗的话,去正规的医院洗了左胳膊上的印记。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盛姣姣随口吐槽了一句,“那医生话有点多。” 孙钰将墨镜摘下来,“平日她话不多,她太喜欢你胳膊上的印记了。” 还一直问她哪里纹的。 她哪里知道?一晚上就冒出来,说出来她可能被送去精神医院。 她满怀期待,如果这印记好了,或许就能跟蒙今谈恋爱了。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她喜欢跟蒙今相处,那是跟其他男性相处所没有的感觉。 她看着左胳膊上的印记一点点消除,一周之后,左手的印记消失殆尽。 盛姣姣还跟孙钰夸了几句,“那位医生洗纹身的技术很棒。” 至少目前来看,没有疤痕。 她被一档草根歌手的选秀节目邀请,去开场预热。 她唱得是自己的歌曲,一边唱一边跳舞,穿的是无袖的抹胸上衣。 舞蹈跳到一半,她隐隐感觉左胳膊上传来刺痛。 身子随着音乐节奏摇摆,现场气氛被她带起,底下是连绵起伏的呐喊尖叫声。 盛姣姣随着节奏侧头看了眼左手胳膊。 那印记又开始出现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这个印记,可不能被粉丝们看见。 她临时换了舞蹈动作,后退靠近一个男伴舞,低声说了一句话。 男伴舞楞了一下,将皮外套脱下递给她。 盛姣姣侧着身,快速穿上黑色的皮外套。 下面一阵尖叫呐喊。 盛姣姣带着这个动作上了热搜。 她穿着抹胸上衣,紧身热裤,脚踩短靴。 身子随着音乐节奏摇摆,可软可攻,圈了一大波的粉。 网友们纷纷转发点赞评论。 【今天营业的老婆酷酷的。】 【突然感觉那位男伴舞跟女神很好磕,万物皆可磕cp。】 【女神这么美,哪个狗男人配得上(狗头保命)。】 全网都以为,盛姣姣跟男伴舞借外套,是舞蹈动作之一。 孙钰当时在观众席上看着,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盛姣姣动作突然改变,又侧着身子,明显是在遮掩什么。 她能猜到的,就是那印记。 回到后台一看,果然…… 真的是邪门。 “该不会是被鬼缠身了?要不要,我去问问?” “不要迷信吧?” 娱乐圈有很多明星,都是信风水等东西的,平日里还会供奉一些神什么的,还有人下降头呢。 有没有效果孙钰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仪式搞起来是一套又一套。 盛姣姣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却有些想法。 她家小祖宗,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得回去问问。 翌日恰好是周六。 盛一南单周周六休息。 她在院子里摘桃子。 福桃在树底下,咬开了一个桃子,啃着里面的桃肉。 准确来说,它是嚼桃肉汁,桃肉它不吃的。 看见盛姣姣过来,它晃头摇尾冲过去。 “小祖宗。” 盛姣姣摸了摸福桃的脑袋,走到树底下。 盛一南站在桃树上摘桃,她应了声,给盛姣姣扔了一个桃子。 “小祖宗,我有件事要问您。” 万鲤锦自从被绑架后,精神状态时好时坏。 许教教也没有不耐烦,尽量多抽出时间陪伴。 很多时候,陪着陪着,就被万鲤锦扯上了床。 要不是领了证,许教教都以为自己是免费的牛郎。 “怎么就要不够呢?” 她说腰酸,他就给她按摩。 万鲤锦喜欢他的按摩技法,又有些敏感怕痒,被按得咯咯直笑。 渐渐地,她发现身子不对劲。 不缠着许教教不说,也不让许教教触碰。 许教教发现,自己才是比较粘人的那个。 结婚还没到七年呢,就厌倦她了? 他可是8g冲浪选手,有不懂的就上网搜索。 浏览器会推荐一些相似的话题。 【想知道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地位?叫你一色明白通透。】 “一看就是骗人的,标题党!” 许教教吐槽了一句,手指还是不听使唤地点了进去。 那篇文章里,讲的“色”是颜色。 文章里面说,红色代表着深爱,白色代表着难忘,粉色代表着留恋,紫色代表钟情…… 颜色太多,许教教只记住了不大好的颜色,关了手机去找万鲤锦。 “老婆,在你眼里,我是什么颜色?” 万鲤锦正坐在沙发上吃草莓,听到这个问题,她站起身,踩在沙发上,用手背去摸许教教的额头。 “没发烧啊。” 许教教掰下她的手,“我问你话,认真些回答。” 万鲤锦哦了声,仔细思忖着。 许教教一颗心高悬着。 “想到了,五颜六色。” 许教教:“……” 那篇文章里,根本就没说五颜六色代表着什么! 他默默掏出手机,在那篇文章点了一个差评。 误人子弟。 他又搜索:老婆将自己形容成五颜六色是什么意思? 有在线网友回答:【那得要小心了,可能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了。】 许教教脸一黑,他转身去了健身室。 两天后,万鲤锦说要出门。 许教教知道她没有通告,有没有约小姐妹逛街……难道,真的在外面有了别的狗子? 一想到这里,许教教化身为柠檬供应商。 悄咪咪跟着万鲤锦出门。 万鲤锦去了医院。 看清是医院的名字后,许教教心里的醋味,瞬间变成了担忧。 难道是生病了? 他跟着过去,人太多,他也不敢进同一个电梯。 每层楼都有人进电梯,他跟丢人了。 在医院外面烦躁地蹲人。 他在原地来回徘徊,双手插兜,浓眉紧蹙。 旁边有一位男人,朝他递了一支烟。 “兄弟,抽一支?” 许教教不吸烟,但现在烦躁,他接了。 “兄弟,你该不会和我一样,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 许教教:“……” 那男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继续叹气,“这里可是妇幼保健院,来这里的,十个有八个是怀上的。” 241 直播带货 男人话音刚落。 许教教的右肩就被拍了下。 一对英气美的脸蛋撞入瞳仁里。 他的太太巧笑倩兮望着他。 “你朋友?” “不认识。” 那就不用请吃饭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 “你别说不舒服,这里是妇幼保健院。” “我跟着你来的。” 他倒是老实。 “回家,”万鲤锦挽着他胳膊,两人往停车场走,“我已经从之前的绑架阴影里走了出来,你不用担心我,有工作就去干,我不黏着你。” 她误会了。 许教教有些惭愧,愧对她的信任。 万鲤锦坐进许教教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低头系安全带。 “你不是开车了?” “有你在,你开就好,我叫怡姐帮我开回去。” 许教教哦了声,很快将车子开出杂乱的停车场。 万鲤锦摸了摸眉骨,夸赞,“教教,你车技真好。” 许教教喜欢车子,被这么一夸,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勾了勾唇,很是自豪,“我读博时,还去参加过f1方程式赛车,你没看见,赛道两侧全部都是我的迷妹。” 他也是很多女人得不到的男人! 万鲤锦也不吃醋,毕竟她也有很多男粉丝。 她以前从未想过,她老公是博士。 生的孩子肯定也是个天才,念此,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浓厚。 “我是认真的。” “你不光这个车技好,”万鲤锦说得意味深长,单手托腮摸了摸下巴,“我也是认真的。” 看许教教的眼神,带着钩子。 许教教只觉得车内的空气升高,无比闷热。 他打开车窗,窗外的凉风吹进来。 深吸一口气,一板正经道:“青天白日,别说闺房密语。”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被人听见了怎么行?” “哦。” 除了这一点,别的点,许教教都纵容着她。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啥?” 万鲤锦垂眸盯着肚子,沉默不言语。 许教教忐忑不安,可怎么追问,万鲤锦都不说话了。 万鲤锦是不会让他戴绿帽的,绝对不可能。 那是生病了? 妇科方面的?严不严重? 急死他了。 他将车子开得特别快,要不是万鲤锦说着,他早就飙车回去了。 “什么事情?” 万鲤锦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彩照,“你看看。” 许教教快速浏览了一遍。 诊断意见里写着:中孕,单活胎,胎儿约孕18周+大小。 他脑子当即一断,反复浏览八九次。 “这是我的孩子?” 万鲤锦眉眼弯弯,纠正,“是我们的孩子。” 许教教眼皮抖,手抖,双腿也抖了起来。 他要当父亲了?! 他低头盯着万鲤锦的肚子,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诉说。 真的难以置信,那么娇小的一个人,会缔造出新的生命。 不对,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缔造的。 他也很厉害! 想到之前她不让自己碰,他又有些担心,“之前晚上,我们那个,没事吧?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医生说没事,不能反复照片子,辐射大。” 许教教收住脚步,将她抱起来。 万鲤锦惊呼一声,迅速圈起他的脖颈,“你干什么?吓到我了。” “你穿了高跟鞋,我担心你摔倒。” 万鲤锦:“……” 她今天穿的是低跟的,往日她恨不得脚踩恨天高。 “我走路会看地上。” “怀孕期间,咱们就穿平底鞋,好不好?” 他说好不好的时候,温柔得要命。 要命万鲤锦都给。 “好!” 许教教开始给许父母打电话。 “爸妈,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骗你们干什么?真的怀孕了……很健康平安……你们要过来?开车慢点。” 许教教嘴角疯狂上扬,又给何玄白打电话。 “老板,你有空吗?” “没空。” 许教教置若罔闻,“您跟老板娘结婚这么多年,还没有怀孕的消息?” 何玄白眼神渐渐变得诡异起来:“你被绑架了。” “没,我在家。” “少拐弯抹角,有事说。” “我要当父亲了,单活胎,18周+大小了……” 后面是一大串的“废话”。 得亏了何玄白今日有耐心听。 何玄白笑了下,难得没拆他的台,“恭喜。” 挂了电话,他给许教教转了一笔六位数的账。 这还不包括孩子以后出生等宴会要给的红包。 许教教心情好,来者不拒,挨个给自己的朋友们打电话。 他的支付某宝一直提醒收账消息。 许父母过来时,难得对他怎么看怎么顺眼。 许教教觉得,他真的要父凭子(女)贵了!!! 万鲤锦更是许家心尖的宝,地位牢固。 许母在别墅里煲了鸡汤。 因为熬制靓汤要好几个小时,时间已晚,许父母回了家。 万鲤锦在姐妹群里聊天。 她在三个小时前,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怡姐。 让怡姐将一些剧烈运动的通告推了,她要开始小心备孕了。 许教教去厨房盛了鸡汤,“别玩手机了,来喝汤。” 碗里散发出浓郁的鸡汤香味。 万鲤锦发了个“撤了”的表情包,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鸡汤碗里飘着一层的鸡油。 万鲤锦立即没了喝汤的欲望,拧着眉毛,“好油。” “喝一点,我给你拨开这些油。” 许教教坐在她旁边,“鸡汤有些烫,小心些。” “嗯。” 万鲤锦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了。 “好难喝,我不喝了。” “炸鸡高脂肪高热量,怎么没见你嫌弃?” 万鲤锦:“……” 许教教说着老母鸡是康雯在家里养的。 听说他要当父亲,康雯为他感到高兴,从初云居里抓了两只老母鸡送给他,还说以后想要吃老母鸡就去初云居里抓。 看得出来,许教教在盛家,人气还是很高的。 “这是老母鸡,放养的,外面买不到。” 万鲤锦又喝了五口,这会说什么也不喝了,“你喝吧,你也补补,我想吃车厘子。” 许教教一听她想吃水果,立马将碗里的鸡汤喝了,去洗水果。 她洗完澡,就让许教教给她吹头发。 许教教在外面凶如猛虎,在家像是乖喵。 万鲤锦很满意。 她肚子还没显怀,还会参加一些活动。 她个子高,平日工作也会穿平底鞋,网友和粉丝们没发现。 许教教担心她又会被绑架,雇了好几个保镖,替换了她之前的保镖。 他请的人,曾今在刀尖上舔血。 她的备孕日子很是滋润。 肤色白里透红,一时间,让圈内很多明星都羡慕。 圈内很多明星,在奢华的圈子里见过世面,一般瞧不上普通富贵人,但高门槛的豪门,又看不上她们,顶多和她们做戏,很少有那种痴情种。 她们低不就高不成,寻寻觅觅也辛苦。 当初得知万鲤锦跟一个小保镖好上,她们还曾经嘲笑过。 没想到,人家当保镖只是体验平凡生活。 她们更羡慕嫉妒的是,不管有没有钱,许教教是真心待万鲤锦好。 其实,童年阴影也并不可怕。 只要有爱,便能将她心里的阴霾驱散。 盛一南给福桃找了个女朋友。 何玄白看不上别人家的拉布拉多,陪盛一南去买了一条狗。 也是拉布拉多。 福桃挑选的。 将福桃放在一群狗堆里,看他喜欢哪只母狗,就选哪只。 最终选了一条小拉布拉多,纯种,毛发光泽,白中带黄,特别可爱。 盛一南拉着何玄白去宠物零食店,买了一大堆的零食。 盛一南特别喜欢买这些东西。 何玄白知道,因为盛一南沉睡的时候,子孙们都是自己挣扎长大的。 她缺少了陪伴子孙们成长的岁月。 养宠物能给盛一南带来一定的满足感。 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喜欢狗。 “今天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家吃饭?” “回家吃吧,我今晚有个直播。” 以前她以盛世集团董事长的身份直播过一次,效果不错。 这次直播,是要盛世旗下新护肤品做宣传。 盛一南当天晚上七点开始直播,要直播一个小时。 她在三秋园里直播。 调好直播设备,她就开始讲话。 她今天逗小拉布拉多犬,一时间没准备什么漂亮的演讲稿。 观看直播的有两千多人。 “大家好,我是盛世集团董事长盛一南,感谢大家进入直播间观看我的直播,今天是要推送硬广。” 本来弹幕不多,一听见她一上来就硬广,有些网友起了抵触心理,骂了句垃圾广告,退出直播间。 房管看得胆战心惊,私聊盛一南,让她先别打广告,聊聊其他事情,让观众们有个过渡期。 盛一南不想走拐弯抹角的那一套,没答应。 人家是董事长,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况且,盛一南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当下属的,就让盛一南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直播的主要产品是一款面膜。 是盛世集团的新型产品。 直播间内,陆续有人离开,也陆续有人进来。 大多数停留的,是因为磕盛一南的颜值。 也有网友喜欢盛一南的不做作。 直播就是为了带货赚钱,不矫情。 围观直播的粉丝多了起来。 何玄白给盛一南泡了一杯桃子茶,递过来。 直播间露出一只漂亮的手。 弹幕一片阿伟死了,想要看手的主人。 盛一南没搭理这些话,她今天的任务就是介绍面膜。 她不回应,询问的弹幕也变少了。 也有些柠檬精,在弹幕里喊话。 【她是谁啊?】 【长得美是美,就是没有特色,一看就是十级的滤镜。】 【直播间里,男的都是帅哥,女的都是美女,就没有丑八怪。】 【敢不敢用原相机?或者卸妆试用一下产品。】 这些喷子在带节奏,影响特别不好。 房管根本就拉黑不完。 盛一南瞅了眼弹幕,“等一下,这款面膜的主要成分是姜黄,能改善面部肌肉松弛,祛除皱纹,美白,增加面部弹性等功能,这就给大家试用一下。” 盛一南去洗了个脸,网友们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化妆。 她将浅黄色的面膜泥涂在脸上,静敷了十分钟才取下来。 洗干净脸,皮肤白得像是打了个光,白得找不到面部轮廓。 大多数女人,是感性消费。 盛一南这种肤质,不适合做面膜直播。 但也有例外。 很多明星直播带货,虽然粉丝很多,观看人数也多,但这些明星,只是“注意力领袖”,他们的带货转换能力并不高,那些粉丝们,只是去直播间磕他们的颜值。 盛一南也有“注意力领袖”的能力,因为颜值高。 可她还有“号召力领袖”的能力,这能力能将观看粉丝转化为购买力。 一个小时的直播下来,盛一南没有高高在上的模样,认真给大家答疑解惑,获得了不少网友的好感。 盛一南的这场直播,代表的是整个集团的形象。 盛一南是以盛世集团的官博直播的。 网友们平日接触不到集团高层,总是觉得资本家就是黑心肝。 盛一南的接地气,让网友们有所改观,帮助盛世集团新面膜打入消费市场,有了一定的品牌知名度。 直播效果很好,以至于其他公司眼红,也组织高管进行直播带货。 大多数高管,高高在上惯了,哪里能接地气? 要么介绍错自己的带货产品; 要么对产品不熟悉; 有的直播到一半,发起了脾气,摞担子不干,导致直播暂停。 有的跟粉丝们吵起了架。 短短两年内,盛一南已经在京城买了六套园林宅,可以说是成功人士。 可钱是赚不完的。 小祖宗还得继续努力。 为了扩大品牌的实力,提高销量,盛一南让盛世集团请代言人。 得知这个消息时,盛姣姣说可以免费代言。 这可是自家的产品。 盛一南没要。 她做过数据调查,盛姣姣代言一些高奢品还可以。 但现在是电商时代,直播是处在红利时期。 盛一南要搞电商,自然得要按数据做事。 很多影视明星的带货能力,远远不如专业的带货网红。 盛一南找了有带货女王之称的主播。 名字叫胡斐儿。 在国内的名气很大,也没出过什么丑闻,代言过的产品,都没翻车过。 盛一南招上对方时,对方很惊喜,说不用给钱,可以免费代言。 她这是给盛世集团示好,卖人情。 242 残灵 胡菲儿是专门的电商主播,有自己的带货流程,盛一南让盛世集团都配合着。 每个行业都有不正当竞争。胡斐儿人红是非多,直播时,不少黑子恶意带节奏。 一个多小时的直播下来,订单成交率破千万。 盛世集团运营特别激动,但董事长貌似不怎么高兴,众人战战兢兢,“是不好吗?” 盛一南的办公室在集团顶楼往下数四层。 她站在落地窗前,身材高挑纤细,京城的繁华纳入她眸底。 “还行,后期的退货率要纪录一下。” 现在很多人冲动消费后,睡一觉冷静下来,又会退货。 “这个您放心,我们会售后好。” 盛一南嗯了声,在办公室里批示了一些重要文件,才离开。 她要跟巫灵去探望白璇泽,提前下班,去超市买了些营养品。 白璇泽看见两人过来,特别高兴。 她问巫灵的腰伤恢复得如何。 巫灵容光焕发,“好得差不多了,”想到什么,又嗔笑,“都没事了,一南还不让我吃这个,不让吃那个。” 盛一南笑,“不让您吃是预防解除银赤的药性。” “就该管着她,一把年纪了,还贪吃小孩子的零食。” 白璇泽又拉着盛一南的手,“最近有没有做什么竹细工?” “有,我还给您做了个台灯竹细工。” 台灯是充电的,除了灯光,其他都是支撑都是竹子缠绕编制的。 白璇泽特别喜欢,赞不绝口。 吃完晚饭聊天时,又问到盛一南毕业论文答辩的事情。 “月底。” 白璇泽说想要去现场看看,顺便逛一下京大。 她在京大念过书,悠悠几十载,京大大变样。 “好,我到时候派人来接您。” 盛一南的毕业论文已经提前给卫教授察看指导。 她的论文指导老师就是卫教授。 因为盛一南在京大的三年多,作出不少重大的研究突破,京大乃至学术界对她的毕业论文,都格外关注。 盛一南就是有机化学实验教授们的宝贝存在,这个论文答辩,不能出一点错误不说,还必须将错误降到最低! 金怀柔曾经不小心看过,每个字都认得,合在一起就像是天书了。 “我们是同一届的吗?” 盛一南正在写报告,修长的十指将键盘敲得霹雳啪拉,很认真地嗯了声,“是同一届。” 大学要求学生在住宿,盛一南是招考进来的,之前一直没有宿舍床位。 她在大二下学期才有了床位,考虑到做实验很晚,回宿舍会打扰大家,她都是直接回三秋园住。 其他临近毕业的学生,课程基本上都学完,考研的考研,实习的实习,但她在实验室做的研究,越来越多。 有时候一整天都得待在实验室里。 金怀柔听过盛一南说,卫教授对盛一南的论文要求很严格,这已经改了六七遍了。 她的床位就在盛一南旁边。 金怀柔不打扰盛一南,就坐在自己位置上捣鼓化妆,她最近投了简历,打算一边实习一边备考考研。 她是化妆小白,必须得在面试前学会化妆。 盛一南打完字,将论文存好,发到卫教授的邮箱里,旁边的人捣鼓瓶瓶罐罐,发出很大的响声。 “你在干什么?” “学化妆啊,这也太难了。” 她对着一个美妆视频画眼线,眼线画得又浓又粗又僵硬。 盛一南眯了眯眸子,“有点辣眼睛。” 金怀柔脸一垮,“怎么办?我下周就要去面试了。” 化妆可是最基本的尊重。 盛一南脚尖点地,椅子后移,她起身过去,“别看视频了,我教你。” 金怀柔这才想起,盛一南是会化妆的。 盛一南纠正了金怀柔的护肤和化妆步骤,一边讲话一边给她化妆,宿舍门被敲响了。 是班长曾织雅。 她手里拿着一小打的文件,挨个发在同学们的桌面上。 宿舍只有盛一南跟金怀柔在,她开腔,“这是暑假安全承诺书,记得按要求签名。” 她看了眼盛一南,张嘴想说什么,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三年来,盛一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步一步将她与同年级的学生们拉开差距,赶超学姐学长们。 她跟着教授们上国家级别、世界级别的学术会议,沉着睿智,年轻有为,被誉为C国科学界最有影响力的青年学者。 国家总统都亲自接见,为她佩戴勋章。 盛一南接着承诺书,嗯了声。 曾织雅脸色不大好,转身离开宿舍。 她明白自己的心情,有些嫉妒盛一南的优异。 她努力过,拼命过,想要赶超对方,她人生中一次又一次的挫败,就来源于与盛一南的比较。 她从小优秀到大,第一次感觉,努力比不上天赋。 但她不知道,光靠天赋也不行,盛一南也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去搞科研。 曾织雅不喜欢盛一南。 后来,她才发现,盛一南压根不知道她那点小心事,也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是对手。 小丑竟然是自己。 她咬咬牙,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兜里的手机震动,是曾母打来的电话。 “你小舅昨天从M国回来了,你今晚请个假回家,跟你小舅吃个饭,讨论你去戈尔大学继续深造的入学事情。” “嗯,我知道了。” 周末,盛一南跟何玄白去何氏旗下的一家高尔夫球场打球。 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云,阳光浅淡,镀在身上暖洋洋的。 盛一南的技术很好,每一杆子都能入洞。 身形高挑,一双大长腿笔直且修长。 “阿南,我们四周年结婚纪念日,怎么纪念?” “这么快?”盛一南停顿了一下,“都成老夫老妻了。” 何玄白脸色微微僵硬,“不老。” 他们的年纪,还真的不算老。 盛一南放下高尔夫球杆,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 “出去吃个烛光晚餐?去书城淘书?再买几盆盆栽?” 何玄白觉得可以,颔首,“好。” 只要跟盛一南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好的。 现在正好是饭店时间,两人去吃午餐。 盛一南最近胃口不大好,就点了一份生滚粥。 盛一南喝粥时,觉得味道不错。 喝到一半时,她发现浑身都发痒。 何玄白看她满脸潮红,诧异,正想问什么,盛一南眼一闭,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阿南!” 何玄白冲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盛一南不省人事。 何玄白打了个电话,转身抱着盛一南出去,开车前往医院。 两人前脚一走,后脚饭店就被限制营业。 里面的员工和消费者都被限制活动,被“软禁”在饭厅里。 何玄白的人开始挨个排查,还有医学调查机构过来,将盛一南喝的粥进行取样调查。 一般人晕倒,脸色都是惨白状态,或者发青,总不会像盛一南这般,满脸泛红,红到了耳朵跟脖子。 像是煮熟的虾,还没有反应。 何玄白心急如焚,但开车也没有横冲直撞。 媳妇就在副驾驶座上,出了任何事,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盛一南送到医院做全身检查。 何玄白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他一过来,都惊动了院长。 医院迅速给盛一南做了细致的检查,发现盛一南只是食物中毒。 毒性不大,打了一针,盛一南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 何玄白悬到嗓子眼的心,落在地上。 好好地一个人,兀自倒下,吓得他智商为零。 他垂眸,掌心隙缝上,都是细小的汗。 都没想过用魔力检查一下,满门心思就是带着她俩医院。 医学检查机构很快将盛一南吃得那碗生滚粥成分分析出来。 盛一南点的是瘦肉大虾粥,里面却有蛇肉的成分。 “结果怎么样?”盛一南挠了挠胳膊,总觉得身子痒不说,还恶心头晕。 何玄白没敢说她今天吃了蛇肉。 幻族很怕爬行蛇类,吃了也会中毒。 “食物不健康。” 这食材是得多恶劣,才会变成这样子? “真的?”她怀疑。 何玄白坐在病床边上,拂开她额头上的碎发,亲了亲,“骗你干什么?中午时吓死我了。” “有你在,我肯定死不了。” 盛一南觉得心脏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一南不想他担心,觉得针也打了,药也吃过,应该没事,“好了很多。”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些公司紧急的事务。” “嗯。” 何玄白没有回头,出了医院病房,他一张俊脸阴气沉沉。 如果有心害人,一般情况不是直接投毒,或者暗杀。 往盛一南的粥里放蛇肉,那一定是了解盛一南的。 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了,竟然还有人敢在他头上拉屎。 这次,像是在试探什么。 他看见盛一南晕倒那一刻大慌,就中了对方的计。 何玄白舌尖顶了顶左腮,他这人向来是行动派,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如果对方冲着他来,好说,如果是冲着盛一南,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亲自开车去了一趟案发现场。 看下属们在调查,他催动魔力,开始搜索整个饭厅。 有邪气的存在。 那是残灵身上释放出来的邪气。 何玄白脸色更是难看。 怎么会这样? 当年,他试炼不成功,分明已经毁灭了。 怎么还会存在? “何总,您身体不舒服?” 莫展快步过来,胆战心惊。 何玄白没有回答,从他左边擦肩而过,快步离开了现场。 他刚发动引擎,盛一南就打电话过来,说要回家。 “好,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别乱跑。” 何玄白口气很紧张,像是缺乏安全感似的。 盛一南回到三秋园,发现家里多了十几个保镖。 福桃朝保镖们嗷叫,双眼如鹰隼般锐利且警惕。 “这是怎么了?有人盯上咱家什么东西了?” “不是,增加安保系统,我担心有刁民害你。” 他这番实诚的话,让盛一南哭笑不得。 “普通刁民害不了我。” 盛一南挽着他胳膊。 当天晚上,盛一南身子里的幻力乱闯,再次疼得她浑身痉挛。 何玄白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锁在梦境里,体验真实的痛感。 他本来可以毁掉千生结,可时间晚了,千生结已经将盛一南的心脏吞并。 如果毁了千生结,那盛一南这个人就没了。 他更加不敢轻易疗治,担心催化千生结里面的恶灵。 他能怎么办? 只能看着她痛。 他将盛一南揽入怀里。 高尔夫球场那边的饭店,已经查出了事情的原委。 厨房在给盛一南煲粥时,同时有一位顾客点了蛇肉羹。 厨师不小心用搅拌蛇肉羹的汤匙,搅拌了盛一南的粥。 在调查时,又发现当天根本没有人点蛇肉羹。 但店员门坚持说有顾客点了蛇肉羹。 他们还打印了消费小票。 看到监控时,店员们都惊呆了,下单员时不时看一下前面的虚空,自言自语下单了蛇肉羹。 下单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阿姨,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看完监控直接白眼一翻,晕倒在地,被送进医院打点滴了。 “这件事,封好口。” 何玄白大致能确定了。 跳入挫灰崖的人,肉身会被摧毁。 他用的千生结,只能勉强保住盛一南的魂。 为了让她早日回来,他继盗取千生结后,再次逆天行事,修炼幻灵的容器。 修了好几百年了。 因为没有灵魂,都被称呼为残灵。 残灵本来没有意识,只是一个容器。 沧海桑田,这些残灵没有被销毁,吸收天地精华,又受到盛一南幻力的号召,渐渐开始觉醒。 为什么会被盛一南的幻力号召? 那些残灵的身体,是他专门为盛一南幻灵量身定制的。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盛一南肚子里的孩子,会冒着自毁的风险,抽出幻力化成屏障,将她安然护在柠山底下。 孩子的幻力本来就微弱,用了猛力 袁野去三秋园做客。 饭点时间,用餐厅里。 盛一南夹了一块煎蛋,“这个蛋煎焦了。” “这煎蛋是我做的,要不,我去重煎一个?” 柔声又缱绻。 “没事没事,可以吃,你下厨做的?这些菜都是你炒的?” 何玄白嗯了声,眉梢上扬。 盛一南最近感冒的,喉咙有痰,起身去了下洗手间。 袁野坐在何玄白斜对面,他夹了一块烧焦的煎蛋,举到嘴边,实在是下不了嘴,抿了抿薄唇,“何哥儿,我想吃一个没烧焦的。” “你爱吃不吃!” 这声音那态度,吓得袁野手一抖,煎蛋掉在桌子上。 他咬了咬牙,“行啊你,双标狗。” 何玄白不生气,还引以为豪,“我狗到了对象,你有吗?” 袁野:“……” “三秋园里的日常开销支出,都是盛一南付的。” 他,吃最软的饭,做最野的狗。 袁野万箭穿心。 243 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 卫教授最后一次检查盛一南的毕业论文,将论文确定下来。 距离盛一南的毕业答辩还有一周时间。 盛一南生病了,发烧之后就是重感冒。 这是她在凡间里第一次生病。 整个人浑浑噩噩,连吃桃子都不香了。 京大教授们很担心她,让她这周好好休息,争取答辩的时候能痊愈。 盛一南回了初云居。 通过全家人的努力,最终将寻找盛天的范围缩小。 盛天竟然在o国。 一提起盛天,盛平和盛地必然扼腕叹息。 盛一南也问过盛天出国的原因。 “那时候,村里有些人进城务工,过年回村后,就说外面好赚钱,鼓励大家走出去。” “咱们家穷得揭不开锅,连老鼠都不光顾,大哥作为家里的长辈,看我们年纪小挨饿,就想要出去打工赚钱。” “他离家时才十来岁,我们也不懂事,听说赚了钱就不挨饿,自然是同意他外出的。” “大哥只认得几个字,文化不高,在大城市里只能找一些苦力活干,赚取微薄的薪资。” “后来,他托隔壁村的人带话,毕竟那时手机还特别特别贵,他说有个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个码头运货的工作等,日薪挺诱人的。” “大哥也往家里寄了些钱,虽然不多,可那是他能赚到最多的钱。” “日子就那么过了两年,就在我们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时,就联系不上大哥了。” “我们托人找过,自己也去找过,没钱寸步难行,找了很多年……” 盛一南嗓子有点不舒服,盛地给她做了一款润喉清肺的枇杷点心。 去年,盛地的厨艺学有所成,辞职盘了一个酒店,开始自己搞美食生意,一边当老板,一边主厨,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情。 枇杷造型逼真,色香味俱全。 盛一南用叉子夹起来吃,味道很鲜美,原汁原味。 她能理解,为什么盛地的饭店这么火爆,每天预约排队的人排成长龙。 因为太多人,店里忙不过来,只能限制人数和购买,以至于店里出过踩踏事件上新闻。 盛一南觉得味道不错,吃了两块枇杷点心。 盛一南最近工作很忙,瘦了些。 在初云居,虽然感冒没好,但她美食和水果是压根停不下来。 何玄白一个人住再三秋园也没意思,收拾了几套衣服,去了初云居住。 去初云居之前,他还领了个快递。 晚上,盛一南刷完牙出来,看见何玄白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手里拿着两跟钩针,大腿上有好集团毛线。 “你在干什么?” “我在学织毛巾。” 何玄白头都没抬。 盛一南掏了掏耳洞,以为自己幻听了,走过去。 何玄白一会看一下教学视频,一会编织一下。 在盛一南看来,那就是拿着两根钩针在打架。 “你怎么突然学这个了。” 何玄白太认真,没注意盛一南说了什么。 盛一南不厌其烦,又问了一遍。 “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季了,我给你织一条毛巾。” 其实,以去年京城的最低气温,戴毛巾不太适合。 没那么冷。 “好好地,怎么就想着给我织毛巾?” 当然是刺激呗。 何玄白前几天刷朋友圈,许教教给万鲤锦织了一对手袜,万鲤锦特别感动。 这股毛衣风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 连许西遇都编了一双袜子送给女朋友。 貌似,女方都挺满意的。 然后,他就下单了。 他的手速很快,十指也灵活,可拿上两根钩针,这手就变成了麻花手,脑子也一锅糊粥。 “我教你。” 何玄白编错了很多次,也不推拒。 往旁边挪了挪,给盛一南留了个位置。 盛一南插手干预,何玄白勉强掌握了编织基本法。 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 将盛一南抱到床上,双手撑在她香肩两侧,“在初云居住了三天,有没有想我?” “想了。” “正好我有时间,说说是怎么想的。” 盛一南:“……就用脑子想。” “是随便想想,还是每天都想?就只是脑子想,没有行动,嗯?” 他嗓音靡靡,醇厚动人。 盛一南主动往他身上贴。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玄白如沐春风,抬手关了床头灯。 “你干嘛关了?” 盛一南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倒是很享受开灯的时候。 “我比较喜欢关灯的感觉。” 视觉看不到,触觉和听觉的体验会加强。 他现在脱衣服很有一套,如行云流水。 “你别恼,先熄灯一次,然后开灯,换着口味来,我不介意。” 盛一南:“……” 那得几次?她身子顶不住啊。 “我感冒了。” “那更好,出了汗,会好得更快。” 盛一南:“……” 在房事上,他特别特别多歪理,防不胜防。 “阿南,你叫得小声点,三月份山荇回来时,还说这房子有点不隔音。” 盛一南刚开始还能忍着,到后面了,索性咬着他的肩膀。 何玄白呼吸变得越发凌乱。 盛姣姣发现自己胳膊上的印记,有时会有灼烧之感。 可小祖宗说没事,适应了就好。 “姣姣?姣姣?” “啊?钰姐你说什么?” 盛姣姣走神了。 “最近是不舒服?怎么老是心不在焉?” “没事,我能调整,”说着,她接过孙钰递过来的礼服。 孙钰哼了哼,她哪里不知道,肯定是跟蒙今有关。 等盛姣姣换好礼服出来时,趁着没人在,孙钰就说:“其实,蒙总人不错,值得依赖。” “嗯?” “事业有成,年轻帅气,重点是洁身自好,”不像他们老板,沾花惹草。 盛姣姣垂下睫毛。 按理说,明星陪豪门,是上流圈子所不屑的。 但盛姣姣不一样,她的背景高。 随便将盛家与何家拎出来,都能干倒一大片。 孙钰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盛姣姣摇了摇头。 上次她回初云居时,何玄白与盛一南安慰她说没事,她准备回溪湖园,还没到停车场,发现自己没带护手霜,又折了回去。 小祖宗跟祖宗爷说她不是人。 不是人。 她都能接受小祖宗三千多岁了,还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人”的消息? 不是人,那可能就是妖了。 人妖殊途啊。 下午晚上一个广告拍摄,离开公司时,蒙今在外面。 她带着孙钰从后门离开,避开了蒙今。 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盛一南论文答辩时,感冒还没完全好,嗓音有些沙哑。 金怀柔成绩不错,可在京大这个学霸如云的地方,就是“普通生”了。 不过,她跟盛一南感情好。 盛一南答辩,她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一大早就打电话问她起床没,早点过去,别迟到,视线再看看自己的毕业论文什么的,简直比亲妈还要操心。 盛一南的化妆品事业搞得风生水起,今年毕业后,她就是有大学文凭的人了。 她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里面的衬衫是白色的,衣领上面有一圈蕾丝,严谨又不缺年轻活力。 盛一南穿了高跟鞋,不方便开车。 正好京大与何氏集团顺路,何玄白开车送她过去。 今天的天气不算特别好,也不坏。 风有点燥热,将路边的绿植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盛一南下车前,何玄白提前祝福她,“毕业快乐。” 盛一南点点头,“借你吉言。” 她提着一个帆布包,去了行政楼的五楼多功能厅。 论文答辩的不止她一个人。 这个答辩是要录制视频的。 京大教授们知道盛一南的论文准备很精致,故意将她答辩的顺序放在最后面。 一方面是压轴; 另外一方面,如果一答辩就是巅峰状态,排在后面的优秀生们,压力大可能发挥失常,失常会影响答辩通过率,毕不了业。 影响很大。 盛一南表示可以理解。 金怀柔上午要去一家企业面试,要下午才有空到现场看盛一南答辩。 她提前拜托盛一南买一杯奶茶。 京大有很多奶茶店,盛一南去买了奶茶时,还买了三份手抓饼。 金怀柔一份,自己一份,还有一份给盛书礼。 “给我?”盛书礼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谢大学三年多,你的照顾,改天请你吃饭。” “没事,我是副班长,帮助同学是理所应该的,”实在是盛情难却,一块手抓饼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盛书礼就接了。 京大的美食在大学城是有名着。 手抓饼皮薄多层,韧中带酥香,香气浓郁,滚烫的手抓饼放入嘴里,刺激挑逗着味蕾。 特别美味新鲜。 盛一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身后的盛书礼吃着手抓饼,眼眶就有些泛红。 盛一南是上洗手间才听到一些风声。 “轻化工程专业大四五班的副班,怎么感觉他今天的心情不大好?” “听说他准备找实习单位工作,难道是被pass了?” “今天上午才过去,哪里有这么快?” “我知道,我认识一个金融系的学生,她也去何氏面试,听说在一楼前台就被人拒绝了。” “怎么回事?感觉有内幕一样。” “他是通过了笔试的,但他家境较普通,名额被人顶替了,听说顶替他的人,母亲是在何氏当领导。” “啧,可惜了,说良心话,盛书礼的成绩和实力还是很好的。” “这个社会,更看重权势和人脉,可惜不完。” 盛一南面色平静,认真洗干净手,折回多功能厅时,金怀柔已经回来了,坐在位置上吸着奶茶。 “没喝错吧?” “讨厌,我的还没开封。” 金怀柔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坐下,开始讲自己面试时遇到的奇葩面试官。 “竟然问我人为什么有两个眼睛……这个公司离我住的地方挺近的,薪资低还要一人干三个人的活,我不答应,那hr就说,现在的年轻人吃不了苦。” “我就想呵呵,我去打工是想要赚钱,又不是拜把子做免费义工,要是月薪给我十万,内裤我都给她洗得明明白白的!” 盛一南撞了撞她胳膊,“低调点,有人看着呢。” 金怀柔知道自己太激动了,清了清嗓子,哦了声。 金怀柔跟不熟悉的人,是比较腼腆害羞的,一旦熟悉了,激动时也可以是悍妇骂街。 曾织雅今日也要进行论文答辩。 底下坐着六个答辩委员,坐在观众席c位的教授,平日跟她父亲关系很好。 今日的论文答辩,百分之九十会过。 她很放心。 曾织雅自述完,开始接受老师的提问,最终过了。 她一下台,盛一南就准备上台了。 因为论文长,而且很多专业词,京大是允许携带提词稿的。 她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舞台正中央。 幻灯片打开,她开始阐述自己的论文主题。 底下的金怀柔给她拍照。 盛一南翻开提词稿,里面是一片空白。 她停顿了一会,原本安静的观众席,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盛一南抬起头,漂亮的凤眼扫了底下一圈,议论声小了些。 盛一南索性合上提词稿,盯着下面的答辩委员老师们开始讲论文的论点,论据,开始仔细阐述。 她尽量用比较浅显的话语解释那些专有名词。 底下的同学们,听是听懂了,如果要他们复述,那就很抱歉了。 别的同学,答辩时虽然不会缩头缩脑,可骨子里总是缺乏一股自信和底气,不敢正视答辩老师们的视线。 盛一南无所畏惧,一副“有问题就放马过来”的模样。 答辩老师们颔首,眼里划过一抹又一抹的惊艳。 这才华,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京大答辩的含金量特别高,答辩老师们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喜欢跟年轻的思想发生灵感的碰撞与汇聚,自然会鸡蛋里挑骨头。 对于盛一南,他们的要求更是高。 问题基本上是鸡蛋里挑骨头。 卫教授坐在后面,不断清嗓子提醒这群同事不要太过分,可同事们沉迷提问无法自拔,根本就不搭理卫教授。 可将人给气得半死。 索性,盛一南回到好了所有的提问。 “请问老师们还要其他提问?” 众评委摇头。 这是他们这几十年来,最无话可问的答辩。 盛一南答辩完后,卫教授比她还要高兴。 “一南,将你的提词稿送我,”他要送给他新招收的学生。 “用处不大。” “不想给?” “不是……” 提词稿已经给卫教授抢了过去。 他随意翻看了一下,这么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是空白的?” “我也很好奇,竟然是空白的。” “那你刚才答辩时……全都是靠之前的记忆?” “嗯,没给您老丢人吧?” 何止没丢人,简直是牛叉坏了!!! 他咂舌之余,又很愤怒。 竟然有人会打这种坏主意。 如果盛一南答辩不出来,明年又得重新参加答辩。 “这件事,我要查一下。” 卫教授咬牙,“必须得彻查,你有没有将提词稿单独放在看不见的地方?” “没有。” 她连上洗手间,都是提着帆布包过去的。 何玄白和金怀柔更加不会给她更换。 ------题外话------ ps:这章的标题也太有创意了吧,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腰(狗头) 晚安~ 然后,谢谢支持投票打赏等等的宝宝们(づ)づ~~~~ 244 失控 卫教授是京大德高望重的老师,教学长达二十九年,平日都是不争不抢的,除了学术上的意见不同,就没跟人红过脸。 他的第一次投诉,还跟京大优秀生有关。 如果盛一南因为缺少提词稿,导致无法正常毕业……后果和影响及其恶劣。 京大要严查此事。 相关负责人看了监控,跟盛一南接触的只有卫教授、盛书礼、金怀柔。 这三个人,跟盛一南关系都很好或者不错,不会害她。 “你确定,过来的时候,没带错提词稿?” “没有,我坐车过来的时候,还确定了一遍。” 但监控里没有就是没有。 这件事没有结果。 领导只能安抚一番卫教授和盛一南,恭喜盛一南即将要毕业。 回宿舍时,金怀柔猜测,“会不会是曾织雅?” 全班人都看得出来,曾织雅不喜欢盛一南。 盛一南刚想说不要乱猜,后面一道声音飘来。 “金怀柔你没刷牙吗?!” 金怀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往掌心里哈气,“没,都是奶茶香味,啊?我,你……” 她瞪大眼睛,没想到竟然会被听到。 她眼神飘忽,有些心虚。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换了盛一南的提词稿?我有必要弄这个?” 她一双眼里仿佛能喷火,噼里啪啦骂了一通,“眼瞎了吗……” “抱歉。” 毕竟自己先说人,有错在先,金怀柔开口道歉,也任由对方骂。 曾织雅不知怎么了,用食指戳金怀柔的额头,力度很大。 到后面了,扬手就往金怀柔脸上甩去。 “她不是故意的。” 盛一南开腔说话,精准得握着曾织雅的胳膊。 路上有行人,投来异样的眼神,指指点点的。 曾织雅的舍友们还在煽风点火。 在京大被盛一南压着一头,今天好不容易跟盛一南起了摩擦,索性摔破罐子。 “我跟她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你以为你是正道的光?我可不是你公司的员工,可以随意呵斥我……” 盛一南拧着眉,突然觉得心脏猛然收缩,胸腔里的空气陡然变少。 体内有股气流在涌动,特别凶悍。 “怎么?没道理还想要碰瓷?” 曾织雅暗爽,推了盛一南一下。 盛一南抬眸,大拇指和食指陡然扣着她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来。 “唔……” 曾织雅措不及防,条件反射翻了个白眼,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一南,你别打架啊,是我的不对,你快点松手……” 金怀柔去拉盛一南的胳膊,又惊又慌。 盛一南扬手就将她拍开。 像极了科幻片里的特效动作,将金怀柔甩得老远。 曾织雅的舍友惊呼,原本是在看好戏,现在鸟作云散跑了。 “叫保安,随便给老师打个电话也行!” “打电话给辅导员! 金怀柔被拍在地上,膝盖和掌心都被擦出了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她所没有见过的盛一南。 失控。 像是换了一个芯子。 “你,你别掐,掐我……” 曾织雅浑身发寒,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冷冰冰的。 她一张脸涨红,开始恐惧死亡,胡乱地道歉。 盛一南置若罔闻,像是机器人般,提着曾织雅到一颗榕树下,将她整个人往树上甩。 瞳仁映出鲜红的血液,盛一南眼里恢复一抹清明,手一软。 曾织雅掉在地上,不省人事,胳膊和脑袋都是血液。 盛一南重心有些不稳,后退了一步。 百米外有摩托声响起。 是京大的保安们。 夏日的太阳灼热,刺眼无比。 盛一南眯了眯眸子,眼睛里面起了血丝。 “盛一南,你怎么能打架?还想不想毕业了?” 官威十足,这是京大的领导。 盛一南个子高挑,穿了高跟鞋,基本与那位领导一样高。 揪着对方头上那可怜的头发往地上摔。 紧接着就是杀猪叫。 保镖们也被打得倒地不起。 “快点报警!” “杀人了——” 盛一南掐着一个学生的脖子,面目渐渐狰狞。 血液让她兴奋,痛苦让她毛细血管舒展…… 周围有人惊呼。 “啊啊啊,有蛇!” “京大竟然有蛇??!!!” “是白色的,那是什么品种的?犄角竟然是粉色的。” “这是在拍电影吗?” 白蛇从花丛里爬出来,往盛一南那边靠近。 它甩着尾巴,一双淡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久了,不但不觉得恐怖,还很可爱。 余光瞥见一抹移动的白色,盛一南神情微微一怔。 这,这是……灵蛇。 灵蛇爬到她脚上,很轻盈地靠在她小肚腿上。 灵蛇是仙灵,跟凡间的爬行蛇不一样,身子软乎乎不说,还是温热的。 灵蛇的犄角轻轻地晃动起来,犄角周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白光。 凡人看不见,盛一南却能看见。 她身上的躁动因子渐渐稳下来,眼波剧烈地颤抖着。 手一软,一个学生连爬带滚离开。 盛一南全部注意力都落在灵蛇身上。 “……是你们吗?” 她微微弯腰,尝试性去触摸灵蛇的犄角。 灵蛇对她没有一点防备,吐着红色的蛇信子,一副乖巧的模样。 “嘶嘶……” 盛一南虽然克制着,可手腕还在颤抖着。 她摊开双手,灵蛇飞到她掌心里。 因为速度慢,看起来像是在跳。 “你们都来了吗?” 难怪,这两年,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之前吊桥断裂,车子出了故障,也是它的功劳吧? “不是说了,让你们走得远点,别回来了?” “为什么要回来?” “嘶嘶……” 它不能说话,水汪汪的眼里有被认可的欢喜,也有笼罩的痛苦。 …… 今日是盛一南毕业答辩,何玄白快速处理完今天的工作,打算晚上跟盛一南一起出去吃饭。 下午四点多,盛一南的电话打了过来。 “阿南。” “你有空吗?来一下警察局。” 何玄白屏住呼吸,“你怎么了?受伤了?被人欺负了?” “我没受伤,”如果是受伤,那应该是去医院,“我打伤了人,你过来一下。” 何玄白松了口气,那没事。 他往外面走。 莫展开车送他过去。 何玄白一进警察局,连看都没看,直接开口,“我太太平日是个很温和的人,不会主动打人,如果打了人,那就是别人先主动招惹她。” 总之,千错万错,都不是他太太的错。 曾织雅的母亲也给警察局施压了,正叫嚣着要让盛一南吃不了兜着走。 “是我主动打人了,总共打伤了十三个。” 盛一南站在角落处,老实认错,神情挺低落。 这话一出,简直是狠狠打在何玄白的俊脸上。 何玄白清了清嗓子,扫了眼受伤家属,主动道歉,“很抱歉,我们会承担全部的医疗费。”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家属们自然是不满意,当何玄白说支付赔偿时,他们心动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曾家虽然在京城有一定的地位,在京城首富之家,那是根本不够看。 其实,曾织雅被送进医院时,也说过,盛一南不好惹,提到盛一南时,还满脸恐惧。 这口气,无论如何,只能这么咽下。 何玄白将盛一南带回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同学跟曾织雅起了争执,我插手,后来感觉身上的幻力乱窜,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然后打了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控制不住。” 她现在想想,挺害怕的。 “万一哪天,我要是伤了你跟子孙们,怎么办?” 她忧心忡忡。 何玄白眸底笼了一层灰,抱着她,“我们是你最亲的人,你不会。” 他尽量让自己说得底气十足些。 因为,盛一南心脏处放置的是千生结,那是由万古恶灵组成的。 一旦意念失控,连自爆都敢,还担心伤害身边的人? 被控制了,那是没有感情,没有牵挂的。 这些消息,是盛一南吃了蛇羹时,后面查的。 盛一南回抱着他,沉默了好一会,“我之前,也失控过几次。” 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想瞒着他了。 “有时候早上醒来,身上会有伤。” 何玄白瞳仁一阵阵收缩,拉着她胳膊的手蓦地加紧,“之前就出现过?” 显然,何玄白对这个并不诧异,甚至,像是知道这种现场的存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不对?” 何玄白抿了抿唇,性感的唇线,划破了寂静的夜。 室内落针可闻。 何玄白还拿不住,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盛一南松开他的腰,半晌才问了句,“我会死吗?” 她现在很怕死。 死了何玄白怎么办?子孙怎么办?她还没将盛家推向顶峰…… 其实,她一直都很怕死。 三千年前,因为被逼入绝境,心灰意冷,好不容易熬过那个坎…… 现在,又出事了? 她还悲催地不知道是什么鬼问题。 “阿南,你不会有事。” 他亲她,力气大得吓人,让盛一南有些喘不过气。 “是我的错。”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盛一南垂下眸,“你知道我的性子,不查清楚肯定不会上善罢甘休。” 何玄白有些动容,她再接再厉,“你先告诉我,我以后也好预防,人类不常说,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何玄白想到睡神以前的话。 这几年,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幸福,思想已经不再像往年那边偏执激进。 盛一南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这里,有一块千生结,那是万古恶灵所制……幻族出事时,你正好有了身孕,是孩子抽出幻灵形成保护屏障,一直护着你……然后,我转世几千年,才找到了你。” 他指了指盛一南的心脏处,长话短说。 一切,都仿佛昨日重现。 盛一南眼眶泛酸。 难怪,她待在柠山时,总听见有婴儿的声音。 她一直以为是孤魂野鬼。 原来,那是自己的孩子的幻灵。 翌日。 盛一南回了初云居。 她戴着围裙下厨,将子孙们都喊了回来。 “我做的,快吃。” 子孙们盯着桌子上一桌子的菜,受宠若惊,不敢动。 “怎么,还怕我下毒?” 盛平作为老大,开口,“小祖宗,这是,这是怎么了?” 他们心里不安。 “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还是,您跟祖宗爷吵架了?” “让你们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感觉对不起你们。” 以后想要对他们更好。 幻灵是幻族的灵魂所在。 当年她跳挫灰崖时,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有了幻识的。 知道她有危险,冒着生命的危险护着她。 还没出世的孩子,幻灵还不成熟强行抽取幻灵,会导致本体的缺陷。 难怪,她从柠山出来时,听过子孙们说,先辈们都不大聪明。 一代又一代的进化,智商才慢慢涨了回来。 当然,还有一个缺陷。 那就是子嗣很少,族人数量无法壮大。 不过,子孙们一代比一代好,日子有盼头,她跟何玄白已经很满意了。 “你们要好好生活,过好每一天。” 她这么一说,康雯和孔芳华对视一眼,眼泪就来了,“小祖宗,小祖宗,你……” 盛平和盛地被感染,也酸了鼻头。 “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 盛一南嘴里还含着一块没嚼完的莲藕,说话含糊不清的。 “小祖宗,您是不是得了癌症?你不要怕,现在医学发达,肯定能好的。” “谁告诉你们我得癌了?” 孔芳华看得影视剧和小说最多,想象力就很丰富,“小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难怪又是下厨又是叮嘱,呜呜呜……” “都出这么大的事了,还瞒着我们。”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有困难不能一起解决吗……” “我们又不是猪,就这情况,哪里还吃得下?” 盛一南:“……” 在这个家,真的很难感性起来。 “我身体很好,”她将筷子啪在桌子上,“都给我吃饭!” 一声令下,子孙们捧碗拿筷,吃起了饭。 “哇塞,这莲藕骨头汤好清甜。” “这红烧猪蹄也很入味。” “好美味……” 这画面,更刚才简直是两幅面孔。 盛一南将灵蛇带回了三秋园。 福桃调皮又欠揍,老是去碰灵蛇。 灵蛇起初不屑跟它闹,福桃被惯嚣张,招惹就变得肆无忌惮。 灵蛇被惹烦了,一尾巴往福桃身上甩去。 客厅里都是福桃的哀嚎声。 它委屈巴巴跑到盛一南面前。 盛一南摸了摸它脑袋,“你们好好相处,以后它就住在这里。” 福桃跟何玄白一样,对盛一南的占有欲特别强,似乎听懂了盛一南的话,也不想逗灵蛇了,眼神很有敌意。 之前,它都以为着灵蛇是盛一南给它买的宠物。 盛一南也很宠灵蛇,这让福桃郁闷了好多天,越想越委屈,它不给盛一南摸了,去找何玄白。 何玄白没想过灵蛇会闯入凡间。 但灵蛇之王认盛一南为主,灵蛇族自然对盛一南俯首称臣,自然是没有异心的。 灵蛇是重信诺之灵。 有灵蛇在,他也更加放心。 可是,灵蛇能闯异界,那天族的人,有没有人发现盛一南的存在? ------题外话------ ps:晚安,谢谢宝宝们的打赏和票票~~ 245 蹦最野的迪,能喝最烈的酒 “暴富,将那蚊子拍死。” 暴富就是灵蛇,它飞起来,一尾巴将空中的蚊子扫落在地。 “暴富,将空调遥控器给我。” 暴富用尾巴卷起空调遥控器,递给盛一南。 “有点想出去外面兜风。” 暴富歪了歪头,意念一动,身子开始变大。 “别别,别变大,被人类科学家发现了,会抓你去做研究的。” 暴富跳到沙发上,依偎盛一南坐着。 盛一南在吃桃子,弄了一小块递到它嘴边。 暴富将水果吃完,吐着蛇信子,模样憨态可掬。 福桃溜出去鬼混,不知拱了哪块草坪,一身都是泥,一回家就找到它小媳妇的教训。 福桃叼着自己的碗,想要通过干饭来治愈一下内心。 没想到会看见盛一南摸暴富的模样,暴富两犄角耷拉着,特别温顺。 它的快乐死了。 盛一南看新闻。 新闻里,有位女霸总全网找爱宠。 那爱宠现在就在三秋园里。 女霸总说花了很多钱买的,走丢了很伤心,倒不是感情上的舍不得,纯粹是花了好几百万买的。 盛一南掰了一下手指,睨了眼身侧的暴富,“想不到你挺值钱的。” 她说完,按照那个联系方式拨了个电话。 “那条蛇,能不能转手卖给我?” 无奸不商,女霸总决定讹一下,“其实我挺舍不得的,不过你喜欢,我也可以转卖给你。” 盛一南有法子对付这种人,但她不想用。 对方不仅没伤害暴富,还养得好好的。 她很感谢,也很高兴。 这笔钱,再多她也乐意出。 盛一南毕业答辩后,不用继续收集资料做数据,时间相对较闲。 卫教授等人想要将她继续留在实验室里。 可盛一南在京大打伤了十三个人,虽然那些人最后没说什么,还是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京大有其他人对盛一南有意见,担心她会突然发疯伤害到自己。 京大是给了惩罚,但她在京大时,在轻化工程专业做出突出的贡献,相抵消了。 何玄白跟盛一南坦白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在实验室待着了。 子孙们也说她忙活了四五年,建议她休息一下。 盛一南提交了辞呈。 实验室的教授们虽然舍不得这人才,最后还是尊重她的意见。 金怀柔上次被盛一南推倒,的确有些心里阴影,但她跟盛一南的关系好,得知这个消息,扼腕叹息。 “知道多少京大优秀生想要进实验室,都没有机会,你说退就退?” “好不容易进了实验室,人家根本就不想离开,只要再熬几年,早晚会出人头地。” “我身子不好,需要休养。” 想到她突然之间变了个人,金怀柔关心道:“什么病?严重吗?” 这种事情不好说,盛一南含糊说过去。 拍毕业证时,盛一南穿了学士服,黑色的。 学士服又宽又大,很多人穿在身上,显得个子小且矮。 盛一南个子高挑,穿上高跟鞋,那就是行走中的女主。 她今日画了个淡妆,在树荫下面的石凳上坐着,跟舍友们聊天,等待拍毕业照片。 行人路过,目光总会从盛一南身上多停留一会。 也有一些人买了花,送给盛一南要表白。 盛一南都是冷着脸拒绝了。 她不跟人玩暧昧。 金怀柔双手捧着下巴,眼珠子溜溜转,叹息又叹息,“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单身狗,怎么就还脱不了单?” 舍友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高中的时候爸妈担心早恋,上了大学说可以谈恋爱,比狗不理还惨,至少狗不理还有很多人喜欢,单身狗最可怜。” “人家是怎么找的男朋友?好羡慕。” “之前论坛有人做了调查,基本都是从高中谈恋爱过来的。” “失算了……单身也不能怪我。” “他们都不用学习的吗?” “从大一寡到大四,太惨了” “话说得别太绝,”盛一南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以后进了职场,你们会发现,还可以寡几年,或许是十几年。” 舍友们:“……” 以前怎么没发现盛一南的嘴这么毒? 金怀柔咬着手背,水润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好想有甜甜的恋爱。” 盛一南睨了她一眼,“我之前不是给你推荐过?” “那些人太优秀了,高攀不起。” 盛一南:“……” 宿舍几人一起拍合照。 下午三点左右,才轮到轻化工程专业五班拍大合照。 拍完大合照,盛一南跟实验室的教授们拍照留念。 卫教授很高兴,眼眶微微发红。 他看着盛一南从一个什么也不懂,一路攀登到国际的学术舞台。 期间有挫折,有汗水,有喜悦…… 在他心里,盛一南就像是个女儿的存在。 他时常感慨,“你怎么就结婚这么早呢?” 他有个儿子,如果盛一南没结婚,他一定要极力促成这一段姻缘。 何玄白过来时,就听见卫教授还在惋惜。 盛一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遇见适合的,就结呗,早晚都一样。” “这么早,以后要是遇见更加优秀的呢?”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我先生厉害的人。” “你才几岁?”卫教授负手而立,“外面的世界大着呢,万一遇见心动的人,怎么办?” “就算有再厉害的人,也入不了我的眼。” 他是她的绝对心动。 何玄白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渡步过去,“不知我在校时候做错了什么,卫老师要这么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卫教授背口水呛了一下,一口气没喘过来,满目惊愕,“你,你们是夫妻?” 盛一南跟实验室教授们的关系好,他们聚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讨论学术问题,很少涉及家事。 何玄白一手揽着盛一南的香肩,一手牵着福桃。 福桃以前被来过几次京大。 它喜欢开阔,热闹的地方,摇头甩尾起来。 盛一南侧头看了何玄白一眼,“卫老师,他就是我先生,不知道在您心中,够不够优秀。” 够! 绝对够! 不过,卫教授还记着以前何玄白不进实验室的仇,翻了个白眼,“优秀,我还记得,他在京大读书时,他可是评委京大最棺材的脸。” 你就嫉妒吧,我棺材脸也找到了太太。 何玄白也不生气,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难得见了面,两人跟教授们约定,今晚一起吃个饭。 等教授们离开后,盛一南请人帮忙,给她跟何玄白拍了照片。 福桃也入了镜。 盛一南今天很高兴,拉着何玄白拍了很多照片。 向来对盛一南有耐心的何玄白,“拍了很多了,够了吧?” “多拍些,要是哪天我失忆了,或者你失忆了,或许能看照片找回记忆。” 何玄白从没想过,这么天真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哪有那么狗血?” “世事反复无常,谁也说不准。” 福桃长得高大帅气,很多女生上前表示想要跟福桃拍照。 起初,福桃还是挺配合的。 人一多,它就累趴了。 盛一南顺着它的毛,无形中给它精神上的充电。 去吃饭时,盛一南想到暴富。 “它在家待着。” 盛一南颔首,平日外出,带蛇总是会引起很大的关注。 “有喂它吃东西?” “给了它两个苹果。” 灵蛇认她为主时,喜欢吃生肉。 跟了她几年后,灵蛇的后代子孙也喜欢吃桃子。 提起那断日子,盛一南就要掬一把辛酸泪。 她本来就种不出什么东西,想从家里独立出来,养自己都很艰难,多了一群灵蛇,让原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晚上七点,盛一南与何玄白约了教授们吃中式饭。 吃饭到一半,盛一南的白衬衫被汤溅脏,她起身去洗手间,碰见了权蓉。 四目相对,对方眼里少了往日的高傲,里面像是有一滩水,很难起涟漪。 盛一南很少关注权蓉。 上一次知道她的消息,还是偶然在新闻里。 白子晴在外面乱搞,因为被一个小白脸绿了,失了理智大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上面很快就盯上权家。 仔细一查,权父利用职权便利,贪污受贿,被停职处置。 因为贪污受贿的金额有些大,还被判了六年的刑。 昔日的权门,一个月之内,树倒猢狲散。 权蓉也没有闹事,认真在京大念书,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也有些人夸赞,说权蓉骨子里有教养和风度,纵然遭遇如此苦难,也能继续生活下去。内心强大。 洗手间总共有三个盥洗台,都被占用了。 盛一南在后面排队。 权蓉最先洗完手,她转身。 盛一南往前去洗手,不小心跟权蓉撞了一下。 大厅里面。 教授们正在跟何玄白说话,相谈甚欢。 盛一南过去,坐在何玄白身边。 何玄白偶尔会给盛一南夹一些菜。 “玄白,人家丈夫都是给妻子夹荤菜,你怎么净是夹蔬菜?怕将一南养胖不好看?” “她如果能胖一点,我更加喜欢,”何玄白笑容有些宠,“她就爱吃这些蔬菜。” 他没办法。 盛一南低头吃菜,很少说话,跟之前差不对。 但何玄白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如果发现不了端倪,那他就有问题了。 盛一南不对劲。 难得跟教授们一起吃饭,何玄白忍着心里的疑问,没有询问。 回到三秋园,他才问话。 “我觉得权蓉不对劲。” “权蓉?” 显然,何玄白早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就是以前捡了我竹细工作品的。” 何玄白哦了声,想了起来,“她招惹了你?” “在洗手间遇见,我不小心跟她撞了一下,相触的那一瞬间,我体内的幻力有些不受控制。” 何玄白脸色肃穆。 “你说,权蓉的本体,是不是残灵?” 残灵也会随着时间转世,但他们的本体是残灵,这一点,不管怎么转世,都无法改变。 权蓉从出生就是残灵,是盛一南灵魂的容器。 容器顾名思义,那就是用来装灵魂的。 没有灵魂,容器自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就算有这个可能,残灵还没有强大到,能跟你现在这个身子抢灵魂。” 如果不是,怎么可能会对盛一南有影响? 她是有感觉的。 权蓉灵力低弱,从这一世出生,一直都是以人类自居。 “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我使用了幻力,她身上的残灵受到召唤,觉醒了?” 那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她这世的力量,还没那么本事跟你抢灵魂。” “什么意思?” “如果是她,肯定动了歪心思。” 何玄白冷笑一声,“你别轻举妄动,我明天查查她。” 盛一南:“……” 该不要轻举妄动的,是你吧? 不过,何玄白去查,她就不用去费心了。 “子孙们最近在加大马力找盛天,我有预感,很快便能找到了。” “是吗?”何玄白摸着她脸“你的预感这么好,有没有预感到我待会要做什么?” “这个不用预感我都知道。” “那你要不要帮帮我?” 他将人压到床上,刚扒了身下人的衣服,暴富从被子里面滑出来。 床底一阵骚动。 不出三秒,福桃跟它媳妇从床底下爬出来,在卧室里上串下跳。 何玄白:“……” 该死的。 “都给我滚出去!” 可一灵蛇两只拉布拉多,根本就没在怕的。 它们似乎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 它们是有老大罩着的。 盛一南跟京大舍友们越好时间,请大家一起吃个散伙饭。 大学毕业,基本都是去吃个饭唱唱歌什么,或者去某个地方留念打卡一下。 盛一南的舍友们也不例外。 其中有位穿衣打扮偏中性风的女生,提议去酒吧喝酒。 金怀柔雀跃,口气有些哀求,“一南,一起去吧,大学四年,最后一次聚会了……” 盛一南跳了跳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去了?” 金怀柔眼里一喜,“你看着就清冷,良家夫人,不喜欢那种闹腾的地方。” 舍友们担心盛一南怕,给她做心里建设,“我们去的是比较高档的酒吧,不大可能会碰到流氓。” “就算有也别怕,我学过散打,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今晚只管尽兴玩。” “一南,你会喝酒吗?” “会一点。” “没事。” 可是,去了酒吧,她们懵了。 盛一南能蹦最野的迪,能喝最烈的酒。 舍友们瞠目结舌,“你不是说会和一点酒,这两瓶酒,你一个人都喝了还不带醉了?” 中性风女生以为这酒兑了水,喝了一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盛一南懒懒地挑眉,“那是客套话,难得出来玩一下,就放开点,你们要继续蹦迪不?” 第246章 不是不想看你是因为想肆无忌惮看你 金怀柔长这么大,蹦迪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些心动,颔首,跟着盛一南往舞池里走。 忘了说,盛一南来的时候,穿的是休闲风的长衣长裤。 来酒吧时,换了一套御姐性感风的服装。 舍友们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平日盛一南在她们眼里,那叫一个正经严肃,跟教授们有的一拼。 今日在舞台上,那就是最炸裂的酷girl。 有节奏感的潮流音乐,浓黑的长发随着舞蹈甩动,五官精致绝伦,细腰长腿,很快就成为舞池里的目光聚焦点。 袁野跟朋友来这边玩,看清舞台上的人,他眼前一晃,下意识过去。 一般来说,他能看见盛一南,那说明何玄白也在。 过去他才发现,盛一南是跟舍友们在一起的,周围好多豺狼盯着舞台上的人。 他掏出手机给何玄白打电话,“何哥儿,我看见嫂子在酒吧里蹦迪。” “你看错了,她跟舍友去吃散伙饭了。” “散伙饭?吃完就来蹦迪,不很正常?” “蹦迪就蹦迪,我又不是老古董。” “嫂子穿得很性感,很多男的盯着,哎,有男的去要联系方式了。” 何玄白放在手中的钢笔,“在哪里?” 虽然知道盛一南不会绿自己,但一想到别人想绿他,他就很不爽。 拿着车钥匙出去。 “哎,何总,您待会要参加龚老爷子的追悼会……” “你过去露面一下。” 说完,他腿步生风,快速离开何氏集团。 袁野给他共享了定位。 何玄白过去时,盛一南在舞台边缘处,穿着吊带紧身衣,一条热裤,高跟鞋是那种让男人一看就特别脚痛的那种鞋尖。 周围围着六个男人,戴着耳钉,头上染着有些诧异颜色的锡纸烫,就很社会。 那些男的在说话,眼神肆无忌惮打量着盛一南。 很令人火大。 盛一南从一边捡起外套,慢悠悠的穿上。 酒吧里灯光微暗,浅绿色的光乱转,衬得盛一南的胳膊又细又白。 这样子的环境,最适合搞暧昧的事情。 那几人中,站在c位的男人,浅黄的锡纸烫,身上穿着破洞的衣裤,嘴巴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贱兮兮往盛一南身上摸去。 还没碰到盛一南,那胳膊就被盛一南一扯一扭,破洞男一张脸痉挛起来,发出杀猪叫声。 其他男人见状,蜂拥而上。 金怀柔瞪大双眼,“雨柔,快点去帮忙,一南要被人欺负了。” “我?我?!” “对啊,你不是学过散打?” “我就学过三个月,学了点皮毛不说,他们还有六个人,咱们报警吧。” “等等,一南好像不需要。” 另外一边,盛一南光是用高跟鞋,就踹倒三个男人,倒在地上呼痛救命。 还有一个男人,长得跟竹签似的,盛一南都不好意思用手。 金怀柔看见盛一南一个起跳,小腿勾着男人的脖子,身子一个旋转将男人搁倒在地,盛一南安全落地,外套的帽子落到头顶。 竹签男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进气多出气少。 金怀柔:“……我滴乖乖。” 盛一南一边穿高跟鞋,一边将头顶的帽子摘下,瞥了眼那破洞男,“还想不想约我?” 破洞男摇头如拨浪鼓,转身就跑。 他一转身,一条遒劲的大长腿踹向他屁股。 “走那么快去投胎?” “唔……” 破洞男被踹了一脚,狼狈地摔在地上。 盛一南扭头,就看见何玄白站在他身侧,“你怎么来了?” 何玄白看见她外套里面的黑色吊带衣,给她拉上拉链,“来接你回家。” 至于地上那群人—— 酒吧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许是认得,战战兢兢地道歉。 地上的人横七竖八躺在。 破洞男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开始道歉,“我一时头脑发热……” “头脑发热?那得要冷静些。” “是是是,我会回去好好冷静的。” 他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要跑,却被酒吧的工作人员拦住。 何玄白舌尖顶了顶左腮,“在冷冻库里关半天冷静一下。”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工作人员就明白了,就揪着地上几个人快速离开。 