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科技大唐 作者: 第79号 关于“科技”的问题   关于“科技”的问题   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穿越到古代立马就能搞高炉炼铁、提炼青霉素、造飞机、出坦克海。但是这事实上是基本不可能的。   假如我们回到爱因斯坦的时代,先于爱因斯坦发表论文,这是可以的,因为理论所需要的依据已经足够了。但是正所谓领先一步是疯子,领先半步是时尚,粗俗的说法叫做“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任何理论的提出或技术的进步都是有一定条件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穿越后人人都会想到火车的便捷和实际意义,这没有错,但要想在二十年内造出火车却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的发明需要煤炭的大规模开采,这涉及到采矿业;需要密封就要橡胶,而橡胶产于热带地区,你还需要先进的航海业和造船业等等。   可能有人说现在某个农民可以造飞机,但现在有淘宝这个神器,甚至可以去废品收购站翻捡……   这些的成就和个人的爱好、理想、奋斗都离不开。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脱离了这个时代,这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本书以科技为名,讲述的更多的是一些科技的秘闻、细节和意义,而且是尽量将整个科技体系建立并完善起来。   很多人都会扼腕说中国古代的某某技术领先世界多少年,但科技水平却不是这样的。科技是一整个的体系,涉及到很多的方方面面。而技术只是专精于某一方面,加上中国古代对于知识产权的认识不到位(现在依然如此)。所以留下了很多的遗憾。   最后,本书是小说,需要故事情节的支撑,如果没有情节的话,那是技术宝典,会更无聊的。   最最后,由于本人的知识面不可能一概而全,书中也会难免有些错误,如果大家觉得有什么明显的错误,还请指出。   第一章 束脩   第一章束脩   这是大唐贞观元年正月二十四日,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李世民登基不过半年时光,大唐在经历了渭水之盟后一切显得那么的蒸蒸日上……   长安城,太平坊,赵国公府。吏部尚书、赵国公长孙无忌的六子长孙澹回到了自己居住了三年的草亭。三年时间对历史的长河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长孙澹来说,这三年比几辈子还长。   长孙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准确来说,是他的意识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甚至常常有庄周梦蝶的感觉:也许一觉醒来又回到了那个天天可以吐槽各种匪夷所思的事件的时代,可每次醒来面对的还是茅草的顶……   大唐的长孙澹是根正苗红的“官二代”,他的老子是将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行第一的长孙无忌,可他出了衣食无忧而外并不能得到多少好处。这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前隋逆臣之女,在他七岁那年郁郁而终。而长孙澹正是那是来到的这个时代。   前世的他毕业于一所二流師范大學数学系,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两年一事无成,索性回老家干起了本行。几年下来,身上的棱角被磨砺圆滑,也成为了当地小有名气的老师,在一次qi摩托家访回校的时候出了车祸来到了大唐。   不得已之下,只好继续夹着尾巴做人,借为母亲守孝的名义结庐而居。三年下来倒也赞下了不小的名声。只是眼下却有一个危机在慢慢向他靠拢。   “福伯,准备一下,我下旬就要去算学了,让忠哥跟我去吧!”福伯姓张,是长孙澹母亲带过来的,这几年来,只有福伯一家三口跟着他粗茶淡饭的不离不弃。   第二天,长孙澹准时起来,绕着小院跑了几圈,又锻炼了大约一个小时,喝了两碗小米粥就开始在沙盘上练习书法。没办法,他穷啊,一月一贯的份子钱买不了几张纸,更不可能将唐初的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三餐,只好将就着加碗福婶熬得粥对付对付,这样三年下来倒也攒下了十贯的家底。   过了中午,天上居然又飘起了雪花。一个小管事的带着两个仆人送来了两担东西并解释一担是束脩,一担是给自己准备的用具,同时送来了十贯钱,并说月例已涨到五贯。   长孙澹先是去了书房拜谢,但并没有能够见上自己的便宜老爹,只是在书房外听到了淡淡的一句:“唔,知道了,去了好好用功。”   回到了自己的草亭看了看束脩:上好文房四宝一套,纸三刀,纹银五锭。自己的出了纹银而外其它的倒是一模一样。   “少爷,今日二十五了,下月初一算学就要开学了,我们要尽快去拜访赵博士了。”福伯站在束脩担子旁边。   “今天去还赶得及吗?”   “我去跟孙管事要辆马车,宵禁前可以的!”   “那就有劳福伯了。”   马车出了太平坊,一路向东而去,路过朱雀门时,看着宽达百丈的朱雀大街,长孙澹也被震撼了一把:这地方,要是跳广场舞得多少老太太啊!过东市时,满眼的黄头发又震撼了长孙澹一把。   长孙澹的马车继续前行,此时的赵国公府内宅却闹翻了天。二夫人黄氏,三夫人王氏和六夫人陆氏齐齐的聚在了长孙无忌的正室窦夫人的院子里。   “大姐,这六哥儿到是耍的好手段啊,这束脩比我家温儿的一倍还多,当初我们温儿进学时只有中等的文房四宝一套,纸一刀,银只有一锭。”王氏率先发难。   “是啊是啊,我家净儿去年的束脩也是这么多,为什么他长孙澹这么多?”陆氏也搭腔到。   窦氏充耳不闻,默然不语。   此时,一直不怎么开口的黄氏说道:“姐姐啊,我倒是没有儿子,不用送束脩,家里的两个丫头请了几个女红师傅学女工,可是这同样是老爷庶出的儿子,怎么待遇差这么多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窦氏终于怒了:“你们几个打算干什么?”声调不高,却蕴含着气势。几人终于停了下来,看着窦氏。   “你看看你们几个养的儿子,长孙温今年才十四岁吧,你房里的丫鬟已经换了几个了?这是为什么?老三你给我说说?”窦氏满脸愠色的盯着王氏,王氏低着头默不作声。   “你再看看你的好净儿,和长孙澹只差了两个月,长孙澹守了三年的孝,长孙净呢?欺压良善的事干的还少吗?以后你们两房的月例减半,二人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直接禀告老爷,有老爷处理。”屋子里静了下来,王氏和陆氏满脸通红,黄氏低着头,面带得色。   “好了,都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等你们想明白了,束脩这点钱长孙家还出的起!”窦氏满脸寒霜的盯着几人,目光扫过黄氏的时候停留了一阵。   “是,我们就不打扰姐姐了。”几人见窦氏发了火,就行了礼退了出来。   “妹妹们去我屋里坐坐,老家捎了些粗茶过来,妹妹们不妨过去尝尝。”出了院子,黄氏邀请到。   “那就叨扰了。”几人叽叽喳喳的向着黄氏的院子走去。   “春兰,去把我家里捎过来的茶叶煎些过了,我们姐妹几个说说话。”黄氏吩咐着。   “两位妹妹快请坐,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两位的。”   “二姐,我们有不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关键是六小子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不声不响的居然中了头彩,进学居然那么多束脩,这要是以后一直这么下去的话,那庶出的几个都得被他比下去了,本来庶出前程就已经不太好了,要是再不受待见,这可怎么是好。”心直口快的陆氏先说。   “是啊,我们温儿本来很有希望荫封个八品官的,怎么一来,就不好说了,哎。”王氏也跟着说。   “你们一个个的还不知足啊,我就两个女儿,等过几年嫁了人,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哎……”   两人不由大感尴尬,恰巧侍女送了茶过来,两人吃了茶连连称赞,此时还没有端茶送客官面话。二人坐了会就出了黄氏的院子。   王氏回了院子,恰好撞见长孙温围着新进府的丫鬟,丫鬟满脸通红,低着头看着脚尖。又想起了窦氏的话,不禁怒火中烧,骂道:“你一天除了这个还能干什么?你看看人家长孙澹,比你还小一岁,已经守了三年的孝了,四年前为了能让你进族学,我费了多大的功夫,可你看看你,每次你父亲见到你的功课就摇头。”   长孙温倒是个油滑的性子,见着母亲发怒,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凭着一张涂了蜜似的巧嘴很快将老娘哄的开开心心。可知道事情的缘由后,虽没太注意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六弟,可心里不免有些记恨。    第二章 立雪   第二章立雪   雪越来越大,长孙澹却是到了赵博士的家门口。这赵博士乃是算学的掌学博士,相当于今天的校长。算学乃是国子监六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之一,其中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乃是综合性学府主学”四经五义”等经学,而律学主学法律,书学主攻书法,算学主修数学,后三学可以算作专门学校。尽管算学排名最末,可毕竟是国子监六学之一,地位尊崇。   长孙澹让福伯的儿子张忠递了自己的拜帖,拍了拍身上的雪,恭恭敬敬的立在了门前。为了表示尊重,长孙澹从坊门就下了车步行过来。   赵府早有门房将拜帖送了进去,这送贴之人乃是赵府管家,赵博士靠着自己的俸禄和束脩却也只能养起三五个下人,这管家就时不时的兼着门房的活计。管家进了第二进院子,恰逢赵博士在书房研读《缀术》。每逢此时,赵博士总是对外物不闻不问,下人若是打扰到他,更是一顿臭骂。   管家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赵博士将满桌的算筹打散,方才觑了个空进去禀告。赵博士不耐烦的打开拜帖,看看落款:学生长孙澹拜上。不知长孙澹是谁,便道:“让他后日来吧!现在不见不见,谁也不见!”   管家只得退了出来,见了长孙澹将情况说了一番,自回了门房,去了酒葫芦往后而去。   “少爷,这昨日老爷给的拜帖为何不取出,而用自己的拜帖,这赵博士也是个势利之人。我们先回去,后日再来吧!”张忠又将长孙澹身上的积雪拍落,并劝道。   “这拜帖还是以后再用吧,我们现在还是等等吧!”   “可是按照规矩,这拜帖是要约时间的,我们这样会不会失礼啊!”原来这唐朝正式拜会时先递上拜帖,主人订好时间后会派人回拜并约定时间,如此,拜会之人依时前往。而长孙澹没有用长孙无忌的拜帖,而让赵博士生了误会。   这让长孙澹也有些气馁,不过想到前世种种,执拗的脾性又翻了起来,又想到宋代时“程门立雪”(注一)的典故,不禁计上心来。   此时,雪越来越大,很快长孙澹身上就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张忠欲将雪花拍落被长孙澹制止了。   赵府管家吃过饭,啜了两口小酒,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门房,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了——一个雪人立在了门外,瘦弱的身体上布满了厚厚的雪,眉毛上也挂满了雪粒,嘴唇略有些发青。   管家连最喜欢的酒葫芦掉了都没太注意,转身进了院子。   “老爷老爷,出大事了。”边跑边喊的管家引起了赵博士的注意,此时刚吃罢饭的赵博士正围着火炉考量着开学的事宜,他不明白一向比较稳重的管家为何如此失态。站了起来,随手披上了一件皮裘,准备一探究竟。   等二人重新回到门口,雪又厚了些许,朦胧中,长孙澹的身体仿佛标枪一般要刺破这浓密而又厚重的云层。府门外,些许好事的打量着这一幕,不停的交流着什么,不断的有人离去,又有更多的人赶来。长孙澹对这一切仿佛石化了一样,不闻不问。只听到“吱呀”一声,赵府的侧门与门轴发出的摩擦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弟子长孙澹拜见赵博士。”长孙澹一揖到底,估摸着出来的两人,管家走在后面,前面的一人白净的脸颊,下颌不短的胡须和略白的双鬓说明着来人的年龄。   “长孙澹?”赵博士听着耳熟的名字,快步走到长孙澹跟前,扶起了他,帮着拍了拍身上的雪。   “可是赵公六子?为何不呈上昨日回复的拜帖?”赵博士根据长孙这一姓氏猜出了准确答案。   “学生欲拜在博士门下,稍等片刻却也是好的。”长孙澹倒是很不想等的,这滴水成冰的鬼天气,要是赵博士不出来,自己可就骑虎难下了,可是自己却又不得不等。   这是大唐初年,虽然有了科举,可是没有门阀的举荐,连科举考场门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你说长孙澹家就是个大门阀,这就是个笑话,过几年《氏族志》将关陇集团的族长叫李世民的李家都是三等家族,长孙家算什么,更何况即使有,那这一切也是大哥长孙冲的,如果自己母亲还在并且得宠的话,等几年也许会谋个好点的差事,至于自己要等到荫封的话,那就不知道哪年去了,也许再过几年就会从家里搬出来,负责某个具体的营生。   长孙家虽说不能和山东(古称)大族如崔家,裴家等相提并论,可也是枝繁叶茂,出了长孙无忌而外,长孙顺德也是国之重臣,其余就不必再提,这么大的一个家族,要养活的何止千人,加上人情往来,这些开销可不小。因此,每个门阀都有自己的门路,而这些营生交给庶子来打理就再合理不过了。长孙无忌家经营的主要就是铁器,在古代铁器和盐一般都是国家专营的,在唐初则相对开放一些。   长孙澹要想不按照家里的安排——在族学混上几年,然后安排一处营生当几年管事,根据能力或当掌柜,或继续做管事,那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这个时代一切的名声则是一块招牌,要想混到足够名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是通过守孝打基础,在通过“赵门立学”攒声望,孝道是这个时代的基础,声望则是保命的本钱,有了这两样,不管怎样,自己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是长孙澹一早就制定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更天衣无缝,穿越的三年来一直低调低调在低调,而现在就要高调起来,这就好比一个人一直扮猪一直扮猪,扮久了也许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猪了。    第三章试论“鸡兔同笼”的N种解法   第三章试论“鸡兔同笼”的N种解法   赵博士从侧门将长孙澹迎了进去,到堂屋分宾主坐定。此时长孙澹亲手呈上父亲长孙无忌昨日的拜帖和礼单,赵博士微微颌首示意。此时,自有下人接过张忠手里的束脩,并将张忠引至它地休息。   “学生今日前来,不期老师事务繁忙,多有叨扰,但学生求师心切,万望海涵。”不待赵博士开口,长孙澹略带歉意的表示。   “无妨无妨,不意你竟能有始有终,坚守自己,心诚若斯啊!”尽管没有笑出声,可满脸的笑意泄露了赵博士此时的心情。   “学生愧不敢当。”长孙澹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妥妥的奥斯卡影帝啊!   “当得起,当得起。可是你为什么定要进入算学?要知道,算学一道,博大精深,许多人皓首穷经不能得知一二。你若是拜如国子、四门等三学门下,以你之刻苦坚韧,明经一科当不在话下。”话一出口,赵博士就记起了长孙澹的庶子身份,也许只是来学学当账房的那一套吧,毕竟长孙澹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主管长孙府上的一方营生。赵博士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长孙澹察言观色,见赵博士略带不愉之色,心里已有计较,当下道:“母亲亡故不久,大夫人受小人蒙蔽,将我的例份减少了些……”   见长孙澹陷入了沉思,不知他正在大打悲情牌的赵博士出声安慰:“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母亲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会很高兴的,节哀!”   发现赵博士情商存在问题的长孙澹见好就收,继续说:“当时我就痛下决心,改掉自己的毛病,准备发奋读书。张叔是我母亲娘家人,见我开始用心,就开始省吃俭用为我买书,可读书的自己却不求甚解,书买了不少,也读了很多,可学到的很少。直到有一天听见张叔和张婶因为此事争吵,才发现自己没钱了,我不相信,可是又看不懂账本,这才打算去学算学。张叔咬牙买了《孙子算经》回来,我就被里面许多问题吸引住了。对里面的几个问题有所了解,”   “你说你凭着《孙子算经》一本书就学会了算学?那你对那些问题有所研究?”此时的赵博士明显有暴走的倾向,长孙澹的意思好像一名小学生拿着本微积分读的津津有味,还大言不惭的说数学太简单了。   “我特别喜欢鸡兔同笼这一问题。”长孙澹的脸皮对这种程度的嘲讽已经免疫了,他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个后世初一学生都知道用二元一次方程组解的经典问题。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不待赵博士询问,长孙澹立马说道。“算经里是这样解的,将二者的总足数减半既得四十七,四十七出了是总足数的一半而外还有一个意思,就是鸡的头数加兔头数的两倍,减去三十五,余下十二就是图的头数,鸡的头数就是二十三。这是其一……”   “你还有其它的算法?”   “我当时为了弄明白这个问题,养了几只鸡和兔,观察了多日,发现二者差异在于足数不一致,二者足数一致的话,这个问题就好解决了。”   “可二者足数怎么可能一致?”   “所以我先将兔二足绑一起,发现此时足数为七十,总足数减去七十得二十四,绑的过程中,每兔少两足,故兔数为十二。”长孙澹停了下来,赵博士沉思着。   “此题居然可以如此,令人茅塞顿开啊!”片刻后,赵博士长叹道。   “此题还有一种解法。”不待赵博士插话,也不顾他惊奇的目光,长孙澹继续道:“若将鸡的足数假设为四,则应有足数为百四十,减去九十四,余四十六,除二即的鸡数为二十三。”既然装了,就要全套的,这是长孙澹奉行的真理。当然,用后世初一水平的二元一次方程组这么高大上的方法来解,这个一次装完了,后边怎么装?   赵博士还沉浸在长孙澹的话语里没有回过味来,对于从小受儒家学说影响的自己来说,这种一不再是一,还可以假设是二的说法给震住了。他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可偏偏长孙澹还得出了正确的结果,并且用了不止一种结果。   这是大唐初年,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尽管他不能理解,可并不妨碍他对这类解法的重视。他欲拉着长孙澹去书房继续讨论,可一看发现天色已暗了下来,正月的白天开始长了,可低矮的云层和纷纷扬扬的大雪却阻碍了光线。   长孙澹告辞,赵博士约定二月初一前去进学。   长孙澹出的门来,看天色已晚,就催促张忠回家。雪一直没有停歇,此时路面上已有厚厚的一层雪,车辙压过蓬松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长孙澹靠着马车的车厢,借着凉意思路飘向了远方。   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刚到的时候,因为前身的胡作非为,就将本来身体不好的母亲气的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自己的母亲是前隋高官之女,因父亲愚忠,隋炀帝死后被牵连,福伯护着母亲投奔了长孙无忌的舅舅高士廉,从而结识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欲以平妻相待,可窦氏不许。而母亲寄人篱下,又仰慕长孙无忌的才华,只能以妾事人,不久生下了长孙澹。可能长孙澹也知道庶子的地位和未来,就放纵自己,而家里为了防止和嫡长子长孙冲起冲突,也就放任了。而窦氏联合其他几房不断挑起事端排挤打压,加上自己儿子不争气,母亲张氏过得很是辛苦。   再次路过即将宵禁的东市,喧嚣的场面依旧,将长孙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外不断涌出,消失在纷飞的雪中想起了今天半真半假说辞,作为穿越众之一,长孙澹总的干点什么不是?造反,这年头想想就可以了。当官,先得过了长孙冲这嫡长子一关。这年头,庶子是基本没有政治权利的。做生意,干的再好也是家族的,除非自己背出门庭,这个,哦,还是算了吧,代价会高到承受不了的……    第四章 偶遇   第四章偶遇   “少爷,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前面好像出了点事,一大堆马车挤在门口,我去看看。”张忠打断了沉浸在胡思乱想和意淫中的长孙澹。   “等等,我先看看。”长孙澹挑起了帘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边隐隐透来几丝若隐若现昏黄的光。马车的前面乱七八糟的停了大约有十几辆马车,此时各车都点亮了挂着的灯笼,借着这些明暗不定的光线,长孙澹倒是搞明白了这些人(确切来说是车)的来路。   前面“独孤”是独孤家的,就是唐朝开国皇帝李渊的舅舅家。再前面的“窦”是窦家的,现任皇帝李世民的母亲就是姓窦,长孙澹的母亲(非生母,而是正室夫人)也姓窦,十八路反王的窦建德也是“窦”姓。加了塞的那辆马车看不见灯笼,在前面的也看不清了。不过就看见的这几家也让长孙澹吃惊不小,这个创造了西魏、北周、隋、唐四个朝代的关陇世家是聚会还是怎么着啊。尽管大唐的君主权利非常大,可是在唐初,要不是这些家族的鼎力支持,李唐压根就不可能从十八路反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所以在中国的历史上,也就只有这四个朝代的关系错综复杂,因为这几家的先祖都是与北魏“八大柱国”,是在一个马勺里混饭吃的。至于其他的几家也就不言自明了。   长孙澹让张忠将马车按顺序停了下来,不久开始宵禁的的闭门鼓开始敲了起来,府门口的马车开始骚动了起来。待前面几辆马车走过,此时才发现长孙冲立在门口不断的作揖,向着一众嘻嘻哈哈的少年告别。长孙澹恶意的猜测也许是这一众纨绔们今日又聚在一起,或干些寻花问柳的“雅事”,或干些“曲水流觞”的“逸事”。   等到一众纨绔们循着鼓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了开去,逐渐消失在昏暗的雪花中,长孙澹下了马车站在门前的石阶下,向着长孙冲一揖:“大哥。”   长孙冲看了看他:“唔,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这鼓声都快停了。”   长孙澹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略白,下颚上冒起了浅浅胡须的长孙冲,并不打算解释:“有劳大哥关怀,小弟知错了,以后会时刻记住大哥提醒的。”   长孙冲有刻意多看了几下,转身进了府里,长孙澹跟着进去后管家将大门落了锁。张忠早驾着马车从别的门回去了。   长孙澹边走边恶意的揣摩:也许这长孙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哪颗葱吧,谁叫自己最近太低调了,只有祭祖的时候才会出面。   其实长孙澹长孙冲倒是记得,虽然见面不多,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地位的差距也决定了两人在目前的关系是不会怎么融洽的,直到长孙澹承认这种差距并对长孙冲俯首称臣才能改变目前的这种状况,毕竟古语常说的“长兄如父”不是说着玩的,特别是在“嫡庶有别”这种情况下。   长孙澹并没有失落多少,作为历练了三年的穿越众之一,这点必要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其他的被欺负的都成什么样了,还能怎样把别人的脸打的啪啪的,更何况自己吃穿不愁,每月还有例份可拿,这种美事可不多见。有时候长孙澹自己都想这样混吃等死算了,可是一想到自己随便就能搞个“二元一次方程组”这种需要初一智商的高端问题出来,再随便来两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得震惊多少人时,自己做梦都能笑醒。既然如此,那就让装不装A,又不装C来的更猛烈些吧!   听着屋外的风声,想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的长孙澹很快就入眠了。与他有着类似想法的李世民,房玄龄以及长孙澹的便宜老爹也松了口气,这样的雪在下一个晚上也许就有许多人家的屋顶会被压垮。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雪太大了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睡了一个好觉的长孙澹被屋外铲雪的喧嚣声吵醒了。自己住的地方位于长孙无忌府邸的外侧,隔着高高的围墙就是街道,此时坊里的里正正在组织大家清楚路上的积雪,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当然长孙澹再不受重视也是长孙无忌的亲儿子,倒是没有人来打搅他,连福伯和张忠都没有被抽去扫雪。   起床的长孙澹一开门,积雪反射的阳光令他不由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以往都要绕着院子跑两圈的长孙澹今日没了兴致,洗了脸,用树枝捅了捅牙齿,来了三年都没能很好适应的长孙澹不禁这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抱怨连连。   出了门,自有张忠跟着。循着扫雪的声音去了现场,发现府里的大管家刘安正带着府上十几个下人按着里正的指挥扫雪,并将雪堆在两边宅院的墙角下,几个孩子乘着这难得的机会肆意的打着雪仗。远处的路口府里的厨娘正在不停的搅拌着一口临时支起的大锅,热气四溢。   府里的下人见长孙澹来了,纷纷打着招呼,其中跟着窦夫人过来的几个最是热情。长孙澹点头示意,看着一位年纪略大的街坊拄着铁锹休息的街坊,从他手里接过铁锹就干了起来。府里的几个下人眼都看直了,刘安愣了一会就过来劝解,说这样不太好。长孙澹可不在乎这个,反正自己也不靠这这些,就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很久没有见了,自己手痒了。   干了一会儿,觉得袍子碍事就脱了,可刺骨的寒意令长孙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毕竟这具身体养尊处优的过了十三年,这三年来虽然锻炼,可这样的劳动强度还是有些大了。停下来歇息的瞬间,铁锹就被人抢了过去,扫雪的人比先前更多了。   寒意让长孙澹无比怀念后世的棉衣棉布还有那村姑的冬季招牌制服棉袄,可这里是大唐,这些玩意还要些时候才能广泛的传播开来。   正在所谓发散的长孙澹又被争吵声从二十一世纪拉回了公园七世纪,一千四百年的光阴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争吵的原因是路上的积雪太厚,堆在墙角的雪快要超过低矮的院墙了。等化雪时,容易将院墙泡垮。里正和这家的管家相持着,如果另外找地方运的就会很远,很耗时间,不可能按照京兆府规定的时间完成。   长孙澹走了过去,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对着里正说:“里正,这里不是有这么多孩子吗?这事交给我了,你让各家在这的父母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就可以了。”   很快这些蓬松的雪,在二十多个孩子的手下变成了一列排列整齐的,高高大大的雪人,一些胆大的女孩子还用稻草编了帽子,用石子给雪人装上了眼睛……   劳累的半天的长孙澹痛并快乐着,痛的是手,快乐的是心。吃过午饭,坐在火炉前继续看着《孙子算经》盘算着怎样用现在的语言忽悠未来的老师和同学,怎样把符号和阿拉伯数字给鼓捣出来。却不知院墙一侧有三个人讨论着眼前的一幕……   三人气度不凡,一人五十岁上下,另两人都是三十左右,远处大批人手貌似不经意的将这三人围在街道中央,过往的行人无不绕道而行。   “这个挺有意思。”中间的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列造型各异但又整齐有序的雪人说道。   “辅机,这边是你家吧,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三人就是下了早朝的李世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表字辅机,昨日大雪,下了早朝后的三人出来看看各坊受灾情况,好在昨晚雪停了,出了今日出行受阻,几家年久失修的房屋受损而外,人员到没有出现伤亡。   长孙无忌望着前面在门前站着不知该不该过来的管家刘安,示意过来问问什么情况。刘安过来后先向皇帝和房玄龄行礼,然后三言两语的只说府上少爷领着一群打雪仗的孩子做的这事,并没有说长孙澹的名字和排行。   “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回去给夫人说我中午还有事,就不回家吃饭了。”长孙无忌打发了刘安。   待刘安走后长孙无忌想皇帝请罪到:“犬子胡闹,让陛下见笑了。”   李世民知道长孙冲年已十六是不会这么干的,但长孙无忌不愿细说,也就不再追问,却暗自留意。三人就此向皇城行去。   待回宫后,李世民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听说长孙澹年仅十三,且守孝三年,又是庶出,不禁微微摇头。    第五章 开学   第五章开学   终于到了要开学的日子,一大早,福伯一家就再张婶的吆喝下鸡飞狗跳。仍然由张忠驾着马车拿着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这六种带有寓意的六礼束脩,载着长孙澹往算学赶去。   到的时候还早,门前稀稀拉拉的几位学生装束的青年在低声三五一群的低声交谈着,不外乎假期的那些琐事或逸事,偶尔有一两个激烈争论着,还不时用手比划两下。这和刚刚路过国子学时门庭若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了之后,长孙澹就让张忠将束脩拿给自己后,就将张忠赶了回去,说等会自己走着回去。此时门可罗雀的大门前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对于新来的学生,这里不像国子、太学、四门三学那样排斥,盖因算学乃是国子六学中人数最少的了,总共也只有百余人而已。   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打招呼,自我介绍,等到开门准备行拜师礼的时候,长孙澹就已和几个有说有笑的打成了一片。   等所有人到齐,在院中按顺序站好,过了一会儿,博士和助教从后堂赶来,准备举行这开学礼。虽然算学也为国子六学之一,可是不能规模、地位都是六学最末。国子学、太学学生为公侯贵族子孙,四门学也选拔一些平民之子,这属于综合性学校,但以儒学为主。而律、书、算三学则相当于专科学校,期中算学更类似于现代的职业技术学校。国子学有博士五人,正五品上,助教五人,直讲四人期中博士为正五品上;太学有博士六人,助教六人,博士为正六品上;四门学人数最多,因而设博士六人、助教六人、直讲四人,博士为正七品上。到了算学就只有博士俩人,助教一人,博士的官阶只有从九品下,刚刚跨入官员的行列,这也可以看出算学的地位。算学的学生主要以八品以下官员的子孙和平民为主,毕业后主要在户部从事吏员的工作以及到浑仪监(唐初较为混乱,有多个名字)从事星象和历法工作,当然也有极少数富商之子回去继承家业的。以长孙澹的便宜老爹来说,长孙澹进国子学问题还是不大,可是你让一初中数学老师天天摇头晃脑的去吟诗作对,这画面是不是太有喜感了。所以,打算学开学以来,就出了长孙澹这么怪坯。   此时的开学礼完全按照《礼记》的要求来的,主要有四步:先由先生依次帮学生整理好衣冠,取“先正衣冠,后明事理”之意;第二步举行拜师礼,先拜孔子,再拜先生,然后送上带有象征意义的如红枣等六礼;再净手净心,寓意专心致志;最后由先生用朱砂开智,由于人数不多,由赵博士一人代行。   尽管步骤不多,可注意事项不少,照着做下来,太阳已经斜着挂在了半空中。天气虽然还是非常寒冷,可是长孙澹额头已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开学礼结束,赵博士又讲了几句勉励大家老生常谈的话,听得长孙澹是昏昏沉沉,很想把赵博士拉下台来,自己发挥一下,来两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   待得所有的仪式全部结束,自有老生们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着近况。长孙澹此时才顾得上环顾周边的环境,只见四周耸立着几株合抱的松柏显示出它的沧桑,正待结识几位师兄弟时,却被赵博士叫住,只得不情不愿的和几位助教博士前后走进了一处院子。   进得院子,又跟着进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长孙澹发现这时的先生办公室就和后世寄宿制学校教师的办公室差不多少,只是规格高了不少。一间屋子被分成了两部分,后半部分明显是休息室,前半部分则放了几张几和几块垫子,此时凳子和桌子还没有大规模的传播开来,有也被叫做“胡凳”,要用这东西来招呼别人是很失礼的,顺便说一下,教室也是同等的配置。   屋子里几盆炭火燃的正旺,斜着的阳光从糊着薄纸的雕花窗棱间透过,屋子里一片光亮。   “来来来,我先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名叫长孙澹,是今年的新生。日前与我讨论过‘鸡兔同笼’问题,我觉得底子不错,以后二位可要多加照拂。”赵博士捋了捋不长的胡须,满脸笑意的向另两位说道。   “先生夸赞,学生愧不敢当,只是偶有所感罢了。”长孙澹谦虚到,这可事关名声问题,不能马虎大意。   “你也不用过谦,我先给你介绍这两位。这位是王博士,这位是李助教。”   “见过二位先生。”长孙澹一揖到底。   “这就是赵门立雪的长孙澹?唔,可愿和我学习‘九章’?”王博士直接出言道。   长孙澹不知这几日自己因“赵门立雪”而创下得名声经过发酵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而对于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的难度与后世老婆问老公先救谁大体一致。拒绝显得倨傲,答应显得肤浅(更何况还有个小Boss赵博士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沉默的话……   “固所愿,只不过学生学算学越久,就越觉得自己知道的就越少,在以后的学习道路上,需要多多聆听三位先生教诲。”长孙澹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谁也不得罪。当然这话要是拿去糊弄房玄龄、李世民等那时自己活腻歪了,至于眼前这三位,估计没有问题。   三人也许是觉得当着长孙澹的面争吵他的去向不太合适,就让长孙澹离开了,当然,这个觉得的主语是长孙澹。   重新回到举行开学礼的院子,院子里已空无一人。长孙澹从半掩的门里望了望教室,几排几整齐的摆放着,几前一个厚厚的垫子,每张几上都放上了文房四宝,这让长孙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自己任教的乡村学校,又回到了自己求学的中学时代。刹那间,长孙澹的眼眶里已充满泪水。他仰望着天,努力的不让液体顺着脸颊滴落……   收拾好心情,从侧门出来。张忠正努力的伸着脖子,向着门口张望着。看见长孙澹出来,急忙向长孙澹用力的挥手,也许是门房喝止过,也许是张忠觉得在算学门口大声的吆喝不太妥当,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大幅度的挥手来引起自家少爷的注意。   长孙澹略微侧过身子,擦了擦眼角,确认没有泪水后向着张忠走去。故作轻松的说:“看什么看?都快成望夫石了。”   “少爷?什么叫望夫石?”张忠不解的问道。长孙澹终于明白了开心麻花那句话的意思了“打败你的不是天真,而是‘无鞋’”的意思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长孙澹有点老羞成怒。   “哦,好的,少爷,你坐稳了!”张忠却没往心里去。   坐在马车上的长孙澹的思绪从今日的开学礼中飘离了出来,两眼望着路边不断倒退的各种景象发呆:自己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尽管按照自己的意思已经入了算学,可就是自己和祖冲之一样介于牛A和牛C之间,可以被后世敬仰,可以提前让学生学二次函数,可这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处,很多在中国历史上留名的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能留住,不过自己身处的唐初倒是不至于。可长孙澹却不愿意向“诗圣”杜甫一样留了名却还住着茅草屋,唱着“茅屋为秋风所破”吧!即便后世尊称自己为“算圣”,可这也是长孙澹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些想法不断的盘桓在长孙澹的心头,估计想成精神分裂症也理不清这里的关系。但他却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钱!    第六章 踏青   第六章踏青   转眼间,长孙澹开学后的第三个旬日到了,学校和朝廷每当旬日都要放假一天。一个月的时间里,长孙澹并没有表现的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也没有那些网络小说中常见的什么悔婚、被长房使绊子、被下人欺凌、被纨绔取笑后反打脸的桥段。