去了冰库,就有人吩咐,“好好盯着,别出了人命,但是,冲撞了咱们的金主爸爸,也要给些教训,得记深刻些。” “明白。” 另外一边,盛一南问何玄白有没有吃晚饭。 “还没。” “那我带你去吃。” 盛一南从卡座处拿了自己的包包,跟舍友们说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舍友们咂舌,“我要是有这么帅的男友,我也愿意早结婚。” “这是结婚的问题吗?问题在于没男友啊。” “人民有了信仰,国家有了力量,民族有了希望,我什么时候有男友?” 真的是个好问题。 盛一南蹦迪又打人,出了些汗,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擦额头的细汗,“你会蹦迪吗?” 她很高兴。 “不会,但我会街舞。” “是吗?改天跳给我看看。” 何玄白哼了声。 “怎么了?” “持美行凶。” “我又没摊胸露肚,今天蹦了迪,我很高兴。” 一听到她说高兴,何玄白心里那些气,消了一大半。 盛一南陪他去吃饭,还点了他喜欢吃的水豆腐。 “你不吃?” “我吃饱了。” 盛一南就看着他吃。 她跟他一起吃饭,从来不玩手机,给他尊重。 晚上,盛一南收到快递,那是京大寄的毕业合照。 何玄白跟她一起看,“我太太最有气质,也最美。” 盛一南是教授们的得意门生,硬是拉着她坐在第二排。 第二排全都是领导和教授们,可以见得盛一南有多受欢迎。 自打暴富来了三秋园,家里的桃子就没一个好的。 福桃的媳妇名字叫华年,最近身子不大舒服。 盛一南带去兽医院做了检查,怀孕了。 许是动物之间能用过气息感应,福桃安静沉稳了许多。 昔日何玄白喂狗粮,总是会控制福桃的狗粮量,福桃每次干饭时,眼神很有敌意。 “太胖对身体不好,你也是要当爸的人了,不能成熟点?” “嗷嗷。” 福桃有些妥协,耷拉着尾巴。 何玄白很满意。 端午节那天,何玄白在三秋园里学裹粽子。 盛一南教他。 教了很久,何玄白才学会了裹,裹好又不大会缠线。 盛一南就坐在边上缠线。 盛一南弄了三大盆的糯米,她已经算好了,这些粽子要怎么分。 何玄白望着几盆糯米,这得裹到猴年马月? 盛一南准备了红枣、五花肉、花生、咸蛋黄、板栗、牛柳、仙贝等食材,分类放进粽子里面。 端午佳节,她跟何玄白一起吃了热气腾腾的粽子,下午到京城塔河边看赛龙舟。 日子过得如泉水般,看似无味,细品之下又有丝丝的甜味。 “权蓉那边是怎么回事?” “你别靠近她。” 听这话,盛一南就知道,权蓉肯定有问题。 “她是残灵?” “嗯。” 盛一南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 “我会处理掉。” 残灵是他炼制的,他自然会处理。 一个小小的残灵,还妄想跟盛一南抢灵魂? 也不怕被千生结反噬。 不自量力。 残灵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销毁,得找时机。 在他受天道惩罚后的两天内,那段时间,天地之间的灵气最稀薄,趁着这个时候,他用魔力将残灵毁灭就行。 “你一共炼制了多少残灵?能检测到其他残灵?” “修炼残灵是逆天之事,被三千界所不容,根本就没有什么书籍可以借鉴,”他是自己捣鼓了,“有很多失败品,不记得多少个。” 神仙也不是全能的,如果能检测到所有的残灵,他就不必兜兜转转几千年寻找她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 何玄白悠悠来一句,“比起口头的话,我更喜欢你用行动来表示感谢。” 盛一南掐了一把他的腰,“正经点。” “我很正经,只是你想歪了,我只是想让你下厨给我做一顿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还想歪了?我还觉得你歪了。” 何玄白不跟她逞口舌之快,“快点换衣服,待会还要去许教教家,别迟到了。” 盛一南去换衣服。 今天,是许教教孩子的百岁宴。 盛姣姣是c国内少有的,仅靠做音乐就能很赚钱的歌手,就算不去上综艺演戏拍广告,她如今在乐坛的地位也很牢固。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她跟着康雯过去了。 蒙今也过来了。 之前蒙今表白失败后,还坚持了一段时间。 可盛姣姣老是躲着他,他担心给盛姣姣造成困扰,惹她厌恶,就不再主动靠近了。 今日,蒙今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位姑娘。 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穿着打扮都很淑女,言谈举止很有大家风范。 蒙今以前也带过女性出席宴会,但从来不会让女伴将手放在他胳膊上。 “挽着蒙总胳膊的那位,是傅家的千金?” “对啊,听说今年才从国外回来,是知名学府的研究生,多才多艺,听说是蒙老夫人满意的孙媳妇人选,门当户对。” “站在一起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听说傅家这位千金,是收养的,蒙老夫人指名要的。” 门当户对,长辈认同喜欢。 盛姣姣满脑子都萦绕着这些话。 她站在甜品区,低头吃着点心,也不管好吃不好吃,高脂不高脂,抓到就往嘴里塞。 心脏像被人攥住,一呼吸心脏就被迫收缩,特别难受。 今日孙钰没过来,也没人拦着她吃东西。 在盛家眼里,盛姣姣太瘦了,就应该多吃点。 傅琳琅去上洗手间,很快,有一些商界的领导人往蒙今那边靠过去。 蒙今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手指修长且白皙,“今日不谈生意。” 说完,他从人群中侧着身子离开,往盛姣姣这边靠近。 盛姣姣是那种冷白皮,很多粉底都比她的肤色要黑,很难找到适合的粉底。 很多时候,她基本都是画一下眼线,涂个口红就出门,也是明艳动人。 蒙今走过去,距离盛姣姣三米多远的地方,停下来。 靠得太近,盛姣姣就会走。 她不喜欢自己,蒙今想过要放下。 可感情这东西,如果能说放下就放下,他也不至于如此。 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形,盛姣姣看了眼,愣了一会,将头别到一边,望着窗外。 蒙今深吸一口气。 她宁愿看窗外,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惹人嫌过。 傅琳琅从洗手间回来,“阿今,我刚才在找你。” “有事?” 他的态度很礼貌,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令人无法靠近。 傅琳琅一噎,过了两秒,脸上又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没,你不在我身边,我有点不习惯。” 盛一南觉得不对劲。 何玄白就将蒙今喜欢盛姣姣那点事,一箩筐倒出来。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蒙今说的不要声张一事。 媳妇想要知道,事无巨细,都得要认真交代,天王老子的秘密也一样。 盛一南听说之后,倒是觉得两人有cp感。 “既然都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何玄白觉得就是矫情,没事找事。 “小辈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怎么插手不不大好,顺气自然吧。” 这群子孙们,一天天的竟是多事,分散盛一南的注意力。 盛一南颔首,觉得有道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跟何玄白去看孩子。 去的路上,何玄白就觉得,小孩子爱哭爱撒尿,娇滴滴特别麻烦。 等看了孩子之后……嗯,真香。 许父母请了一个金牌母婴护理师,特别耐心特别专业。 普通人都不能碰孩子,但盛一南与何玄白跟许家人亲,自然是可以碰的。 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盛一南心痒痒,“我想抱一下,可以吗?” “当然,您这样子抱,”护理师将婴儿递过去,“一手托着后肩,一手抱着大腿,孩子娇嫩,轻点……” 孩子睁开眼睛,看着盛一南就笑。 “这眼睛真大,长得像鲤锦,像两颗黑葡萄,”盛一南身子侧向何玄白,“可爱。” 何玄白也这么觉得,用食指亲亲戳了戳孩子的脸蛋,满手都是胶原蛋白。 盛一南担心摔了,将孩子放在婴儿床上。 夫妻俩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各自蹲在两边,你戳戳我戳戳,像是傻愣子,成功将孩子弄哭。 听到哭声,许教教急急地从外面进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万鲤锦笑,“这么喜欢孩子,你们两个也生一个?” 何玄白:“暂时不想。” 盛一南附和。 离开婴儿房,何玄白悄悄跟盛一南说:“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好玩,你看,玩哭了,当爹的就去哄了。” 嗯,许教教现在婴儿房里面哄他的小公主。 盛一南:“……所言极是。” 万鲤锦本来是打算顺产的,但在生产的过程中,婴儿头部卡住,万鲤锦生了五个多小时都没半点进展,眼看没力气了,只能剖腹产。 剖腹产之后,万鲤锦的身体比较虚弱,平日都是被要求在床上躺着修养的。 今日孩子的百岁宴,万母过来了。 万父依旧没过来,但万母带着他的问候过来了。 这一两年,随着年岁的增长,中老年人的思想更加容易发生改变。 万鲤锦离开万家后,他看她独自跟男人谈恋爱结婚,一扇南墙撞到底,起初是真火大,可绝交了,他也管不到。 他都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万鲤锦生产时差点没了命,听到消息时,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他命里没有生儿子的命,这么大的岁数,也认命了,就只剩下万鲤锦这么一个孩子。 如果万鲤锦出了事,万家就要绝后了。 万母特别特别高兴。 她能预感到,迟早万鲤锦会跟万父和好。 但万鲤锦介怀万父出轨的事情。 “妈,您要是不高兴,就离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可以养着你。” 万母的性格软懦,其实,她也不是非常地爱万父。 生活一地鸡毛,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亲情早已超越了爱情的成分。 “凑合过了。” 万父现在已经断了外面的风流。 哪怕不断,她也不在乎。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是万鲤锦的生活好好地,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万母拉着她的手,“以后去许家住,收敛一下性子,别老是睡懒觉,等人喊你吃饭。” 在万母看来,有了孩子,万鲤锦迟早要搬进许家里住。 万鲤锦在吃坚果,“我跟教教偶尔回去住,但不会长住。” 领证前,万鲤锦就担心过公婆媳问题。 许教教就说,“结婚是两个人从原生家庭搬出来,重新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不会强迫你融入我的原生家庭,不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高大个总是会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错觉。 她的许教教,绅士懂礼又贴心。 遇见他,肯定是她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他很尊重很爱我,妈,你放心,有他在,再也没人能让你女儿受委屈。” 万母红了眼眶,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滑落。 盛姣姣心情不好,喝了酒。 她的酒量一般般,今日喝了不少酒,整个人似清醒,又不清醒。 吃晚饭,她抓着包包往外面走。 别墅里人多,很少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蒙今起身,被傅琳琅抓着胳膊,“你去哪?” “我回去了。” “那我呢?” 她今天,是坐着蒙今的车过来的。 让一位女性打车回去,不是他能做的事情,“我让陈麻辣送你回去。” 说完,他毫不留情拨开胳膊上的手,迈步出去。 哪知傅琳琅去追了上来,“你喜欢她做什么?她根本就不喜欢你,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还在坚持什么?” 蒙今身子一僵。 傅琳琅走过去。 “阿今,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想要从后面抱着蒙今,却扑了个空。 “……我喜欢她就够了。” 蒙今连看都没看她,快步追了上去。 盛姣姣从包包里掏出车钥匙,宝宝里面的口红掉在地上。 她刚弯腰去捡,蒙今快一步,捡起来递给她。 盛姣姣看清是他,头脑清醒了一大半,接过口红,干巴巴说了声谢谢。 “我送你回去。” “不用。” “你醉了。” “我很好,你回去陪你女朋友吧,”她喝了酒,身子热乎乎的,说话也没个逻辑,“我一个人可以,她长得很漂亮,恭喜你啊……” 最后一句话,酸得她眼眶一片湿润。 她努力控制好自己。 “盛姣姣,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里有资格吃醋?” 她不要蒙今送,蒙今偏要送,“你喝了酒是酒驾,要是撞了人,别说会上新闻,你对得起出车祸的人?” 三言两语,他就坐进了盛姣姣的驾驶座里。 盛姣姣低头系安全带,蒙今侧头看了她一眼,耳根泛红。 很可爱。 曾经,他幻想过无数次,等表白后,想摸就摸。 念此,他哂笑,终究是自负过头了。 他发动引擎,车子往溪湖园里快速驶去。 盛姣姣侧开头,盯着窗外。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溪湖园。 盛姣姣的目光还盯着车窗外。 蒙今解开安全带,“我就这么让你讨厌?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他嗓音很凉,心更凉。 坚持了五年,到头来全都是竹篮打水。 盛姣姣身子僵硬,根本不敢看蒙今。 红唇发抖。 她颤巍巍打开家门,蒙今盯着她的后背。 在她要关门时,他的声音随着夜冷寒风,钻进她耳膜里。 “我今年年底,会跟傅琳琅结婚,就是今天跟我来的那位女士。” 像是通知。 也像是告别。 盛姣姣关上门,眼泪潸然泪下。 蒙今一颗心彻底凉了,转身回了车内。 他发动引擎,车子驶出不到一百米,身后有一道熟悉急切的声音。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道倩影。 蒙今眼神一晃,猛地刹车。 盛姣姣之前是穿着高跟鞋的,但她急着追车,脱了鞋,赤脚跑过来。 “等一下!蒙今等一下!” “你别跟别人结婚。” “我喜欢你!” 她满脸都是泪,跑到驾驶座那边,双手撑在玻璃窗上。 “不是不想看你,是因为窗户和车窗上有你,是因为想肆无忌惮看着你……” 她哭得太凶,都打嗝了。 第247章 请问是盛平盛天 这个时间点,别墅区的道路干线基本没车流。 晚风很大,很凉,全部从车窗外灌入蒙今脑子里。 有一刹那,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走开。” 车外,盛姣姣原本别到一边的卷发,此刻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身前。 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他的不回应,让盛姣姣眼泪流得更凶。 以前被全网暴力,从舞台上摔下来骨折,被粉丝挠伤……她都咬牙挺过来了,从没哭过。 她死死抓着车窗,“你别走……” 蒙今知道她误会了,“我下去跟你说话。” 盛姣姣站在车门外,挡着了。 盛姣姣胡乱了擦了擦脸,自己这个样子肯定很难看。 但她不后悔刚才追上来。 当时听到他说要结婚,关门后脑子嗡嗡作响,只感觉有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如果她再不主动争取一下,这辈子肯定会留下永久的遗憾。 蒙今身形俊挺,清风朗月,比她高出一个多头。 “你喜欢我?” 盛姣姣赤着脚站在他面前,只能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眼睛深邃漂亮,鼻翼下方那颗淡痣很性感。 盛姣姣点头如捣蒜,“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你五年了。” 她话音还没落,整个人就撞入一个温暖坚韧的怀里。 人生何其幸福,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盛姣姣以前胖过,被网友们骂过一回后,就一直保持着偏瘦的身材。 蒙今抱起来,感觉很轻。 外面不适合讲话,蒙今进了溪湖园。 盛姣姣没穿鞋子,脚底被路上一些锋利的小石头割破了脚。 蒙今看她走路一瘸一拐才发现的。 “家里的药箱在哪里?” 盛姣姣指了指电视台左边的一个抽屉。 蒙今去拿医药箱,他给她上药。 盛姣姣不大好意思,作势要去抢,但蒙今侧开身子,表示自己来。 盛姣姣穿着鱼尾裙,腿长,弯腰根本就够不上。 蒙今将她的双脚放在自己大腿上。 盛姣姣好不习惯,感觉有风从裙底里窜入,她将沙发上的抱枕放到大腿上缓解尴尬。 蒙今以为她怕疼,用双氧水给她脚底消毒时很轻,贴创口贴时更轻。 他掌心温热绵实,跟她的肌肤触碰,触觉在心底放大无数倍。 全程,蒙今脸上都是挂着笑意。 盛姣姣还惦记着结婚的事情,“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 “还是什么?”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都无法好好睡眠了,索性一口气全部问出来,“我跟傅琳琅,你更喜欢谁?你别跟傅琳琅结婚,好不好?” “我只喜欢你,如果我要结婚,对象只能是你,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盛姣姣原本阴霾沉沉的心情,瞬间万丈阳光,心底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抽根发芽,绽放出娇艳的花朵。 她点头如捣蒜,“好。” “之前为什么拒绝我?” “我身上长了奇怪的东西,我怕你厌恶,也担心会伤害你……” 跟他假装不认识,日子真的很难熬,无数个夜晚想要勇敢点,想要去找他时,又失去了勇气,直到看见他身侧多了个女人,他绝望地说自己要结婚了,以后他们再也无交集时,她就后悔了。 “什么东西?” 盛姣姣将左胳膊上的印记露出来。 经过三年多的时间,那朵茉莉和扇子已经融入了皮肤,像是与生俱来的,颜色妖艳,跟周遭的白皙肤色形成强烈对比。 看蒙今盯着那印记失神,盛姣姣快速将衣袖弄下来,“是不是很可怕?” 有时候,还会疼。 以前她晚上突然来大姨妈,家里没有姨妈巾,她出了溪湖园,打算去超市里面。 没想到被一个私生饭跟踪。 那私生饭是个男的,拉拽着想要带她往车里走。 当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人甩到五米多远的地方。 她根本就没练过。 潜意识的有股力量供她使用。 私生饭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后来也做过几次不受控制的时候,她更加避着蒙今。 潜意识不敢让他看都自己那般不受控制的模样。 蒙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将她揽入怀里。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是他喜欢的味道。 “很漂亮,我不嫌弃。” 盛姣姣悄悄舒了一口气,心底宛若是拔丝的地瓜。 两人靠的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干净清冽。 她悄悄问了句,“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 “嗯。” 盛姣姣大着胆子,张开双臂圈着他的腰。 蒙今垂眸,便能看见她原本白皙的耳垂,变成了石榴籽。 他回抱着她,很享受她尝试着亲近自己的姿态,“放轻松点。” “我不紧张……不是,我很轻松。” 她一时磕巴起来,身前的男人低笑。 这五年时间,没算白等。 蒙今成年后,就从蒙宅里搬了出来。 翌日,他下午提前下班,跟蒙老夫人提解除婚约的事情。 “不可能,你在外面玩玩可以,但蒙家绝对不容许一个戏子进门。” 蒙老夫人的反应特别大,这是蒙今所没有预料的。 “她不是戏子,是一位很有才华的歌后,性格很好,我跟她是两情相悦。” “我这些年教给你的东西,都哪里去了?”蒙老夫人色厉内荏。 蒙今记得,名门望族,最廉价的便是爱情。 “您应该相信我,就算不联姻,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照样能将蒙家的商业版图进一步扩大。” 他年轻,他有魄力有实力,他有自信的资本。 可蒙老夫人不答应。 “蒙家下一任主母,只能是傅琳琅。” 蒙今搞不懂为什么非得是她,“论实力论家世,盛姣姣不比她差半分。” 他丝毫不退让。 连蒙父母都罕见得不啃声,看样子是很满意傅琳琅的。 “你们要是喜欢,你们娶就好了。” 他这辈子的结婚对象,只能是盛姣姣,山河无阻。 “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蒙宅。 得知蒙今想跟自己解除婚约,傅琳琅还特意去了一趟蒙氏集团。 蒙今也要跟她一次性说清楚,跟她见了面。 傅琳琅第一眼钟的是蒙今的脸,后面钟的是他的商界手腕和魄力。 蒙家培养出这么优秀的男人,的确应该属于她。 蒙今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傅琳琅心里有气,“我打听过,她是从乡下来的,乡下人先天性子都没定性,懦弱,昨天答应跟你在一起,后天可能就跟你分手了。” “那是我的事情。” 言外之意不需要你管。 “你们男人爱图新鲜,我可以理解……” “请不要将我跟爱图新鲜的男人混合在一起,”蒙今打断她的话。 “行,我们不谈这个,”傅琳琅双手撑在书桌上,“如果你们两情相悦,许教教孩子的百日宴,为什么要带我出席?还介绍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对我,是有点喜欢的吧?” 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可以努力争取。 在国外求学的日子,很多东西,她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争取的,而不是家世。 “很抱歉,利用了你。” 他带她过去,纯粹是袁野教的,说用女人试探一下。 他根本就没打算跟盛姣姣以外的女人结婚。 五年不行,那就是十年,二十年。 他能肯定,盛姣姣对他有情,只要有赢的几率,他便愿意博,愿意等。 当然,在溪湖园里很多话,也是真心话。 成功刺激到盛姣姣,让她勇敢迈出一步。 “敢情,是将我当踏板了?” “我可以赔偿你,钱,房子,车子,你尽管提。” 他最多的就是钱了。 “蒙家都是我的,我至于提?我要的是你。” “我不会跟你结婚。” 蒙家他这一辈,他是独生子。 傅琳琅气极反笑,“如果你不跟我结婚,你就明白我什么意思。” 她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将地面踩得很响。 走到门边,她侧头,长发甩到身后,明眸皓齿很吸睛,“我不会解除婚约的。” 这是通知,不是商议。 蒙今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今天得早点将工作处理完,晚上要跟盛姣姣约会。 盛姣姣在确定关系当晚,就失眠了。 她将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整个世界都在冒粉色的泡泡。 她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爱情。 挨个给盛家人打电话。 最先接到电话的是小祖宗。 “小祖宗,我谈恋爱了。” 她等着盛一南追问是谁。 哪只对面就问:“是不是蒙今?交往多久了?” “呃,您怎么知道的?” “你祖宗爷告诉我的。” 祖宗爷怎么知道的…… 盛姣姣挠头,有些害羞,但雀跃更多,捂着自己的发烫的脸颊,“就昨晚确定关系的,我好喜欢他……” 一谈恋爱,就变成了小姑娘。 “那祝你们幸福。” “嗯嗯。” 光听话筒对面的声音,何玄白就知道人有多么的兴奋。 盛一南挂了电话,问正在衣柜里找衣服的何玄白,“蒙今靠不靠谱?” 有人的在交友方面很正,在谈恋爱结婚这一块,又是有别的面孔。 “信得过,我跟他一起长大的。” 盛一南打开身体乳,一边擦脖颈一边悠悠道:“真羡慕他们,还能看着你长大。” 哪像她,一见面他就是在天族国子监里当夫子。 “下课后老是留下我背书。” 何玄白很少听她提以前的事情,一提都是上学的事情。 他有些好笑,拿着一套睡衣裤过来,“你不认真念书,老是想着有的没的,我不留你留谁?” “你就是那时候盯上我是吧?” 何玄白不否认,就笑,“我哪次留你,殿里的桃子没给你吃?” 三千界里,魔族的土壤最适合种桃树,结出的桃子也是最甜美硕大的。 盛一南仔细想了想,“听音殿内的桃子,都是给我准备的?” “你见过还有其他仙娥进去?” “说不定有男的。” “盛一南。” “我就开个玩笑,”盛一南拿着身体乳,趴在床上,“你帮我涂一下后背。” 她够不到。 她身材曲线好,穿的还是睡裙。 他要是给他擦身体乳,自然得要将裙摆弄到腰上。 这么容易揩油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推拒。 何玄白给她擦身体乳,一般还会给她按摩一下。 盛一南趴在床上看手机。 “西区那边发了照片过来。” 何玄白探头去看。 有些残破的房间内,里面挤满了简易的椅子和座子,身着异服的孩子挺直腰杆,正在认真上课,葡萄般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 照片是从窗户里偷拍的,还有淡金色的阳光。 有教育在的地方,就有希望。 紧接着,那边发了个视频过来。 都是孩子们抽空录制的视频合集。 盛一南听不懂那些话,但她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感谢和善良。 盛一南心中一动,“玄白,以后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给山区孩子的教育捐一笔钱,就不搞其他花里胡哨的活动?” “好。” 那些钱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多;对于教育匮乏的地方,却是孩子们跳出苦难生活的重要踏板。 他本来就不喜欢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会抽空跟盛一南待在一起吃饭,或者什么也不说,就一起享受安静的两人时光。 “有没有觉得我很善良?” 盛一南朝他眨了眨眼睛。 何玄白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滚烫起来,拽着她的右脚脚踝,稍微一提,“那善良的你,今晚要不要暖我一下?” 他还在压着嗓音诱惑,“今晚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小祖宗眼睛一亮,很快压下来,强装镇定,“那就勉为其难接受吧,唔……” 经过盛家与何家的齐心协力,终于找到盛家大房。 何玄白亲自跟在o国的盛天联系,说要见一面。 对方很激动,但又有些怀疑。 对方也想要找回家人,说可以见一面。 得知这消息时,可没见盛平和盛地给激动坏。 两兄弟紧张得一整晚都睡不着。 两人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还去商场买了衣服。 “大哥在外面漂泊,日子肯定很苦,咱们将他接回来,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好好照顾。” 盛家子孙,最是孝顺。 盛一南跟何玄白也一起去o国。 难得一家人出远门,乘坐的是私人飞机。 何玄白先找到盛天的,所以他跟盛天那边沟通见面的事情。 除了跟盛一南在一起,他跟谁在一起话都很少。 在电话里,也没有多问盛天的消息。 资料调查也不能说是百分百准确,要亲眼去看,去听。 盛家子孙在约定的饭店里等待。 盛平和盛地在讨论孩子的事情。 “大哥离家早,也不知道有没有结婚,如果没结婚,我们帮忙找一个?” “这岁数也上来了,”不是他们嫌弃盛天没文化,只是很多念书少的,都从事比较辛苦的工作,日夜操劳,肯定很容衰老,“努力找找看。” 两人从盛天结婚谈到生子这一话题时,门外有位中年男子进来了。 男子戴着眼镜,身着西装,个子高挑,浑身自带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典型的业内精英范。 男子身边,还站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人,穿着打扮不俗。 两人走到盛家子孙们面前。 “请问,是盛平盛地?” 第248章 女人个子高挑,骨架是白色人种的,因为是混血儿,五官深邃又精致。 身上没有穿名牌,但懂行的人一眼便知道价值不菲。 那走路的仪态,那眼神,一看就是名门出来的名媛太太。 盛平瞠目结舌,从中年男人进来时,从那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他隐隐猜出面前的男人是谁,只需要等待确认。 “你是老二小平?”盛天情绪很激动,但他一直在忍着,面部微微抖动。 “是是是,”盛平蓦地站起来,动作过于激烈,将椅子都弄倒了,“大哥?” 盛天特别激动,千言万语到嘴边,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这两年,他一直托人在c国找家人。 有不少人上门,自称是他的亲人,最后鉴定都不是。 见到盛平盛地时,血浓于水的心灵感应,几乎能让他确定。 这就是盛家的人! “大哥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们以为你死了,还每年给你烧香。” 原本被感动得有些像流泪的盛天:“……” 气氛就这么给毁了。 盛天旁边的女人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这是?” “差点忘记介绍了,”盛天看了身侧的人一眼,“她是你大嫂。” 盛家子孙继承盛一南跟何玄白的颜值,真的差不去哪里。 常年的养尊处优,岁月是优待盛天的,脸上只有少量的皱纹,平添了沉稳和儒雅,。 旁边的太太,也保养得很好,七分端庄三分温婉,站在盛天旁边,天造地设。 盛家子孙们来得早,盛地又一直在讨论猜测盛天这些年的事情,肚子难免有些饿。 他刚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吃到一般,盛天就来了。 一口点心呛在喉咙里。 “咳咳咳……” 糕点粉末随着咳嗽喷出来,有一些粉末不小心洒在盛广思的肩膀上,他拧着眉,很是嫌弃,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拭一边说:“爸,淡定点。” 以后还多的是重磅消息呢。 怎么可能淡定得了? 说好了大哥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呢? 说好了因为受教育程度低,从事劳力工作,衰老过快,娶不上媳妇呢? 盛天好,他们做兄弟的,自然为他感到高兴,只是,这也太出于意料了。 盛地好半天才缓过来。 然后就是大型的认亲仪式。 盛天的目光坐在主位上的盛一南,“这是我二侄女还是小侄女?” 康雯指了指盛姣姣,“小一辈的话,你就这么个侄女。” 至于盛一南,“这是咱们家的小祖宗,旁边的就是祖宗爷。” 二房和三房对盛一南的态度,几乎是千依百顺。 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盛天愣了一下,他是属于比较严格的一类家长,“女孩子是要宠着,但也不能这么宠,祖宗是用来称呼长辈的……” 康雯作为二房之妻,自然得出面解释,“她不是我们生的,是我们盛家的祖宗,好几千年了。” 盛天目瞪口呆,一口气没缓过来,“这这这……” 盛山荇也在这里,去当了三年多的兵,棱角分明的五官取代了略显稚嫩的脸,现在做事也越发沉稳自如。 盛天的反应,就跟他跟阎甜甜解释这件事,一模一样。 他倒了杯茶,挺喜欢看这些人一惊一诧的。 盛天和他太太用了十来分钟,才接受这个重磅信息。 以至于他都不敢直视盛一南跟何玄白。 他抿了抿唇,想到以前祭祖的流程。 侧头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两人双双跪在地上,对着盛一南跟何玄白行大礼。 “小祖宗好,祖宗爷好。” 盛一南and何玄白:“……” 真的duck不必。 他们是约在一楼大厅的餐厅里,为了好见面。 周围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盛一南觉得有点尴尬,“起来吧,以后不用行大礼。” 何玄白附和了一声。 亲人相认,就特别喜悦。 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聊天,互相了解着。 盛天的太太名叫纱卡,拥有八国的混血儿,家族是o国内最大的奶制品集团。 盛天出国谋生,因为没有文化,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但他身上有干劲,心里也有梦想。 那个年代,他认得了纱卡家里的一位司机。 司机四个善良的人,看他吃不饱饭,就将他介绍到纱卡家做一些零工。 起初纱卡是不喜欢盛天这个穷酸小子的,还处处针对他。 每年要辛苦干活,还要忍受着千金小姐的刁难,那时候的盛天,也还是个没成年的少年。 纵然那般艰难,他还是保持着赤子之心。 纱卡的父亲欣赏他,就让他去读书。 后来还学了武功,去保护纱卡。 两人就这么日久生情了。 纱卡的父亲根本就想过要将女儿嫁给他,得知消息勃然大怒。 当初让他去读书,也就是随口施恩罢了。 但纱卡硬是要跟盛天在一起。 纱卡父母想过要用钱将盛天打发走。 盛天读过书,会自己思考。 他做事情不是听别人怎么说,而是靠自己去判断,一件事对不对,要不要做,都是他权衡利弊得出来的结论,然后才付诸行动。 纱卡也有经商的脑子,陪他一起打拼出一片天地。 后来,纱卡的父亲经营不善,家族集团破产,是盛天收购下来的。 收购公司后,集团依然是跟纱卡姓。 盛天有广阔的胸襟,愿意接纳纱卡的父母,双方就这么冰释前嫌,现在的关系也很好。 吃饭时,纱卡时不时打量盛一南。 “我脸上有东西?” 盛一南问了一句,何玄白立马帮盛一南看,“没有,很干净很漂亮。” 子孙们:“……” 最后一句……行吧,她们家小祖宗最美。 盛天解释,“纱卡她是颜控。” 盛山荇叹息,貌似,他盛家的人,都是颜控。 他瞥了眼盛广思,“弟,盛家人都是绝色,以后你找女友,条件就很严苛了。” 盛广思平日话少,这种话,他根本就懒得回答。 少年长相是偏颓废的,因为五官精致,是除月色与雪色之外的第三种角色 隔了一会,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接了电话,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是物体砸碎的声音。 “喂?” 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冷冷的,甚至有些不耐烦。 “盛广思你去哪里了?!” 对面的声音又娇又狂。 那是l国的财阀家族“长公主”,是财阀家族里的疙瘩宝贝。 249 天选之子 昔日自闭青涩的少年长大,身形偏瘦俊挺,一举一动都是清胄,眼型狭长,像极了丹青画里走出来的翩翩俊儿郎。 “我号码,你哪里要的?” “我自然有的是法子,”对面有些嘚瑟,“你就是黑客技术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照样躲不开我?” “喂?你听我说话没?” “盛广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到联盟闹去了啊?” 一般权贵人家,对黑客联盟,那是敬而远之。 也只有话筒对面的人,敢如此闹。 盛广思这边沉默了许久,“我不回去碍你眼,不正合你意?” “你……”对方噎了一下,哼了声,“要你管,你去哪了?” 他用原话怼回去,“要你管?” 对面利索地挂了电话。 盛广思眸底掀起一丝涟漪,孔芳华在里面喊他进去吃饭。 还没跨进门槛,兜里的手机又振动了。 是他设置的紧急铃声。 “广思,听说你请假了,去哪里了?”联盟长那边的口吻很急,对面的沉默让他挠头,“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告诉我,居上会将联盟给拆了。” 辛居上,是l国辛氏财阀集团的长公主。 盛广思看在联盟长的面子上,才说自己回家认亲了。 辛居上就站在旁边,一听到认亲,脑子里灵光一现,从联盟长那里抢了手机,“那个小祖宗是谁?你跟她什么关系?”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他挂了我电话?”辛居上扬起手里的手机,一副要摔手机的姿势,举到半空中,她又收回了手,努力调整气息和暴走的脾气。 “你在生气?” “我没生气。” 瞧这话,真的很假。 一秒,两秒,三秒后—— “啪!” 手机摔到地上,屏幕四分五裂,吓得站在门口的两个机器小可爱一个激灵,对视一眼立马往外面跑。 “他竟然敢挂我电话?!” 辛居上气得香肩都颤抖起来。 “二舅,他家在哪里?”她倒是要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小祖宗,是什么个大人物,值得盛广思这种人掂记着。 “他会回来的。” 辛居上盯着他,“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二舅妈打电话,你上个月偷偷抽烟,还往鞋垫下面藏私房钱,两周前还有一个女人往你怀里撞。” “别别,公主咱们有话好好说,二舅还能不帮你?” 昔日脾气又冷又硬的联盟长,遇见两个人时,画风就巨变。 一个是面前的长公主,一个就是盛广思了。 联盟长开始在电脑里找信息。 “是书不好看了?包包不治病了?各地风景不美了?”至于跟盛广思较真上了? 两年多前。 盛广思协助某国抓逃离在外的爆炸级别罪犯,他干预了一个商场的网络。 那个罪犯很聪明,会投机取巧。 盛广思那时,对自己的黑客技术是有点过于自信的,就是这么被摆了一道。 他误以为辛居上是同伙,让随行的抓人。 出警这种事,本来不需要盛广思动手,但人就在他面前,顺手抓一下,他也能早点完成任务回联盟,稳赚。 辛居上那时在试衣间试衣服,恰好来了大姨妈,只能派人去买姨妈巾,自己待在试衣间内。 盛广思不管不顾让人将辛居上抓出来。 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这梁子就这么结上了。 辛居上坐在老板椅上,修长的双腿放在一侧,白皙又修长匀称。 她就是要给盛广思添乱。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般冷冷清清当个逼王。” “不许说脏话。” 联盟长别的都可以由着她,但教养方面可不能胡来。 辛居上摸了摸鼻子,听进了脑子里。 联盟长将地址告诉她,辛居上满意地离开。 高马尾随着轻快的步伐微微晃动着。 联盟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外甥女,小事上还是比较骄横,偏偏大事不含糊,聪明伶俐,长得又漂亮,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厌恶不起来。 那姑娘,一身傲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辛居上回家收拾行李。 “指念,我那件blgblg的战袍呢?还有那条高开叉的长裙,哪里去了?” 指念是她的贴身保镖。 “我这就给您找,”指念往隔壁房间走,辛居上有好几间的衣帽室“小姐您是要参加什么晚会吗?” “我要出国。” “旅游啊?您想去哪个国家,我让人给您做攻略,给您做好最贴心的服务。” “我去找人。” 辛居上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她在照镜子。 好烦,她脸上长了一颗痘痘。 有点发红,一碰就疼。 肯定是昨晚吃了辛辣的东西。 她很后悔,晚上也不敢熬夜了,擦了消痘的护肤品就睡觉。 睡颜安静,眼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再说o国这边。 盛广思回到位置上。 孔芳华吃了一口开胃泡菜,“联盟那边有急事?” 盛广思摇头。 孔芳华用公筷给盛广思夹了一些菜,都是盛广思爱吃的。 盛山荇的左边是盛广思,右边是康雯。 康雯对面就是纱卡了。 纱卡跟盛天都老夫老妻了,十分自来熟,加上性格开朗,有不懂的就直接问:“现在不是饭店时间,为什么这个时候吃饭?” 很简单,“小祖宗饿了,那就是饭点时间。” 盛一南正在吃鱼,何玄白给她挑鱼刺。 以前盛一南不爱吃鱼,嫌腥,因为子孙们比较喜欢吃鱼,渐渐地,盛一南吃多了也喜欢了。 盛一南喝了一口温开水,问出了子孙们心底的疑问,“这么多年了,怎么没找盛平他们?” 说起这个,又有很多的故事了。 盛天偷渡过来时,想着努力挣钱改善盛家的生活条件。 他在底层挣扎,基本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和可能。 可谁让他是小说主角的子孙们? 那就是天选之子,总会走运的。 走运前,他为了多攒些钱,报名参加了o国的抢险工作。 o国一年两个季节多暴雨,山体的土壤结构也松软,暴雨冲刷导致山体滑坡,阻碍了道路,继续搬运堆积在道路上的泥石。 这工作辛苦还很危险,并不多人愿意去干,也不是什么人都有那个力气去干。 盛天去了,他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他不能死,多次询问在搬运泥石时,会不会继续发生山体滑坡。 勘测师说,山体已经稳定,不会出事了。 专家都这么说了,盛天放心了,全神贯注投入工作里。 他不像其他人,浑水摸鱼干活,他拿多少钱就干多少活。 山体第二次滑坡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半山腰有石块随着泥石滑落,砸向他的后背。 “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医生说我命大,不然这辈子都可能在床上度日了,后脑勺被石块撞击,我忘了c国,忘了咸蛋村,忘了还有远在c国的两个弟弟。” “我脑袋里有淤血,以前的医学没现在发达,惜命,没敢尝试风险,后来娶了媳妇,有了孩子,更加惜命,加上没有什么后遗症,动手术的事情就一直搁置着。” “直到前年,我胰脏出了些问题,纱卡跟孩子很担心,跟医生商量清理我脑部淤血的手术安排,动了手术后,以前的记忆才慢慢找回来。” “年纪大了,身体难免会出现问题,现在没事了,大家不用担心。” 盛一南,何玄白等人,吃惊的是,“你孩子在哪?” “生了独生子,男孩,再过几年就要奔三了。” 盛一南吃饱了饭,正在吃桃子,“他怎么没过来?” “他是搞科研的,搞起研究来,三月半年联系不上,我们都习惯了,改天我去找他,让他亲自跟小祖宗跟祖宗爷见一面。” 何玄白嗯了声,挺满意的。 搞科研的,他的子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有多么优秀。 盛一南心里已经有画面了,禁欲系的那款。 她抬起头,丹凤眼清澈明亮,“长得很帅吧?” ------题外话------ ps::盛天:想不到我才是人生赢家 晚安宝宝们(づ ̄3 ̄)づ╭?~ 250 三千多岁木乃伊 “咱们家颜值基因什么时候差过?” 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孔以上,在家里和在外面基本不一样,盛山荇抢先回答。 盛平瞅了他一眼,难得很认同儿子的话,满意颔首。 孩子在母亲心坎最柔软的地方,纱卡翻手机相册,“他叫惊鸿,盛惊鸿,是航空航天的工程设计师。” 她将手机屏幕呈现给斜对面的盛一南看,“这一大片都是惊鸿的照片,从小到大的,他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工程部门,平日工作忙,拍的照片也就少了。” 盛一南伸手去接,何玄白抢先一步接过手机,翻看了好几张,最后将一张照片递给盛一南看。 照片里的盛惊鸿,还没成年,估计是在花园里挖土,一身污泥,脸上还挂着鼻涕。 “我看看成年的。” 她夺过手机。 何玄白喝了一口茶,舌尖有些泛酸,砸了咂舌,用很低的音量问:“我不好看?” “好看,但帅哥千娇百媚,各有千秋,哎,惊鸿身侧站着的男生,是他同事?长得白白净净的,笑起来还有酒窝。” 笑起来没有酒窝的何总板着脸,默默扒饭。 千娇百媚用来形容男的? 子孙们惶恐:“……” 以前,他们担心何玄白有权有势有钱变心,现在他们担心自家小祖宗负了祖宗爷啊。 孔芳华清了清嗓子:“小祖宗,外面的男人就好比外卖,没家里的饭菜健康营养。” 康雯符合。 盛山荇一不说话就闲得慌:“少吃就行。” 盛平一巴掌呼过去。 这小子弯腰低头,一套如行云流水的动作躲了过去。 盛一南全部照片都看了,将手机还回去,“想什么,我不吃外卖。” 她夸赞纱卡,“你的c国语说得很流畅准确。” “盛天教我的,在家里我们偶尔会用这个话交流。” 盛天说不能忘根。 盛广思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盛山荇睨着眼偷瞄,没办法,在军区里养成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习惯。 盛广思也很敏捷,前后不过两秒时间,迅速将屏幕扣向自己。 他显然不打算接,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盛家人从上午聊到了下午。 大房带着盛一南等人回了家。 o国数一数二的富豪,住的是奢华的别墅。 这生活格调,这生活水平,二房和三房酸了。 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 估计他们在咸蛋村有了上顿没下顿时,盛天就已经过着富贵日子。 盛平跟盛地扼腕叹息,如果早点将老大找回来,他们也能少吃点苦。 盛天很愧疚,“如果我早点做手术,可能就会早点想起你们来。” 盛地:“那也说不准,如果你早点动手术,说不能就是短命的了。” 盛天:“……” 他叹了口气。 “大哥,又怎么了?” “都怪我……” “不是说了不怨你?” “我是想说,都怪我教弟无方,”就这情商,搁现在的社会里,绝对不会有女生喜欢,可能还得接受社会的毒打。 幸好有小祖宗和祖宗爷在。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别墅里逛了半圈。 为什么不全部逛完?因为太大了。 因为找回了亲人,盛天与纱卡都没有上班,专门陪着家人们。 盛惊鸿的电话打不通,大房两口子见惯莫怪。 盛一南还是第一次来o国,她想到外面随便走走。 盛天便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盛一南与何玄白出去管管。 大多数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纱卡带着康雯与孔芳华去逛街。 盛天与盛平盛地一起喝茶聊天。 盛山荇这次回来,是请了两天假的,亲人也认了,那就回c国看看女朋友吧。 得知他要去看阎甜甜,康雯很高兴,“甜甜今年毕业吧?你问问她,今年要不要来初云居玩。” 盛山荇说好,订了机票飞往c国京城。 他没告诉阎甜甜要回去,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o国是个很有民族特色的国度,历史文化惊艳四方。 盛一南拉着何玄白逛了一些纪念品商店,买了不少的礼物。 小祖宗看着清清冷冷的,其实她挺会经营人际关系,每次出门,不分高贵卑贱,总会给所有的人带些小礼物。 有时候,礼物不在于昂贵,心意到了就行,只要让对方明白,ta在你心里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对方就很满足了。 何玄白偶尔看了些东西,也会将东西买下来。 两人逛了两个多小时,满载而归。 盛一南想吃当地的特色小吃。 排队等待时,何玄白身体开始感到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不适感越发强烈。 盛一南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是天道惩罚?” 她声音不大,但周围很安静,有行人看见了,看盛一南的眼神就变得唾弃起来。 看见自家丈夫不舒服还说风凉话,真的是世风日下。 盛一南无暇顾及旁人的眼光,扶着何玄白往外面走。 他们回了车内,让司机打车回去。 何玄白浑身冷冰冰的,可感官器官却向他传达着要被灼烧融化的痛。 “阿南,你下去,我待会就好。” 惩罚中后期,他是控制不住的,模样特别丑,他不想让盛一南看见。 “我帮你。” “你别用幻力,”他盯着她心脏处,“阿南,别用。” 他不想她出事,“天道惩罚有很多种,不可解,你的幻力没办法帮我。” 盛一南很固执,她偏要试。 淡金色的光辉渐渐萦绕在盛一南的掌心里,两缕光辉往何玄白身体里涌去。 盛一南在凡间催动幻力,特别耗精力,效果也不大明显。 何玄白唇色发白,因为克制着痛意,浑身痉挛起来,脖颈和手背上青筋凸起,意识也渐渐涣散。 盛一南心如针扎。 源源不断的幻力往何玄白身上涌去,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带着利爪的手在攥紧,呼吸虽不算困难,但很压抑。 身体的灵力剧烈涌动着,像是要冲破什么封印。 感受到了! 是千生结里面的恶灵! 盛一南眸色微变,暗自调整自己的气息,稳住丹田气流。 天道惩罚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何玄白是穿了休闲的黑色衬衫,天道惩罚一过,衬衫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 盛一南火速推开驾驶座的车门,跑到外面,本来想坚持到百米开外的垃圾桶边,实在是没撑住。 一口鲜血喷了出俩,满嘴都是血腥味。 血滴溅在地上,宛若冬日盛放的傲雪寒梅,极其妖娆。 盛一南双手撑在膝盖上。 有车主大吃一惊,“小姐,您怎么了?要送你去医院?” 说的是英语,盛一南听得懂,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她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嘴角处的血痕。 她皮肤本来就白皙,一内伤,脸色白得像只鬼。 何玄白因为剧痛昏迷过去,盛一南回到车内,给他披了件外套。 车内淡黄色的柔光镀在男人隽秀的俊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偏暗,气色很差,有种玻璃的脆弱感。 盛一南抚了抚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探身过去,温热的唇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原来。这三千多年来,他都是带着这天道惩罚的。 可是,什么是天道? 天道就不会犯错? 天道就能做到众生平等吗? 微凉的掌心搭在何玄白的侧脸上,盛一南敛眸,心里百转千回。 再次抬眸时,她面色恢复平静,温柔给何玄白系好安全带,开车回了盛天的别墅里。 这件事,两人都没有告诉子孙们。 次日早晨,三秋园的帮佣打电话过来,说暴富昨晚溜出去,今早回来时,浑身都是伤。 盛一南看了视频,伤口很多,所幸伤口不深。 “请兽医过去,好好治疗着,别伤了它。” “好。” 盛一南心存疑虑,第三天和子孙们回了京城。 找到了家人,盛天准备将总部搬回京城。 盛家人都说,不管他回不回c国,都是亲密的一家人。 一家人就得在一起,这是盛天的想法。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纱卡,“你舍不舍得,离开你生活的国度,去我的祖国?” 如果这些话放在二十多年前,纱卡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现在不一样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盛天大半辈子都在o国,接下来的日子,回c国也可以。 得到妻子的支持,他着手准备,但公司业务多,最短也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将总部迁到c国京城。 一听说他要将总部搬走,京城很高兴,o国政府和商界自然有意见,百般阻挠。 盛惊鸿再次回家时,得到诸多重磅消息。 找到亲人要搬家他可以理解。 “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早跟我说?” 男人个子高挑,因为从事科研工作,面色冷清,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凑在一起,能令周遭的万物黯然失色。 纱卡正在盘点搬运的东西,头都没抬,“你一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跟你爸说不说,都无所谓。” 盛惊鸿:“……” “这没什么,我还有一个重大信息要告诉你,咱们盛家,还有个三千多岁的小祖宗。” “木乃伊?” “是活人。” “三千多岁?还是三十多岁?还是三岁多的娃娃?” “是三千多岁。” 251 野花野草,哪里配跟我比 纱卡的表情很认真,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小祖宗长得真好看,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桃子果香。” 盛惊鸿去茶座里倒了一杯茶,仰头将玻璃杯里的水全部灌入肚子里。 虽然他表面很镇定,从拿着玻璃杯的手指来看,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因为常年待在实验室里工作少见太阳,手指白皙得不像话。 三千多岁。 活物。 用了半个钟,他才接受盛家的老祖宗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小祖宗回来,你们也不叫我?” “你手机没有收到我们的电话和信息?” 盛惊鸿哦了声,掏出手机,他母亲每次都是发语音,每个语音都是五十多秒以上的,一发就是一大串。 他以为又是跟他说家长里短的事情,就随便挑了几句听,没想到会错过这么多信息。 “怎么可能活那么久?不会是骗子?” 盛惊鸿不信。 盛天这些日子高兴,天天下厨做饭菜。 他身上还围着围裙,拿着铲子走到门边,“百分百是一家人,小祖宗是神仙。” 盛惊鸿跟何玄白一般,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瑞凤眼,眼型狭长,眸光清澈犀利,宛若汇聚了银河系,“小祖宗叫什么名字?” “叫盛一南。” “我知道,有照——” “片”字还没说出口,他眼神蓦地收回,一脸震惊,“盛一南?!” “你爸提前跟你说的?平日别没大没小的乱喊名字,你可记牢了。” 盛惊鸿坐不住了,在某搜索引擎里快速搜索了一个名字,很快,盛一南的英文版消息铺天盖地呈现。 “你说的是这个?” “对啊,哎,小祖宗是明星……不对,C国京大轻化工程专业高材生,C国竹细工国粹文化推广大使……” 纱卡张开嘴巴,呼吸基本都是靠喉咙的,凉飕飕。 她转身去厨房,“老公,你不是说家里在农村的?没什么文化?” 盛惊鸿耳朵嗡嗡作响,他依稀记得盛一南今年的毕业论文,登上了世界最权威的学术期刊,里面的论点论据偏僻入里,深入人心。 他看完之后还很佩服此人,万万没想到,是他家人。 纱卡余光瞥见儿子渐渐裂开的嘴角,心里有些没底,“这是被吓到了?” “不像是被吓的。” “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我也一起去。” 他要见小祖宗! “没那么快。” “还有其他家人吗?” 前年盛天做完手术时,突然想起了童年的事情,盛惊鸿从盛天嘴里得知,自己的二叔和三叔都在农村老家吃苦。 但纱卡给他呈现的信息是—— “祖宗爷是C国京城首富,涉及科技、酒店、珠宝、通信、交通等业务,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你二叔现在是C国数一数二的木材种植户,二审是开按摩店的,自己的技法也高超。” “他们有个儿子盛山荇,就是你二弟,是C国军方最年轻的副指挥官,他有个女朋友,是律政界佳人。” “他们还有个女儿,就是你唯一的妹妹,年纪轻轻就是实力颜值派歌后,网上到处都是她的新闻。” “你三叔盛地,世界级别的大厨,你三婶是新媒体大V,他们的儿子就是你的三弟,现在在联盟,黑客技术了了。” 盛惊鸿:“……” 纱卡说了一大通电话,觉得有点口渴,去倒茶。 她提起茶壶,特别轻,“我一个小时前煲的开水,你就喝完了?” 可不是,压惊用的。 “嗯。” 盛惊鸿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转身去了洗手间。 得冷静一下。 离开前,他还说了一句,“国庆我会跟组织申请调休,我去C国探望小祖宗他们。” 他难得敬佩的人,竟然是家里的祖宗。 京城今年起,大力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十二月低,商场和广场都是喜气洋洋的圣诞歌曲。 圣诞一过,春节还远吗? 按照惯例,盛家人是要回咸蛋村过的。 但小祖宗跟祖宗爷结了婚,去年在咸蛋村过,今年就得先在何宅过,交替着过年。 暴富是灵蛇,痊愈功能较好,盛一南认亲回来之后,它身上的伤已经痊愈。 冬日里,盛一南给它织了尾巴套,粉色的,上面还有一个绒毛球,怪可爱。 福桃好像知道它身体不舒服,也不闹腾它,还主动从桌子上叼了桃子,放到它面前。 如果不是看监控,盛一南都不知道。 监控是为了看家里的新成员——福桃与华年的婚姻结晶。 华年三个月前生了三只拉布拉多,夭折了一只,只剩下两只,盛一南也不能每天待在家里,就在三秋园里安装了监控,方便随时随地看小拉布拉多。 小拉布拉多长得快,现在就是两团毛茸茸的可爱球。 盛一南每天晚上都会给两只冲牛奶,偶尔会在它们吸奶时恶作剧,将手指递过去,小拉布拉多便吸着她手指。 盛一南在O国用幻力帮何玄白缓解痛意时,耗损了很多精力,身体有些欠佳。 三秋园每晚都会煲营养汤。 盛一南偶尔会带暴富回初云居,住上几天。 这次,撞上了从L国来的辛居上。 没错,辛居上主动找到了初云居。 辛居上明显是有备而来,打听了些消息。 京圈人知道盛一南跟盛家的人有血亲关系,但不清楚是怎么个亲法。 辛居上着急,听风就是雨,气势汹汹冲去了初云居。 “开快点,慢吞吞地,我骑着蜗牛都到了。” 指念:“……” “小姐,这里是京城,咱们还是守规矩些,被拍照或者被交警拦了,就得去局里了。” 就算是龙王,到了异国他乡,也得盘着。 辛居上喘了一口粗气,有些沮丧。 一想到盛广思嘴里的小祖宗,她火气蹭蹭上涨。 指念是跟辛居上一起长大的,自家小姐什么脾气,她心知肚明。 “那女生,肯定没小姐看好。” “哼!野花野草,哪里配跟我比?”话说完,她才察觉不对劲,“你别瞎想,我就是单纯想让盛广思不痛快罢了。” ……小祖宗。 “是,我乱想的,”指念压住上扬的唇角,瞅了眼后视镜,知道镜子里的人着急,她安抚了一句,“可能是家里的亲戚才这么喊。” 辛居上剥了一个大果冻,埋头吃了一块,“又不是傻白甜,现在情侣就喜欢喊小祖宗。” 小祖宗小祖宗,去他的小祖宗! 她手部蓦地一紧,果冻被挤了出来,从她手背滚落,跌在大腿上…… 第252章 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在京城的交通干线上开车,不是在堵车就是在堵车的路上。 车子停停走走,辛居上的耐心一点点耗尽。 姑娘用手指扣着破洞裤上的毛线,细白的手指宛若葱根,松软的碎发垂着,遮掩了潋滟眸光。 盛一南在院子里看福桃一家四口溜欢时,碰上辛居上的。 指念担忧,小声劝道:“小姐,这是别人家,咱们不能闹,要是闹了被轰出来,我们今晚可能就得睡天桥底了。” “知道,我像是那种藏不住气的人?” 她摆了摆手,快步走过去,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看似单纯无害。 她一靠近,福桃一家就吵她吼。 典型的狗仗人势。 辛居上不怕狗,她家附近的恶霸犬被她抓弄过,见了她就绕到走。 拉布拉多这种小可爱,她还不放在眼里。 本以为亮明身份后,对方会客客气气邀请她进去。 盛一南眯了迷眸子,将手里半块牛肉干抛给华年。 华年精准接住牛肉干,一条狗吃了独食,幸福得摇头晃尾。 “辛居上?没听过,不认识。” 透明人辛居上:“……” 一番证明后,她才被允许进了初云居。 四合院里装修低奢,透着主人家的底蕴和生活品味。 贵胄之家可不是百年暴发户能攀比的。 辛居上心里冷哼,想不到盛广思平日藏得挺深的。 今日孔芳华在家休息,看见人后,上楼喊盛广思。 “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盛广思原本是在写代码的,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门外的人说了两遍。 他在家比较随意,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外套就出来了。 “是谁?” “不用不好意思,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妈支持你,”孔芳华的口吻特别亢奋,盛广思从房间里出来时,孔芳华朝他挤眉弄眼,“可以啊,儿子,你赶紧下去陪你女朋友,我打个电话。” 说完,她就往走廊拐角走去,给自家盛地打电话。 孔芳华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才接。 对面传来锅铲碰撞的响声,“老婆,我这边还在忙。” 盛地正在为某国的大领导做饭,周围好多保镖盯着,担心他做什么谋害大领导的投毒动作,接电话的时间不多。 孔芳华不知说了什么,盛地一愣,“哪家的姑娘?人品怎么样?” 盛广思往楼下走的,孔芳华的笑声越来越小。 走旋转楼梯时,盛广思还寻思是哪个便宜女友,楼下传来乖巧的声音。 辛居上听到动静,顺着声音望过去。 少年穿着一件夹克外套,露出里面的浅色睡衣领口。 露在外面的一段脖子,白皙纤长。 他微微拧眉,一副“你怎么在我家”的不爽感。 辛居上手里还捧着一个一次性的杯子。 盛一南坐在旁边,两只小拉布拉多站在她身侧上,前爪扒拉着她的胳膊。 盛一南正在削桃子,没空陪它们玩,侧开身子,三下除五将桃子削好,然后将桃子递给辛居上。 “谢谢你,”辛居上挑衅睨了盛广思一眼,转头看向盛一南,“我还想吃个蜜枣。” “我帮你洗。” 平日里,这些都是子孙洗的,她只要伸手就行。 但来者是客,她作为东家,照顾一二是没有问题的。 “小祖宗,您不用搭理她。” 辛居上心里瞬间就不舒坦了。 她往盛广思那边走过去,皮笑肉不笑,“你要是拆我台,等你回了联盟,我缠着你,烦死你。” 不知不觉,盛广思已经有一米八四了,比面前的姑娘要高一个多头。 面前的姑娘,长了一张很清贵的脸,如果视力佳的话,还能看到面部轮廓那淡淡的绒毛,有点可爱。 算了,盛家好男儿不跟女人斤斤计较。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夺了盛一南手里的果盘,去了厨房,“小祖宗,您坐着,我去洗。” 辛居上重新坐会了沙发上,在别人家做客,玩手机不好。 她看似干坐着,实则是在找聊天话题。 怎么样才能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好烦哦,想她的l国,要什么消息没有? 偏偏斜对面那位小祖宗,看似很多公开信息,仔细筛选,什么信息也不是。 “要看电视不?”盛一南声音有些欢喜。 她错过了自己子孙们成长的时光,能看见它们谈情说爱,步入婚姻殿堂,为幻族开枝散叶,那也是极好的。 盛广思已经将蜜枣洗干净,双手端着果盘递到盛一南面前。 盛一南想的太投入,下意识拿了两个蜜枣吃起来。 辛居上等着吃那蜜枣。 盛广思却将果盘放在了盛一南面前。 辛居上吞了吞口水,眼珠子转啊转的,“我也要吃。” “自己拿。” 盛广思眼皮耷拉着,声音不温不火。 还指挥他上瘾了是吧? 辛居上磨牙。 “小姐,我给您拿。” 指念知道,自家小姐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蜜枣。 辛居上接过指念递过来的蜜枣,用力咬了一口,声音嘎嘣脆。 她性格明艳大胆,来了初云居,也不见得有半分忸怩。 锃亮的玻璃窗上,倒映着被风吹动的簇簇叶影,客厅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辛居上试探,“你们关系真好。” 盛一南以为说的是亲戚关系,颔首,给了个很肯定的回答。 辛居上河里摸石地打听盛一南的年龄、学历、爱好、技能…… 盛广思微微拧眉,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警告,“适可而止,这里是我家。” 他嗓音很冷,眉眼看似慵懒,实则很冷峻。 这么宝贝,还护上了是吧? 辛居上来之前都打算好了,稍微给对方施压一下,对方肯定会自卑主动退缩什么的。 可这个小祖宗,看似与世无争,偶尔脸上会挂着浅笑。 不大喜不大悲,很难琢摸,信手拈来的自信,那是无法乔装的。 盛广思之前在联盟里提的最多的女人,就是这个小祖宗。 现在在初云居,她隐隐能感受到,盛广思对她的尊重和偏爱。 她一颗心像是泡在冰水里的柠檬,酸不溜揪的。 在联盟里,她对他也挺不错的,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大老远得跑来这里,被人嫌弃的滋味……真特么的难受! 第253章 心情好了就…… 辛居上站起来,欲抬脚走人,下一秒,又坐了回去。 这里是盛家。 孔芳华擅长交集,只要有她在,氛围就不会尴尬和冷。 “赶航班很辛苦吧?累不累,要不要睡个觉,家里有客房?” “不用。” 辛居上笑了下,仔细看,这小心的模样,还是跟之前有一定的差别。 身后的指念都快要心疼坏了。 她们家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憋屈了? 盛广思那家伙,真寡漠无情。 这些年他孤身在联盟,那不怎么圆润的性格,加上优异的黑客技能,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的人。 要不是她们家小姐偷偷罩着,他日子哪里那么好过? 盛广思能感受到,斜对面站着的人,看他的眼神很有仇意。 孔芳华坐在辛居上旁边,剥着的开心果,她刚夸完辛居上的名字好听,“你跟广思交往多久了?” 辛居上原本是搭着眉眼的,听此,猛然抬起头:“交往?” “对啊,广思也真的是,你过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家里都没买什么菜。” 那意思是,盛广思跟盛一南不是情侣? 盛广思平日坐在客厅里,基本不怎么说话,“我跟她不是情侣。” 孔芳华脸上的笑容一僵,“你说什么?” “他跟我吵架了,所以我追过来,希望能获得他的原谅。” 辛居上抢答,若有深意瞅了盛广思一眼。 “你别胡说。” 孔芳华压低声嗔怪,“你已经成年了,就应该有肚量,有担当,女朋友都主动示好了,你少犟。” 盛广思:“……” 辛居上心情好了,趁着盛一南到外面找华年,她大胆地问孔芳华,“盛,咳,广思跟她是什么关系?” 平日都是喊全名的,这会为了显得亲昵些,就喊了两个字。 喊得有些磕巴。 “她是我们家的祖宗,血亲。” 辛居上心里拨开云雾见天晴,一颗心跟过山车似的,一落一起。 孔芳华说要打电话让人送菜过来,今天要煮丰盛点,“居上,有什么忌口?” 吃饭向来严格的辛居上:“我什么都吃,很好养活的。” 盛广思眼线狭长,抬头瞥了她一眼。 他曾见过辛居上在联盟里,光是饭菜的冷热度,就换了三次菜品。 真是谎话张口就来。 辛居上去上洗手间时,指念跟过去,特别着急,“小姐,您怎么能说那种的话?” “什么话?” “就是您跟盛先生谈恋爱的。” “我逗逗他,别看他表面很淡定,内心肯定波涛汹涌的。” 辛居上的心腹都知道,辛居上以捉弄盛广思为目标,日常生活就是给盛广思添堵,让他炸毛,任重且道远。 指念:“……可我觉得刚才他也没怎么激动。” “他就是个逼王,别以常人的思维逻辑去想他。” 辛居上勾了勾唇,擦干净手走了出来。 拐角处一抹人影吓得她后退两步。 指念冲过来,一副救驾的模样。 盛广思右肩靠在墙边,双手插兜,眉眼懒倦,“我有话跟你说。” 辛居上让指念去客厅。 后者踟蹰。 “我没事。” 等指念走后,辛居上将手踹兜里,“干什么?” “为什么来我家?还说是我女朋友?” “你烦我,我偏要在你面前晃。” 她微抬下巴,眉眼嚣张。 少年抿了抿唇,“商场那次是误抓,我已经道歉,你还想怎么样?” 也不是道歉过一两次了。 “你还敢提这事?”他不说,她都要忘记了,每次都是被他提醒的,一提她就来火,“我还想怎么样?你知道你让人将我从商场带出去,我的脸全都被你丢尽了。” 当时她穿了月牙色的热裤,裤子上面还沾着姨妈血迹,就这么被拽了出去。 她是财阀集团的长公主,自幼受到很多媒体的关注,也是个公众人物。 她难得出丑,很多人拍了照片和视频放到网络上。 以至于她现在长大了,参加什么宴会,那些名媛千金们,还会拿这件事在背后嘲笑她。 “那可不是道歉能解决的。” 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你提要求,我补偿你。” 看吧,她就知道他装不下去了。 辛居上低下头,嘴角疯狂往上裂开,她用手压了压嘴角,尽量稳住自己的人设。 勉为其难道地答应了,“行,我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你陪我出去玩吧。” “你不是带了人过来?”他指的是指念。 “她是女孩子,我让你陪,是去提东西的,本小姐要买东西。” “帮你提了东西,商场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辛居上骨子里可是流淌着剥削资本家的血,“前提是我心情好了。” “你说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我不是任你宰割?” 辛居上笑了,“你爱选不选,不过下次我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盛广思他能不选吗? 盛一南和孔芳华留辛居上在初云居里住。 辛居上不想住酒店,初云居有家的温暖,她很喜欢,就住在客房里。 翌日,盛广思就陪辛居上去京城的名胜古迹游玩了。 云层很薄,多云的天气,偶尔有几分钟的暖阳,淡金色的阳光镀在两人身上,随手一拍都是浪漫爱情剧的影视海报。 盛广思还是第一次陪女性出门。 在辛居上这里,他见识了什么叫做能逛。 一整天穿着高跟鞋走路,她都不带喘气的。 逛完名胜古迹,那就是去看话剧,去展览会,去博物馆,去花鸟市场…… 盛广思就这么陪了辛居上一周。 比干活还累。 盛广思做了无数个心理建设。 等长公主高兴了,她放自己一马,以后就再也没人干扰他跟代码相亲相爱了。 孔芳华特别感慨,跟盛地汇报,“儿子有了女朋友,天天在外面,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 盛地很赞同,看来是真爱。 要知道,他们盛家人都没法让盛广思出去多走走。 今年的京城冬日比往年要低,早上还打了寒霜,院子的矮草都结着一层寒霜,像是洒了一层白糖,特别好看。 辛居上披了一件小斗篷,帽子有一圈雪白的的绒毛,让人一看就想薅一把。 盛广思开车,辛居上坐在副驾驶座上。 指念水土不服,又被冻感冒了,在初云居里躺着。 平日里,有指念在,辛居上就会聊会天,但今日只有两人。 别说盛广思开车不能说话,就是不开车,他基本都是寡言少语的。 辛居上不指望他跟自己聊天,打开了车载音乐。 她侧头望着窗外飞掠的风景。 这是一座很现代化,幸福指数也很高的城市。 幸福指数高,也代表这座城市很适合定居。 “我要去最多淮上商场买包包。” “去桃苑商场。” 平日里,她说去哪里,盛广思就去哪里,今日是少见地提要求。 辛包包控:“我要去淮上。” 盛广思:“知道了。” 辛包包控甚微满意,直到下了车,商场正门写着“桃苑商场”,她整个人炸毛。 “你逗我玩呢?我说了我要去淮上,你还说知道。” “知道不代表答应。” 盛广思好像有什么事情急着要进去,“外面风大,先进去。” “我不——” 盛广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迈步走了进去。 第254章 皓腕上的手掌,骨节分明,食指上还带着一枚很普通的戒指。 戒指衬得那只手更是苍劲修长。 手腕传来微凉的触感,跟她的体温查了不少,她心脏狠狠一震。 恍惚记得,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手时,还有些胖。 时间真的是一把削骨刀。 少年拉着她快速往商场里走,手腕被攥住,整个人像是提线娃娃,踉跄着跟着前行。 商场前面还有几层台阶,辛居上穿着高跟鞋,哪怕平日走路带飒,今日也追不上一步两阶的盛广思。 “唔……” 她鞋尖踢到台阶,摔在阶梯上。 “盛广思!你撒手!” 她一手撑在地上,要不是带着手袜,指定会擦出伤口。 盛广思迅速逡巡了四周一圈,道了声歉,看她在脱手腕,他有些躁,催促她进去。 “催魂你?我差点就受伤了。” 盛广思深吸一口气,等了一会,“长公主,能快一点?” 许是这个称呼令她愉悦,她加快了脚步。 他嘴甜起来,还是挺顺眼的,至少长公主这一刻是这么想的。 辛居上来商场,一般都是逛包包的旗舰店。 盛广思进了商场,接了个电话,又了恢复了平日沉冷孤寡的模样。 辛居上一进旗舰店,导购员便能看到扑鼻而来的财气,笑意盈盈迎过去。 辛居上勾了勾唇,侧头,“你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盛广思与她四目相对,一秒后移开视线,“我没事。” 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辛居上的注意力很快被柜台上的包包吸引。 她是资深的包包控,只要包包质量和款式好,可以豪掷千金。 要是质量不行,不管导购员吹得天花乱坠,她都不会掏半分钱。 盛广思忽然想到之前陪她去星级酒店吃饭时,她说用脑子赚的钱,不能随便被人坑走。 他坐在沙发上,上半身陷入柔软的沙发椅背上,眉舒目朗。 看着赏心悦目,商场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导购员。 有位女生走过去的,给盛广思倒茶,眉眼含羞带怯,想要找些话题,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盛广思提着好几袋购物袋准备离开时,那女导购员走上来,往他兜里塞了一张卡片,“欢迎下次光临。” 盛广思眯了下眸子,有些不悦别人对他做这种动作。 出了旗舰店,他正打算掏出来扔垃圾桶,辛居上就从他兜里掏出那张卡片。 “看我干什么?包包是我买的,这卡片,肯定也是给我的。” 说完,她理直气壮看了眼那卡片。 卡片是旗舰店里的联系方式,但里面有手写的联系方式,明显是那女人的。 真的是,真的是……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刚才那位导购员,漂亮吗?” 盛广思:“?” 又在发什么疯? “这是她的联系方式,我还你。” 说完,她将那卡片塞进盛广思手里。 盛广思看了眼,将卡片扔进垃圾桶。 一眼就记住了联系方式啊。 阴阳人附体的长公主:“我听我二舅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我以前还不信,今日亲眼所见,佩服。” “能不能整点阳间的话?”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要联系人家,跟我没关系。” 她往前面走,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拐角处,走来四个男人,个子高大,身上有股戾气,听到辛居上的高跟鞋,纷纷侧头。 四目相对,他们的目光最终落在盛广思身上。 盛广思平日出门,是带着鸭舌帽的。 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走上去,速度比平日要快,揽着辛居上的香肩,“我错了,回家就将工资卡交给你。” “你说什……” 辛居上一头雾水,被盛广思搂着进了电梯。 盛广思拉着她去了一楼的安保室。 “来这里干什……啊!”辛居上捂着嘴巴,亲眼看见盛广思将保安室两个男人弄晕,“你在干什么?” “将门反锁。” 想到他在联盟的身份,辛居上像是明白了什么,快速去关了门,收敛起了之前娇蛮的性格,“怎么了?” 盛广思没空回答,手指噼里啪啦落在键盘上。 上百个监控,像是串联灯泡般,快速有序地黑了屏幕,前后不过五秒钟。 辛居上看得眼花缭乱。 她从二舅那里知道,联盟平日接的任务,都是不分是非黑白的,给钱就干,前提是不损害国家安定与世界和平。 这也是联盟的存在根本。 很快,显示器里弹出那四个男人的身影,盛广思打了个电话。 辛居上听到了一些内容,那四个人,是来寻仇的。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有点怕的。 “再等一会。” 他声音很淡,却不起一丝涟漪,让辛居上有种安全感。 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盛广思还在敲代码,电脑里面,代码和地图反复切换着,当事人神情专注,辛居上看了一会,觉得头晕眼花。 她看着盛广思,忽然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笑道一半被她捂住了嘴。 盛广思将盗取的信息打包发送出去,才问:“笑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会三十岁不到,发际线也到头顶上。” 她话里有促狭之意。 的确,联盟里大部分因为从事高烧脑工作,头发大把大把掉。 “我家发囊基因强大,各个发亮浓密。” 言外之意,不用你担心。 “你加了那个导购员v信没?” 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关心自己? “又不认识。” 辛居上原本有点酸的口吻,立马正常起来,“我有点饿了,待会带我去吃饭。” 盛广思不啃声,她知道他听进了脑子里,算是默认,继续提要求,“我昨天吃了上火的东西,有些口腔溃疡,今天吃清淡些。” 她双手抵在下巴处,在保安室内待了一个多钟,两人才走出去。 “他们……” 辛居上指了指东歪西倒的两个保安。 “暂时晕倒。” 辛居上今日算是知道了,盛广思手上戴着的戒指,里面藏了东西。 能延长人的昏迷期。 突然觉得,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并没有表面的好欺负。 辛居上有种危机感,以后招惹他,还是得悠着点。 虽然她有很多人宠着,保不准盛广思头脑发热干掉她,也不划算。 “吃完饭就回去,这几天可能还有人盯着我们。” 辛居上打量了四周一圈,点头如捣蒜。 她还是很惜命的。 她突然变乖,不跟自己唱放掉,让盛广思挺诧异的。 姑娘低头吃饭,唇红齿白,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拿着调羹喝汤,几缕碎发垂在腮边,很显乖巧。 今日回初云居的盛广思,又是拎了大包小包。 辛家的长公主,是有名的碎钞机。 今年春节,盛天和纱卡打算去京城,跟盛家人团圆。 盛惊鸿已经有五年多没有在家过年了,这次特意请了假。 盛天夫妻知道,这个儿子,是想见小祖宗。 盛天和纱卡打算亲自去买一些见面礼。 盛惊鸿再次接到盛天的电话时,还以为两人准备出发飞京城,没想到得来纱卡被人刺伤的消息。 他急忙赶到医院,“好好地怎么会被刺伤?” “公司有员工加班猝死,公司给的补偿金不合死者家属的意愿,心生报复心理,本来是要用刀捅我的,但你妈帮我替了。” 盛天特别心疼,又说了纱卡一句。 纱卡抿了抿唇,“你胆子大了,还敢说起我的不是了?” 盛天立马道歉,“这不是被你急的?以后别乱挡了,医生说还差一厘米,就扎到心脏了。” 纱卡不想听这些“啰嗦话”,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他去买吃的。 病房内只剩下盛惊鸿跟她。 家里那些亲戚听到消息,也纷纷打电话过来,话里话外,都说她不应该替盛天挡那一刀。 纱卡随意敷衍过去。 盛惊鸿想了想,还是觉得男人得要保护着自己的女人,“你们女生,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受了伤,以后身体会留下病根的,爸也心疼。” 纱卡很庆幸有这么个儿子。 在儿子和丈夫眼里,她永远都只有十八岁,年轻,需要保护。 “你爸要是没了命,我也会心疼,估计还会哭瞎跟他一起去。” “您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纱卡想了想,“你知道,为什么你小时候,每次坐车,你爸都让你坐副驾驶座,我做后驾驶座?” “我是他唯一的亲儿子,自然是疼我。” 纱卡摇了摇头,“如果出车祸,后驾驶座的人,受伤最轻。” 世态炎凉,盛天和纱卡让盛惊鸿相信了爱情。 但是……他是意外吗? 第255章 一辈子都不凶她 盛一南拿了毕业证后,虽然有休息,但还是会编织和做竹细工。 这是她的兴趣爱好,做起来也不累。 何玄白带着盛一南去了钻库基地玩了几天。 盛一南观赏了金刚石打磨成成品的工艺,在钻库里,盛一南还带了一小袋五颜六色的钻石回去。 她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石头,何玄白随手给她装了一袋。 为什么不多装一些? “都差不多,钻石的款式每年都在变化,要就过来拿,或者让他们送到京城也行,”他从沙发上捡起及脚踝的披风,披在盛一南肩膀上,给她系蝴蝶结,“将衣服穿上,你感冒还没好。” 盛一南今年的身子不大好,老是生病。 虽然是小感冒,但这些小毛病,也透露着一个不好的信号弹。 “我感冒差不多好了,”盛一南低头,看见何玄白修长的手,灵巧地打了个一个蝴蝶结,还给她整理了一下帽子上的一圈白色绒毛。 动作温柔。 “订了明天回京城的票,待会要不要买点礼物回去?” 两人一起出去,出门还带了保镖,这边的居民可以合法持枪,他们还是小心点。 保镖不是许教教。 自打万鲤锦生了孩子,许教教的重心渐渐移到家庭里,万鲤锦不想他碰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为了让妻子和父母安心,他就回家继承千万家产了。 同时,他随便搞搞的教你炸鸡店,经营不错,这些年完全打开了东部的市场,正准备发展成全国知名快餐餐饮业。 此刻的许教教正站在人流量巨大的车站,上一次来车站,是为了抓人。 这一次,眉眼慵懒随意,目光没有目标性地四处晃荡。 他的右兜里,装着鼓鼓的钱包。 他漫无目的散着步,很快,就有扒手靠过来。 这些扒手,最惯用的伎俩就是佯装撞肩,或者拍肩,转移目标人的注意力,顺手摸走目标人兜里的手机或者钱。 现在很多人都不带钱包出门了,扒手大多都是偷手机,然后便宜转卖。 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男人,自诩神不知鬼不觉掏出许教教兜里的现金,正暗喜,手腕被攥住,紧接着他的手腕被猛力一转,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吸凉气。 “撒手,别……痛!” “偷东西?” 许教教话是这么说,但脸上一点也不生气,他二话不说,将男人摁在地上打。 也没有往死里打,就是纯粹出出气。 他在家里挨万鲤锦的训了。 只好在这里找这些扒手了。 教训一下,多少能警告他们少偷东西。 一举两得。 扒手被揍趴在地,哀求饶命。 许教教出了气,心底的郁闷消了一大半,松了手。 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他下手一直都很有分寸。 扒手看着他带着现金潇洒离开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神经病! 晚上,许教教跟朋友一起喝酒。 “老李,这几晚我去你那里住啊。” “别,你上次还说我那里乱得跟狗窝似的,”这话明显是在赌气。 “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得去睡天桥了。” 这么可怜的吗? “你有妻有女,来我这里住不大好吧?” “我跟鲤锦吵架,不是,她跟我打冷战,我回去她也不跟我说话,晾着我。” 他越想越委屈,这才结婚多久,就舍得这么对他了。 这爱是刀削面吗? “吵架,你的错还是她的错?” “都有错,都有理。” 但他没有的回嘴,就默认是他的全错。 老李是吃不得亏的,还是这种憋屈亏,“都有错,你回去凶她两句,保管压得她死死的,以后都不敢上房揭瓦了。” 在他看来,女人就不能惯着,一惯就无法无天。 许教教原本是喝了酒的,听到这话,清醒了一些,径直倒了一杯酒,扬起脖子全部灌入肚子里。 烈酒从嗓子眼一直辣到了胃里。 男人耷拉着眉眼,眼型狭长,灯光照耀下,眼睑下方是一层浓长睫毛的暗影。 他舔了舔嘴角的酒渍,嗓音很苍凉。 “酥油饼是剖腹产抱出来的,当时她难产,医生往她身上扎的麻醉针,十多公分的针,整整扎了三针,现在她看见细的东西都有阴影。” 酥油饼是他跟万鲤锦生的女儿。 他至今记得,当时他在产房外面,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从那时他就想,这辈子,他都不大声跟她说话。 她为了给他生孩子,铤而走险,差点连命都没了。 他哪里敢跟她凶。 “等你结婚了,有了爱人,你就知道了。” 老李愣了好半会,自打许教教结婚后,他们这些朋友,还揶揄过好几次,说许教教惧内,没想到,他是心疼媳妇。 老李甚是愧疚,“你想在我家住多久,就住多久。” 哪知许教教还不乐意了。 “我还是回去吧,去别人家,我又得失眠,”他身子摇摇缓缓,正准备起身,无意间瞅见一旁的手机在振动。 上面写着“户口本第一页”。 他眼睛一亮,快速接了电话,“老婆,怎么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饭菜都凉了……我不是担心你,你晚回来,我还得再让厨房热一遍饭菜,费电。” 老李抢过许教教耳边贴着的手机,知道对面的人是在嘴硬,“他醉了。” 说完,他快速报了个地址,将手机挂了。 许教教陡然站起来,“你敢怪我老婆的电话?不行,我得回去了,该死的,你要是惹我老婆生气了,我揍不死你。” 他往外面走,老李将他摁回座位,不屑,“就你醉成这样子,能找到底下车库,我跟你姓。” “等着吧,万鲤锦回来接你的。” “你怎么知道?” “你等着就是了。” 许教教心里是期待的,坐了一会,坐立不安,又问:“万一不来了怎么办?坐一晚上?” 婆婆妈妈的,老李有些不耐烦了,索性不搭理,倒了一杯酒喝下肚。 许教教想压一下心慌,倒了一杯酒,隔了一秒,又放下杯子。 “怎么了?怕我给你下药?” “不是,我不喝,待会鲤锦来了,知道我喝酒了就不好。” 呵呵。 “你喝酒了?” 不到半个钟,万鲤锦真的开车过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256 用东西在借用它的灵力 许教教下意识要辩解,可他舌头有些打结,“就喝了一点点。” 他低垂着脑袋,一米九多的人下意识去拉媳妇的手。 万鲤锦来得着急,连妆都没化。 结婚后,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英飒,只是岁月赋予了一抹缱绻柔意。 她轻轻抽了下手,被许教教紧紧拉着。 “老婆,你是来接我回家吗?” 虽然是问话,但口吻还是有点嘚瑟。 他太太还是在乎他的。 他扭头跟老李告了别,跟着万鲤锦往外面走。 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看清万鲤锦的五官都很费劲,只能拉着她的手。 纵然结婚了几年,万鲤锦还是会因为他下意识的万分信赖而小鹿乱撞。 万鲤锦愿意让他接触,许教教紧绷多日的心弦松了不少,这会酒意上头,整个脑袋晕乎乎的,走路也是歪东歪西的。 “小心点,喝了多少?” “两瓶,不多……”他松了手。 整个人岔去了一个拐角。 万鲤锦将他扯回来,“你醉了。” “我没醉,不用扶着我,你扶着路,这路摇摇摆摆的,你扶着这路。” 万鲤锦:“……” 好不容易将他哄上副驾驶座,他还不系安全带。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万鲤锦随口说了句,凑过身去给他系安全带。 抬头时却撞到低着头看她头脑勺的男人。 许教教一身闷哼,捂着鼻头。 力度过猛,差点没撞歪。 “没事吧?” 万鲤锦一脸着急去摸他鼻子,手腕被他拉着。 “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嗯?” 他声音带了钩子。 万鲤锦早就消气了,只不过这憨憨也不知道说几句软话,给她台阶下。 从酒吧回到家,一路上,都是许教教的絮絮叨叨。 “我不想睡客厅了,不抱着你晚上我睡不着。” “我以后肯定不乱吃你粉丝们的飞醋。” “我会及时洗袜子,给酥油饼树立一个勤劳爱卫生的好父亲形象……” 纱卡受伤之后,就一直在o国那边养伤。 盛一南跟子孙们还过去探望了一下。 按照那伤势,盛一南觉得,今年过年,还是能回c国的。 盛一南吃着一个桃子,刚打开门,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浅米色色的毛呢外套,下面是一条卡其色的裤子,露出白皙劲瘦的脚踝。 五官跟何玄白很像。 男人看见她的一刻,瞳仁放大了一些,张口就喊:“小祖宗好,我是您子孙。” “惊鸿?” 盛一南是看过照片的,立马想起来了。 盛惊鸿太激动,掌心都有些冒汗。 “可以拥抱一下吗?” 盛一南颔首。 盛惊鸿个子跟何玄白差不多,身形笔直偏瘦,但不显羸弱,比穿着平底鞋的她,高出一个多头。 胸膛肌肉结实,怀抱宽厚。 盛一南回抱了一下,夸赞,“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都是遗传的。” 盛天夫妻两人,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这么会说话。 盛惊鸿化身小迷弟,开始诉说自己这些年仔细拜读盛一南的学术型文章,偶尔会提几个问题,跟盛一南讨论着。 盛一南研究的是轻化工程专业这一块,有涉及化学类,化学类物质在航天航空着一块,运用也很广泛,学科有交集,自然能聊得来。 说的都是专业术语,何玄白偶尔能听懂几句,但子孙们如听天书。 康雯看纱卡受伤,想到盛山荇,又叹息一声。 “怎么了?” “我以前还幻想着山荇以后能去当个教授。” 纱卡引导她往好的方向思考,“指挥官也很好,肩负重任,守护和平。” 好是好,但也有不便的。 外人只知道指挥官威武,可调兵遣将,可越往高层爬,越容易受异国间谍盯着,要是防卫不当,什么时候咽气了都不知道。 盛山荇受器重,时不时在外面指挥战事或者训练,周遭炮火连天,她跟盛平整日提心吊胆的,时刻关注着新闻。 这次只有盛一南过来,何玄白有个重要的会议,便没有过来。 晚上,两人打视频电话。 何玄白刚回到三秋园,他在玄关处换鞋,华年和两只崽崽围上来,两条小拉布拉多扒拉着他的裤腿。 他低声呵斥了一声,两只小拉布拉多委屈巴巴的。 那双瞳仁,清澈明亮,宛若两颗明珠。 他有些心软,招了招手,两只摇摇摆摆凑过去,舔着他的手指手背。 “让我看看。” 听到盛一南的声音,华年立马摇摆着往玄关处走,以为盛一南回家了。 “华年,过来,在这里。” 何玄白耐心将手机里的盛一南呈现给华年,折腾了好一会,华年才发现视频里的盛一南。 盛一南扎着丸子头,因为刚洗完澡,双颊白里透红,她红唇蠕动,唤着华年。 一展演眨眼,小华年都长大当妈了。 华年用抓着扒啦着屏幕,不懂人为什么在里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响声。 盛一南看了一圈,“福桃呢?” 何玄白的注意力早就被盛一南有些透明的睡衣吸引了。 “玄白,福桃呢?信号不好?” 盛一南在那边摆了摆手。 “你说什么?” “福桃在哪里?” 他就说,怎么刚回来时少了点东西。 他在玄关处喊了两声,静下来,隐隐听到福桃的痛哼声。 院子里面是有灯的,但那些灯都是淡黄色的柔光,并不能将每个角落都照明。 院子里的桃树光秃秃的,棕色的树干和树枝上,都落着一层白色的霜,像是洒在大地的糖霜。 何玄白打着手电筒,找了七八分钟,看见了角落里的福桃。 福桃前身俯在雪地上,舌头外露,黏在一块铁桶盆栽上。 何玄白立马跟盛一南汇报,“估计这家伙见了雪很兴奋去舔那铁桶,舌头别黏住了。” 福桃看见救星,都流泪了。 一时半会解不开,何玄白第一次连狗带盆栽,抱进了屋内。 福桃被冻得有点久,浑身都在打颤。 何玄白将它放在壁炉边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弄开。 盛一南在那边指导,“别强硬分开,让它靠近壁炉,烤一会火,等它身子暖了再弄。” 何玄白将福桃往壁炉里推,看它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可怜,但有有些好笑。 盛一南看见了和何玄白罕见地偷笑,自然是训了几句。 何玄白恢复高冷的表情。 弄了半个钟左右,才将福桃从铁桶里拯救出来。 它被冻怕了,一解放就往何玄白怀里缩。 这货平日很少这么腻歪他,八成是被冻疼了,要是盛一南在,估计也轮不到他。 盛一南次日回了京城。 暴富身上又有伤口。 全身都有小伤口的,尾部特别严重。 这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今年下半年至今,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 盛一南拧开暴富的嘴巴,发现它原本粉色的蛇信子,都有溃烂。 何玄白坐在旁边,总结可疑之处,“你每次离开家,暴富都这般。” 这是事实。 起初,盛一南还以为暴富出门,跟其他动物打架弄的。 后来才发现不是。 暴富两只粉色的犄角焉焉的。 盛一南削了一块桃子,放在暴富面前。 暴富舔了舔,又闭着嘴巴。 它精神很不好,眼神里面有痛苦。 “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何玄白双手环抱在胸前,大胆猜测,“你说,想不想是有东西在借用它的灵力,让它身子变得羸弱?” 盛一南宛若当头一棒,抬起头,跟何玄白四目相对…… 十二月马上就到年底了,一转月,何玄白受天道惩罚的时间就近了。 还得要处理权蓉。 上次认亲时,何玄白在异国受了惩罚,本来是赶回去处理权蓉的。 但权蓉突然间消失,根本找不到。 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等下一次。 这次,盛一南找人盯着权蓉。 257 什么时候办婚礼 上次谈话后,盛一南开始上心暴富的安全问题。 只要出远门,或者去初云居,她都会带上暴富。 有她在身边,暴富便不会受伤。 以防万一,何玄白还往暴富身上弄了个保护屏障。 盛一南今日要去盛世集团开年终会议。 出门时下了些小雪,她围了一条正红色的围巾。 进了公司,一路上,员工们都跟她打招呼。 总裁办的特助见了她,笑眯眯打招呼。 “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第一次见您戴红色的围巾。” 整个人明艳动人,宛若骄阳,让人看了就心生暖意。 “好看?”室内开了暖气,盛一南有点嫌热,但没有摘下围巾,稍微扯了扯,一股暖风从脖子处灌入。 “很好看,您皮肤白,五官又漂亮,戴着颜色的围巾特别显高贵。” 只不过,就是有点……丑。 当事人还沉浸在好看的信息点上,双手抓着脖子上的围巾,口吻炫耀得不行,“我先生给我织的。” 何玄白昨晚才弄好,今天她就戴上了,仅此一份。 一大碗狗粮,猝不及防塞入嘴里。 盛一南开会时,也戴着那围巾,以至于高管们时不时就走神。 他们心底无数次感叹,上帝是不公平,为他们董事长打开了所有的优点门,关闭了所有的缺点门。 盛一南开完会,又在公司忙到下午六点多。 她要与何玄白一起去看盛姣姣的演唱会。 何玄白的车子拿去保养了,她开车去何氏集团接何玄白。 她在何氏集团的电梯处遇见了盛书礼。 自从毕业后,她就没见过盛书礼。 对方见到她,一点也不惊讶,礼貌跟她打了招呼。 有的人,纵然离开校园跨入职场,归来还是少年。 “你是来找何总的吧?” 盛一南颔首,看他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你入职何氏了?”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嗯,谢谢你的帮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当初,他参加何氏集团的面试,过了一轮,第二轮就被人取代了。 盛一南把玩着手指甲,“有时间的话下次吃饭,不用感到有负担,我只是做了朋友应该做的。” 当然,也有一些私心,她在京大时,盛书礼帮过她不少忙。 何氏也需要这样子的人才,而不是米虫。 盛书礼离开后,何玄白就下楼了,耳朵边贴着手机,正在讲话,走到盛一南身边,刚好结束了对话。 “怎么了?” “老爷子问我们什么时候帮婚礼。” “你怎么回的?” “我说看你的意见。” “你想什么时候办?” “夏天,夏天三秋园会绿树成荫,花繁花香,你穿婚纱也不用挨冻。” 他一边说,一边将盛一南的手拉到自己风衣口袋里。 里面有他的体温,盛一南觉得从掌心暖到了脚底。 今天盛一南开车,停车场已满,盛一南只能将车子开到外面的一家地下商场里。 何玄白拉着她去了商场。 “去商场干什么?” “买两顶帽子,演唱会是露天的,风大。” 盛一南懂了,“其实……” “怎么了?”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跟他十指相握,“没什么。” 商场里盛世集团的旗舰店,盛一南还是付款买了两顶帽子。 两人走后,店里新入职的导购员,对着两人的背影小声议论着。 “那个就是咱们总部的董事长?年轻貌美,看着像二十来岁。” “旁边的是她男朋友?” “是她先生,据小道消息,是领了证的。” 外地进城务工导购员:“刚才是董事长付款,她先生是吃软饭的?” 啧,现在的男人,都软饭硬吃了吗? 同样是外地京城务工and知道一点小道消息的导购员:“哎,看样子时,一般男人跟女人逛街,都会主动付款的,不过,咱们也要谅解,盛世里的产品都不便宜。” “还有啊,听说董事长很护夫,这种事情别乱传,要是说漏了嘴,怎么被封杀了,都不知道。” “好的好的。” 二十分钟后,演唱会现场。 盛一南之前看过演唱会,很有经验,带着何玄白去拿应援品。 何玄白看大家都是拿了应援品就走,好奇,“这不要付钱的?” “不用。” 分发应援品的是盛姣姣的粉丝管理组长,浑身上下都是跟盛姣姣有关的标志,一脸朝气。 “很多饺子粉都是学生,姣姣不想让大家破费,这些都是她掏钱买的,看完演唱会就回收起来,也能节约环保,一举两得,当饺子粉,是我们做过最无悔的选择!” 后面是一大堆的安利。 盛一南听得耳朵都长老茧了,拉着何玄白进了演唱会。 她给何玄白头上戴着牛角发箍,连山还贴了荧光贴纸。 何玄白伸手要摘下,被熟人看见了,那威名何在? 盛一南按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别摘,这是氛围,你看全场几万人都戴着,我们当祖宗,也得给子孙应援一下。” 是啊,那是他跟盛一南的子孙们。 “我们的子孙们,优秀。” “必须的。” 何玄白坐稳时,才发现椅子上面有一顶帽子。 浅蓝色的。 现场有的人也是戴着款式相似的帽子。 “这也是应援发的?” 盛一南眉眼弯弯,是温柔的弧度。 演唱会还没正式开始,但盛姣姣请了知名摇滚乐在唱歌预热,现场的气氛很热闹。 盛一南稍微拔高嗓音,“我准备的。” 何玄白试戴了一下帽子,有点大。 盛一南买的是均码,为了让大多数人能戴上。 蒙今也过来看演唱会了。 盛姣姣还在后台化妆,此时她正在跟蒙今聊天。 盛姣姣在舞台正中央,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她个子高挑,身材属于黄金比例,赤脚站在舞台上跳舞,一双腿又细又白。 盛姣姣有三个点被人广而熟之。 一是实力,二是颜值,三是她爱收集话筒。 溪湖园里,有各种颜色的定制款话筒。 都是她在演唱会、节目、各种路演等活动,一点点收集起来的。 她很宝贝这些话筒,平日连盛家人都不准碰。 现场四万多人,独独只有一男人可以随意碰。 蒙今坐在座位上,正在跟人聊天。 聊天界面的名字叫做“草莓种植户” 草莓种植户:【今晚等我回家。】 蒙今:【我去后台找你?】 草莓种植户:【停车场,悄悄的,有惊喜送你~】 蒙今输入一串字,又删除,如此反复四次,他停止回复,盯着那个小波浪。 不知为何,整个人都燥热起来了。 他是刚下班过来的,微微抬头扯了一下领带。 演唱会现场,白色的小灯光乱射,从他身上飞快掠过,影影绰绰勾勒出他纤长的脖子,还有那性感的喉结。 他周遭的女生们,刹那间红了耳垂。 趁着劲爆的音乐,忽明忽暗的现场,主动上前要联系方式。 几乎是同一时刻,蒙今将手机屏幕摁灭,起了警惕心,“不加,已婚人士。” 这么板正的极品,那能就这么放弃了? 女生咬咬牙,笑得跟狐狸似的,“结婚了啊?难怪看着怪成熟稳重迷人的,交个朋友吧,我们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 “我们都是饺子粉啊。”女生试图在拉近双方的关系。 “我不是。” 他早就被开除了粉籍。 他现在是——成千上万饺子粉的情敌。 盛姣姣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着想,一直没公开。 不过,最近两人商量好了,找个机会,就将他的身份“转明”! 一想到那神圣的一刻,蒙今热血沸腾起来。 女生一愣。 这什么人,不是粉丝还要来抢座位? 要知道,盛姣姣的演唱会门票,在某牛里,每次都被炒成天价。 短短几十秒,盛姣姣已经换好了演出服,提着一把透明的伞出来。 她一出场,现场就开始尖叫。 盛姣姣穿了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搭配浅紫色的抹胸露脐裙子,骨架玲珑,身材婀娜多姿。 她一边唱歌,一边扫视现场,不知道在找谁。 歌曲达到一个小,全场的灯光熄灭。 她身上的裙子装有感应灯,全部亮起来。 都是暖黄色的小灯,只有花生米大小。 底下一片尖叫。 “啊啊啊,美哭我!” “真人比照片好看,被修图师耽误的小姐姐。” “万年难得一遇的颜啊,被我看见了,好担心以后被男人拐了,呜呜……” “放心了,今天我老婆的颜值正常营业。” 今夜,全场四万三千五百三十人,都在呼唤她的名字。 ------题外话------ ps:猜猜姣姣给蒙今的备注是啥~~~晚安 258 情侣名磕到了 底下,是一片摇头的银白色应援棒。 白色应援棒汇聚成了小点,犹如一片随风摇动的麦浪。 盛姣姣今日烫了个复古波浪卷,台风气定神闲,浑身透着与年龄不符的从容气场,惊艳四方。 她朝观众席招了招手,原本亢奋的粉丝们,渐渐安静下来。 “感谢大家在这么冷的冬日里,腾出一晚时间陪我。” 盛姣姣对着四个方向鞠了躬。 她还是一如当年,初心不改,永远都那般礼貌谦逊。 盛姣姣逡巡一圈,发现很多粉丝头上都戴着帽子,边上有粉丝说帽子很软很舒服,她脑子灵光一现,“大家座位上都有一顶帽子吧?” 底下传来参差不齐的肯定声。 盛姣姣的笑声随着音响传遍整个露天体育场。 她掖了掖腮边的碎发,“大家都知道,我每一首的歌词特别多,每场大型演唱会都有两个小时以上。” “我家小祖宗担心粉丝们受凉感冒,就给现场所有人准备一顶针织帽子,希望大家喜欢。” 底下感动的声音多了起来。 有些真爱粉是知道的,盛姣姣早两年的歌曲,作词人是有她家小祖宗协助的。 她们一直很佩服,没想到这个小祖宗会这般暖心。 盛一南没想到,自己准备的帽子会圈了一波粉丝,还登上了热搜。 怎么感觉这热搜像是她家经营的? 还是何玄白懂自家媳妇,“你就单纯地送了帽子?” “公司想要拓宽业务卖帽子,我就想让大家先眼熟一下,”没想到会赚一波关注度和讨论度。 演唱会结束后,盛姣姣在化妆师快速卸妆,她喝了大半瓶水。 “钰姐,待会我不用你送了。” 孙钰心领神会,“最近这段时间,狗仔们盯得紧,你别被发现了。” “我知道,”盛姣姣抓了抓头发,“帮我看看有啥日子,我要官宣恋爱消息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工作跟官宣撞上。 她有钱有实力,不需要用自己的感情炒作商务合作产品。 “嗯。” 兜里的手机在振动,盛姣姣掏出来,回复了几句话。 卸妆后,她擦了个唇膏,才从后门离开,径直去了底下停车场。 蒙今在那里等她。 往日听演唱会,他格外认真,今天因为盛姣姣那个波浪号,他整个心像是湖泊里的船只,轻轻摇动着。 但他不打算问,他想让盛姣姣主动说惊喜。 他驱车送盛姣姣回到溪湖园。 “要不要进去坐一下?”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我就不进去坐了。” 盛姣姣解开安全带。 蒙今盯着她,在她这里,他到底是沉不住气,“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盛姣姣等得就是这句话,心脏开始加速,她暗自给自己打了个气,从包包里摸出一串钥匙,塞到蒙今手里。 蒙今几乎是脱口而出,“今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不是。” “你要送我房子?我不缺这个。” 他房子多得数不清。 “这是溪湖园的钥匙。” 蒙今眼皮抖啊抖,原本轻巧的钥匙,忽然变成了千万斤。 脑子里循环着盛姣姣最后一句话。 那是她家的钥匙,那意思就是,就是…… “你,我,这……” 舌头打结了,仔细听,声音还带颤。 盛姣姣都听着急了,索性抢问:“你要不要拎包跟我住,一辈子的那种?” 车内气体流动性差,蒙今有点晕乎乎的,他稍微降下一点车窗。 寒风从窗外灌入,驱散了蒙今身上的一些燥热,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他本来就生得俊,嘴角上扬的模样更是俊美无俦。 “好,我明天就搬过来跟你住。” 如果能早一点告诉他的话,今天他就能将东西搬过来。 他解了身上的安全带,稍微用力一扯,她就坐落在他大腿上。 男人身上特别的气息扑鼻而来,加上两人的坐姿有点暧昧,盛姣姣脸颊发烫,双手放他肩膀也不对,放腰又不舒服。 蒙今低声笑,抓着她的双手放在他后颈上,仰头去亲她,“让草莓圆主亲一下。” 盛姣姣心跳如雷,一手捂着红唇,一双眼往车窗外乱飘,“在这里不好,我们进去……” “如果进去的话,待会我回到家就十二点了,要不,我今晚就去你家住?” “今晚不行,我家里没男士用品,”而且家里有点乱,她还没收拾。 “我就亲一下,乖。” 盛姣姣摸了摸有些发痛的下唇,眸底盛着潋滟春光,“你们男人都这样表里不一,还是就你这样?” 她打算回家上网查一下。 蒙今单手扶着她柔软的细腰,“你不用想着上网去查,网上的那些不靠谱。” 他想到什么,拧了下她的腰肢,“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来日方长。” “看来你经验很丰富。” “混到我这个位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在你眼里,我也是猪肉?” 男人嗯了声,嗓音透着笑意。 盛姣姣脸色正要垮,又听见他补充,“是小珍猪,快点进去,早点睡,明天等我一起吃晚饭。” 盛珍猪拎着包包下车,“回到家里给我发消息。” “好。” 目送她开门进了溪湖园,蒙今才开车离开。 一颗心,像是泡在蜜罐里。 翌日,蒙今归心似箭,快速处理完公司比较紧急的事务,立马回去搬家了。 其实,昨晚他就特别亢奋,将比较重要的东西塞进两个大行李箱。 大部分东西,他都是让保镖开车送到溪湖园里的。 陈麻辣就很纳闷。 人家总裁谈恋爱,是女方往霸总家里搬,轮到他们家总裁,截然相反。 他总是有股总裁带着嫁妆嫁给爱情的既视感。 蒙今的心思的确如此。 他很是嘚瑟地掏出钥匙开门的。 陈麻辣想到一些事情,“蒙总,傅小姐昨天来公司了,她打探您的私人感情问题,我没说。” 他的职业操守还是很高的,这语气有点求夸的意思。 蒙今神情没有受一丝影响。 “没必要隐瞒,”他就没打算遮遮掩掩,他已经打开了门,“还有其他事情?” 陈麻辣摇头。 “你回去吧。” 陈麻辣:“……” 蒙今一进门,厨房就飘出一股骨头汤的浓香。 听到外面的动静,盛姣姣从厨房里出来。 她身上围着一条扎染的围裙,特别居家温柔,“你回来了。” “嗯。” 这一幕,像极了妻子等待归家的丈夫。 蒙今心尖一暖,走过去。 盛姣姣将围裙摘下来,踮起脚尖往他脖子上戴,“我煲了汤,你炒菜。” 蒙今微微弯腰配合她,“好。” “行李都收拾过来了?” “重要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其他东西,以后慢慢搬过来。” 蒙今这些年才学的厨艺,师从许西遇。 不出一个钟,他就炒了三个菜,色香俱全。 吃饭间,谈到了过年的事情。 “姣姣,我今年可以去见你爸妈吗?” 这是见家长的节奏。 “其实,我之前就跟我爸妈说过恋爱的事情。” 蒙今瞬间紧张起来,正襟危坐,“他们对我什么态度?” “他们说没相处过,不予置评,我喜欢就好。” 蒙今松了口气,“我会在明年一月份前,取消跟傅琳琅的婚约。” 这件事,他没瞒着盛姣姣。 他的坦白,让盛姣姣放心且有信心。 她心情好,多吃了些肉。 自打跟蒙今交往后,她身上的确长了一些肉,皮肤嫩得出水,更显灵动漂亮。 “别夹肉了,我吃得有点腻了。” 盛姣姣端着自己的碗,稍微侧开身子,“不用了。” 她现在吃肉算是比较多的,因为演唱会已经结束,她的行程轻松了很多。 蒙今也不勉强,自己吃了那肉。 晚上,他还给盛姣姣泡了一杯热牛奶。 以前他们没同居,他都是在聊天软件里叮嘱她喝奶的。 今年开演唱会前,她有段时间特别辛苦,睡眠有些不大好,蒙今都会让她喝牛奶。 她不爱喝牛奶,总是口头答应,现在蒙今就管着她了。 “我喝不完。” “喝一半也行。” 行吧。 盛姣姣喝了一半,牛奶是温热的,喝完之后,她唇角沾了一圈牛奶泡沫,灯光下,唇部丰盈,透着健康粉。 特别诱人。 蒙今眯了下眸子,将剩下半杯牛奶喝完,转身出去。 洗完澡后,盛姣姣躺在床上左右翻滚。 睡不着。 一想到蒙今就睡在隔壁客房里,她精神就很亢奋,抱着一只熊在床上打滚。 接下来的日子,蒙今照常上班,盛姣姣就在家里创作音乐,等蒙今下班后,两人会一起去超市买菜,偶尔会去看一下电影,听听音乐剧什么的。 日子过得如山间潺潺的溪流,干净且清甜。 一条热搜空降,打破了这平静的日子。 热搜关键词是盛姣姣情侣名,疑似恋情 爆料的是一个普通账号,贴出了两张v信聊天截图。 照片拍得很模糊,一看就是偷拍的。 一张截图上面的昵称写着【草莓种植户】。 一张截图上面的昵称写着【草莓园主】。 259 心猿归林意马有疆 这个热搜一路攀登,仅次于国家新编的民法典。 消息过于突然,饺子粉都懵了,第一反应就是八卦博主年底冲业绩造假,或者其他小明星碰瓷。 饺子粉们纷纷艾特盛姣姣打假官博。 盛姣姣工作室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 各大媒体平台、各知名有影响力的博主纷纷致电,想要知道那聊天截图是不是真的。 盛姣姣工作室还没急疯,他们是知道盛姣姣谈恋爱的,消息会找明年春节公布。 没想到会提前被暴露出来。 免费的热度,白捡了。 只不过,他们必须要找出这个爆料内鬼,整理一下内部风气。 孙钰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给盛姣姣打电话。 “喂?” 孙钰到嘴的话无声了,直到对面又是一声喂,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同居了?” “对,她在洗头,有事?” 天大的事! “你们的恋情曝光了,现在挂在热搜上,她洗完澡让她打个电话给我。” 孙钰又叮嘱一番,让盛姣姣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现在外面估计又很多娱记盯梢。 这可是乐坛歌后情窦初开,第一次谈恋爱,对象还很神秘,更值得他们深扒。 蒙今挂完电话,立马去看热搜。 照片有些模糊,是偷拍的,都是聊天截图,聊天内容都很普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最亮眼的是他跟盛姣姣的昵称。 他的昵称是盛姣姣改的,随网络起的,没想到会被人拍到。 翻一下下面的评论: 【我老婆出轨了,出轨对象叫做草莓园主,我哭湿了两个枕头。】 【我的桃花什么时候来?】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我和你。】 【有人跟我这棵柠檬树在一起吗?两颗柠檬组合就是甜甜的草莓了。】 【好奇姣姣的男友是谁,尊重她恋爱。】 评论区,更多的就是反对者。 在她们看来,盛姣姣单身,就属于她们的,任由她们磕cp幻想。 可谈恋爱了就不一样,心里会隔阂。 虽然不管盛姣姣谈不谈恋爱,都轮不到她们,但盛姣姣谈恋爱了,就是碍着她们的爱情幻想了。 盛姣姣出来看到消息,“你别生气。” “我又不认识她们,干什么生气?” 他得到了那群人这辈子也得不到的女人,应该感到高兴。 看她发尖滴着水滴,他从她手里拿了毛巾,给她擦拭水珠,动作有些笨拙。 蒙今给盛姣姣吹完头发。 盛姣姣给孙钰打了一通电话,然后登入了自己的账号,发了一条简单的声明。 凌晨时分,蒙今辗转反侧,依然睡不着,探手摸到床头柜的手机。 盛姣姣的那条声明—— 【澄清一下,不是冲业绩的谣言,真的,至此,心猿归林,意马有疆?】 这条评论,转发八十多万,点赞一百多万,评论也有五十多万。 盛姣姣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头有灯光。 她脱了鞋靠过去。 地上都是毛毯,悄无声息地,将蒙今吓得差点弹下床。 蒙今打开床头灯,看清她赤着脚,蹙眉问她:“怎么不穿鞋子?” 盛姣姣站在床头,“你的被子真好看,我今晚可以盖一下吗?” “我给你,”话落,蒙今意识到她的言外之意,愣了一会,实在是没想到她会说那种俏皮话,往边上挪了挪,“分你一半。” 心底,是炸开的喜欢。 盛姣姣麻溜地爬上床,被子被他用了大半个月,上面都是他身上的气息,特别好闻。 她的胳膊有种灼烧的痛意。 是胳膊上的印记,痛意能忍受,只是偶尔会痛一下。 她想,有男朋友了,可以撒一下娇。 她往蒙今怀里钻,“你抱着我。” 蒙今就抱着她,姑娘家身子又软又香,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这段时间长了些肉,手感特别好。 他觉得今晚都可以不用睡觉了。 她就是他的兴奋剂。 一整晚,蒙今也没做什么逾越的动作,很绅士,次日醒来时,一只胳膊都是麻的。 被她脑袋枕的。 他稍缓缓和了一会。 当天,陈麻辣给蒙今打电话。 “蒙总,查到了,您跟盛小姐聊天时,被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偷拍的,那工作人员收了雇主的钱。” “那盛姣姣的手机聊天界面呢?” “也是一样,一个名为珀利的媒体人为了年前冲业绩策划的。” “今年给他送一份贵重的新年礼物,替我感谢他。” “啊?哦,好的。” 陈麻辣还以为,他家蒙总会用霸总那句“全网封杀”,没想到…… 他更加没想到,蒙今挺乐呵的。 公布了自己正宫的身份,还可以跟女朋友盖一床被子。 真的超级值得。 当天晚上,蒙今回了蒙宅。 蒙家长辈都在,还有傅琳琅。 她穿着一条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羽绒服,画了一个桃花妆,肤白貌美,旁边坐着的,便是傅父母。 一群人坐在客厅里,气氛特别肃穆。 蒙老夫人脸色有些发紫,特别难看。 看见蒙今跨步进来,冷笑,“不打电话,就不回这个家了?” “不是,”蒙今抿了抿唇,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会跟傅琳琅订婚,更加不可能跟她结婚,我以后要娶的人是盛姣姣,想必您们已经在网上见过她。” 他不关心娱乐圈的事情,他只关心乐坛歌后的事情。 他家女朋友,很火的。 傅琳琅的脸色红白交错,叠交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 傅父横眉竖眼,“瞧瞧这话,我女儿是有多么差劲,竟比不上一个戏子。” 傻子都能听出话里的嘲讽。 “傅先生,请你尊重我女朋友。” 他很早就接手公司的事情,久居高位,冷峻威严的气场信手拈来,无形之中给傅家人施压。 骂他可以,不能骂他未来媳妇。 260 连伯父都不喊了,直接一个“傅先生”。 傅家人的脸色很难看,都没有吭声。 他们在等蒙老夫人开腔。 “你跟那个盛姣姣断了联系,跟琳琅道歉,明年过完年,就订婚。” 本来是打算十二月月底订婚的,因为蒙今的异议和恋情,一直推迟着。 “我拒绝。” 男人一身傲骨,站得笔挺,眸色平静无澜。 蒙老夫人本来就很不高兴,对于他的忤逆,更是勃然大怒,“你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一时半会害不死,这是慢性毒药。” 蒙老夫人大发雷霆,“你要是不同意,就罢免你在公司的一切职务,我手里的股权,一分也不会给你。” 蒙今原本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听此,抬起头。 蒙老夫人以为这威胁有用,松了口气。 男人久居高位,哪里受得住跌下谷底的落差之感? 蒙家是从政起家的,蒙老爷子娶了梦老夫人,蒙家看见周围的从政之家起起落落,便起了搞经济的心思。 但蒙家人谨慎,商政分离,子孙们只能选一条道路,违者祛除族谱。 名门望族,是特别重视祖宗根源的。 蒙父在商界的天赋并不怎么突出,蒙老夫人便将所有的精力放到蒙今身上。 所幸,蒙今没有让她和蒙家失望,将蒙家的商业版图扩大了好几十倍。 但蒙氏集团的大部分股权,还是在蒙老夫人手里。 以前是说蒙今年纪小,再等几年,一等就等到如今。 蒙今其实知道,蒙老夫人人老心不老,还舍不得松开权势。 外界也有不少人挑唆他跟蒙老夫人的关系,他寻思着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团结和信任。 可蒙老夫人说这话,一脸认真。 在蒙今的印象里,她从来就是不苟言笑的。 他目光扫了客厅里的一圈,“随便。” “我不是开玩笑,不仅公司职权罢免,你以后也不再是蒙家的长孙。” “妈!” 蒙母有些激动,欲站起来,却被蒙父拉回去。 蒙母小心翼翼瞅了傅琳琅一眼,蒙今没有错过这个眼神。 小心、拘谨、有情愫。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但他现在的注意力应该放在订婚一事上,“和我拍结婚证的女人,只能是盛姣姣。” 蒙老夫人向来信奉狼性教育,他进入蒙氏都是从底层做起。 本来就是从低谷来,他不担心落下去。 蒙老夫人要回去的就是些空头衔,至于那些职权。 他有商业头脑和人脉资源,东山再起是早晚的事情。 “琳琅哪里比不上盛姣姣?” “她很好,都各有千秋,”可他只钟情一人,“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就先回去了。” 盛姣姣还在溪湖园里等他吃饭。 说完话他转身就走。 “想清楚,你要是跨出这个家门半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我第一次表态时,我就想清楚了。” 这个婚约,也不是说有很多年,从傅琳琅回国之后,便有了。 当时他还在公司上班,突然被一个电话叫回来,然后就得知自己有了婚约。 真是滑稽。 “蒙今,我们订婚的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傅琳琅站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届时我会告诉外界,是傅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大户人家联姻的事情,或多或少会传出去,蒙今以为她在担心这件事,毕竟他们没有感情基础,傅琳琅喜欢他,是见色起意。 傅琳琅看了眼坐在主位的蒙老夫人,“届时,傅家公布的便是,我才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 蒙今顿住脚步,后脊有一瞬间发凉。 脑子飞速转动的,难道他就是网上的狗血豪门抱错少爷? “阿今,你跟琳琅结婚,你还是妈的儿子。” 蒙母绕过茶几,快步走上来,拉他的手。 蒙今下意识将手负在身后,“是故意抱错,还是无意抱错的?” “医生不小心弄错的,我们也是前两个月才发现的。” “难怪,突然让我跟她结婚,”蒙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觉得人生有点搞笑的,“我是谁家的孩子?” 蒙母摇头,“当时琳琅出生时,身子不好,还送去无菌房内,当时你也在,医院编排序号时弄错了。” 能跟蒙家的孩子放在一起,说明他亲生父母的家室不错。 无菌室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孩子,怎么可能找不到?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算搞错,也应该是男孩吧?” 蒙母惭愧,抹了抹眼角,“我想要个男孩稳定在蒙家的地位,我怀孕时期就想过要换……” 蒙家将蒙今培养得这般优秀,在未来几十年,蒙氏集团的商业版图还能继续扩大,前提是有蒙今在。 准确来说,傅琳琅才真正地姓蒙。 “您们是想,让我入赘蒙家?” 全场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我不同意。” “你别忘了,你现在能这般优秀,都是蒙家培养的。” 蒙老夫人的口吻是“你不能当白眼狼,你得报答蒙家”。 “我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公司,九年时间,为蒙氏带来多大的利益,拔高了蒙家在商界多少地位,您们心里清楚,这些,还不够?” 不够的。 所以才想要将他紧紧套牢。 “不用您去公司,我明天主动提交离职申请书。” 说完,蒙今转身就出去了。 他开车回了溪湖园。 百米外,看见溪湖园的客厅亮着一盏灯光,像是一把火,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冰。 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盛姣姣做了三菜一汤,“回来了?” “嗯。” 蒙今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去厨房洗手。 盛姣姣没有提解除婚约的事情,蒙今提了,“那婚约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干干净净,都是你的专属园主。” 盛姣姣抿嘴笑,捂了下脸颊。 好烫! 她还没高兴多久,又听到一个重磅消息。 “我不是蒙家的孩子。” 盛姣姣原本是在喝番茄浓汤,听到这话,差点被烫到。 蒙今赶紧给她扯了一张纸巾,“慢点喝。” 他这个当事人还更加淡定。 “那你亲生父母是谁?” “不知道。” 他表情很淡,但盛姣姣知道,多少还是很落寞的。 “我陪你一起找你亲生父母,”她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将亲情看得很重,“有家人总比一个人好。” “我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家人。” 连面都没见过的亲生父母,他可能一点共情能力都没有。 “我想有更多家人爱护你,陪你分享荣耀,共渡困难。” 蒙今将她拉到怀里。 “你干什么?”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能感受到衣料下面的有力心跳,炽热无比。 “刚刚说的话,让我有点想……” 他微微低头,鼻翼下方的淡痣在她瞳仁里渐渐放大,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因为背着光线,变得更为黝黑明亮。 盛姣姣满胸腔都是他的气息,整个世界像是煮开的糖水。 甜滋滋。 “姣姣,今晚是番茄味。” 盛姣姣闭着眼睛,浓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好害羞。 她刚才喝了浓汤,能不是这个味道吗?! 次日,盛姣姣将蒙今不是蒙家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盛一南。 盛一南没空回复。 她陪何玄白去处理权蓉了。 “你身子受得住吗?要不要我协助你?”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上,第n次询问。 也不是她不信何玄白的本事,只是他刚受往天道惩罚,身子还有些虚弱。 “一个残灵而已,没事。” 都是他炼制出来的。 权蓉从京大毕业后,就开了一家书店,每日就整理一些书籍,看书晒太阳消遣时光。 “权家败落后,存款和房子都被抵押了,能将书店开在寸金寸土的地方,生意不好,但她的开销一点都没变。” 这一点就很奇怪。 盛一南正翻看着底下人送来的资料。 五年时间过去,盛一南身边的那些人,都有在成长或者变老,独独权蓉,一如当年。 这更加说明不对劲。 今日云层有些薄,金色的阳光从云层里泻出,消融着地上的积雪。 盛一南的手被冻得有些红,她将手揣兜里。 何玄白下车前叮嘱,“你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内闷,我跟你一起去。” 何玄白犹豫了两秒,颔首,“待会我处理残灵时,你站远点,我怕她伤到你。” “嗯。” 法治社会当然不能杀人,但权蓉不是人。 后续的善尾工作,他早就安排好了。 权蓉看见他们,嘴角扯起一抹讥笑,“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书店,如何能将两位吸引过来。” 盛一南这次还带了暴富过来。 一靠近书店,暴富就暴躁起来,想要攻击权蓉。 “果然是你在盗用灵力,残灵。” 一听到最后两个字,权蓉脸色有些不自然,很快便收敛起来,但为时已晚。 何玄白是个话少人狠的,捏了个诀,一道黑色的光径直往权蓉身上飞去。 今日不是周末日,时间也是上午十点左右,书店里面只有权蓉一个。 权蓉后仰身子躲过了那道光,“你也不是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一束更浓更强的光从何玄白指尖释放,在半空中幻成无数道光,宛若剑雨刺向权蓉。 权蓉没有全部避开,左腹部受了伤,喷出一口血。 她目露狰狞,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不公平!你为了她炼制出一代又一代的残灵,最后却因为她有盛幻灵的容器而抛弃我们,我们就活该去死吗?” “你们本来就是容器,谈什么公平?” 盛一南看见书店靠西边的书架里的书,有些熟悉,她笃步过去。 260 葵玄 何玄白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对于权蓉三番两次干扰千生结,他可是忍了很久。 势必要在今日除掉权蓉。 在权蓉按下按钮的那一瞬间,盛一南那边的书架,弹出一个柜子。 柜子是木制的,上面纹着滕图,一看就是有年份的。 盛一南只觉得熟悉,走过去打开柜子。 里面有一盏灯,灯壁有六面,轻轻地旋转着,里面的灯火忽明忽暗,上面有很小的影子。 暴富原本是趴在盛一南的肩膀,看到这灯盏,抬起上半身,吐着蛇信子,发出频率特别高的嘶嘶声。 “阿南,不要碰!” 伴随着何玄白的声音,权蓉大笑着,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燃烧的纸屑。 已经为时已晚,盛一南将那灯盏提了出来。 她一接触,灯盏里面等的灯光变得明亮,上面的影子也火速变清晰。 是一个女人,只有右眼,左眼被一朵浅粉色的玫瑰遮掩,像是在眼眶里面养殖的。 她的胸膛里面被一根藤蔓穿过,藤蔓上面有绿叶和玫瑰,长势良好。 女人腰部以下,那是由云雾组成的,幻化成两条腿。 盛一南瞳仁猛地一缩的,那是初晗底下的兽奴。 “葵玄?” “女帝很想念你,”葵玄的声音有点像婴儿,穿透力很强,说着,她伸手往盛一南心脏处袭击。 盛一南下意识带着抱富躲开,没想到葵玄声东击西,胸膛上的枝条长出利刺,利刺往盛一南身上袭击。 那利刺距离盛一南十厘米左右,被黑色的光拦截。 利刺被腐蚀,葵玄发出痛苦的吸气声。 盛一南凝神捏诀,隔空一巴掌将葵玄啪在墙上。 隔着诺大的书架,也能看见起了裂缝的米色墙壁。 书架四分五裂,书籍散落一地,极为凌乱。 书店里面有各种气流涌动,盛一南一用幻力,身体里面的恶灵受到感应,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一只人面马身的兽奴从背后袭击何玄白。 盛一南撕了一张纸,亲点纸张,纸张入子弹射向人面马身的兽奴头部。 兽奴歪头倒在地上,化成一团白雾。 白雾往四面八方散开,包裹着盛一南。 恶灵在觉醒,撕扯着盛一南的身体,她一用幻力,力量使出来就被削弱。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咳……” 盛一南身子无意识痉挛了几下,单手捂着胸膛,双肩微微颤动着。 灯盏里面持续跳出影子,影子落地变成妖魔鬼怪缠着何玄白。 何玄白对付两三个天族兽奴还可以,六只千年兽奴,那就有些吃力,他没办法靠近盛一南。 察觉不对劲,侧头冲盛一南喊,“快走!” 盛一南跌坐在地上。 何玄白处理完兽奴时,便看见盛一南双手环抱着胳膊,整个人在颤抖。 “阿南,你哪里受伤了?” “痛,好痛。” “哪里痛?” 何玄白扶着她站起来。 盛一南反手掐住他胳膊,将人甩向一角。 何玄白刚才跟兽奴打斗时受了些伤,对盛一南根本没设防,突然被攻击,整个人像是麻袋般砸向一边的椅子上。 “阿南,你怎么了?” 暴富用力咬了盛一南小腿一口。 “找死。” 262 她家小祖宗怎么变得如此狂躁 没了昔日的缱绻柔情,倒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 被恶灵控制,盛一南的幻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招招致命。 何玄白只敢躲,不敢回手。 整颗心像是泡入了冰水里,冰冷刺骨。 何玄白遁走。 被恶灵控制的盛一南,穷追不舍。 步行街有一对闹别扭的情侣,两人对立而站,揭着对方的短。 “你看见没,刚才天上飞过一条龙?” “沈默,你少给我扯开话题——唔”女人穿着高跟鞋,左肩被撞了一下,她整个人往旁边的花坛栽,被面前的男人扶着胳膊。 女人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她被一道快如残影的女人给撞了。 世界最快的短跑选手都没这么快,快得只剩下残影。 “你怎么了?”男人刚才侧了下头,没看到残影。 女人却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我看见了鬼,你看到的是什么龙?” 男人:“???” 何玄白摸了摸兜,自己的手机不见了,身后的盛一南只追着他一个人。 千生结是他盗取的,那些恶灵觉醒,自然认为是他将它们禁锢起来,这会要找到他寻仇。 不过,子孙在这个时候就派得上用场了。 这一带是电脑城,很多商场一楼,都有商家在门口摆摊买手机。 何玄白抬手抢了一部工作人员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蒙今上交了辞职申请书,董事会都舍不得他。 倒不是因为情感不舍,有他在,能给公司和股东们带来更大的名利。 蒙今辞职一事,一直被压着,如果传出去,蒙氏集团的市值一定会暴跌。 蒙今走得很干脆,没给蒙家人出难题。 蒙父母是舍不得,一直在劝他。 “琳琅从世界名校毕业,才华横溢,长得也漂亮,只要你娶她,我们就还是一家人。”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遇见一两个惊鸿的人,没必要过于执着,日子一久,就什么都不是了。” 蒙今刚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听此,他看了眼蒙父母。 外面风大,刮得眼睛有些痛。 “其他我都可以退让,婚姻的事情,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他要对她负责。 “希望您们一生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说完,他驱车回了溪湖园。 离开蒙氏,他的时间特别多。 近十年,他不舍昼夜忙着公司的事情,原本以为离开公司,生活会突然失去了目标和方向。 有盛姣姣在身边,他突然发现,生活除了奋斗,还有享受。 何玄白打电话过来,隔了两秒,他就接了电话。 “将盛姣姣带来电脑城这边,永挽大道,这里有一家vr体验中心。” 蒙今警惕心大起,“你想干什么?” “说来复杂,会颠覆你的科学观,盛一南被控制了,我需要盛姣姣帮忙。” “怎么帮?”蒙今从沙发上站起来,连暖拖都没穿,快步往阳台那边走,“盛姣姣可是你亲子孙……” “我又不要她的命。” “你当然不要她的命,你想要你媳妇的命,你别忘了,她以后可是我媳妇。” 那边传来打斗声,还有盛一南的厉呵声。 光听声音就能猜到现场的战况多么激烈了。 “只有盛姣姣现在能克制得住她,你带着她过来。” 蒙今喊盛姣姣,“你家小祖宗出事了。” 盛姣姣原本是站在冰箱边喝酸奶的,听到这话,手一抖,酸奶洒在手背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小祖宗怎么了?” “到车上说。” 盛姣姣还穿着睡衣睡裤,直接就出门了。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小祖宗。 盛姣姣接了何玄白的电话。 蒙今不知道话筒对面说了什么,只见盛姣姣努力调整自己的慌乱的情绪,一脸肃穆,最后嗯了声。 十八分钟后,两人赶到了商场,找了五六分钟,才找到了何玄白。 孔芳华代言了一款产品,现在在线下实体店搞活动。 盛一南将商场很多店铺都砸了,自然吸引了孔芳华的注意力。 不看不打紧,一瞧整个人都懵了。 她家小祖宗,怎么变得如此狂躁? 263 瞎说小祖宗能有什么坏心眼 “孔姐,你别出去,要是被伤了就麻烦了。” 孔芳华的助理拉着她的胳膊,却被反手推开,“那是我家小祖宗。” 她今日本来打算做完活动,就跟康雯一起去逛街买年料,毕竟快过年了,得着手准备回咸蛋村的伴手礼。 盛一南突然出现在这个商场里,沿路砸了不少店铺。 店里的员工见此想要报警,电话却没了信号。 康雯看得整个人楞在原地,嘴巴微张,根本说不出话。 “小祖宗跟祖宗爷吵架了?” 孔芳华将自己的长发扎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打出手的。 “小祖宗不对劲。” 两妯娌朝盛一南那边跑过去,“小祖宗,您怎么了?” 何玄白见她们两人凑过来,简直是找死,“别靠近她。” 他话还没停顿,恶灵脚尖一旋,一个回旋踢将孔芳华踹倒在地,康雯眼珠子一翻,整个人晕倒在地。 “装晕?”恶灵舔了舔嘴角,用力踢了踢康雯的胳膊。 没有反应,她迈开长腿,双目锁死何玄白。 原本黝黑的瞳孔,此刻充血变红。 “妈!三婶!” 盛姣姣双目瞪圆,如离弓的箭跑来,连鞋子掉了都不知道。 商场里面有很多人,他们以肉眼的速度看见盛一南的不好惹,远远地避开。 恶灵紧追不放,何玄白一时之间也无法靠近盛姣姣。 何玄白怕夜长梦多,索性念了个诀,身子如移动的幻影,s形移动着。 在擦肩而过时,恶灵抓了两次,都抓了个空,第三次揪住何玄白的右肩,何玄白凌空翻了个圈。 恶灵低骂了一句,蹲地用长腿扫何玄白的腿。 何玄白腾空而起,直接飞到盛姣姣面前。 商场看戏的人科学观被震碎一地:“!!!!!” 之前激烈的打斗他们还可以认为是功夫,可,可这特么的是后背是装了隐形螺旋桨?? 还能上天了?! 盛姣姣单膝跪在地上,轻拍康雯的脸,声音发颤,“祖宗爷,妈跟三婶怎么办?” 何玄白说了句抱歉,一巴掌啪向她后脑勺,盛姣姣上眼皮缓缓阖上,整个人晕倒在地。 远处传来蒙今第一次骂骂咧咧的声音。 “何玄白你特么的……” 何玄白对着盛姣姣天灵盖比划了个很复杂的符号,指尖流转着黑色的光芒,盛姣姣左胳膊上的扇子,如碎片般高悬,颜色宛若滚烫岩浆。 盛姣姣睁开双眸,手背向上,悬空的印记落在她掌心里,扇子快速在变大,茉莉花萦绕在扇子四周。 她看了眼冲过来的恶灵,踟蹰望向何玄白,“会不会伤了小祖宗?” “伤不到,能伤到恶灵。” 听此,盛姣姣放下心,樱花扇运转自如,跟梦里的使用方法一模一样! 盛姣姣敛眸,压下心底的惊叹。 一抬眸,神情陡然变得肃冷,双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一扇过去,成千上百的樱花像针一般射出去。 恶灵躲了些,最后还是被樱花射中。 何玄白抓住时机,一边念诀一边施法,一道黑色的光屏笼罩过去。 恶灵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盛姣姣手中虚空一抓,扇子收了回去的同时,渐渐缩小,最后落在胳膊原来的位置上。 用完扇子,她整条胳膊都发烫,“我会不会被烫死?” “不会,你的属性本来就是火。” 盛姣姣更加迷惑了,“属火为什么怕火?” 盛一南现在被控制住,何玄白也有耐心跟盛姣姣说话,“你现在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幻力,等你适应了,就好了。” “咱们家真的都是神仙?都属火的?是不是长生不老,法力无边?” 何玄白有些无语,“神仙也会生老病死,只不过时间较长而已。” 然后,盛姣姣从何玄白这里得知了一个很震撼的消息。 她只是一只鲲鹏。 幻族在成年后可以幻化成任何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一旦幻化,以后就都是那个模样。 盛姣姣读书时,可是学过那什么北冥有鱼的诗句。 “那我的原形是很庞大?” 那万一哪天她幻化成原形,想要靠近蒙今,不得压死他? 何玄白好像知道她的担忧,“鲲鹏有很多种类,你的品阶高,食九天清气,可自由幻化形状大小。” “品阶是怎么个高法?” “凤凰族都唯你马首是瞻,看你刚才用茉莉扇挺娴熟,以前的幻识很快就会觉醒。” “既然我这么厉害,为什么之前我都不知道?” “不管是哪个族类的人,都是要轮回历练的。” 历练期间,那些力量自然会被封印起来。 那茉莉扇,是盛姣姣绝杀技,轻摇可杀人。 别说周围的人懵,连蒙今都有些难以接受,他突然好像懂了,为什么何玄白说他跟盛姣姣有差距。 这差距就是——盛姣姣真不是人。 身后的人喊了他几声,他没反应。 何玄白解释完,又让莫展处理商场的事情。 “该赔的赔,今天发生的事情,别传出去了,仔细点。” 莫展好半天才应了一声,他左手捂着心脏处,有些难以承受。 他转身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老婆,今天下班回家,去药店帮我买一盒速效救心丸。” 对面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抽什么疯?年纪轻轻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要不是隔着话筒,那唾沫星子都能喷死莫展。 “不是,老婆,说来你可能不……” “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先挂了。” 莫展:“……” 不是他抽疯,是他的眼睛告诉了他所有不可能。 孔芳华和康雯没受多大的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初云居了。 对于商场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孔芳华脖子上有一道红痕,盛地就站在床边。 “是不是你想掐死我找小三?” “我哪有那种心思,是小祖宗……” 孔芳华揪了一下他腰间肉,“瞎说,小祖宗能有什么坏心眼?” 时间线再拉回商场。 盛姣姣的任务完成,元气受损,蒙今带她回溪湖园了。 何玄白施法,让盛一南能自由行动,“起来,跟我回去。” 一想到盛一南的身子被这恶灵控制,他就特别不爽,说话也冷冰冰的。 恶灵起身就跑,身后的何玄白喊了一声“一南”,恶灵双脚不受控制,又折回来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控制你的东西,别想着乱跑,没用。” 那是盛姣姣的茉莉和他的魔力所起的作用。 恶灵恶狠狠地瞪他。 何玄白视若无睹,也不见得他有多待见这恶灵,转身往商场外面走,“跟上。” 恶灵不情不愿,走走停停。 对于外人,何玄白的耐心向来不好,“你别逼我。” 恶灵:“……” 拐弯时,恶灵佯装被绊倒,闷哼一声,“老公,来扶我一下。” 何玄白停在离她三十米多远的地方,下意识抬了下左脚,又收了回去。 “你不爱我了?” 盛一南拨开身前的长发,挑眉。 动作有些僵硬,但恶灵顶着一张美丽的皮囊和身材,不管如何,都赏心悦目。 “她不会问这种肤浅的问题,”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他老公。 原因很简单,祖宗包袱很严重。 恶灵腾空变出一把刀,刀剑上面有流光,流光是浅紫色的,刀尖锋利,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它将刀抵在脖子上的大动脉,“你舍得她死吗?” 何玄白将双手放进裤兜里,裤兜微微起了个弯曲的幅度,“她要是死了,你跟其他恶灵也活不成。” 千生结里可不止一个恶灵,只不过,现在的盛一南被一个力量较大的恶灵所掌控。 “我被禁锢久了,就算是去死,拉着你心爱的人垫背,也是值得的。” 何玄白虽然急,可他的智商还在线。 如果真的想死,早就自毁了,犯不着追着他跑了十几条长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弄死你。” 何玄白静默,狭长的眸子阴鸷沉沉,里面刀光剑影。 “开个玩笑。” 恶灵甩了甩手腕,很久没这么活动筋骨了,莫名地爽,它砸了很多东西,手背关节都有擦伤,上面有些半干未干的血痕。 “虽然你将我扔进挫灰崖,险些害我魂飞魄散,但如果没有你,我至今被锁在天族锁灵殿,出来也是遥遥无期。” 它不能将面前的人逼得太死了,吓唬吓唬。 “我想要一张椅子,天族的。” “那你应该去找天族人,”何玄白凝视着她,“我给你做个残灵做容器,你从她身上出来。” 恶灵哂笑,用力擦了擦左手指上的血液,“幻族小公主的身体甚好,我为何要用那些残灵?” ------题外话------ ps:快过年了,这个月特别忙,昨天没有更新,不好意思 253 醒了 “更何况,就你现在这情况,能炼出残灵?” 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炼制出残灵。 炼制容器不仅需要炼制者的灵力底蕴深厚,需要花费的时间特别长,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过程也极其繁琐,如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得重新再来,特别损耗精力。 三千界各族都将修炼残灵视为禁忌,不允许族人炼制,大家更是谈之色变。 当年何玄白力排众议,炼制残灵,都跟魔族君上翻脸了,君上大动肝火。 没人能阻拦他的脚步。 何玄白有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理应是给人平易近人的温柔感,但搭配那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不言不语就很有压迫感了。 恶灵现在控制着盛一南的身体,在何玄白面前,他自然是有恃无恐。 他也没有说错,何玄白这几年前轮回,受了不少的天道惩罚。 “她会主动回来的。” 办公总会比困难多,只要盛一南还在,那日子就有盼头。 何玄白开车回三秋园,暴富趴在后座上,平日可爱的朦胧大眼,此刻极有仇意盯着副驾驶座的人,发出“嘶嘶”声。 恶灵多了几句话,想要打探何玄白的想法,但撬不动对方的口,它舔了舔嘴角,将注意力放在后座上,“灵蛇?三千多年了,挺忠主的。” 何玄白瞥了眼后视镜,恶灵最后一句话,又些赞赏,更多的是讽刺调侃。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里是阳间,说人话。” “你在这阳间待了那么多年,不知道阳间的人最喜欢阴阳怪气?” 它虽然一直被禁锢着,偶尔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在盛一南睡着的时候,它更加容易觉醒,也挣扎过,总是被内在和外在因素禁锢着。 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何玄白脸色难看了些。 天际像是一张巨大的屏幕,火烧云又明又艳,像是摊开的彩色。 何玄白下了车,外面的风将他风衣吹得有些鼓,想到了什么,他又探身去置物台里,翻出一个针织包。 