这一个月就怎么平静的过去了,平静的让长孙澹都快忘了自己穿越了,平静的让长孙澹以为自己成了路人甲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长孙澹结识了学里的几个同窗。一位是盐商之子叫葛承泽,他父亲李渊起兵时资助过李世民率领的军队;另一位家里经营着几家绸缎铺子,叫张少康。葛承泽十六岁,张少康十五岁,此时的学校不像后世那么规范的按照年龄和学历来分班授课,更像是后世研究生教育的那种导师制,学生选择一位先生一直学下去,因此一个班里的学生大的大,小的小。葛承泽和张少康明显是来镀金,胡混几年就准备回去接手家里的生意的,所以到也不怎么用功,先生看在二人不算多出格的份上也就忍了。这段时间长孙澹先跟着李助教学习算学的入门流派,所以跟着两个活宝倒是混的挺熟的。   又到了旬日,初春的景色最是迷人,三月末满城都是飘飞的杨絮和随着微风起伏的柳芽。二人就提议外出踏青,长孙澹也想出城去看看,顺便找找发财的路子。于是三人就约好了一同外出。   翌日,张忠套好了马车,备下了食材和木炭,在春明门会合了张少康、葛成泽二人后一直沿通往洛阳的官道向东而行。长孙澹的马车居中,一路上挑起帘子看着路上形色匆匆的行人以及路边的房屋,刚离开长安城不远,房屋还以瓦房为主,侧面以人字形居多,此时的关中平原生态系统还很完整,八水绕长安使得降雨较为充沛,还不像后世有人依靠收集降雨作为生活用水。离长安稍远,景象开始有些破败起来,低矮的土墙、房顶新旧不一的茅草都说明着即使是封建盛世顶峰开端的贞观之治也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   收拾好怀古伤今的心情,三辆马车也到了浐河边的一处林间空地上。三人下车结伴向着上游而行,收拾摊子的事只有随从搞定,长孙澹这个统治阶级也再次认识到了封建社会的好处。   伴着翻飞的柳条,看着远处的炊烟,河里几只鸭子惬意的划着水,抖抖羽毛。一副祥和的画面。   不远处好像也有踏青的,远处的河面上一只竹筏上影影绰绰的站立着几个女眷,隐隐约约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葛成泽打算上去结识一番,却被长孙澹和张少康拦了下来。三人自家事自家知,前方看排场就知道不是三人目前能招惹的。三人无趣的退了回来。   场地已经搭的差不多了,葛、张二人见张忠只是搬出了一个铁质的架子,并在架子上升起了木炭,大为惊奇,不知长孙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长孙澹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张忠串好的串自顾自烤了起来,并不时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调料涂抹在上面。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特殊的香气已经让二人忍不住食指大动。不待烤好,葛成泽就从长孙澹手中抢了过来尝了一口,仿佛被蛰了一般,大叫到:“水,水……”   葛成泽的随从忙不迭的取来皮囊递上。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辣?”   “我叫他辣椒,是我从杂草当中发现的,怎么样?”长孙澹用这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太辣了,不过真过瘾。”葛成泽说.“少康也试试。”将手里吃了一口的肉串递了过去。   张少康接了过来,有了前车之鉴,小口的尝了一下,继而大快朵颐起来,却是一点都不怕辣。   三人就着长孙澹带来的烤肉,品尝着张少康带来的江南女儿红。尽管没有后世的啤酒,作为黄酒的女儿红度数倒也不高,三人喝下整整一坛才作罢。   酒足饭饱,三人席地而坐,聊起来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主要是葛成泽和张少康说,长孙澹负责听,这并不是长孙澹怯场,他总不好对两人说黑丝短裙最配吧。   说着说着,三人就讲话题引到了自己目前的状况来。张少康来自晋阳也就是后世的太原,也就是李渊起兵的地方,自己的家族虽然一开始就鞍前马后的效劳,可是他的父亲乃是旁支,大唐立国后封了个不能世袭的男爵,到自己连男爵得没有了。葛成泽的父亲却是等李世民攻下了长安才带着大批财物投奔李世民,也被封了个男爵,这几年靠着封号在剑南道混的倒也是风生水起。两家都希望他们能再进一步,可是正如《三国演义》里的张世平和苏双一样,献了镔铁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二人也只好进了六学中最次的算学。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长孙澹拍了拍衣服上的杂草说,我们不妨在东市开个烤肉店如何,三人商讨一些细节就准备大干一番,前世没有创业的长孙澹也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只能等一切都上了正规在慢慢渗透一些后世的先进的适合这个时代的理念。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西斜,午间洗衣服的农妇也早已不见踪影,三人必须在天黑前赶回,否则一旦城门关闭就只能明天入城了。   正在兴头上的三人不免有些扫兴,却也只好如此,只不过回城的时候三人到时挤在了一辆马车上继续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第七章 三年   第七章三年   年轮不知不觉间翻了三次,三年间,长孙澹也从毛头小子成长为翩翩少年,唇边也挂上了浅浅的绒毛,走在开放的长安城大街上,已经有些少女见到他时面含春色。   三年间,长孙澹已经先后跟随赵博士和两位助教弄清了大唐算学的基本模样,此时,李淳风还没有将“算学十经”作为国子监等各学算学的标准教材,至于这些相当于初中二年级的内容,长孙澹自然不在话下。   三年间,长孙澹剽窃并整理了九九乘法表和乘法运算规则,这让赵博士惊为天人,并打算留他担任助教,却被婉拒。   三年间,三人无意间成立的带有西域风格的烧烤坊驰名整个长安城,特别是西域胡人间名声响亮。只不过去年葛张二人先后离开了长安城回到了各自的家族,准备接手自家的产业……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这么过去了,年轮匆匆的脚步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三年里,长安城的人口越来越多,长孙澹的同学也开始多了起来;颉利可汗依然被抓到了这里,每天在惊恐中度过;西市和东市也比以前更热闹了。   正路过东市的长孙澹循着香味又看到了坊口旗帜上上下翻飞的“烧烤坊”三个隶书字体,不经回忆起了三人创立时的情景,只是随着二人的离去,只好将之作价变卖,长孙澹因此得了两千贯,而这也恰好是长孙澹的目的。   收拾好心情,长孙澹信步而走,刚刚已经正式从算学“出师”的他正好想想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张忠自然是一步一趋的跟在后面,凡是长孙澹看中的他都一律先付钱后装进自己的褡裢里。   就这样等天色不早的时候,张忠的褡裢里以装满了长孙澹准备送给福伯张婶也就是张忠爹娘的礼物。二人找了家饭馆随便对付了一下,张忠却还是不肯喝长孙澹同桌就餐。   回到家后,长孙澹放下了礼物,就直奔便宜老爹长孙无忌的书房,却是扑了个空,长孙无忌下了朝后不久就又被皇帝召回了兴庆宫,只得怏怏而回。   吃罢晚饭,掌灯时分,打理书房的下人过来说老爷回来了,让长孙澹过去。   长孙澹整理了着装,就提着灯笼过去了,到了书房自有人接过灯笼。第二次进书房,陈设和三年前几乎没有变化,就是书又多了些。   “下午来过?”略显疲惫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   “嗯,过来时,父亲正好不在。”长孙澹低着头,没有看见长孙无忌三十多岁的头发上出现了几许白发。   “又什么事吗?”长孙无忌继续翻着手边的文件,不时的写上几笔。   “嗯,今天我出师了。父亲近日公务繁忙,前几****和福伯准备了些礼物已经谢过恩师了!”长孙无忌的几年来就处上位的官威和气场还有长孙澹心底的那些担忧始终让他在面对时有些战战兢兢。   “唔,这事我知道了,以后先给你大娘知会一声。”声音里不含什么感情色彩,就像喝白开水一样。“还有别的事吗?”   “哦,我……”长孙澹愕然的抬起头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本来以为这种不太合乎礼法的行为会让长孙无忌大发雷霆,可却这样就被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另外,前些日子接到了同窗的书信,打算前去晋阳和剑南游学并探望同窗。”   “听说你在算学一道上颇有心得,游学一番也可。去你大娘处领些盘缠吧,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过些日子吧,这才出了师,还有很多事物需要处理。至于盘缠,三年来和葛、张二人胡混倒也还有些。”   “唔,可以,需要人手的话和管家说一声。”   “是。就是还有一事需要禀告父亲,就是前些日子和二人胡混时靠的就是城东郊外浐河和灞河中间大约百亩的辣椒需要父亲派人照看一二,张忠要随我前往剑南,福伯年纪大了,照看不过来。”长孙无忌的眼光突然凌厉起来,和长孙澹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很快又分开。长孙无忌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底子的,那片辣椒地虽然是一个财源,但时间一长,难免扩散,而且自己肯定没功夫去照看。不如将一切拿到台面上来。   “唔,”长孙无忌沉默了片刻。“也好,你外出游学的时间里,每季送五百贯让福伯先替你收着。还有其它的事吗?”   “没有了,儿先告退。望父亲大人保重身体,过几日待外出时间确定后再来告知父亲。”   “好,你先下去吧!”长孙无忌头也没抬。   “哎,你要是嫡子该多好啊。”等到长孙澹消失在了视线外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笔耕不辍。   倒退着出门的长孙澹却没能听见这一声叹息。   小院没有随着长孙澹出发的日子临近而有什么大的变化,长孙澹终究不是什么薄情之人,在城西买下了几十亩地并见了一套两进的院子并禀告了大娘窦夫人,待自己走后,福伯就会以照顾院子的名义搬过去住,这个小院也会空下来。   外出游学一事也被赵博士所知,要长孙澹过去小酌,赵博士一直以长孙澹为荣,席间倒也其乐融融,并将一封信托付长孙澹带去蜀中老友蜀郡长史谢晋,并言说谢晋也是算学高手,可讨教之云云,长孙澹自然应下。   说道告别好友,长孙澹算了算却是没有几个,以前交下的纨绔们怕在他们面前露出马脚也不再来往。三年来,和嫡子交往高攀不上,而庶子则大多因各家怕压过了嫡出而变得游手好闲,没有交往的兴致,故而除了葛、张这二人外没有什么近些的朋友。   正式出发的日子到了,窦夫人派人象征性的送了些盘缠,长孙澹和张忠主仆二人牵着两匹劣马就出了安化门,打马向着鄠县而去…………    第八章 小镇   第八章小镇   离了鄠县,往西是扶风,往南不远就是茫茫秦岭最高峰——太白山。长孙澹打算沿着褒斜栈道一路向南穿越秦岭抵达汉中,褒斜栈道也就是成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指的栈道。   越靠近秦岭,就越能觉得秦岭气势磅礴,仿佛从关中平原拔地而起一般,地势突然抬升,成为了地理南北方的分割线。   到达栈道入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褒斜栈道历来是东西二川出川的捷径,因此入口处也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镇子,此时正是人声鼎沸。长孙澹主仆二人一路行来倒也不急着赶路,于是先打算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子先住下来。   可是一连问了几家看上去还过得去的客栈却都已经客满,这却让长孙澹始料不及,这别人穿越都是前呼后拥,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连个客栈都住不了,哎,谁让自己不是别人呢?长孙澹一边腹诽,一边往楼上天甲等房走去。至于电影里争抢上等房的场景到没有出现,这时候能住上等房的不是身边待着几个保镖的巨贾,就是上京述职的高等官员,这些人往来密集的时候一般是年终。此时正是暮春时分,几家客栈的上等房怎么也够了。至于行脚商人和普通过往的旅客都秉承一个宗旨:财不露白,有下等房就不住中等房。更何况,这一宿一贯的住宿费也不便宜,换算过来相当于五克黄金,中等农户一年也攒不下这一贯钱。   长孙澹咬牙出了这一贯钱,两匹马让小二牵了过去,不另加钱。二人进了房间发现分两部分,外间一桌一床到很简易。内间居然还有一张书桌,这到是让长孙澹吃了一惊。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张忠退了房后,二人就沿着镇子中间的官道前行。这个镇子基本就是沿着官道形成的,镇子上也没有什么官衙,就是为服务往返蜀中的旅客行商自然形成的,建筑也以饭店,客栈为主,修葺的倒也齐整。镇子上也的居民也多靠这条路过活,所以倒还算整洁,起码没有牛羊满街乱窜,到处便溺的场景。   行不多时,镇子就到了尽头,远远的就能望见一大堆人马车挤作一团。张忠远远的住了车,下去打听情况,不多时就回来了,就说栈道上出了盗匪,府兵昨晚连夜出兵前去围剿,故而封了镇子,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长孙澹有些头疼,张忠人不错,勤恳而又恭谨,就是木讷了些,问不出什么别的事。   长孙澹四下打量了一番,下了马车,带着张忠就进了一家二层的酒馆。这家酒馆因这小镇被封,本该冷清的场面如今却几乎客满。   “二位爷,里边请。”门口的小儿应了个喏,既是招呼客人,也是通知掌柜的,倒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   长孙澹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身无他物,张忠木讷亦步亦趋,典型的普通读书人打扮。唐初虽然读书人很少,很受人尊敬,但一般是指那些本土的读书人,况且这官道上哪天没有几个读书人过反倒奇怪了。   长孙澹一路行来,倒也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当别人有求与你的时候,你就身价倍增;当别人与你没什么瓜葛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是;如果别人无事献殷勤,那就要千万小心。对于小二的态度,长孙澹无可无不可。   在一楼靠官道的地方找了个座座了下来,顺便要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外加几个馒头,此时的还没有后世的炒菜,荤菜就是店家事先煮好的羊肉野味等,虽然调料不多,却别有一番风味。   小二上菜的时候,长孙澹打算询问一番,可是被神色匆匆的小儿敷衍了过去,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一边对付着一只野鸡翅,一边侧耳倾听其他行客的消息。   “你觉得这次府军进剿结果怎么样?”邻桌正好满足了长孙澹的欲望,这里的客人基本都是被堵在镇上准备前往蜀中东西两川的行客,此时大多都在谈论此事。   “我看悬,这些****仙人板板的盗匪,虽说这两年先是招了蝗灾,去年底到今年陛下又派大军从草原上活捉了颉利可汗,百姓日子是有些不好,可跟十年前的兵灾相比又算的了什么,这些个龟儿子盗匪居然还是不肯消停。”一个精廋汉子带着明显的蜀中味口音,这让长孙澹又想起了葛成泽,不仅嘴角微翘。就是精廋汉子将话题明显带跑偏了。   “这盗匪,说白了也是过不下去了才去做的盗匪的,这山高林密的,府军去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府军又剿哪个去啥。”精廋汉子到没有继续卖关子,这天下太平了也没几年,太上皇李渊称帝的时候天下依旧大乱,武德年间就没有几年太平日子,盗匪丛生,这条路曾经被盗匪祸害的几年都不通到也是有的。精廋汉子明显经验比较多,说的头头是道。   那两人又说了些荤话,长孙澹倒是也弄清了个大概,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就让张忠换了店找了个便宜的房间先住下,一早又几家昨天抵达的商队离了镇子向长安而去,倒是空出了很多房间。   刚吃过饭,长孙澹就带着张忠在镇子上闲逛了起来,可这镇子就是这么一条街道,从头到尾拢共也就三四百米的样子,林立的店铺不是酒楼就是客栈,甚至还有一家青楼的存在。附近的山民打到的猎物一般直接卖到相熟的店铺里,去也很少有沿街摆摊叫卖的,这让打算买些小物事的长孙澹有些失望,只得怏怏的回到客栈。   在正百无聊奈的长孙澹听到了大批马匹踩在小镇石板路上发出的哒哒声,出了房间,站在客栈门口看着路过的府军。队伍走的很是散漫,几百人的队伍连人带马扯出很远,有些府军随意的将陌刀扛在肩上,有人背后携带了好几个插满了箭失的箭囊。很显然,上午的精廋汉子说中了这个结果,这次府军又是无功而返,甚至连盗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长孙澹让张忠去镇口打探消息,自己又回屋翻看着随身携带的书籍去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忠带回了消息:可以走了,但没有人试图离开,现在聚集的人比上午还要多,大家都想离开,可是都没有人愿意先走。这和长孙澹的估计差不多,此时天下刚刚承平,大商队基本都有护卫,待得今晚,几家大商队组织好了队伍和分工,明天才有可能进入栈道。    第九章 斜谷   第九章斜谷   第二日一早,几家大商队组织的队伍先出发进入了斜谷口,零散的行人辍在商队的后方也纷纷起行,长孙澹二人夹杂在庞杂的队伍中倒是不怎么突兀。知道褒斜栈道斜谷段很是险要,张忠昨日就将马车处理了,二人牵着马走在队伍的末尾处。   褒斜栈道乃是一处沟通南北的交通大动脉,分两段,前半段位于秦岭北麓,叫斜谷,地势较为平缓,设有五处驿站,距秦岭最高峰太白山不远。后半段叫褒谷,地势较为陡峭,水流湍急,风景绝佳。   褒斜栈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却也留下了许多名人遗迹,这些长孙澹倒是不准备前往。可是太白山却不得不去,此时的太白山顶冰雪应该还未化去,登高远望应别有一番滋味。   第一日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什么特别的事都没有发生就赶到了松岭驿。尽管天色还早,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在盗匪丛生的地方露宿。这一大伙人自然不可能住进驿站,但沿着驿站却形成了一座类似斜谷口小镇的镇子,靠着栈道过活。尽管镇子里客栈不少,可是都被先来的预订一空,连上房都没有了,就连民房都住满了。   长孙澹只得让张忠去镇子上买了一些柴火,准备着对付一晚。趁着日头还早,就在四周转了一圈,太白山应该就在附近,可是满目的翠绿,山的那边是更高的山,只得作罢。一条小河静静的切开大山从镇边流过,河里有着几只鸭子正在嬉戏。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么小的河流在漫长的岁月中爆发了这么大的力量,不动声色的切开了这大山。   炊烟越来越多的时候,长孙澹收起了感慨,摸了摸肚子,感慨也是在填补肚子之后才能有的高端需求,是时候回去看看张忠准备的怎么样了。   在回镇子的路上,一位猎户从小路走了过来,背篓里装了两只野鸡,长孙澹打算买下来,可是猎户却不卖。家里缺盐的猎户只愿意用野鸡换盐,长孙澹只好带着带着猎户去露营的地方找张忠。看着猎户将盐袋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起里面少的数的出粒数的青盐,黝黑的脸颊咧了开来,青盐可是大山里的宝贝,有的时候甚至比银子更为贵重。   张忠先用一口小锅烧开了水,灌进两人的皮囊里,又烧了些水将去了毛的野鸡汤了一下,去掉了表面的角质层,用刀子将鸡肉切了块,熟练的抹上随身携带的混有辣椒粉的调料烤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四溢的香气让周围露宿的路人频频侧目。   “小子,来口?”一个独臂壮汉伸过来了一个皮囊,四溢的酒香飘了过来。   “这可不是米酒,从长安带过来的?”长孙澹接了过来,灌了一口。   “小子,挺识货啊,看来你经常喝?”   “也没有,就是几次聚会时饮了几杯。”长孙澹酒量很浅,每次都会被葛张二人灌醉。   长孙澹取了一条鸡腿递了过去,这个独臂大汉明显冲着这个来的,在唐代首次出门,长孙澹也打算想大汉打听一下里边的门道。   大汉到也没客气,接过就咬了一大口,辣椒的辣味明显让他有些不适,可又不愿意吐掉,堵在嘴脸又辣又憋居然黝黑的脸面泛出一些红色来。   “好!”好半天,大汉才适应了,两三口吃完了鸡腿,又灌了口酒下去,才大喝出来。   野鸡其实没有多大,二三斤去掉羽毛和内脏后就更少了,三人吃完了两只野鸡,长孙澹也只是半饱而已,三人各自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农耕时代,宰杀耕牛的罪过无论怎么看都是和杀人差不多的罪行,地主老财都知道不能虐待牲口,农闲时分宁肯雇长工也要让牲口歇着,所以电视里面开口就说来三五斤牛肉是不可能的,三人的干粮也就是普通的饼而已,就着凉白开和火堆闲聊。   “大哥,你的手怎么了?”木讷的张忠居然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长孙澹正想怎样才能绕过的这茬被张忠简单粗暴的破坏了。   “哎,刚从战场上下来!”大汉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并没有太过在意。   “北边吗?”长孙澹顺着话茬接到。   “是啊,侯大帅的麾下。去年出发,年底突袭颉利可汗的部落,就在那时左手没了的,高烧了三天还好没有化脓,命算是保住了。”大汉回忆是的表情很是复杂。   “我叫长孙澹,还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长孙澹一揖,倒是没有起身。   “以前叫王铁蛋,爹娘给取的,当兵了参军说我浑身是胆就给我改成了王铁胆。”古代中国尽管在文化方面甩了全世界几条大街,可民间的识字率却也低的发指,很多人一辈子名字也许只会在纸上写一次,就是上户籍的时候,连结婚时可能都不会用,八抬大轿那些礼节只会出现在统治阶级的字典里,这个名字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甚至李世民给自己的子女取的小名都是用些禽兽的名字。   “想王壮士这样的功勋之士应该在长安附近授田啊,不知前往蜀中何事?”   “授了八十亩,还有二十亩的永业田,三十亩的口分田,一共一百五十亩,我将三十亩口分田抵给了别人,剩余的有别人替我照看着。侯大将军替我们这些想的周到,可是我离家十几年了。离家前天下大乱,父母带着弟弟妹妹们到蜀中去投亲,我打算去找找看……”   长孙澹看着红了眼睛的王铁胆,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将自己手上的酒囊递还回去。王铁胆接过酒囊灌了一大口:“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倒是小哥你是游学去吗?”   “是的。”长孙澹没有继续说,王铁胆也沉默了。一阵微风拂过山岗,呼啸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青蛙开始聒噪,猫头鹰应和着,此起彼伏,一切是那么的喧闹却又那么的寂静。    第十章暗记   第十章暗记   天刚蒙蒙亮,公鸡刚打过鸣,火堆余烬还旺。长孙澹被吵醒了,一切仿佛在这个时刻全部复苏了。张忠又往火堆里填了几根柴火,翻弄了几下,不一会儿火苗又腾了起来。张忠将烧水的罐子装满水挂了起来,长孙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些年头了,可还是不能适应没有热水的生活,前世当老师的时候,十分钟休息时间一壶热茶水会让他暂时的忘掉一切的烦恼。   王铁胆将昨晚剩余不多的酒一口喝完,去河边先将皮囊装满水,用手浇了几捧水在脸上,连拍几下,用袖子一抹便算是完成了洗脸这件事,洗完了脸就抱着那把刀坐在火堆边打盹。   有些人早走了,打算早点赶到下一个驿站住店,露营是件愉快的事,可是赶了一天的路却还要露营就会让人很不愉快了。所以像长孙澹这样慢条斯理的处理个人卫生的人不多,甚至有个别脸都不洗就上路了,等走一段歇脚时再洗脸。   等长孙澹处理妥当,喧闹的小镇已经空无一人。长孙澹和张忠一人一马再加上背着刀的独臂大汉就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   “王壮士不打算前去住店吗?”长孙澹随便一问。   “呵呵,跟着小郎君有肉吃,风餐露宿倒也算不了什么!”王铁胆呵呵一笑。   这让长孙澹很是郁闷,自从来到大唐,发现这里的普通百姓真的是淳朴,不认识的人赊账都是可以的,当然这得除过哪些职业政客。王铁胆让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这些都没有表现在脸上,几年的磨练下来,已经知道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真实含义不是当一个面瘫,而是在有必要的情况下,说鬼话时伴鬼相,以增加语言的可信度。   张忠接过了王铁胆的行囊挂在马背上,三人两马就上了路。一路上王铁胆神色凝重,仿佛在寻找什么……   日头已快当中,前面的大队人马早已不知所踪,三人在王铁胆的要求下在一块大石旁边歇了下来准备吃中饭,此时由于粮食产量的底下,大多数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日两餐,赶路的人确是需要加一餐的。   三人就着凉白开吃起了干粮,马在喂了一些精料后被放开吃河边的青草。此时,山间的露水刚刚干掉,太阳已经毒辣了起来。   王铁胆有些不对劲,长孙澹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小郎君……”王铁胆有些欲言又止。   “王壮士可有什么事?”长孙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进山时,府军进剿盗匪却是无功而返,小郎君可知晓。”   “我和张忠都看见了,还在山口小镇上耽搁了一天。你是说这匪徒打算再次动手?这风头上,他们的胆子也未免大了些吧。”长孙澹开始盘算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见路边石头上的刻痕了吗?我一路上已经发现了三个了,队伍里肯定混有他们的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长孙澹有些迟疑,不是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而是考虑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尾。早上起来心里就有些不安,直到此时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之前曾参加过反隋义军,说是义军,没有粮食的时候就成为了盗匪,当一只有组织的盗匪造成的破坏力是惊人的,这只盗匪我看非常像军队,那些商队护卫是抵挡不了的。”为了取得信任,王铁胆将自己的老底都翻了出来。   “所以你今天就走的很晚?”长孙澹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博大情怀,更没有对应的能力,商人追逐利润的本能让他也劝说不住庞大的商队停下来。   “那能不能确定他们动手的时间?”   “这个只能靠猜了,不会太准的。据说褒谷地势险阻,很可能就在那里。”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长孙澹盘算着得失,自己把实情说了,商队也不一定信。可是看着这么庞大的商队进入虎口而坐视不理心里是很难接受的,关键是自己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和地点,对于这些事情如果自己真的要阻止的话无异于螳臂当车。螳臂当车的故事如果螳螂不知道车的庞大我们可以在嘲笑不自量力的同时称赞一声勇敢,如果知道了车的庞大还要去挡那只能说明智商远低于平均水平。   可单单凭借几个暗记和王铁胆的一面之词就说一定会被劫,这样的话长孙澹自己都不信。这样的念头一直伴随到下午到达第二座驿站时才被长孙澹面前驱逐出脑子。   尽管长孙澹不知如何开口,可他还是决定见见商队被推举出来的领队。为了方便长孙澹并不打算用真名,而是化名孙澹。统治阶层只要是有条件总是要让自己和平名区别开来的,当然逃命的时候并不会记得这些繁文缛节。长孙澹在腹诽的时候,已有小厮来通告说主人已休息了。在这一刻,长孙澹很是有些失落也有些解脱,当别人在通向错误的路上大踏步前进的时候,旁观者是带有优越感的,一些悲天悯人的旁观者还会用蚊子才能听见的声音大喊回头,可别人依旧不停步,旁观者就会说看吧看吧不听劝的人总是要等到失败了才知道自己错了。长孙澹此刻扮演的正是旁观者的角色,尽管他只能发出蚊子大的声音。   长孙澹泱泱而回,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却不具备统治阶级的基本素质——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可见长孙澹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由于来的很晚,今晚注定又得露营,长孙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弄什么花样,晚餐随便应付了过去。心里却一再考虑盗匪和商队的事,如果自己散布消息弄得本就临时拼凑的队伍在人心惶惶一盘散沙,那后果就更严重了。想了大半夜,终于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很高了,商队早已出发,偌大的露营地遍地的灰烬。长孙澹也不用再为难,也许自己需要学习的第一步就是漠视生命吧,在这个时代里,什么都缺,就是像草芥一般,这个时代杀头牛也许要流放三千里,但打杀一个下人也许只用出几贯钱就可以了。封建时代的中国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美好,有的只是我们心头那点不舍得荣光。   那就这样吧,长孙澹不再强求,但要自己陷入险境却是不可,待明日先找一处小径,找几户人家躲过这阵风头再说吧。这也许是这群盗匪最后的疯狂了吧,毕竟这次过后,边境无大事的大唐不可能容忍“天下未乱蜀先乱”的蜀中与关中的道路断绝的。    第十一章 山村逸事   第十一章山村逸事   在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中,小村逐渐苏醒了过来,陆续有人抗着叉子和柴刀沿着祖祖辈辈踩踏出的羊肠小径上了山。长孙澹也在此时醒了过来,王铁胆已经拿着刀劈着墙角的柴火,张忠也打好了洗脸水放在了门口。   三天前,三人顺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溪走进了这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几株桃树已结满了毛茸茸的桃子,几只鸡悠闲的漫步在桃树底下找着虫子,一条快要断流的小溪沿着山边绕了村子半圈切开大山流了出去,一座原木搭建的桥上长满了蘑菇。   三人的午饭在一座村子中最好的房子中度过,下半段墙用泥土混合麦秸夯实而成,几根被烟火熏黑的木头做支架上铺茅草,一切都在说明这里的贫穷,但长孙澹缺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的村长留下了三人,尽管全村只有百十人。长孙澹拿出了全部的盐——三斤,这是在驿站旁边的商店买,村长看见后眼睛都眯成里一条缝。在某些地方,以物易物是最常见的方式,钱不是硬通货,盐和布却是。   就这样,三人留了下来,留在这个过年才舍得吃鸡蛋的地方。   山村的日子比长孙澹想象中要好的多,种地的时候一把火烧掉一面山坡,撒下种子即可,没有柴火出门即是慷慨的大山,只有需要收税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   和这些相比起来,小村里的人们的精神娱乐就显得贫乏的多,男女老少开满是荤段子的玩笑,半大的孩子撅着光屁股玩泥巴,仅此而已。   待在这样的地方,不用考虑什么礼法,不用考虑什么利益的交换。长孙澹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以前总是有所顾虑,在这里不用顾虑的过多。   这里明显不养闲人,四十岁以上的出了村长就没有了几个了,在这平均年龄只有二三十岁的时代,自己三人里“闲人”就有两个的组合明显是不受欢迎的。   打定了主意,长孙澹就前往村子外的地里找村长谈谈。   村子柱了根拐杖,战战巍巍的巡视着这片领地。作为村子里唯一的识字的人,尽管村长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全,可是这也并不妨碍他成为村子里威望最高的人。村长有五十了,满头的白发怎么看都像七十岁的人,一口牙也没剩下几颗。   在得知长孙澹打算留下一段时间作为先生教授孩子们知识时,村长飞快的跑回了村子,连拐杖吊了都没有发现。   只是大半天的功夫,一间卧室和一间教室就被村民们搭好了,尽管很简陋。村里唯一的木匠按照长孙澹的要求将几块木板刨平拼起来,刷上土漆晾几天就会成为一块黑板,没有粉笔倒是很麻烦,从山上找到的软石块对于这样的黑板而言仍然太硬。   过了三天,“三无”人员长孙澹再次走上了讲台,时代不一样了,水泥的讲台也被夯实的泥土替代,课桌和板凳都是一截截的树桩,六个孩子面前每人一个装上沙子的木盘,加上长孙澹组成了一所学校,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什么异象。村长还打算搞个拜师礼,被长孙澹拒绝了。   小村一百多号人,十二三岁的就是家里的壮劳力是不可能来听课的,除了村长的孙子十二岁而外招的只是八岁到十岁左右的,太小长的难照顾。本来十岁以下的孩子还有十多人,除过女孩还有几家却是不愿进学的。长孙澹不能强求,也没必要强求。很多人很多事只有当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更多的人却只能在时候扼腕叹息说一声:早知道,哎……   原本寂静的山村早晨有了读书声,当然是长孙澹度一句,学生学一句。长孙澹知道这些学生读书的目的不是走科举做官,自从隋炀帝使得科举正式成为选官以来,房玄龄就是隋朝进士出身,可隋唐时期,书籍和学问流派几乎掌握于大家族之手,普通人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遑论考中。   每日早读半个时辰,练字半个时辰,不要求美观,能被别人认识就行。对于山村的孩子来说,读书是奢侈品而不是必需品,唐时期的科举已经逐渐完善了,但是这是对世家大族来说的,由于纸张成本高昂,加之印刷术还未发明,书籍的成本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接受的,所以宋代以前游学盛行,宋代就逐渐没落了。   基于这些原因,长孙澹也不指望他们能够进士出身,所以长孙澹给他们制定的学习内容有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识字,能写自己的名字,能看明白一些简单的布告就可以了;第二部分就是自己的强项,教他们用自己的方法计算一些四则混合运算即可。   因为是先生,这个叫做李家村的小村庄里人人都对长孙澹三人礼敬尤嘉,人们总是对于自己弄不懂的东西而别人能弄懂的人保持着敬畏之心,这是对只是的敬畏,也是对世界的好奇,这也是人类这个族群不断前进的动力之一。   长孙澹就这样,在这个四面皆山的小村庄留了下来并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尽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可长孙澹总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些地方自己凭借着几千年的积淀有着别人无与伦比的优越感,而有些地方自己却像一个白痴一样沐猴而冠。长孙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也许,这是个机会让自己好好调整一下,找出原因。当发现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时,先停下来,停下来就会更靠近正确的方向。   山中无日月,几天时间一转就从眼前溜走了,长孙澹给学生放了一天假,也是给自己放一天假。   一大早起来,叫上张忠,二人就上了山,前面有一个猎户带路,王铁胆仍然在劈柴,尽管劈的柴都快够全村的人家烧了。   早就听孩子们说离村子二三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瀑布,和一个几丈见方的小潭,夏天大家最喜欢去那里嬉水。    第十二章八角和自来水   第十二章八角和自来水   长孙澹三人行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听见哗哗的流水声,猎户说小潭就快到了。去年还在山间的小路已被各种植物的藤蔓铺满了,只有被踩得光滑的石头能说明这里曾经是条路,猎户在前面用镰刀开路,每年夏天,为了方便大家沐浴,村里总会组织一批村民将这条路清理以下,今年还没有到时间。鲁迅说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可是有些路当我们长时间不走,岁月会连走过的痕迹一并抹除,原来时间真的就是那把杀猪的刀……   小潭终于到了,掩映在绿色当中,一条白丝带般的溪水不断的将清泉注入其中,上下翻滚的泡沫不一会儿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五十个平方的湖面不大,但却很清澈,潭水很清,一眼就可以望见底部的各色碎石,几条小鱼穿梭其中。   长孙澹将一颗石子扔进水中,噗通一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根据声音判断潭水还是比较深的,潭边铺满了绿色的苔藓,猎户说那个很滑,不要轻易的踩上去。   