他一打开包包的口,暴富就跳了进去。 恶灵这才发现,这灵蛇身上有伤口,他说了句风凉话,“再坐以待毙,今年就得挂。” 心脏处陡然一疼,它脚步蓦地一顿,捂了下心脏处。 “阿南,是你?快点醒来……” 他伸手去拉盛一南的手,却被恶灵避开了身子。 “让你失望了。” 它可是无恶不作的恶灵。 何玄白提着暴富进了往主楼里走。 途径桃花林,冬日里的院子,都是一片枯树,光秃秃的。 盛一南与何玄白平日有用心经营这个家,三秋园倒不显败落,细节处透着一股家的温馨。 恶灵指手画脚,“这些桃树,丑不说,造成小径弯弯曲曲,还不如砍了,连步数都能少好一些。” 顶着盛一南的脸和声音说这么欠揍的话,何玄白拳头有点发痛,“闭嘴,这些桃树不是为你栽的。” “嘴长在我嘴里,你管得着?”见何玄白念诀抬手要施法,它立马补充,“我闭嘴。” 何玄白转身回了主楼。 恶灵很熟悉三秋园的环境,它盘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我饿了,给我做点好吃的。” 何玄白和他对视。 “我是不吃东西都行,是你媳妇饿了。” 何玄白默默去厨房,戴上了围裙…… 恶灵双手环抱在胸前,亲眼见证了何玄白的娴熟厨艺。 “想不到,清高不染凡尘的魔族少君,也会人间烟火的东西。” 他会得多了去。 快速做好了三菜一汤,“阿南,快醒来吃饭。” 恶灵差点没被口水给淹死,拧着眉心,“你是听不懂恶灵的话?我不是她。” 别跟老子说那种歪腻的话。 何玄白还能坐以待毙吗?难道他今晚要跟一个用着他太太的恶灵同床共眠? 他更加嫌弃它! 何玄白时不时喊一句“阿南”,刚开始恶灵没什么反应,还会说些难听的话膈应何玄白,直到何玄白喂福桃一家四口吃狗粮时—— 福桃龇牙咧嘴对着恶灵,最后还往它身上扑。 这女人养的宠物,鼻子都这么灵的? 恶灵避不开,踹了福桃一脚,“再吼扒了你的皮,将你煲汤,嗷……” 身子有东西在撕扯着,它疼得汗毛倒立,盛一南的幻灵在跟它抢身子。 它暗自调整气息,想要压住盛一南的幻灵。 偏偏何玄白在旁边说话,福桃一吼,华年和两小只也跟着吼,恶灵控制不住的,双眼缓缓阖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何玄白及时搂着她的后腰。 盛一南醒来时,身上盖着一块毛毯,双手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上面缠着纱布,上面隐隐沁出一些血丝。 “我伤害你们了,”这是肯定句,她有印象,浓长的睫毛轻颤,遮掩了里面的落寞,“我当时控制不住。” 何玄白在她醒来前,已经洗了澡,身上的伤口都没他遮掩了起来。 “没事,我不怪你,子孙们如果知道,也不会怪你。” 盛一南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掀起他的衣服就打量。 何玄白也不遮掩,让她看完,她才会安心。 她盯着他左腰上的一大块淤青,去翻出医药箱,给他擦跌打酒。 这身体,毕竟是凡胎,禁不住打。 何玄白知道她惭愧,拉着她的手按在淤青处,“你多揉一下,以后再多爱我一点,就足够了。” 265 见家长了见家长了紧张 当天傍晚时分,盛一南与何玄白去了初云居,看到孔芳华和康雯没事,她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还是叮嘱了一番,“以后我要是跟今天那样子,像变了个人,你们别靠近我。” 子孙们很担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祖宗您生病了?” 听着有点像是人格分裂,纱卡翻手机通讯录,“我认识一些比较有名有实力的心理医生,我请他们过来给小祖宗瞧瞧。” “那些都没用。” 子孙们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盛一南摸了摸眼角,掩下眸底的暗晖。 她打算釜底抽薪。 这一年来,每在深夜里,千生结里的恶灵尝试着挣扎,她晚上虽然睡着了,偶尔也会有感觉。 暴富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估计灵蛇一族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还有何玄白的,经年累月的天道惩罚,每次轮回的身子底子并不好,体弱多病。 这病情,也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后,心里的郁结渐渐打开,才好了些。 “以后会好的,不用担心,”盛一南转移话题,“年货都准备好了没?” 一提起过年的事情,家里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都买好了的,我打算下周六回咸蛋村,一年没住,得要打扫卫生。” 纱卡还没去过咸蛋村,她听盛天提过,说咸蛋村风景秀丽,宛若世外桃源,她一直很期待,一听康雯说要回去,她立马附和,“我也一起回去帮忙。” “好。” 虽然农村多人嘴杂,但不得不承认,“还是在老家过年,年味更浓。” 纱卡搓了搓手,特别激动。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初云居吃饭,盛平打电话让盛姣姣回家。 盛姣姣还将蒙今带了过来。 看到蒙今,何玄白一点也不意外,看男人笃步走过来,他双手环抱在身前,单手抵着下巴,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盛姣姣打招呼喊人,左手轻轻碰了下蒙今的中指。 蒙今抿了抿唇,有些不大自然地跟着叫人,“小祖宗,祖宗爷。” 盛一南很自然地嗯了声,以后蒙今要是跟盛姣姣在一起,那的确得这么喊。 这辈分可不能乱。 何玄白像是喝了阔落水,心里美滋滋的,觑了蒙今一眼,“坐下吧。” 蒙今自然看得出他眼底溢出的笑意和促狭。 起初挺不爽的,转念一想,他拱了人家家里的小白菜,别说喊一声祖宗爷,就是喊一万声,他都愿意。 喊几声又不掉肉,存赚。 两人心里各有各自的想法,奸得很。 蒙今第一次来,买了很多伴手礼。 伴手礼不是最昂贵的,但都是最好的,每个人都有一份。 孔芳华在新媒体圈子里混,知道很多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蒙今家里那点事,不需要盛姣姣说,她都知道。 本着为自家人好的原则,她早先就跟二房说了。 拐了自己的女儿,盛平本来就看蒙今不顺眼,一听说还曾今有婚约,那就很有意见了。 眼不是眼鼻孔不是鼻孔瞅蒙今。 这么一看,蒙今就紧张了,双手将一款包装精美的手表推过去,“伯父,这是送给您的,希望你喜欢。” “什么东西?” 盛平没有动,睨了眼。 “是手表。” 他的时尚品味好,生活也主动享受,买的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第一次送未来老丈人东西,他还是有些拿捻不准。 盛家人不崇尚名牌,他们重视的体验感。 他们年轻时过的是清贫日子,至中年,对于特别昂贵的东西,也有些心疼钱。 “第一次见面就送表,这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蒙今眼神一慌,很快又镇定下来,“没意见,绝对没有,我听姣姣说,您做木材生意,很多时候要去林场工作,可以给您看时间,姣姣说您的胃不大好,需要暗示吃饭,如果有手表,就可以督促您早点回家吃饭。” 他长这么大,就没这般迂回解释过。 这一大段的长话,一方面是夸赞盛姣姣有孝心,惦记着父亲;一方面也有为自己辩解。 何玄白端着一杯热茶,茶杯上方氤氲出热雾,沁出芳香。 当年他要是会这么说话,追幻族小公主的道路也没这么曲折了。 作为一名商人,交际能力都会比较圆滑温和,盛平也有那个性格,但他不想用在蒙今身上。 不热情不主动,就是给人一种疏离不好亲近的感觉。 蒙今挺沮丧的。 他要是处理不好跟未来岳父母的关系,以后为难的就是他的草莓种植户了。 蒙今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给何玄白发消息。 何玄白听到手机振动,点进去看,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转,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快速编辑了几句话发过去。 等蒙今出来后,大家又开始聊天。 康雯对蒙今挺满意,期间在问他的工作和家庭。 起初盛姣姣还有些担心,但蒙今却不介意,坦荡说出自己身世问题。 如果找不到父母,他就不找,以后他就跟盛姣姣好好过日子,也不用担心她在公婆那里受气。 谈到事业问题的,何玄白插嘴,“蒙家的玻璃商业版图就是他搞起来的,很不错。” 祖宗爷的话,那就相当于小祖宗的态度。 子孙们对蒙今的好感度又高了些,盛平神情有些松动。 吃完饭玩,全部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盛地买菜回家时,买了一个大菠萝蜜。 全部人围坐在茶几上吃菠萝蜜。 盛一南拨了一小碗,自己一块,然后给何玄白一块。 子孙们习以为常。 他们家小祖宗,平日都很宠祖宗爷的。 康雯看见盛姣姣神采飞扬,一看就知道是掉进了爱情蜜罐里,也为她感到高兴,就提起了盛姣姣小时候的事情。 “她很小的时候就在京城打拼,吃了很多苦,那是我们在咸蛋村里无法想象的,从来没跟我说过半句苦,怕我们担心……” “后来上了大学,就好了些。” 盛姣姣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她读书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 266 余生都会保护好她的背后 盛平这些年做生意,为人实诚,做事留人情面,不管是事业还是人脉,都是成功的案例。 但盛家有家规,男人在外赚了钱要放在太太那里。 原因很简单,花花世界,有了钱很容易变坏,男女都一样,需要夫妻之间相互监督,这两个人过日子才不会节外生枝。 盛平每个月可支配的零花钱堪堪好,就将主意打在盛姣姣的生活费上了。 反正盛姣姣是大明星,不差钱。 盛山荇从明年开始,就要调回国内工作,今年又休了假,这会自然在家里。 他就觉得他爸这行为很可耻,“爸,您要是没零花钱,可以克扣我大学的生活费啊,”他高中在宝霸刷题,赚了不少钱。 “你赚姐的钱,不好。” 盛平本来心里挺羞愧的,盛山荇一开腔,他心里的羞赧感消了一大半,斜眼瞟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就你那五百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我都看不上。” 盛山荇:“……” 貌似,这个差距有点大。 现在一大家人都在客厅里,康雯给盛平留了面子,“晚上再说这件事。” 盛平只觉得后脊发麻。 平日他要是做错了事,康雯就将他摁倒在床上,扒了他的衣服,倒不是那些什么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给他按摩。 要命的那种,还美其名曰有利于疏通经络。 虽然隔几天身子和精神会变好,但按摩后的两三天,后背一动就痛得冒冷汗。 盛平头重脚轻,双手撑着膝盖坐在沙发一角。 弱小可怜无助。 盛一南吃了十几块菠萝蜜。 何玄白将她手里的塑料碟拿开,“时间不早了,别吃,我们回三秋园。” 盛一南哦了声,擦了擦嘴,“有点黏,我去洗个手。” 盛一南洗完手便跟何玄白一起出去。 子孙们起身,要送他们两人。 “不用送,我们自己走。” 何玄白伸手,盛一南很自然便挽着他胳膊,“你们早点睡,我们回去了。” 初云居很大,从主宅到外面,需要走两百多米,院子里种植了很多花草,也有一些腊梅和红梅,在冬季里绽放着,傲雪寒霜。 万景笼罩在暮色里,天空上有些零碎的星星,不足以照亮前方的路。 晚风将盛一南的裙角吹起一些弧度。 “冻不冻?” 盛一南往他胳膊上靠,“你要脱下你的风衣给我吗?” “你想多了,”何玄白将双手揣进衣兜里,悠闲地往外面走,“今天出门时,我没让你穿加绒裤?” “穿了不好看。” “现在好看了,那就得承受寒冷。” 盛一南知道他是想让她多穿点,她笑了笑,“那我下次多穿点。” 在他面前,她还是很会服软的。 盛一南一打开后驾驶座,福桃一家四口按顺序往里面跳。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坐在后驾驶座上。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上,何玄白给她系安全带。 两人离开三秋园没多久,蒙今也准备回去。 盛平不怎么喜欢他,今天有何玄白的美言,多少有些改观,一想到以后讨好准丈人的路还很长,他有些心累。 盛姣姣本来是想要一起回去的。 “姣姣,你多久没回家里住了?” “我上周才回来过。” “今天中午吃了饭,晚上怎么还吃?” 盛平说话少有这么呛人。 盛姣姣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在家里住了。 康雯眼神扫过盛平,“你跟我回房间。” 盛平瞬间慌了,求助的眼神落在盛姣姣身上,“闺女,你小时候,爸最疼……” “姣姣,你早点去睡美容觉。” 然后揪着盛平的耳朵回了房间。 盛平闷哼声音渐渐变轻,最后消失在关门声中。 蒙今独自一个人回去,还没走到百步,后面传来一阵小碎步的奔跑声。 他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抹惊为天人的笑容,顿住脚步。 徐徐转身,她就站在他后面,仰头望着他。 她的双眸里,有璀璨星河。 蒙今一手拿着车钥匙,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拂开她被风吹乱的碎发。 “要跟我一起回去?” 她摇头,“想让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还有呢?” “没了。” 蒙今哦了声,“你先进去。” 两人每次短暂分开时,他总是看着她先走。 盛姣姣心里暖洋洋的。 今年在国外开巡回演唱会时,有一次晚归,在住的附近被私生饭从背后绑架,当时她特别害怕,明明离住处那么近,伸手却无法触及,当时恐惧到了至极。 幸好,当时被值班的保安发现,将她救了下来。 后来,蒙今看了监控,他就暗自发誓,余生都会保护好她的背后。 267 我现在是两个人的重量 盛姣姣转身走了两步,蓦地脚步一旋。 蒙今讶然之际,怀里撞入一抹冷香和柔软。 他精健硕的腰肢被搂着,盛姣姣踮起脚尖,用左脸颊蹭了蹭他露在外面的锁骨处。 又痒又麻的。 盛姣姣咬着下唇,压着烟熏嗓轻语,“记得想我啊。” 蒙今呼吸陡然加重,深吸一口气,浅褐色的瞳仁有些暗晖,想要将她拨开,又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要命。 时间是一把整容刀,能改变很多人和事。 他的姑娘,再也不是刚成年的嫩豆芽。 她向阳而生,抽根发芽,像是开在幽谷的茉莉,不艳不俗,散发出独特的妩。 蒙今微微低头,灯光渡在他的雅睫上,变得更是浓黑,下意识环抱着她的蜂腰,手部的力度在不断加紧。 知道今晚他不能对她如何,所以,她少见地撩拨他,他都知道。 盛姣姣有些骄傲,把玩着他风衣上面的纽扣,半是调侃,“你以前还说我没情调的,这么一撩拨,就不行了?” “嗯,”蒙今愿意在她面前臣服,独她一人,“你往我身上撞时,我就不行了。” 盛姣姣右耳垂被轻咬,有些麻疼。 她将人推开,一张脸有点火燎原,幸好灯光微暗,别人看不见。 因为他的坦诚回应。 他一点也不矫情。 蒙今摸了摸她脑袋,“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睡吧。” 盛姣姣像是飘在云端,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初云居。 她以前作词编曲时,就常常熬夜,只要她一回家,康雯都会督促她睡觉,“早睡早起对身体好,真不明白你们搞艺术的,为什么就喜欢在深夜搞。” “晚上安静,有灵感。” 盛姣姣晚睡前,还喝了一杯牛奶。 在溪湖园里,她每天都被蒙今逼着喝牛奶,刚开始挺抗拒的,后来习惯了,不用蒙今督促,她刷牙前都会去翻牛奶喝。 康雯挺诧异的,以前逼她喝都不喝。 盛姣姣肚子有点饿,又去洗了一碟的车厘子,一边吃一边回了房间。 盛一南请人给初云居搞装修时,就统计过子孙们的需求,在盛姣姣房间内还弄了个音乐室,方便她作词编曲。 音乐室里的书桌,堆满了各种草稿纸,上面有各种音符、字词、涂鸦。 都是她弄的。 她此刻灵感如海浪拍击岸崖,激情澎湃,随手拿起一只铅笔就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一首新歌词,一气呵成,都不带修改的。 在这个年少成名的时代,她成名的时间不早不晚,但她成长的速度是井喷式的,一路高歌猛进,受到同行和外界不少的酸言酸语。 乐坛的明星起起落落,独独她屹立不倒,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天生就吃音乐这碗饭。 恶灵出过一次后,何玄白就变得更加敏感。 体现在没有安全感上。 只要没事情的话,就粘着盛一南,特别粘。 年底将至,盛世集团很多年度会议,一些重要的活动,她都得要参与,但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忙。 还是有周末空闲时间。 也没有出去,就待在家里编织礼物。 她打算给暴富织一个新的尾巴套。 “今年是鼠年,我再整几根老鼠胡须吧,”盛一南将尾巴套做好后,又翻出黑色的线,然后递给旁边的何玄白。 何玄白就给她传针引线。 最好的婚姻是嫁给生活,最后赢得爱情。 小祖宗有少女心,还要绣一些羽毛小珍珠。 何玄白就串珍珠,他在手工方面没多大的天赋,笨手笨脚的,珍珠老是从他手中滑落。 两只小拉布拉多看见珍珠落地,自然是追着玩。 一来二去,何玄白也懒得去捡,到时候让帮佣打扫就是了。 自从恶灵控制过盛一南的身体,她晚上睡觉,时常会做噩梦,醒来是一身冷汗。 前一晚的睡眠质量也不怎么好。 眨眼崭新的一年翻篇,元旦来临。 盛一南与何玄白回何宅。 何鸠江年纪大了,身子原来越不好,有一半时间是在家躺床修养的。 何鸠江跟何老夫人的感情很好的,卧室床头柜上、墙上,都是何老夫人的照片,要么就是两人的。 照片里的何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很有亲和力,双眼虽然有些浑浊,却精神奕奕,是个乐观热爱生活的小老太。 一提起她,何鸠江满心满眼都是缱绻。 何鸠江单独将盛一南喊到房间里说话。 毛彤让何玄白与她一起出去,顺带关了门。 她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她转身笑,“怎么,还担心老爷子为难你媳妇?” “是有点。” “她是何家的媳妇,老爷子喜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为难?别站在门外偷听,多大的人了,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你不说,有谁知道? 何玄白最后还是跟着毛彤去了前院的花厅。 盛一南跟何鸠江聊了两个多钟,出来就跟何玄白回三秋园。 “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说呢? 这两年,虽然有高端的医疗设备和珍稀的药物吊养,何鸠江的身子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了很多。 “让我对你好点,以后多回家陪陪妈。” 两年前,何玄白已经将子孙的事情说了,何鸠江和毛彤当初第一反应就是荒唐。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个讯息,也不催着两人造人了。 不过,何鸠江还是有点父系情结,想要个孩子姓何。 盛平和盛姣姣这两辈,已经姓盛了,就不指望改名,这目光自然落在下一代。 消息是由何玄白传达的。 何玄白打电话找蒙今时。 溪湖园正发生一件大事。 清晨时分,窗外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厚窗纱,落在纯色的地毯上。 空气中跃动着细微的尘灰。 蒙今醒来时,盛姣姣正跪在床上,像一条水蛇往他怀里钻。 “怎么了?” 他刚醒,嗓音里都是睡倦,沙哑性感。 “你抱抱我,我现在是两个人的重量。” 蒙今脑子里那点倦意,瞬间被一股不知名的冷风吹散,双目陡然清明。 两人躺在床上四目相对。 蒙今愣了二十多秒,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开始急剧变化着。 像是话剧舞台里的戏剧演员,这是盛姣姣从未见过的。 她掖了掖垂在身前的长卷发,张开双臂,“要抱不?” 蒙今轻轻推开他,下床。 盛姣姣心里咯噔一跳,眼珠子转动的频率特别高,“你不想负责?” 蒙今好像没听见似的,穿着睡衣出去了。 盛姣姣跟着过去,看见蒙今坐在书房上,手里拿着笔在写写画画,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手机界面,是通讯录。 盛姣姣靠过去,听见他说——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个是大事,不能随便,我找大师挑个好日子……” “我们的婚房是用溪湖园的?还是在外面重新购买一个……” “我这边朋友较多,我算一下要定多少酒席……” 盛姣姣眼眶瞬间红了一片,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268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那个……” 盛姣姣摸了摸后脖颈,靠过去。 蒙今飞速地计算着酒席等事情,虽然没抬头,可能看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心情极佳,“你那边要请的亲朋好友也得计算一下,算了,还是待会我弄吧,你现在是孕妇,这种伤脑子的事情,我弄就好。” 盛姣姣眉飞色舞,站在他身侧,双手搭在他挺括的双肩上,“我没怀孕。” 原本如行云如水的钢笔,笔尖一顿,白色的纸张上面晕染出一滴墨水,穿透纸背。 他蓦地抬起头,“你说什么?刚才在卧室的时候,你可是说两个人的重量。” “我跟大姨妈啊。” 蒙今呆了三秒,气得咬牙,放下笔,“皮一下很好玩?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盛姣姣揉了揉鼻头,“我就想逗你一下,正常人哪里会一听到这个就去算酒席的?” 里都是,男主听说怀孕了,立马激动得抱起转圈圈,甜言蜜语一大堆的。 哎,不过甜言蜜语有什么用?还是实际行动更感人。 她拧了拧男人的脸,这皮肤真如宣纸般无暇。 不是正常人的蒙总:“那是我的错了?” “你没有错,反正酒席迟早要办,你早弄更好,后面要是办婚宴什么的,事情多又琐屑,忙不过来。” 她开始罗列注意点,数手指,描绘着属于他们的未来蓝图。 蒙今在得知自己不是蒙家孩子后,在很多歌夜晚里难以入眠,想着自己的身世,自己是否能找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亲人是否愿意接纳他,是否有了新的孩子替代他…… 此刻,看到盛姣姣垂眸认真想事情的模样,楚楚动人,他心坎像是火炉。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多虑了。 不应该杞人忧天,不管世界怎么变,他唯一能确认,她爱他。 他心里很满足。 蒙今将她拉到怀里,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肚子痛不痛?要不要喝红糖水?” “不喝,太甜了,这个酒席的事情一时半会也着急不了,你先去上班。” 蒙今吃了早餐,在玄关处换鞋,盛姣姣也在换鞋。 “我送你去公司?” “算了,我怕有狗仔跟你,我自己开车去。” “好,慢慢开车,安全第一。” 不知为何,这话从蒙今嘴里说出来,特别地悦耳。 蒙今开车到一半,何玄白的电话打过来。 “喂?” “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兀,蒙今拐了个方向,车子驶出一个地下停车场。 “结婚后再要。” 总不能未婚生子,让她跟孩子以后被人戳脊梁骨。 “生几个?” “你想干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他几千年去咸蛋村找了媳妇,就没怎么管过他们这群兄弟的。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蒙今:“……” “我得要问一下姣姣。” “你想生几个?” “一个吧,”生两个太辛苦危险,“我希望生个女孩子。” 长得像盛姣姣,以后一家人穿亲子装,画面他都有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暖成暖炉。 话筒那边安静了几秒,“你那边要生个孩子,姓何。” “就算是跟母亲姓,也是姓盛吧?”盛平他们也是跟盛一南姓的,这个盛姣姣说过好多次。 “祖宗的决定,这是你一个小辈该质疑的?再说了,你亲生父母都没找到,那也是不能跟你姓的。” 蒙今:“……” 他想打人!!! 何玄白发现,任何问题,只要上升到态度问题,那就很好解决了。 以蒙今对何玄白的了解,要孩子姓何,估计是何家老爷子的想法,他眼珠子转了转,“你没问问姣姣的哥弟?” 何玄白自然是跟盛一南讨论过这个。 盛惊鸿忙着搞科研,进入航空航天研究所后,过得日子比和尚还要寡。 盛山荇跟阎甜甜谈恋爱也有好几年了,听康雯的口吻,是要谈婚论嫁了,孩子还远着。 至于盛广思,浑身散发着“尔等电脑废渣勿靠近”的清冷气质,可能要寡终生,他跟盛一南是不指望的。 何微酒结婚多年,但跟宋澜新分居两地, 所以,两夫妻最先将希望放在蒙今这一对上。 挂完电话,蒙今提着公文包进了一家公司。 从蒙家脱离出来,他只拿了一些微薄的分红,用这笔钱搞了个创业公司。 公司是比不得蒙氏集团的。 为此,蒙母还来找过他几次。 “如果您是来劝我的,大可不必,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下次过来还是劝我跟傅琳琅结婚,那您可以不必过来。” 他坐在一间简单单调的办公室内,气势却矜贵十足,举手投足都是大腕的气派。 那是骨子里无法磨灭的。 “这种弹丸之地,不适合你,你应该坐在蒙氏集团高位上,俯瞰众生。” 蒙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眸里潋滟又自信,“那是早晚的事情。” “你惹恼了你奶奶,她已经让人打压了,你要将这间公司搞起来,很难。” 这一点,蒙今早先就知道了,那些被截胡的项目,他虽然看重,但不是非它不可,他总能杀出一条血路。 “我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这点您应该很清楚。” 他还年轻,有一身商业才华,还有个很好的女朋友……只要有一丝盼头,男人心高气傲,永不妥协。 没有高平台,那他就重新造一个。 “您回去吧,告诉她老人家,我能打造一个玻璃商业帝国,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她可能将主意打在商业上,但别动盛姣姣。” 蒙老夫人善于营造自己的好形象,从商的,手段没几个赶紧,狠心起来也是六亲不认。 他是见过蒙老夫人狠的一面,所以提前打预防针。 “如果动了,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发起疯来会做什么事情。” 他说话逻辑清晰冷肃,对蒙母也礼貌。 偏偏这疏离的礼貌,让她难受得要命,眼眶泛红。 她只是想要让儿子和女儿都待在她身边,仅此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题外话------ ps:昨天没有更新,今天更了两章,晚安,谢谢宝宝们的票票和打赏,爱你们(づ??????)づ 269 特等奖有两个名额 盛世集团年会盛典时,何玄白陪盛一南出席年会。 盛家子孙们也过来了。 这是盛家人第一次集体亮相,惊艳了全场。 “以前我觉得颜值是比出来,盛总他们一家人,男的帅,女的靓,跟谪仙似的。” “哎,那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是谁?” 盛世集团有不少身居高位的女领导,这会年会,会带男伴或者男朋友过来。 男人女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见美人,那眼神也就会多留意一些。 “你都不看娱乐新闻的?那是乐坛歌后盛姣姣,盛总的家人。” 几个男伴聚在一起,衣冠楚楚,轻晃手里的美酒,大厅里纸醉金迷。 一名男子左耳上打了耳洞,耳钉上面镶嵌着钻石,钻石通过灯光折射出耀眼的碎光,“如果被她入了眼,以后飞黄腾达,完全不在话下。” 京城谁不知道,盛家居家北迁,从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一大家子凭自身的实力在京城大展身手,成为各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这等实力,不是走运能一概而论的。 耳钉男是个行动派,放下酒杯往前面走。 同伴拉住他,“干什么去?” “机会就在面前,不主动出击?” 追求盛姣姣,绝对是百里无一害的事情。 同伴目露嫌弃,“你也不看看自己。” “我怎么了?我长得不错吧?自己也开了个创业公司,我只是陪我表姐来参加这年会,要说公开的谈恋爱,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话里话外,都是他绝对配得上盛姣姣。 同伴更是嫌弃,“你看看盛总挽着的人是谁?” 耳钉男自然认得何玄白,“我又不是脑残,敢跟何总抢女人,”再说了,盛一南那性格,他也hold不住。 “那你还是有救的,你瞧瞧,连何总这种优秀的京城首富,要想跟盛总在一起,都得入赘,你觉得,就你这身份,够资格入赘吗?” 耳钉男:“……” 瞧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试都不试,万一就对眼了呢?” “人家早就有对象了,据小道消息,很快就要结婚了。” 为什么京城的人会觉得是入赘? 何玄白老是跟着盛一南往初云居跑,过年都是轮着 这时,旁边一位男的插话,“听说,盛总年后就办婚宴。” 京城人知道,盛世集团总裁与何氏集团总裁已领证,左右就差一个婚礼。 圈子里的名媛太太们,都在猜测,何盛两家联姻,那婚礼得多宏大气派。 今天蒙今要去谈一个项目,对于见惯大风大浪的蒙今来说,那项目很小,如果他还在蒙氏,根本不需要他出马。 可他出来搞创业,公司刚起步,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趁着年会还没正式开始,盛姣姣走到人少的地方,给蒙今打电话,“其实,你不用急着上班,可以休息长一点。” 想到什么,她迅速逡巡四周一圈,有点害羞的,左手把玩着礼服上面的羽毛,“我可以养着你啊。” 她现在很有钱的。 她是乐坛里面唯一一个,可以只靠写歌唱歌赚,不用去上综艺拍戏什么,就能赚得钵满盆满。 锦衣玉食养一个蒙今,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筒对面传来一阵低醇磁性的笑声。 即使看不见脸,盛姣姣也敢打包票,这笑意是直达心坎深处的,是愉悦的。 “有你站在我身边,不辛苦,”对面传来一些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得要努力赚钱,配得上你才行,客户来了,晚点聊。” “嗯嗯。” 盛姣姣挂了电话,大厅里面的暖气没传到这边,寒气从四面八方灌入,但她心坎暖得跟火炉似的。 盛一南是盛世集团的大boss,气质和颜值都在线,走到哪里,都是目光聚焦灯。 现场就没有人敢斜眼看她,更加不要说冷嘲冷讽。 强者看强者,那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欣赏和仰慕。 盛一南随手从服务员那里断了一杯香槟,轻轻晃了一下,浅抿一口。 动作从容自然,矜贵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周围有点吵,她稍微提高嗓音,“你笑什么?” 何玄白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笑。 “我很高兴,今天的特别高兴。” 他并不忌讳周围的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两人对立而战,何玄白挺括的肩膀挡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男人的手掌温热绵实,带着丝丝缱绻。 盛一南稍微侧开头,还是被摸到了,她有些紧张,“别弄花我的妆容,待会还要上台颁奖。” 没错,盛世集团今年的年会搞了个特别的抽奖活动。 这个活动往年也是有的,但这次,是盛一南颁发特别奖,名额有两个。 现场的宾客,除了议论八卦,就是这抽奖了。 京城这些大集团,年终奖都特别豪华,别墅香车名牌什么都有。 中奖几率还特别大。 “我可以参加吗?” “可以,只要来了,就有机会,”想到自己的特别奖,盛一南肾上激素猛增,“不知道这两个个幸运儿是谁。” 盛一南看见甜品区有个小男孩,穿着珊瑚绒的恐龙套装,想要抓甜点,踮起脚点都够不着,一蹦一跳的,急坏了的模样萌萌哒。 盛一南以前不喜欢小孩子,但万鲤锦经常在群里晒孩子,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竟然觉得,这小孩子挺可爱的,软乎乎。 她提着裙摆走过去,“想要吃什么?” 小祖宗气质清冷,出淤泥而不染,还是很给人压迫感的。 小孩子的家长不在,他有些怕生,稍微后退了一步,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 盛一南的心萌化了,微微俯身,扬起一抹笑容,“要吃桃子味的小蛋糕吗?” 她最喜欢吃桃子,但凡给人推荐,首选都是桃子。 如果对方也喜欢桃子,那么,她对对方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小孩子仰头盯着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蛋糕,两只小手抓着盛一南的裙子,一脸憧憬,“我想要樱桃味的。” 行吧。 盛一南怕他吃撑,就切了一小块递给他。 小孩子特别容易哄,刚才还有所顾忌,这会笑嘻嘻往盛一南身边靠,“姐姐你真好。” 他快速吃了一块,“我还能再吃一点吗?” “当然,只要樱桃味的?” “嗯,阿络最喜欢樱桃味的。” 盛一南又给他切了一块,想到万鲤锦喜欢吃芒果,生的女儿也喜欢吃芒果,随口问了句,“你妈妈也喜欢吃樱桃?” 小孩子吃得满嘴都是浅粉色的奶油,“不是,喜欢吃樱桃,这一点像爸爸;”他将嘴里的蛋糕吞了下去,比划着胖乎乎的小手指,“但喜欢妈妈这件事,像爸爸。” 盛一南眼皮抖了抖,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甜吗? 270 一个谋财一个害命天生一对 岁月并没有带给何玄白苍老,却赋予了他更多的成熟与魅力,清隽朗月。 他单手插兜,一手端着酒杯,微仰头浅啜一口,狭长的瑞凤眼里倒映着蹲地的盛一南,似笑非笑。 那里藏着世界上最深的情。 他渡步过去,盛一南看阿洛长得粉雕玉琢,情不自禁拧了拧那脸蛋。 阿洛被逗得咯咯笑,因为长了蛀牙,笑声漏风。 盛一南有些嘚瑟,“你看,小孩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搞。” 何玄白颔首,媳妇说得都对,“嗯,许教教女儿就是太娇气。” 许教教:“……” 这夫妻俩弄哭他女儿的事情,多久了,还这么记仇,他都无语了。 年会有才艺表演,大家平日清冷严谨惯了,一时之间放不开。 盛姣姣主动上台唱歌预热。 以前她胆子也小,还内向,但胆子这东西是锻炼出来的。 她身着华服,长发被一根茉莉簪簪起来,腮边有两缕微卷的碎发垂下,衬得那巴掌大的脸更是明艳动人。 康雯凝视着台上的人,“姣姣真的是我生的?怎么这么好看?” 盛平平日虽然有点憨,但情商不低,“当天只有医院只有我们家生孩子,错不了,这美貌自然是随娘。” “油嘴滑舌,”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脸上已经笑出了一些皱纹。 曾经将亲身母亲丑哭的盛山荇听到这对话,不敢啃声,撇开头去找女朋友。 台上一曲毕,公司员工的主动性被调动起来,各种音乐舞蹈也纷至沓来,愣是将现场整成了热闹的酒吧。 这是大集团一年一度的狂欢。 现场的音乐声音特别大,盛山荇左右逡巡,都没看见阎甜甜。 他给阎甜甜发消息:【掉蹲厕里了?】 阎甜甜:【……】 她咬了咬牙,用力敲虚拟键盘,仿佛那就是她的对象:【我还在门外排队,你是巴不得我掉下去?】 盛哥要吃鸡:【我没有,大概还要等多久?】 【十几分钟吧,如果快的话。】 盛山荇无比庆幸,幸好不是去逛街。 他坐了下来,邀张南城打了一局游戏。 张南城高考考上了双一流名校,对于张家来说,那不单纯是祖坟冒青烟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父母知道,如果没有盛山荇的辅导,张南城可能已经去xx开挖掘机了。 张南城学的是口腔医学,现在是研究生,正准备攻读博士,有看不完的书,观摩不完的实验。 自从被盛山荇辅导之后,他的脑子像是开了光似的,在学习之路上跟开了挂似的。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长得帅、成绩好就算了,他们还不头秃,还有对象! 张南城昨日跟着导师做了一个大手术,做完手术就入睡,现在醒来,神清气爽。 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放的是扩音。 他跟盛山荇平日都忙,刚开始还能一年见一次面,自从盛山荇当指挥官后,见面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张南城:【盛哥,我带你飞。】 盛山荇:【不需要,】这些年,有阎甜甜带着,他的技术提高了不少。 张南城:【哦,差点忘记了,你弟给你做了个作弊器,百分百赢。】 盛山荇:【……】 陈年旧事的事情,还惦记着,这兄弟真的是损。 两位最佳好兄弟合作,不出半个钟,就成功吃鸡。 这会儿,阎甜甜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盛山荇:【我撤了,女朋友回来了。】 吃了多年狗粮的张南城绝对反击:【我也有女朋友。】 盛山荇愣了愣,毕竟他对张南城的了解,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如果有第三个去处,那一定是医院,迟疑了一会问:【是会漏气的那种?】 张南城当即爆粗了一句:【她是隔壁财经大学的,在读研究生,特别聪明,学会计,年年拿国家奖学金。】 一想到女朋友,原本炸毛的声音又温柔了好几度。 盛山荇:【那真的很配。】 张南城还没来得及偷乐,又听见对方来一句:【一个谋财一个害命。】 以前盛山荇发烧,嫌去医院麻烦,就让张南城帮他医治。 那时的张南城才大一,空有一些理论知识。 两人也心大,一个敢医一个敢信,差点没将盛山荇给送走。 张南城咬牙:【是啊,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上。】 说完,他主动退出了游戏。 阎甜甜个子本来就高,平日打官司要出庭,穿着一般都是黑白色,万年不变地搭配高跟鞋,那是职场女性的标配。 她现在在京城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最近接了一个比较棘手的企业合并项目,不是谈判就是在谈判的路上,脚后跟都磨出水泡了。 今晚又参加年会。 她化妆时吐槽了一句脚累。 “要不,今晚你穿运动鞋?” “哪有年会穿运动鞋的道理?” “你个子高,穿的又是拖地长裙,穿运动鞋别人也看不见。” 说实话,阎甜甜是很心动的。 盛山荇开车载她去商场时,试穿了几双鞋,她就不舍得脱了,盯着自己白皙如牛奶的脚踝,“穿这个会不会不好?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在跟人谈判时,她只给人强势的态度、肯定的话语,还是少有这般拿不定主意。 盛山荇虽然直,但不傻,知道阎甜甜现在需要的是肯定,让收款员刷卡打包了。 “要打包装起来吗?” “不用,穿走。” 阎甜甜就穿着运动鞋跟盛山荇参加年会了。 阎甜甜坐在盛山荇旁边,将自己的裙摆铺在运动鞋上,看见来优雅动人。 “这礼服有点勒,”阎甜甜吸腹,真的很担心会撑破。 “礼服就这样子吧?”看她扯腰部的系带,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你又长胖了?” 前面坐着一对情侣,许是异地恋,刚在一起不久,感情特别浓。 女的捂着脸,因为羞赧,流苏耳坠微微晃动,“前几天想着要回国和你过年,没睡好,脸上长了好几颗痘痘,丑死了,你别一直盯着我看。” 男的侧头去看,嘴角弧度上扬,“那不是痘痘,那是因为你可爱到冒泡。” “讨厌,”女的捂脸,脸颊发烫发红,整个人坠入爱情蜜罐。 阎甜甜浅笑,脸上还有少时的高原红,锤了盛山荇一拳,“学学人家。” 盛山荇倒吸一口凉气,揉着被锤的左肩,“你是要谋杀吗?” “我没用多少力,”阎甜甜就是轻轻锤了一下,转念想到自己的力气天生就很大,瞬间紧张起来,去扒他的衣服,“真疼?我看看。” 盛山荇反手握着她的柔荑,“别在公众场所扒衣服,想看回去随你扒。” 有心情跟她贫,那说明不严重,阎甜甜瞪了他一眼,“注意点形象。” “我有分寸,”盛山荇掰正她手腕上的手链,眉眼含笑,“我不认得他,我学他干什么?” “学学哄女朋友开心的法子。” “甜言蜜语,就这?” “什么叫做‘就这’?” 盛山荇仔细端详自家女朋友的脸蛋,满脸认真,“可你皮肤好,没长痘痘,怎么夸?” 阎甜甜原本清丽的眼里弯了弯,里面跳跃着碎光,又抿了抿唇,“你就说我很好看,多说几遍。” “这样子会不会太自恋?” “你说不说?” 盛山荇挠了挠下巴,有些难为情开始说:“我很好看,我很好看,我很好看……” 阎甜甜拉下脸。 盛山荇说完后才意识到阎甜甜的意思是夸她,立马改口,“我好看说明你挑男朋友的眼光好,你是律政界第一俏佳人,艳惊四座,风华绝代,温柔贤淑。” 阎甜甜根本就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盛山荇蹙眉,稍微捂了下心脏处。 “怎么了?心痛?”阎甜甜翻包包,她是知道的,盛山荇经常出现穿梭各国指挥战士,受过一些伤,“要不要喝点温开水?” 她长得美,平日经常在外面谈判,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防止别人下药,不管去哪里,她都会自己带个小保温杯。 盛山荇本来想逗她一下,看她这么着急,玩心没了,心里软成一滩春水,“我没事。” 少年抬起手臂,搭在她后肩上,紧紧搂着她。 这个画面很温馨,但真的很罕见。 “你不对劲。” 阎甜甜想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就是异地恋这么久,分开的日子,真的爆炸地想你。” 他并不擅长说情话,这些都是心里话。 阎甜甜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是昨天才放年假的。 他们才有时间黏在一起。 ——爆炸地想你! 这话,像是一把火苗,点燃阎甜甜心底的烟花,漆黑寂静的夜晚热闹且万树梨花开。 阎甜甜第一次有冲动,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 观众席上灯光微暗,她真的亲了。 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多案件,每天都有各种奇葩寡情的离婚案或者出轨案。 那些人以前都那么两情相悦,最后却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着实可悲。 可她选的少年,一如既往,从不让她输。 左脸上传来一阵微凉的柔软触感,让盛山荇浑身都有些酥麻,心尖像是被猫爪挠了般。 那般欢喜。 年会马上就进入高-潮环节——颁奖! 特等奖由盛一南颁发。 这会,她已经在后台准备,何玄白也在后台陪着她。 两人在单独的等待室。 独处的时间,何玄白自然不会放过歪腻的时间。 拧拧盛一南的脸蛋,薅一薅她柔软的碎发,摸摸细腰,香香软软的,想每天抱着不撒手。 盛一南穿着蓬松的纱裙,坐在他大腿上的。 本来姿势很普通随意,但她前凸后翘,这坐姿就特别妩特别妖。 让何玄白身上的热血沸腾。 盛一南担心后仰,双手搂着他后颈,她还沉浸在自己即将要颁发的特等奖上,猜测获得特等奖的人会有什么表情。 何玄白俊脸贴在她锁骨处,眸底有些泛红,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阿南,我快不行了。” 271 你这朵桃花要不要开 盛一南原本的注意力在特等奖上,何玄白身体的温度突然升高,让她收回了神。 她微微垂眸,头顶的吊灯散发出月牙白的光,渡在她鸦睫上,更显浓黑温柔。 “你怎么每天都是春天?” 何玄白智商还在线,掐了一把她的腰,“那你这朵桃花要不要开?” 他压着嗓音说话,半眯着瑞凤眼,似笑非笑的模样,矜贵不经意泄出来,风流又倜傥。 小祖宗一本正经地拒绝飙车,“我不开。” “那待会回家后呢?” 他半圈着她,也不敢用力,怕她痒又怕拧断她的腰,就细细的摩挲着。 盛一南在感情方面的心思很纯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至于想不想要,那也不会欲迎还拒,很好猜测。 盛一南没吭声,何玄白眸底的笑意更加浓,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锁骨,“我就知道,你也是想要我的。” 看他有所动作,盛一南低头亲他,他微微一愣,立马主动起来。 “不是说涂了口红不让亲?” “口红晕染了我可以补,那一刹那的怦然心动补不了。” 何玄白心尖微动,恨不得现在就回三秋园。 他正准备打电话想打探一下外面的颁奖情况,门外有人敲门。 “请问盛总在吗?十分钟后颁发特等奖。” “我这就来。” 盛一南从何玄白身上站起来,她穿的礼服有些紧,很难弯腰,何玄白就蹲在地上,给她穿高跟鞋,再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 这是盛世集团的年会,何玄白没有上台说话或者颁奖,但他帮盛一南提特等奖了。 观众席上,管理层与员工们一看见盛一南出来,议论声爆炸。 “一二三等奖分别是繁华地段的别墅、名车、现金奖励,由盛总亲自颁发的特等奖,那价值……反正我不敢猜。” “看见没看见没,就是何总手里捧着的两个锦盒。” “他们结婚也好几年了,每次看见他们一同出现,就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重点不应该在特等奖上?不知道谁那么幸运能抽到。” 总而言之,全场人的注意力焦点都在那个特等奖上。 公司员工带来的家属们也可以参与抽奖,当盛一南站在舞台正中央,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中奖名单时,全场渐渐安静下来,凝神屏气。 “现在,我宣布获得盛世集团第一届特等奖的幸运儿是——” 从盛一南上台时,观众席上的盛家子孙们,都停止交谈,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人。 小祖宗颁奖,必须得捧场认真听。 还有一点很重要,他们也好奇那特等奖是什么礼物。 谁不喜欢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盛广思正襟危坐。 对了,他旁边坐的是辛居上。 l国有自己独特的春节,跟c国的完全不一样。 辛居上从联盟长那里得知,盛广思今年要回家过年,她就跟过来了。 此刻,她手里也拿着一张抽奖卡片。 姑娘花了个精致且喜庆的锦鲤妆,白净漂亮的右眼角下面粘着一条可爱的锦鲤,“盛广思,我有预感,我会中奖。” 盛广思手里也有一张抽奖卡片,听此,睫毛动了动,并没有回应。 辛居上微抬下巴,笑容璀璨,心情显然没有受到影响,“你家小祖宗长得真耐看,不过,你是你家里最丑的一个。” 自从知道盛一南是盛广思的祖宗后,她越看越顺眼,夸赞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盛广思根本就不跟她贫嘴,一直保持安静的状态。 底下好几百人,都盯着舞台上的盛一南。 “获奖的是楚歌和辛居上。” 主持人立马笑意盈盈接话,“有请两位幸运儿上台领奖。” “你听见没听见没?我真的中奖了!!!” 向来非酋运气·抽奖绝缘体的长公主太激动,揪着盛广思的胳膊摇晃起来。 盛广思喜欢安静和独处,被这尖嗓门和剧烈的都动作摇得头晕。 他伸手要扒她的手,辛居上却先一步松开,提着裙摆大摇大摆往舞台上走。 她虽然年方十九,作为影响一国经济命脉的大财阀长公主,那气势也绝对不是普通名媛千金能攀比的。 脚步生风,眉眼娇纵倨傲却不显小家子气,令人讨厌不起来。 盛广思微微垂眸,凝视着被辛居上揪过的衣袖。 室内开着暖空调,他就穿了两件薄薄的衣服,上面有一些褶皱,是被辛居上抓的。 胳膊上,貌似还残留着姑娘指尖的体温,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听到获奖者的名字,阎甜甜上扬的嘴角弧度立马拉了下来。 一分钟前,她也跟盛山荇说过,她有很强烈的预感会中奖。 旁边的盛山荇察觉到危险气息,立马将人往怀里揽,“没事,待会回去,我跟小祖宗要一个特等奖送你。”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同款的。” “要一个就不是中奖得到。” 盛山荇的诡辩能力很强,“如果你中了奖,是不是会感到高兴?” “这是当然。” “我让小祖宗送你一款,那说明你未来夫家财力雄厚,还疼你重视你,你会不会感到高兴?” 阎甜甜权衡比较了一番,“貌似更高兴。” 那不就得了? 阎甜甜喝了一口水,看了眼站在盛一南对面的辛居上,“真不敢相信,你弟会谈这种类型的女朋友。” “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按照他对盛广思的了解,盛广思应该会孤独终老,或者找一个势均力敌的黑客天才。 毕竟那货,看谁都是电脑废渣,虽然看着寡陌,骨子里傲得很。 “不过,两人骨子都是傲的,这一点挺有共同点的。” 辛居上捧着特等奖回到观众席。 周围的眼神像是照明灯一般。 辛居上特别好奇里面装了什么,碍于大庭广众,她硬是没拆开。 知道特等奖是什么的,只有盛一南和何玄白。 礼物是何玄白打包的,蝴蝶结是盛一南系的。 此时,连盛广思都不由地多看了那礼盒几眼。 “你说,这是别墅香车一件套吗?” 会是初云居附近的别墅吗? 那她要不要搬到这里住?那样子就可以天天烦着盛广思了。 可如果住在京城,那她就要跟家人和小姐妹们分开,平日想见一面都很麻烦。 她用力揉了揉眉心的。 真的好烦哦! 盛广思当然不知道长公主此刻的烦恼。 他最近跟同时们研究第n代健康码的代码,熬了两个通宵,现在特别困。 他阖眼睡了一会,是被辛居上叫醒的。 他有些恼,“干什么?” “年会结束了,我现在饿了,想去吃东西。” “去你就去。” “你现在可是你女朋友。” “那是假的。” “那又怎么样?你家人都知道我就是你女朋友。” 辛居上第一次去初云居时,盛家人就误会了。 看盛广思急着撇清,辛居上偏不如他的意,就威胁加诱惑,“你就当我是你女朋友,等我高兴了,哪天就不缠着你了。” 盛广思当时脑子发热,挺心动的,就默认了。 他认命,起身,“想吃什么?” 辛居上拎着包包和锦盒跟上,脚步欢快,“我想吃麻辣烫。” 272 这个特等奖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盛广思还没走进停车库,就没子孙们们围堵住了。 准确来说,堵的是辛居上。 盛一南颁奖后就跟何玄白离开了,何玄白特别着急得拉着人走了。 子孙们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只能来问小辈。 获得特等奖的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盛世集团的普通员工,他们都不认得,不好意思去问。 另外一个就是辛居上了。 孔芳华笑眯眯地,“居上,这个特等奖是什么啊?” 虽然他们现在不缺钱不缺房,但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辛居上也很好奇,“我现在看看。” 拆礼物,是她最在行的,三下除五就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面有一个小盆栽,小盆栽上面种植了一株干瘪的植物,根部有些绿,叶子尾端有些泛黄,浑身透着一个信号——吾命不久矣。 姑娘轻轻拨了拨,此刻很多疑问:“这个是什么?” 孔芳华等人:“……” 盛广思神情也极为复杂,他隐隐猜出了些东西,又不敢确认。 盛山荇是个很直很敢说的人:“这个是我家小祖宗种的多肉。” 盛平夫妻和盛地夫妻涨红了脸。 他们家小祖宗那点种植尿性他们是知道的,自家人知道也没什么,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他们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盛世集团的特等奖上了热搜。 上热搜有两个原因,一是盛世集团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一举一动都被外界盯着;二来盛世集团的特等奖很神秘,大家都在猜测特等奖礼物是什么。 轻而易举就上了热搜。 有记者专门找了楚歌。 楚歌拒绝接受采访,当初上舞台笑得有多傻,现在就有多难受郁闷。 他一度怀疑司仪拿错了礼物,回家后还打了个电话回公司确认,对方说是盛一南亲手准备的,连她们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态度很严肃端正,没有错! 盛总将一个要死不死的盆栽作为特等奖,那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楚歌是一名程序员,有过三段恋爱经验,因为不解风情,最后女朋友都离他而去。 工作之余,他也反思总结过原因,他没有出轨,平日也会关心爱护女友,舍得给女友花钱,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女人真是迷一样的生物。 盛一南也是女人,还是一位事业有成值得钦佩的成功人士。 她将一盆快要死的多肉当做特等奖,是在考验他? 至于考验什么……总裁自然有总裁的打算,不是他能随便猜出来的。 这个结论,他花了近两个小时才想出来的,比较靠谱的理由。 念此,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之前被他拒绝的某新闻门户网站记者。 记者特别高兴,开门见山,“全网都很好奇盛世集团的特等奖是什么,方便透露一些消息吗?可以拍一些照片吗?” 连司仪都不知道特等奖是什么,那说明总裁想要保密,他们打工人必须会看眼色行事,楚歌清了清嗓子,“抱歉不能拍照,但我能确定的是,这个特等奖,意义非凡,特别重要。” ……特别重要。 对面的记者是娱乐栏目的,娱乐栏目的人都不缺想象力。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愿意提供消息。” 记者挂完电话后,立马打开文档开始写稿子。 盛世集团有员工晒别墅与香车、现金,如果特等奖比一二三等奖还要重要…… 不出半个钟,记者写了一篇短小精悍的稿子的,将稿子提交给领导审核后,全公司的人不由地感叹一句,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辛居上很喜欢这个盆栽,原因很简单,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抽中的奖励。 盛广思开车载她去吃麻辣烫时,她将这个消息告诉指念,然后就是她的小姐妹们。 “姐妹们,我今天参加了一个年会,我中奖了!” “是真的,没有内卷,抽中的哦~” 言语中都是欢喜。 盛广思还是第一次看见,外界传闻不能招惹不好伺候的长公主,快乐是这么简单。 辛居上的姐妹应该说了些夸赞的话,辛居上如果有尾巴,这会肯定翘上了天。 虽然她是财阀长公主,吃穿用度都不缺,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停好车子,盛广思下车走了两步,发现地上没有辛居上的影子。 他扭头,淡黄色的路灯镀在他身上,在地上立了一双特别修长遒劲的大长腿,望向副驾驶座的人,“到了。” 言外之意:快跟上。 辛居上刚才弄了下空气刘海,这会将镜子放好,指了指自己的包包,还有车门。 盛广思怔了怔,反应过来,气极反笑,“你将我当你佣人?” “我可没这么说,你是我男朋友。” “那是假的。” “假的又怎样?你家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作为男朋友,不应该主动给女朋友拎包开车门?” 她睫毛浓长,微微上扬的眼角,特别娇纵霸道。 盛广思深吸一口气,过去开车门,拎包包。 重点是,那个包包还没他的巴掌大,连手机也装不上。 辛居上很满意,踩着高跟鞋往麻辣烫店里走。 很随意的步伐,却有种超模走秀的赶脚,周围投来不少异性的侧目打量。 盛广思对京城不大熟悉,选的麻辣烫店,也是盛姣姣推荐的。 进去时才发现,这家麻辣烫店的主营服务对象是情侣。 店里没什么要求,盛广思觉得情侣麻辣烫店的问题也不大,将就一下就行。 他的自闭症虽然治好了,但还是喜欢安静和独处,也没有意识到他能忍受长时间跟辛居上待在一起,还不断得满足她的各种要求。 少年五官俊美,双眸清明且犀利,透着一股颓废美感,“要一个雅间。” 不等服务员解释,辛居上翻了个白眼,“你吃没吃过麻辣烫?吃麻辣烫讲究的就是氛围你懂不懂?如果要雅间,还不如打包回去。” 说完,她又吩咐服务员,“找个靠窗的位置,就两人。” 被嫌弃的盛广思:“……” 服务员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两人的话哪个为重,笑了下,“好的,请随我来。” 两人落座,辛居上十分娴熟地看菜单并挑选食材。 她挑了一大堆,发现盛广思纹丝不动,“你怎么不点?” “我不吃这个。” “这个很好吃的,”要是换了平日,长公主根本就不会搭理别人,她自管自己吃好就行。 她生来尊贵,不需要为别人考虑,这是财阀长公主懂事起,接受的第一课。 273 比心 辛居上好说歹说,盛广思就是不要。 要是指念在,早就骂此男不知好歹了,她们家小姐,就没这么热心过。 辛居上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示意服务员,“暂时就点那些。” “好的,请稍等。” 不出十分钟,辛居上点的菜就端了上来。 一碟又一碟,盛广思扫了一眼,九碟。 大部分是肉,少量的蔬菜。 “小姐,请问您想要吃什么火锅底料?” “番茄猪骨汤的,”一边说一边用湿纸巾擦手。 盛广思瞟了眼,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纤细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干净,透着一股健康粉。 服务员手脚麻利,很快将底料弄好。 辛居上盯着火锅里面的底料被热水煮得翻滚,上面氤氲出朦胧热雾,心里高兴,也愿意自己动手。 她夹了一筷子肥牛扔进锅中,盯了好一会,望向对面的盛广思,“熟了吗?” 盛广思原本在玩手机,听此看了眼,“没。” 隔了一分钟,她抓起另外一双筷子,“熟了吗?颜色好像变了。” “再等一下。” 辛居上扭了扭腰,乖乖收了手,“好了你告诉我。” “可以吃了。” 辛居上立马用勺子去勾,勾不起来,她又拿起筷子去夹。 人对研究美食带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如此捣鼓两次,辛居上就很会刷肉了。 余光瞥见隔壁桌的食材,她将服务员叫来,瞅了眼隔壁桌,“那个,给我来一份。” “那个是店内的限定款,不出售。” 辛居上眉梢刚有些不满,又听见服务员说,“我们是情侣麻辣烫店,只要您跟您男朋友一起比个心,便能免费获得一份。” 盛广思眼皮抖了抖,“可以付双倍价格。” “很抱歉先生,请谅解。” “比一个又少不了你一块肉,”辛居上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跟服务员说了几句,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半颗心,催促盛广思快点。 盛广思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配合,要是惹长公主生气了,后果是他很难承受的,伸出左手去配合。 “你出右手。” 盛广思没比过心,第一次比反了,第三次才比好一个心形。 四指相碰时,辛居上感觉指尖有一阵细微的酥麻感,少年的指尖温度很高。 甚至有些灼热。 “可以了吗?” 服务员看那心形,虽然比得很没有默契,但两人的手指都很漂亮,一时之间竟然看入迷了。 “可以可以,稍等一下哈。” 服务员去拿赠送品,盛广思抽湿纸巾。 辛居上见此,眼神立马凶了起来,“你嫌弃我?” 盛广思解释:“有点洁癖,你也可以擦手。” 说完,他还将湿纸巾递过去。 辛居上真想咬断他的脖子,将他手上的湿纸巾夺走扔掉,“我都没嫌弃你,你敢?不准擦!” 盛广思深吸一口气,他忍。 她是财阀长公主,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家族 既然盛广思不吃,她也不矫情了,自己怎么爱吃怎么弄。 弄虾滑时没控制好力度,滚烫的底料 辛居上好说歹说,盛广思就是不要。 要是指念在,早就骂此男不知好歹了,她们家小姐,就没这么热心过。 辛居上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示意服务员,“暂时就点那些。” “好的,请稍等。” 不出十分钟,辛居上点的菜就端了上来。 一叠又一叠,盛广思扫了一眼,九碟。 大部分是肉,少量的蔬菜。 辛居上心情好,将蕾丝袖子挽起,主动将肥牛卷扔进锅里。 盯着锅里沸腾的底料,还有渐渐变色的肥牛卷,她吞了吞唾液,“可以吃了吗?” 盛广思瞟了眼,“不行。” 两分钟后,“可以了吗?肥牛的颜色变了。” “可以了。” 辛居上用勺子勾,每次都肥牛都打滑,她又弄了一双公筷,这才加起来。 香嫩的肥牛蘸上一些芝麻和酱料,挑逗着味蕾,好吃得要上天。 三下除五就吃了八个肥牛卷,余光瞥见隔壁桌的食材,她将服务员喊来,“来一份那个。” “很抱歉,那个是我们情侣麻辣烫店的非卖品。” 辛居上正要说话,服务员又补充,“只要您与您男朋友比一个爱心,就可以免费获得一份。” “我付双倍价格。” “抱歉先生,这是店里的规矩,希望您谅解。” 辛居上已经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了,催促盛广思快点。 盛广思不怎么乐意,可要是惹了辛居上,他都能想到以后的日子会多难。 他伸出手,因为没经验,第一次伸了左手,第二次比反了心。 看着锅里沸腾的荤菜,辛居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抓着盛广思的手指,“你这样子。” 四指相接。 盛广思能感受到姑娘泛凉的指尖,柔软,酥酥麻麻。 “可以了吗?” 两人的手指细长白皙,服务员一时之间看入迷了,被辛居上的声音提醒了,“请稍等。” 她一走,盛广思就抽出湿纸巾准备擦手。 辛居上表情立马凶了起来,“你在嫌弃我?” “你要擦拭一下?” 盛广思将手里的湿纸巾递过去,辛居上夺走他手里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不准擦。” 很快,非卖品套餐端上来。 辛居上挖了一勺子的虾滑,虾滑个头大,掉入锅里,滚烫的热水溅在她手背上。 “嘶——好疼!” 辛居上手一松,勺子掉进锅里,疼得她眉心都蹙了起来。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丁点伤都受不住。 “好疼,好疼……” 她往烫伤的地方吹气,漂亮清澈的眼睛泛出一些水光。 她的手掌很白,被烫伤的地方泛红一片,盛广思抿了抿唇,没吭声。 “你都不带我去医院看一下?” 盛广思起身,带她去医院。 走之前,辛居上还打包了一些食物。 看她还有心思点这个要那个,盛广思觉得她的伤不严重。 去医院的路上,辛居上接到指念的电话。 她来京城玩,指念每天都要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辛居上怕家里人来接她回去,就没说烫伤的事情。 指念听话筒对面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猜到她在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小姐,如果有事,记得立刻联系我。” “知道了。” 进医院前,辛居上吃完了打包的食物,一路上都在打嗝。 可可爱爱的。 盛广思给她挂了号,医生看那泛红的皮肤,拧着眉没好气道:“怎么不再晚点过来?” “啊?”辛居上猝不及防打了个嗝,“很严重?” “再晚点过来,伤口都痊愈了。” 辛居上and盛广思:“……” 274 让你明白什么是社会险恶 何玄白还在盛世集团休息室时就骚动起来,年会一结束,就拉着媳妇回三秋园了。 一回家,福桃一家四口和暴富围堵过来。 暴富的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精神不振,最近还老是外出,不知道去了哪了。 回了三秋园,何玄白也没了顾忌,一个公主抱将人抱上楼,往浴室的方向走。 “我还没卸妆。” 何玄白将人放下来,嗓音有些哑,“你快点。” 盛一南卸妆的速度很快,从容淡定。 男女的体温存在天然的差别,何玄白要跟盛一南一起洗澡,那自然得将就着她。 盛一南看他后背被烫得有些发红,将花洒的温度调低了些。 “你不用将就着我,别感冒了。” 男人眼角有些泛红。 浴室内雾气氤氲,玻璃墙上,有两道重叠缠绵的身影。 周六,孔芳华和纱卡回了咸蛋村,开始搞大扫除迎接春节。 新年将至,京城大街小巷里都透着年味,到处张灯结彩,特别喜庆。 盛一南与何玄白今年要咸蛋村,得提前去拜年。 两人去超市买水果和营养品,然后去大院探望白璇泽。 白璇泽看见两人,特别高兴,盛一南给她送了一份编织的枕头,里面是竹细工,稍硬的枕头可以保护老年人的颈椎。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白家吃了午饭,离开前,白璇泽还给两人塞了红包。 晚上,两人去了巫灵家。 巫臣林和女友前两天回来,别墅也热闹起来。 吃完晚饭,四人组局打麻将。 打麻将前,巫臣林就找盛一南探口风,“你跟你老公的技术怎么样?” “一般般,不常玩,如果打得不好,请多多海涵。” 巫臣林暗喜,表面还是很淡定谦逊,“我跟我女朋友也不太擅长。” 等上麻将桌后,巫臣林和女友才明白什么叫做社会险恶。 打了两个多钟,掏空了巫臣林跟女友的钱包。 盛一南率先站起来,“有点困,不打了。” 那怎么行?巫臣林还指望着捞回本呢,“再打两局。” 巫灵是个护徒的,“时间不早了,别打了,一南要是困了,就先回去,如果不回去,可以在这里住。” 巫灵自从收盛一南为徒后,就让家里的帮佣腾出一间房给盛一南用。 “不用,我回去住。” 何玄白帮媳妇拎包。 巫灵让巫臣林出去送一下人。 输了钱的巫臣林挺不高兴的,跟出去时,无意听见盛一南跟何玄白说他的麻将技术。 凡尔赛大师盛:“我本以为我打麻将的技术很糟糕,没想到的巫臣林的技术……啧。” 何玄白打了个比方:“打得比盛地闷的猪蹄子还要烂。” 巫臣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默默转身,折回了别墅。 周四,盛一南跟着何玄白回何宅吃饭。 何鸠江的身体没变好也没变坏,这对于一位老年人来说,不算是个坏消息。 他精神不错,吃完饭后提了一下办婚宴的事情,“已经大学毕业了,证也领了好几年,什么时候办婚宴?” 婚宴算是将两人的结合公之于众,获得外界的认可,重要程度不亚于领证。 这个问题,何玄白也跟盛一南商量过好几次。 “今年夏天举办。” 得到肯定的答复,何鸠江心满意足,“好,夏天办也好,暖和。” 何家是有底蕴的大家族,何家唯一嫡系子孙结婚,那可是大事。 “婚宴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您就好好休息调养身子,届时出席我们的婚宴就行。” “好,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咸蛋村?” “后天。” 毛彤随后又准备了一些京城特产,让两人带去咸蛋村,分给村里的邻居。 盛一南盛情难却,收下了。 275 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了 “要不要去逛一下花街?” 京城这几年都在搞春节花街,在划定的区域展览,里面有来自天南海北的特色玩意,令人眼花缭乱。 “好。” 京城冬日天气不冷,现在已经是二月份,天气转暖,街上很多人只穿了一两件薄衣。 何玄白开车过去,兜兜转转二十多分钟,才勉强找到一个停车位。 停好车,两人穿入人海里。 花街热闹,人头攒动,都是商贩的吆喝声。 在花街,三步就是摆地摊的小贩,为顾客介绍自己的产品,五步就是街边地方特色美食。 “想吃什么?” “我想试一下臭豆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从来没吃过那东西,话音未落,她往臭豆腐摊位走过去,步伐又稳又快。 何玄白提着盛一南的包包,臭豆腐摊位有不少人,他的太太淹没在人群里,露出那可爱的丸子头。 丸子头是他在三秋园帮忙扎的,有点歪,有点乱,可他一看见,心坎又软又暖。 他凝视了一会,兜里的手机在振动,他掏出手机,回复了几个工作上的事宜。 不出五分钟,有个女生在同伴的陪同下,停在何玄白面前,想要联系方式。 “已婚。” 长得这么好看,气质又矜贵,哪里舍得那么早收心结婚? 女生不相信,被拒绝了,眼里流转着泪光,她闺蜜立马帮腔,“要一个联系方式做朋友而已,又不是找你借钱。” 女生长得好看,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极了被男友劈腿的可怜人,旁人不分青红皂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何玄白进行言语歧视和眼神歧视。 何玄白芝兰玉树,瑞凤眼里的寒气渐重。 女生有点害怕,可面前的男人真的很优质,网上说,越是高冷寡言的男人,越要勇敢追,追到手了,命都给你。 念此,她深吸一口气,跟何玄白对视。 她长得也算是个美人,自信点! 何玄白打开手机,递过一个二维码,“你扫吧。” 果然,勇敢就有故事,女生暗喜,扫码时指尖发颤。 男人幽幽来一句,“这是我太太的V信,对了,她柔道红带。” 女生倏然抬头,双目瞪大,似乎想要在何玄白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对方让她失望了,正要说什么,旁边擦过一阵细微的风,伴随着浓郁的臭味。 她蹙眉,捂着嘴鼻。 盛一南用筷子夹着一块黑漆漆的臭豆腐,嘴角咀嚼着,停在何玄白面前,“味道很好吃,你尝尝。” 何玄白半眯着眸,“一定要吃?” “你不想吃?那就算……” 何玄白低头,就着她吃过的臭豆腐咬了一口的,闻着是臭的,但吃进嘴里是香的。 “挺好吃的。” 旁边的女生:“???” 那个女人,柔道红带? 何玄白看盛一南嘴角有些油脂,从包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动作特别温柔。 女生眼睛都看酸了,掉头就走,她闺蜜醉追了上去。 盛一南察觉不对劲,扭头只看见女生奔跑的背影,夜晚有微风,女生长发飞扬,身材不错。 “怎么了?” “刚才那女的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的粉丝?” 她的V博也有不少的粉丝。 何玄白颔首,“对,特别仰慕你,还夸你长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盛一南不信,“你自己吹的吧?” 何玄白用食指点了点她光洁的眉心,“心里话。” 然后拉着她的手。 盛一南下意识张开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你笑什么?” 何玄白垂眸瞅了眼被握紧的手指,俊朗的眉宇舒展,纵然结婚多年,还是很容易对她心动。 “跟你在一起,就很高兴。” “我也是,”盛一南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你记不记得我在幻族时,成人礼我许了愿?” “你没告诉我。” “我许愿,我以后要嫁一个一见我就笑,我一见就笑的人。” 