三人升了一堆火准备烧水,四五月份的山里不冷不热,温度最是适宜,可是长孙澹明显感觉大唐的平均气温明显要偏高一些,这到也和实际情况相符。   三人休息了一会,猎户就去山里查看陷阱去了,长孙澹就在小潭四周转了起来。   长孙澹本打算一探潭水的源头,可是看见嫩绿色的藤蔓四处缠绕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成功,可是成功路上的荆棘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斩除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名字就做普通人,到目前为止,长孙澹只能算是小有成就的普通人之一。   退回了水潭的长孙澹小憩一会,不知不觉中居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开始偏西。本想下水洗澡,可是摸了摸水温,还是放弃了。无所事事的长孙澹又开始四处转悠起来,尽管现在旅游不需要什么门票,可是景点的开发却也远没有后世的好,这也许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长孙澹平时练就的好身体现在派上了用场,很轻易的就攀上了滑溜的小瀑布的边缘,这里的水真好,清凉清凉的,这在后世一定会被“大自然的搬运工”们搬去卖钱,自己要是天天喝这样的水该多好啊,人总是这样,即使我们拥有了熊掌,仍然回去怀念鱼的味道。   一个想法突然从长孙澹的脑海中蹦出,后世的山村里很多农户都是取这种山泉水引到自己家中,洗衣做饭用的都是这种水。如果用竹子打通关节就是天然的水管,坏了换掉就可以,中间有几处低洼的地方用树干支撑架起来就可以了,至于连接的接头一段高一端低露在外面就可以了,想到就不妨在多想想,这也是长孙澹的优良品质,下山就立马和村长商量,唯一的困难就是路远了点。   下山的路上,长孙澹一直盘算着自来水这件事,要不是张忠在旁随时提醒,早就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就这样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幸亏手上抓住了一颗小树才没有跌倒。茫茫的原始森林,每到秋季就会落下一层厚厚的叶子,化作黑土继续滋养着这片森林,生生不息,长孙澹踩到的就是这厚厚的腐殖层。   当长孙澹站稳的时候,一个八角形的小东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黑色的小果子分出八瓣,香味却早已没有了。自己经常炖肉的长孙澹自然认得这是八角,只不过不知怎的,原本应该生活在北回归线附近的香料却向北生长了一千多公里。   长孙澹认识八角,却不认识八角树,三人分开在四周寻找,一般鸟儿是不吃八角的,猎户很快就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一株高大的八角树,此时的八角还远未成熟,三人记下了位置就下得山来。   八角虽然不能用,可是自来水却可以架设了,还有一个月麦子才会成熟,村子里大都没有什么事情,砍柴一般是秋收之后的事,经过一冬天的干燥,柴房里的柴可以烧一年的时间。   和李村长商量过后决定上午各家出动壮劳力砍伐竹子并打通关节,长孙澹依然做他的“三无老师”。下午领着各家先把铺设水管的路开出来,需要埋设的地方先挖出沟来,至于连接处的接头按照长孙澹的意思直接暴露在外,谁知村子里自有人鞣制好的藤条混合一种不知名的野草,效果倒也不错。古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诚不我欺,背靠秦岭这座宝库,数百年祖祖辈辈早就准备好了利用各种天然产物来改善自己的品质:用砂子炒板栗,用竹木制作陷阱捕猎,采集野生木耳和香菇换盐。祖祖辈辈的积累虽然不能喝工业时代的丰富物产相比,却也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些问题。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准备的也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就要铺设竹子制作的水管了,长孙澹决定停五天的课,用这五天时间来完成这项事情。   竹管基本沿着山势而走,碰见高的地方适当的挖沟深埋,遇见低洼的地段就更简单了,用几根粗壮的树枝搭一个架子做一个简单的渡槽即可。   关键的时刻来了,长孙澹亲自将第一根竹管搭在事先聚起的水中,清冽的水顺着竹管就留了出去。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用双手接过一捧水喝了下去,甘甜的水化作了眼角的泪花,只有老村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尽管不远处就是水源,可却从另一边留了过去,每逢大旱,就只能看着庄稼干涸而死却没有一点办法,现在不怕了,多接几个支线,村子里的几百亩旱地就不怕天旱了。   老村长的泪花终究没能忍住,滴落进了甘冽的山泉水里……    第十三章长孙澹的转变   第十三章长孙澹的转变   李家村狂欢了一夜,说是狂欢,物质贫瘠的大唐小山村却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通自来水这事还没有必要动用祠堂来祭祖,所谓的狂欢也就是在晒场里点起了火堆,小伙子们围着火堆起舞,火堆旁边堆满了各家的各种干果和果干:柿饼、核桃等等,村长将自家儿子去年用猎到的野猪熏制的腊肉成为了抢手货。   长孙澹自然是这次狂欢活动的主角,这几年收成不错,所以农家用麦子自酿的黄酒就一碗碗的进了长孙澹的肠胃,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是要上头的。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口渴的长孙澹起来喝水,尽管昨天晚上狂欢,可是今天该干什么还得继续,农村里就是这样,只要不下雨下雪,总会自己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觉得对得起上天赐予的一切,这是一个安详宁静的小村庄里每一个人的想法。   长孙澹没有这样的想法,对以前长孙澹来说,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当了几年的乡村教师,把自己的一切都磨得圆滑了,斗志自然也就消失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闭塞,闭塞的环境、闭塞的人以及闭塞的思想。这一世由于身世的原因,长孙澹从出生就被寄于混吃等死的厚望,虽然庶出并不像小说中描述的那样缺衣少食,可各大家出于强干弱枝的想法,对嫡出特别是嫡长子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一般情况下纨绔很少有嫡长子,而对庶出的要求就很低,只要不触犯一些禁令,各家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庶出的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开枝散叶。   基于这些因素,长孙澹进算学、做生意才被默许,这些事长孙澹是没有可以隐瞒的,就是相瞒也是瞒不住的。人类从猿进化到人花了三百万年的时间,而闻名不过五千年,这么短的时间,生理结构基本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所以古人的智慧是不能被小瞧的,如果和这些名人打交道时始终带着优越感,那连怎么死的都会搞不清楚。当然受限于各自的环境,长孙无忌等人很难理解一些现代的事物,可是现代人又有谁能做出李白那样的诗呢?   长孙澹就这样毫无边际、信马由缰的让思绪穿梭于一千四百年前后,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六年来这样的状况也经常出现,一般情况下是想着想着就想睡觉了,然后就自然而然的睡着了。可是这一次宿醉后去格外的清晰,越想思维越活跃。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就那样猝不及防的蹦了出来:我该到底怎样?这个问题是以前从来没考虑过的,六年来,为了融入这个社会,让自己变成他们中的一员,这个问题是不敢去考虑的;六年来,关于何去何从的问题被刻意的压制了;六年来,也是该好好想想了……   可是有些问题当你准备面对时,却发现自己还远远没有准备好,这个头绪复杂的问题让长孙澹有些手足无措。一般情况下,遇见这种情况,长孙澹都会暂时的搁下,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长孙澹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一会唐时明月,一会儿现代雾霾,一会儿自己得未来,这些念头交缠着,那么虚无却又那么的真实……   长孙澹想回忆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得注意力,没有成功,甚至前世看过的一些盗版电影的片段也从眼前滑过,有动作片,有恐怖片,还有励志片和所谓的青春片……   青春片?青春?对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青春不再的?又是什么让那个指点江山的热血青年变得郁郁的?   就在长孙澹的头快要爆炸的那一刻,脑海的画面定格在了一段对话上:“什么是厉害的人?”“就是让这个世界因为我而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是啊,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的方式活下去呢?为什么不能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有一点点的不一样呢?   那些感动的、让人热泪盈眶的话总会让我们的心为之一振,并暗下决心,从明天起,我一定要怎么怎么样,而到了明天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或原因搁置脑后,就在那一瞬间,我们被感动了,造成的影响也许就是那一瞬间而已。长孙澹不知道这样的正能量能让自己坚持多久,也许一天,也许只有片刻。   前世从毕业后开始,长孙澹就活在患得患失中,希望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却又不喜欢束缚,想逃离却又不知下一站在何处。我们有何尝不是千千万万个长孙澹之一呢?   长孙澹终于决定乘着现在还有想法就试着去做,本质上他也是个拖延的人,但每一个人如果不在拖延,能够释放的能量可以让自己害怕。   早起的长孙澹沿着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跑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朗朗的读书声已经传进了耳朵,难道自己还不如这些稚嫩的童子吗?这一刻,读书声给了长孙澹无限的力量,心里的那些年头也一扫而空,仿佛自己回到了前世刚毕业的时候,那样的激情澎湃、活力无限。   今天授课的效果出奇的好,很多时候当我们心里充满阳光的时候,心灵的幼苗就会分外的翠绿。   结束了上午的授课,回到屋子的时候照例看见张忠用各家送的菜蔬煮好了中饭,味道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日都要午休半个时辰,当然进学的时候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今日长孙澹却不打算午休,既然已经打算让这个世界有所改变,那就不妨坚持下去,昨日村子里的自来水让村民们享受到了便利,也让长孙澹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该干些什么了?长孙澹打算将一些想法记录下来,可是随身携带的纸张早已用完,不如从造纸开始。   尽管从东汉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以来,已极大的方便了文化的传播和保留,可是造纸的成本确实高居不下,此时士子间一刀一百张纸已是价值不菲的礼物了。此时造纸的主要原料是树皮,如果能想后世小造纸厂那样用稻草来造纸的话,尽管质量会差一些,可是价格却是能便宜不少。    第十四章 造纸和印刷术   第十四章造纸和印刷术   尽管从东汉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以来,已极大的方便了文化的传播和保留,可是造纸的成本确实高居不下,此时士子间一刀一百张纸已是价值不菲的礼物了。此时造纸的主要原料是树皮,如果能想后世小造纸厂那样用稻草来造纸的话,尽管质量会差一些,可是价格却是能便宜不少。   造纸的的原理是很简单的,就是将植物中的纤维素提分解出来,用木板将纸从纸浆中抄出即可,这些从蔡伦发明纸张以来,近两千年的时光里,原理都没有改变,长孙澹所能做的也只是改变造纸的原料而已。唐初,造纸由于用树皮制造,成本已大为降低,可是不是所有的树皮都可以用来造纸,况且树木的生长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一些,长孙澹决定用麦秆来造纸。   我们在评论别人的时候总会说的很简单,可是等到该自己上场的时候甚至连别人都不如。长孙澹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状况,理论上说造纸很简单,可理论上原子弹的制造也很简单。知易行难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之一,不管什么时候。   麦秆先用铡刀铡碎,用草木灰浸泡几天,抄出来的纸让长孙澹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不就是想证明给自己看吗,怎么弄出来的纸颜色不好也就罢了,可是怎么有这么大的碎草块在里面?   长孙澹的第一次尝试历时九天以失败告终,如果不是脸面的原因,估计长孙澹的雄心壮志就会被消灭在这萌芽阶段,这个时代又会多一个混吃等死的人。可是看着全村老少,特别是自己的六个学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长孙澹总有些脸皮发烫。   既然失败了就要找出原因,一千年后的牛顿才会说失败是成功之母,要不要自己先把这话说出来?   纸张粗糙是因为时间不够,也可以把原料铡的更碎一些,至于颜色,没有漂白粉的年代要想脱色就有些为难了。   造纸的原料转移到了竹子上,树皮太少,树干太难切碎,竹子无疑是一种好原料。第二次尝试开始了,这次用头年的竹子和生石灰来进行,先将竹子刮去绿色外皮,切断后放入石灰水中浸泡,随时观察纤维素的情况。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这些时间里长孙澹和以前一样早起跑步,给八个学生上课,又有两家将适龄儿童送了过来。依然是一人一个沙盘,这更让长孙澹怀念前世有课本和打印机的年代。   说到打印机,长孙澹又想起了印刷术,唐初已经有了雕版印刷术,后世发现的第一块雕版就是唐初的《金刚经》。在时间让竹子变为纸浆的过程中,无所事事的他又将目光盯向了印刷术。   造纸和印刷术对于古代中国的文化传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这两项发明之前,知识是被世家大族垄断的,所以有家学渊源的说法,就是指一个大家族总有其不外传的学问,要是汉代搞科举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因为参加考试的还是和察举一样的世家大族的子弟,科举面向寒门基本是从宋代才开始的。与此同时,世家大族也开始逐渐没落。   对于印刷术有雕版和活字印刷术两种,雕版印刷术便于印刷那些需要大批量的内容如《论语》《道德经》等等,可是由于雕工培养的不易,使得雕版制作非常的麻烦,这也是长孙澹面对的问题,所以活字印刷术就是长孙澹唯一的选择。   长孙澹本打算做泥活字,可是秦岭地区适宜做活字的胶泥的产地很少,起码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什么发现。退而求其次,长孙澹决定用木活字,找到村里唯一的木匠,木匠却只能制作方块,刻字却是有些难为木匠了。   黎叔说过: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长孙澹无语问苍天,我不就是想干点有意义的事嘛,怎么别人随便一弄就成功,自己连找个刻字的人都不行,人才啊人才,哎……   长孙澹打算自己动手制作木活字,可是在刻废了十多个木块后不得不放弃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计,用刻刀在小小的木块平面上纵横几刀后字无一例外的被刻废了,而且手上也多出来几道口子。   长孙澹知道自己发明活字印刷术的愿景暂时只能这样了,他其实早就明白,当自己在评论别人怎样时,其实自己并不知道别人所经历的和付出的,总是觉得自己会比别人干的更好一些,但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穿越者只是知道发展大趋势的普通人,在有些方面甚至还不如普通人,除了眼界开阔一些而外并没有太多的优势,如果让长孙澹回到史前时代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了!   当长孙澹完成了一天例行的工作后,已是临近落日时分,他爬到了小村西面的山岗上准备看落日。日出意味着希望,日落代表在日暮西山,长孙澹喜欢看日落,每当此时总会对着无人的山林述说着那些已经逝去的情怀。农家无闲月,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有猎户扛着几只误入陷阱的猎物,有的刚刚出完田里的草,村子里居然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稻田,尽管不是占城稻,可是产量却也比旱地里的麦子要高。孩子们留恋着这一天最美好的时光,无忧无虑的奔跑在田间地头。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吠声,鸡早已进了鸡舍,第二天一早还要打鸣了。山风掠过山岗,松林呼啸着、摇摆着,长庚星在天边出现了然后又消失了,第二天一早还要早起为赶路的人用它那微弱的光芒指引前进的道路。   长孙澹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干什么,那种不确定感和不被认同的感觉再次向六年前刚到这个世界时那样清晰的出来了,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依靠,就像一个被遗弃在荒野中的孩子一般,先前积攒起来的动力在接连的失败的打击下荡然无存,深深的挫败感笼罩着他的全身,他曾经试着去挣扎去摆脱,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不知不觉,长孙澹在山岗上睡着了,直到一片嘈杂的声音将他吵醒,整个山村都仿佛沸腾了,一个一个的火把仿佛连成了一片,有人声嘶力竭的叫着他。是张忠,长孙澹听了出来,心里一阵暖流涌出。    第十五章决定   第十五章决定   长孙澹昨晚一夜基本没有怎么睡,各种年头在脑海中你方唱罢我登场,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尽管有着三四十岁的心理年龄,可十五岁的身体却还是准时的醒了过来。   昨晚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未来,这个暂时还不属于自己的年代,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彻底的融入进去。其实,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潜规则,不论什么时候和什么场合,前世自己可以不用抱着什么太大的期望得过且过,可以不用去触碰那些潜规则。而现在,自己衣食无忧的混完这辈子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当个有底线懂眼色的纨绔还会得到自己家里的支持,好吧,自己已经开始认同这个家了,这也是潜规则。自己的大哥要是混日子,长孙无忌会拔了他的皮,自己作为庶子却没有这个顾虑。一是古时大家族都会采用强干弱枝的策略,作为偏房的庶子在政治地位上是不可能得到家里的太多支持的,至于说把长孙家搞成什么千年世家还是算了吧,唐以后就没有什么大家族了。   所以,要想混的好,做官还是免了吧,一是家族的支持,二是皇帝的猜忌。你想啊,上朝了,随便哪个皇帝说咱开始说事吧,长孙宰相先说,下来是长孙尚书,在下来长孙侍郎,再下来……   这个画面太美了,菜市口不介意多几个人头的。理由呢?“莫须有”的事例就会提前几百年的。老子当皇帝,自个儿的儿子都没有多少权力,何况一个大臣?   想的有点多了,该吃饭了。人不就是这样吗,偶尔给自己搞个目标YY以下,完事之后还是该吃吃,该睡睡不是。不是有年的高考作文就是仰望天空嘛,望完了还是得脚踏实地。   这时代,人们都是一日两餐,长孙澹到是没有亏待自己,每天定时三餐。吃过饭就该上课了,只是长孙澹却没有那个心思了,给学生布置了温习知识的任务后就又回了自己屋子。   很多想法和年头在脑海在翻来覆去,需要长孙澹理出个头绪来。   其实,长孙澹心理最大的困扰还是来源于自己的那种不真实感,仿佛做梦一般的在大唐的六年让他格外的想要让着一切变得真实一些,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尽量不去接触那些以前熟悉他的人以免被看出什么破绽,也许这一切来源于自己吧。你让一个被手机、电脑、WiFi包围的新时代宅男不上网是什么感觉,也许这一切都来源于自己对这个世界出于本能的抗拒而造成的,也是时候开始尝试去融入这个时代了。   下意识的梳理了自己以前的种种,长孙澹居然惊奇的发现都是在为这个决定做着准备。自己不入国子监而入算学是因为国子监的目的就是获得进士科的考试资格,但还得有人举荐,自己是长孙无忌儿子的身份不论找谁都是要打上长孙这两个大字的,当个属官混日子可以,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开酒楼的目的是为了攒一笔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但依然印有长孙的印记,否则不可能出了刚开业时间出了点意外外一直风平浪静,这与长孙无忌的默许甚至可以说暗中支持是分不开的。这些本质上都不属于自己这个庶子,而是长孙这个大家族。   长孙澹是排斥甚至厌恶这种安排的,所以将那些产业一股脑的抛出去逃离了出来。   也许,是时候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世界那么大,看看就看看”。长孙澹恶意的篡改了那张请假条的内容。   “也许,六年来,自己只是像看客一般对待这个世界的一切人和事,该自己下河过把瘾了,哪怕下一刻醒来发现电脑蓝屏了也可以坦然面对。”长孙澹自言自语的说。   既然决定融进来,先要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既然出来了,就不妨走走看看,自己到来的时候麦子刚刚开始从冬日的严寒中舒展开来,而现在也到了灌浆的时候了,也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   这一切仿佛是自己下意识的安排一样,出来的时候长孙澹只是想换换这边那种压抑的气氛,这几年就是觉得在算学的日子里有些快乐,同学不愧是四大铁之一。可是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小村庄,自己可以安静下来去思考自己的未来是混吃等死还是一展抱负。来到这个世界倒是治好了自己的拖延症,拖延症其实就是跟不太上别人的步伐而已,后世节奏有些快,很多人也许处于不愿面对的状况也就患上了拖延症,在这奇慢无比的年代里,长孙澹实在是慢不过那些原住民,只好华丽丽的败退了。   借着这次机会自己总的看看这西南的山,江南的水,塞北的草原和西域的黄沙吧。    第一章褒谷惊魂1   第一章褒谷惊魂1   辞别了老村长等人,从小村庄出来就从新上了斜谷通往汉中的大道。张忠和王铁胆二人各牵一匹马,马背上携带着一些必备的用品和一些铜钱。王姓壮士这几日和张忠混的熟了,但二人都是寡言的性子,一路上除了虫鸣鸟叫而外就是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长孙澹几日来倒也没有主动问起独臂王铁胆的过往和籍贯,只是通过几日来的观察发现倒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随身携带的刀尽管没出过鞘,但分量应该不清。几日里日常起行和刚认识时的种种都显露出一股子的桀骜来,只是一只手臂被废了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长孙澹打算打破这个僵局,要不然老是这么猜来猜去的容易让人误会自己要么是智商需要充值,要么以为情商没有达到及格线。   “王壮士,你家什么地方的?”   “家啊,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前朝那些日子里饥荒,又招了兵灾,我只好落了草,最后被李密的军队收编,后来又转到了陛下的营中,日子就这么过来了。”   “当今陛下是明主,壮士这样难道被那些底下的给克扣了?”长孙澹继续问。   “那到没有,战功立了,赏赐也没人敢打主意,就是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家里也没什么人,花天酒地的就那么过去了。去年打颉利那小子,胳臂就这么没了。哎,不说了,怎么说命是保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此时日头已偏西,阴面的路段却已见不到太阳了,暮春时节的阳光也有些毒辣了,三人下到河边歇脚顺便解决午餐问题。   张忠敲了敲葫芦,发现快要见底了,就从河边捡了些干柴生火烧水。张忠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倒是没什么架子,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比较多,比如一日三餐,从不喝生水等等,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专门找铁匠打造的薄铁皮壶架在随意垒起的灶上,不大的功夫水就开了,几人掏出面饼往水里一泡,洒些长孙澹提前配置的“方便”调料,连吃带喝的下了肚子,又往几个葫芦里灌上水,三人继续上路。   过了樱鸽驿就一路向西,直到官道延伸上了一道山梁,长孙澹却是知道,这一道小小的山梁将褒斜古道分为了两段,翻过山梁就到了秦岭的南麓,就是汉水的支流了,一直向南,沿着这条不起眼的小河就能到达汉中,这条路也是刘邦和曹操所走过的原路。   站在这两条河流的分界处,长孙澹万千念头翻涌而来,刘邦从这里走过建立了四百年大汉王朝……   正打算再多感慨一下,一匹马嘚嘚而来,骑士身后背着三面旗帜,上坡也不刻意的减速从三人身边疾驰而过。尽管这条路是连接蜀中和关中的要道,可是受限于此时人们的活动范围,路上也是没有多少人的,倒也不虞误伤路人。   三人翻过山梁,天色却是已经不早了,山中的气温也降了下来,带着丝丝寒意,看着前方重峦叠嶂的山峰,三人今晚却是不能赶到驿站投宿了。再前行不远,一个小村子隐隐约约出现在小溪的另一边,三五家覆盖茅草的房子,狗吠声,女人焦急呼唤自家鸡回家的声音。   三人站在树枝围成的篱笆外,小院的情景一目了然,一小片菜地里一些分辨不出的菜约有尺许,一个鸡窝里挤下了大约五六只鸡,一条黄狗瞪着三人狂吠了起来。   主人家从敞开的门里走了出来,边走边说:“谁啊?”看见三人的装扮也许明白了几分。   “几位爷可是错过了投店的时辰?”   “嗯,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张忠搭话。   “唔,可以是可以,就是地方小了些,三位爷可能有些挤,沿官道前方不远就有一个小镇子,那里有客栈,几位的马匹也可以喂饱的,我们这……”   “没事的,挤就挤点,谁知道客栈还有多远……”   “张忠,给他几枚铜钱,今晚我们就在这住下,明天一早在上路。”长孙澹看着院落里堆积的被铡好的干草就知道主人的意思是要些食宿费用而已,这里靠官道很近,错过客栈或赶路的人应该没少叨扰,就直接说了出来。   张忠利索的从行囊里掏出十几枚铜钱,又收了几枚回去,想想又多给了两枚,说到:“那你有豆子吗?给马喂点,几天都没见豆子了!”   主人接过钱,笑逐颜开的牵了马过去,向着屋子里吼,“二娃,赶紧出来,给三位爷刷刷马。”   一个半大的小子,约么七八岁,揉着眼睛出来了,边走边说:“爹,天都这黑了,啥都看不到了,还咋刷嘛!”   长孙澹望着天边的长庚星,倒也知道,这个时代因为食物的缺乏,得这种因缺乏维生素而造成的夜盲症的很多,拦住了要发火的张忠。   古时的夜里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三人也早早就睡下了。    第一章褒谷惊魂2   夜里,长孙澹被人嘶马叫的声音吵醒。王铁胆手里已握着那把一直背着的刀,立在门后大约二尺的地方。张忠从土墙中掏出的不大的窗户向外望着,脸庞被火把的光映照的明暗不定,要不是深知张忠的底细,还以为是个飞檐走壁的高手。   长孙澹走到“窗户”前,借着一片火把,发现二十几个兵丁围住了小院,正在将篱笆拆掉,一个头目模样的正在指挥大家将拆下的篱笆堆到墙边。   “里边的人出来,十个数后开始点火。十……”头目隐藏在火把后面,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长孙澹知道应该不是土匪之流,根据做派基本可断定是官军,就是不知道是府兵不是。   门开了,主人一家三口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头都碰到了地面上,长孙澹心理有种不好的预感。   “九……八……”报数还在继续,很显然这些人对屋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长孙澹三人走了出去,张忠递上了长孙澹的腰牌:“我们是长孙家的,路过此地,错过了客栈,在此借宿。不知将军贵姓?”   “不敢,在下不过是此地折冲府的伙长,到此配合大军围剿盗匪。”听到“长孙家”三个字,在仔细查验过腰牌后对三人客气了很多,没有过多盘问和纠缠,却也没有让他们就此离去。   三人被五人“保护”着,重新回到了官道,继续向前行去。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官道旁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营寨,营寨里没有多少人,但寨墙上却戒备森严。这一路上,张忠几次套话都碰了一鼻子的灰,所以长孙澹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五人带着三人进了大营,向着左边走去,一人进了营帐,三人只得等在账外。   不多时,一个约么一米八左右的大汉出了营门,边走边说:“可是六哥儿?”   长孙澹心想我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豪放的主了,但没弄清楚状况,倒也不好随意搭话。长孙家作为关陇集团的一份子,特别是有长孙无忌和长孙顺德这两颗主干的庇护下倒也是颇为枝繁叶茂。   来人拉住了长孙澹的手,自来熟的说:“六哥儿,我是长孙家的旁支,父亲讳德,主要负责家里在万年的几家铺子,可是我长孙旭却是搞不明白那些个劳什子,把父亲气了个半死,就把我撵到了折冲府,混的没名没气的,去年拜访叔父的时候在门口远远的望见过你。”   这么一说,长孙澹自然就明白了,可是也引起了自己的震惊,这些世家没有一个号易与的,平时都觉得自己的父亲作为户部尚书,掌管着大唐的钱袋子,所以家里才有些地位,现在看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了。   “哦,那小弟到时眼拙了,没能认出旭兄长,还望恕罪。”   “哎,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动听,文绉绉的,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满嘴的草莽之气。”   长孙澹倒是没法继续搭话了,本来想打听一下今晚的事情,可是长孙旭明显不打算透露,也就停顿了下来。   此时,一名士卒快步过来,附耳在长孙旭上说了些什么,长孙旭客客气气的告辞而去,并吩咐几名士卒带三人去了一处颇为宽敞的营帐。   第二日一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长孙澹打算四处走走,却被账外的卫兵拦了下来,借口是防止昨晚有刺客混进军营会伤及公子云云。   这样的借口谁都理会的,这也基本在长孙澹的预料之中。昨晚长孙旭说认识云云,长孙澹是不怎么相信的,这六年来前三年守孝没有出过一次门,后三年基本泡在了算学里,在长孙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和影响力,让这样一个长孙家的旁系支柱看一眼就记住这未免有些自带主角光环的意思。但长孙旭却不能直接说不认识,这个时代世家世家先考虑的是自己家的万年传承,至于国家和民族的概念还是很模糊的,对一个世家来说吃亏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承的断掉和有辱门楣的事。   长孙澹对于昨晚的事情心理大致有了底,应该是前一个多月的剿匪没有达到目的,现在乘盗匪松懈的时机杀个回马枪,毕竟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道路,并且还属于京畿重地的范畴。   至于借宿的那家,看看远离村落建立的地方就知道有些问题,十有八九是盗匪设下的眼线,当然不排除黑店的可能。   长孙澹思考了一夜,反复考虑那些细节,发现了几处不合理的地方,但这基本也是根据事后推测出的,当时虽然有所疑惑却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这也给长孙澹敲响了一记警钟,毫无疑问这是中国古代治安最好的时代没有之一,可是即便这样像这种打家劫舍的勾当却也是不能被完全杜绝的,以后切记要多几个心眼。   一丝疑惑却也悄悄的爬上心头,昨晚自己起身的时候发现王铁胆手握钢刀衣装齐整的守在门口,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提前有所准备。   胡思乱想之间,卫兵已打好水,备好了早餐,大营里没有传来做饭的声响,这应该是特意制作的。看来在长孙家的招牌用起来还挺顺手,不明身份都有这么大的面子,长孙澹自嘲到。   吃过早饭不久,长孙旭就匆匆而来。通告说因为剿匪的原因,栈道不太安全,几个折冲府的府兵正在盘查和围剿那些盗匪的眼线及个别漏网之鱼,所以希望长孙澹几人不要擅自行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另外中午时分,这里的大营要拔营前往剿匪,希望长孙澹三人能跟随行动。长孙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应允下来。   营地里躁动了起来,却紧紧有条,大约半个时辰后,除了一地狼藉而外,大营已看不到踪迹了。三人随着大军缓缓而动,两匹马也被长孙旭以方便喂养为由“借”了过去。三人随着辎重营走在队伍的末尾。   队伍前方,一段对话正在发生。   “将军,这样对待六公子可好?”   “没什么问题的,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搭话之人赫然正是长孙旭。   “我明白的,他们的来路是诡异了些。为了剿灭这股盗匪,我们先前先做了次戏,这次更是封锁栈道五天了,他们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那家盗匪的眼线里,跟的那名独臂护卫一看就知道见了不少的血。可万一是真的,这次我们把他们得罪了,将军却是不好交代啊。”   “不妨事的,退一步讲,他万一是真的,我们这次却也是保护了他,即使他不认这个理,我却也不怕他。长孙家的嫡子我是知道的,没有长孙澹这个名号,要是一个庶子我却也不怕。这些年父亲和我为家族也是立下功劳的,一个庶子却也不值家族大动干戈。从昨晚和今早的表现看,他倒也是明白人,不至于为这种小事找麻烦。对了,你吩咐下去,除了不能自由活动外,对他们恭敬些,面子功夫还是要的。”   “好的,将军。我会处理好的。”小将转身而去。    第二章 火药   第二章火药   长孙澹估摸着三个时辰后,一直沿着山谷行军大约五六百人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不等各级将校的吩咐,队伍井然有序的开始扎营,跟三人一起的辎重兵开始埋锅造饭。长孙澹看看周围的地形,说不出来,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安全,即使这个可能只住一晚的大营,出了因地形优势而几乎没有防备骑兵的拒马而外一切和昨晚的一模一样,而这一切居然只用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初具规模,要想袭营这个难度不小。   对长孙澹来说,这一切是完全不同的,以前探讨唐军的强大的时候更多的是从兵制、军备等等多方面去考虑的。当这一切活生生的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觉得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一只军队最重要的永远是人,而不是武器和技术。大唐的这只军队经历的战争早已将这架战争机器磨合到了巅峰状态,这五六百人并不是大唐的常备军队,仅仅是六百多军州的折冲府中的一员,难怪于李世民会在去年底奇袭颉利可汗并大获全胜。   长孙澹摇了摇头说我想这么多干嘛,大唐军队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打算去军队里混,至于那些什么后世先进而又强大的特种兵等制度受制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是不可能有多大的前途的,想那么多干嘛。   第二日,队伍开始爬山了,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和另外两个折冲府的兵丁会合在了一起。