她梦想成真了。 街边有商贩在卖糖人,盛一南拉着何玄白过去,请老板将他们画成糖人。 盛一南穿了一条针织裙,老板夸张地将她的裙摆放大,特别像是婚纱照。 “我们要不要去拍婚纱照?” “拍,”神仙也会老死,她也要留念。 糖人画得特别精致,她有点舍不得吃,掏出手机跟何玄白拍了一张照片。 两人一边走边逛,还在一家店铺里搞了情侣立体手印模型。 店铺看两人手指好看,就将人请到一边,“我们可以免费将手印模型送给您们。” 要是一般人听了有免费赠送,肯定很高兴,可这两位面无表情是怎么回事? 盛一南与何玄白对视一眼,天上掉馅饼也可能会砸到人。 迟迟等不到回应,店里的工作人员又开腔了,“只要您们再给我们弄一个手印模型。” 这可不行。 手指上面有指纹。 他们可是总裁,指纹印可不能随便送人。 “很抱歉。” 何玄白刷卡,盛一南抱着手印模型,一同离开店铺。 回家前,盛一南又想要喝奶茶。 “喝桃枝气泡?” “我想喝柠檬茶。” 奶茶店不是连锁品牌,但外面排了很长的队伍,生意兴隆。 客源多的,那也侧面说明店里的奶茶质量不错。 何玄白与盛一南站在队伍最后面。 看着前面无数人头,何玄白有点……心累,开始打主意。 身后也陆陆续续有情侣排队。 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就有一个长得很社会,下巴满是胡渣的男人过来,“先生小姐,你们去前面买奶茶,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小祖宗愣了一下,“什么后面的事情?” 不等胡渣男解释,何玄白拉着盛一南往前面走,“待会你就知道。” 两人一插到前面,后面的情侣就骂骂咧咧起来,胡渣男就跟他们对骂起来。 盛一南:“……” 原来,这就是“后面的事情”。 “太没有素质了,怎么能插队?” “嚷嚷个什么劲?我的人在前面排队,现在将位置腾出来,换给他们,这不叫插队!” 底气就特别足。 盛一南将手机揣兜里,扯了扯何玄白的胳膊,“你要喝吗?” “不喝。” “那就点一杯中杯的柠檬茶,去冰,半糖。” 奶茶店里工作的只有两个人,看着不到三十岁。 店里的装修偏甜系温馨,很干净。 女士戴着着口罩在捣柠檬,那应该顾客点的手工柠檬汁。 她一直在捣鼓,就像是机器人一般。 站在盛一南旁边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拿着小票站在一边,一边教育自己的女儿,“你现在要是不好好用功读书,长大后也只能干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工作。” 女孩双眼清澈干净,“做奶茶也很好啊。” 母亲勃然大怒,“好什么好?那是苦力活,很辛苦。” 女士心弦一动,放下了手中的捣鼓棒。 虽然戴着口罩,依稀能看见立体的轮廓,长相也很清秀,生活里应该是个勤劳善良的人。 看向站在角落里给奶茶封口的男人,“我捣了一整天的柠檬,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了?” 男人扭头白嫩看见女士滑出眼眶的两道泪,他愣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那我们不做了,现在就回家。” 男人快速将奶茶封口,然后叫号递给顾客,最后拔高嗓音跟排成长队的顾客道歉。 “我太太身体不舒服,今天店铺停止营业,很抱歉,希望大家原谅。” 纵然男人承诺下次营业搞打折活动,底下依旧骂骂咧咧。 刚才教育女儿的母亲一张脸红白交错。 原来,这家奶茶店的主人,是她最瞧不起的“苦力工”。 女孩眨了眨眼睛,有些羡慕,“妈妈,奶茶店的老板娘跟老板感情好好,你跟爸爸什么时候重新结婚?” 两句话,狠狠刺痛了母亲的心,她脸色唰的一变,拉着孩子走了。 “我奶茶掉了……” “喝什么喝?” 所幸,盛一南点的柠檬汁到手了。 奶茶买到手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家。” 小祖宗点点头,“我突然有点想,等老了之后也开一家奶茶店。” ------题外话------ ps:第273章被屏蔽了,之前在word文档里写时没看清,复制黏贴时重复了,现在被屏蔽,要明天以后才可能解禁放出来。今天没有了,晚安~ 276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 夜晚冷风飒飒,浅黄的路灯洒出带着光晕的柔光,渡在两人身上,在地上立了两道特别长特别亲昵的倒影。 何玄白给她拢了拢衣领,“有没有想好在哪里开?” “还是凡间好,你愿意跟我回乡开吗?” 何玄白拧了拧她脸蛋,弹性十足,“你去哪,我就在哪。” 盛一南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到时候我们将仙桃店稍微改造一下,再买一块地,请土壤专家帮忙改善一下一下土壤成分,我们再种上一批桃树,柠檬树,还是薄荷什么的,自产自营,到时候你帮我。” 只要心情好,小祖宗是不计较盈利的。 就图个开心。 何玄白喜欢被她需要的那种感觉,他是她生命里的不可缺,“好。” 从花街开车回三秋园时,路上还堵车。 盛一南坐在副驾驶座,她将柠檬茶放在置物台里,有些坐立不安,“我想上洗手间,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家?” 要是换了平日,这个时间点,并不会堵车,但现在是春运时期,高速上面真的很堵。 “应该还要半个钟,要不在附近找个商场解决?” 找个商场也花时间,她昨晚没睡好,今天想早点回去睡觉的,“算了,我忍着。” 小祖宗耷拉着眉眼,还打了个饱嗝,她阖眼小憩一会,突然睁开眼看向何玄白,“我想放屁。” 何玄白抿了抿性感的薄唇,他家太太在他面前,真的没有什么包袱,默默开了些车窗,“你放吧。” 小祖宗舒服之后,就跟自家先生对口型,“在外面的时候,小仙女是不放屁的。” 何玄白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用鼻音嗯了声音,声音带着笑意。 盛一南的关注点在上洗手间的事情上,也没察觉男人的促狭。 回咸蛋村前,何玄白主动邀袁野等兄弟们聚会。 何玄白倚靠在一角,轻摇着一杯葡萄酒,浅啜了一口,踢了踢袁野的鞋尖,“最近出席活动都没花边新闻了,是有心上人了?” 袁野的俊美有种渣感,一笑就更加像渣男,偏偏无俦得令人讨厌不起来,何玄白的话让他收了痞笑,甚至有些烦躁。 何玄白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哪家千金能让浪公子收心?” “说了你也不懂。” “还有你追不上的?” 袁野瞪了他一眼,“我以前根本就没追过,”都是那些女的倒贴上来,但他也没渣她们。 那就是认真的了。 袁野也会在这群发小面前抒发情绪,狠狠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追了大半年了,没点进展。” “投其所好,这还是你教我的,轮到自己脑子就死机了?” “她喜欢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算是事?” 何玄白觉得这男人小题大做。 掌握娱乐圈命脉的人,这资产可不比他差。 “不是你想的那种,她是在总部央行工作,日常兴趣爱好不是研究设计纸币,就是在研究数字币。” 纸币看似没什么差别,实则每年都在更新换代,很细微的变化,很少居民会关注这一点,但纸币的更新,会影响一国经济命脉。 何玄白明白这意思了。 人家是大佬,能将一张张白纸整成“真金白银”,那才是行走中的at。 “你自求多福吧。” 蒙今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眉飞色舞,“我马上就订婚了,订婚后就是结婚,到时候请你过来压床。” 那些婚礼宴席的事情他都跟盛姣姣打点好了,咸蛋村那边结婚要请童子压一下床,以前是想要继福生个儿子,现在压床只是沿袭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图个喜庆吉祥。 许西遇和于璟那边,立马有揶揄笑声发出。 压床的,可不就是童子鸡嘛。 昔日嬉皮笑脸的袁野,立马就炸了,“笑个屁!别找老子压。” “咱们这群人,结婚的结婚,有女友的有女友,就你孤家寡人,不找你找谁?” 袁野耳墩有些泛红,一副要是再提这事就翻脸的模样。 许西遇劝蒙今再重新找个童子鸡。 蒙今也没闹的,笑着点头。 抱得美人归,男人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次日,何玄白与盛一南一起回咸蛋村。 飞机刚起飞,一条爆炸新闻爆出。 蒙家的继承人不是蒙今,是傅琳琅。 全网沸腾,纷纷打听蒙家这个消息。 当天,蒙氏集团的股价一路下跌,两天下来,市值损失三十多亿。 原本半隐退的蒙老夫人,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纵然年纪大了,可商业魄力还没完全丧失,她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且承认傅琳琅的身份的。 当然,这个发布会还公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宣布傅琳琅即将要订婚,要一个上门女婿。 大家很好奇这个女婿到底是谁,蒙家的态度很暧昧,没说到底是谁。 蒙今看新闻,知道这件事,可他不该也不想随意去插手这件事。 但蒙家的管家找上门了。 “少爷,您是在蒙家长大的,蒙家包括老夫人,都是真心将您当成家人。” 蒙今懂了,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额前的碎发遮挡住饱满白皙的额头,“所以,如果我回去,那我就是记者招待会里宣布的上门女婿?” “那只是对方的一个幌子,只要您回来,蒙氏集团最终还是要交到您手里,”管家声音温和,态度恭敬,“少爷,我看着您长大,知道您不是绝情的人,蒙家都希望您能回来。” 交到他手里? 锦衣玉食出生的人,骨子里的傲气更甚。 虽说是他主动离职,可当初说威胁逼他走就威胁逼他走,一点情面都不给,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如果没有傅琳琅的出现,他愿意相信,蒙家当他是亲生的。 可他始终不是亲生的。 “帮我转告她们,谢谢您们的惦记,也祝福傅……”忽然想到傅琳琅已经改姓了,他改口,“祝福蒙小姐嫁个良人,我年后也要结婚了。” 他也快奔三了,得成家了。 管家脸色微变,“少爷您要结婚了?” 蒙今抬眸,淡淡扫了眼。 管家知道自己逾越了,立马移开视线,微微欠身离开。 蒙今出了书房,隔了一会,盛姣姣从外面回来,裹成了一个养蜂人,根本看不见脸。 蒙今知道,这是被狗仔跟踪了。 看见楼上的蒙今,盛姣姣摘了口罩和墨镜,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颈,亲了亲他侧脸,“我饿了。” 蒙今眼睛一亮,搂着他的胳膊蓦地变紧,“姣姣……” “我说的是肚子饿,我今天录歌,特别辛苦。” 蒙今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她脑袋,“我去做饭,要是实在饿,就先吃一点点心。” “嗯嗯,”盛姣姣吃了一块桃花酥,走到厨房门口,“大后天我回咸蛋村,过完年,你要不要来我家?” 这是在邀请他么? 蒙今喉结滚了滚,眉眼越发温柔,“去。” 咸蛋村这边。 纱卡在咸蛋村住了四天,盛天和盛惊鸿才过来。 咸蛋村就是个世外桃源,空气质量特别好,纵然是冬日,也别有一番情调。 再过三天就是除夕,近一年没回家,家里很多东西要收拾。 但子孙们都赶在祖宗回家前,全部搞好。 盛一南与何玄白回到咸蛋村时,大房一家三口正在门口贴春联。 盛惊鸿没贴过,站在椅子上,双手抖。 “这样子行不行?” 纱卡仰着头,激动时还挥舞着双手,“往左边,再左边,上一点,太上了,对,等等,贴歪了……”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盛惊鸿的手很难不抖。 他垂下手,“妈,你能先确定好再指挥?” 昔日走在时尚前沿的纱卡,入乡随俗,穿着一身大碎花的喜庆棉袄睡衣裤,可她个子高挑的,五官精致深邃,风情依旧,这会单手叉腰,“你在质疑我的指挥能力?” 盛天在旁边搅拌胶水,他不敢吭声。 吭声了,连他也一起骂。 盛惊鸿:“……没,我就是想要提高工作效率。” “赶紧地,厨房,后门,二楼以上的都还没贴。” 村里有孩子嬉闹房鞭炮,村里的人还聚在一起聊天,特别吵。 纱卡指挥了大半天,嗓子都有些哑了。 才贴了一楼的春联,盛天和盛惊鸿就被喊去打麻将凑角,纱卡心里憋了火,只能找康雯帮忙一二。 中午吃饭前,纱卡已经累瘫了,她躺在沙发上看心灵鸡汤推文。 她是个感性又礼貌的人,看了好几篇优质推文,越看越觉得生个儿子没点用处,还是生女儿可爱懂事,反手就将鸡汤分享朋友圈。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生一个女儿,陪她慢慢长大,然后带她去周游世界,忘记凡间烦恼。】 看到朋友圈的独生子盛惊鸿:【……】 盛天点赞且评论:【老婆,带上我。】 纱卡回复盛天:【滚。】 277 真的没必要那么轰动 不过,盛地中午做的饭菜,又让纱卡满血复活。 盛地前阵子在京城繁华地段买了个一块地,要用来开餐厅。 盛地的厨艺,吃过的就没差评过。 盛一南大半年没回咸蛋村,心里特别高兴。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其乐融融。 吃饭时,盛一南询问烟花的事情。 小祖宗手痒心痒,过年想要放鞭炮。 纱卡眼睛一亮,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惊鸿会做的,惊鸿在汗孔航天研究室里,就是研究那什么助燃器,小祖宗您想要多猛的鞭炮,咱们就让惊鸿做多猛的。” 何玄白原本在喝盛一南舀的猪骨汤,听此差点被汤汁呛到。 这是要将咸蛋村给炸了? 盛广思现在偶尔会说几句话,“那个有点危险,要不我弄些无人机,给小祖宗编排烟花模拟秀?想要什么祝福语和造型,都可以弄。” 子孙们齐刷刷望向小祖宗。 “其实吧,”盛一南清了清嗓子,“我就想去店里买点普普通通的鞭炮来玩。” 真的没必要那么轰动, 还整个助燃器,这是要轰动全球吗? 盛平让盛山荇吃完饭就去给盛一南买鞭炮。 小祖宗想要什么,那必须争分夺秒地买! “不用,我跟玄白下午出门逛,然后买,你们玩就好。” 自从康雯在京城开了按摩店后,跟盛平是聚少离多,盛平要照顾咸蛋村这边的林场。 下午午睡后,康雯跟着盛平去林场,以前她在林场帮忙过,后来工作繁忙很少回来,就想着这会有空去转转。 “现在姣姣和山荇的事业都有些成绩,很快也要成家立业,我一个人住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盛平的意思时,想要跟康雯住一起。 “可按摩店开在京城,我要是回来,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我在考虑,到时候在京城北区再承包一片林场,到时候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咸蛋村这边下了雪,两人往林场走,身后是四串脚印,天空飘着薄薄的雪,“好,今年后山有熊出没吗?” “有,入冬后,我已经让人拉了三车苹果过来。” 自打前些年因为熊吃了发酵的烂苹果,醉后撞大树去世,盛家就比较重视善后。 如果一个星期那苹果还没被熊捡完,就让人清理掉。 当然,他们也不会投太多的水果,过分干扰熊的猎食能力,会破坏生态平衡。 不仅仅是盛家,整个咸蛋村对熊都是很友善的。 乡下就这样,村民平日可能小气多嘴,爱说三道四,有时候,他们淳朴又善良,能力所能及帮助左邻右舍,对动物也爱护有加。 另外一边,盛一南与何玄白一起去集市。 乡镇和大城市的闹市,虽然经济水平差距大,但各有各的优缺点。 就在咸蛋村附近的集市,那是到处都是烟火气息,扑鼻而来的年味,特别喜庆。 孩子们手里拿着糖葫芦或者辣条,追追闹闹,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里没有车辆,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清新干净的,仰头便是湛蓝天空,还能看见远山眉黛。 虽说不是书信特别慢的年代,但穿梭在其中,就有种置身童话镇的味道。 很多商贩在摆地摊,售卖一些家用品,还有各种常见的年料零食,对联。 盛家不用买对联,之前在京城时,盛一南就让何玄白用毛笔写了对联。 何玄白陪盛一南去爆竹店。 一进店门,老板娘就笑眯眯迎上来,“要买爆竹?买结鞭还是小孩子玩的小爆竹?” 老板娘口音重,何玄白有点听不懂,盛一南听得懂,摸了摸鼻子,“小孩子玩的。” 何玄白听到这话,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盛一南掐了一把他腰。 何玄白立马抿了抿唇,绷紧性感的唇线,别过头继续笑。 老板娘还是推荐鞭炮,吹得天花乱坠。 很多鞭炮都是新款,有的盛一南没见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买了。 买完爆竹,小祖宗心满意足,与何玄白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零食,之后才回家。 天际的鱼肚白渐渐被橘红的霞光取代,天空被黑色蒙盖。 万籁俱寂,咸蛋村陆陆续续有了爆竹声,还有孩童的追逐嬉闹声音。 盛一南去外面放鞭炮,还拉上了何玄白。 何玄白挺不情愿的,因为广场里,全都是孩子在玩鞭炮。 278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盛一南催促,“你快点。” 何玄白磨磨蹭蹭地往前面走,手里还拿着打火机和线香。 出门前,何玄白扫了圈家里,寻思着再找个人陪着,“山荇,你陪你小祖宗去……” “哎,甜甜叫我去洗草莓。” 盛山荇抛开手上的游戏机,转身去了厨房翻冰箱。 “姣姣你……” “祖宗爷,我突然有了灵感,我要去作词了哈,”盛姣姣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因为走得急,暖拖还掉了一下,她又赶紧穿起来跑开。 何玄白将视线移到盛广思身上。 盛广思默默撇开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拒绝您应该看得懂”的气息。 盛一南在外面喊着要打火机点火。 何玄白没办法,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 鞭炮有安全风险,何玄白停在盛一南面前,“我给你点燃线香,用线香点火鞭炮。” “好,”夜晚的风有点大,盛一南看打火机上的火苗老是被吹歪,伸出手去挡风。 冬天天气冷,她指尖有些泛红。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线香给点燃。 盛一南欢欢喜喜地去玩鞭炮。 何玄白就站在旁边,隔了一会,广场上的孩子陆陆续续往他身边靠过去。 盛平家灯火通明,孔芳华跟盛地坐在凉亭里嗑瓜子。 广场离家有点远,灯光泛黄,他们年纪大了,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晰。 孔芳华感叹,“往年祖宗爷回来,那些孩子见了他,隔着老远就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受欢迎。” 盛地用手剥瓜子,神情散漫,“近朱者赤,可能是受到了小祖宗的熏陶。” “也是,咱们家小祖宗温柔善良近人情。” 殊不知,广场上的孩子盯上了何玄白手里提着的鞭炮。 “叔叔,可以给我一根仙女电焊条吗?” “叔叔,我想要一盒飞天鼠。” “叔叔,有摔炮吗?我可以的赊一盒吗?等我发了新年红包,就还给你……” 何玄白攥紧手里的塑料袋,瞅了眼几十米外的媳妇。 正玩得开心呢。 “没有。” “哎,你手里提着不是吗?这也太小气了吧?” “鞭炮都是小孩子玩的,叔叔你这么大还玩,羞羞……” 被小孩子鄙视的何大神:“……” 算了,他忍。 有的孩子没要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出三秒就哇哇大哭。 盛一南听到声音,快步走过来,将鞭炮分发给孩子们。 孩子们拿到鞭炮,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离开。 “这玩意便宜,给了就给了。” “可你喜欢,我想留着给你。” 月牙色的柔光下,男人芝兰玉树,端的是清风霁月气质,声音真挚得不行。 盛一南心坎暖,连泛凉的手指都热起来。 “买了这么多,管够。” 她眉眼含笑,是何玄白想要珍藏的温柔。 不远处,有一对兄妹在玩鞭炮,哥哥在追逐打闹间摔倒,摔得直呼痛。 团子般的妹妹小跑过去,蹲在地上,拉着她哥哥的手,往他掌心里吹起,“哥哥,茵茵吹一下就不疼了。” 兄妹俩的感情特别好。 盛一南有些怔,思绪缥缈。 她也有个感情要好的哥哥,小时候她犯了错,基本都是哥哥兜着的,有什么好事,哥哥也是第一个就惦记着她。 可是……她却害死了哥哥一家…… 何玄白察觉到盛一南的不对劲,“怎么了?” “我有点想我哥哥,还有阿爹阿娘他们,我对不起他们,我是幻族的罪人。” 这是三千多年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她的悔。 可再如何悔,他们也回不来了。 “谁没有年少犯错的时候?你不是有意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盛一南张嘴想说话,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 晚上,盛一南做了个噩梦。 准确来说,不是噩梦,是回忆三千多年前的事。 那时,她是幻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多少有公主的娇蛮豪横。 年少时不爱听学堂的课,骑着一安跑三千世界,闯了不少祸。 那些祸有大有小,都没捅出什么大篓子。 自然也没什么能恫吓住她,性格更是胆大包天。 有一日被夫子训了,心情极不好,她召唤出一安,想要去奶奶的桃花园里休息。 初晗担心她想不开,就跟了过去。 她们初见时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初晗想给她解闷,提议去恶谷溜一圈。 盛一南性格偶尔任性,但也不是没分寸的,“恶谷里面锁的都是千古凶恶,要是被放出来了,那可要命。” “我们没事干嘛将他们放出来?而且就凭我们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动得了历代天族帝王下的封印?” 初晗长相偏英气,盛一南还曾经夸她有帝王之相,行事也是磊落爽快,这会挽着她胳膊摇,“我没去过恶谷,有点好奇,你不想开开眼界?” 盛一南有些心动,调转方向,跟着初晗去了。 她们不知道,恶谷里面镇压着数不清的凶恶,他们的力量只是被镇压,并没有被摧毁。 这让恶谷里面都弥漫着一股瘴气,这种瘴气能侵蚀灵识,意志力不坚定的,甚至能控制神志。 盛一南跟初晗修的是正道之气,自然跟瘴气相冲。 初晗是天族继承人,身上的灵气能与历代天族帝王下的封印相通,稍微费一点功夫,还是能破结界的。 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 盛一南吸入瘴气,幻识被控制,发狂时抽出披荆,斩断了一岛内的天锁,将一位上古凶恶放了出来。 披荆是三品灵器,初晗根本就压不住,还得对付凶恶,最后受了重伤,不省人事。 盛一南再次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耳边是嫂嫂的不满声。 “我以前就说过,她迟早会给幻族带来巨大灾难,还真是一语成谶。” “阿南还小,不懂事,不是有心的。” “还小?她已经成年了!就是你们这么纵容她,才会酿成大祸!” “事情已经造成了,我们只能尽量弥补。” “怎么弥补?那头凶恶从恶谷跑出来,杀了上万条人命,将天族继承人弄得差点半残,怎么弥补?我们幻族以命抵命吗?” 盛君墨没吭声。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怎么替她顶罪?没用的,据我们放在天族那边的探子说,天帝天后勃然大怒,想要弄死她以平众怒,”盛君墨刚启唇,又被抢话,“这次,她犯了大错,我们救不了,阿爹阿娘也救不了她,你想出头也于事无补。” 盛一南不敢动,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极力的克制着颤动的双肩。 这次,她真的犯了大错,阿爹阿娘他们肯定要被她气死。 嫂嫂也只会更加恨她。 而她,可能要英年早逝。 盛君墨长相随父,风度翩翩,温婉如玉,昔日挺直的脊背,有一瞬间垮了些弧度,好久才最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更是幻族捧在掌心里的娇娇公主。 室内有笃定的脚步声,继而是凌乱稍轻的脚步声。 盛一南猜测,是嫂嫂在追哥哥。 “你想干什么?” “我去一趟天族。” “你去?犯错的是她不是你,你凭什么去?她是你唯一的妹妹,那我是你什么?”说着说着,苏姝的声音就哽咽变调了,“那千俞呢?他才刚满百日,就要承受没爹的苦?” “就算是阿爹阿娘去,也救不了她,”苏姝瞥了眼床上躺着的人,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背对着盛君墨,“如果你去了,那我就带着千俞走,我们从此以后,不再是夫妻。” 279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让她死 她永远都忘不了,苏姝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怎么不死在恶谷呢?” 很轻的声音,盛一南却能听出话里的恨意,为难,绝望,还有一种她不确定的情愫。 盛一南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缩紧,紧得手背青筋凸起。 她能理解苏姝。 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睁开双眸。 里面一派冷静,只是少了些灵动,像是一口枯井。 门外有人守着,盛一南念了个诀溜出去。 她先来到幻王幻后的寝殿。 自懂事以来,盛一南第一次听见幻王幻后在吵架,第一次听见幻王在哭。 没错,她阿爹在哭泣。 盛君墨曾经告诉过她,幻王只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幻后答应嫁他;第二次是幻后生投胎;第三次是盛一南出生。 幻族的政务,都是由偏飒气有格局气魄的幻后管理,幻王是那种属于好运萌爹的性格,性格偏软,也不太喜爱朝政。 现在,幻王第二次为她哭。 “现在天帝要阿南,如果三天内不交人,众神将会降罪于整个幻族。” “可阿南这次要是去了天族,就回不来了。” “我知,”幻后吸了吸发酸的鼻头,“她犯了错,只能由她承受代价,我们不能用整个幻族做赌注,我们错了,我们就得认。” 后面幻王还说了些话,盛一南脑子发懵,根本听不清。 她捂了捂胸口,感觉心脏像被带刺的绳子捆了起来,疼得不行。 力气有一刹那被抽空,她后退趔趄了一下,一安用尾巴顶在台阶上,盛一南才没后仰摔跤。 门外有动静,幻后心底一惊,出来看,只见一只灵蛇从花坛里爬过。 她折回房内。 盛一南提着裙摆,乘一安追上了盛君墨。 “哥!” “阿南,你醒了?后背的伤还疼不疼?外面风大,别感染了风寒。” 他们就这样,不管出多大的事情,他们第一反应都是她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天塌下来,他们都顶着,可这次没用了。 她不能害了他们,更不能成为幻族的千古罪人。 盛一南摇了摇头,眼眶里起了红色的血丝,“哥,你回去吧,我待会就去天族。” 盛君墨眼神复杂,“胡闹,事情还没定论,你别乱走动。” “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想着瞒着我,”盛一南环着他的胳膊,抱了他一下,交代后事,“哥,你好好照顾阿爹阿娘,以后带领幻族崛起于大地之上,开辟新的篇章,立不败之位。” “你别乱想……” 盛一南跟一安前后夹击,将盛君墨弄晕。 盛一南扶着他放在一安的后背,“一安,带他回去,守着他,别让他出来。” 一安转了转水汪汪的大眼,用粉色的犄角拱了拱盛一南的掌心。 “我没事,”盛一南摸了摸它的脑袋,“不怕,送我哥回去,你也不要来找我。” 一安驮着不省人事的盛君墨,百米一回头。 它不会说话,可是,它都知道。 水灵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着盛一南的笑容,她在朝自己招手。 就在她要进入天族结界时,又被幻王强制性捆回去。 幻族,政务殿内。 幻后坐在高堂之前,幻王坐在旁边。 “一人做事一人当,阿爹阿娘,你们不用管我——” “啪!” 一道雷厉的掌风从盛一南左脸上甩过,将她头上的步摇都打掉了。 白皙漂亮的脸上,瞬间印了几道纤细的红印子。 盛一南捂着左脸,视线盯着华丽的地毯,上面绘着古图,似嘲非讽。 “你打她做什么?”幻王起得着急,将椅子都带翻了,攥着幻后的手。 “我这还是轻的,要是被抓去天族,那刑罚要比这个严重千万倍!”幻后甩开幻王的手,甩袖往高堂座位走,“我应该早点打她。” 以前总想着,她是幻族的小公主,就算捅破天,自然有他们修补。 如果多加约束她,会不会就没有今天的局面了? 可那恶谷是什么地方?那是仙班长老们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 盛一南倒好,破了结界不说,打伤初晗,还将千古凶恶放出来。 那可是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 盛一南这次去天族,绝对没有机会活着回来,可她不将人交上去,那她能眼睁睁看着幻族子民们受惩?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是一名母亲,也是幻族的幻后,她有义务保护家人,更加有义务保护族人。 盛一南眼里有血丝,连眼角都被逼红,胸膛剧烈起伏。 她跪在地上,背脊挺直。 “我犯了大错,愿意接受惩罚,哪怕是死,只要不连累幻族,只不过,”她想到什么,眼眶发酸,“女儿不孝,这几百年来,让您们操了不少心,以后,以后也不能常伴您们膝下……你们也不要伤心。” 她朝高堂磕头。 地板又冷又硬,每磕一下,地板就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幻王幻后也没制止,由着她磕头。 很快,妖娆带着铁锈腥味的血从她额头沁出。 她仿佛不知疼痛般,忏悔地磕头,磕头又磕头…… 幻王幻后将她锁在幻族。 盛一南被关着,也打听到一些事情。 为了她,幻后亲自去天族,跪求天帝再宽限一个月。 得知犯了大错,她没有哭;得知自己要被处死平民愤,她也没哭;听到她那母亲为她折断傲骨下跪一事,潸然泪下。 她的阿娘,是傲骨齐天的一族之母呀。 那时,天帝是三千界的领头,为了体现宽宏典范和人道主义,自然是松了口。 只是延缓一个月要幻族小公主的姓名罢了。 盛一南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初晗还来探望她了。 初晗很虚弱,唇色苍白,声音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诱导你去恶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脚长在我身上,我不去你也不能逼我去,你不用自责,你的伤怎么样了?” 披荆是三品灵器,打在身上,那可不是挠痒。 初晗踟蹰了一会,“修养两三年就好,我一醒来后就得知你要受惩,在父王面前跪求了一天一夜,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这是我的命,我不怨谁,只是……” “只是什么?” 盛一南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死了,她眼神泻出不舍和痛苦,“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何玄白了。” “他下凡历练了,我去帮你找。” 初晗说完,掉头就往外面走。 盛一南没挽留,她的确,真的真的很想见他。 想要告诉他,她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他。 也真的,很对不起他,不能嫁给他了。 280 竟不知一张张嘴如此欠打 在幻族闭门思过的日子里,盛一南发现自己怀孕了。 弹指一个月,她被押往天族大牢。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见着何玄白。 初晗没找到人,极为自责。 有的人需要几十年或者一生去长大,有的人可能在一瞬间长大。 盛一南没有反抗,她乖乖地蹲在湿冷的大牢里。 大牢设有压制灵力的屏障,盛一南的幻力大为削弱,白天夜晚都冷。 她有罪,具体刑罚的时间还没定下来。 她本来就怕冷,在天牢里,身体得忍受寒冰酷刑,身体更是不好。 她在天族大牢住了四天,幻王获批来探望她,殷殷叮嘱,“阿南,你要时刻谨记,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她都快要死了,哪里还有什么“路”,可她从未让阿爹阿娘省心过,阿爹最后一次叮嘱,她再也不能忤逆了。 “我知道,”盛一南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短短一个多月,她疏郎如玉的阿爹,头上冒出不少的白发。 想到家里最疼她的便是这位父亲,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惦记着她,她跟魔族少君偷偷交往,他也是第一个支持……父亲的种种好,让她鼻头一酸,“阿爹……” 幻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在,阿南不怕。”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桃子,桃子比盛一南的拳头还大,饱满莹盈,白里透红,上面有一层短短的白色绒毛。 “这是你最爱吃的桃子,阿爹来时摘的,你吃了它。” 盛一南指尖发颤,吃桃子时,味如爵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吃桃子。 大牢里面关押的都是有罪之人,伙食自然很差。 初晗使了些法子,让人单独给盛一南送好一些的伙食。 那是盛一南几百年来,吃桃子吃得索然无味。 如果她反抗,那幻族将被其他大族围攻敌对,千军万马,幻族就是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难逃; 如果不反抗,那她跟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权衡利弊,她只能选择牺牲最小的那个——她死。 她舍不得也对不起孩子,更加对不起何玄白,他肯定会很心痛。 她的世界都是黑的,没有出路,更加没有前方。 怀孕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第二次哭,是幻王幻后要逆天族行事,将她从大牢里救出来,欲杀天帝天后,没成功被反杀。 初晗告诉她的。 “事情到这个田地,你我就是敌人了。” 初晗站在大牢外面,居高临下望着她,眼里都是睥睨和冷漠。 短短几日没见,一个人就能如此大变样。 的确,现在,初晗的父母就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她们再也无法继续当朋友。 那段日子,不仅仅是盛一南的噩梦,也是整个幻族和灵蛇的噩梦。 一安带着其他灵蛇闯入大牢,想要带盛一南走。 可她怎么能走?怎么敢走? 幻王跟幻后死后的,幻族跟天族交战,幻族大败。 她所犯的错误成为导火线,导致整个幻族团灭。 她终究成了幻族的千古罪人。 灵蛇一族因为跟她结下契约,被其他族所不屑排挤,日子如履薄冰。 她再没资格活着。 当日,她的判决也下达下来——投挫灰崖。 她主动跳了下去。 跳挫灰崖,那是灰飞烟灭,永无转身投胎与重生机会。 本以为,到死都不会再见到那位令她一见就笑得少年郎。 在她坠入挫灰崖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挫灰崖下的风很大,刮得她衣袂飘飘,眼睛都睁不开。 可她还是看清了那有些模糊的轮廓。 他在喊她的小名。 嗓音像是被砂砾磨挲过,又哑又痛。 “阿南……” 她伸手,缓慢又坚定地拨开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每拨开一根手指,她就道一声歉。 以前交往时,她曾说,她最讨厌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很没有用,可现在,她除了对不起,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句话了。 在她脱离他掌控之际,何玄白没有丝毫的迟缓,掉头就飞往锁灵殿。 围观的仙家子弟,同仇敌忾,看盛一南跳入挫灰崖,都松了口气,拍手称好。 “虽然可惜,但一条命抵上万条人命,也算是个交代。” “可惜了,曾经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公主。” “敢跟天族作对叫板,这后果,啧啧,这三千世界,从此再无幻族。” “听说幻族小公主跟魔族少君相好,这小公主没了,少君会不会报仇?” “你看刚才,小公主一落崖,少君跑得比谁都快,这感情有多深?” “也是,魔族强势独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幻族公主,跟整个天族作对。” “哎,你们看,是不是有几条灵蛇跟着跳挫灰崖了?” “是啊,愚衷,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他们纷纷准备离开时,何玄白又折了回来,一身狼狈,嘴角、脖子、手腕等,都有兽类的撕咬,可气场依旧不减。 他手里多了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刹,周围的人都懵了。 让他们更懵的是,魔族少君将那千生结,扔下了挫灰崖。 那千生结可是天族的禁物,被天族神兽镇守。 何玄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这下凡历练,法力又涨了? 还没等他们声讨,何玄白昔日冷淡的眼眸,此刻阴鸷沉沉,薄唇紧抿成线。 千生结到底有没有用,也没有先例,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唯一的选择。 等了许久,挫灰崖里都没有回应。 他一颗心也跌倒了冰谷。 那时的他,连盛一南怀孕了,都不知道。 何玄白覆手一变,手里多了一条长鞭。 长鞭上面萦绕着黑色的流光。 渐渐地,他眼里积酝着猩红,逡巡四周一圈,“相处多年,竟不知一张张嘴,如此欠打。” 语毕,他扬手开甩。 长鞭随着意念变长变短,灵活伸缩,精准地甩在周围仙家子弟的嘴上。 血珠四溅,腥味蔓延。 全场只剩下痛苦的尖叫咒骂声。 脑子还在线的人自然知道,何玄白这是在怪他们多舌,说了幻族小公主的闲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魔族少君发飙。 要命。 一个个吃了打,只能咬牙吞下去。 何玄白打伤了上百名仙家子弟,还硬闯锁灵殿盗取千生结,杀了一只天族镇守神兽,死不认错,被罚承受万世天道惩罚。 每承受一次天道惩罚,惩罚便加深一分。 可他从不悔。 之后的三千年轮回,都是希望能将盛一南找回来,前提是千生结保住了盛一南的魂魄。 期间,抱着那缥缈的期望,修幻了好几百年。 “阿南,阿南?醒醒。” 何玄白轻轻拍着盛一南的脸,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指甲紧紧扣着掌心肉,掌心沁出鲜血,散发出血腥味。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盛一南反手拽住他的手,指甲扣入他手部。 男人轻轻蹙了下眉。 盛一南额头和脖子沁出一层厚厚的冷汗,冷汗凝结成水珠滚落。 她被唤醒,陡然清醒,像是受惊的兔子,松开何玄白的手。 “我是不是又弄伤你了?” 她小心打量何玄白的手,却不敢接触他。 “我没事,别担心,那是你的血。” 盛一南这才察觉到掌心被扣烂,上面血肉模糊。 这一年来,她老是在做梦。 她不知道是魂牵梦萦,还是千生结里的恶灵干预。 她怕伤到何玄白,等何玄白给她包扎好伤口,就抱着枕头出去。 “我们分房睡。” 她态度很坚定,不容许何玄白忤逆。 盛一南被惊扰,根本就睡不着。 在凌晨三点多,隐隐有了些困意,一阖眼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 竟然是千生结里的恶灵梦境。 对方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要天族天帝之位,帮我。” “我凭什么要帮你?别说你现在在我身体里,我能控制你。” 天帝退位后,自然是初晗继承天帝之位。 初晗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不能将幻族团灭都归咎在初晗身上。 “你只是现在能控制我而已,要是我们恶灵们团结一致,我们一起暴毙就好。” 盛一南冷着脸,不啃声。 恶灵笑得不怀好意,循循善诱,“帮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题外话------ ps:三千年前的事情,前面很多章节也有断断续续讲过,连在一起就完整了,写过的我就不写了哈 281 我很难受如果不是我的错…… 何玄白在门口敲门,轻轻喊了两声盛一南的小名。 里面没有回应,何玄白估计里面的人睡着了,又折回主卧。 盛一南不在身侧,他的睡眠并不好,天际泛起鱼肚白,淡金色的光芒从天际泻出,照亮大地。 今年的冬天走得快,连续几日放晴,天气特别暖。 天还没亮,村里就有了小孩子玩鞭炮的嬉戏打闹声,妇女聚在一起说话的笑声。 盛一南醒来,昨晚出了汗,汗液干了后有股淡淡的味,她从衣柜翻出新的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热雾氤氲,盛一南脑子腾出跟恶灵的对话。 “我做的错事,都堂堂正正地摆了出来,没有见不得光的。” 不管什么秘密,都威胁不了她。 恶灵坐在一颗粗壮树根下,左脚踩在树根上,吊儿郎当的模样,闻言嗤笑一声,“你没有见不得光的秘密,不代表别人没有,你不背叛朋友,不代表朋友不会背叛你。” 盛一南太阳穴挑跳起,她掀眸,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你什么意思?” “想要知道,你得帮我得到天帝的王座。” 盛一南抿唇,心里腾起了一股不安。 恶灵最擅长蛊惑灵心,她要不要相信? 恶灵似乎看出了她的踟蹰,继续抛出诱惑,“当初你在书店灭权蓉时,灯盏里释放出来的兽奴说的话,你没怀疑?” “什么话?” 看盛一南面露疑惑,恶灵猜测当时它在觉醒,盛一南的幻识可能没存储那段记忆,或者记忆模糊。 “女帝很想你。” 第一次品这话,盛一南觉得没问题,她当时在天族学习,跟初晗关系最好,初晗想念她,也是正常,可兽奴是初晗麾下的,一边攻击她一边说着想念。 盛一南身上的毛细血管在舒展,汗毛倒立。 “你丈夫每隔几个月就要忍受惩罚,一次比一次严重,你也能冷眼旁观?” “这个惩罚怎么破?” 她当初跳挫灰崖时,才几百岁,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 这段日子也在琢磨惩罚一事。 恶灵被禁锢在锁灵殿内,无法提升法力,但锁灵殿锁不住它耳听八方,知道的旁门左道消息自然多。 “既然叫天道惩罚,破了那天道,这惩罚自然就会消散。” 那可不单单是跟天族作对。 天族后面还有很多拥护者。 可是,如果当年她没将恶谷的恶兽放出来,天帝也不会惩罚她,幻族与何玄白也不会被她连累。 这一切,都是她犯下的错。 “我有什么资格去破天道?你也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怎么能跟天族作对?” 恶灵单手托腮,笑得意味深长。 如果真的是不成器的,它早就自如掌控盛一南的身体了,更加不会费口舌讲这么多话。 “你没发现,你家里养的那条灵蛇快死了?” “你嘴上积点德,再乱诅咒,我要你好看。” 小祖宗发起飙来,那可不是小事。 “我也没说快死了,你应该有感觉,有外物在借用它的力量,它在凡间都护不住自己,你说,在凡间之外的灵蛇,会不会更惨?” “你……” 盛一南还想问些话,恶灵已经消失不见了。 花洒喷出热水,浴室氤氲着热雾,朦胧了整个世界。 盛一南此刻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画面。 阿爹、阿娘、哥哥嫂嫂、一安,幻族的秀丽风景……这些画面像是旧时的倒带影片。 她揪了揪头发,不小心碰到花洒开关。 开关调到最大,滚烫的热水洒出,将她右肩烫红了一片。 “嘶……” 盛一南关了花洒,从浴室里出来。 何玄白坐在床沿,他手里拿着一根逗猫棒,被逗的对象是暴富。 暴富软趴趴的,精神不大好,被逗多了才抬起头拱一拱逗猫棒。 盛一南从浴室里出来,发尖还滴着水。 何玄白用吹风机给她吹了一下头发,算是半干。 盛一南将暴富抱起来,暴富甩了甩尾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盛一南眼睛有些肿,昨晚没睡好,起床喝了些水,“我昨晚做了个噩梦。” 何玄白看今日天气不错,拉着她的手去了外面的院子。 盛一南喜欢吃桃子,前些年,子孙们在院子里种了桃树。 今年下了瑞雪,估计长大的桃树今年会结果。 盛一南坐在编织的竹椅上,轻轻摇着,淡金色的阳光镀在她脸上,显得贤雅。 何玄白白说,所有的噩梦,被太阳一照,都将化为吉祥。 盛一南不傻,被恶灵这么点拨一下,她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初晗不对劲;幻王幻后不对劲;以她幻族小公主几百年的修炼身份,理应没资格关在那种级别的天牢…… 阿爹阿娘做事向来讲究顾全大局,早先就决定舍她保幻族,不可能临时变卦,她被锁在天牢里,突然就传来阿爹阿娘叛逆且谋杀天帝天后的事情,以她对父母的了解,他们不会如此莽撞行事。 这些消息全都是天族公布出来的,也不知真假。 天族更是着急,短短几日就将幻族团灭,像是……在掩盖什么秘密。 “玄白。” “嗯?”何玄白坐在她旁边,看她有事要说,将上半身往她身边靠,“怎么了?” “幻族没了之后,幻族的地盘给谁用,用来干什么?” 何玄白知道盛一南上心了,“阿南,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我们有孩子,往前看。” 说他怂也好,说他谨小细微也行,以前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人就是这样,软肋是铠甲,铠甲亦是软肋。 “你要是骗我,你要是敢骗我,”她突然坐起来,背脊挺直,跟何玄白对视,双目坚定且认真,后面的话,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何玄白反手握着她的掌心,没有丝毫的犹豫,“除了修炼残灵的事情,其他我都没骗你。” 盛一南悬在嗓子眼的心微微下落,但还是有心事。 “这些年,我很难受,”盛一南将脑袋枕在椅子上,望着浩渺的天空,双眼有些放空,“你说,如果,如果不是我的错……” ------题外话------ ps:我家里有点事,很严重,今天才抽空更新,抱歉,祝宝宝们新年快乐,牛年大吉~~~~~ 282 唯一一个肆无忌惮偏袒的人 阳光明媚,细小的尘土在半空中跳跃。 何玄白微微垂下睫毛,阳光镀在上面,睫毛更显浓黑,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凝视着盛一南的手,皙白纤长,没有一点疤痕。 可他却记得,当年她跳挫灰崖时,满手都是伤痕,无处不是鲜血。 他怕她受伤,可他知道,如果不直面处理这件事,这件事可能会成为她的心病。 “等过完年再处理……阿南,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盛一南是他唯一一个肆无忌惮偏袒的人。 盛一南从椅子上起身,抬手圈着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锁骨处,“谢谢你们。” 其实,她运气一直不差。 有个疼她宠她的家,还有爱她的丈夫,还有尊敬爱护她的子孙们。 何玄白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 辛居上拎着包包出来,不小心看到外面的歪腻画面,急着退回去,没成想会撞到盛广思。 少年的胸膛坚硬如墙,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往身后仰。 姑娘身段柔软如柳叶,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盛广思纹丝不动,亲眼看见辛居上双手撑在地面上,面朝天花板。 “嗷,我的腰——” 辛居上身体柔韧性虽好,可这没有任何热身的剧烈运动,疼得她不敢动,声音都带了哭腔。 “盛广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拉我起来,我疼……” 盛广思像是被人解了封印,托着她站起来。 辛居上疼得眼眶起了雾,貌似闪了腰,惊动了全家。 孔芳华训了盛广思几句,“女朋友摔了也不知道扶着,你长这么高大个有什么用?” “不是我推的。” “你还有理了?当务之急是送居上去医院。” 盛广思闭嘴,扶着辛居上出门。 “居上能走吗?要是不能走,广思你抱着去。” “别碰,别碰,痛。” 辛居上根本就不敢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疼的,唇齿都在发抖。 咸蛋村村长的孙子盛方晨是医生,可他今年在医院值班没回来,盛广思只能带她去镇上看腰。 医院给辛居上照了个片子,没伤及筋骨,不严重。 盛广思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但他什么也没说。 在这位长公主面前,他就像是打工的,说不得,惹火了还得他供着。 辛居上一听医生说没事,瞬间觉得腰部痛意退了一半,比打针吃药还管用。 “你干什么闪了腰?” 辛居上眼神有点飘忽,当时所见的画面有点难以启齿,“我没干什么。” 盛广思凝视着她,眼神很淡却犀利,想了想,他还是开口,“你别惦记着我家小祖宗,她有我家祖宗爷,你死了挖墙脚的那条心。” 挖,挖墙脚?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辛居上整个人懵逼,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露骄横,“你哪里看出我喜欢女人?” 盛广思那判断也是有依据的,平日里,辛居上没少夸他家小祖宗的颜值与才华,偶尔夸夸还可以算是欣赏,可次数频繁,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种话少给我乱说,不然撕了你的嘴。” 辛居上故作凶态,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弱化了那凶态。 看了眼医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现在还早,陪我去逛逛街。” “乡里比不上大城市,明天就过年,家家户户都关门回家过年。” 盛广思话里话外都透着拒绝,辛居上可不管,“来医院时,你没看见街道两侧都是开张的店铺?” 最后,盛广思还是跟着去了。 辛居上逛的都是包包店。 乡镇消费水平没法跟京城比,有很多廉价的赝品,但也有一些独特的手工编织包。 辛居上第一次在异国过年,心情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包包治愈了。 长公主对包包的观念就是:我来到,我征服。 喜欢的,就必须拥有,谁让她有钱? 乡镇的年味浓,过年前后就有村镇开始舞狮,敲锣打鼓特别热闹。 辛居上还是第一次见,看那舞狮憨态可掬,围观的人也磕瓜笑谈,说待会舞玩狮,摸狮子的脑袋,来年都有好兆头。 辛居上抬脚往里面挤,却被盛广思扣住了手腕,“包包也买了,回去。” “我去摸一下狮子头,沾沾喜气。” “有什么好沾的?人多也不安全。” 自打辛居上来咸蛋村,联盟长时不时就打电话过来,让他保护好辛居上。 辛居上可是L国财阀长公主,身上有财阀家族的继承权,那财富可媲美一国财库,生命安全自然得谨慎。 盛广思不敢大意。 “没事,这里没人认得我,”辛居上伸出手指去掰他的手,“再说了,你不是在我身边吗?我摸完就回来。” 舞狮已经跳完了舞,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蜂拥而上,争着摸舞狮的脑袋,辛居上加快了速度。 姑娘指尖微凉,又软又滑。 盛广思被她捻过的手指有点麻,最终还是松了手,“摸完就回去。” “知道,你都说了几百遍。” 辛居上有些不耐烦,转身往人群里挤,披肩的长发甩了盛广思一脸,拍得他脖子后缩了一下。 往日里,辛居上出门都是让盛广思给她背包包,今天买的东西有点多,她就自己背包了。 她今日背了一个浅紫色的包包,包包上面镶嵌着碎钻,一看就知道很昂贵。 她个子高挑,身形倩丽,在扎堆的人群里也很好认。 盛广思不爱人多的地方,没有跟进去。 辛居上摸完舞狮的脑袋,心满意足回来,反手拉着盛广思的手。 盛广思抽都抽不回来,“做什么?” “我将沾的福气传点给你。” 盛广思睫毛颤了颤,垂眸凝视着她的手。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种的话。 他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可姑娘一脸真诚,他要是拒绝也显得不知好歹,僵硬地说了句谢谢。 两人回咸蛋村,辛居上总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想不起来,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她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停车!我包包不见了,盛广思我包包不见了!!!!” 盛广思心悸,车子停在路边。 这尖锐着急的嗓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抢了她的包。 辛居上扯了扯肩上挂着的那根链条,“我包包被人剪断了,这是我去年下半年新买的包包,才背了一次,就被毁了,我要报警……” “现在警察局都放假了。” 辛居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说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想着想着竟然掉起了眼泪。 闪了腰她都没哭,包包就是她的命根子。 盛广思根本就不明白包包对于女孩子有多么重要。 “再买个新的。” “不一样,那是孤品。” “那就再重新做个一模一样的。” “就要以前的!我不管,活要见包死要见灰,我要找回来,借你手机用一下。” 盛广思多少还是听过,以前在L国时,辛居上野外露营掉了耳钉,辛家喊了上百个保镖帮忙找。 他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你叫人也赶不过来。” 辛居上掉眼泪没哭出声,红唇轻微颤动,惹人生怜,盛广思却莫名觉得烦躁,没给她手机,开车折回去。 “找回的机率不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打了个反向盘,十指修长白皙,苍劲漂亮。 辛居上摸了摸眼泪,侧头看了眼芝兰玉树的少年,五官精致且深邃,眉宇收敛着沉稳。 焦躁的心情莫名被安抚了些。 原先舞狮的地方窄小,车子过不去,盛广思下车前叮嘱,“你就在车上,别下来,车门反锁。” “嗯嗯。”长公主现在很乖,点头如捣蒜,双手放在大腿上,不放心地强调,“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那个包包。” 哪怕被割断了,她也想要找回来收藏着。 等盛广思颔首离开后,她将偷包的人骂了几百遍。 盛广思找了一个多钟,才将包包找回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偷的。 包里有钱有手机,男人大丰收,走路都特别拽,还打电话说抢了这个包,今年可以过个富足的年。 盛广思看见他就火大,将包包抢回来前,还将对方往死里揍了一顿。 狗东西,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 看见盛广思拿着包包回来的那一刻,辛居上眼睛都亮了,一时激动,抱着盛广思。 “真的是我的包包……谢谢你,盛广思谢谢你。”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很少感谢别人。 姑娘发育得很好,身材婀娜有致,女性特有的身材结构压在胸膛前面,莫名地柔软。 刹那间,盛广思感觉接触的地方滚烫起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携裹着空气钻入他的胸肺,干扰着他的大脑。 几乎是死机,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推开她。 姑娘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上,开心完之后就是伤心,想着要找谁修复这个包包,能修复几成…… 这个社会,除了光的传播速度最快,其次就是八卦。 下午辛居上跟盛广思回到咸蛋村,村里就传出这种风声。 “听说没?盛家老三的儿子,跟外地女友,将腰都整坏了。” “谁的腰闪了?现在的小年轻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动不动就能折腾出这种毛病。” “是真的?没羞没臊的。” “哎,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人家这小两口是感情浓,盛地家儿子长开了贼俊,那外地女友也长得美,像是电视剧里走出一国公主。” 而当事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清誉就这么没了。 ( 283 祝宝宝们也新年快乐~ 在除夕当天,盛地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大年三十的晚餐。 咸蛋村过年那天,都会宰杀肥猪。 今年找回了大房一家,盛家上上下下都洋溢着欢乐喜庆。 盛一南跟何玄白在楼上的房间里包红包。 何玄白包红包的动作特别熟稔,不出半个钟,就包好了两批红包。 一份是给子孙们;一份是给村里的小孩,媳妇说了,碰见孩子就给,新年图个开心喜庆。 大年三十要准备很多才,子孙们都在厨房里忙活着。 盛一南与何玄白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刷刷手机。 盛一南对着一盆花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陆续有人点赞并祝她新年快乐。 盛惊鸿在厨房里洗碗,将纱卡从国外带回来陶瓷碟打碎了,被骂了几句顺带被轰了出来。 盛山荇折了好几袋蔬菜,从厨房出来。 他邀盛广思打游戏,盛广思拒绝了他。 “为什么?” 盛广思起身去上洗手间,“你手指上有香菜味。” 盛山荇闻了闻指甲,何止有香菜味,还有菜花、香葱、包心菜、荷兰豆等的味道。 他掏出手机,阎甜甜给他发了新年祝福与红包。 他收了红包,发了个更大的红包过去。 阎甜甜也带着阎母回了水仙村过年。 盛山荇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每年的一句“平安喜乐”,也能暖她四季,足矣。 她敲字:【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盛山荇一看这话就紧张了:【谁?我现在过去你家。】 阎甜甜:【我是说感觉,有点害怕。】 盛山荇:【你力气大,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拳过去,对方可能要住院。】 阎甜甜发了个中老年人的微笑eoji表情。 满屏充斥着一股“我要男友有何用”的悔恨。 盛山荇一看这阴阳怪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女生真的是奇怪的生物,明明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盛山荇补救:【我现在过去你家看看?】 阎甜甜:【我只是感觉,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可能压力大,没事,你在家好好过年。】 盛山荇哦了声:【那我打游戏去了。】 阎甜甜:【……】 盛山荇打游戏前刷了一下朋友圈。 每到过年时期,朋友圈都变成了许愿圈,一个接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管ta的文案写得多感人,盛山荇面无表情,快速翻动,很快锁定他家小祖宗发的朋友圈。 难得啊。 小祖宗:后面还配了一张发财树盆栽的照片。 盛山荇:【……】 迟疑了一秒,他截了一个屏发到“小祖宗应援家族群”里,并发出灵魂拷问:【小祖宗,这发财树不是你网购的,还是昨天拿回来的快递?】 看到群聊消息的小祖宗:【……】 盛姣姣为这个弟捻了一把汗,这傻孩子懂不懂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那可是小祖宗的逆鳞。 很快,她的想法得到证实。 小祖宗应援家族群里显示:【群主“祖宗爷”已将“山荇”踢出群聊。】 祖宗爷还私信盛山荇:【今年红包金额减半。】 盛山荇:【……我可以道歉。】 莫得机会! 今年的红包设计有何玄白的参与,吃年夜饭后发红包,他还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相处多年,子孙们个个都是人精,祖宗爷喜欢听啥话就挑什么话说。 ( 284 入赘我盛家你愿不愿意 昔日每至天黑,咸蛋村会渐渐安静下来。 除夕夜里,家家户户里外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烟花炸开的声响。 各色烟花在黑夜里绽放,点点星火聚成璀璨花朵。 孩童追逐打闹的清脆笑声伴随着沁雅桃花香飘进室内。 盛平家也买了好几箱的烟花,纱卡指挥盛惊鸿等人将烟花搬到门口的开阔处。 盛姣姣也在平地里,仰头问二楼的盛一南要不要下来点烟花。 盛一南摇头,“你们玩就好。” 何玄白站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柔荑把玩着。 盛山荇点燃烟花,周遭立马爆出“咻”的声响,烟花冲上天空,以最美的姿势绽放。 盛一南抬头看了下,何玄白伸手放在她双目上,“稍微眯着眼,烟花碎屑正在下落,小心弹入眼睛里。” “那我们回去。” 盛一南打开手机,好多人给她发祝福,群里还有红包,还有很多下属在起哄让她发红包。 盛一南二话不说开始发红包。 她特别大方,随机红包很可观,下属们很满意,领完红包在群里祝盛一南新年快乐。 盛一南礼貌回应,玩了一会,她才想起盛姣姣今年没参加新年晚会。 何玄白解释,“姣姣前几年都参加晚会,今年在家里过年放松一下。” 盛一南颔首表示知道了。 今晚得守岁,盛一南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钟,“新年不工作,有点无聊。” 盛天他们待会会打麻将,她又不想玩。 “我有娱乐活动可以给你消遣。” “什么?” 何玄白朝盛一南勾了勾食指,转身迈步往卧室里走。 “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盛一南嘀咕了一句,一边跟上男人的脚步。 何玄白坐在床尾处,仰头看着她,眼眸稀释出缱绻,“嫁衣绣好了?” “早就绣好了,”她一直封存得很好,每年都会拿出去晒一下太阳。 “穿上给我瞧瞧好不?” 他都还没见过。 “嫁衣折叠繁琐,等结婚……”盛一南话说到一半,想到这男人终究跟别人不同,话锋一转,“你等一下。” 盛一南去翻衣柜。 嫁衣悬挂在衣柜里面,火红的嫁衣绣着精美吉祥的刺绣,纵然是夜晚也挡不住嫁衣的华美,一针一线都是满满情思。 她去更衣室试穿,许是刚吃完年夜饭不久,还没消化,复古盘丝扣扣不起来。 外面的何玄白期待又激动,久久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过去敲门询问情况,“阿南,好了没?” “我扣子扣不上。” “我帮你?” “嗯。” 盛一南没反锁门,何玄白推门而入。 盛一南吸气,“过完年我得减肥了,不然我怕结婚穿不上。” 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要减肥,何玄白给她扣扣子,也不是特别紧,只不过盛一南受不了力才没扣上,扣好扣子,他双手搭在她细腰上,指尖触及皆是柔软美好,“不用减,这样刚刚好。” 他牵着她出来,在灯光明亮的卧室细细打量。 设计时尚、裁剪得当的龙凤褂将姑娘姣好高挑的身材勾勒出来,抬手敛眸之间都流转着高雅矜贵。 这是他何玄白的妻子。 这三千多年来,他以生命豪赌她的存在,赢来相思相守。 何玄白的眼神过于炙热,盛一南被盯得有点不自在,捂了下发烫的脸颊,“看够没?” “怎么看得够?”他轻轻挑眉,俊目流转着邪肆,恨不得明天就娶她昭告天下,将她拉入怀里,“特别特别漂亮。” 他从来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我想今晚今晚就洞房。” 男人向来是行动派,一个转身,就将人压在床上。 盛一南推了推他,有些抗拒。 “不乐意?”他动作一顿,在这方面他向来喜欢她的主动热情,很少强求。 “会弄皱嫁衣,”提到这个,她想到以前,细细抚摸衣袖上的一出小褶皱,“我阿爹阿娘在时,怕我嫁人被欺负,他们曾说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入赘我盛家,将我护在羽翼之下,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以前就说过,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室内安静,两人靠得近,何玄白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回答得斩钉截铁。 况且,他俩领证也快五年了,每年过年,盛一南在哪他就在哪,全京城都默认他是入赘了盛家。 他从未解释过。 盛一南圈着他的腰,空气携裹着男性干净清冽的气息,钻入她鼻肺里,令她心安且感动着。 自打她犯错,三千世界内,那些与幻族交好的名望仙族,都避之不及,独独魔族往幻族靠,她都知道,因为魔族的少君挂念着她。 嫁衣由他扣由他解。 摆脱衣物束缚,她的主动令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浓,她的骄哼令他精神亢奋。 因为几句肯定,盛一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上,双腿绵软,踩不到底。 两人没注意床底传来的细碎声响。 福桃今天跑出去玩,不小心被孩童的鞭炮炸到尾巴,虽然没受伤,但漂亮的毛发被烧卷了,它有了心里阴影,一吃完晚饭就钻到盛一南卧室的床底下。 本来睡得正香,床上就摇就吵,忍了许久都没消停的意思,它悄悄从床底下爬出来,往门外的地方走。 它聪明,平日在三秋园时,何玄白嫌弃它时老是关着它,它已经学会用前爪开门。 但今日的门被反锁了,它捣鼓了一会都开不了,无奈之下又折回卧室,找了个离床远的地方窝着。 翌日,光线透过窗纱,洒在床边的地毯上。 偶尔微风袭来,吹散室内的旖旎气息。 盛一南在睡梦中感到一双作乱的手,她被弄醒,有些不满地摁住那双手,“干嘛?” 只要一干坏事,她早上起来嗓音就会有些沙哑,像是在朦胧细雨的泛湿春季里煲红豆粥,甜而不腻。 “我量一下尺寸,到时候你娶我,还得再准备两套嫁衣。” “嗯?” “在凡界待久了忘了习俗?”何玄白以手作梳,给她捋了捋有些乱的秀发,声音带笑,“你这里已经有一套红色凤冠霞帔,还得准备一套玄色婚服和白色婚服。” 他们不是同一族人,结婚需三天,总共需要三套婚服。 第一天着白色婚服,祭拜天地山河,祝盛世长安。 第二天着玄色婚服,跪拜两族高堂老祖,愿宗族相传。 第三天着凤冠霞帔,在凡界贩卖人间烟火,庆相爱绵长。 285 我根本不给其他女人转账 “你倒是很懂这些规矩。” 何玄白自然能听出媳妇口吻里的夸赞,他莫名有些嘚瑟,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胶原蛋白弹滑,有些爱不释手。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只清楚个大概流程。” 那时年少,总以为会一直在一起,想着以后就会知道,后来等到她挫灰崖,没了,他才幡然醒悟,以后太过遥远,要争朝与夕,想要的就要及时表达且执行。 盛一南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她轻哼了一声,“有根睫毛掉眼睛了,帮我弄一下。” 何玄白原本是单手胳膊肘撑床的,听到她的话,坐起来去床头柜找消毒纸巾。 盛一南脑袋枕在他大腿上,右眼被睫毛戳得水光潋滟。 何玄白帮她挑睫毛,盛一南眼珠子转个不停,下意识抓着他的裤角。 何玄白的手很稳,不出三十秒,就将睫毛弄出来。 姑娘躺在他身下,衬衫睡衣滑落,隐隐露出漂亮白皙的锁骨,性感的锁沟周边布着错落的吻痕,平添了几分欲和媚。 他深吸一口气,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床上的人迅捷坐了起来,趁他不备之际摁住他的双肩。 何玄白喜欢她在他面前的调皮劲,凝视着她静观其变。 盛一南也没干什么,就是春节期间想赖一会床,又想跟玩玩情调,圈着他的脖颈,亲密无间,看他喉结微动,她抬手轻轻摁着,“你喉结很漂亮。” 温暖柔软的指尖相触,像是一颗子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炸起万千浪花。 他一把扣住她皓腕,呼吸絮乱无比,“别随便摸这里。” 语毕,也不给盛一南解释的机会,将她摁倒在床上,满室的春色被被单包裹。 “唔……你刚才什么意思?” 何玄白用实力行动告诉她,男人的喉结为什么不能随便摸。 摸了,是要负责的。 两人错过了昨晚的守岁,还错了过早餐。 同一时间,楼下。 盛家子孙们正在吃早餐。 作为大名鼎鼎的厨师,盛地有一套绝伦的膳食搭配法则,只要他在家,家里就不愁没好吃的。 还不带重样。 因为厨艺好,其他人沾光,这些年都胖了些。 但盛家基因好,纵然是长胖了些,也不影响颜值。 辛居上昨晚玩了鞭炮,整个人乐呵得不行,逡巡饭桌一圈,没看见盛一南,在桌底上扯了扯盛广思的衣角。 盛广思正在喝粥,将自己的衣角扯回来,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让她吃饭别说话。 辛居上偏不,压低声音,“你家小祖宗呢?” 对哦。 盛广思抬头问了遍,“小祖宗跟祖宗爷还没起床?” 孔芳华颔首,刚才她上楼打算叫两人下楼吃饭,但房间内貌似有些奇怪的声音发出,成年人都懂。 “我们先吃,待会热几份早餐备着。” 康雯没反应过来,“生病了?” “不是。” 盛姣姣翘着兰花指在吃蟹粉。 昨晚她吃撑外出散步,碰见几个孩子在广场里放鞭炮。 男孩子与女孩子各玩各的,女孩子手里也有鞭炮,但不敢点火。 盛姣姣被女孩子们喊过去帮忙放鞭炮,盛姣姣就这样子被飞天鼠弹伤了手指。 右手无名指擦伤了,现在贴着一个可爱的创可贴。 她不敢跟孙钰讲,要是孙钰知道,指不定现在就飞来咸蛋村。 作为音乐人,盛姣姣要作词编曲,要弹琴拉琴,公司为她的手个嗓子投了天价的保险,别提多宝贵了。 在京城里,连吃坚果类的东西,孙钰都不舍得她亲自剥。 但在咸蛋村,偶尔还是要帮康雯打扫卫生,去林场帮忙一下。 盛惊鸿想喝牛奶,让盛山荇将面前的罐装牛奶递给他。 盛山荇有些心不在焉,被喊了几次才听见,递过去时,盛惊鸿还没接住,他松了手。 牛奶没盖盖子,倒在桌子上。 饭桌一阵惊呼。 纱卡抽出纸巾擦拭。 盛惊鸿:“有心事?” 