大军扎营的位置在一片山坡上,有一股不大的清泉汨汨而出,明暗哨一应俱全。   两日来,长孙澹却也知道了长孙旭就任汉中折冲府的都尉,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长孙家虽然出了些力,可要是没有真本事却也是不可能。只是不成想,此次围剿的三个折冲府居然都归长孙旭节制。   这股盗匪大约三百人左右,头领是以前王世充帐前亲卫,颇知兵法,加之秦岭地形特殊缴了几次却也无功而返。这次兵部下了严令,调集五个折冲府的兵力前来围剿,盗匪措手不及被突袭了一次,丢了一处经营了好几年的巢穴,只得退守最后的老巢——一个不知名山峰的洞穴里,另外两个折冲府昨天到达,冲了几次都被滚石击退。   下午时分,长孙旭试探着冲了一次,还是被轻易击退。由于地形的关系,一次只能有几十个士卒发动进攻,兵力优势却是发挥不了。   就这样,唐军和盗匪仿佛达成默契一般,唐军每日造两顿饭,饭罢就试探着冲锋,每次都是先用几个人试探,然后两火人进攻,可每次都是被滚石击退。   长孙澹没有想到自己经历的大唐第一仗居然是这个样子,两火人居然是演戏一样,就差个导演大喊诶客胜和卡特了。   几日来,对长孙澹的防备逐渐减少,长孙旭过来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每次都能听见那招牌式大笑响彻整个山谷,估计把他整日本去,日本列岛会和他的笑声共振而迅速沉没。   “六哥儿,今天心情怎么样啊?”每次开场都是这句。   “不怎么样,要是你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就可以离开了。”长孙澹面无表情。   “这样不好吧,咱可是一家人啊,为了你的安全,我可是吧我的亲兵都派给你了,所以这几天你看我没有顺手的人用,所以……”   “所以你就攻不下这个营寨吗?”长孙澹头都没抬,手上拿着那本翻过几遍的《史记?李斯列传》。   “嘿嘿,这不是为了保护弟弟你吗?”   “行了,现在你应该也确认我的身份了,我不用你保护了,你带你的兵去攻就可以了,小弟现在去准备为你庆功。”比脸厚,你还嫩了点,也不看看咱是怎么过来的,长孙澹的肚子都快笑破了。   长孙旭一张脸顿时停顿了下来,表情异常的怪异。片刻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着对长孙澹说:“六哥儿,是哥哥的不对,哥哥这也是不得已啊,现在盗匪占据地利,要是硬攻的话死伤非常惨重,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哥哥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啊。”   长孙旭想起了自己亲卫刚刚从长安父亲那里带来的消息:长孙澹是有本事的,遇到一些比较困难的事不妨找他出出主意。自己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一个庶子能只带两个随从出来,要么是被家里发配了,要么是有真本事不愿再家里混吃等死。自己这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啊。   帐里的气氛沉默了,长孙旭看着无动于衷的长孙澹脸上的表情变了几遍,终于是忍不住了,带着随从和“保护”长孙澹的亲卫准备离开了。   “记得给小弟准备些硝石、硫磺和木炭,哥哥庆功的时候我好为哥哥祝贺。”长孙澹还是不能看着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消逝准备出手帮忙,可是还是打算刺探一下长孙旭的气量。   “唔,哥哥知道了,多谢了。”长孙旭却是闻弦而知雅意,知道长孙澹准备出手了。   这三样东西基本都是军资,军营里都会携带一些,不多时,这三样东西就送到了长孙澹的营帐中。长孙澹为了安全起见,将自己的营帐放在了大营里的偏远位置,还特意吩咐四周放些屏障。   长孙澹所需要制作的肯定是火药,可是他只记得火药的组成是硝石也就是硝酸钾、硫磺和木炭,至于它们的配比都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却记得初中化学老师上课时曾经配平过这个化学方程式,产物好像是二氧化碳、硫化钾和氮气,所以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计算三种物质的配比,算了几次才觉得应该没有算错,做好这一切后就让张忠去请长孙旭过来。   “哈哈哈哈,”又是这很假的笑声,却并不让长孙澹感到讨厌。“听说六哥儿叫我过来,我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中间可没有耽搁啊。”   “坐。水!”第一个字是对长孙旭说的,第二个是对张忠说的。   “好好,水就免了,不知叫我过来有何事?”尽管比长孙澹大,可长孙旭却始终没有以哥的身份来压三人,这也是长孙澹不反感长孙旭的原因,这个外表粗放的堂哥心里却是亮堂的很。   “请你过来不是关于盗匪的事,但也有些关系,如果你以后打算成为皇家禁卫的一员,并且愿意一辈子默默无闻下去的话,这件事就可以告诉你,你就可以用它来打击盗匪了。”长孙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着实让长孙旭有些忐忑。   “能不能先透个底?”长孙旭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能,要是你不打算做的话,那么这个事情你最好连一个字都不要听。但是我可以给你露点,这事你做的话,只要不是谋反之类的大罪,你一家可保几世的荣华。”   “人死鸟朝天,这事我干了。”长孙旭略作思考,所谓的富贵险中求,对于大家族的旁系来说,一切要以家族的核心利益来行事,长孙旭一家要是违背了这一点就会被当做替罪羊给扔出去,这也算是给长孙家的命脉栓了一道保险。   “我事先说好,这事你还得找几个可靠的人来,出去后不要说出我来。”   “这不好吧,毕竟你是处了大力的。”   “那就算了……”   长孙旭找来几个士卒听命与长孙澹,自己也在长孙澹的要求下在一旁做好记录。长孙澹甚至将张忠和王铁胆赶了出去。   长孙澹计算出硫磺,木炭和硝石的比例大致为12%,13%,75%,和印象中火药的配方差不多。但是当长孙澹看见士卒扛进来的硝石时,鼻子都被气歪了,本来可以作为化肥使用的硝酸钾是白色的,可是这里的硝石居然是灰色的,这道也不能怨长孙旭提供的材料,只是此时的硝酸钾主要用作药材,提取的方法也是收集从土里返的硝。   所以当其他人幻想着三种物质随便一掺就能配制出火药时,苦逼的长孙澹却还得提纯,提纯的方法就是加热硝酸钾溶液,然后冷却收集即可,至于原因嘛:嗯,这个,嗯,你们等过个一千来年去问我初中化学老师啊。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配溶液的时候长孙澹居然发现硝石溶于水居然可以降温,于是假公济私的整了几根冰棒来吃,这让长孙旭和几名士卒敬畏有加。   提纯后的硝石混入硫磺和木炭,黑火药就做成了,长孙澹点了一下,“嗤”的一声一股白烟伴着耀眼的白光传进了几人的耳中。长孙澹吩咐几人一声,就丢下长孙旭做监工,自己背着手出了这个偏远的营帐。   第二日,长孙旭一早就过来说配的量应该足够了,长孙澹打量了双眼布满血丝但神采奕奕的长孙旭一眼,小声在他的耳朵边说些什么。    第三章 神兵天降   第三章神兵天降   “启禀将军,山下用弓箭射来书信一封。”王东曾是王世充的亲兵,也是王世充家族的旁系子弟,王世充覆灭后王东就带着几十个王世充的心腹落了草,辗转几年后只得进了秦岭,由于略通兵法,加之所带盗匪忠心颇高,承平了几年的天下居然还能聚齐二百多人。   王东接过部下递过的信,倒也不怕信上有毒,盖因此时的毒以植物毒素为多,毒性不是很大,最毒的莫过于砒霜,但沾在信上的用量不可能很多,至于说传言诸葛留书死仲达一事,就不用过于深究了,那根本就不可能。   “天下承平,上苍不愿多造杀孽,明日午时降下旱雷以警示尔等,若不休兵,则形神俱灭,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王东拿着这份没头没脑的书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倒也不怨王东,这是这个时代佛教的名声并不是太好,几个和尚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让南朝皇帝赎了两次身把佛教搞的是天怒人怨,唐朝时要到女皇武则天时期佛教才会昌盛,现在调大梁的是李唐的祖宗李耳创立的道教大盛的时候,至于十八层地狱据说是房玄龄用来警示儿媳妇高阳公主的杰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长孙澹却是用后世的经验搞了这么一出,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不过这一切阴差阳错之下倒也起到了原本的作用,像卫兵头子和秘书幕僚这一类人一般比较心细,要是碰上个像王世充那样心机比较重的就更是小心。正因为小心所以到目前为止王东都没有犯什么大错,可是天下大势以定,像这样的盗匪特别是还有其他目的的盗匪也就走到了尽头,抢吧要被剿,不抢吧要挨饿,盗匪出身的砍头可以不眨眼,但饿肚子这事实在是有些丢分,于是安分了几年的王东趁着大唐远征颉利可汗的功夫干了票大的,把官盐给劫了,所以朝廷腾出了一支小手指上的一根毛——三个折冲府来围剿了。正是因为王东谨慎,所以这封莫名其妙的写在白布上的信让他反复看了几遍,天降旱雷倒是整明白了。   我们的主角这会没有闲着,他没有其他穿越人士心理素质那么优异,对目前手头的原料和那模模糊糊的记忆也明显不太相信,本来配好的火药应该实验一下的,可怕打草惊蛇只能作罢——不错旱雷就是火药,只是长孙澹也知道这时的火药威力实在不好说,所以他的用途就成了扮神棍的道具。   长孙澹命人将配制好的火药装进打了孔的竹节里,插上涂抹有火药的纸张搓出的药捻,用泥封口,烤干,这样的手工鞭炮做了不到一百只就将附近的硝石消耗一空。   第二日正午时分,长孙澹登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高台,一身道袍,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口里念念有词说的不外什么: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信春哥的永生之类的话。   装模作样了一炷香的功夫,长孙澹倒是想多装一会,显得自己出了大力的样子,可是基本没怎么上过台的他有些紧张,一紧张这就憋不住了。长孙澹怕自己多停留一刻神仙附体的自己会尿裤子,这么多人这就有些真的下不了台了。就拿起铜皮卷的话筒对着山上喊:“吾乃雷震子,听闻下界有不法之事,玉帝命吾前来,吾本欲直接降下天雷,奈何太上老君不愿多造杀孽,令吾先降下警示,吾在尔等对面山顶降下神雷,若尔等不知进退,则五雷轰顶。”   说完,长孙澹就假装晕了过去,几名士卒将他抬了下去,这当神棍不管怎么也得来个全套的,先让自己人信了,别人才会信。   不多时,山上的张忠和王铁胆就引燃了引线,连绵起伏的一阵巨响过后,几棵树倒了下去,树枝和树叶飞的到处都是,腾起的灰尘和泥土有十多米高。这都是长孙澹安排的,一次用了五十多根装药一斤多的特大号爆竹,有几个里面还混有铁丸,树上树下地里埋的都有,为了这个引线的问题也着实费了不少的功夫。   正在对面观看的王东等人被这场面镇住了,一个个面如土色。王东知道自己的罪孽,不论别人怎么样,自己是没有好下场的,强自镇定下来,对着一干手下说:“兄弟们,不要怕,这一定是那帮官军的阴谋,我们……”。   王东顿了一下,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可他却不知道,这正是事实的真相,有的时候,真相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的多。   王东没有继续下去,其他人也沉默了。沉默有的时候可以让我们静下来思考,可此时,野心如同野草一般在人心里滋生着。   没有一个人说话,如果这是天谴那所有人都有罪,都躲不过惩罚,如果是阴谋,威力那么巨大的东西,只需要在洞口来一下,一帮人就会被活活憋死。王知文作为二号头目考的是聪明,同样作为王氏旁系,王知文想的却更多。聪明人想的会多一些,可聪明人一旦陷入自己的思维定式里却更难出来。   这种沉默在几个头目中保持着,外面却吵翻了天。对于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人们会将所有一切归结于神,就跟我们现在将所有一切都归结于科学一样,古时迷信的是神,我们获得的是精神的享受;现代迷信的是科学,我们获得是更舒适的生存条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火药造成的效果在此时和神迹基本可以等同,这给底层的盗匪带来的震撼远胜于头目。底层几乎一边倒的要下山投降,或许因为神迹,或许受够了这些提心吊胆的日子。   外边底层盗匪的争论声传入了正在开会的头目耳中,王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思虑良久叹道:“罢了,知文啊,你随我进来。”   “知文,这些年来,我们为了家族可算是呕心沥血,但生不逢时,今日军心已乱,在顽抗下去更是不可,我知谋逆的李世民是不会放过我的,但你必须活下去,为我王氏留下一支香火,等会我会召集全部弟兄,当着他们的面自刎,你带着我的头颅和其余人下山吧。”穷途末路的王东直到死都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家族。   “不用劝我,今日大势已去,我不可能活下去的,于其落入他们之手,不如自己来个痛快的,你拿着我的大好头颅也许还能的点赏赐什么的。”王东阻止了王知文说话,继续说。   在这一刻,王东用自己的死来试图换的王氏血脉的传承,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关键在于被守护的对象与生命的价值之间的轻重而已。   这场剿匪战役就这般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王东打算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传承的目的却也没有达成,长孙旭将头目和普通盗匪分了开来,这不是什么难事,然后不管青红皂白将头目全部枭首了事,其余的从匪则视情况区别对待。这不是长孙旭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而是在他眼中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对王东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在长孙旭看来一文不值,连过问都不过问,王东的心血就付诸东流。很多时候,我们努力追寻的东西,换个角度或者层面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第四章 火药那些事   第四章火药那些事   辞别了长孙旭,长孙澹三人继续沿着褒河南下,一路鸟语花香,路是沿着河流走的,偶尔需要过河,有时候搭的是木桥,有时候是用踩着石头过河。此时的河流没有什么污染,一眼望去清澈见底,几尾小鱼自由自在的在河里游来游去。   两天来,长孙澹因为剿匪的事情也被一路的风景所冲淡。火药的出现意味着人类战争从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前进,可这一切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要不然凭中国领先世界几百年发明火药早就统一全球了。   首先,火药的威力是有限的,要不然自己就不会只是冒险吓唬那些盗匪了,后世50斤TNT足够将那片洞口封住。要知道中国是最早将火药用于战争的,而不是像某些人所说的中国人只会将火药用来做烟花,元朝时期甚至出现了早起靠人力驱动的土坦克,据说鸦片战争时期八国联军从神机营仓库里找到了保存完好的明朝火枪比当时八国联军的制式武器还要先进。这说明火药并不是万能的。   其次,受限于技术条件,火药的主要成分硝石、木炭、和硫磺的纯度都不高,特别是硝石和木炭,长孙澹可以用简单的方法将硝石提纯,却对木炭的提纯无可奈何,明时期火药甚至规定某地的柳条炭作为原料也是因为纯度的原因。   这些都是系统的工程,不可能某一项有突飞猛进的发展,我们现代农民可以造潜艇和飞机,那是因为社会的发展到了这一步,把他扔到一个不同网络不通公路的地方,就是原理在明白他也造不出飞机。   所以,火药的出现会应用在军事上,但限制的条件却也不少,制造、保存、运输、威力等等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用于开山炸石基本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古人只能将之用于娱乐。   晃晃脑袋,努力将这些有的没的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长孙澹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对于这些事情有着自己的看法。   此时,太极宫武德殿内。   “你是说长孙家的老六凭着装神弄鬼就让那群王世充的手下下山投降了?”一个男子停下了手中的笔。   “是的,陛下。虽然假借太上老君之名,但确实不废一兵一卒。”一名男子弓着腰,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你赵瑞也在百骑司干了这么些年了,难道真的有神仙不成?”被称为陛下的自然是千古一帝李世民了,只是此时略微皱了皱眉,确实压根也不信什么神仙,虽然自个儿上杆子的扯了老子做自己的祖宗。   “臣不知其中关窍,可是想来却与神仙没什么关系,只是托词罢了。可是他手中却有一物威力惊人,他却是靠此物吓得那群人投降的,此物名叫火药。”赵瑞打开一包粉末呈上。   “唔,却不知此物威力究竟如何。”   “可开山裂石。”   “人现在何处?”问的急,答得更急。   “去蜀中了。不过配方等却是具都交于长孙家旁系子弟汉中折冲府果毅都尉长孙旭。”   “长孙家,罢了。就让这长孙旭进位折冲都尉,新设一府,专管火药之事。长孙澹,长孙澹,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堆雪、立雪、守孝。”赵瑞用六个字简要概括了长孙澹的一切,很简单,可绝大多数人的评价连六个字都没有。   “哦,他啊,这到是不好办,先看看吧!”   “是的,臣下去安排。”百骑司的头子隐了出去。   李世民却也没有继续批阅奏折,揉揉发涨的头,有些烦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头疼症却是越来越严重了。长孙澹和火药的事在他的心里也只不过是仿若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泛起了几丝涟漪,却很快恢复了原样。   很多时候,对我们很重要、很困难的事情,上升一个层次或者换一个态度,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不是我们不努力、不优秀,而是机遇更重要。   三人继续向南而行,一道不大的河流从右手边汇入褒河,两河交汇处一片沙滩伸入河中,一样的清澈见底。长孙澹却是知道,沿着那条不知名的小河逆流而上不远既是留侯张良的埋冢之处。中华几千年的历史上,为了占有权力、财富、美女等等而或明或暗的争夺着一直没有停止过,与张良同期的韩信被枉杀,而知道进退的张良却得善终。   长孙澹原本是打算前往祭拜的,可被火药一事搅的没了兴致,只是觉得人类从诞生起就不停的争斗着,先是和天斗和地斗,从三皇五帝开始又和人斗,一部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争斗的历史,所以后世太祖老人家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人的一生同样也充满了各种争斗,所以孔夫子《论语·季氏》第十六篇说:不患寡而患不均。   长孙澹本来是不想参与争斗的,来到这个可以混吃等死的年代,再去干这些事未免觉得自己觉悟不够。   意兴阑珊的长孙澹走在路上,似乎连马儿都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用头一直拱着长孙澹的肩膀,粗粗的鼻息喷的长孙澹痒痒的。   牵着马儿下了河,马儿低着头喝水,长孙澹这才注意到此时的状况,前面的栈道却是不知什么原因断掉了,几根铺栈道的木板凌乱的挂在悬崖上。几个腰上绑着粗粗的绳子的工人正在用火把烤着悬崖,稍倾,崖顶的人用绞盘提上一桶水,另一人往刚烧过的地方浇水,这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来在坚硬的石头上凿出石洞,插入原木,用楔子钉紧,铺上木板栈道就完成了。   说的很是简单,可是看好长一段时间,却只是在陡峭的山壁上凿出几个浅浅的凹痕。看来要凿这样的一个用来插原木的洞需要三人五六天的时间,长孙澹看着消失在河湾里的栈道,他可以想象这需要多少人力来完成。   要是有炸药就好了。长孙澹盯着峭壁上的工人,暗暗的想,或许我可以试着改进火药的配方,来试试看看可不可以帮助他们。旋即长孙澹就自己否定了,不管是火药还是炸药,这些东西的第一用途都是战争,除非有了更先进的东西,否则这些东西是不会用来开山的。或许自己还需要走更长的路。    第五章衮雪   第五章衮雪   河水越来越湍急,不大的河流将岩石山体切出了深V形的峡谷。很难想象,落差数百米的峡谷居然是由这柔弱的甚至没有固定形状的水冲刷而成。   “岁月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长孙澹喃喃自语到。   栈道经历了岁月的洗刷,有些木板开始腐朽,沿途都有工人将腐朽的木板取下,换上新的松木板。栈道大部分是没有护栏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工人们甚至不用绳索就在悬崖峭壁上的方寸之间辗转腾挪,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这段栈道又名石门栈道,因为人们在石头上凿出了一段数米的隧道。后世的长孙澹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已经成为了风景区,真正的石门被淹没在了水库之下,人们重新开凿了一段出来供人参观。   行至此处,褒斜道基本走完了。即使不经历那些事情,长孙澹也觉得自己有了新的想法,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古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关于褒斜道的典故有很多,大都发生在三国以前。著名的褒姒一笑天下失的褒姒就是春秋时期的褒国人,褒国的位置就在褒斜道的入口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栈道也指的就是这段栈道。褒国和褒姒都是故纸堆里的事情了,明修栈道也大多相传于文人墨客之间。而曹操征汉中却在此地留下了著名的“衮雪”二字。   此刻的长孙澹正盯着这两个刻于大石之上的两个汉隶出神。相传曹操行军至此处,见白浪翻滚如雪,写下此二字。左右说这是个别字,“衮”少了三点水,曹操指着褒河大笑说这里还没有水吗。于是命人刻二字于石上。   当时的详情以不可考,长孙澹行至此处却有不同的想法,这的亏曹操没有语文老师,也不用中高考,要不然这两字打死也写不出来。   出了褒谷,一片沃野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没有任何的征兆,汉水谷地的平原就这样出现了。后世此时的汉水谷地应该是快要收割的油菜和育秧田。此时水稻还没有在此地大规模的推广。一片片快要成熟的小麦田中,麦子早已弯下了腰。前世的长孙澹出身于农村,见过后世的麦田,看着这里的麦田却是皱起了眉头,麦田里参差不齐的麦子预示着这片田的亩产大约在两百斤左右,和后世亩产千斤对比差距太大了。   “老丈,今年收成怎样?”长孙澹向路旁正在休息的老汉问道。老汉和绝大多数的普通农民一样,古铜色的脸庞,脸上的皱纹被岁月的刻刀刻画的纵横起伏,一件薄衫上缀满了补丁,有的地方还是补丁上继续打着补丁。老汉光着脚在地里干活,不远处的地垄上躺着一双摆放整齐的草鞋。   “还行,有些年没有这么好的光景了。”看来老汉也是个健谈的人。   “我小的时候啊,大概还是大业二三年吧,那几年年年风调雨顺,虽说地少了点,可是收成还是不错的。去年天旱,有些歉收,今年也不错了,我这块地估摸着可以收个五石左右吧。眼看这快收割了,老汉就下地来看看。”长孙澹估计了一下,这块地大约在两亩半左右,也就是说风调雨顺的年景,大唐就是用亩产二百斤来支撑了这个国家。以前在读书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当这参差不齐的麦子立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体会出农民的不易和古代各朝对农业重视的原因。   相传曹操在一次出征的过程中下令不得毁坏农田,违者斩首,自己的马却因飞鸟而惊毁坏了农田,曹操就割下几缕头发以示自己以身作则。这个故事如果不影射政治的话,可以很好的反应出古代统治者对农业的重视。   “那这收割后还种什么?”长孙澹不知道一年多季的种植方法有没有开始在汉中推广。   “秧啊!”   “秧?水稻吗?这里有水吗?”   “什么水稻我不知道,可是你看着田的位置,那边不远就是水渠,去年冬天官府刚组织我们在褒河里筑坝将水引过来,秧苗已经并上了,就等麦子收割了把田一犁就栽秧了。还是这两年好啊,不用打仗,我的两个儿子也都在家帮忙,这日子啊有盼头了。”老汉似乎在炫耀着,即使在隋末汉中所受战乱波及不多,可向这样粮食够吃的光景却仍是不多的,甚至大业末年和武德初年全家还进秦岭躲过一段时间。   又闲聊了一会,老汉告辞回家,穿上草鞋,提起装满野菜的篮子回家准备吃早饭。长孙澹抬头望了望不到正午的太阳,却也知道此时大多数的家庭还是一日两餐,十点左右吃早饭,下午三四点吃午饭,这一切都源于落后的生产力,自己是不是得做些什么,可是有总是觉得差些什么。   此时的农业生产基本以走上正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是不会有太大进展的,而这个大的变化目前来说只有两个方面。其一就是种子的问题,长孙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因为自己喜欢吃辣椒买了一些粗辣椒面准备炸油辣椒外其余什么种子也没有了,高产的玉米和土豆红薯却是远在美洲,也许现在的航海技术在不考虑成本和代价的基础上可以到达,可那需要时间和大量的资源,这些恰巧是自己不具备的;其二就是化肥,化肥对产量的贡献可以达到四成以上,而这个却需要化学工业的支撑。   古时候的一切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像此次从长安至汉中,自己断断续续的走了接近两个月,即使全速赶路至少也要一个星期左右,而后世走高速的话三个小时就够了。农业发展是一个道理,不是古人不够聪明,也不是懒惰,而是受限于时代的种种。长孙澹打算改变这一切,可西方从航海大发现到工业革命用了二三百年,一个穿越者即使知道未来的方向要想完成这一切没有五十年的光景是不可能的。   刚刚穿越的时候,长孙澹觉得自己可以用十年的光景造出蒸汽机火车,可是经历了六年的时光,他已大致明白这根本就是纸上谈兵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说呢?他穿越前看过一本关于穿越的文章主角用镁光弹击退了几次敌人的进攻,这是可以的,问题是你的镁从什么地方来的?要知道拿破仑给别人用银子的餐具,自己用铝制的,镁比铝更加难以提炼。这一切都是一个很大的系统工程。   长孙澹想发展农业部可能想曹操那样做出一个姿态就行了的。   这一切就像滚滚的褒河水一样,可以切出万丈深渊但却需要时间,个人的力量和这相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第六章 拜将台   第六章拜将台   和老汉辞别后,三人折向东南,路也很好了,三人打马驰骋在汉水谷地中,离山越来越远,一个时辰多些就到了汉中城。汉中虽然地处蜀道的中点,但经历的战火却不多,兵家更多是争夺蜀道上的关卡,所以汉中的城墙高大约也就一丈左右,砖缝间被绿色的青苔覆盖,墙头偶尔有草冒出。   汉中在秦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是置汉中郡,郡治所在南郑,为刘邦的龙兴之地。刘邦凭借汉中最终夺得天下,是以有许多汉代的遗迹,如留坝的张良墓,城古的张骞墓,南郑的拜将台等等。而刘备以中兴汉室为名,也在此地称汉中王,为蜀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所以不远处也有纪念诸葛亮的武侯祠和武侯墓以及马超墓。   只不过那些已是昨日黄花,汉中夹在大山之间,偏安一隅或可,要凭此发展起来却也是不易。   这些历史已成为故纸堆里的传说,汉中和汉水的风景却和处于关中的长安迥异。汉中其实已经属于南方,气候潮湿。一条汉江从城南而过,给汉中带来了充沛的降水。所以这里的房屋不论是木制的还是夯土的都是两面落水,高高的房脊将屋子一分为二。   城里的房子大多以木制为主,和长安的坊市结构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长安来的大气。   三人打算先住下,明日再去拜将台参观。   第二日,三人相携前往拜将台,韩信被刘邦拜为大将军的地方。只不过三人趁兴而往,败兴而归。此时的败将台经过岁月的洗礼只剩下黄土夯下的地基还在,三人只得想象由一介小卒骤然败将时韩信大将军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过,三人却在拜将台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此人看穿着倒还整洁,虽然在前襟靠下的位置打了个补丁,一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袍显得整个人却是利落精神。此人逢人便上前连比带划的交谈一番,表情时而激动,时而落寞。只是旁人却是不怎么搭理他,看样子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很多人甚至远远的绕了开去。   长孙澹让张忠去打探,不多时就知道了原委。这个书生打扮的祖上是外地人,名叫吴江东,据说是吴中一代大家的旁系,父亲在大业年间担任此地城固县丞,武德年间家道中落,至此时却已身无长物了。   这吴江东看着周围的行人见了自己都远远的绕开,不禁摇了摇头,抬头时却是发现了长孙澹三人,眼睛亮了一下,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却是径直上前来。   “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吴江东倒是先说了起来。   “不是。路过此地来看看韩信拜将的地方,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谁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阻止了准备接话的张忠,长孙澹试探着。   “谁说不是呢?都知道韩信评定了天下,可他开始带兵的地方确实满目的荒凉啊。”吴江东惋惜着。   “哦,看来阁下对韩信也是颇为熟知啊,不知可否讨教?”长孙澹还没有过和别人争论思想过,算学里的同窗明显对这种套路不感兴趣,至于那些博士教授们,这个年代还是比较尊师重道的,更重要的是长孙澹不想被别人贴上异类的标签,尽管异类可以很出色,但是他们付出的也更多,我们对和我们不同的人或事或想法总是带着戒备。   “韩信这人却也算得上英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做常人所不能做,所以可以成就汉高祖的大业,这种人本事是有的,但却输在了对人心的把握。”吴江东侃侃而谈,周围有停下来看热闹的人群听到这时却以开始起哄,吴江东不免有些脸色发红。   “阁下的说法倒是有些意思,不知可否再详细些?”长孙澹不理这些起哄的人群。   “这……”吴江东有些迟疑,抬头看看快到中午的太阳。   “阁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实不瞒公子,在下家道中落,平时靠内人替人浆洗些衣物,自己在替人写些书信诉状过活,近日内人偶感风寒,治病用去了不少银子,家里已是快揭不开锅了,我还需多问问几人揽些活计。”吴江东一脸尴尬。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说的却是没错。以你刚才的谈吐去县学谋个差事却也不少难事,为何落魄如斯?”   “唉,是啊!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些话说来就长了,家父在此地做县丞时得罪了这府里的捕头,父亲大人仙去后此人就多方使些手段,我是有口难辨,欲搬离此地却也是不得啊。不说了,我真得走了。”长孙澹看吴江东的表情不似作伪。   “张忠,取五贯钱给这位公子。相逢即是有缘,想翼国公秦琼大人当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韩信却也是受过胯下之辱的,公子不必介怀。”长孙澹朗声道,之所以给五贯钱是因为长孙澹手头缺乏可用之人,凡是有些本事抱负的不可能投到他一个庶子手下,是以现在一行就只有一个张忠和一个独臂的王铁胆,就这样王铁胆和他一路蹭吃蹭喝也没有正式投效。如果这吴江东的本事有他这番话的一半,长孙澹就算赚大发了。   张忠有些不愿,这算是他一次支付最大的数目了。周围人群见得这个结果起哄声更大了,有人说那个外来的给我点可好,还有人自是去报信了。   吴江东有些赧然的借过钱,迟疑了一会还是装了起来。向着长孙澹拱手一礼,说道:“萍水相逢,不期公子竟然慷慨解囊,在下感激不尽,且容我回去安顿一下,明日找公子再叙。”   说罢,吴江东居然就这样走了,越来越快,到最后索性跑了起来,跑至路面凹凸之处,居然差一点被绊倒。周围人嘘声更大了。   “公子,这五贯钱也太不值了吧,他连我们住什么地方都不问还说什么再叙,这也太假了吧。还有他走的也太快了吧,就是怕我们发现上当追他回来啊,公子慢点走,等等我……”   张忠唠叨的功夫,长孙澹已是走出了很长一段。张忠光顾着唠叨却是没有注意,而王铁胆看着长孙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七章 收“江东”   第七章收“江东”   说到南方,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满目翠绿,而这一切又是因为充沛的降雨所造成的。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一到晚上却是风雨大作。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瓦上的声音,长孙澹不免有些失眠,凌晨时分才晕晕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长孙澹没能按时起床。天大亮的时候长孙澹醒了过来,却依然不想起床。此时的雨有些小了,但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依旧噼啪作响。披上衣服坐在床上,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气温不免低了许多,冷空气裹挟着湿气袭来,长孙澹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   尽管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可这个天气却让长孙澹有些懒散,甚至让他想继续躺下去再睡个回笼觉。映像里,这六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地,好像还从来没有睡过回笼觉。这个想法让长孙澹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可这身体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刚打算躺下去体验一把,张忠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公子,有人找?”五个字说完,张忠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长孙澹知道张忠是去给自己准备洗漱用具了。   这个张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木讷了,这也不是长孙澹第一次抱怨了。张忠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交待的事都能记住,可这方法就未免有些……   再次传来张忠的脚步声时,长孙澹已经穿好了衣服。   简单的洗漱过后,长孙澹就径直往客栈的大厅里去了。看着张忠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夹带着尴尬,长孙澹就知道吴江东过来了。   在长孙澹的预料中,吴江东肯定会来找自己的,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是在这种天气的情况下。   此时的客栈一般占地都比较大,前面也可作饭馆,后院住人,再后边就是伙计和牲口的地方。这个客栈的名字机不叫龙门也不叫有间,跟当地的地名有关叫做兴汉客栈。   掌柜的满面红光的站在柜台里边,柜台上一溜的各式酒坛。   兴许是天气的原因,原本应该冷冷清清的厅里倒也稀稀拉拉的坐了两三桌,桌上放着几盘不知名的菜肴,几人正在推杯换盏。   长孙澹却是注意到王铁胆也坐在那里,永远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王铁胆的对面,一个瘦削的身影端坐着,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袍子几乎湿透了,正是吴江东。   长孙澹三两步赶了过去。王铁胆起身将旁边的板凳抽了出来放好。正在喝水的吴江东赶紧放下刚到嘴边的碗起身示意,不小心水洒了出来,将原本不怎么湿的地方又润湿了一块。   “不必多礼,快坐下。”长孙澹将已经起身的吴江东轻摁了一下,才注意到这里的陈设和长安客栈里的却是有很大的区别。也许此地离吐谷浑和羌族藏族聚集区不远,此地已经有了刚刚才开始在长安流行起来的桌椅板凳,自然也被冠名为“胡桌”“胡凳”。   “公子昨日一别,未曾告知住所,不知如何找到我等的。”吴江东自是不可能雇人尾随跟踪三人,是以长孙澹有此一问。   “也不是什么难事,汉中这小地方,客栈拢共不过三五家,一家家问过就是了,就是费些功夫而已,而我这次运气比较好,这第二家就把公子找到了。”吴江东不以为意,只是对于自己昨日忘记问长孙澹要住址而多跑了些冤枉路有些羞愧。   “哦,那到是有些麻烦了。”长孙澹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联想到外边的天气和几乎****的衣服倒是对吴江东的人品有些佩服。长孙澹转头吩咐掌柜的,说:“店家,捡几样小菜,温些酒来,这天气有些冷了,在弄些火出来。”   “好咧,这里的特色菜我就看着准备了,可是这酒客官需要什么?本店又本地洋州出产的黄酒,最是适合这个天气饮用。”   “你看着办就好。要快啊!”   “好咧!”许是早上厅一般没有什么客人,没有小二,掌柜的只好自己往后厨一趟。   “看来是我二人有缘,本来我们三人是打算继续赶路前往益州的。”长孙澹没有提钱的事情。   “人不留客天留客,这几日的天气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天不亮就出来了,就是怕三位冒雨赶路,昨日五贯钱多些公子了。”吴江东却是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   “哦,尊夫人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因为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被耽搁下了,昨日服了药却是已无大碍了。”   “客官,酒来了。”小二抬着一个火盆,火盆上坐着一个不大的铜制酒壶。“三位客官,这酒是本地的特产,最是适合在这样的天气饮用,酒很快就会温好。”   “嗯,不错,确实洋州谢村的黄酒!”吴江东轻呷了一口,微闭着着眼慢慢回味着。   “哦,这酒还有什么说法不成?”长孙澹倒是没有急于品尝,他本就不太好酒,记得每次家里守岁,他都会因为这事被嘲笑。   “这酒却是用本地产的糯米,配以秘方酒曲酿成,时节不同则酒曲不同。”   “还有这事?”长孙澹轻轻品尝了一口,酒的好坏没有品尝出来,只是觉得度数不是太高,比后世的啤酒高不了多少,他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古时候喝酒都是用的大碗,谁用二钱的小酒杯喝啤酒,你不嫌倒酒麻烦吗?   吴江东喝完一碗后却是不肯再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兄台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长孙澹对吴江东的称呼却是变了。   “昨日承蒙公子慷慨解囊,却是了了在下的一桩大事……”说着,吴江东又端起了一碗长孙澹刚刚倒满的黄酒一饮而尽,不待长孙澹发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在下祖上本是江东之人,开皇年间,父亲被举为孝廉,来到这汉中做了府城东边城固县的县丞,不期大业年间得罪了当地的一个痞子。武德年间,这朝代换了,家父的差事也就交卸了,全家就搬到了这府城,可谁知这痞子却阴差阳错的成了这汉中府治所南郑县的捕头,找了个由头将父亲下了大狱,倾家荡产后才得从狱中出来,却不成想因此落下了病根,不几天就和母亲撒手人寰。这几年来,家里全靠内人操持,原本想着迁回祖籍,可这衙门却是不肯出具路引不能成行,前几日内人也病了,我却连治病的钱都没有,哎,就像公子所说的那样,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吴江东一口气说完,早已泪流满面。   “勾起了兄台的伤心事,却是不当,我自罚一碗。”长孙澹却也是有些动容。   “唉,不提了。这一切都多亏了公子,要不是公子的话,也许这汉中府又多了两个孤魂野鬼了。”   “兄台严重了,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这已经很是麻烦公子了。所以我今日来见公子一是谢过公子,昨日因心情激荡在下未曾谢过公子却是失礼了。这二来还想麻烦公子一件事情,就是不好开口。”   “但说无妨!”   “我目前的状况有些不好,公子的五贯钱却是可能需要很久才能还上,不知公子能否告知详细的住址才好还钱,或者在下也可鞍前马后的为公子效力,直到还完这钱为止。”吴江东根据长孙澹的言谈举止,知道也许自己要远离这南郑县就得着落在长孙澹身上了。   “这样啊……”长孙澹有些迟疑。   “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还请公子告知地址。”吴江东有些失望。   “是这样的,我乃是陇西长孙家六子,不过却是庶出。”长孙澹如实相告,自己没有什么野心,而且庶出是个比较尴尬的地位。   “这……”吴江东有些犹豫,跟着庶出的话,自己最多是衣食无忧,要想抱大腿却是指望不上了,至于改换门庭这种事是比较忌讳的,但是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就只能答应了。   就这样,长孙澹的草台班子基本成形,尽管管家张忠有些小气,尽管护卫头子王铁胆只有一只手臂还没有投效,尽管这个吴江东看起来也不像太靠谱的样子……    第八章 论古   第八章论古   说了这么半天,一坛五斤的黄酒差不多下去了一半,可菜却基本没动,好在上的都是些凉菜。这吴江东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可毕竟曾经是这里的地头蛇,对这里的菜品倒也非常熟稔,边吃边介绍说这是卤好的野猪肉,那是晒干的笋干,这个是麂子也叫四不像云云……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而人带着些微微的醉意,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这汉中啊,倒是块风水宝地……”这是吴江东。   “此话怎讲?”长孙对这些事倒也是比较关心的,前世他就想环游世界,可顶多在家门口的小河里环游了好几百圈。   “这里是刘邦的龙兴之地,刘邦就是在这里最终完成了大业。”尽管此时我们还不自称为汉人,可一个延续了四百年大一统的朝代在唐人的眼光里还是有很高地位的。当时很多有大功的人的封地就在汉中。   “汉末先有张鲁布五斗米教,后有刘备称汉中王,打算以此效仿祖先从新建立刘氏王朝。可以说汉中对汉朝来说很重要。”吴江东自顾自的说着,他可以理解留侯张良对大汉帝国的重要性,但是理解不了博望侯张骞以及龙亭候蔡伦的重要性,这不是其他的问题,这是历史局限性问题,就想春秋时期没人能够知道孔子在后世的重要性是一个道理。   “刘邦有张萧,刘备有诸葛,可我又算什么?”当文人喝的有些多了,特别是自谓怀才不遇的文人,这抱怨自然也就是难免的。当然这些都是些酒话,当不得真。   “我家祖上,却也是江东的大户,只是是家族的旁系,父亲因为在族中不得志,所以远赴汉中当了一个县丞,父亲是希望我能衣锦还乡的,所以取名为江东,可我这个样子,连糊口都不行啊。”长孙澹只是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吴江东却已是泪流满面。不论什么时候,家对所有在外的游子来说,不只是一所房子,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是一种信仰!   “江东是好地方啊,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长孙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不知这句话的杀伤力,顺风耳就因为可以听清千里外的声音,所以成了神仙,却不知现在人手一部手机,人人都是千里眼和顺风耳。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吴江东的眼神亮了,有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可还有上联?这句很有气势啊。”   长孙澹郁闷了,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平时这种句子多了,谁知道一不小心就顺嘴带了出来,这以后需要注意了,当然这心态就像某次不小心没付款就带着东西出了超市,总是有一种忐忑的感觉,次数多了每次都还没有被发现就会习惯了。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现在的长孙澹脸皮还没有那么厚,还是微红的,只是最近连日赶路被太阳晒黑的脸膛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长孙澹微微思虑了以下,还是将李清照的这首《夏日绝句》的全文吟了出来。   “好诗,一句话道尽了项羽的心境,没脸回故乡啊。”也许这句话勾起了吴江东的思乡之情。   “是啊,项羽可算英雄,却不是枭雄。”   “公子的意思是枭雄比英雄更值得称赞?”   “不是英雄不值得称赞,英雄恰恰是最值得称赞的,可一般是不能笑到最后的。”长孙澹回忆了一下岳飞,于谦等等这些雨危难之中力挽狂澜的大人物一般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相反曹操、刘邦、朱元璋这些却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此话怎讲?”   “枭雄和英雄最大的不同在于英雄注重过程,而枭雄却只看结果,对枭雄来说,过程是不重要的,如何不择手段的获得一个较好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英雄上了神坛,接受我们的祭祀,而枭雄则掌握着最后的果实。我们需要英雄,也需要枭雄!”长孙澹的一番说辞让吴江东的酒意清醒了许多。   “有道理,我们总是在赞赏项羽,贬低刘邦,殊不知要让项羽的大楚成了气候,也许现在依旧是纷乱的天下。”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吴江东接受新思维的本领还是不错的,领悟能力也是不错。“崇尚暴力的项羽就好比是一把锤子,遇见一切都是一锤下去,可遇见了不择手段的刘邦却是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失败就是难免的了。”   “是啊,项羽这把锤子如果做了皇帝,那估计天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陷入分裂的。”长孙澹心中此时也是起伏难平,他在想,我呢?我能为这即将到来的盛世做些什么?历史是一条不能踏入两次的河流,自己这个不小心第二次踏入了这条河,未来的走向又会去向何方?   “不说这项羽了,说的有些郁闷了,很多事情我们明明知道这样做是对的,可是还是会惋惜。”吴江东又干了一碗,刚刚被压下去的酒意又涌了上来,一旁的王铁胆面色如常,一坛酒却是被三人喝的差不多了。   长孙澹让小二将吴江东送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带着有些欲言又止的王铁胆出了客栈的门。   来到街上,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被大雨洗刷一净,雨也不知道什么停了,夏初的天气倒是这样捉摸不定的,路上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长孙澹背着手,漫步在这条街上,街道不长,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城墙矗立在不远处。长孙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的那些种种年头纷至沓来,向岳飞那样做英雄吧,下场有些悲惨;像屈原那样叹息吧,有些哀怨;像项羽那样壮烈吧,先挂了……   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最好的年代,可即使是这样,这个年代的人均寿命大约也只有三十多岁,像自己昨天在褒谷口遇见的老农乍一看大概有六十多岁,可充其量只有四十岁,物质的极度匮乏造就了这一切。   在我们的映像中,唐前面都会加上一个“盛”字而称其为盛唐,可即使唐代最为繁荣的开元时期的人口数量也没有开皇和大业初年的高,而人口则是古代最重要的国力没有之一。   或许,我的到来,可以让这个时代变的有一点点的不一样,长孙澹暗暗下定了决心。   此时,一阵大风吹散了厚重的云层,阳光照在不远处的芭蕉叶上,一滴水珠将光线折射进王铁胆的眼里,这一瞬间,长孙澹是那样的高大……   一挂彩虹出现在了湛蓝的天空里,风雨过后才会有彩虹,不是吗?    第九章 金牛道   第九章金牛道   行程被大雨阻了一整天,这倒是没有影响到长孙澹的心情,一来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二来收了一个不知道好坏颇具可塑性的手下。   说到这个吴江东,昨日酒醒后,长孙澹让张忠再给了五贯钱安顿发妻,让她养好病后找长孙家在这里的管事,跟着长孙家的车队去找福伯一家。本来长孙澹觉得现在还用不上吴江东,待自己回长安大展拳脚的时候才打算启用的。可是打发吴江东去搬家的过程中,吴江东说路引的问题,这个问题让张忠去府衙一趟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很多时候我们觉得很困难的事情,换一个层次,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尽管长孙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政治前途的庶子,可即使这样,背靠长孙家这颗大树,依然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这也是唐代盛行门阀政治的主要原因。   第二日一早,长孙澹三人出发的时候,吴江东却是一身新衣等候在客栈的门口。   长孙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张忠又去买了匹马,一行四人打马从西门出了汉中府城南郑,向着金牛道而去。   入蜀的路不是太多,从汉中出发向南沿米仓道可抵巴州,而至益州的一为金牛道,另一条就是“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的青泥道。   金牛道据说是战国时期秦国欲灭掉蜀国,奈何蜀道难行,于是置五个石牛,每日派人将金子塞到牛屁股里,派人对蜀国说,我这有五头金牛送你了,你派人来运回去,蜀主派了五个大力士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将石牛运了回去,秦军跟着就灭掉了蜀国。这是金牛道的传说,尽管昏聩的蜀主做了亡国之君,可蜀中却因此和中原大地紧密的联系起来,也成为了一条重要的商道和军事要地。   这一路上的古战场却是不少,最著名的莫过于武侯祠和武侯墓,相传诸葛亮病故于五丈原后归葬于定军山下。几百米远的地方,马超却也长眠于此。   既是路过,此地自当一游。可是只见翠柏深深,一座不高的坟茔矗立其中,一块碑文上写满了汉隶,此时还没有通传天下的《三国演义》,诸葛亮和关羽也没被神话,有些破败的场景不免令人有些感伤。   说到诸葛亮的一身,可以说真的达到他自己所说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蜀汉的可以说在后刘备时代是成也诸葛亮,败也诸葛亮。   如果诸葛亮只是作为宰相,处理蜀国的内政,而不过多的插手军政的话,蜀国的境况也许会好很多。我们在评价诸葛亮的时候总是会提起付不起的阿斗——刘禅。刘禅作为一国之君,后世的评价几乎是一面倒的,最为著名的就是那句有名的“此间乐,不思蜀也”了,可是看看另一位后主南唐李煜,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将自己却给了了。就是翻看将诸葛亮捧上圣坛的《三国演义》也可以看到,五路伐蜀时刘禅是何等的聪明,为何刘禅小时了了,大不佳了。该因诸葛亮将该处理的处理的都差不多了,刘禅当个橡皮图章即可,这样长久下去想混个名堂都不行啊。当然这是从蜀国的立场来说的,就诸葛亮自己来说,他可以说对不起自己而外,该对的起的就都对的起了。   蜀国的失败原因是多方面的,诸葛亮起到的作用不是决定性的。后世评价说诸葛亮六出祁山是错误的,空耗了蜀国的国力。殊不知天下九州,蜀只是占了一个益州,吴占荆州外加半个扬州,如果三家和平发展的话,要不了四十多年,十年蜀国就亡国了。三国也因为连年不断的征伐,加上前期的军阀混战,中华大地的人口由东汉时顶峰的5600万降至900万。   诸葛亮的故去还有一些当时社会风气的问题,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士大夫间开始流行嗑药——炼丹,大炼丹家葛洪就是这一时期的。从后世的考古工作中也可以发现这一点,就是遗骸的铅和汞都是严重超标的,这些重金属是炼丹的重要原料,服用弹丸也严重损害了诸葛亮的健康。这些士大夫服用丹药不是为了长生不老,更多的原因是为了摆脱风湿造成的影响而导致的慢性中毒。后世的两湖四川这些地方喜欢次辣椒就是因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风湿带来的关节疼痛。   收拾起了对诸葛亮的种种思考,四人从武侯祠出来却已是离开汉中的第二日午后时分了,此时的汉水谷地却也是越来越窄,山也越来越近了。   当天就抵达了阳平关古战场,虽然此地乃是咽喉之地,可毕竟多年未经历战火了,一段关墙却是倒了,城门也是显得有些破旧了,曾经经历过战火的痕迹也被岁月所抚平。长孙澹没有过多的感慨些什么,很多话涌上心头,却在下一刻消弭的无影无踪。   过了阳平关,山就离得越来越近了,有些路段一面是山,另一侧就是河,河水因为刚下过大雨的原因还是有些略微的昏黄,路也是越来越难走了。   两日后,四人抵达了五丁关,就是以蜀王派去修路的那五个壮士命名的关卡,李白在诗中写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的地方。连绵不绝的大山被一条清澈的小溪一分为二,山高不见天日。四人只好牵马步行,不时的从河的一边走到河的另一边。   长孙澹以前总以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成语有些夸大,可是这里的地势不用一夫就可当千军万马。白色的石灰石被流水所侵蚀,日积月累就形成了这样的峡谷地带。   四人在峡谷中穿行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才找了一个可以看见阳光的地方,准备吃些干粮。   就在四人吃干粮的当下,一骑背着红翎的使者不顾马力打马狂奔而去,四人都在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稍事休息后,四人继续赶路,不多时峡谷总算是告一段落开始上山。山路大体沿着雨水冲刷出的沟槽而行,在有些高度差距太大的地方却也是绕了几下。   上山的过程中,兴奋的吴江东一直走在最前方,甚至发现了一头野猪,正准备猎杀时却被王铁胆阻止了,搞德吴江东老大不愿意。   直到长孙澹发了话,吴江东才不再抱怨。长孙澹知道在这种地方野猪的危害性是很高的,后世因为狼等大型掠食动物的灭绝让野猪成了害,很多地方都有报道说猎户非法打猎被野猪追杀至死。    第十章 绿野芳踪   第十章绿野芳踪   过了五丁关,路变得又宽阔起来,四人打马前行沿途在一座驿站住宿一晚,风景倒是几乎没怎么变,一条小河被高山围住,有些地方有几处平坝,坝里的麦子已经开始收获了,几个小子光着屁股跟在大人身后捡拾这麦穗。   也不知是长孙澹的运气不好,还是出门没看黄历,不过也就走了六七百里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不说,还光遇上些意外。   以前的意外是人祸,这次是天灾。   三天前的那场大雨在汉中府下了一夜,可是在这里却下了整整一天。暴雨形成的泥石流不仅摧毁了入蜀的道路,还堵塞了河水,加上刚下过雨不久,水势颇大。   一行四人就被困在了这金牛道上,被堵住的当然不止他们四人,这里的一个小村庄里的十几户人家都被借宿满了,四人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不得已只能采用以往露宿的法子。   可这毕竟是入蜀的必经之路,虽然此时人口不怎么流动,可百十号人还是有的,这小小的村子却是连柴草都不够消耗的,也有派随从自己上山砍柴的。   别无他法,长孙澹只好让张忠出钱去买些柴草来,如果没有的话就想办法让村子里的人上山去砍些。   既然到了这地方,长孙澹却是不愿意就待着闲聊的,和吴江东一合计,两人都打算上山去看看。   转过一道弯,一道绿影扑面而来,避让不及之下撞在了一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先往后边瞟了一眼,一看长孙澹就开始抱怨:“你这人是怎么搞得嘛!把人家撞疼了。”   长孙澹定睛一看,小丫头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肤,绿色的罗群上沾了一些泥土,大约六七岁年纪,不禁升起了一个念头:这长大了又是个祸水级的美女。   “哎呀,好啦,不找你麻烦啦!等会你帮我把后边那两个人打发了我就原谅你了。”不待长孙澹回答,小丫头就躲进了路边的灌木从里,只是一抹绿色的裙角留在了外面。   不多时,两个气喘吁吁的丫鬟打扮的女子从山上跑了下来,边跑边喊:“小娘子,慢些跑,这山上危险。”   两人看见长孙澹时也是一愣,一人上前一福,问道:“公子,可曾见到一位穿绿色衣裙的小娘子,他刚刚从这里下去了。”   不待长孙澹回答,另一名不断张望的女子却是发现了露出的绿色衣裙,径直上前将小丫头从灌木丛里拽了出来,小丫头一边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奈何力气不够,最终还是被拽了出来。   另一名女子上前将挂在小丫头身上的树叶摘下,拽着小丫头的丫鬟则死活不在松手,将小丫头紧紧的拽住。   小丫头看挣扎不开就怒了,说道:“哎呀,你们真烦,从文水出来就一直跟着,一直跟着,我一个人出来找个玩伴都不行,真是的,等见了我娘有你们好看。”   嘟着的一张嘴一转眼就看见还在看热闹的三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向着长孙澹就冲了过来,吓得丫鬟赶紧跟着追了过来,来到长孙澹面前,小丫头就冲着长孙澹吼了起来:“哼,你个坏人,说好了不跟她们说的,这一转眼就说了,她们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也不等长孙澹回话,小丫头就径直下山了,一个丫鬟原本还打算上来赔罪,可是看小丫头走的飞快只好放弃了。   长孙澹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养成了这个不管郁闷不郁闷先摸摸鼻子的毛病,很是有些无奈,我这没招谁没惹谁的,这就被教训了,关键是教训他的人年纪有些大,已经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了,人家大概已经差不多七八岁了。   当长孙澹还在对着背影若有所思的时候,吴江东插话了:“怎么?看上哪个了?难道还是那个小的不成,那你得准备多等几年了,太小了啊!”   经过几天的接触,吴江东倒是基本摸清楚了长孙澹的脾性,没什么架子,适当的开一些玩笑也是可以的,倒是这种玩笑却是第一次开。   长孙澹的确不以为意,后世养成的一些习惯却是改不掉的,对下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等级观念,做不到平等,可也不是那种万恶的统治阶级的一份子,这种等级的玩笑到也不算什么。   两人继续上山,这里的山势并不陡峭,更像丘陵,坡度较为缓和,雨水将山坡冲刷的又有些像黄土高原的沟壑。山谷里早已被开垦为梯田,一阶阶的延伸开去,有些田里充满了水,反射着阳光,有一块梯田里一位农夫嘴里喊着带有节奏的号子,将沾了水的鞭子在田里甩的啪啪作响,却是不肯打在耕田的牛背上。这里的牛是水牛,一身灰褐色的牛皮上覆盖着稀疏的毛,不时的甩甩尾巴,赶走那些讨厌的蚊子。   不远处,黛色松林在风中沙沙作响,更远处,一条狗正在追赶着一只苍蝇,太阳已经半边隐入了大山,是该归去了。   几名妇女的声音传了过来,夹着笑骂声。不多时就出现在长孙澹和吴江东的眼前,典型的农妇打扮,不过一人手里提了一个竹篾编织的筐子,边走边笑。   经过长孙澹和吴江东的时候,几人不禁加快了步子,长孙澹却是发现了他们筐子里的物件——茶叶。   也许倒霉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所转机,对现在的长孙澹来说就是这样的。   来到唐朝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很多东西,也改掉了一些毛病,烟被强制戒了,酒的度数比较低,而且浑浊的酒业也让长孙澹敬而远之,唯有这茶让长孙澹念念不忘。   此时的茶基本都是发酵过的黑茶,而且被打成了面,饮用的方法是这样的:将茶叶、面粉加上动物油、香料、葱姜蒜等煮制,口味有些重,长孙澹倒是也能接受,可这不是饮,而是吃。此时的大唐基本是一日二餐,午后时分,来点这种后后世早点摊上卖的油茶有些相似的茶,即可提神,又可管饱,很是惬意,但这毕竟已经不能算作饮料啊。   此次上山,倒是有些收获了,不仅看到了制作绿茶的希望,心底又涌起一抹绿意,为什么是又呢?    第十一章 绿茶   第十一章绿茶   印象中,春总是和春天联系在一起的,后世每次买茶的时候,老板总是眯着一双眼,拿出一罐罐的茶叶,说明前春茶,品质如何如何,长孙澹是被宰过很多次的,所以,在他的印象中,这茶叶却也是只有春天才有的,可是这明明已经过了春天,到了初夏时节,居然还有茶叶,这让长孙澹有些期待。   长孙澹只知道茶叶的种类很多,基本是按照发酵程度来区别的,绿茶不发酵,黑茶全发酵。却是不知道具体的做法,但这并不影响长孙澹的兴致,到这里了,连这绿茶都搞不定的话,那也太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了吧。哦,对了,长孙澹选择性的忘了印刷术和造纸的事情了,也许最近有什么事情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了吧!也许是春天到了吧,作者坐在电脑前暗自揣测着,不对啊,春天明明刚过去啊!   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歌,长孙澹带着吴江东尾随着一群农妇就这样下了山。嗯?你说什么?尾随?是的!哦,我说的是农妇筐子里的茶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下山的心情是愉快的,脚步是迅速的,只是茶叶的速度又快了些,为什么又是又呢?   茶叶在古代是生活的必需品,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叶的意义远远超过了饮料的范畴。古时候由于交通不便,很多地方冬天是没有新鲜蔬菜的,补充维生素主要靠茶叶。甚至到了后世改革开放前你去草原做客,带上一斤盐,一斤茶做礼物那会赢得草原人的敬意的,所以很多道路都以茶马古道来命名。   下山后的长孙澹找了其中一位采茶的农妇家里,说明了来意之后一家人客客气气的将会合了张忠的三人迎了进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户家庭,竹子编的篱笆围起了一块院子,角落里一棵核桃树枝繁叶茂,核桃已经很大了。院子里还有一片蔬菜田,种了好几种蔬菜,黄瓜,豆角等等。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准备归巢,格叽格叽的叫个不停,一条黄狗汪汪的叫了两声,看见主人扬了扬手就又趴在门口。黄土混着麦秸夯筑的房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在墙上掏出不大的口子用木棍撑着就是窗户了。   这是大唐所有农户的缩影,由于刚刚收了麦子,一间屋子专门用来贮藏麦子,晴天晒,雨天收,再过一些时日才会脱粒。   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张没有刷漆的桌子,几张凳子放在一角,另一角是一个火塘,火塘上方吊着几块肉,也许这就是这个家庭最为值钱的物件。   一个黄泥糊成的土灶上架着一口锅,也搭建在这黑黑的屋子里。   长孙澹想看看他们如何制作茶叶的,可是女主人将茶叶往屋子的一角一堆就完事了,说是要过几天才可以炒茶,炒完了继续发酵。   这和长孙澹印象中绿茶的做法大相径庭,也让长孙澹有些失望。印象中的绿茶是先炒后烘干的,不用发酵的,他记得绿茶至少是要经历杀青、揉捻、烘干三个步骤的。   长孙澹想自己动手试试,看看能不能把绿茶先整出来,可是这天色已晚,窗户的采光也不好,尽管太阳下山不久,可是屋子里却已是暗了下来,只能约好明日再来,并让张忠留下十文钱作为明日的定钱,茶农夫妇推辞了几次倒是收下了。   出的院子,还有一些没有找到借宿地方的行人也纷纷点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火星冲天而起,一张张的脸庞被映照的通红。   三人回到预定的空地上时,王铁胆早已点燃了篝火,准备着买来的一只野鸡,虽然只有一只手臂,可是动作却没有一丝迟滞的感觉。   不多时,刷了孜然、辣椒的野鸡被架上了火堆,一股浓香弥散在露宿的营地上空。   许多人不停的张望着,长孙澹倒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目光了,吴江东却显得有些兴奋,不断的翻着野鸡。   “喂,你这个坏人,白天还没有找你算账了!”绿裙小丫头又出现了,还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两个眼珠不停的转动。   “这位公子可曾在中午遇见小妹?”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长孙澹一回头,一绿一黄两个小丫头俏生生的立在身后,绿裙小姑娘正是中午上山时遇见的古灵精怪的那位,第一个声音自然也是她说的。另一位黄衫小姑娘比绿裙姑娘略大,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二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哦,是的是的。”吴江东嬉皮笑脸的答道。   长孙澹瞪了吴江东一眼,与其说吴江东是他招的手下,不如说二人年纪相仿,吴江东大了长孙澹一岁,之前因为生活的窘迫被压抑的性子被释放了出来。   “正是我二人,不知有何见教!”长孙澹必须拉上吴江东垫背,而且这个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外表也比较温婉,可给长孙澹的感觉却是一种出奇的成熟。   “我听小竹和小兰说了这些事情,特地前来给二位道歉,我妹妹从小就有些顽皮,希望二位不要见怪。”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长孙澹礼节性的回答。   “看二位也被困在这里,却是不知前往蜀中可有要事?”   “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有同学邀我前往做客,是以被堵在了这里。”   “哦,公子可是国子监的学生?”   “不是,算学的。”   一阵沉默,看来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却是连算学都知道,这份心计却是不可小觑。   恰在此时,王铁胆从吴江东手里夺过了野鸡,撕下了一条腿递给了长孙澹。长孙澹瞧着眼睛盯在鸡腿上的绿裙姑娘,却是不好张口就吃,只得将鸡腿递了过去。   “嗯,看着鸡腿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今天在山上的无礼了。”小丫头倒是不客气,场面话一交待就一口咬了上去。   “呜呜,呸呸……”不等长孙澹吩咐辣椒的味道,小丫头就吐出了嘴里的鸡肉。   “你这鸡鸡鸡肉有有有毒。”小丫头的嘴都木了,上下嘴唇突突的跳个不停。   这把旁边的黄衫姑娘吓了一跳,赶忙一把拽过绿裙姑娘正待质问时,却见长孙澹接过另一条鸡腿大嚼起来,一时楞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一种调料,名叫辣椒。”长孙澹云淡风轻的用嘴撕下一块鸡肉大嚼起来,这野鸡肉很是劲道,很有嚼劲。   黄衫姑娘的护卫和丫鬟听到小丫头的叫声,足有七八人将四人围在了中间。长孙澹却是连瞧都不瞧的,自己好歹也算是高级官二代了,就是个庶子,可这是家族的内部事务,像这种事还是不用担心的。   王铁胆却是独臂按在了刀鞘上,少了一只手臂,对他拔刀的速度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吴江东懒洋洋的对着早上说话的丫鬟说:“弄点水来,给她灌下去就好了。我们的水不够了,就不给你喝了。”吴江东对此是深有感触。   不多时,绿裙小姑娘嘴巴的灼热感缓解了,感到有些丢人的她却是无声无息的不见了踪影。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黄衫姑娘这才想起问长孙澹的姓名。   “长孙澹!”张忠本欲接话,被长孙澹瞪了一眼,却是自己几乎从牙缝中蹦出了这几个字。   黄衫姑娘一转眼,就明白了名字的含义,福了一礼,接道:“今日舍妹却是有些无礼了,武顺在此向公子替她道歉,还望公子海涵。”   “令妹天真活波,不失本色,倒也无妨。”长孙澹有些讽刺。   “既如此,小妹先告辞了。”仿佛明白了长孙澹的讽刺,武顺却是告退了。   架在火上的野兔滴出的油脂落在火上,冒出蓝色的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第十二章 炒茶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十二章炒茶   第二日一大早,长孙澹就被鸡叫声吵醒了,看了一下蒙蒙亮的天空,农夫们却是早早的就准备下地干活了。   睡不着的长孙澹将毯子收起,呼吸了一下,就准备开始每日的长跑,这是这个时代可以进行的为数不多的几项训练。   这几日麦子基本已经收割完毕,此地的农夫们主要的农活就是插秧,长孙澹跑到农田的时候天确是已经大亮了。   此时早有农夫下了田,从育好的秧田里将准备插的秧苗先拔起,长孙澹打算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和农夫们打了声招呼就蹲在田坎上,躬着身子拔秧苗,可是一连拔了三根却是都断了,这让旁边光脚站在田里的农夫眼里充满了怒火。   长孙澹逃也似的离开了秧田。   回到了宿营地,众人都已起床,早有人前往打探前方的泥石流地狱可否行的车马。   太阳刚从山顶漏出头,露水闪着晶莹的光芒。   长孙澹却是依旧记得昨日的约定,带着吴江东和张忠就去了昨日的农户家拜访。   农夫夫妇早已翘首以盼,看见了长孙澹三人,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将二人迎进屋子内,老农有些憨厚的笑着,不知怎么说,就沉默着。长孙澹打量着家里的一切,被烟熏黑的屋子早已看不出泥土原本的黄色来,火塘里始终升着火,这是每一家都必须要做的,也许我们看惯了火折子等引火物质,可是即使是用纸做的火折子却也不是普通农家能使用得起的,于是农户们就用自己的方法来保存火种。   老农用松针引燃了火,将灶台的火升了起来。   此时,妇人已将昨日摘下的茶叶送了过来。   长孙澹是不知道怎么炒茶的,可是听名字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这炒嘛,不过就是在锅中不断翻炒就是了。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长孙澹在心里腹诽着。   这炒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一锅,火有些大,长孙澹的手被烫了好几下,决定用筷子来翻炒,结果炒出来的是乌漆麻黑的粉末,一股焦味直入脑际。   第二次吸取了第一次的经验,火小了些,废了大约半个时辰,一锅终于好了,炒出来的茶叶变得扁平,泡出来的水却是淡而无味,只好再来。   第三次又炒作失败,长孙澹都快要放弃了。   可是,他知道,这次真的不能再放弃了。人都是有惰性的,当我们把放弃培养成为了习惯,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放弃成为习惯,我们不论做什么,第一个年头就是我放弃。   长孙澹挺了下来,仔细的回忆那些仿佛梦一般的记忆,茶是什么味道的?是什么样子的?碧螺春好像是一个团,可是怎样才能让茶叶团成一团了?   这一次,长孙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利用前世记忆的方法,随意的想象,想到了就试一次,错了再来,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们总是需要试过才知道不可以的,不是吗?   吃过了张忠借老农家的锅做的饭。做饭的时候,长孙澹觉得有些淡的饭食,可是老农却一个劲的说盐多了,多了,甚至将撒出的几粒盐用手指头蘸着口水吃了下去,长孙澹的眼圈有些红,不管怎么样,总得为了这些付出与收获严重不成比例的农民们做些什么。   吃过饭,长孙澹的兴致又来了,这次没有偷懒,杀了青,等到茶叶噼噼啪啪作响的时候装了起来,准备用母亲晒腌菜的手法揉制。   这次,长孙澹聪明了,将茶叶分成了好几份,揉制的程度不同,然后在炒干,甚至有几份还端到太阳底下晒干。   好歹这次又几份茶叶的味道涩中回甘,让长孙澹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连几天,四人就在这里耗着,完善着绿茶的制作方法。道路早已通了,这几天的大太阳已将泥石流的表面晒干,人牵着马走在皲裂的黄土上勉强也趟的过去,是以滞留的行客们早已离去,只在宿营的河边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灰烬队和遍地黄白之物,一场雨过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一场雨滞留下了这批人,这批人在这里留下了交点,然后又各自离去,另一场雨会将剩下的痕迹擦除的干干净净。   黄衫女子武顺临去前,来向长孙澹道别。那天正是长孙澹开始炒茶的第一天,长孙澹忙着思索这茶叶的炒法,对于武顺的道别显得有些不耐烦。   武顺看看满院子的茶叶,只是对着长孙澹轻轻说了一句:“世兄前往利州时,可往都督府一趟,小妹先告辞了!”   忙于炒茶的长孙澹没有注意到称呼的变化和话里透露的消息,一心扑在了炒茶上。   五天过去了,炒出来的茶叶已经很接近长孙澹的记忆了。长孙澹倒也不是完美主义的追求者,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差不多就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挖坑的,至于谁来填这个坑呢?请问这和长孙澹有什么关系吗?   长孙澹不知道的是,茶叶的分类出了发酵程度而外,具体到绿茶还会根据茶叶的采摘时期分为春茶、夏茶和秋茶。此时已是初夏时分,茶叶的品质没有清明前后春茶来的贵,可却也是一种能够改变当时茶叶市场的划时代的产品。当然茶叶的分类还有产地和形状的等等的分类,这些倒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长孙澹可以自豪了,我们很多时候去评判某种东西或事物不是我们亲手尝试过,而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那有什么难的。我们经常会说某些人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这也只是我们的臆测而已,当我们自己去尝试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我连猪都不如。   这正像我们评价赵括的纸上谈兵一样,我们连纸上都谈不好的,如果给赵括以成长的机会和实践,他不一定会成为战神一般的存在,但称雄一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很多时候,被蒙蔽的不是我们的眼睛,而是我们的心,我们自己蒙蔽了自己能够去往更远处的心!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三章 利州都督府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十三章利州都督府   继续前行的就剩下了长孙澹和王铁胆。   吴江东和张忠被留在了金牛道上继续完成茶叶的研发以及销售,此时的生财之道不外乎盐、铁、酒、茶、布以及粮食皮毛等为数不多的几种。盐铁粮食这几乎不用考虑,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这都是官方专营的。酒分时候,大多数时候也是官方专营的,因为没有太多的多余粮食来酿酒。所以茶叶这桩所以毫无疑问就是目前长孙澹所能揽到的最好的生意,所以讲吴江东和张忠留下一是好和家族里的商队联络,另一个用意就是考验吴江东的办事能力。   二人行了两日,所走的路和当年诸葛亮从成都出发前往汉中的一样。路还是那条路,只不过却是换了人间。   这一路可以选择的路不多,虽然有河流,可是由于高度差太大的原因行不了船,只得靠着马腿和人腿来丈量。   来到利州城下,进城前却被一名有些眼熟的丫鬟给叫住了,有些纳闷的长孙澹却是将炒茶那日发生的事情给完全忘记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长孙澹,一个顶多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在前世还在上小学六年级,最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以长孙澹三四十岁的心理年纪来看,这完全隔着好几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啊。   这名丫鬟叫住了长孙澹,只是说老爷有请。   长孙澹这就尴尬了,摸了摸鼻子,没有注意到丫鬟说的是老爷而不是小姐。   这叫什么事啊,连个名字都不知道,这怎么回话?只好点了点头,随着丫鬟进了城,这一路上很是有些沉闷。   来到一处红漆大门前,两座巨大的貔貅镇在了门前,门上的铜钉和门环显然是使用了没有多久的样子。大门上方四个鎏金大字:应国公府。   长孙澹倒是知道,唐朝初年将功臣分封四处镇守,这应国公想必就是其中一位吧。   过了照壁,一人等在了客厅的门口。不等长孙澹仔细打量,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人先笑,无疑就是放低了姿态,这让长孙澹就更是疑惑了。   “在下武元庆,见过兄台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是第一句话就把长孙澹给镇住了。   武元庆这人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也就是在父亲过世之后欺负了一下继母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这种中国史书上压根就入不了史书编者耳朵的小事却让两兄弟声名大噪。无它,因为他的两个妹妹太出名了,大妹,也就是那个工于心计的黄衫少女叫武顺,后封为荣国夫人和郑国夫人,二妹估计就是那个绿裙丫头,就是鼎鼎大名的武曌——武则天。   长孙澹被这个消息震的浑身发麻,他姥姥的,这都调戏到女皇身上了,这点也太背了。   武元庆看这长孙澹不说话,倒是有些信了二妹的话,他二妹武柔说那是哑巴,难道真的碰上哑巴了?   两个傻货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那叫一个含情脉脉啊。   “咳咳,这个不知兄台在金牛县呆了多久?是否有什么不便之处?”金牛县自然是长孙澹制茶的地方,这句话的意思一是我等你小子很久了,二是你小子到这里就算是到家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罩着。   长孙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这一路上怎么竟遇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啊!   “哦,这个,只是一些无足轻重之事,倒是有劳兄长挂念了。”这长孙澹实在是弄不清楚状况了,要和自己做生意吧,长安的已经给家里了,就剩下茶叶了,这个应该没这么快,至于火药,现在基本上是谁碰谁死的局面。   两人就在客厅里闲扯着,此时的客厅却是没有桌椅的,倒是和央视版《三国演义》里的场景基本一致,一人一几一榻而已。   闲聊了几句,长孙澹却更加的糊涂了,这武元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与长孙家相关,都说闻弦而知雅意,可是就算是自己知道了这雅意有什么用,我能代表长孙家吗?   这到是也不能怪长孙澹,这应国公府的情况确是有些特殊了。   按道理来说武元庆这算是折节下交了,可是自家事自家知,这应国公武士彟也就是武元庆的父亲也算是开国功臣了,在李渊起兵时期给了很大的帮助,要是政权是平稳交接的,这到也没有什么,可是这李世民的皇位来的却是有些不明不白。作为太上皇李渊的功臣,因为李世民的大度,终武士彟一身倒也没有被清算,可这是老子的面子,儿子却不可能受到这样的待遇了,而且这爵位一定是要降得。这武家也就打算结交一些朝中大佬来运作,可是这些没有一个好易于的,俗话说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应国公府却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这武家到现在虽然还没有倒下,却也是外强中干,急于找到新靠山了,无疑,长孙澹被作为了牵线搭桥的那根稻草了,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   作为一个对历史政治和阴谋很不敏感的人来说,长孙澹却是不能理解这些弯弯绕绕了。   二人试探来试探去,就像两个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说的什么你又理解不了,完完全全的鸡同鸭讲。   有的时候人类的智慧就体现在这些间接完成事情的能力上,我搬不动一块巨石,我可以用工具去办,我们将这种习惯用在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可是有的时候却也会适得其反。   这些在武元庆的眼里,长孙澹却是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无形中对对长孙澹却是高看了几分,这也许就是我们愿意把简单事情搞复杂的初衷吧。   两人就这样闲扯着,一会扯一下对历史的看法,一会又绕到长安城的某个去处,一会却又是武元庆说舍妹如何如何。   长孙澹是见招拆招,搞不清楚武元庆的意图我就不接你的话,至于谈古论今,你武元庆能干的过被各种思潮包围的我?要是谈风月也是无妨,瞎扯呗。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四章应国公   第十四章应国公   二人闲谈许久,这日头也是快要西斜了。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了客厅,正如古龙在《长生剑》中写的那样,笑是一种武器,可杀人于无形,瞬间将你的防御大幅削减。   可对于长孙澹来说,一听见这样的笑声就知道这又有麻烦了。   武元庆对着长孙澹说:“家父回来了,兄台稍作,我去迎接。”   长孙澹跟着起身,准备迎接着鼎鼎大名的武士彟。来到这个时代,认识的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确实不多。今天一见就是两,这个可不容易。尽管史书对武元庆的描述多有不堪,通过刚才的交谈才知道这能做历史上留名的出了晋惠帝而外,似乎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作为大唐的开国功臣,即使什么都不谈,他的眼光一定是不错的。   “六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记得吗,你晓得时候老夫还摸过你的头说你小子长大一定是个有出息的。老夫可就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了。”这小子真是自来熟,也是个人精,长大腹诽着,武士彟大约五十来岁年纪,头发却是有些花白了,略胖的脸上流露出一缕仿佛背景伴奏一般的忧虑。   “小侄拜见伯父。此次来的匆忙,略带了些薄礼给伯父,还望伯父不要见笑。”长孙澹只得将给自己准备的茶叶拿出来送人,不过这倒也是一个活广告。   “唉,贤侄客气了。不知此次前来有什么打算?”其实今天的这一出全是父子三人商量的。武士彟出面接待长孙澹这已经算是破天荒了,所以他自然要晚些出面,让武元庆先探探口风。   “就是一位同窗相邀,前来游玩一番,增长些见识,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哦,这倒是有趣的紧,不像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一天到晚的胡混。”武士彟本是商贾,因为太上皇起兵时资助了大批的钱物,这一笔生意确实赚了个盆满钵满,对于长孙澹的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反应。   武士彟在李渊当皇帝时期混的的确是风生水起,加封工部尚书,尽管是个虚职,可是毕竟也算是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随着李世民的登基,武士彟基本就与中央朝廷无关了,尽管这利州都督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武士彟却是开始不得志了,甚至李渊死后不久也病亡,这也许是用一人的性命换取全家的平安,来的一出以退为进。   现在李渊还健在,武士彟虽然混的比较背,可是毕竟有功于国到还混的不错,可李渊渐渐的也就照顾不了这些老人手了,这武士彟就寻思着找个能说的上话的,换个山头,可这山头却也不是说换就换的,长孙澹的到来可谓是瞌睡碰上了枕头,一个庶子来传话正是恰好。   “伯父过谦了,庆兄长可谓是满腹经纶,刚刚和庆兄长的谈话就让小侄受益匪浅。”   “哈哈哈哈,这两个混球倒也还算争气,没给我捅什么篓子。”话有些粗俗了,可是却头着亲切。   “不知贤侄什么时候回转长安啊?”武士彟没有必要和长孙澹弯弯绕绕。   “小侄还不能确定,可能会比较长吧!”   “无妨,这里有一封信倒是托贤侄转交给令堂。”   “这个,我可能两三年都回不去。”   “不妨事的,早晚都一样,只是有些日子没有和你父亲见面了,你来了我给稍封问候信过去,免得那老小子说我不地道啊。”说完,就掏出了一封信,笔迹的墨却是早干了,看来写好已经有几天了。   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会有那么一群人默默的等候着我们的到来。长孙澹推脱不得,只好心里吐槽一下。   这次会议的议程已经基本完成,与会双方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始终在亲切友好的氛围里完成了会谈。会谈过程主要分为上下半场举行,上半场双方已扯淡为主题,下半场主队换人,客队长孙澹接到了新手任务——送信和任务物品——信一封,任务奖励未知,任务完成时间尽快。   就这样长孙澹在应国公府混了一顿饭,混了个新手任务和物品出了国公府。   本来武元庆是打算留长孙澹在府上盘桓几日的,可是自从长孙澹到了唐朝发现不是自己的智商压制别人,而是被别人经常压制的时候,就沮丧的决定碰见听说过名字的人就尽量远点,起码他把我卖了需要多跑点路不是。   出的国公府,长孙澹就准备出利州了。   这利州本来倒也有很多可以一游的地方,如已经走过明月峡栈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蒹葭城,还有就是三国时期形成的三百里古柏长廊等等。   可是长孙澹这时却是多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了,不论好坏这地方都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多待一刻就有可能惹上麻烦,更糟糕的是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冤大头来给自己顶缸,自己一个庶子背负不起这么些乱七八糟的。   出的利州城的长孙澹不知道,国公府里有人在吗他。   “什么,这个混蛋就这么跑了!”绿裙姑娘也就是武柔有些出离的愤怒了,不过今天穿的却是粉色的裙子。   “哎,估计是被咱爹给吓跑的。”武元庆说到。这一幕的出现却是与历史有些不吻合了。据传因为武士彟死后,武元庆与武元爽虐待武氏母女三人,从目前来看更可能的原因是武士彟死后,武家缺了顶梁柱,加上大靠山李渊也去世了,这武家兄弟为了保住武家的爵位和而采取的自污之策。   “哎,自从新皇登基以来,爹就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居然连一个庶子都不搭理我们了。”藏在史书中的真实却是这样的赤裸裸,即使李世民有气度可以让他们荣华几世,可是见惯了飞鸟尽走狗烹的大臣会怎么认为吗?   “哎!”三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叹气的内容却似乎有些不同。    第十四章应国公   第十四章应国公   二人闲谈许久,这日头也是快要西斜了。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了客厅,正如古龙在《长生剑》中写的那样,笑是一种武器,可杀人于无形,瞬间将你的防御大幅削减。   可对于长孙澹来说,一听见这样的笑声就知道这又有麻烦了。   武元庆对着长孙澹说:“家父回来了,兄台稍作,我去迎接。”   长孙澹跟着起身,准备迎接着鼎鼎大名的武士彟。来到这个时代,认识的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确实不多。今天一见就是两,这个可不容易。尽管史书对武元庆的描述多有不堪,通过刚才的交谈才知道这能做历史上留名的出了晋惠帝而外,似乎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作为大唐的开国功臣,即使什么都不谈,他的眼光一定是不错的。   “六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记得吗,你晓得时候老夫还摸过你的头说你小子长大一定是个有出息的。老夫可就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了。”这小子真是自来熟,也是个人精,长大腹诽着,武士彟大约五十来岁年纪,头发却是有些花白了,略胖的脸上流露出一缕仿佛背景伴奏一般的忧虑。   “小侄拜见伯父。此次来的匆忙,略带了些薄礼给伯父,还望伯父不要见笑。”长孙澹只得将给自己准备的茶叶拿出来送人,不过这倒也是一个活广告。   “唉,贤侄客气了。不知此次前来有什么打算?”其实今天的这一出全是父子三人商量的。武士彟出面接待长孙澹这已经算是破天荒了,所以他自然要晚些出面,让武元庆先探探口风。   “就是一位同窗相邀,前来游玩一番,增长些见识,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哦,这倒是有趣的紧,不像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一天到晚的胡混。”武士彟本是商贾,因为太上皇起兵时资助了大批的钱物,这一笔生意确实赚了个盆满钵满,对于长孙澹的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反应。   武士彟在李渊当皇帝时期混的的确是风生水起,加封工部尚书,尽管是个虚职,可是毕竟也算是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随着李世民的登基,武士彟基本就与中央朝廷无关了,尽管这利州都督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武士彟却是开始不得志了,甚至李渊死后不久也病亡,这也许是用一人的性命换取全家的平安,来的一出以退为进。   现在李渊还健在,武士彟虽然混的比较背,可是毕竟有功于国到还混的不错,可李渊渐渐的也就照顾不了这些老人手了,这武士彟就寻思着找个能说的上话的,换个山头,可这山头却也不是说换就换的,长孙澹的到来可谓是瞌睡碰上了枕头,一个庶子来传话正是恰好。   “伯父过谦了,庆兄长可谓是满腹经纶,刚刚和庆兄长的谈话就让小侄受益匪浅。”   “哈哈哈哈,这两个混球倒也还算争气,没给我捅什么篓子。”话有些粗俗了,可是却头着亲切。   “不知贤侄什么时候回转长安啊?”武士彟没有必要和长孙澹弯弯绕绕。   “小侄还不能确定,可能会比较长吧!”   “无妨,这里有一封信倒是托贤侄转交给令堂。”   “这个,我可能两三年都回不去。”   “不妨事的,早晚都一样,只是有些日子没有和你父亲见面了,你来了我给稍封问候信过去,免得那老小子说我不地道啊。”说完,就掏出了一封信,笔迹的墨却是早干了,看来写好已经有几天了。   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会有那么一群人默默的等候着我们的到来。长孙澹推脱不得,只好心里吐槽一下。   这次会议的议程已经基本完成,与会双方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始终在亲切友好的氛围里完成了会谈。会谈过程主要分为上下半场举行,上半场双方已扯淡为主题,下半场主队换人,客队长孙澹接到了新手任务——送信和任务物品——信一封,任务奖励未知,任务完成时间尽快。   就这样长孙澹在应国公府混了一顿饭,混了个新手任务和物品出了国公府。   本来武元庆是打算留长孙澹在府上盘桓几日的,可是自从长孙澹到了唐朝发现不是自己的智商压制别人,而是被别人经常压制的时候,就沮丧的决定碰见听说过名字的人就尽量远点,起码他把我卖了需要多跑点路不是。   出的国公府,长孙澹就准备出利州了。   这利州本来倒也有很多可以一游的地方,如已经走过明月峡栈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蒹葭城,还有就是三国时期形成的三百里古柏长廊等等。   可是长孙澹这时却是多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了,不论好坏这地方都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多待一刻就有可能惹上麻烦,更糟糕的是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冤大头来给自己顶缸,自己一个庶子背负不起这么些乱七八糟的。   出的利州城的长孙澹不知道,国公府里有人在吗他。   “什么,这个混蛋就这么跑了!”绿裙姑娘也就是武柔有些出离的愤怒了,不过今天穿的却是粉色的裙子。   “哎,估计是被咱爹给吓跑的。”武元庆说到。这一幕的出现却是与历史有些不吻合了。据传因为武士彟死后,武元庆与武元爽虐待武氏母女三人,从目前来看更可能的原因是武士彟死后,武家缺了顶梁柱,加上大靠山李渊也去世了,这武家兄弟为了保住武家的爵位和而采取的自污之策。   “哎,自从新皇登基以来,爹就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居然连一个庶子都不搭理我们了。”藏在史书中的真实却是这样的赤裸裸,即使李世民有气度可以让他们荣华几世,可是见惯了飞鸟尽走狗烹的大臣会怎么认为吗?   “哎!”三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叹气的内容却似乎有些不同。    第十五章 相见不欢   第十五章相见不欢   出的利州城,长孙澹却是不再停留,和王铁胆二人一路打马南行。已进入成都平原的范围,是以速度颇快。   不到五日便到了成都,此时的成都还叫做益州。得益于秦时郡守李冰父子修筑的都江堰,益州附近一片沃野,加上三国时期蜀汉大力发展蚕丝业,此时的成都也就是益州天府之国的名头开始凸显。   长孙澹在成都逗留了几天,特意前往都江堰和青城山游览一番。青城山是道家的四大名山,也可谓是道教的发源之地,由于这李唐王朝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拉了李耳当自己的祖宗,这道教的香火倒也鼎盛。   离了成都,长孙澹却是再也没有停留,连峨眉山和正在建造过程中的乐山大佛都没有前往,直接去了荣州。   这荣州却是武德初年,也就是李渊登基不久新设的,长江从境内奔流而过。   这张少康家却是在荣州西南,经过几百年的开发,这里已经从诸葛亮平定南蛮之时的不毛之地变成了真正的鱼米之乡。张家不仅收蚕农的茧缫丝制成绸缎,同时却也是一方地主,家里的桑田却是有数百亩之多,收茧之时,家里连同雇佣的短工却也有三四百号人。   长孙澹先是拜见了张少康的父母,而后两人在客厅各自述说自己别后的情形。   这张少康自从回了家,父亲就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干事情几乎全交给了他,他到也干得井井有条,并且和早就定亲的未婚妻成了亲。   “少爷少爷,盐井出问题了?”二人正在谈论那些当年的峥嵘岁月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慌什么慌,没看我在有客人吗?”张少康的气度却在这一瞬间爆发了,那个仿佛昨天还在商量着偷看谁家丫鬟洗澡的少年,此刻唇下浅浅的胡须已验证了岁月的痕迹,我们都是会长大的。   “哦,这个,见过公子。”管事的素质还是不错,也许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了。不过好像管事会错了意,以为这些商业机密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出来,有些喏喏的看着张少康,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你家不是搞丝绸的吗?怎么丝绸有些淡了,需要撒些盐?”长孙澹调笑道。   “也不是,前段时间一家盐商用一口盐井抵押问我们借了些钱周转,这盐商跑路了,我们就收了这口井。”   “这盐倒也是一项好买卖,要是没什么问题,估计你早想干这个了吧!要不你先处理一下,我四处转转。”   “别介啊,哥,我管你叫哥,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张少康看着这个管事,气势又回到了身上。   “怎么回事?”张少康淡淡的问。   “这个……”管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吧,这是我请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张少康知道长孙澹的主意比较多,这次的事情也比较棘手。   “一大批客商要求我们退货。”   “那就退吧,这确是我们的问题。”   “可是,我们除了留下不多的金银而外,已经没钱了。”   长孙澹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向张少康投去疑惑的目光。   “是这样的,这眼井有问题?出不了盐了?”   “这倒不是,盐还是出,和以前一样。就是出的盐有些苦。”   “哦,我明白了。这玩鹰的被鹰给啄瞎了眼睛。”长孙澹似乎还是沉浸在老同学重逢的喜悦当中,完全以损友的姿态将嘲讽火力开到最大。   “你这玩笑也得分场合啊。”我们也总是说故人心变,却不知自己的初衷已改。   “哦,不好意思。”长孙澹反应过来了,在下属面前嘲笑老板好像没有几个老板乐意的,更何况这个老板还很年轻。   “不过,你一直对这些事最是拿手,可有什么办法?”   “怎么,问题很严重?”   “问题也不大,就是家里要伤些元气。”张少康还有一点没有说,他作为家里的嫡子,如果因为这次借贷失败的话,家里不仅要损失一些钱财甚至需要买些桑田来弥补,更严重的是作为长房的威信会受到严重的打击,甚至父亲还有可能让出族长的位置,或许这就是二房和四房联手做的一处陷阱吧。   “具体的情况我却是不清楚,我也不敢保证能把问题解决了。”长孙澹知道以张少康的性子,说这话意味着问题已经比较严重了。   “要是老葛在就好了。他家里搞了几辈子的盐了,这些问题可能会知道吧。”   “不过我估计问题不大,不过要实地看看才好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澹挺张少康说的,基本已经明白是怎么会事了。这肯定是混进了杂质了,只是一目前的条件要想确定杂质是什么比较困难,而且还不一定有解决的方法。比如说,长孙澹知道用甲苯和硝酸可以造出TNT,可问题是上哪找硝酸和甲苯去,二战时,德国都不能人工合成硝酸,只能通过硝石来制造。   二人被十几个人前呼后拥的围住前往盐井。   这眼盐井不用人工提取,因为压力差的原因会自己像泉水一样流出,长孙澹猜测这可能是后世自贡附近,当地的地名也叫做自流井。   这是一片很大的地方,取盐时,工人们现将卤水用木桶打上来,要是夏天就倒到用青石板砌成的晒盐场蒸发掉水分,冬天就会用大锅煮。可能此时还没有钻井取盐,应该还没有发现天然气,估计川剧的变脸和吐火的绝技也应该还没有诞生吧!   平时应该十分忙碌的晒盐场此时却是一片寂静。几个工人懒洋洋的靠着树荫下,东家来了也不怎么理睬。   长孙澹走到盐场里高高码起的盐包前,随便解开了一袋盐,白花花的盐撒了一地,看品相是比青盐更好。用手指蘸了一点,咸里带着苦味,怪不得这盐没人要了。其实,这带有苦味的盐倒也不是没人要,只是这井盐原本算作高端产品,带上苦味就不怎么值钱了,抛开运费人工等就挣不了多少了。   长孙澹尝到盐里带有苦味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又一次有些便秘,找一个熟识的中医开药,老中医收了五毛钱,给自己称了几钱硫酸镁问题就解决了。自己特意度娘了一下,原来这味苦的硫酸镁带有泻药的作用,氯化镁也可以。   确定了杂质的成分,剩下的问题就好办了。让张少康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听的张少康是只皱眉头。    第十六章 家族斗争   第十六章家族斗争   几天过去了,这自流井镇上却是都知道绸缎商张家要卖掉祖传的桑田了。张家的桑田却是出了名的好,好水好阳光,每年喂养的蚕出的茧品质却是最好。张家也因此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就是和这里的盐商也不遑多让。   这让附近七里八乡的地主土豪们纷纷动了心,以前可从来没想过居然有机会能买几亩张家的桑田,甚至连荣州和眉州都有人专程过来。不要奇怪,国人对土地的这份依恋有多深,农业生产力低下是一个方面,而每个朝代灭亡里面起主要因素的就是土地兼并,统治阶级对土地的热情是很高的。   自流井镇上,正午时分的太阳晒的柳树叶卷了起来,一条大黄狗躺在树下,不停的吐着舌头来降温,街上空无一人。   此时的张家大宅内火爆的气氛比外面的酷热更盛几分。   “大伯,你送三弟去长安读书我们就不说了,读完回来我们都觉得他应该可以带领我们张家走的更稳更好,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的啊,虽然平时三弟做的非常优秀,可是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走了眼。”说话的人却是张少康二叔的长子张少华,他们四房按照出生的先后顺序排列的,虽然他爹是老大,可是他二叔的长子却是先出生。   张少康看了看父亲张文富,却是将微张的嘴再次闭上。   “是啊,大伯,这三哥这次却是有些鲁莽了,这明摆着骗钱的活计啊,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事啊。”这却是四房张文升的长子张少建说话了。张少康的父亲四兄弟是文字辈,分别叫富贵高升,这老三前几年去了,留下了一子   张少康恨不得冲上去往他脸上吐口唾沫,这盐商就是通过这张少建搭线认识的张少康,而且这次的借款张少建也一直在里边撮合。不过想到长孙澹出的主意,倒是准备看这些人的笑话。   “少康啊,平时你总能将事情办的稳稳当当的,我们几个靠着你倒也享了几年的清福,可这次却是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借了这么多的钱出去,我们今年收丝的钱却是都拿不出来了啊,我张家却是要靠这丝绸过日子的啊。”看小的不行,这张少康的四叔张文升开口了,这一番话却是将张少康的功劳轻描淡写的一抹而过,可这次的失误却是打算让大房全背上了。   “四叔,这次我是有些冒失了,可我们今天吧大家召集到一起的目的是商量出一个应对的法子,这些过失待事情完结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长辈问话,张少康却是不得不开口。   “交代,你怎么交代,这次我张家要是倒了那你张少康就是我张家的罪人,你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张少建呛声到。   张少康斜眼看了上蹿下跳的张少建一眼,却是不发一声,最大的蔑视是无视,张少康将张少建赤裸裸的无视了。   “你……”张少建却是被起得不轻。   “好了好了,大家有话慢慢说,这没有过不去的坎。”这是张少康已故三叔的独子张少鹏和稀泥了,他是不希望吵起来的,是他们特殊的地位,不论是谁都有分红,分开的话这分红却是不会有了。不过也算是帮着长房缓和了一下激烈的场面。   “嗯,老二、老四、还有少鹏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张文富看局面快失去了控制就主动出击。   “大伯,这次全是……”张少建抢先发话了,不过被打断了。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一直没做声的张文贵却是打断了张少建的话。   “那老二你是怎么看的?”没有看张少建,张文富的视线在二弟和四弟脸上来回扫了几遍后发话了。   “老四,你先说。”皮球被踢到了张文升脚下。   “大哥,二哥,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张家一直以耕读传家,家里有几百亩的田地和桑田,我张家祖上几代都是以丝绸立家的,这盐我们确实一直没有插过手的,这次少康有些冒失了,不过人还年轻,吃了亏,得个教训却也是应该的,免得下次再这么冒冒失失的。”这张文升这一番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轻轻的落下以板子,可这板子要是打实了却也是伤筋动骨的事情了。   “是啊,老四说的不错,不过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这些吧。”张文富还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可是,眼下这难关怎么过?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还不清楚,收茧已将家族的钱用的差不多了,少康却是将这备用的全部压进了这口井中。我们这今年却是都支撑不下去了。”张文升开了头炮。   “说下你的打算。”张文富喝了口茶。心理想着,这长孙澹挺有意思,这茶不错,要是他家没有这么大势力过来帮少康该有多好啊。   “我是这么考虑的,以往我们几房出了老三家外都是一家负责一片地方收茧,大家一起缫丝,今年初了这事,我们必须要放弃一些地方了。而且今年的夏茧收购的资金却是需要大家考虑了。”张文升以为大哥面对这种状况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了。   “你的意思是要各收各的?资金自己想办法?”   “是的。不过这次的事情是由少康引起的,得有少康负起这个责来。”这确实图穷匕见了。   “你的意思是分家?我们四房按照这起事发生前的状况分开,然后从我们大房里的资产抵消这次的损失?”张少康有些愤怒了。   “是的,我和二哥都是这么认为的。”张文升直接出了王牌,开始逼宫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家可不能分啊。”张少鹏却没有被拉过去。   “既然你和二弟都这么想的,那就分吧。”张文升预料的场景没有出现,张文富还是那淡淡的样子。   “那我们趁热打铁将细节也敲定了吧。”张文升步步紧逼.   张文贵却是有些疑惑了,照理来说,到手的权利和好处没有谁愿意拿出来,可要说这大房就因为这点事情就被弄得焦头烂额,张文贵却是怎么都不肯信的。自己的大哥近些年来倒是没怎么出手了,可是那些年那些手段却是透露出大哥是杀伐果断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自己却是不知道的。自己反复琢磨了多少日子才打算出手的,却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退缩,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算了,不管这么多了,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办吧!    第十七章分家   第十七章分家   张家要分家了,这事是自流井镇最近最的的新闻。   有扼腕叹息的,这二十年,张文富带领张家从一个普通的殷实之家,地不过三百亩,桑不过五十亩,发展成为光桑田就有五百亩的大户,绸缎生意遍布整个巴蜀地区,就因为这么个小坎就要分家了,果然是同患难易,共富贵难啊;有暗自偷笑的,这几年这绸缎生意确是不好做啊,这张家这一次必定元气大伤,有机会了啊;当然,更多人的态度是没有态度,这张家分不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今天中午的饭还没有着落了。   不理会这些纷乱的消息,此时我们的主角长孙澹正坐在张家的一棵大桑树下悠闲的品着茶,看着书,几次都有鱼上钩,可是长孙澹愣是没有发现。   这张家的桑田确实不错,不仅桑树的长势不错,而且水利设施高的也很好,从远处引来的河水依靠自己的重力势能流过所有的地块,这连片的几百亩桑田里还有好几处鱼塘,桑基鱼塘的想法居然在唐代都成为了现实,我们的老祖宗却是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遗产。   不过也许这天气不大对,夏日炎炎正好眠,长孙澹躺在椅子上不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书也滑落到了胸膛上,太阳撒下的光辉经过浓密的桑叶之剩下了大大小小的光斑,正是适合午休的光景。   “你还能睡着啊!”匆匆而来的张少康一把拉起了长孙澹。   “扰人清梦的家伙,你要赔偿我的损失啊!”长孙澹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行,我陪,我陪!明儿个咱哥俩就出发去益州,找几个姑娘好好陪你,问题是你行吗?”这却是有典故的,在长安求学时,这三个可谓是狐朋狗友,张少康和葛成泽两人没了家里的管束,自然是要干些寻花问柳的事情,二人拉着长孙澹同去,可是二世为人的长孙澹却是没了这些兴致,长孙澹需要的平平淡淡的找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混完这辈子,顺便干点有用的事,而且两人找的尽是些小学生级别的,长孙澹实在是下不去这个牙口,这也就成了二人嘲笑长孙澹的例子。   “滚犊子!”每当与二人谈话时,这种没有利害关系的关系,这种纯纯的不掺杂其他因素的关系让长孙澹很是享受,一些话也就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哎,哥,我的亲哥,这都火烧屁股了,我能不急吗?你以前搞这些的时候都要提前搞个实验的,这会这么没见动静啊,我这心里实在没底啊!”实验这个词自然也是长孙澹搞出来的。   “火烧屁股算神马,把你烧得浑身没一根毛的时候就可以下锅了。”长孙澹却是不吃这一套。   “爷,你是我爷,行吗?我这实在没底啊!”这几年稳重的张少康知道这里的干系,也不在如往日那样的稳重。   “至于吗?不就是一千五百贯吗?不成的话我先借你,用你大房分到的桑田抵押不久行了嘛!”   “哦,也到是啊。”张少康一听这话也开始耍宝了,有些时候我们披上的伪装也需要偶尔的释放一下。“不对啊,你的意思是你的把握不大?”张少康差点被忽悠过去。   “哎,这凡是都有意外啊,比如说借你钱的人突然回来了,二房和四房觉得需要和你换一下打算要盐田了,这些不都是意外嘛!”   “哎,你还是那样,没怎么变,我这几年却是变了很多啊!”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们总是会变得,只是你的压力更大些,变得也就不像个人了。”这个转折有些大,让听了前半句感慨颇多的张少康同学憋到内出血。   张少康其实也明白,这一切都已不在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自己了,长大的过程其实就是一层层披上伪装戴上面具将自己裹进套子的过程,有几个损友,可以暂时的抛下这一切,无所畏惧的暴露自己。