盛山荇觉得问题不大,他完全可以解决,摇了摇头。 昨晚他跟阎甜甜视频,两人一起守岁。 阎甜甜在水仙村,站在门外看天空绽放的烟花。 阎甜甜对大年三十的那个红包不满意,“我朋友圈里,人家男朋友送的东西都很有心意,你只会用钱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根本不给其他女人转账。” 阎甜甜:“……” 虽然有点甜,可是,话已经放出来了,还有收回的理由? “那也不能每年都一样,今年得重新补一份。” 然后,盛山荇就陷入了沉思,到底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盛惊鸿在国外长大,很少吃C国的早餐,加上他对吃这一块不挑剔,还是第一次见会晃动的包子。 玲珑剔透,胖乎乎的,上面还氤氲着热雾,散发出香浓味道。 他吞了吞唾液,用手提起包子—— “别,那个灌汤包……” 来不及了,盛惊鸿已经咬了一口。 包子流出汤汁,烫得他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吐着舌头,疼得眉毛都蹙。 “那个灌汤包得先吸里面的汤。” 盛惊鸿喝了一口凉水,烫麻了舌头,吃什么都没味道。 想了一天一晚,盛山荇想出来了,立马联系阎甜甜:【我想到了,保证这个礼物能让你感动。】 他没说,网上说是“女朋友感动哭了”类型的礼物。 一想到这里,他有些沾沾自喜。 阎甜甜无比激动:【什么礼物?】 盛山荇掌握着主动权,快速将一份电子版法律书籍发给阎甜甜,并附言:【我挑了一整天,挑来挑去差点没看花眼,就我母校战大的这个版本最好,送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学霸阎甜甜:【……】 她很快乐呢。 今年盛姣姣不在京城过年,蒙今又不再是蒙家的人,独自一人在溪湖园里过年,说一句话都只剩下回音,特别孤寂。 他跟盛姣姣视频时,偶然得知盛姣姣的手被鞭炮弹伤。 “我去咸蛋村看看。” “不用,多大点的事情,我没事,你不用来。” 蒙今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伤口,还想去探望她家人。 “姣姣,我还没去过咸蛋村,再说了,过年应该走访亲朋好友。” 盛姣姣听他的口吻,竟然有点委屈。 很少见他这幅模样,怪可爱的。 她一口答应下来,“好,你明天过来,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男人俊眉舒展开来,舌尖顶了顶后牙槽,“好。” 凭借男人的直觉,蒙今能感受到盛平不喜欢他,只是良好的家教与对盛姣姣的尊重,没有给他难堪。 趁着新春佳节,他得要赶紧讨好未来老丈人,争取早点将盛姣姣娶回家。 蒙今怀着忐忑的心来到咸蛋村…… 286 我对你好点以后你也对我闺女好点 大抵全天下的女婿见准岳父岳母都是一个心情,特别忐忑紧张。 蒙今也不例外。 在经过盛姣姣的批准后,他立马订了明日的机票。 搭乘航班六个多小时,他抵达城中心。 机场外面,盛姣姣裹着羊羔绒的外套,看见他的那一刻,杏眼亮晶晶里,小碎步朝他奔赴而去。 蒙今展颜欢笑,朝她张开双臂。 一件浅灰色的外套勾勒出男人修长俊挺的身材,面容清隽,那股矜贵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 将她揽入怀里的那一瞬间,昨晚的难眠与今日赶航班的疲倦,全部消失殆尽。 “有没有想我?” 周围行人有点多,蒙今一手揽着她细腰,一手拉着行李箱,将她带到旁边,圣洁且快速地亲了亲她额头,认真地告诉她答案。 盛姣姣眼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用脑袋蹭了蹭他温热的胸膛,“昨晚跟你打完电话,我激动了好久,睡不着。” 他何尝不是呢? 以前他觉得女人麻烦,甚至根本就不想结婚。 自打遇见眼前人后,他就想赶紧结婚,将她带回家。 回咸蛋村的路上,盛姣姣排队去买奶茶,回到蒙今身边时,蒙今手里多了一束向日葵。 “送给你。” 蒙今很少买花,盛姣姣接过花,心里填满蜜糖,“怎么想起送我花?” 某男说大实话,“看见了花店,看见人家买,我也就买了。” 盛姣姣就喜欢他这个性格。 向日葵很新鲜,花瓣处在半开的状态,“放家里养几天,会更加漂亮。” 就像他们的爱情,慢慢经营,总会璀璨的。 去咸蛋村的路上,蒙今开始问盛姣姣,“村里人对你家怎么样?” “挺好的。” “那待会进村,我见了人怎么打招呼?我都不认识。” 盛姣姣很少看他这般“弱小无助”,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年老的就喊爷爷奶奶,年长的喊阿姨叔叔,要是实在喊不出口,就可以打招呼问吃饭了没,或者问对方要去干什么。” 咸蛋村里的村民,虽然平日里会有些嫌隙和小吵小闹,但不妨碍整个村里的人在打招呼这方面“相亲相爱”。 向来被人打招呼的蒙今,今日主动打招呼,刚开始还有些难以启齿,一回生二回熟,多碰见几个村里人,这矫情症就没了。 这打招呼的一招很有效,至少在村里碰见的人,都夸赞他,说他嘴甜。 要知道,嘴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高了。 这不,两人抵达盛平家,同行走一段路的是一位拎着篮子的老奶奶。 盛平坐在门口的石头边上,正嗑瓜子呢。 他见了老奶奶,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还要去菜园子?” “对啊,我那小孙子说想要吃我种的卷心菜,我去摘点晚上煮,”老奶奶面色红润,侧头看了眼蒙今,“姣姣交的男朋友?长得俊,也有礼貌,见人就打招呼。” 言语之间溢出赞美,盛平没有否认,嗯了声。 这态度着实出乎蒙今的意料,心底也有些窃喜。 他赶紧迎上去,将准备的礼物双手递上。 盛平接了过来,让他进家里坐。 客厅有何玄白,自己身侧又有盛姣姣,蒙今心里踏实了不少。 挨个喊人。 康雯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用茶水招呼着。 有教养的家庭,不管喜不喜欢,来者便是客,都会以礼相待。 座位一般都有长幼之分,盛平让蒙今坐到自己身侧。 “不用,我坐在这里就行。” 蒙今双手垂放在大腿上,有些无处安放,他也不敢上去。 如果推拒两三个回合,盛平板起脸,沉声命令,“坐上来。” 蒙今只得上去。 盛姣姣看得都紧张,快速在蒙今耳边说了句,“我爸要是打你,你赶紧躲开。” 蒙今不想让她担心,嗯了声。 盛平拉着蒙今喝了点酒。 蒙今很早就应酬,酒量好,没醉。盛平酒量有点差,喝了两杯,面颊酡红,醉了。 他抖着手给蒙今倒酒,“咱们再喝一杯……” 盛姣姣摁住他的手,“爸,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要让他见识一下我的酒量……” 康雯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强硬地抢走他手里的酒,放到了厨房里。 盛平又拉着蒙今的胳膊,这一醉,放在心里的事情就往外跑。 “我这辈子就这么个闺女,虽然以前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好,但我夫妻俩从没让她干过苦力活,”那是捧在掌心的宝贝。 他喷出的气滚烫且有股酒气,“姣姣喜欢你喜欢得紧。” “以前我对你有点意见,你别计较,以后我对你好点,以后姣姣嫁给你,你也待她好点……” 盛姣姣终于明白了父亲今日见到蒙今的各种客气之举,瞬间鼻头一酸,“爸。” 蒙今原本被拉着喝酒,手里是拿着酒杯的,听到盛平这话,也不管盛平现在是不是在自言自语,放下酒杯。 极其诚恳地回答:“叔叔,漂亮的话我不会说,但以后我一定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很少许诺,都是用行动来表示态度,但跟盛姣姣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早就想好了。 他需要对未来妻子负责,更加得孝敬岳父岳母,让他们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因为蒙今过来,盛家今晚的晚餐吃得早。 吃晚饭,才傍晚六点左右,不过天已经灰蒙蒙了,村子里陆陆续续开始响起烟花奏乐。 盛地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效果很好,盛平喝了醒酒汤,不到两个钟,就缓过劲来。 清醒伴随着头疼,顾不得脑子发胀,他悄悄拉过妻子,“老婆,我刚才喝醉了,没在蒙今面前做丢人的事吧?” 康雯默默瞅了眼他眼角的眼屎,用纸巾给他擦了擦,“没。” 就是说了一大堆心里话,还哭了一会。 嗯,结婚几十年,她第一次见她的丈夫哭。 盛山荇还挺酸的,他在家里的地位,远远比他想的还要……低。 盛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泰若自然走出了卧室。 其他人在外面打麻将。 盛惊鸿不会打麻将,学了好几天,技术渣得不行。 盛山荇坐在他对面,无比嫌弃这位大哥的技术,偏偏他还不能说。 因为他们军方有些高科技产品,是由盛惊鸿那边的研究基地提供的。 他敛眸,暗自思索怎么在不招惹大哥的前提下,换个人坐他对面。 何玄白跟着盛一南在外面摘桃花。 因为盛一南要做香膏。 晚上九点半,子孙们陆陆续续回房间。 康雯给蒙今准备了一间客房。 晚上十点不到,蒙今溜出客房,摸到二楼,敲响了盛姣姣的卧室。 为什么敲准了门?他今晚打听到的。 “谁啊?” “姣姣,是我。” “你怎么还没睡?” 蒙今有些难为情,但里面的人不开门,他不得不解释,“我刚才在卧室里看见蟑螂了。” 声音如嗡里嗡气。 没错,蒙总怕这种爬行动物。 南区地方的蟑螂,一年四季都在活动,不仅个头大,还会飞。 客房不常用,有蟑螂这事,盛姣姣并不觉得奇怪。 “没事,你怕它,它也怕你,你现在回去,蟑螂已经藏起来了。” 那也有心理阴影,再说了,他一个人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可不是想要一个人住客房的。 可盛姣姣的口吻,不乐意开门。 这可不行。 交往的日子里,蒙总也学会了一些撒娇技能,“姣姣,我有点怕,想跟你一起睡。” 里面安静了十几秒,然后是脚步声,门“咔擦”一声开了。 他暗喜,他就知道,他家姣姣不会让他独自一人的。 嘴角的笑意还没渐浓,映入眼帘的是盛平铁青的脸,阴测测的。 蒙今的笑容一点一点得变僵。 这,这,这不符合逻辑…… 287 你既然这么怕就跟我睡 “叔叔,您怎么在这里?” 盛平压根不知道自己喝醉时的窘态,此时一副严厉长辈的模样,“这话不该我问你?” 蒙今一噎,头皮开始发麻。 “你究竟是怕蟑螂,还是想借机占我闺女的便宜?” 这便宜早就占了,可他现在不能说,要是说了,估计盛平今晚得拿着菜刀追着他跑。 怕蟑螂也是很丢人的事情,可相比后者,前面的情节还是比较轻。 “我怕蟑螂。” 盛姣姣莫名觉得这对峙的画面搞笑,她坐在床上,笑不拢嘴。 待他好是一回事,但婚前同居又是一回事,盛平快速转动脑子,想出了一个好法子,“蟑螂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既然这么怕,就跟我睡。” 蒙今差点当场皲裂,“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让姣姣跟她妈睡,你跟我睡,”他一边说,一边强硬地关上盛姣姣的卧室,“就这样决定了。” 凌晨一多点,蒙今睡在客房大床的左侧,内心第N次叹息。 盛平就躺在床的右侧,两人同床共眠,画风不要太诡异。 今早盛姣姣告诉康雯蒙今今日要来咸蛋村,正巧天气放晴,金光万丈,康雯洗了客房的被子床单,还拿去外面暴晒。 现在被窝里全都是阳光的干净气息,盛平睡得特别香,偶尔还会嘀咕几句梦话。 蒙今却难以入眠,甚至连辗转反侧都不敢。 旁边睡得就是准岳父。 他怕吵醒对方,到时候就得更尴尬。 他从未想过,第一次来准岳母家,会跟准岳父一起睡觉。 他在商界纵横多年,见过无数惊涛骇浪,本以为未来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平静看待处理……终究是自己太年轻轻狂了。 次日,盛姣姣醒来,手机一开机就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全都是蒙今发过来的。 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多消息,盛姣姣耐心全部看完。 内容都很废话,就是蒙今跟准岳父一起睡觉,紧张忐忑睡不着想要找安慰的话语。 盛姣姣无情地发了一个嘲笑表情包。 蒙今昨晚没睡觉,精神有点焉,因为他昨晚答应盛姣姣,在咸蛋村多住几天,收拾行李时,他别提多高兴了。 盛姣姣吃着车厘子在旁边安慰他,“我爸又不吃人,再说了,你可以趁着跟他同居的日子,与他培养感情,你又能天天见我,这不一箭双雕吗?” 蒙今不喜欢这种一箭双雕,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住下去。 一是因为他最爱的人在这里;二是因为盛家充满着烟火气息,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和盛家人住在一起,一点点小事都能放大无数倍,快乐无边。 盛姣姣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嘴角,“乖哈,我都不计较你跟别的男人睡觉。” 这一招特别管用,蒙今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 “吃早餐了,吃早餐,赶紧的。” 盛天今天早上在厨房帮忙打杂,早餐一做好,就喊家人们开吃。 今日早餐比往日更加丰富,因为阎甜甜来盛家做客了。 子孙们都用心款待着。 盛一南发现盛广思不见人影,“广思呢?” 孔芳华:“估计昨晚又熬夜玩电脑,现在起不来,我去看看。” “居上也不在。” “好,我顺便喊上她。” 孔芳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嘀咕。 因为盛广思的房间靠楼梯,她先敲他的房间。 “广思,快点起床吃早餐,小祖宗他们都在楼下等着,”里面没动静,她稍微用力敲了一下门,拔高嗓音,“广思?广思在吗?这孩子……” “在!我在!” 突然炸起的声音,孔芳华没注意到话语里的慌乱,“赶紧的,今天家里有客人,别让客人等久了。” 说完,她就往辛居上所住的客房走。 敲门,喊话,里面无人答应。 盛广思卧室里正鸡飞狗跳。 “你快点出去帮我应付一下,康姨要是进去没看见我就完了。” 辛居上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浅灰色的枕头,一脸焦急。 盛广思见多了长公主骄纵跋扈的模样,还是很少见她急着要掩饰什么,“昨晚你可是巴着过来的。” 长公主可不喜欢这句话,说得好像她倒贴似的,而且她没对他怎么样,撇了撇嘴,“小气吧啦的,不就是借用了你的床一个晚上。” “借用?”盛广思被这个词气笑了。 他从地毯上站起来,瞬间从仰视的角度改为俯视,那孤冷的气势立马凝聚起来。 辛居上在盛家住了好几天,偏偏昨晚她看见了所住客房的活蟑螂。 估计是孔芳华帮她晒被子,倒腾了一些不常动的东西,才会将蟑螂招惹出来。 长公主生而娇贵,哪里见过那动物,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敲响盛广思的卧室门。 这一敲,就死乞白赖住了起来。 “我房间就一张床,你睡哪?” “床啊。” 辛父母想要培养一个天花板淑女,各种皇家礼仪培训就没断过,奈何她是辛家唯一的女孩子,自幼娇惯,没长辛父母理想的模样。 辛居上长相明妍,气质纤尘,连骄纵都带着独特的贵韵。 盛广思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赶她走,“出去,我要睡了。” 男人揉了揉眼睛,睫毛浓长,面部轮廓流畅立体,像是古代俊美雕塑。 新辛居上要是能被随便指挥,那就不叫长公主的。 “我不走。” 盛广思说道理,辛居上也不愿意听,伸手去拉她胳膊。 “你别扯我!松手,盛广思你敢?!” 她拽着床单,床单也被扯下了床,又抱着床脚。 盛广思一不做二不休,弯腰将她拦腰抱起来,辛居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嘶……” 盛广思手一松,辛居上赤脚跳上床,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成春卷。 “休想轰我走!” 既然她不要脸,那他也没必要顾忌了,他爬床,屁-股还没坐热,辛居上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臭流氓!” “这是我的房间!” “本公主征用了!” 盛广思不设防,屁-股落地,疼得龇牙咧嘴。 这死丫头,平日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记忆拉回,盛广思用手掰了掰脖子,昨晚他睡在地上,脖子落枕了,又麻又痛。 外面走廊飘来孔芳华的敲门声与喊声。 盛广思不急,他是打定主意不帮忙,要报复昨晚的那一脚。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出去,说,说,”辛居上咬牙,豁出去了,“说你强迫我。” “我强迫你?”盛广思眯了眯眸,意会到了这话里的意思,明知却装不懂,“强迫你什么?” “你就装,”她没经验,但不代表她没常识。 他上下扫视床上的人,她穿着一套浅蓝色的睡衣睡裤,裤脚微微上卷,露出白皙漂亮的脚踝,嫩得跟牛奶似的,他愣了下,稍微移开视线。 冷嗤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竹竿身材。” 辛居上原本还想着今日硬的不行来软的,一听“竹竿身材”,整个人炸毛,从床上跳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嗓门过大,外面的孔芳华隐隐察觉不对劲,折了回来,敲盛广思的门,“广思,居上在你房间?” “她……” 辛居上快步下床,捂着他的嘴,眼神半是警告半是请求。 姑娘身上有股淡淡的想象,覆在唇上的掌心柔软温暖,盛广思脑子死机了一会,反应过来冲卧室门汇报,“她不在,我待会就出去喊她,您先去吃早餐,别等我们。” 最后两个字,像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辛居上心池里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等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殆尽,她松开了手。 因为压得紧,她掌心能感受到男人唇部的柔软,跟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不过……男人的唇,都这么软乎乎的吗? 盛广思扫了她一眼,“赶紧回去洗漱下楼吃早餐。” 倒不是关心她,纯粹就是不想辛居上磨磨蹭蹭,待会他独自一人下去,又得被长辈们质问一番。 语毕,他转身进了浴室。 辛居上摸了摸鼻头。 盛广思刷完牙出来,发现辛居上在给他折被单,“你在干什么?” “我用了你的床,就给你折一下。” 刚才他帮自己解围,她心里还是挺感激的,但她说不出口。 “丑死了,还不如不折。” 辛居上深吸一口气:“……” 我今天忍你一次。 两人隔着一米多下楼,楼下已经开吃,偶尔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气氛很浓,倒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 阎甜甜本来打算在盛家吃晚饭的,但下午阎母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家。 听口气挺着急的,“妈,怎么了?” “你快点回来。” “可康姨留我吃晚饭,”而且,昨晚阎母还说让她尽兴玩。 阎母的情绪不对劲,“你快回来,甜甜你快回来。” 阎甜甜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立马回去。 水仙村离咸蛋村不远,阎甜甜没让盛山荇送。 她跑回家,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又惊恐的面庞。 她浑身血液渐渐凝固,张了张嘴,很艰难地喊了两个字,“……爸爸?” 她爸爸当年,可是被蛇咬了,错失了救治最佳时机去世。 她亲眼看着父亲被送进了火葬场,可现在……面前活生生的人…… ( 288 我有他的心头血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阎父还是跟以前一样,坐在座位上品茗,听见门外的响动,抬起头,看见来人,他眼角上的皱纹渐深。 没说话,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在阎甜甜心口搅起惊涛骇浪。 “爸爸?” 阎甜甜站在门口,阎家对面没有房子,夕阳斜射,全部渡在她身上,她逆光而立,看不清神情。 唯一能肯定的是,特别激动。 “爸,真的是你?”她冲过去,抓着阎父的胳膊细细地打量,“当初,当初你不是被毒蛇咬了,还进了火化场……” “我没死,那都是为了调查案件假死的,为了查出一起通过跑分平台为跨境赌博提供资金结算的案件,一群犯罪嫌疑人招揽赌徒,披着网络兼职的外皮进行资金聚拢,从事洗钱活动……我之所以不联系你们,那是工作需要,对不起。” 一番仔细打量,阎甜甜喜极而泣,一把抱住阎父,“爸,真的是你,是你!” “嗯,是我,”阎父拍着她的后背,“这些年,辛苦你跟你妈了。” “你回来就不辛苦了,”阎甜甜一直抱着他,将这些年的事情分享给他,填补他不在的空白,“爸,我考上了赫赫有名的政法大学,现在是一名律师,等再过几年,我就自己开律师事务所,我会孝敬你跟妈的……我还交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男朋友,虽然他很直男,但他真心待我好,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阎母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这画面,眼泪唰地再次掉落。 阎父拍了拍阎甜甜的肩膀,“我都知道。” 阎甜甜讶然,“你怎么知道?” 阎母腰部系着围裙,一边擦手部的水珠,一边渡步过来抢答,“虽然你爸不能联系我们,但他一直在关注我们。” “是吗?”阎甜甜高兴,恨不得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盛山荇,但阎母却摁住她的手,“你爸刚回来,还玩什么手机?” “不是,我是想要告诉山荇……” 阎父脸色微变,“你们俩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感情很好,打算过两年就结婚。” 她跟寻常人家姑娘不一样,问到喜欢的人,会娇羞缄默。 在家人面前,她丝毫不藏底牌,红白萝卜一箩筐倒,还翻出照片,热情分享,“爸,这就是山荇,长得很帅吧?他是军区最年轻有为的指挥官……” 阎父凝视着照片,眸底隐隐炸出的戾气稍纵即逝,沉声命令:“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 “你才多大?你们又有多了解?这小子跟你没夫妻缘。” “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 “我不会看相,但我有做父亲的预感,你与他没有结果的,你听爸的,跟他分手,以后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为你好。” 阎甜甜缄默,耷拉着眉眼。 阎父知道她性子倔,如果一口答应,那肯定是敷衍他,这幅不言语的模样,说明是上了心。 拍了拍她的肩膀。 来日方长,他有的时间,熬死那怪物。 阎母没想到丈夫会如此武断判断一个人,“山荇那孩子挺好……” “好什么好?我在警局待了二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什么心眼,我一瞅就明白,这小子,不适合甜甜。” 阎母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看了眼这位八年多没见的丈夫。 很陌生。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可丈夫回来了,甜甜以后也会找个好归宿,她年纪大了,有老伴陪伴着,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她心生欢喜,张罗去厨房做饭。 阎甜甜准备去帮忙,被阎父喊住,“甜甜,陪我喝一杯茶。” 阎父很喜欢茶叶。 这些年,她进入职场能赚钱,从来不敢买茶,怕阎母触景伤怀。 她应了声,先去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回来坐在阎父对面。 她亲自酌了一杯茶,浅啜着。 茶香在口中弥漫,吞入腹中,却极为苦涩。 “怎么哭了?” “是吗?”阎甜甜用手背擦了擦脸颊,微凉的液体让她眼眶更酸更涩,“……这茶,太苦了。” “没有吧?我泡的茶怎么会很苦?”他可是练习了很多次。 “因人而异吧,自打知道您去世后,我就没再碰过茶。” 两人聊了一会天,明明很普通的家常话,阎甜甜却觉得隔了好多层网膜。 生疏,这是不争的事实。 “爸,我想吃大虾番茄浓汤。” “好,我给你做。” 阎父起身去厨房。 “你进来做什么……我来做就好,你先出去坐一会……” 厨房里,夫妻两你一言我一语地,最终阎父还是系上了围裙。 阎甜甜深吸两口气,捡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慢慢往厨房靠近。 眨眼八年多,阎父还是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虽然有些衰老,但跟阎母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阎父背脊微弯的,挺括宽厚,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可她的爸爸早就没了啊! 她扬手将锋利的水果刀扎进阎父背后,眼泪随着鲜血溅射。 厨房响起菜刀落地之声,伴随着阎母的惊呼声。 阎母吓得腿软,尖叫,“你在做什么?!” 阎父疼得闷哼,徐徐转身,满目愕然,“甜甜你,你……为什么?” 那面部轮廓,那挑眉,那隐忍痛苦的模样,像极了。 “你不是我爸!我爸早就没了!” 阎母泪流满面,“你胡说什么?他不是你爸难不成还是鬼?” “只要我喜欢做的事情,我爸都会支持我,他曾偷偷告诉我,不管我喜欢谁,他都支持我永不变心。” “我爸说案件凶险,从不跟家人说任何案件的详情,担心连累家人被报复。” “我爸知道我从高一开始,就讨厌大虾番茄浓汤,因为我被烫伤过,也从来不做这些东西给我吃。” “更重要的是,”阎甜甜擦了擦下巴的泪珠,微微扬起下巴,双目渐渐清明犀利,“我身上有山荇的心头血,你是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看向阎父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仇恨,一字一顿,“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289 在乎就是他的筹码 “你在说什么?” 阎父目露疑惑,无比心痛。 白净的大理石上面绽放朵朵妖艳红梅,腥味浓重。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别装了,两千多年前我能要你的命,现在一样也可……唔……” 阎父眸色一变,脸露狰狞,瞬间移动到阎甜甜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想不到转世之后,还是这般聪明,”他扯了扯唇,一秒内收起之前的虚弱模样,笑容渗人,声音洪亮如钟,“好久不见,巴朝女帝。” 继而,他开始幻化成原本的模样。 人面锦鲤身,尾巴像是马尾。 阎甜甜无惧鼓斯爱,一心惦记着阎母,“妈你别看!” 阎母已经看见了阎父的脸,尖叫一声,眼珠子一翻,整个人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妈!” 随着年龄的增长,阎母的身体并不好。 这么一刺激,阎甜甜生怕她有什么好歹,急着去查看,偏偏被鼓斯爱钳制住。 “你想要干什么?” 迟迟不动手杀她,那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我这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欠我一条命,我自然要报复,要你的命,也那太便宜你了。” 本来他想要幻化成阎父的模样,控制阎甜甜,让她跟盛山荇忍受分离之痛。 没想到她比两千多年前,还要聪明,不过没关系。 “是你先残害巴朝子民,嫁祸山荇,你该死。” “我先残害那群愚民?”鼓斯爱嘲讽一笑,声线很粗,“我本栖居南海,与配偶自在生活,是那群愚民不知好歹,无节制捕渔,破坏海洋生态系统,掠杀了我配偶与子嗣,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守护的东西,都是可笑的?” “你可以报复那些伤害你家人的子民,为什么想覆灭整个巴朝,山荇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害他?” 她眼里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面前的鼓斯爱已经化成了灰。 “他阻碍我的计划就该死,再说了,斩妖剑是你求的,人也是你捅死的,可不是我,他现在没有记忆吧?如果他知道你曾今抹杀他,他还会爱你如初吗?” 他所丧失的,仇人也休想得到! 阎甜甜一噎,刚启唇,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盛山荇那张俊脸。 盛山荇褪去青葱岁月的稚涩,五官深邃沉稳,身形俊挺。 窗外天色被夜色笼罩,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 只是俊朗的眉宇凝聚着孤冷淡漠。 阎甜甜侧头,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冰冻一般,不知道盛山荇听了多少话,她艰难地吞了吞唾液,喉咙像是塞了一块寒冰。 鼓斯爱说的,都是真的。 鼓斯爱的出现意味着凶兆,又想到两千多年前的悲剧,她眼眶酸涩,里面水光潋滟,含了两包泪水。 那是她曾经心悦的少年郎,再次转世,她本以为能与他共享晨曦与黄昏。 她已经很努力了,最终还是个悲剧吗? 不甘心的。 真正意义上,她并不是天生力气大,那都是出生将门之家硬着头皮锻炼出来的。 阎家那一辈只有她一人,她肩负着守家护国的重任,容不得她娇惯。 她的大力气在能兴风作雨的鼓斯爱面前,那就显得很鸡肋。 “你心里憋着气,朝我使就是了,为难她做什么?” 盛山荇双手插兜,兜里渐渐鼓起两个拳头,只是面色平静,听不出什么口气。 但鼓斯爱明白,他来了,就代表着在乎。 在乎就是他的筹码。 “我乐意为难她,你又能怎么样?”转了转眼珠子,他计上心头,“你们要是阴阳相隔,会不会更好玩点?” 阎甜甜皮肤白皙,纤长的脖子已经被掐出了一道红痕。 脖子上力道收紧,她有些喘不过气,咳嗽连连。 盛山荇垂眸,眸底一闪而逝的杀气。 他抬眸,微楞,转瞬与鼓斯爱四目相视,“你配偶与子嗣去世,你是受害者,可你杀了巴朝皇帝并易主,妄想掌控巴朝,那是你的贪婪在作祟,最后落得凄惨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这些年,村镇时不时有失踪案,是你捣的鬼?” “是啊,我发现吃他们,比吃海鲜,美味多了。” “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鼓斯爱不设防,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后背刺入。 鼓斯爱猛地喷出一股血,手一松,盛山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拉开。 “我妈她……” “阿姨没事,它今天只能死在这里。” 这力量是穿墙而入的,一扇白墙被撞出一个大洞,地面都是残垣。 灯光照耀下,空中跃动着尘埃。 盛一南挥了挥鼻前的灰尘,捂着鼻子,有些嫌弃地睨了何玄白一眼,“我不是说了低调点打个洞就行?这扇墙都没了。” 搞那么轰动干什么? “很久没干这种事,生疏了,”上一次破墙,还是三千年前带着盛一南下凡,盛一南垂涎人家院子里杨桃,说要爬墙,他直接就推墙了,“下次我注意。” 何玄白语气挺不爽的,本来他是在家里看一则提升家庭地位的硬菜做法,看到一半被拉过来助力。 290 春风得意时布局四面楚歌才有退路 盛一南还是不可避免吸了些灰尘,何玄白对妖魔鬼怪不感兴趣,询问纸巾在哪里,得到肯定回答后找来纸巾给盛一南擤鼻涕。 两人进了客厅坐着,留下蒙圈的阎甜甜。 她双目瞪圆,盯着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古斯爱,最后嘶吼着灰飞烟灭。 她悲伤情绪都酝酿好了,给她整这么一出? 是古斯爱变弱鸡了,还是不设防中计了? 盛山荇将她揽入怀里,用力抱紧她,再用力点抱紧她。 没能拥抱她,是他两千多年前留下的遗憾。 鼻尖全是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这让他的理智渐渐收拢,“你给我发消息时,我就察觉不对劲了,凡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我顺便叫上祖宗爷过来帮忙。” 跟她有关的事情,他都很谨慎,只要能多一分把握,他不介意喊上帮手。 “鼓斯爱是几千年的老妖怪,狡猾变态,但在我家祖宗爷眼里,那就是一根牙签。” 这狂妄的比喻……偏偏阎甜甜无法反驳。 “我妈她……” “情绪激动吓晕的,休息一下就好。” “她看见了鼓斯爱变回原形的模样,会不会受刺激……” “不会,你是她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宝贝,她舍不得。” 盛山荇也不敢保证,但他明白这个时候必须给肯定的安慰。 最后四个字让阎甜甜高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对,她已经没了爸爸,现在跟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不会抛下她的。 这八年多,阎母曾经嘀咕多次,要不是担心阎甜甜一人孤苦无依,她早就自杀了。 将阎母送回卧室后,阎甜甜拉着盛山荇出了门。 因为,盛一南与何玄白坐在客厅里,何玄白在削桃子,削一块,盛一南就吃一块,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不容外人打扰。 夜晚静谧,现在的晚风比严冬还要冷,因为积雪消融,气温更低。 盛山荇给她扣上衣服的牛角扣,“别冻感冒。” 阎甜甜心底正甜,听到男人补充了一句,“感冒容易感染,一个人传染俩就不好了。” 阎甜甜:“……” 你以为这是灰指甲吗? 阎甜甜一巴掌往他脑袋呼过去,呼到一半又顿在半空中。 盛山荇没躲。 “知道我力气大,为什么不躲?”她声音发颤,眼睛像是泡在生理盐水里,酸涩无比,“为什么像两千多年前不躲?” 那时她误信鼓斯爱伪装的皇帝之言,取斩妖剑跟盛山荇对峙。 他知道会没命,他还是没躲。 别人的他都躲,就她的不躲,“我不想你被控制。” 那时他不识字,说不了话,外人都说他只是一只可随便抛弃的恶兽,其实他从没信过那些话。 如果他不重要,她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更改原则。 他知道,如果他不死,以阎甜甜的武艺才华、掌握的兵权,忠君爱国,迟早她会成为傀儡。 最后的那一剑,也是他主动迎上去的。 “我死了可以解脱,也可以让你不再有所顾忌。” 让她无坚不摧,披荆斩棘,成为千古女帝,受万世敬仰。 如果时间倒流,他还会一如既往选择死亡。 “不用内疚,我这不是回来了?” 盛山荇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有些慌,有些无措,“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在地狱里受苦,我媳妇真棒。” 语毕,他捧着姑娘的脸,用力ua了一下。 阎甜甜脑子嗡嗡作响,耳根火速变红,推了他一把,“谁是你媳妇?不要脸。” 她没用多大的力,盛山荇纹丝不动,笑得又痞又宠。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转世的?” “从你被车撞了,神经兮兮,我就开始怀疑,后来我在国外出事,被弹片炸伤,开始慢慢想起来的。” “你挺能兜的啊?” “彼此彼此。” 阎母做了噩梦,尖叫着喊着阎甜甜的名字醒来,阎甜甜坐在床边,“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别怕。” 阎母面色憔悴,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女儿,松了口气,只是抓着她的手没松,“昨晚你爸他……” “你又梦见爸了?一眨眼爸已经走了八年多了,改天我们去看看他,我带上山荇。” “昨天晚上你爸不是回来了?他怎么会掐着你的脖子,像是怪物?” “爸是人民英雄,怎么会是怪物?你做噩梦了。” 阎母神情失落,叹息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她抓着被单,催着眉嘀咕,“如果你爸没走,咱家肯定会更幸福,命啊……” 春节踏着寒风离去,咸蛋村里的务工人员陆续返城。 向来热闹的村子,渐渐平静下来。 春天将来临,偶有清丽的鸟鸣,日初与日落,家家户户屋顶都是袅袅炊烟。 孙钰给盛姣姣接了一个草民音乐选秀节目,经过八年时间的沉淀,盛姣姣已经从当初那个青涩的姑娘,成为能坐在C位的导师,令外界心服口服。 为人父母都担心孩子的终生大事,加上盛姣姣每次上节目,都被问到结婚的事情,康雯更是焦急。 “专家建议年纪到了就要结婚,你跟蒙今也相处多年,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盛姣姣还没开口,盛平悠悠来一句,“建议专家到了年纪该死就死。” 盛姣姣:“……” 康雯拧了他腰际一把,“你闭嘴!” 盛平疼得一个哆嗦,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盛姣姣掖了掖腮边的长发,“我们这两年会结婚,他现在在找家人。” 血脉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哪怕素未谋面,一想到是自己的血亲,心坎都会酥软起来。 更加想要血亲见证自己的幸福,并获得祝福。 康雯颔首,“有线索没?” “有一点,有待确定。” 盛天他们已经部署将公司总部迁到京城的计划,陆陆续续回京。 盛一南与何玄白没有立刻回京。 用何玄白的话来说,盛一南想要看看盛家院子里种的桃花。 现在满院子都是桃树,春风轻抚,树枝上的花苞含苞待放,蜜蜂也开始光临。 盛一南身上的恶灵偶尔会出来。 不是暴力手段释放,是经过盛一南同意的。 她决定回幻族看看,再去天族找她那位昔日的好友,她要明白当年的真相。 她向来有恩报恩,有仇,三千多年了,也该了结了。 这一年多的修养日子,也不全是吃喝玩乐。 春风得意时布局,四面楚歌才有退路,这是阿娘教给她的生存技能。 盛姣姣回京城后一天,盛广思与辛居上回了L国联盟。 辛居上在C国过了个欢乐的新年,在这里,没人知道她是财阀的长公主,没人对她阿谀奉承,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笑,随心所欲做喜欢的事情,做错事了也不用担心被媒体报道嘲笑。 也是这段时间,盛广思发现这位长公主,骄傲又脆弱,乖巧又张扬。 偏偏回L国时闷闷不乐。 她脑子都是盛地夫妻对盛广思的叮嘱,“你有没有回国工作的打算?不管如何,还是自己的祖国好。” 在飞机上,辛居上坐在盛广思旁边,男人闭眼浅憩,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部落了一层暗影,五官深邃,透着一股颓废的俊美感,却不显半分娘气。 她坐立不安,用食指戳了戳他胳膊,“你以后要离开联盟?” “不会,”辛居上心地的阴云还没散开,又听见他说,“京城也有联盟的分部,我可以在这边工作。” “在总部工作,你以后可以接手联盟长得位置。” 盛广思倏然睁开双眼,极其严肃纠正,“以后别乱说这种话。” 辛居上抿了抿唇,她说的是实话,但她知道盛广思这是严谨,他低着头,把玩着身前的长发,眼神有些失神。 “L国不好吗?总部不香吗?” “我家人在C国。” ……他的家人在C国。 一句话像是炸弹投入辛居上的心湖,她揪着手指,偷偷瞄了身侧的人一眼,身侧的人已经重新阖眼,俊目祥和。 大半天,她才小声咕哝了一句,“你要是住在L国,我可以罩着你啊。” 她沉浸在自己有些小忧伤的世界,不知身侧的人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弧度。 291 化身捡破烂的 在咸蛋村里,盛一南也没闲下来,院子里的桃花迎来繁华期,家里都是桃花香。 她开始做桃花香膏,打算给自己用,再给亲朋好友们送一些。 空闲了又跟何玄白酿桃花酒。 日子像是山间潺潺的溪流,甘甜清冽。 “前些年做的青梅酒不错,到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再种一些青梅?以后每年夏日都做一些青梅酒?” 他们有以后,更有以后的每年。 光想想都觉得未来可期。 “好,”何玄白折了一枝桃花,桃花艳红娇丽,递给她,“有没有想好种什么品种的青梅?” “我对这一块不熟悉,你帮我挑,要那种微酸的,好种植的。” 何玄白没吱声了。 对于他媳妇来说,就没有什么植物是好种植的。 马上就是元宵,何玄白跟着盛地做汤圆。 盛一南喜欢吃桃子,他就专门做桃肉馅的汤圆,虽然煮出来都爆开了,盛一南还是很高兴,吃了七个。 盛一南觉得自己春节吃多变胖了,每天晚上睡前都做一下瑜伽。 何玄白平日得要开视频会议,偶尔有空凑巧了,就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看着她做瑜伽。 姑娘身材姣好,前凸后翘,穿着豆沙色的瑜伽服,有种幽谷禁欲系的清冷感。 他单手托腮吗,兴趣盎然,洗完澡连哄带骗将她拽上床,将人压在床上,“我看你有几个瑜伽的姿势不错,咱们今晚试一试?” 男人表面正正经经的,不苟言笑的,私下时什么狂浪的话都说得出。 盛一南心跳加速,拽高被单捂着脑袋。 何玄白扯不下被单,索性改变攻略钻进去…… 盛一南之前觉得学瑜伽挺难,跟何玄白尝试之后,她觉得还是单人瑜伽练习更好,至少不用担心腰会断。 元宵之后,学生渐渐开始返校。 眨眼,许教教的闺女也开始上小学了。 万鲤锦在超模圈子火了十几年,长火不衰,是公认的超模圈天花板。 盛姣姣新年待在家里无聊,就给酥油饼的芭比娃娃缝制裙子,她手艺差的,做的裙子丑得不行,酥油饼挺嫌弃,吃早餐时跟许教教吐槽。 万鲤锦无意听到这话,挺心塞的,早上她还是送酥油饼去上学了。 下午放学后,酥油饼将自己的红包都塞到万鲤锦手里。 “怎么了?”万鲤锦很重视培养孩子的理财意识,平日也没少教育,家里的亲朋好友非富即贵,给的红包都不菲,往年她都是要收缴的。 这两年,酥油饼已经学会藏私房钱,加上有许教教掩护,她更加无可奈何。 竟然主动缴钱,倒是令她诧异。 “妈咪,我将今年所有的红包都给你,你用来买玩具吧。” 万鲤锦问了之后才知道,酥油饼觉得她穷得连买玩具的钱都没有。 她抱起女儿亲了一口,“好。” 她不喜欢什么玩具,她喜欢买高跟鞋和时尚杂志。 许教教现在掌握了一身好厨艺,家庭地位极高。 晚上吃饭时,酥油饼说学校要搞亲子文化活动,一提起这个,她双眼亮晶晶的,“爸爸妈咪,你们可以陪我参加吗?” 万鲤锦行程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可看见女儿这般期翼,又不忍心说出口,看向许教教。 许教教抚掌,为妻子与女儿,他化为绕指柔肠,“好,酥油饼知道有什么活动吗?” “有个创意走秀节目,很好玩。” 这个活动培养孩子的创意与动手能力。 酥油饼有粉色公主心,自然是要设计一套公主裙。 万鲤锦不参加,这公主裙就许教教穿了。 “爸爸是男生,怎么能穿裙子?” “谁说男生不能穿裙子?”酥油饼放下手中的鸡腿,挥舞着肉手跑到许教教面前,抱着他胳膊,“再说了,爸爸你穿公主裙肯定好看。” 因为需要创意,班主任又要求不能搞得太复杂何铺张浪费,重在参与。 那公主裙就用废弃报纸做。 “可咱们家里没有报纸,”许教教灵光一现,看向万鲤锦,“老婆,书房里不是放了很多杂志,我看你都没……” “许教教,你要是敢碰那些杂志试试。” 许教教噤声。 隔了一会,万鲤锦想了个法子,“我们去问问别墅区其他人家有没有不要的报纸。” 这是好法子,为了孩子的创意活动,夫妻俩化身为拾破烂的,挨家挨户敲门询问。 许教教参加完这次亲自活动,整个人跨着脸。 他这辈子的英明神武,全毁了。 走秀时,酥油饼的发夹掉了,他弯腰去捡,因为现场有音乐得要踩点,许教教迅速弯腰去捡,动作幅度有点大,报纸裙就撑裂了,他感觉大腿有点凉…… 现场气氛……是他从来不敢回忆的。 何玄白不知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笑了好久。 292 我稍微用点计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苍穹之巅,仙云袅袅,灵气涌动。 花园内四季有别,却美景如云,花木扶疏,争鲜夺艳,说是三步一景五步一画十步成诗也不为过。 初晗站在一观赏厅中,身着白色钩金的女帝华服,额前点着碎金的花钿,举手投足间流淌着威严端庄。 “赵老,你说这些花木怎么样?” 面前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年男子,男子双手作揖,知道这段日子里,女帝心情不好,谨慎回应:“开得甚好,大帝勤于政务鲜少休息,可让赤松子收雨聚云,让天气放晴,邀请各界仙族赏花,稍微娱乐修养一下。” “你说,她到底死没死?” 如果死了,为什么这十来天,天放异彩,各界花开宛若繁春? 如果死了,为什么前几天放出兽奴,无一个生还? 话题突然转变,赵老明显一愣,很快便意会出女帝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三千各界大都知道初晗未继承大业时与幻族小公主交好,自从幻族小公主去世,初晗再未与其他人那般推心置腹。 悠悠三千多载,仙者来来去去,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已经不多人能记起“盛一南”这个名字了,偶然提及,都是一声叹息和嫌恶。 “纵观八方,挫灰崖,就没有哪家仙家子弟出来过的。” 最终只有灰飞烟灭的归宿。 这倒也是真的,万物轮回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奇迹。 初晗更愿意相信,那些兽奴是因为做了有违德行的事情被天道消灭了。 一想到如此,她心情陡然变愉悦,“就依你说的,明天办赏花宴,邀请各界的人都来赏花。” 命令上传下达,很快各界仙家望族收到消息,纷纷表示会准时出席。 现在天族独大,他们都得给初晗这个面子,纷纷准备厚礼,打算明日前来玩乐。 初晗忙于政务,难免疏忽个人之事,身边却一个帝夫,有不少仙家望族,都带着适龄男子赴邀,希望能与天族通婚交好。 这可是一条大粗腿。 先天帝天后去世后,初晗忙着接管大业,没思考帝夫之事,现在各政务安排好,底下的人都建议她是时候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初晗是什么态度? 她继承大业,睥睨各界,她就是最尊贵的那一位,哪怕挑选帝夫,日后在一起了,也是万万不可能平起平坐的。 但结婚诞子嗣,这是天道理论规则,她必须遵守。 “可以。” 凡是天族举办的活动,都得气派隆重。 这次赏花宴,初晗有择夫之意,规模更是庞大。 夜间,初晗入睡,夜半被一阵低吟声吵醒。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莫名来火。 “青妙?青妙。” 一名仙娥推门而入,微微欠身,“大帝,请问有什么需要?” “那玩意之前不是很老实?怎么这些日子这么吵?” 青妙也不清楚的,猜测道:“估计现在是它们那一族蜕皮,皮肤发痒发痛吧。” 初晗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堵住它的嘴。” “堵住它又会吐出来……” “不会用绳子将它的嘴绑着?” 初晗面露不耐烦,青妙赶紧应了声出去。 殿内恢复安静。 耳边时不时就是低吟声,令她心情莫名烦躁。 抬手摸了摸脸,要不是那条灵蛇王浑身上下都是宝,她早就弄死它了。 底下的人没能控制好灵蛇王,初晗也不想让外界的人知道她在豢养灵蛇,特意去了一趟关押灵蛇王的地方。 灵蛇王体态庞大,身上有很多点点血迹。 那是生拔鳞片导致的。 灵蛇的鳞片可治疗瘴气所伤的皮肤,取生鳞片磨碎敷脸,能修复任何伤疤,美容颜颜不在话下,长时间使用效果更佳。 等级越高的鳞片,效果越是好。 除了这个功能,鳞片还可以用来装饰天族大殿前的天道门,保持灵气祛邪恶。 初晗专门让底下的人研究邻舍的鳞片,最大程度开发它的价值。 “我的鳞膏快没了,什么时候给我弄瓶新的?” “得要等它身上的鳞片长出来,预计得一个月。” “太慢了。”她灵光一现想到什么,“可以找几条灵蛇,跟它繁衍后代,产量不就高了?” 她声音隐隐期待,像是在讨论一件没有生命和感知的商品。 令人心生寒气。 “它性子高傲的,不愿意跟其他灵蛇接触。” 软的硬的他们都试过,就是不行,后来灵蛇王有轻生的念头,他们也不敢随意往大牢里扔其他灵蛇了。 初晗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往灵蛇王身边走去。 灵蛇王被锁在大牢里,因为身躯庞大,大牢显得拥挤,看见初晗往自己靠近,它剧烈地挣扎起来,瞳仁似乎能喷火,身上沁出鲜血。 初晗冷嗤一声,虽然仰视牢里的灵蛇,气场却睥睨天下。 “盛一南早就死了,你就算是在死守一万年,她都回不来了。” “你要是有些脑子,就易主归入我麾下,我可以让你们灵蛇一族,被拥戴受敬。” “盛一南有什么好?”看灵蛇王情绪激动。初晗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跟它四目相对。“ 她就是一蠢货,我稍微用点计,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没想到,他们幻族这么容易消灭。” 灵蛇是很有灵性的一族,更加别说能号召灵蛇族的一安,听到初晗的话,它瞳仁一阵一阵收缩,尾巴拼命甩打着牢门。 牢门轻微震动。 初晗念了个诀,牢柱立马出现橙色的电流。 电流灼烧一安的皮肤,发出滋滋声响,伤口更多血液流出,可它却不知痛意般,机械地撞击着牢门…… 293 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族人 看一安挣扎到虚弱跌倒在地,初晗才慢悠悠地离开大牢。 今日的赏花宴,她盛装出席,头戴华冠。 她容貌昳丽,刚成年便继承大业,权势和修炼级别的叠加,令她气质威仪,一出场便是现场的焦点。 初晗很享受这种仰慕和敬惧,“今日邀请各位仙家来天族,就是赏赏花,聊聊天,不必拘谨。” 她开了腔,底下的人纷纷少了束缚,自由畅谈起来。 这边歌舞升平,天族的结界却被暴力打破。 茶几微微晃动,初晗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怎么回事?” 青妙微微低头,“许是天牢里的东西在闹腾。” 豢养灵蛇,那是天族的秘密,外界都不知,以防消息泄露,她们在外都直称东西。 初晗就很烦,表面还维持庄重得体的浅笑,“麻晕它,等宴会结束后再弄醒。” 青妙悄无声息离开花园。 可这震动声越来越大,须臾,有守界兽匆匆赶过来禀告,“有人硬闯天族结界。” 一个“硬闯”,全花园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挑事的。 初晗冷静询问了解情况,“是谁?” 守界兽双手作揖,“很面生,不认得。” 按理说,他们这些守界兽,应该认得更多仙家子弟,方便区分接待,如果连他们都不认得的话…… 仙家子弟们窃窃私语,猜测有可能是没被邀请参宴的某个小族,因嫉妒来闹事。 底下立马有人谄媚,表示可以教训一下那不识好歹的人。 初晗脸色不大好看,自己难得举办一次宴会,竟然有人来捣乱,敢在她的头上拉屎,放眼三千界,并不多。 她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对方长什么样?” “长得很漂亮,个子高挑,不出三招就将我们的人弄倒,实力不弱,”说完,他具体花形容闹事的人。 初晗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 她没有死? 不等她去验证接受这个事实,一道身影掠来,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你……” 她真的没死,跳了挫灰崖也没死?! 初晗目露震惊,手一软,酒杯差点打翻,幸好被她及时握住,迅速调整心里的惊涛骇浪。 盛一南身着凡间便服,跟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本人丝毫不怯场,冰冷如霜的瞳仁越过无关紧要的人,最终落在初晗的脸上。 三千多年的种种,像是老旧的影片在她脑子里循环回放。 她心里有很多疑惑,来之前,她想过要质问,可见到她的那一刻,启了启唇,艰难喊出两个字,“初晗。” 这个名字,滚烫且灼烧心房。 处理好一安的青妙已经回来,她自然是不认得盛一南的,冷厉呵斥。 “大胆!哪来的小妖,敢直呼大帝的名讳?” 在她眼里,盛一南连仙家子弟都算不上。 可盛一南是何许人也? 幻族还没被团灭时,幻族小公主便是三千界的锦上添花;幻族被灭,她便成了千古罪人。 两者身份的转变,她只用了几个时辰。 连她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干了什么。 盛一南觉得讽刺,想要笑,却笑不出。 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竟然是她曾经掏心掏肺好的挚友。 现场有一些年长的仙人,隐隐认出盛一南,试探性喊了声小公主。 三个字将众多人尘封的记忆勾起。 很多仙家望族,或多或少都从野书上得知这位角色。 以一己之力害了上万条人命不说,还连累自己的族人,简直就是煞星。 除了那张脸,其品行令各界所不屑。 盛一南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话语,一步一步往初晗身边走过去。 “为什么要置我族人于死地?” 初晗心惊,本想训斥,无形之中却被盛一南身上的煞气所压制。 “是你放出恶兽,害死了上万条人命;是你父母欲谋杀我父王母后;是你幻族预谋造反!” 这些理由,任意一条,都能置盛一南于死地。 “你以为,我还会听信你一派胡言?” 她已经跟身上的恶灵达成协议,她全都知道了! 所以,她抽出一丝幻根,以上能通天、下达地狱的无极树做引,来复仇了。 盛一南覆手,掌心朝上,上面立马变出一条鞭子。 鞭子上面带着倒刺,浑身流转着浅金色的光芒。 她扬手一甩,劈碎了一张石桌。 就那么轻轻一甩,诺大的石桌被劈得粉碎。 初晗提着裙摆,倏然从桌位上站起来后退几步,指了指盛一南的鼻子,“你是疯了?” “都是被你逼疯的。” 盛一南的理智尚存,花园微风徐徐,鼓起她的裤腿,黑色的发丝飞扬,宛若踩着地狱之花的修罗。 “今天我过来,就是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族人。” 青妙大惊失色,喊天兵护驾。 周围的看客见此,觉得这是一个邀功的好机会,纷纷表示要代表正义处理这不知好歹的。 盛一南在这里生活过,知道这群人的通性。 她不伤及无辜,“劝你们别管这事,等处理好之后,我自然会公布真相。” 她在乎清白,也在乎阿爹阿娘的清白,更加不能让整个幻族永恒蒙冤被不耻! 看客们此刻被利益冲昏脑子,哪里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纷纷扬扬要弄死盛一南这小妖。 294 我向来信奉以牙还牙 “小妖?”盛一南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冷眼睥睨一群的人,“我当祖宗时,你们都还没出世。” 幻力随着她的意念使出,根本不需要她动手,一群人被强大的幻力击倒在地,四仰八叉,内伤口吐鲜血。 自从幻族被灭后,各界平稳相安无事,别说大规模对战,就连吵架红脸都没发生过。 仙家子弟们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凶残的,自制不是对方的对手,抱头乱窜,现场转瞬便是一片狼藉。 青妙嗓门尖锐,穿透力极强,命令传讯兽,“反天了反天了,快点将元老们请过来。” 外面传来几道杂乱的声音,“天将元老他们过来了。” 估计是天界结界异动时,几位元老便过来了。 天将元老总共就四位,身材魁梧,身着戎装手拿法器,面容凶厉。 他们的法器斩过无数恶灵,一打开便涌动着煞气,令人生惧。 周遭煞气窜动,召唤着盛一南身上的恶灵。 她胸口发痛,像是有东西破膛而出,脸色白了几分。 那四位元老见她快要不行了,更是想要速战速决。 盛一南以一敌四落了下风。 体内的恶灵在说风凉话,“那几位元老你打不过,你要是带上你老公,肯定能干翻他们。” 纵然是这样,可盛一南还是不想何玄白冒险。 一来不想再连累他,二来这是她的家仇。 上天之前,她特意将何玄白弄晕了。 等她处理好这些事,就回去。 盛一南一直在防守,连连后退,索性改换攻击目标,向不远处的初晗飞过去。 一群老家伙她干不过,一个初晗还是不在话下的。 初晗见她扑来,脊背有些发麻,转身就跑。 她跟盛一南打架认识的,起初还是不分上下,纵然她私底下刻苦勤练,可终究比不上爱玩的盛一南。 一个连挫灰崖都毁不掉的幻灵,那实力不容她小觑。 盛一南揪住初晗的右肩,初晗掌心往她身上劈,一抹浅橙色的光随着她指尖运转攻击盛一南。 她揪了一片衣角,不幸被一把状似荷莲蓬的灵器割伤小肚腿。 “帮我!” 这一声喊得理直气壮,谁让这恶灵平日没少折腾她的身子? 恶灵寄居在体内,需要借助她的幻灵为引上天,双方签了契约,盛一南倒不担心它会反悔。 如果毁约,那会受到天道的惩戒。 恶灵本来是隔岸观火的,但盛一南要是噎了气,它也得灰飞烟灭。 身体易主前后不超过一秒,速度极快。 跟这群元老相比,恶灵的岁数更长,它在锁灵殿待的时间长,各种事情都略知一二。 知道这四位元老的厉害之处,多少也明白外人所不知的短板。 外人听不到盛一南与恶灵的对话,但盛一南的气场和招式瞬间改变,让他们察觉出猫腻。 盛一南发飙时,那招式是粗暴往死里打的,但人有了牵挂,凡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恶灵就不一样了。 因为所谓的天道,它生来就有罪,从出生就被嫌恶与憎恨,它的招式是毫无章法的,无所顾忌。 正是因为无所顾忌,所以才所向披靡。 不出一个时辰,便将四位元老打得人仰马翻,躺的躺坐的坐,直喘粗气。 “你快点将初晗弄死。” 只要初晗一断气,他便可无缝对接上去,机会也就那么两三秒。 向来无所顾忌的恶灵此刻紧张又谨慎,“快点。” 初晗身上有天帝之光笼罩,相当于一层保护屏障,它没办法靠近。 这在历代天帝身上就得到了验证。 “我有点事要问她。” 恶灵的脾气暴戾,不耐烦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当初是她设局让你放出恶兽残害生命,先天帝天后为了满足权利与财富的私欲,将计就计毁掉幻族,接盘幻族的一切,你只要知道她毁了你们整个幻族就行,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自有打算。” 盛一南已经被初晗骗过,代价是她难以承受的。 至于恶灵,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她根本不会百分百信任。 “快点。” 它没办法接触初晗,更加没办法动盛一南。 盛一南身上也有一道屏障,要不是它在三千多前进入她身体融入她骨血,它也没办法控制盛一南的身体。 一旦越出那道屏障,它的灵力会受到反噬。 这个弱点,它一直藏得很死,连盛一南都不知道。 参加赏花宴的仙家望族们,这会终于明白了为啥盛一南敢这么单枪匹马过来。 就那实力,如果放在他们身上,不狷狂一点都对不住自己的实力。 这会见元老与初晗倒了,纷纷抱头遁走。 反正这三千世界轮不到他们做主,谁当主宰者,他们都得俯首称臣,没多大的区别。 对于初晗的求救声,他们选择听不见。 大家都装聋作哑,哪怕盛一南最后被降服了,初晗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大家都懂,哪怕盛一南这次被降服了,初晗为了大局考虑,也不会对他们如何。 权衡好利弊,一群黑压压的人走得更快。 “都给我站住!仔细听着。” 她得要还幻族一个清白。 初晗从呆愣到惊慌,最后又归于平静。 好歹时一族之长,这点魄力还是有的,仿佛知道盛一南要问什么,她勾了勾唇,满脸释怀“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可以杀了我。” 那是天族最大的一块遮羞布,怎么能扯下来? “你以为你多金贵,一条命就能抵我整个幻族?”盛一南冷嗤,“我向来信奉以牙还牙。” “你不会,你也不可以。” 初晗回答得斩钉截铁,极其自信,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犹豫。 她眉角的从容笑容,令盛一南忐忑,不安地扣了扣掌心肉,眼神锐利。 “继承天帝之位,本事没长进,自恋倒是长了不少。” 初晗听得出话里的讥讽,可她永远都在掌握主动权,“你要是想重蹈覆辙,大可碰天族一下。” “我族人都没了,你觉得我还怕什么?” ( 295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花园里静悄悄的,跟之前的歌舞升平大相径庭。 周遭的仙家望族大气不敢喘,低垂着脑袋。 他们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 “你不能毁掉天族。” “理由?” “如果你毁了天族,你西去的父母不会原谅你,”初晗迅速逡巡了四周一圈,反正她这次没撒谎,“我们两人聊一下。” 盛一南不愿意,正要开口拒绝,初晗又补充,“你不是还有疑问要问我?我都可以一一告诉你。” 盛一南跟着她进了汀殿。 殿内金碧辉煌,气派威仪。 犹记得上次来,还是天帝天后在位时。 两人听说她被夫子罚写抄书,特意将她喊过来,好吃好喝好言待她,说以后她有特殊待遇,天族夫子不能罚她,她高兴了好几日。 “除了阿爹阿娘,天帝天后待我最好了。” 天后被这称呼惊到了,再次询问确认,“你叫幻帝幻后为阿爹阿娘?” “嗯,这样子亲切些,”她知道,其他族的皇子孙,都是母后父王地称呼。 天帝天后对视一笑,“看来一南与换帝幻后的关系很好。” “他们是我至亲。” 那时的幻族小公主,心思纯良,骄傲又得宠,宛若三千界的瑰宝,无人能及,无人可拥。 恶灵缩在千生结里,从盛一南答应独处时,它就极为反对,担心盛一南中计。 它的命也系在盛一南手里,能不警惕担忧吗? 它一路叨唠进汀殿,就不带休息的。 盛一南听麻木了,直接当听不见。 初晗伸手去拉盛一南的手,后者反应过来,灵敏避开,瞬间抽出了披巾鞭,“别耍花招,你刚才说我父母是什么意思?” 披荆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光芒,末梢闪烁着星火,仿佛在叫嚣。 初晗拉了个空,也不介怀,深吸一口气,“我们是亲姐妹。” 天族的丑闻万万不能暴露出去,如果传出去,损害天族的威严不说,天族也难以在三千界立足。 这是老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如果毁在她手中,那就是千古罪人,她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权衡利弊,她如是解释。 盛一南没有当帝王的野心,她根本不担心帝位会被人抢走。 更重要的是,盛一南重情重义,如果知道天族才是她真正的族人,自然舍不得下死手;如果对至亲之族下了死手,她将再次被三千界不容唾弃。 纵然再强大,也没人敢于三千界为敌。 盛一南:“???” 是疯了才给她整这么一出戏? “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天帝天后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你试一下。” 初晗二话不说,抬手虚点了一下座椅后面的壁画,壁画分裂成两部分,里面露出两扇禁闭的厚重大门。 门上斑驳陆离,有着历史的积韵,看得出历经多年的洗礼。 “这是我们老祖宗开凿的乾坤世界,目的是防范于未然,如果天族有朝一日面临灭绝危机,可以藏身于此修养,静待日后出世。” 掏出底牌有利有弊,要想获取盛一南的信任,她就得拿出足够的信任。 万一,以后盛一南死心塌地辅佐她的大业……如果驯服不了,那就化成灵器福泽万界好了。 她微微侧身,将上扬的眉角藏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这扇大门,只有天族嫡系一脉可打开,需要诀咒与嫡系子弟的鲜血打开,缺一不可。” 盛一南记忆力好,纵然初晗念诀速度快,她也记了下来,跟着念了一遍诀,语毕在左手尾指咬了一口。 妖红的血滴随着诀咒跃在门扉。 “咔嚓!” 厚重大门徐徐开启,里面自成一世界。 乾坤宇宙,俯瞰于此。 初晗广袖一甩,浓云散开,里面露出一个缩小版的世外桃源。 盛一南跟着何玄白,也听过天族藏有乾坤世界的消息。 她脚步有些发虚,微微后退一步,血液逆流。 不是震惊这奇闻,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身世之由,“我怎么可能不是幻族人?不可能……” “你当然不是幻族人,你是天族嫡系血脉。” “你怎么知道的?” “你跳搓灰崖前,我也不知道,登基千年后,偶然当时得知你是我至亲,心痛至极,午夜梦回都是你在大牢受苦的画面。” “那为什么我会在幻族长大?” 初晗楞了一秒,“生在帝王之家,背后波谲云诡,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母后临产时,幻帝使用了些诡计将你抱走,他们想以养育之恩施压于你,让你毁掉天族。” “幻族远没有你想得那般好,三千界皆知幻族由幻后掌权,幻后狼子野心,时刻预谋着寻衅滋事的机会,当初你进了天族大牢,他们表面以护女为由,迫不及待地发动大战,欲取中帝之位。” 天族居三千界之中,一族之长亦称中帝。 “父王母后识破他们的诡计,念他们对你有收养之恩,本来打算饶他们一命,谁知他们贪得无厌,恼羞成怒要刺杀父王母后。” “你放出恶兽伤了万条人命,纵然父王母后在世,也不能包庇你,否则整个天族都要受到天道降罪的连累。” 万物讲究阴阳与平衡,三千世界并不是天族独大,周遭还有东南西北帝王,天族的权利受到一定程度的制衡。 “幻族没你说得那般无耻!” 至亲族人是盛一南最后的底线,压根无法容忍他人的半分不是,扬鞭甩去。 初晗一惊,残影闪开,披荆鞭甩在高座上,上面立马有了痕迹。 那宝座是以盘古开天地后的指甲所制,坚硬不摧,也稀罕无比。 可盛一南的披荆鞭……这灵器的品阶什么时候上升的? 初晗负手而立,背后的手已经幻化出了凤羽,随时准备迎战。 “真相很残酷,可无知更可怕,真正的至亲,是不会欺瞒的。” 盛一南眸色沉如寒潭,“那我该怎么办?” “幻族已灭,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是天族之女,也受了惩罚,我谨代表天族,欢迎你回来,我会择良日昭告三千界,未来你便留在天族,辅佐我完成天族大业。” 盛一南兜里鼓鼓的,还在轻微蠕动,她将手塞进去,稍微压了压。 反正当年的事情已经拖了这么久,不在乎这一刻,当务之急是找一安。 死了的她救不回来,活着的,她一定要带回去, 她表情有些冷漠,但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般仇恨。 初晗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犹豫着要不要再下一些猛料。 “我留下来可以,将一安还给我。” 她这次来天族,找一安也是目的之一。 初晗脸颊有一瞬间的僵硬,双手交握在袖子里,“你的灵蛇,当年不是舍你南下了吗?” “自从继承大业,我就再没灵蛇一族的消息,你想要继续养灵宠?天族多得是,萌的凶的丑的美的,应有尽有,随你挑,何必吊死在灵蛇一族?” 盛一南不明白初晗这股殷勤劲的缘由是什么,可这态度让她不悦。 “我只要一安,它是我的,还给我。” “天族真的没有,你可以自己去搜。” 盛一南转身离开殿内。 她跟灵蛇一族结契约,如果一安好好地,她绝对不会有心悸和不安。 暴富的身体也不会常出状况。 灵蛇一族,修为一定程度上仰仗族王,如果灵蛇王的身体有恙,它们是有感应的。 初晗瞥了眼开着的门,松了一口气。 早在进汀殿前,她就给青妙使眼色了。 她坐下,刚摸了一下被鞭打出痕迹的宝座,整间房子就震动起来。 室内室外的光线暗淡了许多,外面传来阵阵尖叫和惋惜之叹。 初晗瞠目,陡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窗户,外面的景象显然令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象征天族脸面的结界大门,被劈成了两半。 初晗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眼睛的一切都代表着那是真实存在的。 “不好了,大帝,不好了,那东西被放出来了……” 当然是被盛一南放出来的。 初晗将一安藏得深,靠着暴富的感应,还有何玄白帮她提阶的披荆辫,一安被救了出来。 初晗身子脸色刹那间白了好几分,骂了句废物,“快将东西南北帝君请过来,就说幻族余孽来闹事,直接销形毁神。” 吩咐完便直接飞了出去。 天族的大门被毁,等同于天族被打脸。 初晗最好面子,一条平平无奇的灵蛇,竟敢如此嚣张? 看来是鳞片拔得不够多,雷刑不够重! 她手里的凤羽正以肉眼的速度在放大,一扇下去,橙色的灵力化为磅礴力量,朝一安袭去。 那灵力,不留半分情面,哪怕盛一南在。 盛一南离开汀殿时还算冷静,短短几分钟不见,情绪大变样,双眸猩红,气息森寒,宛若是踩着地狱门的死神…… 296 我都舍不得伤半分你怎敢恣意拔取 殿外灵气涌动,腾云翻滚,戾气弥漫。 盛一南腾地而起,甩鞭挡住那橙色的灵光。 披荆鞭可不是普通的仙器,在拦住对方灵力时,她一个收手,将对方的灵力甩回去。 初晗面色微变,有些抵挡不住,被震后退好几米,差点被震伤。 余波在半空中消弭,周遭的树木被波及断裂,轰然倒地。 “变小点!” 一安刚从锁灵殿出来,身子庞大,灵蛇一族忠诚,极为听盛一南的话,立马快速将身子变小。 身子小了,被攻击偷袭的概率就小。 暴富早已从盛一南兜里出来,看见自己的族王,激动得热泪盈眶,“嘶嘶!” 王,您终于熬出头了! “嘶嘶,嘶嘶……” 您身上的鳞片基本都被拔了,天族阴险,难怪凡间常说天煞的…… “嘶,嘶嘶。” 不过,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暴富甩了甩尾巴,爬过去用脑袋蹭一安的头部。 一安眼波流转,有些嫌弃的“嘶”了一声。 聒噪。 暴富吐了吐蛇信子,其实这一点也不怪它,它憋得太久了。 又开始聒噪起来,“嘶嘶。” “主子当年怀孕,孩子投胎转世活了下来,现在都在凡间,魔族少君也在,话说回来,幻族这一血脉单薄,咱们到时候要不要给主子招几个赘婿?” 一安一尾巴往暴富脑袋呼去,力气并不大,“嘶嘶!” 都什么时候还想那种事? 两只缩小,像是菜花蛇在对峙。 暴富吐了吐舌头,有些委屈,仔细看了一会战况,“主子威猛,初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绝对胜利。” 远处战况激烈,滚滚云雾,灵气窜动、敛着煞气。 的确,盛一南现在已经跨过了疯狂的边缘,跟初晗打得上天入地。 天族的人急得上火,恨不得上去帮初晗干架。 可盛一南撕裂他们,犹如撕裂一张白纸,毫不费吹灰之力。 昔日才三品灵阶的神器,再次出现,却成了屈指可数的一品灵阶神器! 现场血腥一片,血肉飞溅。 “你疯了吗?天族才是你的家,我是你亲姊妹!念在这份上,我处处容忍你,你要再不停下,我就不客气了!” 初晗一边避退一边吼。 “我之前在汀殿已经跟你讲了,也验证过了。” “别再假惺惺,你良心不会痛吗?” 