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两个人都没有了损对方的心情。   “说说你们分家的结果是什么?”   “还能怎么样?这次二叔和四叔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张少鹏就是个打酱油的,我们是双拳难敌四手,处处受人擎肘。这次他们两家铁了心的要分家,而且要把这次借出的款子全算在我家头上。他们最开始提出的主意是四房按照三成三成一成三成的比例分配,我家需要用分配后的家财来冲抵这一千五百贯,合着我和父亲这几十年白干了。”张少康开始还能控制住,越说越是愤怒。   “好了打住,你激动个什么劲,把最后结果告诉我就可以了。”长孙澹还是无动于衷,张少康家是这样,自己家又何尝不是呢?   “最后我们占三成五,张少鹏占一成五,二叔和四叔各占二成五,不过我们必须要把我借出去的钱给填上。”说完,抓起了长孙澹的茶壶一饮而尽。   “嗯,结果还可以,那张少鹏是不是和你们联手?”   “他啊,就是个书呆子,读了很多的书,打算去参加进士科的考试,打算今年就去国子监或者弘文馆进学,这产业到底如何却是没有说。”   “找你说的样子,这张少鹏八成和你叔叔他们达成协议了,这样也好,这眼盐井所能带来的收益会让你家上好几个台阶的,你这次这个便宜赚大发了啊,到时候给我分红啊。”   “行,只要你能顺利的把这次的事情给我解决了,我们家盐井的股份分你一成,别嫌少啊,你自己说的顶我家现在家产的好几倍的啊!”这张少康的“啊”字腔调有些怪怪的。   “少来,你这是给我打白条,你以为我这么好打发啊。”打白条这事长孙澹在算学时没少坑张少康。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说完了分家的事宜,剩下的时光却是在怀念。   不知不觉中,这太阳却是西斜了,阳光照了过来,这鱼却是钓不成了。其实,两人连一尾鱼都没有钓上。   长孙澹在想,我最近总是喜欢回忆了,有人说当人喜欢回忆时就说明他开始老了,也许自己真的开始老了吧。    第十八章 盐和豆腐   【播报】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第十八章盐和豆腐   “哥哥,这你要的东西我可是全部给你弄齐了啊,你可别在关键时刻给哥们掉链子啊。”在下人们怪异的目光中,张少康勾着长孙澹的肩膀,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   “关键时刻我一直都很给力的好不?”这些现代词语,张少康却是免疫了,也基本能搞清楚什么意思。   两人就站在新搭建的棚子门前,看着下人门一麻袋一麻袋的将大豆扛了进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有时候看别人干活是很惬意的,长孙澹却是已经自觉不自觉的成为了万恶的剥削阶级的一员了。   这是一栋刚刚用巨大的圆木和竹子搭建起来的棚子,按照长孙澹的要求,这里被分为了几个巨大的区域,一个用来存放黄豆和生产的盐,另一个地方却是支起了十几口巨大的铁锅,还有一个区域却是不在这里,而是在另外一个棚子里。   长孙澹是打算利用现有的条件将盐里的杂质除掉。   这盐的杂质却是分好多种,有些盐颜色不好,有些盐的味道不多,上文已经说了,这盐带苦味却是因为盐里还有较多的镁造成的。   这些杂质的来源比较复杂,对于盐井的盐来说,这是因为地下有盐矿,一般都是缘故时巨大的湖泊干涸后形成的,而地下水流经盐矿,就形成了溶液,也就是卤水,蒸发掉卤水里的水盐就析出来了。可是有些杂质,比如硫酸镁或氯化镁却是很难和盐分离,这就使得制得的盐带有苦味,而且还会致人腹泻。   一般提纯的方法却很难作用于氯化镁,因为它和食盐的成分氯化钠太接近了。所以长孙澹打算用豆浆来络合卤水里的镁。   长孙澹让人先将黄豆发胀,在一个棚子里用石磨磨成豆浆,利用竹子将豆浆直接输送到另外一个棚子里的大锅里,这算是最原始的工业管道了吧。   豆浆进入锅里后先烧开,本来这里烧豆浆是用的是打盐井打出来的天然气,可是这个时代盐井还是以自流井为主,天然气自然还没有出现了,只好用木柴来烧豆浆。   等豆浆快烧开的时候,加到煮开的盐锅里,豆浆就慢慢的变成了豆腐。   现场的人都被惊住了,这豆浆怎么就变成了豆腐。张少康就站在大锅面前,看着这雪白的豆腐,他是吃过豆腐的,这口感实在不怎么样,有些迟疑的看着长孙澹,不知在豆腐到底怎么样?   “想吃就吃,试试口感怎么样。”长孙澹看都没有看张少康。   “唔,不错。和我吃过的豆腐相比太好吃了。”张少康不顾豆腐的高热,嘴里呜呜的还不肯放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点没人和你抢。”   “这算不算我们另外一个赚钱的法子?”   其实,此时豆腐却是已经流行开来了,都是豆浆都没有烧开就制作豆腐了。只不过豆浆的口感却是不怎么样,而烧开的豆浆用盐卤水点的豆腐口感却也是不错的。   这苦盐的问题确实解决了,当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长孙澹用点豆腐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是他的用意却不止这一个,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他暗暗的想着。   这豆腐和大豆在中国的食物体系和农业种植方面的意义却是要大的多。   豆腐由于富含蛋白质,与肉类相比是一种廉价的蛋白质来源,后世的辣条很多用大豆来制造就是因为富含蛋白质可以获得和肉类类似的口感和营养。   直到建国初,国人的平均寿命都没有超过四十岁,这里很大的原因就在于小时候的营养不良而夭折的太多。对古代中国人来说,大多数人能在过年的时候吃点肉就不错了,而大豆则是一种极其廉价的蛋白质原料。很多时候,我们看电视剧里出征的战马的草料就是混有各种豆子的干草料。   大豆是一种很好的食材不假,可是对人来说却不是这样的,由于人消化系统的问题,豆子吃多了是不好消化的,所以我们智慧的人民发明了豆腐和豆芽。   虽然史书记载豆腐是被汉淮南王发明的,但是鉴于四川都有乾隆下江南时吃过的小吃,所以这种说法不一定正确,但是豆腐发明于汉却是不错的。只是因为制作方法的问题,这个口感不敢恭维,甚至还有其他的毒副作用。   所以,有些在我们史书上并没有被大写特写的毫不起眼的东西也有着它自己独特的功用,就像豆腐一样尽管没有几个人说得出来他的功用,可是他的意义却是非凡的,就像螺丝钉和他的发明者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螺丝钉之一。   除了豆腐和豆芽可以改善我们的体质而外,大豆却是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改良土质。黑土地之所以肥沃就是因为里面富含了大量的有机质,后世我们可以通过化肥来达到这个目的,可是这是唐朝,没有化肥。   植物是需要氮元素的,可是空气中大量的氮元素却不能被植物所直接利用,只有大豆可以利用根瘤菌来固氮,不仅自己生长了,还能有效的改善土质。   这个时代的田地已经有了休耕来保护田地的做法,一般是将三分之一的田地来休耕,如果能在休耕的田地上种植大豆的话就可以一举两得。   这里的关键还是在豆浆喝豆腐上。   豆腐其实还有一个作用,朱元璋的老爹就是靠磨豆腐将朱元璋养到六岁的,这也算是豆腐做出的贡献之一吧。   搞出了豆腐,这豆腐作为盐的副产品,如果不能好好利用的话,自然是被白白倒掉的,这对极度缺乏食物的古代来说是一项罪过。所以长孙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一遍把豆腐推广到底。   辣椒加上花椒和盐做一道家常豆腐,吃得众人是酣畅淋漓,要是有豆瓣酱的话就更好了,长孙澹默默的碎碎念着。   豆腐挤出水,加上盐,抹上调料上火用烟熏,过些时候,地道的五香豆腐干就出炉了,这在以后竟然成了当地的另外一项巨大的收入。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九章 山民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第十九章山民   由苦盐井引起的张少康家族的危机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过去了,很多时候我们换一个思路也许就是另一片天空。   想着这句话的长孙澹正在体会着统治阶级的特权,一条上山的蜿蜒曲折的小路出现在他的眼里,可是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两个壮汉抬着竹竿制作的滑竿晃晃悠悠的上着山,刚刚还是艳阳一片,转了一个弯就出现了大片的水雾,一条瀑布就挂在了笔直的悬崖上,跌落的水大都化为水雾,一道彩虹若隐若现,这个思路换的有点快啊。   自从长孙澹来了十几日,不仅没能招待好,还在他的帮助下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问题,昨天这二房和四房老老实实的找到父亲让他能再给一次机会,父亲答应了,可大房的话事权和收益权却是占到了六成,当时自己那个痛快就和吃西瓜一样。哦,西瓜也是长孙澹这样叫的,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张少康的歉疚就更多了几分。所以,今日就带长孙澹来这附近十分出名的瀑布来散心。   长孙澹看见这瀑布却是有些不太满意了,你说我都准备好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样的名句了,你就给我看这个。这约莫三十米高的瀑布我夸张成一千米这也就罢了,谁让古人有这毛病了,四五万人的军队愣是敢号称四五十万,这事军事家们没少干过,可这水都到不了潭里的小河你说想天上的银河,这个,好吧,你们赢了,我的脸皮还没厚到这个地步啊。现实果然就像是修图前的美女一样残酷啊!   长孙澹没了欣赏着破布的心情,却有了溯源而上的兴致。   沿着羊场小径,踏着石头过了几尾小鱼无忧无虑的游着的小溪,折返着上了山,现在长孙澹才知道,原来这还可以有“盘山人路”啊。   几个挑夫歇着了,张少康追着长孙澹上了山。   翻过山,长孙澹发现这里居然不亚于陶渊明所述的桃花源。   一座房子坐落在山腰,房前的几块梯田里秧苗已是很高。房前的院坝里晒着收割下的麦子,两个精装的汉子****着古铜色的身体,不停的将麦子从麦穗上用工具敲打下来,几只鸡不停的围着转悠,打算趁主人不备偷吃两口,一个童子不停的撵着   长孙澹和张少康的到来让这幅画面戛然而止,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石子一样。卧着的狗叫了起来,不是的摇着尾巴看一眼主人继续叫,童子躲在了汉子的背后不时的偷看几人一眼,鸡趁机偷吃麦穗,从阴凉处站起的老汉先吆喝走鸡,然后才回头看几人。   总体上来说这是一个唐代家境尚可的农民家庭,看样子这房屋周围的田地都是自家的,家里还有几位壮劳力,家里的房子上覆盖的茅草明显也是刚刚翻新过的。   “老丈,今年收成可好?”长孙澹喜欢和这个时代朴实的人们聊天,就是随便聊聊。   “还行,这不是今年的麦子嘛。这几天天气好,翻晒后脱粒。”老汉乐呵呵的笑着,要是来一杆旱烟就和自己前世的爷爷有几分神似了。   “你们家住在这里不觉得不太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不是挺好的嘛!”   “这赶个集什么的,我看得走半天时间吧!”   “没事,这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赶集的。需要盐巴的时候就去用几只鸡和这山里的野货换些就是了。”   “哦,这到也是。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搬到这山里来的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父亲为了不被拉去当兵,二十多年前带着我们一家四口人来到了这里,当时我们是第一家,后面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家,都在这上面了,这田和地也没有我们的多。二十多年来,我们就把这一片荒山能开垦的全开成了上好的水田。”这老汉打开了话匣子,说的正是自己最得意的事情。   “哦,你老真厉害。”长孙澹比划了一下,老汉就乐的眉不见眼。   “是啊,要说这里除了赶集不方便而外,其他的都太好了。看这田,上游水一聚,这田里就有水了,这庄稼啊怕的就是没有水啊。这靠山吃山,山上的柴很方便,秋天还能捡些野菌子,冬天这下个套就能套些野物。这房前喂些鸡,放几只羊,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到了冬天还能自己酿些米酒,这日子过得这是舒坦啊。”老汉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大山有大山的好处。   “呵呵,老丈,看来这日子过得确实不错啊,那是,我这两个儿子,大的已经娶了媳妇,这老二啊上门说媒的都有好几拨了,可这小子这也嫌那也嫌的,哎这么下去咋成啊。”说着用手里的木杖轻轻敲了几下老二,老二憨笑着摸了摸头。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居然忘了请贵客进屋坐了。”老汉为自己的失礼显得颇为不好意思。   “哦,不妨事的,还不知老伯贵姓。”长孙澹没有理会一旁有些焦急和心不在焉的张少康。   “什么贵不贵的啊,老汉姓刘,据我爷爷说这主上是汉光武帝刘秀绿林赤眉那会遗留下的一支。这些都是过去几百年的事了,谁说的清呢。”老汉说到这不免有些落寞。   “呵呵,没想到老伯一家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啊,看老伯这谈吐,可进过学?”   “进过几天,那还是大业年间的事了,父亲本来想让我多读几天书的,可这抓丁的太多了,一家人就这样搬了过来,这学也就只能这样了。”这时代上学绝对是一件非常高大上的事情,家里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的话确实不要想的。   “是啊,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啊。”长孙澹往往可以站在后人的肩膀上一语中的。   长孙澹和老伯一家人进了屋,张少康无奈只得跟上。   不多时,老伯一家人却是搞了几盘菜出来,腊野兔,腊野猪腿,晒干的竹笋,竟然还有一盘粉条。   粉条黑里透亮,很想红薯粉。   “老伯,这可是红薯粉?”长孙澹被红薯的信息震住了,这可是红薯啊,明朝时期,红薯和玉米的引入,直接将中国的人口从最高峰的六千余万增长到四亿多。   “红薯是什么?这是蕨根粉。”   “蕨根?”听名字长孙澹就有些失望了。   “是的,蕨菜到了冬天挖根,然后打粉榨出粉条来。”   长孙澹从希望到失望经历了一次过山车。   “少爷,少爷,家里出事了,盐井出事了。”不多时,张少康家的一个管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二十章 盐引   第二十章盐引   “少爷,少爷,家里出事了,盐井出事了。”两人出得门来,盐井里的一个小头目——长孙澹隐隐约约记得姓李,喊着张少康。   张少康吩咐随从留下了些钱,两人汇合了李姓小头目,一行人就下了山。   在路上,两人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盐井除了出的盐有问题而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危机。   唐代盐属于国家专卖,实行的许可制度,即规定食盐贩卖的人员和路线及数量,而许可证称为盐引,没有盐引的盐为走私盐也叫私盐,被抓住是一项重罪,有可能被砍头的,自然这里面也蕴含了巨大的利益,国家的税收是其中的一部分。   而在张少康家通过借款的方式抵押得到的盐井,尽管可以生产,但是由于申报盐引的时候盐井出的已经是苦盐了,当时的老板为了跑路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去申报盐引,这就导致了张少康家苦盐的问题解决了,可盐却是不能发卖。   这知道里面规矩的大多都随着前任老板跑路了,剩下的部分又被张少康赶走了,留下的知道这事,可对这里面的道道了解的却是不多。   这就坏了事了,昨天官府的上门把这事一说,张文富老爷子当时就楞了,只是让伙计不在发卖,迅速派人来找张少康和长孙澹两人。   其实,张文富也试图找过荣州刺史,可是却不得其门而入,各曹主事也都三缄其口,似乎这事颇为棘手,花了大把的银子打点,才知道这是新上任的赵刺史为了收拢盐税,防止私盐泛滥而定下的基调,这第一把火好巧不巧的就烧到了张家的头上。   二人下山的时候却是顾不上享受,找了两匹马,快马加鞭的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荣州城,这张文富正在张家的一间绸缎铺子的后院等着二人前来。   二人来到后院,张少康见一向云淡风轻的张文富居然绕着屋子不停的转着圈,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伯父,不知情况如何?”长孙澹先得弄明白情况。   “唉,这刺史府几日前出了这么一副通告,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昨天就有小吏上门,看来这是盯上我们了啊!”张文富的脸上刻满了愁容。   “不应该啊,这之前应该都打通关系了的,只要我们把盐税和该有的分润给缴了,这盐引就应该能拿到手的啊,不管这是谁做主,都没有和钱财过不去的理由啊。”长孙澹试探性的说。   “这荣州刺史却是换了人,之前一直任京官,这人到了任上就宣布要革新盐税,将以前的按年交割改为发给盐引的方法,要说这就是多交点税的问题,可是布告里却是说要先申报,我们已经错过了日期了。”   “这些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这估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被我们给碰上了。”   “那贤侄你看这事怎么办?”要是丝绸的事,张文富是万万不会问计与一个毛头小子的,可这盐的事情张文富却是毫无头绪,加之这新来的李刺史是京官,也许长孙澹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去试试,所以这张文富就将姿态房的低到了地板上了。   “那我明天去试试吧。”长孙澹当着张文富和张少康的面写了拜帖让王铁胆送去刺史府。   “长孙澹,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刺史府,李彦看着拜帖上的署名有些莫名其妙,要是在长安,这看见“长孙”二字自己就会马上大开中门出门迎接了,可在长孙澹三个字虽然有些熟悉,可作为长孙无忌派系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李彦却是有些糊涂了,这是不是长孙无忌的儿子了?如果是的话,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应该是长孙大人家的六子,未曾取字,赵门立雪的典故大人可有耳闻?”幕僚宋哲却是一口达了上来,这是一个幕僚最基本的本领。   “哦。可是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这长孙澹在府里的地位可是不高啊,要是冲公子的话,这我是第一反应就能出来了。”李彦摸了摸颌下胡须。   “这我就实在猜不出来了,从投拜帖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六公子的私事。”这宋哲却也不肯贸然猜测。   “唔,不管那么多了,先这样吧,且看明日他说些什么。李满,你去回复一下,就说明日我在府里恭候。”李彦叫来了管事李满,吩咐了下去。   “来来来,我们再来一局。”   第二日,长孙澹带着王铁胆来到刺史府,李满自是早就侯在了门口。将二人从侧门迎了进去,长孙澹倒是没有什么,可王铁胆却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将长孙澹迎至客厅由宋哲陪同,李满就去通知李彦了。   李彦倒是没有摆什么架子,很快就过来了。   这李彦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白净的脸上却是有了一股威视,见了长孙澹就笑“呵呵,贤侄从长安远道而来,老夫直到昨日才知啊,以后过来了,先到我这小庙里看看可好?”   “是小侄失礼了,下次定要先叨扰一番。”长孙澹恭恭敬敬,中规中矩的回答。   “长孙大人境况可好?”   “父亲大人由于事务繁重,身体确是有些不如以前了,不过小侄出来游学多日,近况却是不得而知了。”长孙澹实话实说。   “只是不知贤侄前来有何事情?”李彦却是更糊涂了,这不是长孙无忌的吩咐这长孙澹来这里有什么事?现在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的心情和不要,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却不是公事,也不是父亲的事情,只是小侄的一些私事而已。”   “哦,可否道来。”   长孙澹就将盐引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彦和宋哲二人知是这事却是齐齐的松了口气,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颜面的问题,实在不行给个面子也就是了。   “哦,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事搞的。”宋哲却是先说话了,有些时候幕僚是要负责背黑锅唱黑脸的。   “要是早几日,官府没有出布告的话这事到很好办,补发一部分盐引就可以了。”长孙澹没有接话茬,宋哲只好继续陈述利害。   “愿闻其详。”和宋哲谈,倒也不必给什么面子。   “这布告一下,这事情就不好更改了,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布告上的内容,这悠悠众口却是难堵啊!”   “是啊,贤侄,我这刚到这里任职不久,这边厢墨迹未干,那边厢就反悔,这是用自己的左手打自己的右脸啊。”李彦却也不太愿意因为这些小事得罪长孙澹。   “这倒是有些为难伯父了,不知可有其它的法子。”   “这明年的盐引必有张家一份,可今年,这有些难为我了啊。”   “那好吧,那以后张家的盐引却是还需要伯父多担待一二,今年我们再想法子就是了。”说罢,这长孙澹就告辞了。    第二十一章 反复小人   第二十一章反复小人   出了刺史府,长孙澹就被张文富和张少康接住,长孙澹倒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详细情况告知了张文富。   这张文富倒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尽管长孙澹没能顺利的解决盐引的问题,可是这心里满满的真诚谢意长孙澹却是感觉到了。   谢过长孙澹,张文富就吩咐张满将提前备好的礼物连同名帖送到了刺史府的门房。   张文富的极力邀请长孙澹前往荣州城内最好的酒店,被长孙澹婉言拒绝了,这张文富却是不着恼,只是吩咐张少康照顾好长孙澹。   长孙澹和张少康二人就闲逛起来,可这州府却是没有什么可逛的,除了下酒馆喝了两杯就没了去处。去寻花问柳吧,出这馊主意的张少康自己抬头看看高挂的太阳,不用长孙澹嘲讽脸面就红如关公了。   二人只得带了随从,坐几辆马车,跟着张文富前后脚的回了自流井。   这还没到家门口,就远远的望见大门上聚了一大群的人在鼓噪,这领头的正是张少康四叔家的长子张文建。   走近了一看,这大门敞开着,张少建正带着一群人堵着大门,张满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屑,却也一言不发,颇有后世那种被狗咬了一口先把狗主人干翻了再来打狗的神韵。   本来这张少康满脸的激愤,可是看见张满,鼓起的拳头也松开了,实在是没必要和狗一般见识,人和狗打架,自己先把自己当狗了,这生意不划算的紧。   几人不理会在门口叫嚣的几人,内容无非就是大房骗了其他几家,这三房的张少鹏居然也躲在了人群里,这到让长孙澹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进了门,绕过照壁,就瞧见了客厅里的情形。   张文富坐在主位上悠闲的品着长孙澹送的绿茶,长孙澹居然瞧见张文富咀嚼着一根茶叶,咀嚼完的茶叶轻轻的“呸”了一声吐了出来。   张文贵坐在张文富的下首处闭目养神,从侧面都能看到满脸通红的张文升站在那里,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照壁,长孙澹就回避了,去了张家给自己安排的客房,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是不便参合的。   客厅里,诡异的气氛却是没有维持多久。   “老大,这盐引的事你可没跟我们几个说啊,这有些不地道吧,知道前面有坑,就看着我们往坑里跳?”还是张文建,刚刚说了一大通,被张文富轻飘飘的就读了回去。   “怎么?连大哥都不叫了吗?”张文富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你别说那么多,一句话,今天这事怎么办吧?”   “你先下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张文富看见张少康准备接话了,却是先厉声止住了。   这张文升起初被下了一跳,待看见张少康下去了才明白怎么回事,一张脸竟是又红了几分。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嗯,大哥,你看这事总得解决吧!大家都耗着也不是怎么回事啊,是不?”张文贵倒是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哦,那你叫老四让他儿子把带来的人带回去不就行了吗。”张文富却是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了,这事不过三,老二和老四让他实在是烦了,再加上三房的张少鹏,这一大家子人居然没有一个记得他的好。假如这次再轻易就退让的话,那就没有了底线,宽宏大量就会被当做软弱可欺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所以,张文富这次注定是要寸步不让的,即使到最后让了也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们都说古人的心就仿佛金子般,但是得除开两种情况,一是战乱时期,二是统治阶级和既得利益者。对古代统治阶级来说,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利益的。这也就是张少康家三番五次出这种破事的根本原因,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哦,那他们闹是由原因的,把事情解决了,他们自然也就散了。”张文贵好像不知道外面闹的原因一般。   “哦!那老四,你说说,你们家老大闹的原因是什么?”   张文升却是有些赧然了,尽管撕破了脸,可这宁教人知、莫教人见,这就相当于赤裸裸的打脸了。   “这你别管,反正这盐矿是开不了了,你这算是骗了我们,你这得把我们上次签的协议作废,把我们的还给我们。”张文贵瞪了老四一眼,老四张文升磕磕绊绊的才把来意说明。   “我骗了你?我怎么不知道?协议上有些盐井出的盐一定要能卖出去这一条吗?”   “这……”张文升有些理亏,是以答不上来。   “大哥,你怎么说的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啊,我们入股肯定是因为盐能卖出去才入吧,这要是卖不出去入这股干什么?”张文贵说的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却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经不起风浪。   “这做生意谁能保证稳赢?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这家主你来,我只占三成的分子,每年定期分红就可以了,这些注明在协议上,你看可好?”张文富反击了。   张文贵没了言语,尽管张文贵看起来隐在幕后,是个不好想于的人,可是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不会混成只能在家里兴风作浪的模样了,归根结底这种人只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属于那种败了还不自知的角色,只不过张文富为了这个家族的繁荣昌盛一直隐忍,让他得意了几天罢了。   “当初是谁求上门来,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错了,要重新入股的?是我张文富吗?”张文富不等张文贵反应过来,继续加大攻击力度。“怎么,这盐卖不出去了,这脸都不要了?”   “是,我就不要脸了,反正你今天不把我们的还给我们就不行。”这张文升耍起了光棍,这也是张文富之前不愿逼迫过甚的原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话张文富不知道,但道理是明白的。   “好吧,你直接说你的打算吧,但是像前两次那样轻描淡写的就过去想都不要想。”张文富的目的不是要获得多大的实际利益,而是提高门槛,让他们知难而退,以后不再搞这种事了,毕竟这种事情算是家丑,宣扬的多了或者次数多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基调定了下来,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没有了什么问题,基本上就是细节问题,吃亏多少的问题,但张家却是走向了分裂。    第二十二章 偷梁换柱   第二十二章偷梁换柱   这没了人擎肘,但问题却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绕了一圈却又回到了,张家走向了必然的分裂,而盐却依然卖不出去。   张文富送走了张文升和张文贵,说实在话,张文富对老二张文贵的感官更差,自己没本事自己还不知道,净搞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的阴谋诡计来,而张文升却是做了别人的枪。   当然对这两兄弟张文富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却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三房的张少鹏就让张文富有些失望了,这不管干什么都要有自己的立场,对错有的时候反倒不是那么的重要,这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地方,有了明确的立场,别人才会相信你的人和人品,能力可以培养,就算培养不出来也不要紧,但是没了人品没了信任你的前途也就渺茫了。张文富觉得三弟早死和这之间是有联系的,自己应该照顾张少鹏的,但这不意味着张少鹏做的就是对的,这次二房和四房各让了半成出来,三房却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自己对三房的照顾也就限于此了,至于以后就看他自己的了。   张文富摇了摇有些发胀的头,努力的想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可是按下了葫芦起了瓢,这今年的盐该怎么办?自己难道要从盐和丝绸当中选一个吗?这丝绸可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啊,盐赚的钱再多,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那都是挂在天上的月亮,看起来很美好可是却永远都够不着。这家业一大,人反而有些畏首畏尾了,要是二十年前的张家,没有这么些个桑田,自己说不定就会押上一把了,可是自己拥有的越多就越不想失去,很多时候就会错失掉很多的机会,这也许才叫做“人”吧!   离了客厅,张少康就直奔长孙澹的住处而来。   这一路上有很多的话想问长孙澹,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自己刚刚又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这憋了一肚子的火需要找个人倾述一下。一般情况下,倾述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给鼓得像吹涨的膀胱一样的现状刺一个小孔,让膨胀起来的人生有个发泄的去处,仅此而已,所以我们需要朋友,需要家人。   张少康来到长孙澹的住处时,长孙澹正在看书,看什么呢?《孟子》!   看见张少康过来,长孙澹就大声的诵读:“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狗屁,好好说话。每当你干了亏心事的时候都会说些道貌岸然的话,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只是看见一些人,我们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刚刚还满腔怒火的张少康的火却是消了一半,因为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喷长孙澹一脸的****,至于****从哪里来?哦,这个问题不是我们所要研究的对象,暂时放下吧!   “怎么了?又被你那个二叔和四叔气着了?”长孙澹不以为意。   “他们,配嘛?”   “那就是又被你老爹给赶了出来?”长孙澹一语中的,上次是张少康自己说的,这次就是猜的了。   “哎,你说我爹也真是的,他们两个人都不讲理,我上去帮忙还被他给轰了出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张少康的火基本消了,平静的对着长孙澹说。   “你帮什么忙?你是上去打你的四叔还是骂你二叔?”长孙澹前世的二婶就是一个典型的泼妇,每当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到门上来骂的时候,他母亲总是先支开长孙澹,当时不明白,后来慢慢的就懂了些。   “哎,你说的倒也是,我还真不好上去参合,可在那种场合肺都气炸了,不参合却又不可能了。”虽然张少康被自己老爹历练了不少,可是有很多东西就像酒一样越陈越香,经历过这些之后才会有更大的进步。张少康目前只能算是一名优秀的接班人,离接班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习惯了就好,人吗,总是会长大的嘛!”   “滚犊子,在大爷面前装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损友之所以损的同时还能做到不友尽,是需要默契的,这就是例子,说完这些话,张少康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不再考虑那些父亲张文富正在考虑的事情了。   “不过,你小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屁大点的娃娃,居然比你大爷我都还要老练,我只能说你是妖孽!”心情好了就不免要逗嘴。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说实话,你夸奖人的水平还真的不高,这需要像我这样的名师多指点指点啊。”长孙澹嘴里说着这些,可神色却有些黯然,自己前世的父母你们还好吗?自己在这里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习惯这里的一切,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长孙无忌的那些妻妾们的争权夺势。   “不过,这次我家这事倒是多亏了你啊。”张少康没有发现长孙澹的异常,将话题转回了目前的局面上。   “这事都没解决你就谢上了?”这可不是张少康的风格啊。   “这盐明年开卖就行了,只不过今年养几个盐工,少收点丝就可以了,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彻底的看透了那帮人的嘴脸,特别是张少鹏那小子。”叛徒永远比敌人还要可恨。   “你想不想今年就把盐卖出去,就是价钱不高.”   “什么,那会儿你是骗我们的,难道就是想看看那些人的嘴脸?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二叔派的有奸细过来的?”   “你想哪儿去呢?李刺史那里我没有搞定,尽管明年盐引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这打人不能打脸,更何况是让人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这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还能有什么方法?”   “卖菜!”长孙澹斩钉截铁的说。   “卖菜?你是说卖腌菜?”张少康立马就猜出了答案。   “是的,以往卖腌菜一菜为主,我们卖腌菜却是以盐为主,给刺史府送一份礼,我们连盐税都不用交了,只不过这事权宜之计,今年过后就不可仿效,而且仅限于荣州府,想这荣州府却是能将这一口盐井出的盐消化的差不多了吧!多的囤积起来就行了。”长孙澹这是钻空子,想钻空子却也需要谨慎,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特别是这种利益巨大的空子。    第一章长江   第一章长江   解决了张少康家里盐井的事,在张文富父子的极力挽留下长孙澹又待了十来天的时间。   这十几天里,刺史李彦和张文富却是搭上了桥,张家需要李彦的支持扩大生意,李彦需要张家在荣州的士绅间打开局面同时获得一些好处。通过这一系列的运作,这李彦对长孙澹的看法却是有了很大的改观。   留了十几天后这长孙澹却是不愿再留了,他想去“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江南一看,看看这让隋炀帝丢了江山的扬州,也看看这千里通波的大运河。   所以,长孙澹带着王铁胆踏上了前往扬州的帆船。   这王铁胆跟着长孙澹也有好几个月了,初遇之时还算是让长孙澹和张忠躲过了一劫,可是说前往蜀中探亲的他到了蜀中却一直跟着长孙澹跑前跑后。