初晗心底一沉,“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跟明镜似的?”盛一南一步一步逼近,“先天帝天后做的那些龌蹉事,我都知道了。” “三千多年前,我出生那一日,昔日清冷的圣境大放异彩,各界百花齐放共贺,祥云万里奔腾,这本是大吉之兆,可你们天族天师说物极必反,我未来将会给天族带来灭顶之灾。” “先天帝天后很害怕,天师便设卦施法,打算将这灾难迁移。那时我阿爹与阿娘连理不久,我阿娘治族有方,幻族日渐壮大,影响深远,先天帝天后忧虑幻族赶超,威胁天族的地位与权威,故而想将这灾难迁移到幻族身上。” “为了计划的需要,他们收买幻心,设计催动我阿娘早产,之后将我送到幻族里。” “你们将幻族真正的小公主调换出来,本想养着,如果未来行径败露,也可以作为筹码。” 真正的小公主孱弱,离了母亲,没几天就夭折了。 “幻族恪守本分,谨小细微做事,先天帝天后挑不出毛病,便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你诱我去恶谷便是宣战最好的导火线……” 这些事情,说不是精心策划的,傻子都不信。 盛一南许久没说过这么长的话了,像是讲故事般,偏偏越讲越心寒,越说越哽咽。 那时的她真是蠢得可以,在天帝天后对她偏爱有加时沾沾自喜。 之所有有所偏爱,是因为她的确是天族之女,身上流着天族嫡系的尊贵血统。 可这几分偏爱,却远远比不上他们对幻族的忌惮和猜疑。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被抛弃,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初晗拿着凤羽扇的手握紧又松开,声音有些发颤,“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还重要吗?”她跟灵蛇一族结为契约,从一安被救出来时,它就将所感应的一切传到盛一南的幻识里,“这才是真相!” 一安是灵蛇之王,修为极高,身上的鳞片光泽耀人,百里无一害,初晗眼馋令人生拔,些许用来做饰品。 刚拔出来的鳞片还能存活几个月,无意间听见初晗与臣子议论此事,便将这事传到一安本体里。 这就是千年前,初晗诧异,为什么一安会“突然”发狂,在天牢里近乎自残的原因。 要知道,她生拔鳞片多年,一安都没自暴自弃过。 “当年你怂恿我闯入恶谷,当时我幻力是什么等级能打开恶谷结界?是你暗用神力助我打破结界,我愿意包揽所有罪状承受所有惩罚,我阿爹阿娘也折腰忏悔,为什么连幻族无辜的人也要连累?” “你们为一方尊神,满口仁义大爱,却妒忌他族,对幻族赶尽杀绝,恶径令人发指。” 各仙家望族都重视培养继承人的种族荣耀感,初晗面色青白交接,也有些恼怒,“天族再不堪,你身上也留着天族的血。” “这令我觉得恶心。” “再恶心,父王母后都是生你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我就是投猪胎也不会投天族,”脑子里灵光一现,盛一南扯了扯嘴角,讥讽,“像你这种残酷的人,怎么明白生身不如养身之重?” 初晗有些没底,“父王母后不是天道,也有鬼迷心窍犯错的时候,他们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陨落了,天族的族人不知情,他们不该被连累。” “那你说,幻族无辜的族人就该被连累?你三言两语,就将整个幻族的毁灭遮掩过去?” 盛一南停在三米远处,披荆鞭赦神不少,偏偏不沾染一丝血液,因为多年沉睡,今日赦神诸多,杀气也重。 “这不单单是毁灭幻族,还有幻族最至高无上的清白!” 三千多年前的事情宛若旧电影放映。 男儿有泪不轻弹,阿爹白了发流了泪、阿娘折断骄傲的脊梁、哥哥为护族人而万箭穿心、嫂嫂与百日多的孩子被杀、幻族境界生灵涂炭、灵蛇族被迫南下且被灵兽一界唾弃排挤、一安被圈养当成鳞片工具,她被锁在关押千古恶兽的大牢里,最终跳入挫灰崖…… 盛一南双目通红,脖子上青筋凸起,身上的幻气与恶灵的恶气交织乱窜,周遭的树枝摇曳,叶子被硬生生卷入旋涡之中。 天色骤变,浓云翻腾,宇宙光线变黯。 恶灵暗叫不好,想要唤醒盛一南,无奈盛一南执念太强,连带着控制了它。 天族的繁木百花在一瞬间燃起了火焰,短短几秒就被烧成了碳块,力量凶猛可怕。 初晗瞠目结舌,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这,这是走火入魔了?! 天族元老们携带灵器与盛一南在空中打起来,刀光剑影,快得只剩下残影。 眼见宫殿已经开始被牵连着火,也不知道盛一南的爆发力会如此惊人,元老们被打成重伤跌落在地,初晗早已失了之前的优雅。 “盛一南,我给你过你机会,是你执迷不悟、寻隙滋事,休怪我不客气。” 真是可笑的理由,“你何曾对我客气过?” 初晗深吸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阴鸷又决绝,快速念诀催动灵力…… 既然盛一南不怪,那就做成灵器福泽各界好了。 天族占据一方受各界崇拜,这是天道赐予的荣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荣耀也不是免费的。 天族必须在规定时期内降福、必须有所作为,否则也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初晗终究高估了自己。 自从继承天族大业,她勤勉于政务,其他外族对天族恭敬,初晗在修为提升方面难免有些说疏忽,水平也就比三千多年高那么一点点。 压根就不是盛一南的对手。 “你的帝冠真好看,光泽耀眼,”盛一南的视线落在初晗的华冠上,后者脊背发麻,听见她轻飘飘道:“这是我家一安的鳞片。” 旋即,嗓音陡然尖锐,“我养它时都舍不得刮伤它半片鳞片,你怎敢恣意拔取?!” 她扬手甩鞭,鞭上注了十成的幻力。 披荆鞭带起漫天的灰尘,杀气腾腾,快得看不清挥法。 初晗用凤羽扇相挡,扇子被劈裂,她心脏被震伤。 “噗——” 一口红得发黑的血从她嘴里喷出。 盛一南一脚踩扁落在地上的华冠,又盯着初晗手腕上的手饰。 手饰上也有一安的鳞片,只不过打磨成了各种形状,她认得出。 初晗吓得将手饰摘下扔了出去。 这动作看得盛一南更是火大。 “一安的宝贝鳞片,你想要就拔,想不要就扔掉,你当是垃圾?” 你敢拔它鳞片,我就撕了你的皮! “唔……松手,救命!快将东南西北帝请过来,救命……” 初晗被挠得披头散发,身上都是鞭痕,皮开肉绽。 她撕心裂肺叫喊,哪里还有一族女帝的雍容华贵形象? 狼狈不堪,算是破了历任女帝的威严不可欺的形象。 不远处看戏的暴富嘶嘶直喊爽,主子就是牛叉。 旁边的一安凝视着盛一南,清澈的大眼此刻有了灵动,里面闪烁着泪光。 就在初晗以为自己全身都要被打烂陨落时,东南西北四位帝王匆匆赶来。 她眼睛一亮,像是在沙漠力即将渴死、意外见到湖泊的人,挣扎得更是厉害。 “救命,盛一南要杀我!” 她是天道承认的中方女帝,怎么能死?! ------题外话------ ps:我牙齿不好,去年年底开始弄牙,到现在还没弄好,时不时就抽痛,今晚熬夜更新了,还有人在吗,呜呜呜…… 297 本命护身也给了她 盛一南战斗力猛,早已将初晗身上的鳞片全部收缴回来。 见她将视线放在玄天门上,跃身往上飞。初晗大惊失色。 “不不不!”初晗跟着飞跃而去,“盛一南你不可以这么做,不——” 她手里变出一支玉质清透的玉笛,放在唇下。 清脆嘹亮的音色发出,声波却形成一圈又一圈的阵法。 阵法迅速往盛一南后背袭去,来不及了。 盛一南抽动披荆鞭,红唇蠕动念诀,披荆鞭开始变长变大,鞭尾高扬,甩动着缠绕在玄天大门上。 盛一南借力踩在上面,伸手去够门上镶嵌的夜天珠。 夜天珠是三千界难得的珍宝。 初晗将一安当成生产的鳞片工具,那她就抠了天族的宝贝,以后给一安当玩具。 玄天大门代表着天族的威严和不可侵,自屹立几十万年来,从未有人敢对此不敬。 一刹那间,初晗眼角被逼红,整个人宛若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眸底的杀气熊熊燃烧。 她敛眸吹笛,原本清凉的笛音开始变得刺耳,宛若指甲划在黑板上。 强大的音波往盛一南背后袭去。 “嘶嘶!” “嘶——” 一安和暴富见此,身上化出近乎透明的翅膀,义无反顾往盛一南那边飞去,想要以身相挡。 盛一南听到灵蛇的警声,一转身就察觉到余波,反映迅捷,但还是被音波伤到,踉跄着退了几步。 “将夜天珠还给我!” 开什么玩笑? 盛一南将夜天珠抛向一安,“吃了。” 一安扬起脖子用嘴巴接了夜天珠,一个吞咽就将夜天珠吞进肚子里。 回家再吐出来,这一动作彻底激怒初晗。 盛一南没有什么累赘之物,痛痛快快与初晗打了起来。 原本金碧辉煌、整齐划一的天宫,此时到处都是残垣绝壁,原本开得繁茂的树木,都被烧成了木炭。 初晗先前被盛一南毁了容。 华服破破烂烂,破痕之处都沾染了鲜血,都是被披荆鞭打的。 在这神器面前,她根本无可奈何。 她一攻击,那玩意竟然会反弹,能清楚地感受到披荆鞭里流转着一股魔气。 那魔气会将敌人的招式打回去。 这绝对不是一个生长在幻族该有的本事,想到某个男人帮忙提升的灵品阶,她脸色阴沉沉的。 倒不是对盛一南没有一点办法。 天族有镇族之宝,可那是族人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才能用。 目前,盛一南没伤害天族人,初晗还是没舍得拿出来。 她是天族之嫡女,身上流着天族的血液,但她不是被天道选中,而是被承认。 两个字,意义相差万千。 镇族之宝的法力,用一次弱一次,她没有天生神力,只能硬挺着,等四位帝君来救她。 所幸来了。 三千界本该由五方帝君共同掌管,但其他四位帝君生性清冷,不喜理政务,偏爱在自己的仙府里修行。 初晗成年继位后,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们更是放心将这些事务都交给初晗,在自家小窝里避世。 今日四位帝君收到消息:幻族余孽闹事,直接销形毁神。 四位帝君素来公正无私持修天道。 盛一南当初犯下大罪,连累整个幻族,本来是跳挫灰崖自毁神魄,如今没死不说,竟然一回来就将天族女帝打伤。 天理何在?正义何在? 至少在他们眼里,初晗自继位以来,虽然没有在大方面造福各界,但她兢兢业业,始终不忘天道托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一位合格的女帝。 盛一南整个人游走在暴戾之间,凡是跟她作对的,都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初晗被披荆鞭打成重伤,浑身上下都沾着血。 向来矜贵威严的女帝此刻楚楚可怜,法力也大为降低。 恶灵开始蠢蠢欲动。 只要初晗身子一疲弱,它便有机会霸占初晗的本体。 四位帝君自诩清楚事情原委,也不说废话,召唤出神器便开打。 盛一南虽是天族血脉,可她在未出生前就被天道选中,天生神力异禀。 纵然修炼时间不及帝君长,还是能勉强应付一两位帝君。 四位帝君一齐上,她根本扛不住,体内的恶灵也在拉锯着她的注意力。 帝君要令盛一南销形毁神,不抓紧时间脱离盛一南的本体,它也得灰飞烟灭。 盛一南干不干得过是一回事,如果它现在强硬带走千生结,盛一南没有心脏,结局只有一个——立刻陨落。 它以后还需要求何玄白办事,让盛一南欠一个人情,也是极好的。 四位帝君召唤出无往不胜的灵诀。 在万雷雨针往盛一南身上齐发之际,恶灵自愿从千生结里剥离,径直往初晗左胸膛处跃去。 一切触不及防,加上初晗被盛一南重伤,灵力衰微,难得如此虚弱。 她的身子在地上打滚,胸口像是被什么拉锯着,痛得冷汗淋漓,自然没空管盛一南的事情。 密密麻麻的雷雨下落,盛一南转身要飞走,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打回了原地。 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雷雨劈在她身上,盛一南幻化出一道保护屏障,将雷雨挡住。 “我没有罪,是天族先天帝天后害我幻族团灭,我阿爹阿娘他们死得无辜……” “有罪的人都觉得自己有罪,总有千万般的借口,按照女帝说的,速战速决,销神毁形。” 四位帝君中,有人如是开口。 一安与暴富大惊,飞过来想帮忙,却被无形的屏障震飞。 “你们别欺人太甚,”盛一南仰头盯着四位神色各异的帝君,“闭关久了脑子都不好使,连是非真相都分不清,还配当什么一方帝君?” 一点雷雨而已,她小祖宗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红唇蠕动念着诀。 一束刺眼的光芒自她掌心射出,光芒攻破万雷雨针,炸出一道巨响。 帝君因为这话,脸色难看,已经好几万年没人敢这么骂他们了。 “狂妄小辈休得放肆!” 掌管夏的火帝君手指快速点动,以盛一南为阵心,往外辐射五米形成阵卦。 那是离魂令! “唔……” 盛一南感觉身体的力量被抽离,神魂像是被人拉锯撕裂着,疼得她软坐在地上,咬着下唇。 其他三位帝君快速加持法力。 万雷雨针汇聚成一道诺大极具威力的雷电,径直往盛一南身上劈下去。 短时间盛一南还能撑得住,对方加大力度,她就撑不住了,额前沁出细密的汗液。 她脸色开始便苍白,天际处娴静的白云被搅翻,有诺大的东西欲冲天,带着一股低吼声。 盛一南有些看不清,心底腾起一股害怕。 没错,她怕魂飞魄散,怕死。 本来她就没有心脏,如果千生结也被劈碎,她再无生还的可能。 她已经错过了何玄白一次,难道还得让他再次伤心欲绝? 她使出浑身的神力,抬手挡那雷雨,力量不敌,余震将她震伤,一张嘴就留出鲜血。 喉咙里都是腥甜味,耳鸣不止。 保护屏障在半空中碎裂,威力无穷的雷电往她身上劈下去—— “嘶嘶!” “嗷!” 站在云端上的帝君松了口气。 周遭看戏的人都知道那雷雨的厉害,更加不要说是四位帝君合力加持,盛一南铁定在几秒内化成烟灰。 他们不想看那么血腥的画面,纷纷背过身。 偏偏,想象中的爆炸声没想起。 “砰!” 有的人吓得捂住了耳朵。 “我活了七百多年,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帝君们的雷电力量,强!” “可不是,就是上仙神君都受不住,盛一南就更加不行了。” “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结果,红颜薄命啊。” “有什么可惜的,他们幻族就该全部都死,给三千界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等等——你们没发现声音不对?” 众人纷纷侧身,现场的一幕令他们大惊失色。 盛一南没灰飞烟灭,受伤的是四位帝君。 四位帝君也是不可思议,互相对视。 “怎么弄不死?”还是毫发无损,这像画吗? “她身上怎么有魔灵符?!” 盛一南是有惊无险,瞳仁一阵阵地收缩起来,眼珠子像是浸泡在盐水里酸涩。 魔灵符,那是魔族嫡系血脉少君的本命护身。 何玄白将他的本命护身都给了她。 她就是他的命根子。 298 总有一些事情值得你用命去捍卫 原本蔽日的浓云散开,徐徐微风携裹着淡淡的桃花,沁人心脾。 “阿南,阿南醒醒,你阿娘唤你回去了。” 一道亲切的老年嗓音在下边响起。 盛一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正躺在桃树枝上。 几片桃花瓣摇曳着落在她脑门上。 她坐起来,拍开脑门的花瓣,顺着声音往下面看。 老人一头银发,身着水色华服,身材偏胖,浑身透着一股娴雅和慈祥。 她眼睛一亮,“奶奶?啊!” 因为反应激烈,她重心不稳,直接从三米多高处摔下来。 幻族灵气充盈,土壤肥沃,植物普遍要比凡间要粗壮。 “小心,”幻族先幻后食指与中指合并,指尖运转出一抹银丝。 银丝迎上,逐渐幻成一张席子接住盛一南,缓冲着速度让她安稳落地。 “刚才幻蝶来传话,你阿娘让你回家做功课。” 盛一南置若罔闻,一把抱着先幻后,声线发颤,“奶奶您还在,阿娘也还在?” “说什么胡话……做噩梦了?”先幻后推开她,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我们都好好的。” 盛一南抬起头,余光扫了四周一圈,满院子的桃树。 正值掌管春色的帝君游历人间,落英缤纷,芳草鲜美,桃花香雅,灵气充沛。 这是幻族一隅盛世。 她真的做梦了?为什么那般真实?仔细一想都会心绞痛。 可面前的一切都如此真实,一安还倚在树干上小憩,模样迷糊可爱。 “梦见什么了?” “你们都死了,我没了家,我成了众仙喊打的千古罪人。” “梦都是反的,你是奶奶的宝贝乖孙,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快忘记那梦。” 先幻后心疼地直喊小心窝,右手伸进左袖里的乾坤兜,变出一个饱满新鲜的桃子,放在盛一南掌心里。 “奶奶还得看着乖孙长大,成家立业,哪能那么早陨落?”想到未来的事情,先幻后十分自豪,“我们家阿南自带祥瑞降世,天赋异禀,自然是不能下嫁的。” “到时候,等你有了中意的,就让对方入赘到咱们幻族。”孙女留在身边好,对方休想让她的宝贝疙瘩受半分委屈和伤害。 口吻很是霸道了。 “那对方要是不乐意入赘怎么办?” “那咱们再找一个,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园内响起清脆悦耳的笑声。 “快些回去,否则你阿娘又得说我惯坏你了。” “阿娘只是玩笑话,恨我学业不用心不成钢,奶奶别放心上,我这就回去。” “嗯,回去别挑食,瞧你都瘦成琵琶骨了。” “哪有,明明腰围胖了几厘米。” “胖些好,胖才压得住福……等过一段时间,园内的桃花结果,届时你再过来。” “好,您保重身体,体健心悦。” 她回到幻族宫殿,幻仙们见她便打招呼,态度亲切。 她径直飞进了幻后的修心殿,里面空无一人。 刚出来准备找个幻仙娥问话,就撞见了苏姝。 “嫂嫂,”她顿足,双手交握在身前,极其乖巧。 “回来了?”苏姝言笑晏晏,“有没有吃饭?” 盛一南抬头瞅了眼,点头,“在奶奶那里吃过了,阿娘呢?” “阿娘在后花园里,你找她有事?”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了,”盛一南俯了下身,从苏姝身侧擦肩而过。 奇怪,苏姝一向不待见自己,平日见了都是寡言清冷的,今日怎么如此热情? 前往后花园时,她算了一下日子。 “阿娘,您在干什么?” 幻后爱格桑花,幻帝就在后花园种了一大片,美不胜收。 幻后在花海之中,手里提着花篮,“我打算采一些,给你阿爹做香囊。” 没错,幻帝贤惠细腻,拥有一双巧手,会做女红,不同其他男子。 用外人的话就是,幻帝跟幻后这对夫妇,要是性格调换一下,那简直就是夫妻楷模。 盛一南走过去,幻后虽然宠爱自己,可在她与盛君墨心里,那是一位严格的母亲,对他们兄妹抱有重大期望。 “你一定要勤加学习修炼,以后肩负起幻族的重任。” 这是盛一南自幼便被灌输的教育之一。 虽然她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于幻后相比,她跟幻帝的关系更亲昵。 私底下,幻后也是比较严厉。 “阿娘,您待会还有别的行程安排吗?” “怎么?又想去哪里?你明天就得去天族继续学习,不准再旷课。” “我明白,”盛一南在先幻后那醒来时,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仔细品味,那痛不适又烟消云散。 可今日的日子有些特殊。 每年的这天,幻后会抽空与结拜的金兰一起曲觞流水聚会。 听幻后的言辞,那是千年来风雨无阻的惯例。 盛一南眸色一冷,唤出本命法器,一道淡粉色的光芒冲向幻后。 幻后光袖一甩,淡蓝色的光辉化消了攻击。 “你果真不是我阿娘!” 估计刚才的奶奶嫂子,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这里是幻境?”盛一南低咒一声,看对方的神情就明白是假货,她抽出幻力,三下除五打破了幻境。 她处在一道阵法中。 东南西北立着四位帝君。 四位帝君共同发力,以血为引,将她困于阵心。 “你们要干什么?” 盛一南只觉得身子要被撕裂,力量以水流的速度丧失。 阵法显出符咒。 这是戮仙阵。 盛一南彻底惊慌起来,剧烈挣扎起来,“不!” “你有本命护体,我们便能用戮仙阵将你魂魄勾出,将你销形毁神。” 这阵法可不是谁都能布置的,且不说需要修为极高的仙人,用完之后还会元气大伤。 这个戮仙阵能将她销形,就能将何玄白给她的本命护体也一并毁了。 不能害了他。 盛一南使出浑身的神力,将本命护体逼出。 本命护体状似丹药,周围萦绕着一团黑色烟雾气体,徐徐飞出阵心。 盛一南没了本命护体,身体开始孱弱整个人匍匐在地。 浓睫颤抖,呼吸凌乱,唇色白如宣纸,跟唇角处的血液形成强烈对比。 “咯啦。” 一道碎裂的声音在胸膛里响起。 盛一南扯了扯唇角,那是千生结破裂的声音。 脑子里闪现出何玄白那张清风朗月的俊脸。 他的清冷矜贵、独家温柔宠溺…… 她答应过他,要好好地。 更是应允他,在枝繁叶茂的夏日结婚昭告天下。 如今怕是要再次失信了。 可她从不后悔来天族与初晗对峙。 初晗被她重伤,恶灵入体,天族涂炭付出代价……也可以了。 三千世界,总有一些事情,值得你用命去捍卫。 299 怕她火拼不过子孙们都觉醒了 销形毁神之后,理应化成气体随风消散。 无悲无伤,甚至没有任何意识。 为什么自己身体却有种抽痛感? 这是盛一南第一反应。 她动了动手指头,竟然还有触感! 眼皮似乎有千万斤重,时间宛若是蜗牛爬行般,费了好大的劲,她才睁开双眼。 差点没被一片耀眼的红刺瞎双眼! 她躺在一片花海里,红色的彼岸花宛若灼眼,无边无际。 这里是……地狱里的彼岸途? 她死了还有魂魄存在? 因为身子虚弱,她根本动不了,左胸膛里仍有撕裂的痛感。 地府差役找到她,将她架着去了审判殿。 审判主殿躺着一位美女子。 女子穿着黑色的华服,上面纹着高贵的祥图,露出平滑白皙的双肩和修长的大腿。 又妖又白,像是死鬼。 对,地府的都是死鬼! 盛一南去天族前做了些打听,这一任地狱阎王,是一名女笑面虎,表面看似妩媚无害,实则是个狠神。 地府掌管者,也是位列仙班的。 阎王坐在高位上,正把玩着自己的美甲,浑身透着一股散漫。 差役双手作揖请安,“阎王,有个没有魂魄的鬼闯入彼岸花途里,被地奴抓了个正着。” 看来,哪个地方都有狗腿邀功的。 殿台上的人冷嗤一声,“胡说八道,彼岸花途有结界,一般死鬼进不了。” 差役吓得左腿一软的,单膝跪地,“是真的。” 阎王骂了句“TMD烦死了”,拍了拍手,“让我瞅瞅。” 她转身,虚空点了一下盛一南的脑门,没看出什么东西,心底微微诧异,又转移阵地到盛一南的左胸膛处。 奇怪,没有魂魄的鬼,一般在来地狱的路上就能被风吹散,根本无法坚持到她面前。 “你是谁?” 盛一南张了张嘴,她是什么身份? 她不是幻族真正的小公主,天族么,她宁死也不愿意承认有关系。 只能沉默。 “不愿意说?”阎王掐着嗓音,声音很尖却很好听,笑如春风,“我看看。” 她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空中什么都没有,她却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嘀咕,“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早就撕了你。” 盛一南偶尔听到细微的翻书声,估计是只有地府内部工作人员才看得见那些书。 阎王当然没找到什么,将书“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幸好没将对方撕了。 绕过书桌走到盛一南面前,她抬手去抓盛一南的左胸膛。 “啊!” 措不及防,她整个人被一抹黑色的光晕震退,嘴角沁出一丝血。 差役一脸惊恐,慌乱地上去扶,阎王一把推开它,像个扫描仪似的上下打量盛一南。 神情从震惊到恼怒。 “胡闹!简直是胡闹!”阎王站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 想到什么,她微微侧头,“你就是幻族的小公主盛一南?” 盛一南颔首,“你认得我?” “我不认得你,但你身体的里本命护体,是我朋友的。” 应该能算朋友。 竟然是朋友,那自然得盛情款待。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底下的人去准备。” “你们地府的人还吃东西?” “我们不吃也没事,只不过凡间都吃东西,那些人死后成为鬼混,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只是习惯了生前的生活方式,在这里一日三餐就食,久而久之就流传开来了。” 盛一南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挺与时俱进的,我吃桃子就行。” 阎王自然是大方接受了这赞美,令面前的差役去准备吃的。 “我朋友也敢随便押,今年剩下月份的绩效奖没了。” “阎王,我错了,我错了……” 差役那叫一个后悔,偷鸡不成蚀把米。 平日见了桃子,天大的事在盛一南这里都不是事,可现在面对满屋子的桃子,她恹恹不乐。 “怎么,不喜欢这个品种的桃子?” 盛一南摇头,她跟这个阎王不熟悉,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无邪听信他人的言论。 只是留了个心眼。 要是别的事情她还能沉得住,心里有牵挂可沉不住气。 阎王一改往日的慵懒和不耐烦,整日与盛一南在一起玩乐,也就是单方面的玩乐,像是狗皮膏药似的。 要不是知道知道阎王心有所属,盛一南都担心她是百合。 某日正午,阎王又带着好几筐桃子来拜访。 盛一南手里拿着一个削了皮的桃子,咬了一口,味如爵蜡,一想到自己连魂魄都没有就焦躁,“我是死透了吗?我能不能见一下何玄白?” 她只当是最后一面,说得极为严肃。 阎王笑了笑,“可以见啊,想见多少次都可以。” “真的?”盛一南激动,倏然站了起来,“你不会骗我吧?” “我要是敢骗你,魔族少君不得翻了我地府?放心吧,我刚才已经给他传话,很快他就过来。” “他很快就过来?”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 “就几个小时吧。” “错,是大半年。” 盛一南愕然,看来当时的戮仙阵伤得不轻。 刚吃完三个桃子,外面的差役小跑着进来禀告,“阎王,有人闯进来了。” 不等他说完,何玄白已经迈步进来了。 男人还是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宽肩窄腰,身形挺拔,俊逸的眉宇之间凝着淡淡的疏离,骨子里流淌着一股矜贵。 四目相对,男人周遭的疏离宛若破冰的湖面,瞬间温柔起来。 盛一南嘴里还含着桃肉,一侧脸颊鼓鼓的,来不及吞咽,她起身往他身边快速奔去。 何玄白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揽入怀里。 沉稳的表情,力道却透露出了激动。 盛一南有几秒的窒息感,心底又是窃喜有些酸楚,“玄白……” 从未想过,跟他跟她见面。 根据阎王刚才的话,“我好像没死。” 何玄白真的想将她带回家揍一顿,半年前说跟他月下品桃花酒,没想到她会往酒里下药,自己偷偷一个人来天族。 要不是他早些年将本命护体给了她,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就算没有了心脏,你也可以继续活着,”何玄白垂下眸,眼里都是她,“我是魔族继承人,本命护体是由天地鬼气炼成,只要天地间有生有死,便能不死不灭。” 本命护体只有一个,从考古知道她在咸蛋村后,他就有给她本命护体的心思。 后来知道她身上的千生结有风险,趁着天道惩罚之后,他便将本命护体取出来,悄悄放在她身上。 没想到真的会保住她的魂魄与形体。 “阎王说我没魂魄。” 何玄白睨了斜对面的阎王一眼。 “我可没说你没魂魄,”阎王耸了耸肩,她只是没回答而已。 “那为什么差役说我没有?” 阎王眉开眼笑,“他道行浅,自然摸不出来,千年没见,少君还是风华绝代啊。” 何玄白不跟她贫嘴,“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妻子。” “举手之劳。” 何玄白告辞要离开,阎王留他俩吃饭,两人委婉拒绝,一同离开。 差役挠了挠脑袋,“阎王,做好事真的不像您的风格。” 阎王抛玩着一颗桃子,笑得奸诈,“懂什么?我收留了盛一南,以后何玄白就欠我一个人情。” 在这三千界,权利至高无上,可在权利至上的,便是何玄白的人情。 魔族少君的人情不好要,能得到这人情的,多半也是因为站在他身侧的。 出了地府,何玄白念了个诀,一朵云将两人托起来,扶摇直上九天。 “我们去哪里?” “回家。” “我们的家在咸蛋村,为什么往天上跑?”她挽着何玄白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胳膊上,“我半年没回去,你怎么跟子孙他们说的?” “回听音殿那个家,子孙们都在那里。” “他们怎么来了?”盛一南抬起头,脑子里灵光一现,“他们都觉醒了?这么统一的吗?” 云朵漂移的速度快,将盛一南的头发吹得凌乱,何玄白抬手划了一下,一道隐形的屏障挡住吹到她脸上的风。 “没,是我让他们觉醒的。” 当时在凡间,听说她去了天族报仇,当时吓得六神无主,怕她火拼不过,索性将子孙们被封锁的神魂全部打开。 他带着子孙风风火火而来…… 他曾说过,没了幻族,他会再给她一个家。 家就是给她撑腰的。 那四位帝君真是闭门修行闭了脑子,敢对他的人用戮仙阵。 300 晋为一阶傲视万灵界 既然何玄白敢领着自己会听音殿,那就说明已经摆平了四方帝君。 回去的路上,盛一南自然好奇何玄白是怎么摆平的。 “是道理还是暴力?” 何玄白拉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倒也不瞒她,“暴力。” 他四两拨千斤,将半年前的事情挑轻避重地说了一遍,不想她担心。 柳暗花明,盛一南喜上眉梢,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要何玄白在,没人敢在她头顶拉屎。 听音殿的位置位于万谷安静角落,何玄白念诀打开结界,两人一同进去。 殿外的院子,站着一对俊男俏女。 盛山荇催动灵力,掌中凝聚出一团光芒,光芒徐徐落地。 一颗嫩芽破土而出,并以肉眼的速度成长为参天大树。 少年微微低头,跟身侧的姑娘轻声说话,时不时纠正一下她的手势。 阎甜甜尝试着念诀施法,点地成芽,光秃秃的院子在几秒内都种上了观赏性植物,枝繁叶茂透着生机。 姑娘惊喜,瞳仁放大,里面闪烁着跃动的碎光,“山荇,我会种植术了!” “嗯,我媳妇最有仙根。” 阎甜甜有些不大好意思,嗔了他一眼,“别乱说。” “下床就翻脸是吧?”盛山荇指了指自己额头的连理印,性感的薄唇差点就要贴在她额头上,“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后面的话越来越不正经,盛一南觉得这不是祖宗适合听的,佯装不经意地咳嗽了两声。 咳嗽一下肯定很假。 阎甜甜原本微微低垂着眉眼,听到身后的咳嗽声,吓得陡然转身,动作过于大,脑袋磕到盛山荇的下巴,只听见一阵闷哼。 “你,我……那个,那个……” 阎甜甜瞅瞅这边,看看那边,舌头一时之间竟然打结了。 这是都听见了吗? “小祖宗,祖宗爷,我……”阎甜甜第一次怂了,转身就跑。 跑回房间,她后背紧贴着门,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脑子蹦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半年前,何玄白将盛山荇被压制的神魂打开,他们一路杀到天族。 震四方帝君,压天族后,她听说天族的千秋万代是三千界的一绝美酒,就心痒想尝尝。 盛家男儿唯妻是瞻,第一时间去找了一坛千秋万代。 两人都没喝过,一起喝了。 一绝美酒就是一绝美酒,一杯就能“醉”。 室外月色洒在湖面,微风一吹,浮光跃金,室内酒香弥漫,情愫猛窜。 俊美男人将姑娘摁在墙上,双手反剪在墙壁上,嗓音嘶哑,“甜宝,可以吗?” 他们领了证,但还没洞房,他尊重她。 姑娘不敢直视心上人的双眼,视线下移,落在男人喉结上。 喉结微凸,支起立体的轮廓,上下轻轻滚动,撩动心弦。 对于盛山荇,阎甜甜一向是采用主动追击法,都是有看书做攻略,XXOO这方面的事情,自然少不了。 出于好奇,她还花了很多时间研究,研究完后蠢蠢欲动,奈何盛山荇特别正人君子,她也不敢上高速。 攻略里说,在这方面,可以主动,但不能太主动。 现在盛山荇开了腔,她也可以主动些。 踮起脚尖,臂藕圈着男人的脖颈,她主动亲在他唇上。 这动作彻底让盛山荇失了分寸,亲得又凶又深,室内旖旎万起。 本以为他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事后,阎甜甜从被窝里钻出来,眼角带着几分妩媚,“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师自通?” 盛山荇听此,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拧了拧她的脸,“看来你昨晚是对我很满意?” 阎甜甜脸一臊,瞪了他一眼。 “饿不饿?起床吃午饭吧。” 男人掀开被子下床,露出宽肩窄腰,阎甜甜火速移开视线,“现在是中午了?” 盛山荇嗯了声,在衣柜里翻出衣服,旁若无人就换起了衣服。 阎甜甜有点不大习惯,“你怎么不去浴室换?” 懒得去了,“你昨晚闹着开灯看,这会多看一遍,算是给你的免费福利。” 阎甜甜:“……” 她后仰躺在床上,有些心累,刚闭上眼,面前一道暗影挡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一睁眼,两人四目相对,“你干嘛?” 盛山荇抱了一大堆女装过来,“你要穿哪套?” 为了让她有更好的服装体验,他一边问一边展示那些衣服。 男人十指骨节苍劲,宛若白象牙,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禁欲的酥感。 他摆弄衣服的手指,昨晚也那般摆弄她…… “我自己挑就好了,”阎甜甜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脸红心跳地催促他去洗漱。 轮到她洗漱时才发现,自己额头多了一个印记,像是一棵树枝。 树枝很普通,偏偏是镀金边的,看着很昂贵。 她在忘川河里镇守万鬼,见识博广,也见过一些过桥的魂魄,他们额头也有印记。 “这是……连理枝?”她试探性询问,得到盛山荇肯定的回答,“对,我家小祖宗是幻族,不对,准确来说,她是天族嫡女,又是万灵所化,祖宗爷是魔族,异族结合,生的孩子也千差万别,我生而带印记,那印记可以隐藏,如果跟女子行房,那印记就会浮现出来。” 自打盛山荇的印记浮现出来,那些好兄弟没少笑他solo了那么多年,特别是张南城。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不狠狠踩他一脚? 盛一南的咳嗽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看见她,两人双眼一亮,“小祖宗回来了?” 他们也是前些天得知,小祖宗落入了地府但没死的事情。,两人快步迎接上来。 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其他子孙们纷纷迎接上来。 盛一南心里挺感慨的,但又说不出多肉麻的话,逡巡了四周一圈,子孙们神情激动,嗓音又哽咽。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进殿吧。” 知道盛一南要回来,盛地早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做饭。 幻族跟天族相距不远,听音殿就在幻族的万谷之中。 这里的人都用法术做饭菜,用明火是违法的。 盛地刚尝试用法术做饭菜,有些不大习惯,“可能味道有些不大好,小祖宗您尝尝,如果不好吃,我就重新做……” 大不了……犯法就犯法吧,他家小祖宗平安归来,一点都不能将就。 盛一南在地府时,阎王讨好她,听她说喜欢吃桃子,天天都是桃子,吃得她面部轮廓都变成桃子了。 她尝了几道菜,“不用做了,这个很好吃,你们也一起吃。” 这不是饭点时间,子孙们不饿,盯着她吃。 小祖宗刚回来,亲切又亢奋,怎么也看不腻。 “看够没?没事干?” 何玄白有些吃味,冷言出声。 子孙们那灼热的小眼神,都快将她媳妇给烧了。 忘了提一下,何玄白早已扭转了自己在盛家的地位。 盛一南吃晚饭,一安过来了,嘴里叼着天族的夜天珠。 它抬起头,将夜天珠放在盛一南的怀里,“嘶嘶嘶……” 盛一南摸了摸发亮的夜天珠,“我留着也没用,给你当玩具玩。” 天族的宝贝,就这么成了一安的玩具。 一安吐了吐蛇信子,将下巴贴在盛一南的大腿上。 这是撒娇的姿势,盛一南懂,笑着将它抱入怀里。 刚摸了三下,殿内的屏风被撑爆—— 一大波灵蛇朝盛一南飞涌而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场面极为宏观。 时隔三千多年,再次与老朋友相见,盛一南红了眼眶,挨个摸着它们的脑袋。 上次最后的别离,它们以命相赌闯入天牢,想要带她离开,那时她遭受灭族之祸,心灰意冷,生怕连累它们,将它们轰走。 那时从未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幻族团灭,不管灵蛇做出什么选择,依旧得迁移南下,受尽挤兑,日子过得艰难。 “让你们受委屈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们仰仗它人的鼻息度日。” 一条条灵蛇,水汪汪的大眼氤氲出雾气,越发将盛一南盘得紧。 当天下午,盛一南幻出一只幻蝶,幻蝶飞到天族里给天帝传话。 初晗的神魂已被何玄白打碎,现在待在初晗身体里的,是当初在千生结里的恶灵。 次日,盛一南身着华服骑着一安前往天族。 晋灵台在天族之内。 等一人一蛇从天族回到幻族,三千世界都收到了口谕。 灵蛇一族的品阶从五阶,直接升到了一阶,从此傲视万灵界! 要知道,阶品越高,升阶的要求便越严格,历史记录里,升一阶最快的速度也是要五千年…… ------题外话------ ps:小祖宗是天族之女,也是万灵所化,这不矛盾哈。 她的出生是天道轮回的结果(以前的神陨落,她的降世是命中注定),她的出生需要借助女性的孕育,天道当年就选中了天族天后,所以她也是天族之女哈,幻族是将她养大成人的。 另外说一件事,这本书接近尾声快要完结了,这本书后期断断续续更新是因为我要实习还得写论文,事情有点多抱歉…… 等写好论文后就不会断更了,小祖宗完结后估计会开一本替身白月光的文,就是那种:渣男们将我当白月光替身宠着我,殊不知渣男们才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替身,甜爽文、另外会加入一些好玩的元素,题外话写不下了……不知道有没有宝宝喜欢我有点激动 301 不会赔礼道歉 “主,四位帝君要审训夫人。” 这话是宁珰传到何玄白耳边的。 此时的何玄白在凡间。 自打初晗魂飞魄散后,天族嫡系只剩下盛一南一人。 盛一南对天族的政务不感兴趣,一心想重振幻族本家,百废待兴忙得很,子孙们都在幻族那边帮忙打下手。 咸蛋村的家里只剩下福桃四口子,时间长了盛一南不放心,就让何玄白回凡间将福桃一家带去幻族,顺便收拾一些生活常用品。 凡间很多高科技产品可是深得盛一南的心。 何玄白原本是拿着一根牛排逗福桃的,听此话站了起来,眸底腾起几分寒意。 若有人敢伤自己的挚爱,何玄白定然锱铢必较。 四位帝君竟用戮仙阵伤盛一南,这可触犯了他的逆鳞。 不等他找人算账,四位帝君倒是让人来听音殿传话。 “审讯?”男人垂眸,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了一层阴影,挺拔的身躯端的是无俦矜贵,轻嗤一声,“他们也配?” 宁珰心里激起骇浪,表面平静,眼观鼻鼻观心,这是他一惯的做派。 按理说,四位帝君辈分比盛一南要高,晚辈见长辈理应如此,但天族当年嫁祸幻族一事,四位帝君的确是看走了眼,站错了位。 他得解释一下,声线平静,“四位帝君不是因为三千多年的事情,是半年前,盛小姐使用披荆鞭,将天族的万木扶疏都弄伤了本,以花草为食的族类受到牵连,准备兴师问罪,在天族那边闹得厉害。” 柿子挑软的捏,之前见识过了盛一南走火入魔的模样,大家也不敢直接找盛一南,联合起来跑到四位帝君那里讨公道。 何玄白脸色并没有好多少,“我知道了。” 盛一南是知道宁珰下凡的,故而有交代,“夫人还问您何时回去。” 一提到“夫人”这两个字,何玄白周遭的冷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了一大半。 男人身形修长,端的是雅润翩翩,声线有了情感起伏,“今……”话说到一半又改口,“再隔两日就回去。” 宁珰应了声好,作了一个揖,化成一道光消弭在空中。 福桃盯着何玄白手中的牛排直流唾液,甚至还吹出了几个气泡,何玄白见它这模样,又傻又萌,心里的气烟消云散,将牛排抛出去。 福桃一个跳跃没接住,牛排被它媳妇叼走了。 护食是动物的天性,福桃龇牙咧嘴去抢,被媳妇龇牙吼了句就怂了,又气又委屈,对着何玄白汪汪直叫,还用前爪扒拉他的裤腿。 “别闹。” 何玄白哪里有空搭理它,转身进屋子里收拾东西,又火急火燎出去一趟,隔了近两日才回到咸蛋村。 家门口站着一位访客。 一名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穿着打扮很普通,双手交握在身前,长相挺憨实。 男人是咸蛋村的人,以前一直在外面务工,许是家里催促就辞职回家了,想要在村里开一家小卖部。 他相中了仙桃店,过来找何玄白商谈转买。 他还没来得及说价格,就被何玄白冷声拒绝,“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仙桃店对他意义非凡,别说养一间,就是养一百间这种店,他都养得起。 “啊?”男人不舍得放弃,改变主意,“我可以租借……” “不行。” 男人摸了摸后颈,骂骂咧咧走了。 何玄白听到几分内容,但没放心上,进屋给福桃一家四口系好牵引绳,念了个诀,一个人虚空现身,将福桃一家四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破口大吠,张牙舞爪。 狗仗人势不够如此。 那人是宁珰的下属,丝毫不怕狗,对着何玄白作了一个揖。 何玄白指了指一旁收拾的家用品,示意都带回幻本境。 幻本境是幻族居住的大本营。 福桃原本还很嚣张,何玄白腾云驾雾带着它上天时,整条狗就焉了下来,两股战战,脑袋径直往何玄白两腿间钻。 它恐高! 回到幻本境时,正好是下午四点多。 幻本境以前是阡陌交通、流水人家、繁花似锦,宛若天堂。 自从幻族被团灭后,幻本境疏于料理,荒无人烟,风吹砂砾飞。 斗转星移,盛一南再次回来看到这一幕时,心里跟针扎似的。 这里是她的家。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见证万年繁华的幻本境被搅乱,葬送的不止是幻族人的命,还有万年的文化。 心向着幻族,可她没法否认事实——已经没人身上真正留着幻族的血液了。 幻族薪火已断…… 云层厚,偶有一束微光乍现,天气闷热,预兆着未来几日内要降雨。 盛一南在田间捣鼓种菜,鞋子跟裤腿都沾满泥,额头脖子沁出细汗。 福桃一家见了她,立马甩着尾巴朝她跑去。 “回来了?”盛一南扭头,何玄白的模样映入眼帘,她放下锄头,顺着蜿蜒的阡陌迎面走来,丹凤眼里渐渐有了春色。 何玄白负手而立,心有灵犀眉眼含笑地嗯了声。 盛一南蹲下身子摸狗子们的脑袋,“怎么精神不大好?” “恐高,回来的路上还呕吐。” 何玄白口吻还挺嫌弃的,看盛一南一缕发丝黏在眼角附近,伸手给她掖到耳后,“我有话跟你说。” “我还在种菜。” 何玄白抬眸瞅了眼田间,盛一南种的东西特别好认。 真的,一大片植物中,空的发育不良的,就是他媳妇种的。 刚开始交往时还觉得挺尴尬的,现在习以为常。 “建设家园是长久的事,不急这一时,我有事跟你说。” “你指的是四位帝君要审训我一事?” 盛一南有灵蛇一族,消息灵通也不足为奇。 何玄白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有其他什么事?” “先处理四位帝君一事。” 事关其他族的生存问题,不容小觑。 当然,他不否认自己惦记着那戮仙阵。 看他神神秘秘的,盛一南心里有点好奇,知道他现在不说,“是喜事还是坏事?” “天大的喜事。” 光是喜事两字就能让人心情飞起来。 盛一南心里有了个底,“那我们先回去。” 见自家媳妇弯腰提起塑料桶,何玄白正准备去接,福桃先一步用嘴巴咬住塑料桶,接了过去,甩着尾巴明显一副讨好乖巧模样。 真狗! 要是平日,盛一南也乐得清闲,但这里是田间,地势有些陡峭,怕它摔着,正想拦住,福桃已经扭身往前走。 因为叼着塑料桶,视线被完全挡住,它走得歪歪扭扭,一下子后脚踩入田埂,一下子前脚栽入菜田。 狗子没气馁,硬是走完了阡陌必经之路。 “咱们家养的狗,就是有血气,”盛一南大方称赞。 “桃气跟桃泡已经满月了,袁野说想养一只。” 这事何玄白之前提过,盛一南也答应过,现在又啃声。 何玄白多少能猜到是不舍,“袁野住的地方离咱们家不远,经常都能见到。” 袁野给人初次印象是浪里浪荡的肆意款,但能把握娱乐圈经济命脉的人,不可能那么简单。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何玄白拜把子的,品性也差不去哪里。 “好,改天让他挑一只。” 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她没法挑,就跟嫁女儿似的。 如果小拉布拉多犬在袁野那过得不好,她就接回来。 本来盛一南想留一只小的,但辛居上言语内外溢出喜欢,表示想要养一只。 看看这群子孙们,终生大事还没定性的就差盛广思了。 算了,小祖宗帮你一把。 盛一南摸了摸桃气和桃泡毛茸茸的下巴,将宠物饮用的牛奶倒入碗内,两只啜得嘴巴沾了一圈的奶沫。 直到何玄白来催,盛一南才回房间沐浴更衣。 等她收拾好出来,发现盛广思站在何玄白旁边。 “广思也随我们一同去。” 盛一南瞅了两人一眼,脑子一时之间没转过弯。 “天地之间不可一日无花木扶疏,更何况是半年多,我需要广思的协助。” 盛一南颔首。 三人腾云驾雾一同前往天族。 盛广思很有眼力,自觉捻了一朵云,紧跟在祖宗后面。 这云朵被注入了魔力,会识别路线,何玄白悠哉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 里面装了香瓜子。 “盛地炒的,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盛一南磕了几颗,味觉越发强烈,惊喜无比,“这是桃子味的?” “嗯,盛地前阵子调制出来的,喜欢?” 盛一南点头如捣蒜,伸手去掏瓜子。 盛广思闻着味道觉得挺香的,又听说是新品种,自己父亲的厨艺自然是没话讲。 他默念诀拉进与祖宗俩的距离,一边伸手一边张嘴准备说尝尝。 何玄白后脑勺似乎长了眼睛,先一步将袋子塞进盛一南怀里,“就带了一点,你慢点吃。” 盛广思伸到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抿了抿薄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很快,三人穿过结界,停在天族地界里。 天问殿占地面积大,雕梁画栋,每一砖每一墙都见证着源远的历史,低调又气派。 天族的天问殿人头攒动,交头接耳,见两人过来,躁动声更大。 隔得老远,盛一南三人都能感受到众人愤愤的情绪。 四位帝君坐在高堂至上,华服华冠,俯视的角度让他们气度斐然。 底下的三人,一个眸光静然,一个眸藏锐利,一个冷漠疏离,气质睥睨,丝毫不怯。 两边的是不同仙族代表,大多数都关注到了何玄白身后的青年,样貌气质出众,议论纷纷,内容各不相同。 “三位的辈分跟四位帝君差的不是分毫,怎么见了面也不行礼?” “这有什么?他们连万木扶疏都敢烧,不将礼节放眼里很奇怪?” “她想要复仇就复仇,干什么要毁了万木扶疏?” “那可不是简单的焚烧,那是毁了根基,不可饶恕!” “道歉可不管用,她怎么赔得起?!” 按理说,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后,于三千界功劳最大的便是四位帝君。 他们通晓民生,曾为众族排忧解难,深受敬戴。 但神仙也会犯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幻族当年团灭的事情,他们就看走了眼。 所以,盛一南对他们不敬,他们也得忍着。 不忍着能怎么样? 盛一南有灵蛇族,身后还有何玄白,幻族是灭了,但魔族日益昌盛,天族现在的掌权人跟盛一南也很熟的样子,种种原因让他们也有所忌惮。 但他们不会赔礼道歉的。 “一南,知道今天我们请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知道,”盛一南最讨厌虚与委蛇,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家捣鼓种菜,直接开门见山,“我之前有些走火入魔,毁了些花草树木,望大家海涵。” 底下立马有人被这清清淡淡的口吻刺激到,面红耳赤怒怼: “海涵?我族的心可没那么大,我族食花饮露,万木扶疏被毁后,全族都在食用储存粮,生计如何解决?” “我族向来没有储存意识,顶多再撑半个月,”某族的长老摸了摸发亮的地中海发型,掌心又揪断几根白发,继而又是一怨声。 底下有人起哄,“说得好像是捡垃圾似的,知道万木扶疏需要多长时间栽培?最短的也要一年时间!” 仙界的植物生长规律比凡间的难,这也是为什么仙界鼓励大家学种植、盛一南种植技术奇差的原因所在。 这话彻底引爆全场,毕竟他们不懂栽种方面的知识,只知道自己母族快要撑不下去了,才聚众在帝君们这里讨要说法和公道。 心里即是委屈,又是憎恨。 凭什么要他们承受这份委屈?! “错事是天族犯的,站队是四位帝君带着站的,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吗?到头来,祸端却落在我们的头上。” “别说了……” “我说不说管你你奶奶个腿毛,你是他们的间谍吗你?” 仙族少有这般激烈争吵了,噪音吵醒了门口卧坐的狮子。 许是嫌聒噪,离开了。 盛一南打了个响指,她生得美,年少便协助父亲处理政务,脸一沉那气场拿得死死地。 周遭的目光被他吸引。 “先别吵。” 全场寂然。 盛一南弄了弄手上的桌子,“这万木扶疏,我们可以帮忙回复。” 语毕全场哗然。 “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吧?” “被打脸了那不是很疼?” “神仙也会生老病死,不可能有起死回生术,况且许多花木扶疏都需要长时间栽培等待。” “急用就有急法,”盛一南用余光看了何玄白一眼,“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何玄白?” 这一踩一捧的,盛一南很是会用。 她还大家到后花园里,做做游戏、搞搞活动。 在周遭不信目光的注视下—— 何玄白薄唇微动,手指在般控制快速滑动着。 原本成一片黑炭的花园,上方跳跃着黑色的光芒,光芒很快融入地表。 不出三分钟,土壤微动、种籽发芽,绿芽抽根成长,像是通话里的加速特效。 这个肉眼可见的成长路径,令在场大多数人捂嘴惊呼。 “魔族还有专门传授种植的起死回生的法术?” “太不可思议了,这成长也太快了吧?” “扶我一下,来,我血压上来了……” ------题外话------ PS:好久不见。。。。 ( 302 万木扶疏小菜一碟 原本满是灰烬的花园,瞬间缀满了嫩绿的枝芽,宛若春色降临。 周遭是一片唏嘘声,各个神情迥然,不少揉眼不敢置信的仙家望族。 “这怎么回事?” “魔族少君怎么会有花木起死回生之术?” 何玄白的本命护体是由天地鬼气炼成,天地之间有生有死他便能生生不息,光凭这一点就令人敬畏忌惮。 再来一个花木起死回生之术,这这这……合理吗? 去特么的天道! 果然是不公平。 人多力量大,仙群中很快便有人道出天机。 何玄白的外祖母是花族长老,只不过这位长老向来低调,自嫁入魔族便从退出公众舞台,在家相夫教子,许多人渐渐忘记。 为什么万木扶疏受损时,各族没直接找花族帮忙? 初晗曾在千年前一次宴会里拿花界女王的情史开了个玩笑,她自诩这玩笑无伤大雅。 但是,花族女王向来清高自傲,性格也不苟言笑,被公然开玩笑,极为恼火,认为初晗是在挑衅花族的名誉,两族就此生了嫌隙。 虽然天族被他人掌权,花族得知万木扶疏被损,也不愿意出手帮忙。 花木伤及了根本,且受损的面积大,需要她们输出太多灵力,不划算。 此外,帮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们花族就不需要保存实力勤加修炼?凭什么要帮别人善后? 花木起死回生之术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传授,至少何玄白的母亲就没有这能力。 传授占有很多偶然性,连花族也鲜少有人掌握这法术,足以见其珍贵性。 不管是人还是仙,总是有贪念的。 眼见万木扶疏发了芽,心里有了期待。 “仙界的植物生长慢,按照这刚萌芽的阶段,至少需要我们等个一两年。” 此话一出,周遭立马躁动起来。 不少族类连半年时间都等不了,让他们如何不着急? 天帝前阵子闭关,至今未出,高座上只有四位帝君。 四人互相对视,掌管春的九春帝君开腔,“万木扶疏始发芽是好事,我等四位帝君会加速四季的轮值,让万木扶疏早日复原。” “再早也有个时间限制,我族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但他们知道,这般僵持也没有用处。 可他们心里就是不平衡。 凭什么你们恩怨导致的结果得我们承受? “不需要你们等一年时间,”盛一南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许久没穿宫装,有点不习惯。 犹记得上一次穿宫装,还是被子孙们从柠山挖出来,从棺材里醒来。 “一周时间足矣。” 盛一南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将周围一切声音压下。 仙家望族嗤之以鼻,显然是不信。 盛一南也没多做解释。 何玄白跟自家媳妇对视一眼边明白什么意思,低声跟盛广思说了几句话。 盛广思自诩承受能力不错,当初诅祖宗爷在议事厅里说要带他们上天时,他们都以为祖宗爷脑子出了问题。 事实证明,不是何玄白脑子出了问题,是有限的知识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当盛广思封印的发力被解封,得知自己不是人时,因为刺激太大直接晕了过去。 要不是被盛地拦着,孔芳华一盆凉水就往他头顶浇下来了。 盛一南在地府沉睡的大半年时间,盛广思慢慢接受自己不是人的信息,并时常修炼研究。 这些植物的催化生长,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万木扶疏的起死回生术与催生术,那是不一样的。 何玄白掌握的是前者,盛广思是两者兼并,但催生术的天赋更高。 原本嫩黄的绿芽,在盛广思的法力催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高,叶子变大变浓,最后成片成荫。 活脱脱一副大好繁华春景图,令人心旷神也怡。 那些仙家望族纷纷被打脸,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化着,最终都变成惊喜和敬佩。 盛家人解决了他们族的生存饮食问题,值得他们感谢与敬佩,纷纷朝盛一南三人作揖感谢。 盛广思本没想过邀功,看见一群头发发白的老人家朝自己行大礼,他自觉受不住推脱,但大家硬是要感谢。 两位祖宗说了句“没事,受得起”。 那就承下吧。 盛一南与何玄白说这话有他们的考虑层面。 错误是她犯的,与盛广思没关系,他可以无所愧疚,骄傲且自得。 他们这次回来,多少还得立威,不能让无辜的子孙们觉得愧疚而低人一等。 盛广思虽然早已成年,但在一群长辈面前,就是个孩子,加上性格比较内向,被群体合夸,耳墩慢慢染红,跟石榴籽似的。 要是辛居上在,指定要拍照录制视频收藏着,等盛广思惹她生气了,就拿出来笑话他。 万木扶疏有了盛广思的灵力加持,不出一周时间将能复原。 四位帝君暗自松了口气,一想到未来各界将能平静个几百几千万年,他们脸上的喜气根本藏不住,也不打算藏。 “事情已经处理好,也算是皆大欢喜,大家都散了吧。” “等等,”盛一南微抬下巴,与高座上的人对视,目光有些凌厉严峻,“对于当年我幻族团灭的事情,四位帝君没有话说?” 这四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四位帝君脸色瞬间僵硬难看起来。 他们是由天道选中降世的,身份地位尊贵,虽然这几千年来闭门不出,但不可否认曾经对万界所做贡献。 幻族的事情的确是他们看走了眼,但他们拉不下脸。 支支吾吾地,“凡事往前看,走路往前走,何必纠结以前呢?” “长赢所言极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留,我们要做的就是释怀。” 真是可笑,幻族连一句道歉都得不到。 这也不是盛一南第一次提这件事了,她冷笑着颔首,“好一个释怀,好一个往前看往前走,小辈受教了。” 底下有人打了个寒颤。 幻族存在时,那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力量所在。 幻族强大,什么是规矩?幻族唯一的小公主便是规矩。 有些长辈岁数大师知道盛一南乖张性格,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自称小辈,总是感觉不妙。 这感觉还特别灵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便得到了验证。 盛一南与何玄白从问天阁出来后,让盛广思独自回去,他们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他们要去财源殿,那是财神的宫殿。 路程有点远,两人便聊起了恶灵一事。 盛一南可不信外界说恶天帝关修炼一事,“它是不是要搞事情?” 何玄白是知无不言,嗯了声,“据宁珰汇报,它去地府了。” “去那里干什么?”那可是死人待的地方。 “死人死后是要轮回的,天帝去找他弟弟了。” “它还有个胞弟?” “恶灵虽性本恶,但也有个别特例的存在,天帝跟它弟弟并不坏,当年初晗却摄取它胞弟的魂魄炼制了灵器,摄取神魂让它胞弟沉睡。天帝心里一直记恨着,想法设防救活自己的胞弟。” 当了天帝,会受到万灵供奉滋润,有助于压制心魔,提高修为,如此,它救胞弟的成功率更大。 盛一南啧了声,难怪恶灵要找自己做交易,难怪一直想将初晗取而代之。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财源殿? 你以为财神富得流油? 你以为财神是个憨态可掬的小老头? 你以为财神的工作轻松又受人敬仰? 大错特错! 何玄白停在一扇朱门前,门角上缠着蜘蛛网,牌匾半挂着摇摇缓缓,门口积了许多落叶与灰尘,处处透着萧瑟与荒凉。 盛一南有点不敢相信,这又破又荒凉的宫殿,竟然是财源殿。 当初她被关大牢时,财源殿可是天族第二富丽堂皇的宫殿。 刚跨过门槛,殿内便传来一道愁苦的感叹声,音色是稚童音,清脆悦耳又有点萌萌哒。 303 按什么标准牵的姻缘线 盛一南从地上捡起一本账本,上面印着许多钱庄名称,还有勾勾画画。 她提着裙摆进去,看见会客厅的主位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个孩童。 约莫百来岁,穿着浅黄色的蟒袍,帽子上面盯着个元宝。 男孩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小玉如意挠了挠脑袋,貌似在思索,时不时还摇头叹息。 桌子上面有一大堆的红绳,红绳没有被理顺,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 男孩辨出一根被打了死结的红绳,气得直接扫翻在地。 因为过于专注,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 “你好。”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悦耳的女音,吓得柴迟小身板一抖,整个人往右边倒。 危险之际他将怀里的玉如意护在怀里,想象中的痛意没有传来—— 睁开右眼打探,看见半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两只眼睛都睁开,真是少见的玉树临风,芝兰玉树! 不过,他怎么能被除父亲之外的人提着呢? 他挣扎着从何玄白手里下来。 财源殿虽然败落了,好歹也是一届财神,还是学了些装腔作势,清了清嗓子,“尔等何许人也?竟擅闯财源殿?” 语气着实不太好。 盛一南赏乐了他一记轻轻的栗子,“他是你小姨父。” “小姨父?开什么玩笑,我外祖母就生了我母亲一个……”柴迟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脑子灵光一现。 想到了什么,他倏然抬起头,看看何玄白又瞅瞅盛一南,黝黑提防的眼珠子瞬间璀璨起来。 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盛一南,“你就是我母亲的结拜好姐妹幻族公主?你不是死了吗……” “没死,难为你还记得,”盛一南看他长得粉雕玉彻,一时心痒拧了拧他脸蛋。 原本雪白的耳墩,渐渐染红,他一把扑进盛一南怀里,“小姨!你真的是我小姨?” 他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还是喜形于色。 “母亲生我候落下病根,没过两个月就走了。” 财源殿一向跟幻族交好,初晗不喜财源殿,“天帝派遣父亲下凡完成任务,不幸出事没能回来。” “父亲母亲魂魄消散后,我继承父亲的衣钵,无人教我赐财收财守财等要领,财源殿节节败落变成今日的模样。” 财源殿就他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越想辛酸,越说越委屈,他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盛一南只觉得快要被这孩子累得喘不过,但还是安抚性地拍着他后背。 “没事,以后有小姨在,幻族还会重新站起来。” “嗯嗯,小姨你果然跟我母亲说的一样,人美心善。” 不是母亲早逝,怎么知道那么多? “母亲素来有记事的习惯,我识字后思念母亲得紧,便翻箱倒柜找出关于她的书籍来看。” “你叫什么名字?” “柴迟,‘迟迟归矣’的迟,这是母亲为我起的,小姨你叫我迟迟,会更好听哦~” 何玄白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抱着一个外人的孩子,碍眼的紧。 他插嘴,“不就是迟到的迟,”说得文绉绉作甚? 柴迟扭头,视线落在他身上,转了转眼珠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小姨父你坐。” 何玄白当然不会客气,径直过去,屁-股还没坐热,那椅子就裂了。 幸好他反应过。 “小姨父这是得多重呀,将椅子都压碎了。” 这屁孩报复心还挺重的,看不出来还是个两面派,“那椅子本来就要坏。” 盛一南瞥了他一眼,“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幸好这不是他的子孙。 柴迟笑得一脸无害,从盛一南怀里下来,给她单独倒了一杯茶,“小姨,你喝。” 杯子有些破,盛一南没嫌弃,浅啜一口。 她离桌子近,发现桌子上的红绳有些眼熟,“这是干什么的?” 柴迟扯了扯自己的帽子,眼神有些迟疑,半晌才回答,“那是月老阿姨的姻缘线。” “怎么就在你手里?” 柴迟第一眼看见盛一南就有种看母亲的温馨感,也不隐瞒,“月老阿姨这三十多年来谈恋爱了,恋爱要花时间,姻缘工作又不能停,我就主动将这活揽下来了。” 反正薪酬不错。 盛一南随便拨弄了一下红绳,随意看了几个打结的姻缘线,嘴角抽了抽。 牵的线都是什么年轻漂亮女人配秃头啤酒肚老总,富婆对小鲜肉霸王硬上弓…… “你是按什么标准牵的姻缘线?” 柴迟以为小姨要夸他,昂首挺胸特别自豪,“本着先富带动后富、众生皆富贵的标准。” 盛一南嘴角微微抽搐,想来这孩子父母早亡,这思想还是有点危险的,“不能这么牵。” “那怎么牵?” 盛一南:“……” 她哪里知道?这是月老的活,但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炽热又崇拜,好歹自己也是小祖宗,憋了一句,“我记得,月老曾说姻缘主要是看缘分。” “月姨说那是她糊弄外人说的话,她也是看着哪对顺眼就瞎牵的,”说完,他还挽着盛一南的手腕,突然老气横秋道:“小姨你就放心,小迟自有打算的。” 盛一南:“……” 瞧瞧,将她给整懵了。 “小姨是找我有事吗?” 盛一南颔首,“我想看看我还有多少财产。” 幻族跟财源殿交好,盛一南又是幻族的掌上明珠,外祖母和幻王幻后给了她许多地产等,幻族被灭后,许多财产“被充公”。 她就不信四位帝君没占便宜。 更重要的是,现在要建设幻族,处处需要用钱用地。 柴迟一听,长得略稀的秀眉拧紧,小跑到屏风后面,须臾又抱着一大堆的账本出来。 他们财神自然也是管账本的,这是很小的业务之一。 这些账本放了许多年,上面蒙了一层灰。 柴迟吹了吹,将最上面的账本放在盛一南面前,“动产和不动产都在这里,你看看。” 盛一南诧异,没想到他会提前整理归纳好。 虽然财源殿只剩下柴迟一人,可他天资高能自学,盛一南是母亲的拜把子,他也就是本性的爱屋及乌,对盛一南的事稍加关注罢了。 盛一南跟何玄白翻了一会账本,上面的标记符真的是……看得头疼。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柴迟得知他们俩人看不懂,索性问他们想找什么。 “我想要看看四位帝君有没有动我的财产。” 如果动了,呵呵。 柴迟拿着玉如意虚空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账本开始自主地翻动查找,发出翻书声,很快停落在某一页。 上面绘有一座雪山,旁边著名了这雪山的所有权和目前使用者。 所有权当然是盛一南的,目前这雪山竟然被四位帝君当成了讨清净的养生之地。 很好。 “小姨是想要收回来吗?”胖团子个子并不高,他爬上凳子,跪坐在凳子上。 他们仙界的所有东西,都是有主的。 别说是田地房子,就是这溪流这雪山,都是个人所有权的。 正巧,这雪山就是幻族前幻后送给盛一南的成年礼物。 盛一南勾了勾唇,眼角荡漾着笑意,“迟迟你过来,小姨有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各行各业都有精英,她没必要凡事都亲自动手。 另外,仙界这些东西,流程搞起来特别麻烦。 柴迟凑到盛一南唇边听她说,越听越亢奋,原本哭过的双眸,这会像是染了露水的珍珠,亮晶晶。 他直接头,“小姨,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办得妥帖。” 这胖团子实在是可爱得紧,盛一南将他抱入怀里薅了一顿,想着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无人照顾还孤单,提议让他去听音殿住。 “听音殿有很多哥哥姐姐,你可以跟他们玩。” 柴迟没答应,虽然有了小姨很高兴,但这里有他父母的神牌位在,这里才是他的家。 只说偶尔过节去住一段时间。 盛一南也不勉强,“好。” 四位帝君觉得,幻族被团灭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原本被损的万木扶疏也被起死回生,心情美滋滋,正准备回雪山避世讨清闲时,都收到了财源殿的邀请帖。 这啥意思? 他们用不上财神呀。 柴迟也不会听他们几个差遣! 柴迟外出时还是有一套体面的宫装,一手拿着账单,一手抱着玉如意,不卑不吭打了声招呼便道明自己的来意。 一板一眼的言语和行为,偏偏搭配那萌萌哒的脸蛋身材,着实令人无法严肃起来。 柴迟接下来的话却在四位帝君心里扔了一颗炸弹! 帝君之中,掌管夏的长赢脾气比较火爆些,声音陡然提高,“你说什么?我们居住在雪山要交钱?!” 柴迟掏了掏耳洞,有点震耳,“这雪山所有权是属于幻族公主的,你们要是不信,看这些证明即可。” “可这雪山当初可是充公了的。” 这话真的是往枪口撞,柴迟到底是孩子,根本掩盖不住笑意,咧嘴,“幻族放出恶兽是天族所谋,前阵子不是真相大白了?” 言外之意,幻族没有错,幻族原本拥有的财产,依旧合法,更加没有资格充公。 四位帝君原本惬意的表情,瞬间不淡定了。 柴迟念了声诀,半空中变出一把金算盘,算盘落在石桌上,他胖乎乎的五指在上面跳跃着。 “按照仙族《财产权》第七百零八十三条,你们四位占用雪山三千四百零三年,这些时间都是要算居住费的,未经允许入住,更是罚双倍的价格,总计三百九十亿……” 让你们欺负我小姨! 他低头拨动着金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无比悦耳,落在四位帝君耳边,却是针扎声。 四位帝君虽然不是过清贫日子,但也不算是大富大贵,哪里有那么多钱给? “这雪山,有这么贵吗?” “你们不是有亲身体验过在雪山居住的妙处?” 是了,里面有秀丽风景,冬暖夏凉,四季景物都不一样,真正的天堂。 为此他们动过私心想要占为己有。 也就是想想而已。 必须争一下! “我们跟一南也是好友,算钱未免生分见外了。” 柴迟虽然不理外面的事情,但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能传到他耳边。 就没见他们对小姨不见外! “幻族公主是我小姨,她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 “可不是,我就说她是个好孩……” “只不过,小姨说幻族死的冤枉,没有道歉没有衣冠冢,总得弄点钱造些气派的碑文,免得被其他仙家子弟继续瞧不起。” 四位帝君好像听懂了这话里之外的意思,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兄弟都要明算账,我这次过来是代替小姨来传话与办事的,我相信以四位帝君高尚的品行,必然不会赖账让我为难。” 四位帝君骑虎难下。 柴迟眼见胜利在即,再接再厉,虚空变出一张纸,上面印了收款码。 “希望必须在百年内,四位帝君将之前的消费及罚款,如数转入这个收款码中,另外,如果你们还想继续住在雪山,每年还得按时交纳居住费,费用按照市场价来就行。” “这……之前我们跟一南有些误会,我们愿意向幻族道歉……” 晚了,早就晚了。 世界没有后悔药。 “雪山是块宝地,多的是仙家子弟先要住,如果四位帝君不愿意,那就搬走好了。” 说完,柴迟做了个敷衍的揖,转身离开。 完成了小姨交代的任务,他整个人都要飘了,准备去找小姨邀功。 四位帝君被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又恼又懊悔。 幻族小公主,还真是够狠! 304 只要你活着幻族便永不绝后 面子虽然重要,但在巨额的租用费面前,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为此,四位帝君私下派自己的坐骑灵兽去找盛一南。 没见到盛一南,倒是碰上了宁珰。 “好巧呀,宁君。” “不巧,我家主子特意吩咐我在这里等四位方君。” 等了好几天,总算逮到了。 “啊?少君找我们有事?” “的确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一同找个地方坐着聊一下。” 语调很随意,但态度比较强硬,容不得拒绝。 四位帝君在雪山里,无比期待紧张地等待坐骑带回好消息。 没成想又带回好几笔巨额欠款。 看着带着魔族气息的魔案录,四位帝君差点背过气去。 其中最大一笔欠款是使用一脉河灵水。 四位帝君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找到何玄白对峙。 “这一脉河自出现起,就是三千界共用且免费,凭什么要给钱?” 何玄白刚才与盛一南一起给福桃洗澡 福桃是中型犬,又闹腾,溅了他一身水。 他甩了甩额前的碎发,眼神深邃且有些冷。 “四位帝君大抵是忘记了,这一脉河的所有权是谁的。” 一脉河,那是何玄白出生时出现的。 在他出生那一刻,一股巨大的灵水自九天冲下十地,几千年来奔流不息极为壮观,灵水充盈。 何玄白能将自己的魔力与一脉河的灵水结合,吸纳漂浮在天地之间的鬼气,净化空气。 灵水也清冽甘甜,加工后也是仙家望族们的日常饮用水。 谁能驱动万物圣灵,那样东西便归谁管。 何玄白没想过用一脉河获取私利,准许大家共同使用。 渐渐地,大家理所当然认为一脉河是三千界共有的。 四位帝君一噎,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们自盘古开天辟地而生,心怀大爱,普济众生,功德无量,免费享用一些灵水又能怎样……” 四位帝君义愤填膺。 何玄白原本从桌子上拿了个桃子把玩,听此,手部蓦地用力。 “嗞——” 多汁的桃汁溅到离得比较近的长赢脸上,后者下意识整个人一缩,顿时火大,“我们好歹也是受各界敬仰的帝君,你怎敢?” “我就是还给你们留了一分面子,在外面也没给你们难堪,”何玄白想将桃子扔掉,转念一想,盛一南极为厌恶别人浪费桃子,他徒手剥皮,准备吃掉,“回去吧。” “三千界都知魔族少君心胸宽仁,怎么在凡间投胎转世了几千年,变得如此计较小气?” 饱满多汁的桃肉瞬间不香了。 何玄白将桃子扔进垃圾桶里,力道过猛,愣是将垃圾桶给打翻了。 “我何玄白珍视的人和物很少,我夫人就是其中之一,你们当初想让她销魂毁神,就该想到有这个后果。” “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是我孩子的母亲,”又锐又利的视线在四位帝君之间逡巡一圈,“以后,但凡有谁敢伤她半分,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声线偏沉,字正腔圆,周遭散发出压迫感气息。 四位帝君算是明白了盛一南在何玄白心中的分量。 幻族还在时,盛一南是尊贵无双的公主,哪怕幻族没了,她的身份也依然显贵不容轻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喝住都得花钱,四位帝君再也没了往日的悠闲自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感觉尝遍了芸芸众生之苦。 也深刻意识到没钱连呼吸都是错。 四位帝君挑了个时间,打算亲自上门找盛一南赔礼道歉,却扑了个空。 盛一南没空搭理他们,因为何玄白要带她见一个重要的人。 何玄白搞得有点神秘。 等待的时间里,盛一南就坐在客厅里板绘。 小祖宗坐姿慵懒,板子搭在大腿上,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拿着一个仙桃,百无聊赖地咬着,寻思着那个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屏风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玄白身后跟着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衣摆上绣着精致的祥云,随着步伐晃动,灵气也在波动,仙气又矜贵。 一个似曾相似的面孔映入眼帘,盛一南整个人愣住。 何玄白稍微侧开身子,还没说话,盛一南倏然站起来,瞳仁一阵一阵地收缩,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他,你,你是……千俞?” 少年礼节性地朝她作揖,自报家门,“是,我是盛千俞。” 她侄子还活着! 这是她哥哥与嫂嫂唯一的血脉! 幻族还有血脉存在。 盛一南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只是瞪大双眼仔细打量盛千俞。 子如父,君子儒雅,沉稳且知礼,流畅立体的五官隐隐能看出盛君墨的轮廓。 她内心百感交集、激动、惊喜、愧疚、心疼…… 面前的少年比她高一个头,胸膛宽后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盛一南伸手抱着他,不管如何,她都是幻族被害的导火线,“对不起。” 让他自幼便没了父母的疼爱,没了家族的庇护,这些年想必极为辛苦。 盛千俞微微低头,模样有些乖巧顺从,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桃香,“姑姑。” 他在成长的日子里从何玄白那里得知,这是父亲唯一且最疼爱的妹妹。 他曾长时间恨过盛一南,如果不是她,整个幻族便不会找来灭族之祸,直到前阵子真相大白。 他错怪她了。 盛一南身上的某些性格和习惯,肯定有跟父亲相似的。 一想到这里,他微冷的面庞渐渐软下来,回抱了盛一南一下。 父爱是他自幼渴望的,也是永生也无法再拥有的东西。 没了父亲,他还有个姑姑。 振兴幻族,需要强悍的实力。 不管什么法术,都需要自幼练习,盛一南暗自苦恼盛千俞错过了最佳时间。 盛千俞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姑姑放心,这三千年来,我从未怠学修炼。” 盛千俞出生才百余日,幻族在朝夕间灭亡。 他被何玄白带回魔族,隐姓埋名,茕茕孑立地成长,恨过也怨过,也自暴自弃过。 可他身上流着幻族自强不息的血性,何玄白又告诉他,幻族只剩下他一人,他更加得强大起来将幻族再次撑起来。 为此,他闭门苦学幻法,这三千年来略有小成。 术法是苏姝临死交托给何玄白的。 当时何玄白匆匆赶到幻本境,还是晚了,苏姝为了护着怀里的盛千俞,被天族驯养的嗜兽咬死,留着最后一口气对何玄白托孤。 术法是一本秘籍,只有幻族显贵才能学习。 何玄白保管幻术秘籍时,从未偷看,如果盛千俞遇见了什么困难,也是让他自个琢磨。 如果实在不行,何玄白会教他魔力破解问题,从不藏私。 何玄白知道,换做是盛一南,也一样会毫不保留地教这个侄子。 得知盛千俞的存在,盛一南激动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精神无比亢奋。 何玄白困得眼皮子打架,但还是陪着她,偶尔也劝几句,“睡吧。” “我睡不着,”幻族没绝后,这是天大的喜事。 她恨不得昭告天下,考虑到盛千俞的安危,她硬是忍下来了,只是偷偷跟何玄白说。 想到什么,她拧了何玄白腰间一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千俞的事?” “你当初一心求死,我拦都拦不住,你也真狠,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 想到这里,何玄白那么困意消散,捞起她的右手,在手背上稍微用力咬了一口,以平心底的气。 盛一南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将左手也递过去,“你再用力多咬几口。” 是她的错。 “咬伤了还得我心疼擦药,不值得。” 何玄白将人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你嫂嫂死前还跟我说了几句话。” 苏姝从嫁入盛家,就不太喜欢她,处处挑她的毛病。 毛病是真的,但她就是改不了,又或许是从未想改。 嫂嫂不喜欢她,这是卡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很难受也要假装不在乎,老半天才憋出些试探的话,“我嫂嫂,她是不是说很恨我?” “不是。” 盛一南身体绷紧,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她死前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跟千俞,她说只要你跟千俞活着,幻族便永不绝后。” 盛一南鼻头发酸,眼眶倏地起了层水雾。 “我当初赶到时你嫂嫂已经被害,在凡间历练里被封了法术,当时法术还没彻底恢复,面对天族泱泱敌军,只能借助魔戒短暂逼退,魔戒就是在那个时候坏的。” 盛一南摸了摸无名指,难怪这里老是抽痛。 “等天族敌军撤离,我安顿好千俞,我再次回了幻本境,意外救下你嫂嫂的一位贴身老幻娥,她说,你嫂嫂之所以对你严格,老是挑你毛病,是因为幻族上下都纵容着你,犯错也舍不得责罚你,这样子下去,指不定哪天会犯下大错,或者作茧自缚,你嫂嫂只能扮演着严厉的形象,时刻敲打警示你,预防你被养歪变坏。” 你说苏姝有没有恨过盛一南?当然有。 恨她招惹祸端、恨她连累整个幻族,很她害得自己骨肉分离阴阳相隔。 可什么是一家人?有爱有恨有磨合有团结,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从盛一南被关押在天族大牢起,种种反常迹象让苏姝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幻族迟早要遭受的劫,怪不得盛一南。 盛一南鼻头不能呼吸,只能微微张嘴,眼里的雾气越发浓厚,最后化成泪珠滚落。 她嫂嫂,也是爱她的。 她备受煎熬的同时,也很幸运。 她总是被最爱的人守护着。 305 不见当年守宫砂三媒六聘依然在 自打盛千俞回来,盛一南动员整个灵蛇族帮忙重建幻本境,以前交好的一些朋友也派人过来帮忙。 重建效率蹭蹭上涨。 废墟渐渐被处理,平地起高楼。 盛山荇跟盛广思点地为花草树木,原本犹如荒地的幻本境瞬间变得春意盎然、繁华热闹。 当然,魔族那边也派了很多人过来协助。 盛一南主动提起,“改天带我去见见你父母?” “好,不如明天去魔族?” “这会不会太速度了?我还没准备礼物。” “不会,在你从地狱里醒来,我父君与母后便说想看看你,至于礼物,”何玄白敛眸,看微微靠在自己左侧的人儿,以手作梳给她顺头发,动作温柔至极,“不需要什么稀罕珍宝,心意到了就行。” 如果父母喜欢,送什么都是好的;反之,送什么都招人嫌。 盛一南回房间思考送礼一事。 送城池太俗,送那些金银宝饰太俗,送盆栽吧她又不会种。 思来想去,她飞到睡神的桃花园。 目光所及皆是桃树及绚烂桃花,微风轻拂,花瓣飘落。 睡神倚靠在一颗千年桃树上,怀里抱着一坛开封的桃花酒,一条修长遒劲的大腿荡在半空中,好不惬意。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桃花香与酒香。 盛一南站在树下,仰头喊他,“许君。” 睡神姓许。 睡神早就听到了动静,睁开眼便看见底下身着鲜衣的人儿。 他眼角荡漾出丝丝笑意,“丫头,长大了。” 可不是,“我都当祖宗了。” “看来,这些年在凡间过得不错。” 她本身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加上有何玄白那腹黑的家伙护着,也差不去哪里。 几千年没见,原本骄横天真的小公主大变化,美得锋利,偏偏身上流淌着一股缱绻。 一道浅蓝的光绕着圈从树上下来,幻化成挺拔清瘦的身影。 他对盛一南是熟悉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盛一南莞尔,也不隐瞒,道出来意。 睡神不舍得,“知道桃花园里埋的酒多么珍贵?挖一坛少一坛。” 给盛一南喝他还舍得,给魔族魔帝魔后,他是舍不得掏的。 盛一南也有法子,软磨硬泡,最终抱了两坛珍贵的桃花酿,大摇大摆地离开。 睡神被哄得晕头转向,等盛一南离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摁腕痛惜。 盛一南抱着酒回到幻本境,没想到魔帝魔后过来了。 她倒是不慌,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何玄白会站在她这边的。 身居高位,魔帝魔后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仪沉稳。 两人正在跟盛家子孙们坐在一起聊天,看得出来,聊得很开心。 阎甜甜跟盛山荇嘴甜,将两位老人哄得哈哈大笑,面如春风。 看见盛一南,老人表情有点不大自在。 竟然有点儿媳见婆婆的赶脚。 盛一南平日虽然冷,但不是不好相处,对于长辈,也会主动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她与玄白结了婚,理应喊父君母后…… 魔帝魔后以为她心里有怨不愿意,向来办事雷霆干练的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说什么。 在子孙们张罗去做饭时,魔后见缝插针,说要跟盛一南单独说几句。 三人移到殿外的一座凉亭里。 “有件事,我们藏在心里几千年,随着时间的增长,觉得无比惭愧,”魔后不爱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当年幻族被灭的事,在天族还没动手前,我们隐隐听到些风声,也没确凿的证据。” “那时的天族也算是大爱,没做什么出格事情,我们也不好插话。” 魔族人痛恨战争,很珍惜当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后来见天族借盛一南的事要整幻族,自然不想蹚这浑水。 魔帝魔后知道如果何玄白得知此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们便使了计谋,让何玄白提前下凡历练,不想让他插手幻族跟天族的斗争。 盛一南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 她抿了抿唇,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魔后心下一阵刺痛,上前想拉盛一南的手,后者却先一步将手背在身后。 千言万语想说,绕在喉舌里却变成了五个字,“真的很抱歉。” 他们当初只是以为天族想削一下幻族的锐气,让幻族见一些血,没想到天族敢肆意妄为毁灭整个幻族。 何玄白在天族安插了眼线,得知盛一南出事时也为时已晚,匆匆赶回来。 他虽得天道垂爱,自幼天赋异禀,面对天族泱泱大军,还是受了伤。 盛一南跳挫灰崖后,何玄白带着伤回到魔族,浑身的戾气只增不减。 那一天,红霞映天,红得似血似火,也染红了男人的双眸。 “她怀了孕,是我的孩子,”他立在高堂之下,眼角被逼红,嗓音嘶哑得要命,“我本打算历练回来就娶她的,终究还是晚了。” 守在殿外的侍从们听见,殿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响声,还有歇斯底的吵闹声,少君额间带着鲜血愤然离开。 此去经年,少君再也没回魔族。 他们偶尔从外族那里听说,少君居无定所,到处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后来又听说,少君逆天改命修幻,惹恼天道,最后还转世投胎…… 少君不在的这几千年,原本锦瑟合鸣的魔帝魔后常常吵架。 魔族底下人的日子越发难熬。 盛一南摇了摇头,“不必觉得愧疚。” 这件事早已过去几千年,魔族本可以一直隐瞒着,但他们还是选择告诉她。 他们一不是帮凶,二没落井下石,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子民们无忧。 那时候天族势必要将幻族捣毁,谁插手都是跟天族作对。 如果当年被针对的是魔族,幻族也很大可能不会出手,毕竟两族还未曾正式对外宣布联姻。 “玄白已经为我、为幻族做得够多了,我不恨你们,相反,我要感谢您们。” 盛一南跪地,正规又隆重地朝两位叩拜了个大礼。 “谢谢您们对千俞的庇护,让幻族得以有血脉的延续。” 她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一瞬间的晕眩。 何玄白带盛千俞回魔族,身为魔族之主的魔帝魔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各族人身上都带着各族的气息,盛千俞年幼无法隐藏气息,按理说会招到天族的斩草除根,可他一直相安无事地长大,初晗至死都没发现他。 唯一的原因就是魔族的保护。 她活了几千年,只拜过幻帝幻后,这次叩拜,可见其隆重。 魔帝魔后被吓了一跳。 魔后哎了声,将盛一南扶起来,“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十分感慨,“这些年,苦了你跟孩子们,”当然,他们也不好过。 盛一南摸了摸后颈,她只是睡了几千年。 至于子孙们……都是放养长大的。 她作为小祖宗,还是被子孙们捞出来的。 当然她不会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说出来。 当天晚上,盛一南留魔帝魔后在幻本境里吃饭。 盛千俞很快跟盛广思等人打成一片,现场气氛不错。 魔帝魔后想让何玄白与盛一南补办婚宴,以昭告三千界。 一谈起这个,子孙们倒是被两位当事人还要热情,积极询问幻族与魔族的的婚宴流程。 虽然幻族没了,但魔帝魔后还是按应有的礼节商办婚宴一事。 “不用大办,”何玄白难得插话,“我入赘的。” 魔帝太阳穴的青筋凸起:“……” 魔后一张脸跟便秘似的:“……” 但两人做出的反应,明显不是初次听这话。 没错,三千多年前,何玄白也是这么说的。 盛一南作为幻族唯一的公主,自然是被千娇百宠养大,幻帝幻后都希望能给盛一南找个旗鼓相当的伴侣。 这个伴侣最好还是入赘的。 很多婆家不将儿媳当家人,他们不想自己的女儿去将就别人的家庭,当别人家里的“外人”。 万一哪天受了委屈,他们也不能及时撑腰。 魔帝张嘴想说什么,魔后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压低声音,“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 也不是没道理,魔帝余光触及盛家子孙们—— 算了,不就是个儿子吗,平日老是神出鬼没的,入赘不入赘都差不多。 他还有那么多子孙呢,不怕。 入赘这件事就这般轻松定下来。 “等在这边办完婚宴,我们以后就在凡间生活。” 最爱的,不过是人间烟火。 魔帝魔后都能忍受入赘,这个也没问题。 “以后常回来。” “会的。” 魔帝魔后的年龄渐长,魔位也需要继承,盛惊鸿这一辈的,都表示愿意留下来,当然这是后话。 何玄白在魔族时,是要为魔帝分担一些政务的。 如今回来,自然是要继续。 等处理完一些荒区开发的政务,他发现盛一南不在卧室。 他洗完澡,盛一南才回来,怀里抱了好几本记事本。 马上就是夏天,天气渐渐转热,盛一南之前出了汗,身上有些黏。 “我去洗澡。” 熄灯后,何玄白很快入睡,睡到半夜听到身侧的人在嘀咕。 平日也没见她有说梦话的毛病。 仔细凝听,她竟然在计算着聘礼的事情。 何玄白有些哭笑不得,抹黑摸了摸她的脑袋,“聘礼意思意思就行,魔族不介意的。” 不想她累着。 盛一南不以为然,为了表示这件事的庄重,她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灯。 “每个人就那么一次,得搞隆重些,你又是魔族少君入赘,要是聘礼不够厚实,传出去大家轻笑你的,魔族脸上也无光。” “我知道你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我不想你落人口舌。” “我要让这三千界的人知道,我的男人,哪怕入赘,也不是他们能够媲美的。” 浅柔的光辉镀在她精致清灵的五官,何玄白心头一阵火热,蓦地将人压在身下。 低头就亲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也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盛一南怕痒,每一点接触都让她浑身发颤,这感觉令她又爱又怯,无形之中更是让何玄白觉得刺激。 长夜漫漫,床帘晃动出旖旎弧度。 何玄白看着累睡过去的人,目光触及她如碧藕般的胳膊。 想起当年第一次时,那上面还有颗守宫砂。 他想,如果她嫁与他,三媒六聘也都有。 想到她刚才的话,心底又止不住柔软,将人抱紧在怀里。 睡梦中的人有些不舒服,咕哝了一句热。 何玄白稍微松了些力度,亲了亲她有些泛红的耳墩,哑着嗓音问她,“阿南,爱不爱我?” 怀里的人似乎没听到,没回应,他不耐其烦又问了几遍。 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爱的。” 她无意识搂紧他的胳膊,何玄白就在那里笑。 笑得特别特别地傻气。 他也爱的。 ------题外话------ ps:我回来啦,521撒狗粮啦,宝宝们节日快乐~ 306 婚书&婚礼 盛一南跟何玄白都是行动派。 既然决定要将男人娶回家,不管有多熟悉,那三媒六聘自然是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幻族现在的长辈就盛一南一个,都当祖宗的人了,也没小姑娘那般羞赧,处理起自己的人生大事,那叫一个雷霆迅速。 三媒六聘中,前面几个流程都进展得很顺利,纳吉这环节出了些小差池。 找的星座大仙占了卦,卦象表示,盛一南与何玄白相克,若结缘,定然会招来杀身之祸,祸端殃及绵绵子孙。 盛一南微微眯着眸,她坐在楠木椅子上,单手抵在脑袋上,另一只手有规律地扣在桌子上。 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继而是她不悦的鼻音,“嗯?” 大仙吞了吞唾液,磕巴了一会又解释,“公主莫着急,我还没说完,世间万物,相克才会相生,您与少君,郎器宇轩昂气,女仪容大雅风,彭泽流芳世系远,名门阀阈将无同,您们喜结良缘,那将是这三千界的绝配、顶配……” 盛一南嘴角弧度越发上扬,也灭阻挡星座大师的彩虹屁。 她听得挺欢喜的。 纳吉之后,盛一南神采飞扬,吩咐柴迟,“重谢。” 请星座大师纳吉,自然不是用赏字,显得俗。 都是仙家,仙家最注重表面那一套话。 大仙以前只听过幻族公主大方,今日一接触,真的是该死的大方。 好败家。 他好喜欢! 脸上笑嘻嘻,“待公主与少君成婚之日,可要记得喊小仙去吃一碗喜酒呀。” “自然,大仙慢走不送。” 纳征时,盛一南带着乌泱泱一大波的彩聘礼队伍,浩浩荡荡飞往魔族走去。 她还亲自将自己绣的婚书送到魔帝魔后跟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婚书是刺绣版的,红色的缎面加纱,刺绣针法流畅连绵,令人过目不忘。 婚书字体为行楷,以金丝线刺绣勾勒而成,清隽略飘逸,日光下耀眼无比。 三千界联姻多为纸质版婚书,还是少见的刺绣婚书,可见其珍贵。 “阿南有心了。” 魔后亲自接了婚书,等盛一南带着自家人离开后,正准备让人好生收藏着,何玄白开口要了。 “这是阿南娶我下的婚书,还是我自己保管比较妥帖些。” 这么珍贵的信物,他放着才安心。 男人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因为婚书,昔日清冷的嗓音都软了几分。 魔帝魔后相视一笑,将婚书给了他。 何玄白拿到婚书后,便离开了接待殿。 他待在书房里,反反复复欣赏那婚书。 立在一旁的宁珰很是纳闷。 那婚书总共就那么几个字,少君怎么就看不腻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少君冷不丁说话了。 “这刺绣好看吗?” “好看,”这三千界,现在谁不知道幻族公主是魔族少君的心尖尖?就是难看不能说,更何况是真的好看。 何玄白勾了勾唇,修长白皙的食指落在“此证”的上方。 那里绣着他跟盛一南的名字。 婚书左下角还有一颗结了硕果的桃树,画面十分居家温馨。 “可不是,阿南的刺绣最是厉害,也不是谁都能像我,拥有这般的刺绣婚书。” 宁珰:“???” 他竟然听出丝丝炫耀之味? 行吧,少君开心就好。 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还得要适当拍一下马屁。 “少君是有福之人,您没看见,今日夫人带着聘礼过来,那阵势传到周围其他族,酸得他们……我都没法用词形容。” 要不是戳到心坎去了,何玄白都以为宁珰转性了,跟女人似的。 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他再独自欣赏一会。 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速度,在何玄白眼里,慢得不行。 终于等到两族商量好婚期一事,他就等着出嫁了。 幻族与魔族联姻,礼数有些繁冗复杂。 可越是复杂,越显得隆重敬重。 结婚第一天,两人着白色婚服,抵达扶桑树之区。 扶桑树一年四季都没有叶子,枝干壮厚,树枝繁多。 这里是九阳休息之地,原本后羿射日,陨落的太阳孤魂便落在这边。 而正常轮值的太阳也在此休息沐浴。 有太阳栖息的地方,代表着新生。 两人祭拜骄阳,祝日月同辉。 随后又抵达的纳深之海,祭拜天地山河,祈三千界拥盛世长安。 结婚第二日,两人身着玄色婚服,到两族的祠堂跪拜老祖。 按照结婚的相关要求,两人得要在祠堂里跪上大半天。 何玄白倒不嫌累,就是心疼盛一南。 盛一南穿着华服,华服上面镶嵌着珠宝,十分沉重。 原本陪同的人已经下去休息,祠堂只剩下两人。 “阿南,要不你坐地上休息一下?等时间到了我喊你。” 一生仅此一次,盛一南还是觉得仪式感很重要,摇了摇头,“我顶得住。” 没外人在,何玄白说话也没个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只不过声音压得有些低,“他们说在这里跪大半天是祈祷宗族相传,子孙绵延。” “按我说,将这跪地的时间给我们入青庐,子孙绵延还需要祈祷?” 盛一南瞪了他一眼,“这是祠堂,你别乱说。” 她当然知道这个祈祷没什么用,但那只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寄托,千古年来都如此。 何玄白被训,乖乖闭嘴,挺直腰板,尽量眼观鼻鼻观心心生平静。 奈何今日娇妻美艳逼人,他一颗心荡漾得很,总想着对她酱酱酿酿。 两人的婚礼流程还差一套——在人间办婚宴,庆祝两人相爱绵长。 盛一南与何玄白打点好族内的事大务,就回了凡界。 307 众生皆苦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救赎 盛一南宠狗如命,回凡间时将福桃一家三口也捎上,当然还有一安与暴富。 福桃恐高又有点晕气流,回到京城时病了一场,整条狗都瘦了一圈。 盛一南心疼得不行。 何玄白不仅没有共情心,还有些庆幸。 “这家伙这些年越来越胖,再胖容易招来乱七八糟的病。” 这话也没错。 盛一南瞅了眼瘫在贵妃椅上的福桃,嘴角上扬,“你不觉得胖起来的福桃更可爱?” 是可爱,简直就跟行走的表情包似的。 跟可爱相比,何玄白更喜欢福桃以前威风凛凛的模样。 盛一南以前发过一些日常生活动态的博文,其中就有福桃的不经意的入镜,吸引了很多喜爱萌宠的粉丝。 大家纷纷喊她给福桃注册一个账号。 福桃人见人爱,有妻又有子,一直处在狗生巅峰之中。 盛一南真的就抽空注册了个号,一安和暴富得知此事挺醋的。 盛一南就给它俩解释,“你们是灵宠,要是暴露太多,我怕你们有危险。” 灵蛇长相像蛇,又不是蛇,世人容易将蛇比作阴毒狡诈,如果盛一南将它们暴露出来,免不了引起争议。 两条灵蛇可自由变幻大小,此刻像是两条菜花蛇窝在主人怀里,偏偏外貌的独特显出它们的矜贵。 眨眼就是仲夏,微风穿过爆绿的花园,吹进何宅内。 空气燥热又清新。 “爸,您看了一整天了,先休息一会吧,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没事,”何鸠江坐在轮椅上,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正聚精会神盯着一本记事本查看,笑容洋溢在龙钟脸上,“家里很多年没办过喜事了,我高兴。” 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何玄白与盛一南结婚。 要知道,他从盛一南读大学时就开始盼了。 这会梦想成真,凡事亲力亲为,不累不说,还乐在其中。 毛彤笑容满面,她的婚姻虽然不幸福,但能看到自己孩子拥有美满的婚姻,她也感到高兴。 何家未来继承人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京城名流圈都盼着这机会巴结何家,哪知道何家与盛家发出相同的消息。 婚礼一切从简,婚礼当天只会邀请一些亲朋好友。 何家跟盛家的人脉关系网是庞大的,哪怕只是给最亲近的亲戚好友发结婚请帖,拼凑在一起也有百来桌。 结婚当天,盛一南一大早就被拉到梳妆台面前。 有六位身价超百万的化妆师与造型师在房间内,给她梳妆打扮。 盛一南坐在梳妆台前,不停地打哈欠。 困,就特别困。 梳妆打扮好便前往何宅接亲。 结婚也不是一时冲动要办的,在盛一南回幻族前,就跟何玄白一起买了婚房。 考虑到何玄白入赘,何家这一任继承人是他,就在何宅附近买了一套别墅做婚房。 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买房很难,但有人脉关系,再稀罕也能买得到。 因为离得近,盛一南吃了个早餐才过去。 接亲回婚房的路上,途径一所贵族私立小学,恰好是在分叉口等红灯,又恰好是放学阶段,有几个小学生们看见婚车,心生好奇围在婚车车门外。 司机是何宅一位长工,他说见了孩子要给喜糖,图个喜庆吉祥。 盛一南:“喜糖放在哪里?” “放在后备箱。” 何玄白让伴郎去拿。 那喜糖的包装是两人一起设计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小学生嘻嘻哈哈拿了糖,也不会说什么成语,“哥哥姐姐要永远在一起啊。” 嗓音稚嫩又真诚。 其他路过的小学生看见有人拿了喜糖,也凑过去要,一时之间接亲队伍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按理说,在贵族院校的孩子家庭条件都不会差去哪里,但孩子年纪小,天性爱凑热闹且好动。 “哥哥姐姐百年好合,能给我一颗喜糖吗?” “我也想要!” “可以再给娜娜两颗吗?娜娜想给爷爷奶奶各一颗。” “都有,别急。” 何玄白与盛一南开始发喜糖,两人大方,基本都是一抓一把地发,眨眼间糖袋子就见底。 喜糖发完了。 接亲路上遇见孩子是意外,根本没准备多少喜糖。 夏日的树木浓郁,蝉鸣阵阵,阳光明媚。 后面的孩子还在挤,像是锅中煮沸的白嫩汤圆,圆圆滚滚的,稚嫩的嗓音喊着祝福话语,喧嚣又热闹。 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没喜糖了。 何玄白当机立断,让伴郎去附近的超市买喜糖。 超市里的喜糖被全部购买走,乐得老板就差上天。 光是在路上发喜糖,就花费了一个多钟。 虽然累,可看见孩子们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盛一南瞬间觉得值了。 何家在京城是钟鸣鼎食之家,在京圈的地位显贵且不可撼动。 受邀参加的亲朋好友也是各行各业有威望的大咖。 有比较高调些的大咖,过来赴宴时带的人与礼物比较多,将高速都给堵了。 盛一南都是从新闻里得知这事的。 婚房处在另外一个半山腰上,婚房外面有个巨大的足球场地。 场地上陆陆续续停满各种限量版的跑车,一串串的车牌号罕见又吉祥,一看就知道是花大价钱买的。 婚房内外都洋溢着喜气,处处都是西装革履、香车鬓影、觥筹交错。 京城百年望族跟新崛起暴发户联姻,吊足了娱乐八卦圈的胃口。 不少媒体都派了记者蹲点偷拍,好不容易偷拍到一些东西,最后被何家保安给拦截删除掉。 再说说里面的情况。 亲朋好友们随份子给的红包,不是黄金就是铂金打造的吉祥物件,很少有钻石和支票。 何家与盛家最负盛名,根本不缺钱,给支票显得俗气。 至于钻石,钻石这玩意是被商家营销吹捧出来的,除了好看与炫耀根本没什么用。 再说了,何玄白有份产业就是搞钻石库的,人家挖钻石就跟挖石头似的,顶多比较难挖点。 铂金物件就不同了,它是稀有金属,稀有程度比黄金高出三十多倍,但它的保值性又不如黄金。 黄金可以当做货币交易,变现能力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用上。 君不见有钱的大佬都爱收藏黄金? 所以说,亲朋好友大多是送黄金的。 何家司空见惯,提前安排了好几个人帮忙拿红包。 太重了。 盛一南心尖的算盘啪啦啦地拨动着。 结一次婚,大发了。 迎宾时,盛一南见何玄白东张西望的,“是在找什么人?” “袁野还没来?”其他好兄弟早就过来了,就差袁野这不靠谱的家伙。 “估计有事耽搁了,你可以打电话催一下。” 何玄白拨打了袁野的电话。 “到哪了?该不会忘记了我今日结婚?” 对面的声音依然浪荡,“早到了,我在休息室里。” “躲在休息室干什么?大家都在室外。” “我也想跟兄弟们玩,但我家这位有点社恐,”袁野漂亮的眸子扫了眼身侧的人,声音噙着笑意,将人揽入怀里,亲了亲姑娘光洁漂亮的额头,对着话筒道:“待会我们会出去吃饭,你跟嫂子说一声。” 可以呀这小子。 何玄白恍然大悟,“行。” 盛一南等他挂完电话,“怎么了?” “袁野今年脱单了。” “我要说一声恭喜吗?” “今天不用,恭喜我们结婚吧。” 今日婚宴有诸多活动。 万鲤锦邀请了几个娱乐圈有实力的歌手来表演热场助兴,婚礼现场一直很嗨。 客人陆陆续续都已经签到完,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进去。 盛一南看见了袁野的女朋友。 长得不算惊艳,五官精致,皮肤很好,虽然有些生怯,但身上没半点的自卑。 双眼熠熠生辉,流转着自信。 她只是有点社恐而已。 这姑娘是造币师,平日的工作就是设计与印刷纸币。 两人的举动虽然没多歪腻,可不经意的对视,郎情妾意是藏不住的。 这就是爱情。 盛一南听许西遇说,袁苏这些年变本加厉地作,袁隽忍无可忍跟她断离兄妹关系,还将袁苏母子俩赶出袁家,袁隽跟袁野父子俩的感情开始慢慢修复。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盛一南深吸一口气,今天一直在笑,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怎么没见惊鸿山荇他们?” “今天有无人机烟雾弹表演,他们在外面捣鼓。” “哦。” 接下来就是婚礼仪式。 盛一南穿了凤冠霞帔,婚服上面点缀着很多饰品,有些重,走路也比较慢。 因为有交代,婚礼主持人没说任何废话,果断进入证婚人宣读证书环节,新人互相佩戴戒指。 婚戒是福桃送上证婚台的,系在它脖子上。 新郎新娘一同将婚戒盒子取下来。 婚戒上面的钻石不大,但很特别,形状是盛一南喜欢的桃子形状,天然粉钻,那是定制款的。 明媚的灯光下,钻戒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请问何先生有什么话对盛女士说的?” 何玄白眼神示意,作为伴郎的许西遇将两本书送上来。 底下宾客的好奇心瞬间被吊起,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动态。 何玄白亲自介绍,“这两本书分别《自私的基因》和《进化心理学》,人本来就不是长情的生物,死心塌地、从一而终的爱情和婚姻是违背天性、不可长存的。” 宾客席上,不少人脸色大变,躁动连连。 这什么意思?难道要在婚礼上给新娘难堪?不是很相爱吗? 何玄白丝毫不慌乱,他抿了抿薄唇,双目紧锁在面前人的脸上,拉起她戴着婚戒的手。 双目含情又坚定无比,“可是,阿南,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将违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永远站在你这边,爱你直至形销神毁。” 往事如同幻灯片在脑海里播放的,盛一南哪里不知道,这三千多年来,何玄白一直用行动贯彻着这些话。 幻族被灭后,她心灰意冷跳了挫灰崖,巧合之下又在柠山沉睡三千年,她以为自己的人生稀巴烂且黯淡无光,偏偏他从未放弃过,一直给予着她无条件的支持与明目张胆的偏爱。 盛一南眼眶有些发酸发涩,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塞了一团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就在此时,万里湛蓝的天空响起声啸。 众人纷纷抬头看。 天空出现二十八架无人机,无人机有序地分成两排,整齐划一。 在盛惊鸿的指挥下,两排无人机对立着靠近,从互相的缝隙穿过,在湛蓝的天空上放出红色的烟雾弹。 无人机的飞行路线与烟雾弹的释放时间被严格控制着。 烟雾弹最终在天空里留下出一个超级大的红色爱心。 宾客群中不少女性捂嘴尖叫。 “这也太浪漫了吧?见过比名字比彩虹的,没见过求婚比爱心的。” “我突然想再结一次婚,太杀我了那爱心。” “赶紧拍下来做纪念!” 烟雾弹消散后,太阳光穿透云层射下来,厚重的白云折射出七彩光芒,万分美丽。 盛一南看了眼天空,稍微往何玄白身边走近,主动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告诉他,“对你,昨也欢喜,今也欢喜,明也欢喜,岁岁长欢喜。” 何玄白心底炸然欢喜,曾经所有的苦难,在今日面前都不值得一谈。 他单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主动迎合她。 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婚礼仪式上的亲吻,连神明也是允许的。 他闻过春花十里,见过夏至未至,听过秋风萧瑟,看过冬日冰雪,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她的一句“我欢喜你”。 幸好,来日方长。 ------题外话------ ps:今天大结局了,今年出了很多意外,一直没处理完,写得断断续续的,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还有一章小番外,是关于盛广思跟辛居上的,也有点小祖宗跟何大神的内容,大家可看可不看,有缘江湖见,感谢宝宝们的喜欢~ ( 308 婚礼后续(正文完) “姣姣,”蒙今站在门外,嗓音特别困倦,“让我进卧室睡吧。” 这几天都为何玄白跟盛一南的婚礼奔波忙活,好不容易等婚礼圆满结束,竟然跟自己媳妇生了分歧。 他心里苦,但他只能自认倒霉。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何家那边有个女性亲戚,也是从事玻璃行业的。 那女性跟蒙今有生意上的往来,蒙今在颜值、家世背景、商业才能等方面,都是男人堆里的佼佼者,长此以往自然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女性也是个大胆的,借着工作的相关事宜还勾搭过蒙今,蒙今约不搭理她她越是起劲,今晚还在后花园里堵蒙今,风情万种地表示不介意当小三。 简直世风日下! 这一幕恰好被盛姣姣好朋友听到了。 然后就有了今晚盛姣姣不让蒙今进卧室睡觉的画面。 蒙今在门外进可怜巴巴地解释。 盛姣姣气得要爆炸,那女的太嚣张了,当她这个正牌妻子是摆设吗?! “她以后就勾搭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根本没将她放心里,”蒙今靠在门边,“我不想让一个不相关的人闯入我们的世界,打扰我们的清净。” 他就是猜到可能会带来麻烦,以前才没有说。 他可是“男德”博硕连读毕业的! 盛姣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别人惦记她老公,就很火! “反正我今晚不会让你跟我睡的。” 好半晌,门外都没动静。 就这么走了??!! 婚房里虽然有很多卧室,很多亲朋好友从国外过来,连夜赶回去太疲惫,就在这边留宿。 所以,如果盛姣姣不开卧室门,蒙今要么睡客厅,要么打地铺。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明天还有一些婚礼的后勤工作,一来一回很耗时。 算了,他去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 今日忙着婚宴上的事情,车钥匙和钱包手机什么的,都在盛姣姣那边。 他敲响了盛山荇的卧室门,久久都没得到回应。 盛山荇此时正跟阎甜甜歪腻着,哪里有空搭理他? 过了半个多钟,盛山荇才从房间出来,许是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一脸讶然,“姐夫,你找我有事?” “你姐不让我进卧室,你借我一千,我去外面的酒店住一晚。” “这么晚了,不来回耗时又不安全,”盛山荇略微沉思了一会,“我帮你跟我姐求一下情。” 盛山荇敲响了门,跟盛姣姣说了几句话。 “姐,你收留我姐夫一晚,到时候他还我一千,我分你一半。” 不错的买卖。 盛姣姣瞅了眼蒙今,打开门,声音不冷不热的,“进来吧。” 蒙今不是一丁点的懵:“……有这么坑姐夫的吗?” 这特么的钱没借到手,倒是被这姐弟俩惦记着了。 “哎姐夫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是一家人,这钱充其量就是左口袋往右口袋装,换了个位置而已。” 信了你的鬼。 算了,能抱着媳妇睡——划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蒙今进了卧室,也是睡在沙发上的。 他想哄盛姣姣,可盛姣姣让他别说话。 当天晚上,盛一南与何玄白的婚礼也上了热搜。 大多数人是祝福的,京圈也有些人嘲讽,说何家跟盛家这身份地位权势,竟然没搞盛世婚礼。 有的营销号嗅到苗头,立马发挥想象力提笔乱发挥,肆无忌惮猜测是不是集团出了危机,囊中羞涩办不起大型豪华的婚礼。 网上有个自称是京圈核心名媛的人公开内涵,大概内容就是说: “盛一南本来想要个轰动全球的盛世婚礼,但盛家是什么底子?几年前还是一个破山村里的穷苦人家,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来到京城一路青云直上,成为京圈的‘暴发户’。 在有底蕴的京圈显贵人家,最是瞧不起这种发家史短的家庭了。 何家亲戚们根本就不喜欢盛一南,根本就不愿意让盛一南进何家的门。 盛一南哪能放弃进入豪门的大好机会,为此没少舔何家的亲戚。 但何家的亲戚就是不喜欢盛一南,盛一南后来闹了好久,还跑出国了,公众近一年时间都没看见她就是证据。 盛一南后来发现怎么闹都行不通,这可将她给惹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用那狐狸精的长相和身段将何玄白勾得神魂颠倒,都愿意入赘了。 这可将何家的人气得七窍生烟,最后没办法,只能认了,但心里也恨上盛一南了。” 这一大段的描述,说得声情并茂,真假难辨,反正就很吸引吃瓜群众的眼球。 立马有自媒体整理剪辑了一份视频,视频里是近二十年来京城顶流家族的婚礼。 视频里的婚礼各个奢华无比,全场虚无坐席,各种奢侈礼品,还有昂贵的烟花…… 这么一对比,盛一南跟何玄白的婚礼就显得寒酸了。 在他们眼里,低调只不过是寒酸的遮羞布。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评论瞬间被顶上了热门关注,热度居高不下,不少人幸灾乐祸,扯着结婚双方势均力敌的重要性,还唱衰两人的婚姻与爱情。 网上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当事人根本就没关注。 干什么去了?入洞房恩爱去了。 夏天天气热,虽然室内一直开着空调,但盛一南敬酒时还是出了一声汗。 好不容易忍到宾客离散,一回到卧室,她就进了浴室。 何玄白一直在外面催,让她洗快点,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 盛一南听得浑身燥热,将花洒里的水温调低了些。 “别催,快了。” 还是花了一个多钟才洗完,她一出来,何玄白就进了浴室。 盛一南吹干头发,坐在梳妆台前往发尖抹护发精油,干净明亮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含笑容颜。 何玄白从浴室出来,漫不经心擦着额头上的水珠。 他走过来,“阿南,送你一样东西。” 盛一南放下头发,抬起头,男人修长的手指张开,掌心反转,上面凝聚着一团黑色的光。 光芒凝聚,最后变成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 盛一南心下微讶,接过花朵的那一刻,含苞的曼珠沙华慢慢绽放。 花瓣瑰丽,周遭流转着黑色的荧光,美丽无比。 “喜欢吗?” “喜欢。” 不等她细细打量,何玄白陡然将她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盛一南整个人撞入柔软的喜床上。 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她系在腰间的带子松开,露出大片的春色,看得男人呼吸一窒,火热的身躯压上去。 发尖的水珠滴落在她锁骨处。 “你头发还没吹,”盛一南抬手推搡,双手却被高举在头上,呈剪刀的形状被钳制着。 “没事,”男人哑着嗓音,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待会弄湿了也还得洗,这次就省了。” “但你会弄湿床。” 男人低声笑,嗓音又沉又哑,“弄湿床就没你的功劳,嗯?” 车速太快,盛一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厚耳垂有些发烫,锤了他一拳。 何玄白拉着她的柔荑往下,放在自己身上,体温灼热,循循善诱,“不是喜欢我的腹肌吗?今晚让你摸个够。” “胡说,你别勾引我……” 盛一南心跳如擂,眼神还是没骨气往他腹肌上扫动…… “你是我媳妇,我不勾你勾谁?” 曼珠沙华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花好,月圆,人合欢。 盛家三房内。 盛地麻溜地从倒了一杯水递给孔芳华,“媳妇喝口水,消消气。” 虽然他也气,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呀。 “好,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孔芳华往肚子里灌了一口水,深呼吸想平心静气,不出三秒,啪的一声将茶杯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傻批胡乱造谣。” 造谣就算了,还内涵她们家祖宗! 这口气没法忍! 她吭哧吭哧打开电脑,登入自己的V博账号,准备为自家小祖宗反黑。 “老公,你去找一下惊鸿,让他将那个烟花设计相关的资料给我。” “好嘞。” 不出二十分钟,孔芳华的公告就出来了: 【假的!别信!网络上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大家请擦亮眼睛,如好奇可致电助咨询官方消息,切忌造谣传谣,如再损毁我家人的名誉,我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权。】 孔芳华还将盛惊鸿为祖宗设计的烟花测试视频放在了网上。 视频中,有一束烟花在黑夜里冲向天空,经过裂变方式向四周扩散,在黑黢黢的空中绽放,无数的烟花盛开旋转盛开,成为紫色的星点。 瑰美梦幻,无比震撼人心。 很快,有烟花制造行业的专家表示,制作一款这样子的烟花,保守预算都是八千万起步。 盛惊鸿有钱吗? 他没钱,不仅没钱,他搞科研的还特别能烧钱。 可他爹妈可是O国首富,自然有钱挥霍。 更重要的是,他们给祖宗花钱,那不叫挥霍,那叫孝顺。 就在大房表示要在盛一南的婚礼上放烟花时,盛一南拒绝了。 一来太烧钱,二来,有盛山荇的无人机烟雾弹表演就够了。 她不要所谓的盛世婚礼,去赢得外界那些虚无缥缈的羡慕,她婚礼尽量从简,将省出的钱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小祖宗有难,八方支援。 盛家子孙们也纷纷登陆自己的账号,将自家家底秀出来。 他们本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可活在这个时间,处处跟人打交道,不能不在意,更何况,他们不想外界对他们小祖宗有这种偏见。 一旦形成刻板印象,这些流言蜚语就永远洗不掉了。 何家亲戚们也或明或暗表示,盛一南能成为何家一份子,那是何家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满? 还有人晒出婚礼当天收的随份子钱和礼物。 两间房子都装不下!你说多不多? 至于贵不贵重……何家跟盛家的亲朋好友,你觉得会送廉价品? 一个又一个“官方代表”出来打假澄清,其中,有一个视频特别有力量有撼动能力。 视频里是一片又一片晃动的光点。 镜头拉近,大家发现那些光点是散落在各个山区里的手电筒。 成千上万的孩子在暗夜里点燃了蜡烛,拉住的光辉照亮了一张又一张稚嫩的脸蛋。 他们眼神纯粹且感激,面带微笑地祝福盛一南与何玄白结婚快乐。 没错,盛一南口中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将省出的钱捐赠出来,给欠发达地区的孩子接受教育的机会。 欠发达区经济能力有限,孩子们只能有这种方式简单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盛一南与何玄白的资助,这里有很多孩子都没办法挤入课室念书,他们的未来将从一出生就被盖棺论定…… 盛一南与和何玄白宛若上帝之手,将大大改写他们的一生。 于他们而言,那就是神明的存在。 当听到老师说有人在网上损害神明的声誉,他们自发地举起手电筒,为神明应援。 视频是航空拍摄的,一片又一片的光点,极为震撼,那是祖国未来的璀璨明星。 这些光点,不比盛放在天空中的烟花更加迷人? 舆论反转,那个所谓京圈名流人物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顶不住压力退网了。 手电筒视频意外让何玄白与盛一南的形象变得高大伟岸起来,让他们的生命有了厚度,纵然这不是他们做公益的出发点。 得知此事后,盛一南转发了一下手电筒的视频,并表示了感谢。 这段插曲并没有给她跟何玄白的私人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 公益照做,工作照上,植物也照种。 大平房有三面都是空地,盛一南有在慢慢规划科学种地,“来日方长,我势必为你打造出一个人间仙境。” 她想象中的仙境就是那种各种花果蔬菜一应俱全,三步一景五步一诗十步一画。 “我相信你可以,”何玄白虽然心持怀疑,但还是得要支持妻子的。 他会帮忙的。 他含笑着亲了亲她额头,“是为我们。” “嗯,是为我们。” ------题外话------ ps:一章写不完,我高估了我能力。。。。。orz,这里才是正文完。 ( 309 盛辛篇 心动一下心动一夏又一夏(全文完) 盛广思独白: 我的自闭症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自幼不爱说话,喜静喜独处。 因为无人干涉,我越发沉迷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 家里虽穷,但家人们都是真心待我好。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爱好屈指可数,也厌烦跟人打交道,最好一辈子都保持着这种生活状态,可家人的辛苦劳作又令我心疼,想要有所作为。 这个有所作为势必要与人打交道。 我内心极为矛盾。 小祖宗回来使我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她有智慧有胆魄且开明,就这样,我有幸进入了国际黑客联盟。 在那里,我发现跟外人打交道,并不是很困难恐怖的事。 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结识了很多朋友,拓展了人脉资源,家人们都替我高兴。 副盟很器重我,用十倍的精力来培养我。 我也不负众望,一直努力上进,加上天赋异禀,很快在联盟里打响知名度。 我的生活是两点一线,联盟大厦和宿舍,像是轨道上的火车,吭哧吭哧地,从来不会越轨,刻板又枯燥。 但我已经很满足这种状态了。 辛居上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状态。 她是L国大财阀的长公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骄横又跋扈,明艳又自信。 她经常来联盟玩。 联盟许多人围着她转,但我不擅长也不喜趋炎附势。 我家穷得揭不开锅我都没跟谁低过头,更加别说现在。 我的不巴结还没能吸引这位长公主的注意。 直到——副盟坑我配合某国的间谍排查。 排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因为我的误抓,整个L国都知道了她的生理期。 这下子,我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要有我出任务的时候,她就来捣乱,我或明或暗也示和过好多次,但她都没半分和解的意思。 一来二去,联盟的人以为我跟她偷偷谈恋爱,或多或少都有揶揄打趣过。 听到流言蜚语,我竟然没有半分的生气,也懒得去解释。 我在联盟学习上班,从事的工作都是机密类型的,很少有机会回家。 在我第二次回家时,辛居上也来了京城旅游,还住进了我家。 本来我爸妈还担心我的人生大事,没想到我是兄弟姐妹里第一个带“女朋友”回家的。 没错,辛居上在我爸妈面前自称是我的女朋友。 别看我嘴上说着“不要不是”,其实心里却泛起异样之感,反正不是厌恶情绪。 我家人向来爱干净,怎么可能容许家里有蟑螂这种生物的存在? 没错,辛居上卧室里的蟑螂是我放的。 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逗逗她。 没想到这么一逗,她跑来了我房间,上了我的床,还嚣张地将我踢下床。 说实话,刚认识她时,我是不喜她的骄横跋扈的。 后来相处次数增多,发现她其实心眼不坏,是个淘气有锋芒的姑娘。 她是财阀集团的掌上明珠,是被千娇百宠养大的。 但她跟其他名媛千金不一样,她虽骄纵但从不轻视他人,爱憎分明,不会心口不一。 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的地毯上睡。 辛居上将温度调得低,自己裹着空调被,可怜我什么也没有,还被警告不准调温度。 我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就这么忍了个把钟,床上的姑娘呼吸匀称,睡颜恬静。 我蹑手蹑脚去抽枕头,却被她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我动了动,不小心碰见一处柔软,身子瞬间僵硬,不敢动弹,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处,比夏风还要燥热。 不知道她睡着是什么样子的。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我伸手,按了一个会发光小物件的按钮。 她恬静的睡颜映入我眼帘,浓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垂着。 许是趴着睡,又睡得太沉,嘴角还有一丝透明的液体流出。 许是姿势不舒服,她嘤咛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忽然发现,睡着了她,超级乖,像只小奶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就是止不住往上扬。 她在我身边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仗着我当年的事,要我陪她西逛东跑。 我被拉着出入各种高档商场,成为没有感情的拎包机器; 也是她打高尔夫与骑马的陪练; 亦是她看戏剧表演、玩密室大逃脱的第一陪伴人选……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我只知道,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跟我爸妈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除了捣鼓计算机,余下的时间我就看书。 独处的时间里,我博览群书,广泛涉猎。 自打遇见辛居上后,我发现自己注意力总是涣散。 不论做什么事情,脑子里都会蹦出她的模样,或霸道、或娇气、或无赖、或生气、或囧羞…… 不需要刻意记忆,我便能记住她衣食住行的一切喜好。 在生活里规避着她的忌口,迎合她的喜好。 她长相是偏冷艳挂的,是外界公认的“生气了不好哄系列”,但我有独家法子治。 这是个秘密。 我家祖宗爷告诉我,男士得要有绅士风度,这个风度当然不是让我当中央空调。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她没犯大错,我是可以忍受她的骄气跋扈的。 看见她跟别的男性亲近,我心里极为不舒坦,恨不得撕烂那些男人。 当然,我不会表现出一副妒夫的模样,显得没点胸襟涵养。 吃醋嫉妒是最没用的,我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进入对方的电脑。 好家伙,竟然是个撩骚海王,我喜欢! 转头我就匿名将这证据私发到辛居上的邮箱里。 后来我才知道,辛居上根本就没看。 因为对那男的不感兴趣,觉得看不看都无所谓。 得知此事后,我走路飘了好几天。 不知不觉,她宛若沙漠之风,在我身上蚀出壁龛。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东非野猪大迁徙? 虽没谈过恋爱,但书里说,这就叫喜欢。 看着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绽放,围绕在她身侧的男性越来越多,那些眼神里的侵略渐渐放肆,我是恐慌不安的。 喜欢是什么? 喜欢是在乎,是占有,是包容,是多疑,是嫉妒,是小心翼翼,是大胆。 这个时候,我明白,我得要主动出击了。 我不傻,能感受到辛居上对我是有好感的,我也有那个自信。 她是在有爱的财阀家族里长大,自信又光芒,敢爱敢恨,明白心意后就踏上了钓系之路。 好感是一时兴起,我要她刻骨铭心的爱,因此,在她行动前,鱼饵是我养的,鱼竿是我给她的。 总而言之,我是自己上钩的。 什么时候确认关系的呢? 是大年初二那天。 她说给我家人拜年,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那日,一整天都在飘雪,街道都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穿着毛绒的雪地靴朝我家走来,身后留下一大串的脚印。 奇怪,怎么下午五点就过来了? 我的卧室有一面是全玻璃的,能将她所有的行为都纳入眼里。 她站在一个角落里,打开手机开始在碎碎念。 她来回徘徊,我隐隐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安。 我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干什么,只要她说在我家楼下,我立刻下去将她拉进屋。 外面冷。 但她告诉我,说她还在家里睡觉。 她想要干什么呢?我按兵不动。 直到我走入阳台,侧耳倾听到——她在练习表白的术语,连低垂的脑袋都写满认真两个大字! 我在阳台上不耐其烦地听着,嘴角都快裂到耳墩处。 够了够了足够了! 我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到外面。 见到我,居上手一软,手里的手机往地上掉,我伸手捞起来。 在我目光触及她的手机时,她一把抢回去,像是护崽的母鸡。 “怎么到了也不说?” 她眼神乱飘,胡说八道,“你,我,我,我就是看这雪景好看,就看入迷了。” 我也不去拆穿,拉开木制的大门,“进屋坐着吧。” 我家人都喜欢她,她每次过来也跟进自家似的,没见多见外拘束,今日倒是扭扭捏捏了。 她拉住我手腕,“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姑娘手指微凉,又软又滑。 我挑了挑眉,“嗯?说什么?” “我,那个,”她的耳垂开始泛红,这红蔓延到了双颊,“我,我……” 我反手握着她的手,笑着打断她,“居上,做我女朋友吧。” “啊???”她惊讶,双目瞪圆,没想到我会抢她台词,“你刚才说什么?” “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表白这件事,还是让他来吧。 居上吓懵了,一副“我没听错吧”的模样。 “你没听错,我认真的,你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 她喜笑颜开,一个跳跃扑进我怀里。 我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臀,欢愉像是一滴水滴入湖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盛广思,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盛广思你没骗我吧?” “比珍珠还真。” 她圈着我脖子,力度渐渐收紧,“感觉好不真实,你抱紧我些。” 我笑,将她抱紧,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我爸从里面出来,我妈手里还拿着鸡皮掸子紧追而上,画面极其紧迫,可目光触及我抱着居上,两人楞在原地。 居上挣扎着从我怀里下来,压着嗓音有些急,“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她担心我爸妈会认为她轻浮不懂事。 她哪知道,晚上吃饭时,我爸妈助攻附体,一板一眼道:“抱了人家就得负责抱一辈子,否则就是耍流氓,要敢耍流氓,腿给打断。” 然后,我们双方父母互相见面,开始谈婚论嫁。 辛家是大财阀,盛家如今也富可敌国,人脉网极为广深。 我们两家联姻,势均力敌,天造地设。 婚期定在下一年的夏天。 在结婚前两个月,辛居上要跟朋友们去旅游。 美其名曰告别单身前的最有一次旅游。 我自然是支持她的。 我二哥还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很快,他预测到辛居上会在回来的旅途中出现空难。 那架飞机里的所有乘客,都将死于空难。 听到这个消息,居上已经在空中飞行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变凉,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我根本不敢想象,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比艰难。 幸好,我二哥的前身是瑞兽,他能降福给至亲。 这个降福是用一次少一次,而且每次只能用于一个人身上。 我管不了其他人,我只知道要护好心上人。 我二哥降福于辛居上,她成为飞机上唯一活下来的人。 她的朋友们的生命永远按下了暂停键。 居上是个很重友情的,那些朋友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她们的死亡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朋友们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女儿没了,辛居上还活的好好地,自然心里不平衡,言语中不乏怨恨的话语。 因为在乎,所以会难过。 居上经历一场空难,又遭受语言暴力,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也抑郁了很多。 我们的婚礼被迫延期。 我一直陪在居上身边,帮助她渡过这段黑暗的日子。 她的身体与精神渐渐好转,小祖宗却在天族出了事,祖宗爷唤醒我们子孙的记忆。 我没打算隐瞒居上。 居上心里隔阂当初空难时,我为什么不救她朋友们。 她显然不明白降福的缺点。 人生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都在取舍,哪怕神仙也是如此。 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哪怕重来一次我也是一如既往地选择她。 如果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凭什么去保护别人? 幸好她愿意听我解释,信任我的话,理解我的难处。 我暗自松了口气,我们的关系没出现裂痕。 可离我们的婚期越近,我越是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不愿意见我,她对我的态度忽冷呼热,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在某年的夏天,她告诉我,不嫁给我了。 她也不愿意多说理由,我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她的心。 那天没有影视剧里的狂风暴雨。 夏日烈日灼灼,灼痛了我的眼,灼伤了我的心。 对她,我心动始于夏天,心碎也终于夏天。 她连夜收拾行李飞回了L国,她向来狂傲的爸妈亲自从L国飞到京城道歉,顺便让我放手。 我可以不放手的,但我不想让她为难。 她说不嫁我时,我听得出她在哽咽。 她难过不就说明她还心有不舍吗? 既然不舍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有很多个法子将她困在我身边,但我不想强迫她。 我像是困在牢笼里的兽,得不到解救。 不知不觉,触目所及都有她的身影。 我不想再生活在这个地方了。 我跟家人们告别,离开了京城,我也不想回联盟,最终打算回幻本境定居生活。 这里风景昳丽,百姓安居乐业,可我总感觉这繁华盛世少了些什么。 我外出狩猎,捡了一副幻鹿的尸骸。 因为尸骸保存得很好,我就将它放在殿外当摆设。 我所居住的地方灵气充沛,尸骸受益孕育出一颗树。 那树随着年岁的增长,竟然开出朵朵玉兰。 兰皎如雪,风吹摇曳宛若舞,阵阵清香雅心脾。 弹指间五年流逝,时间过得真快呀。 这些年,我没有刻意去打听关于她的消息。 每次跟爸妈联系时,他们欲言又止。 “爸妈,我们没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讲她的事。” 自此,我再也没听过“辛居上”这三字。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不紧不慢。 许是我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以至于亲朋好友们觉得我是看开了,偶有人还给我张罗介绍对象。 我躺在玉兰树枝上,夏风携裹着淡淡的清香,一直占据着我的心扉。 “广思幻君!” 树下一道稚嫩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 是幻本境的一个孩子,此刻正仰头望着我,许是糖果吃多了,有几颗牙是坏的,但这不影响他的可爱。 我认得他,“摘吧,别折坏了树就行。” 他喜欢鸟族的一个女孩,放学后天天在我这里摘白玉兰哄女孩开心。 那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另外一种童年。 可男孩许久都没动,他双手垂在身侧,时不时揪紧衣裳。 想必他是有其他事,我不催他也会说。 果然他开腔了,“广思幻君,结界外面有人想见您。” “人?凡人?” “嗯嗯,”虽然他也很惊讶对方是凡人,还能来幻本境,但他只是个收了糖果被贿赂的乖孩子罢了,“您……” “快些去”这三个字还没说完,耳侧划过一阵风,男孩转身只看见一抹衣袂飘飘的背影。 背影稍纵即逝,隐隐看得出期间的迫不及待。 终于见到了。 时隔五年,终于见到她了。 不对,结界外面站着的,是一抹魂魄。 “你,死了?” 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是肯定句。 因为我能清楚嗅出她身上的鬼气。 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红了眼眶,修长的十指抵在结界上,用力过猛导致指尖泛红。 我跟她说话时,她鼻尖泛红,潸然泪下地点了点头。 我背过身不去看她,怕心软,“既然死了,那你应该去地府,走错地方了。” “我知道,”她嗓音很哑,像是被砂砾磨挲过。 她告诉我,五年前她得了罕见的皮肤癌。 那皮肤癌一来罕见,二来在晚期才能被医疗设备检验出来,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是在空难之后检查出的。 当时她对我隐瞒了病情。 “我是那种会因为疾病抛弃你的人吗?”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摇头如捣蒜,“医生告诉我,那癌症是治不好了的,只能化疗延缓痛苦,延长生命,每一次化疗,我都会变丑……” 我知道,她最爱臭美了,怎么能忍受自己变丑? “我可以忍受变丑,也可以忍受一次次化疗的痛苦。” “可我不愿打破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更不愿意你看着我生命一点点消逝而无能为力与痛苦。” “我以为我足够强大,能承受一切,可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我离开的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别是化疗时,更是感觉痛苦疲惫无助,“我其实有在克制想你,每当难以自制时,我就会手写一些信件,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两大箱了。” 信件都是对我的思念。 “最后一次化疗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也写不出任何情话了,只想见你,哪怕见一面也好。” 当时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以肉眼可知的速度消逝,父母在病床边哭泣呼唤,她最终沉沉合上双眼,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执念太深,执念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她死后的容貌停留着当时回忆的模样,还是跟没生病一般美。 时隔五年再次相见,我心里是有怨的。 怨她抛弃我,怨她冷血不给半点机会,但我此刻又原谅了她。 因为我现在才明白,我是她短短一生里,斩钉截铁的执念。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走过去,将她抱入怀里,紧紧抱着她,像是当初跟她表白时,我用力抱着她,又凶又狠地亲她。 “居上,留在我身边吧。” “可是我死了,会被抓到地府投胎转世忘记你吗?” 我知道她的担忧,“没事,只要你足够坚定地留在我身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能拆散我们。” 我虽然不能像祖宗爷那边逆天改命,也无法让她起死回生,但我可以养着她的魂魄,假以时日,总是能修出真身的……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不知轮转了多少个年头,一切事情都在曲折前进。 想到这里时,夜已深,窗外苍穹被一片黑幕笼罩。 居上正躺在我的床上,睡颜恬静,双颊微微酡红,吊带滑落,肤若凝脂,锁骨下方露出大片红痕青紫。 我俩独处时,她又撩又野超乎我想象,我把控不住也不想把控,所以有了这画面。 许是室内温度有些低,她穿得又少,在梦里打了两个喷嚏,我给她盖被子,没想到吵醒了她。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嗓音宛若煮熟的红豆沙,“怎么还没睡?” 她昨晚很累,被我折腾的,此刻身子软软地靠在我怀里。 “我睡不着。” “有心事?怎么了?”她的迷糊清醒了一大半。 “是有心事,不是是好的心事。”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实在是想不出最近有什么喜事,但内心八卦熊熊燃烧,缠着我追问:“是什么?” 我笑,“想到你还活着时,大年初二在我家门外练习表白的事。” 她小脸唰的一下子全红,“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就在楼上,开着落地窗,你练习太过投入,我想听不到都难。” 居上囧,脑袋埋进被窝里。 我将被子扯下,“别焖坏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当时我听到那些情话,很开心,现在想想也很开心,我想,会一直开心到我形销神毁。” 居上,你知不道,遇见你爱上你,我有多窃喜? 居上愣了愣,心跳如擂,“我又何尝不是?” 忽地想到去盛家表白的前一夜,她找母亲要人生大事的意见。 “妈,我一个女孩子表白会不会不矜持?我喜欢盛广思,但我也不敢确定以后他或我会不会变心。” “你是被宠着长大的,脾气难免有些骄纵跋扈,普天之下,只有他治得了你的脾气,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他是你最爱的人,他在你心里是有特殊的位置,所以你愿意听他的劝。” “他也受得了你的脾气,那就是爱你的人,广思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好的,有你舅舅把关我也放心。” 那一晚开始,她便清楚明了了,余生就是他这人了。 ------题外话------ ps:这章是盛广思的独白,也算是将他跟辛居上的故事讲完了,本来这章想调为免费章节的,但我捣鼓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搞我放弃了(┭┮﹏┭┮) 再次感谢宝宝们对本书的喜欢和包容,爱大家么么哒(づ ̄ 3 ̄)づ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