话不多的王铁胆就像一块可以移动的石头一样,默默无闻的跟着长孙澹。   长孙澹决定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王兄,这几个月来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倒是多亏你了,你不是说要到蜀中探亲的吗?”长孙澹盯着后退的江水,此时的长江时封雨季,即使中上游水量也颇为丰沛。   “在益州的时候,你一人前往都江堰的时候,我就在寻访他们的下落,却是没有寻到,这件事情倒是没有跟你说。”王铁胆也注视着滚滚江水,有些黯然。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长安城,太极宫。   “这好久都没有听过这小子的消息了,这才多久,居然又摆平了一家的家事,你哥哥的这个庶子倒是不错,可惜了啊!”说话的一身皇袍,正是大唐一代英主李世民李老二陛下。   “哦,有什么事情让陛下怎么惋惜的?”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贵妇人,用慵懒的声音说着。   “你自己看吧!”   “这臣妾却是不看的,后宫不得干政。”   “叫你看你就看,这又不是什么国事,是你兄长长孙无忌家的六子的状况,你是他的姑母,这都不看?”   妇人接过折子,迅速的浏览一遍。   “这些事情处理的倒是不错,有理有节,没难为谁,还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的。和他相比冲儿却是有些平庸了。”这妇人正是千古一后的长孙皇后,也就是长孙澹的姑母。   “还有你不知道的了。”   “哦,他还干了些什么?”   “在金牛道上调戏了应国公家的两个丫头,都到人家的地盘上了居然还放了人家的鸽子,还有这几天给你送过去的茶叶也是他捣鼓出来的。”这上位者也有八卦的时候啊,不过李老二却是隐去了火药一事,不是为保密而是这些事不太好说。   “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意思。唉……”   长孙无忌府。   忙碌的一天的长孙无忌在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才回到家中,略作休息便开始处理家中的事宜。   拆开一封信,却是荣州刺史李彦写过来的,信中将长孙澹和张少康家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   这李彦来信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确认长孙澹其人其事,二是邀功,这李彦却是知道长孙无忌打算将长孙家发展成为一个比拟“五姓七家”的存在,可在必不可少的就是钱和势,所以,这张家就可以作为长孙家的外围存在。   长孙无忌看来这封信,却不知该如何使好,照理来说这是不必回信的,可这李彦却也算的是核心之一,于是酝酿良久提笔写下回信:   文长吾兄:   来信已具,事已知悉,六儿胡闹之事,幸得文长助之方可侥幸功成,特在此拜谢。荣州张氏一族可由文长断之,然今岁盐引一事需审慎,不可操之过急。六儿偷梁换柱一事须得多加提点,不得出荣州之地……   不说这个世界几乎可以说权势最大的两人对长孙澹的看法,长孙澹却是吐了,为什么了?答案很简单,晕船。   这长江中上游地段水还是比较快的,加上长孙澹刚刚一直盯着后退的江面,这不晕都难啊。   作为一个地道的旱鸭子,长孙澹为自己这次的选择有些后悔了。   这骑马刚刚适应了,这又晕船,长孙澹无比的怀念那些垄断企业啊。   不行,再吐一个先。当长孙澹吐啊吐啊的吐习惯了的时候,胃里已是空空如野。好在这条船还是比较大的,长孙澹出发的时候,张少康给联系的船只,和王铁胆两人一个舱房,就相当于后世游轮的顶级船票了。   不过这顶级船舱里却是只有一张不大的桌子,上下三层的甲板的船在唐代已是比较大型的了。   这一日却是过了白帝城,白帝城由公孙述所建,因刘备白帝托孤而知名,又因唐代以在白帝城所做诗歌颇多又称“诗城”。   坐落于三峡瞿塘峡口的白帝城又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几乎所有的船只都会在此停留。   长孙澹和王铁胆借此机会上了岸,在白帝城游览了一番。   进了三峡,才知道这时三峡的险要,两岸狭窄的峡谷中湍急的江水顺流而下,船只就像是飘萍一般随波起伏,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长孙澹以为李白所说的“千里江陵一日还”夸张的成分居多,可是看着这迅速前行的船和往后退的峡谷,才知道夸张是有一些的,但绝不是没有根据。   不知不觉间,船就出了三峡,长孙澹是没能坚持着从头到尾的看完三峡,一是晕船,二是当我们看习惯了产生了审美疲劳,再优美的风景也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   远处传来阵阵雷响,乌云翻滚着越来越近。   船主过来敲了敲门:“公子,这要下大雨了,前方不远恰好有个小码头,我们要上岸了。”   “唔,知道了。”接话的却是王铁胆。   不多时,船就靠了岸,雨点也越来越密集,简单收拾好的二人下了船,寻了个住处,着雨就像瓢泼一般的下了起来。   这长孙澹有些哀叹,这怎么我一出远门就要下大雨呢?这倒霉催的,以后要看看黄历了,尽管这个时候还没有黄历这种东西的存在。    第二章大雨留人   第二章大雨留人   大雨缠缠绵绵、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日,这长江的水位也上涨了很多。长孙澹下船时候还在感叹这镇子既然是靠着码头吃饭的,为何却是比江面高出了好多,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大雨除了影响了长孙澹的行程而外连同心情也一并影响了,客栈里的被子潮湿的都能挤出水来了,前几日热的要命,这大雨下个没完没了,这让一北方人怎么适应。晚上听着雨敲打屋顶的声音听起来很美好,可这噼噼啪啪的声音却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睡。   更糟糕的是,这水越来越大,已经快到镇子的街面上了,这已经有人趁着大雨的间隙离了镇子外出投亲去了。   好在还有辣椒,这鬼天气,来一碗面,泼上油辣子,那感觉棒极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因为辣椒面也受了潮,受潮的辣椒面泼油时温度不够会导致没有什么滋味的。   这让长孙澹有种困守孤城的感觉,只不过这敌人却是绵绵无绝期的大雨。   坐在大厅里和人闲聊,掌柜的派出去探查水势的小二奔了进来。   “掌柜的,这水势是越来越大了,前面老刘家已经进了水了,老刘一家人抢了不多的东西出来,准备去县城投亲了,这样子,我们这里也就是早晚的问题了。”小二说完就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水下去,脸上被汗水和雨水的混合物早已打湿。   “哎呀,这作孽啊。这前几年兵荒马乱的,才安定下来不久就又遇上这事,这天灾人祸可如何是好啊。”掌柜的碎碎念着,可是却也忙不迭的收拾一些东西准备逃命去了。   这长孙澹和王铁胆面面相觑,作为地道的北方人,洪灾在他们的眼里却是没有什么的。   不多时,这原本还喧闹无比的大厅里已没有几个人了,好在二人这段日子一直在奔波,这东西倒是没什么收拾的,准备找掌柜的结了房钱却被告知掌柜的已经逃了。二人只好随着人流逃命。   拥挤的人流将不宽的接到挤得水泄不通,突然前面有人吼道:“退回去,这北边不能去了,北边水更大,已将路全部淹没了。”人群里立时就有人哭泣了。   这是天要将我收回去了吗?长孙澹暗自想着。   “不行,这老天要收我,我却偏不能随了他的意,这老天吧我带到这,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认真的好好看看这片土地就这么回去了,这不行。”长孙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   这北边走不通就去南边。   走了没几步就被以为老者拦了下来,“小伙子,南边去不得啊,那里可是大江。”   “可这北边不通,不去南边去哪里?我看南边有一个小山,可以避一避啊。”   “你现在去看看,那山没多高的,而且那么一个小庙里什么都没有,这水就算涨不上去,饿也饿死人了。”   “那不能等死吧,这也没有多少人啊。”老人的好意长孙澹明了,可是等死却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终是有人想起了南边江岸边的小庙来,呼啦啦一群人又向着南边赶去,这街道上却是已经有水了。   等长孙澹和王铁胆二人赶到小庙时,这所有干燥的地方早已被占据了,一个不大的小庙里大约挤进了有一百多人了,水已经将刚刚的街道淹没了,看这水势却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多时,这庙里庙外挤满了人,王铁胆估摸有五六百人之多。   这小镇上的人基本都过来了。   也许是长孙澹命不该绝,也许是这庙里供奉的神仙发了神力,这对无神论的长孙澹来说在以前是不可能这么认为的,可是天上的雨却是渐渐的小了,洪水虽然还在上涨,可却没有刚才那样来势汹汹。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了,这里的里正组织了几批值守队点着火把观察着水势,长孙澹的书生打扮和王铁胆的独臂让二人都不用值守。   这胆战心惊的一夜却是过去了。   第二日,一个声音大喊:“水退了。”   这水本来淹没了七级台阶,可现在却是退到了五级台阶的位置,萌萌亮的天空上启明星高高的挂着,很多星星的光若隐若现。“今天是一个打晴天!”很多人心里这样想着,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直接跪在地上感谢各路神灵。   这水势来的快推的也快,太阳偏西时分,镇子上的水已经退完了。   人们拖家带口的又回到了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有人哭泣,亲属在这次的洪灾里下落不明。有人以手拂额,庆幸全家都在。每时每刻,总会有人笑着,也总会有人哭,这就是一副芸芸众生相。   长孙澹走在洪水退去的镇子上,有的房子倾斜了,有的甚至垮塌了,几根柱子挡下了一些发胀的动物尸体,苍蝇蚊虫却是早已爬满了。   看到这一幕,长孙澹心里隐隐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却总是想不起来,但他直觉道这将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几个稚子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垮塌的房屋成了他们捉迷藏的好地方,赤着脚不停的穿梭在街头巷尾间,大人们正在忙着清理自己的家园,这些稚子们玩的正在兴头上。其中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子也许是渴急了,从路边的水洼中捧起水大喝了起来,旁边就是一只泡的发胀的羊,长长的羊毛已经开始脱落,长孙澹看到这一幕,胃里不禁翻腾了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的那种心悸的感觉却是又强了几分。   到底是什么?   “公子,我没见过水灾,可我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的。”王铁胆似乎感觉到了长孙澹的不安。   “我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可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长孙澹的那种感觉又强烈了几分。   蚊子、苍蝇,隐隐中长孙澹觉得和这些小东西有关。蚊子和苍蝇最糟糕的就是传播疾病,可是他们传播什么疾病了?   长孙澹望着王铁胆总是想了起来。   不待王铁胆说什么,长孙澹就跑了起来,他要去找里正,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里正好尽快采取措施。    第三章 大灾之后有大疫   第三章大灾之后有大疫   瘟疫是萦绕每一个时代头上的一种噩梦,有的是天灾,而有些是人祸。   瘟疫可以被用来作为武器,霍去病追击匈奴,匈奴就在水源地扔病死的牛羊尸体,匈奴被打败了,可是霍去病也英年早逝。   瘟疫的破坏性是可怕的,中世纪黑死病使得欧洲十室九空。到了欧洲文明已高度发展的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一场西班牙流感夺取了二千万到五千万人的生命,比四年的世界大战死亡的人数都高,美国的人均寿命甚至降低了十二岁。   在中国历史上,瘟疫几乎和战乱、灾祸相伴相生。天灾造成的危害甚至远远没有伴随的瘟疫多。   这次小镇发生瘟疫几乎是必然的,任何一场瘟疫不仅仅带来危害,更是考验着人性和人心。   长孙澹找的里正的时候,里正正在做着这件事,就所有的尸体不管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全部挖坑埋掉。里正拄着拐棍,指挥着青壮不停的从残垣断壁中翻找着尸体。   看来古时还是有基本的防疫概念的,自己是白操心了。想想也是,古代中国瘟疫频发,加上密集的人口和长期吃素造成的低下的抵抗力,瘟疫造成的伤害远没有西方那么多。   长孙澹放心了,慢慢的往回走着,路边一人背着大家的方向解开了裤子,一线“溪流”浇灌在了倒伏的小树根部。   长孙澹急了,这种卫生状况使得瘟疫爆发起来的危害会更深的,那后世是如何消毒的?长孙澹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了穿白大褂,背喷雾器的经典形象,可上哪找消毒剂啊?   这消毒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长孙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了,瘟疫传播的途径,水,这些断断续续的线索让长孙澹豁然开朗。   走到半路又折回去找到里正。   “敢问里正贵姓?”   “不敢,免贵姓罗。”里正有些着恼,正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来这么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瞎打听,可是看举止和气度,里正倒也没有太过为难。   “不知之前可有类似的洪灾发生,结果如何?”长孙澹却是顾不上里正的看法。   “十六年前,那时我还不是里正,当时的水和现在差不多,结果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里正就是因瘟疫而死的,我结果他手里的册子,全镇四百余口,故去了一百多人。”里正在长孙澹的注视下没有过多的废话。   “按我说的做,我可以让这几百人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个难关。”长孙澹发了狠。   “当真?这可不是儿戏。”老人有些激动,亲身经历过一次瘟疫,里正更能体会到瘟疫对人心的摧残。   “当真。”有些迟疑,长孙澹刚刚鼓起的勇气有些退缩了,我这是怎么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什么我要上赶着揽下这事情,可是刚刚说出的话却又不好收回。   “那你说说怎么做!”里正知晓轻重,并没有拿这几百口人的性命开玩笑,他决定先听听这书生怎么说。   “第一,收集能收集到的一切木柴。”长孙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把这些尸体全部运到下风处烧掉。”   “第二,规定所有人必须喝烧开的水。”这是切断传染源。   “第三,给我十几个人,我需要石灰,同时,让人在镇子里挖几个大坑,用途先别管,挖好了再说。”   长孙澹带着十几个青壮出了镇子,找了一个不大的山坡,在坡上挖了一口窑,又吩咐众人去砍柴,这柴倒是不缺,江边被拦下的木柴多的是,有些湿倒也不打紧,在太阳底下一晒就差不多了。   一天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该准备的准备的也都差不多了。   第二天,长孙澹发动了一批人去四处寻找白色的石头也就是石灰石。   将石灰石放进窑中,用木柴大伙灼烧就得到了石灰。   尽管第一窑石灰有些没有烧透,不过这到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到了第四天,这小镇上遍地都是白色的石灰了,特别是一些死角地带都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可以说,哪里有苍蝇蚊虫,哪里就会撒上石灰。   挖的几个大坑也派上了用处——公共厕所,大坑上用几个木板一搭,留出几个较宽的缝隙,周边用竹篾席子一围,厕所就搭好了,使用之前却也是撒上厚厚的石灰。   就这样,在这些严密的措施下,还是有人病倒了,有三个孩子,四名老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烧症状。   里正庆幸着,作为亲历者,他知道这时候要是没有大规模的感染那就说明瘟疫基本上被消灭了。   “长孙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的话,镇子里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里正找到了正靠在一个院子一角打盹的长孙澹,此时的长孙澹却是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嘴唇上的皮肤不知道已经脱落了几层,里正不想打扰长孙澹,可是有这几名感染了瘟疫的要是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刘里正,现在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哪里又出了纰漏?”长孙澹看里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本来现在不该来打扰公子的,可是从昨晚开始一共有七人发烧了,我们按照公子的吩咐已经将他们转移到了镇子外面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四周撒上石灰了吗?”   “撒了!”里正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在这镇子里几乎可以算是一言九鼎的,尽管此时的长孙澹显得很没有礼貌,可是长孙澹这几天的表现折服了他。我们要想别人对信任,先得做出可以让别人信服的事。   “先去看看再说。”长孙澹起了身,里正自是一旁指路,王铁胆这几天对长孙澹的印象可是改观甚大,一个世家高门的公子,虽然不是嫡出,可能做到这一步却是非常的不容易,是以这几天前前后后跑腿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并且他家中就有因瘟疫而死的亲人,这种事基本可以算是万家生佛了。    第四章瘟疫论   第四章瘟疫论   到了地方一看,只见大门紧闭,长孙澹自是不会要求看门之人打开门自己前去查探一番。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发现院墙基本完好,隔一段就远远的有一个人看着,大门前也有几位病人的亲属在底底的啜泣。   看门的见了长孙澹和里正过来,忙不迭的打招呼,这长孙澹着几日的威望在镇子上可说独一无二的。   “怎么样?”长孙澹问道。   “都还好,这几个是亲属,里面有三个孩子和四名老人。”长孙澹知道由于孩子和老人的抵抗力较差,被感染的几率要大些也是正常。   “里边情况怎么样?”   “这里地方比较大,基本上是一间屋子一个人,有个不太严重的孩子负责给各个房间送吃得。”   “带的有口罩吗?”口罩自然也是长孙澹的发明,没有棉花,用丝绸和麻布代替,效果不好但聊胜于无。   “这个,每人发的有,可是觉得不舒服就没怎么戴。”   “你们这些混球,不想要命了吗?”里正却是不愿意了。   “让他们把口罩戴上,记住,进了这里面不是说他们就没有希望了,按照我的做法,应该还有几个人能出来的。”长孙澹平静的说着,周边的亲属们也不再啜泣了,都望着他。   “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第一,石灰每天都要撒,院子里也要撒。第二,把镇子上所有的醋都拿过来,每个屋子都放上煮。”长孙澹厉声说着这些,没有消毒液的时代真是无奈啊,只能凑合着用了。   “第三,不要让船只靠岸,镇子里许进不许出,不能让瘟疫继续扩散。”长孙澹继续吩咐。   说完这些,长孙澹就又回了镇子。   过了大约七八日时间,七名病人有五人完好如初的走出了小院,另外两人却是没能扛过这一劫,长孙澹让人将这两人尸体焚烧处理,一般情况先,讲究入土为安的中国人是不愿意这样的,可特殊时期长孙澹积累下来的威望却是让他们不再造次。   终于有些闲暇的长孙澹睡了整整三天,村民将整个镇子上仅存的一只鸡炖了熬了汤给他送了过来,长孙澹没有拒绝,只是让王铁胆送了一些给里正。   连续几天没有人再发烧,长孙澹让人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小院,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日子居然没有一条船从江面上过往,想来是各地的官府知道了这里发生瘟疫的情况不许船只经过了,不得已只得继续在小镇上接受“瞻仰”。   此时的镇子口上,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出现了,身后跟着六人。   “这其他的镇子都是一片缟素,这里怎么风平浪静,奇怪奇怪。”老者自言自语,这就打算进镇。这被叫做“孙真人”的老者看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可是面色红润,,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   “孙真人,您先在这里等一会。”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劝阻到。“小五,你去前面看看。”   名叫小五的汉子应了一声,打马就打算前去探查。   孙真人却是不待小五回来,打马上前,他知道这六人的职责所在,也没有阻止,却是也没有按照领头之人的说法就地等待。   五名躲在镇子口树荫下的青壮看着架势立马派了一人去通知里正,剩余几人却是将简易的拒马抬了出来算是封了镇子。   “你们怎么回事?”打马先到的小五先问到。   “几位官爷,这镇子里发生了瘟疫,却是不方便其余人等进出。”这里正却是安排了一位口齿伶俐的人在门口管事。   “瘟疫,我怎么没有发现,我们经过了十几个镇子了,那个镇子不是一片缟素,哭声震天?”这小五倒也没有以势压人。   “这几位官爷,镇子里真的发生了瘟疫啊,这里正和长孙公子让我们几个在此守候就是怕不知情的误打误撞进去被传染了啊!”   “传染?这词到有些意思。这位小哥,这镇子里有多少人口?”孙真人已是赶了过来。   “回道长的话,大约五六百吧!”   “这次瘟疫却是死了多少人?”孙真人直接问道。   “两个,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五十多的老汉。”   “什么,只有两个?”孙真人震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瘟疫就不怕了,可是路过的十几个镇子每个镇子死亡率基本都在二三成左右。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孙真人已经不顾自己的仪态了,上前一步就抓住了管事的前襟。   “等会里正和长孙公子来了你们问他吧,我这十几日一直都在这里了,具体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这管事的叫做刘喜,本来在镇子上的当铺里当知客,端的是能说会到,察言观色,看着几人情形就知道老者来历不凡,是以请老者坐下,用石灰水涮了下杯子,又用清水清了好几遍,才给孙真人倒上了水,这些自然也是长孙澹吩咐过的。   孙真人看着在刘喜熟练的动作,知道这并不是针对他一人的,是以坦然接受,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真的有些渴了,一股淡淡的碱味倒也勉强可以接受。   不多时,里正和长孙澹就到了,作为瘟疫后第一批前来的人员,孙真人一行给镇子带来了希望,这是因为从水灾后收集到的粮食管不了多久了,此时正是瘟疫肆虐正严重的时期,派人去县城求援都不太可能。   “这位道长,不知这荆州府如今怎么样了?”里正先问道,这事关镇子上几百号人的死活问题。   “这荆州府先是受了水灾,谁知道祸不单行,整个府到处都是瘟疫。”没有一句废话,领头的接过了话。   “你们这里据说只是了两人?这是如何做到的?”张真人有些按捺不住,直接问道。   “这位道长,是这样的……”长孙澹将细节一一告知,当然这些功劳推了一大部分给里正,自己只是领了出谋划策的本分。   “居然这样就可以大面积的阻止瘟疫的传…染…”这孙真人倒是想起了刘喜的话,觉得这个词比较贴切。   “敢问道长高姓大名?”长孙澹有些迟疑,不知道现在说出后世的传染病知识是好是坏。   “道长姓孙,名思邈。”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整个中国历史上要搞一个医生排行榜的话,这位可是绝对的前十之列。   “久仰孙道长大名,只是小子无缘得见。这瘟疫的传染小子认为是一种非常小,小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所引起的,所以我将这些叫做微生物,尽管我没有看到过,不过我想总有一天可以看到的。”长孙澹得知是孙思邈后现将自己的身段放低,然后一股脑的说出来,这种微观的思想有人提出来就会逐渐的发扬光大的。   “微生物?可是‘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之意?”这句话出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更出名的一句是“色即是空”,孙思邈不仅精通老庄之说,对佛学也颇有研究。是以,长孙澹一说微生物三字,孙思邈就准确的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正是,道长的解释却是另辟蹊径啊,小子这个发现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可是道长一语中的啊!”长孙澹一记马屁先拍过去,这位可是一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巴结好了,好处是大大的有啊!   “具体说说你的想法。”孙思邈却是没在意这些。   “我以为人就像一个国家一样,各部分各司其职,而这微生物就好比是盗匪,阻断了人体正常的功能,所以人就生病了,这传染病就好比这伙盗匪很厉害,可以在几个国家之间流窜。”简单一说,孙思邈即明白了过来。   “可否跟老道回药庐探讨一二。”长孙澹不知道怎么解决时,这孙思邈又开了口:“不行啊,这荆州府的瘟疫怕是还要停留些时日啊!”   “小子乃长安人士,会长安后自会上门求教,目前这荆州却还需要道长坐镇啊。”长孙澹暗自送了口气,不再纠结。   “这荆州府目前这局面可以说一般天灾,一半人祸啊。”说了一半,却是不愿再说了,孙思邈也不是喜欢抱怨的人,只是这次荆州的事情闹大了,不仅仅是天灾和瘟疫,加上这荆州刺史的不作为,居然先跑了,这荆州城群龙无首,不仅没能及时赈灾,反而激起了民变。一方面皇帝震怒下令杀了刺史,这可是大唐建国以来的头一遭,另一方面紧急调遣周围府兵进剿,同时命人安抚,孙思邈听说这里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是以主动前来。   “是啊,要是我能做的更好些,这刘家镇却是不会有人因此而死的。”长孙澹回错了意。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否陪同老道在这荆州瘟疫肆虐之地四处走走?”   “小子的本事也就仅限于此了,跟着道长只怕是会添乱的,道长可以在此地歇息一天,待小子将这条陈写出来,已尽微薄之力。”这本是打野刷声望的好机会,可是这么一来,自己未来的路就基本固定为医生了,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长孙澹只好敬谢不敏了,这瘟疫有孙思邈主持,倒也不会再出什么大乱子,而且这次借助孙思邈之力,可以将这切断瘟疫传播途径的法子告知天下,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    第五章荆州都督   第五章荆州都督   孙思邈带着长孙澹连夜找人用雕版刻出来的防疫条例走了,这长孙澹到清闲了起来,一时半会又走不了,也不知吴江东和张忠把茶叶的事情搞的怎么样了。   这一日,长孙澹带着王铁胆在刘家镇周围转悠起来,这小镇南邻长江,北面不远也有一条小河汇入长江,镇子的附近就有一大片的森林,古树参天。   这里地处长江中游,树木种类多样,有杉木、松木等。看见这些木材,长孙澹的心思就飞走了,他不知道造船用松木木材,可是看到数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树木就想造船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现在也只能想象而已,因为山下来了几匹马,从镇子里出来,一边飞驰,一边喊着“长孙公子”,这长孙不是大姓,这些人估计就是叫自己了,长孙澹暗自揣摩着,带着王铁胆就下了山。   “长孙公子,都督府大公子在镇子里等你。”来的却是上次护送孙思邈的那伙人,说话的正是领头之人。   “哦,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请公子上马,我等为公子牵马。”这领头的颇为客气。   “那到不用了,我二人不行就好。”长孙澹推辞着。   “小五,你先去禀告公子,我等护送长孙公子随后就到。”头目先吩咐那小五,看来这小五颇受重视,小五打马而去。   “请公子上马。”这头目一翻身就下了妈,将缰绳交到了长孙澹的手里。   这次长孙澹倒是没有推辞。   走到镇口,这长孙澹居然碰上了以为熟人。   “贤弟,这一别数月,不想贤弟却做下了这等万家生佛之事,让我很是惭愧啊!”毫无例外,先是哈哈大笑一番,尽管笑的很是没有诚意。   “兄长与我利州一别,风采更胜往昔,只是不知兄长如何到了这荆州之地?”这兄长自然就是应国公府的武元庆了,利州见面时面带忧色,此时却是意气风发。   “哈哈,这多亏贤弟啊,贤弟的一封书信却是为我武家解了围啊!”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不成?”长孙澹估计是自己给便宜老爹长孙无忌写的那封书信让两家搭上了桥,是以应承了下来,可是他也知道,这应国公府的爵位想保留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小,不过这就不是自己关心的事了。   “这次荆州受了灾,发生了瘟疫,这荆州刺史居然逃了,这让陛下震怒,就将家父派了过来,担任此地的都督。”长孙澹有些骇然,这武士彟本来要到贞观六年才会上任荆州都督一职,这才贞观四年,自己的到来终究已经改变了历史,未来到底怎么样,自己能知道的就是大势了,甚至连大唐下一任皇帝是谁都不好说了,本来只要抱紧自己的表弟李治的大腿就可以了,可是现在看来不一定了。   “贤弟可有什么不适?”看长孙澹没了反应,这武元庆到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没什么,突然想到点事情,慢待兄长了,不如我们去镇子里坐坐?”   “不用了,这次来主要是请贤弟去都督府一叙。前日孙道长回到江陵向父亲呈交了那个什么瘟疫条例,并让父亲在全荆州推广,并提到了你的名字,父亲就让我连夜前来接你去都督府负责此事。”   “那孙道长了?此事有孙道长负责不是刚好吗?”长孙澹有此一问。   “你还不知道孙道长的为人嘛,这种时候肯定是在疫区了,所以这都督府需要一个负责此事的人,本来这事归刺史府管,可是这刺史还没上任,这一堆破事情就被皇上派给了都督府。”武元庆有些抱怨,这都督府管管辖区的剿匪之类的事就可以了,这时候刺史府那摊子事可是吃力不讨好的。   “好吧。”本来长孙澹是不愿意担任这个差事的,可是和孙道长相处了一段时间却是多多少少的有些改变,我们如果不求回报的去干一些好事,即使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心也是安的,这与回报无关。   这一行人来的匆匆,去更匆匆。长孙澹只来得及和刘里正一揖就算是告别,匆匆的拿了行李就走了。   出得门来,镇子上的居民乌压压的聚了起来,围住了长孙澹住的地方,没有人发出声音,就那么围在那里,一位老婆婆颤颤巍巍的上前从怀里取出几枚煮熟的鸡蛋塞给了长孙澹。长孙澹知道这鸡蛋却是老婆婆留下给自己快出生的孙子准备的营养品,几枚鸡蛋代表了心意。   人群里静默着,他们知道长孙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人群虽无声、但有情。   长孙澹离开了这个镇子,人群送了足足有五里才被劝了回去,老百姓是天下最明白的一个群体,你对他好,他知道,不一定能回报你什么,但是却记住了你的好。   打马往东而去,山越来越小,这打水过后的痕迹四处都是。田里堆满了淤泥,被水流冲的东倒西歪的小树,倒伏在田里的水稻……   长孙澹知道大自然的威力是巨大的,与天斗,我们要走的还会很远。   一天半的时间,众人除了露宿一晚而外一直在赶路,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江陵城下。   赵英也就是应国公府的保镖头子手持令牌,一行人长驱直入。   经过了一天多的相处,长孙澹知道了这个头目叫赵英,那个叫小五的乃是武家的旁系,在家里行五,所以叫小五。   这荆州都督府坐落在江陵城的中心位置,也是江陵城最好的建筑群。这都督一职不仅管理辖区内的折冲府等军事事务,同时还具有监管治下各州吏治的事宜,可以说是一方封疆大吏。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都督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最近荆州的事情比较多,要缉拿盗匪,负责防疫,还要准备赈灾事宜。好在在武士彟倒也不是泛泛之辈,到任只有短短的五日时间,这一切居然都打理的有模有样,虽然忙碌,可是效果却也实实在在。   进得府内,武元庆就领着长孙澹直入书房,此时武士彟一定在书房处理各地的表章。   “父亲,我已将长孙贤弟请了会来。”   “哦,哈哈哈,快请快请,贤侄这一路辛苦了。元庆你下去让人准备酒菜,我们为贤侄接风洗尘。”武士彟的忧色不见了,此时说话显得中气十足。   “拜见伯父。”长孙澹被占的便宜不少,这也习惯了,脱口而出。   “唔,这一路黑了,但也壮实了不少啊,看来这男儿就是要多出去历练一下.”这武士彟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跟着你混没前途啊,不过那两个丫头长得倒还可以,就是小了些啊,长孙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禽兽了。   “大哥,那小子还敢自己送上门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这自然是未来可能成为女皇的武柔了,还是一身绿色的裙子。   “丫头,别给哥添乱行吗?这次可是爹专门让我去请的,别看人只是个庶子,可是人本事不错啊,我武家要想继续荣华富贵下去少不得要用到他啊,你把他整跑了,收拾烂摊子的是哥哥我啊。明天上街看有什么好胭脂,算哥的,行不?”这武元庆算是被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给折腾惨了。   “那爹什么让你去请他啊?”武顺说。   “知道孙道长的来意吗?”   “嗯,来处理这次爆发的瘟疫的,可这跟他又什么关系?”   “孙道长外出的时候碰上的,要不我们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啊,而且席卷了几十个县的瘟疫,就他所在的地方死的人最少,还弄个防疫条例出来,让孙道长都佩服不已啊。”   “是这样啊。”黄衫的武顺不再问了,只是皱起了眉头。   “管他那么多了,谁让他说话不算话的,我武柔无大小姐从来都是捉弄别人,就这次栽了,我不找回场子来我就不姓武。”   “唉,不跟你说了,你真惹了大麻烦小心爹收拾你啊。不和你说了,我让人把酒菜收拾一下。”这武元庆头大了,早知道就不说了,反正这荆州这么大,不一定能碰上,这倒好,把麻烦事给惹下了。   长孙澹和武士彟在书房闲扯了一阵,却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这前任荆州刺史因此次灾祸逼反了附近几个地方的村民,被百骑司的奉命拿住,没有押往长安就死了,可这留下的烂摊子需要人来收拾,这武士彟别的不行,保境安民还是可以做到的,又搭上了长孙无忌的线,就提前了两年到了这荆州。   武士彟倒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接了旨后连夜赶路从水路到了江陵,短短的几日功夫就招抚了被逼反的村民,可是这瘟疫却是无能为力,好在这幕僚经历过这些事,有一些法子,加上八百里加急求援,孙思邈就过来了。   长孙澹这时明白了过来,这只要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没有好相与的,就着武士彟只是因为是武则天的父亲出了名,可是资助李渊起兵等却是少人问津的,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说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的人,长孙澹自问是对付不了的。   可是,长孙澹却也没有太过的自卑,通过瘟疫一事,长孙澹明白了眼界的重要性,很多事情,我们换一个角度,就会简单很多,这才应该是穿越者的优势所在。至于非要和这些老狐狸去搞什么政争和党争,那是找死的节奏啊。    第六章司户参军   第六章司户参军   第二日,头疼欲裂的长孙澹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了,昨夜喝的是长安来的三勒浆,估计也就三十来度,可架不住多啊,武士彟做了一会就走了,这武氏两兄弟外加几个功勋之后,这三勒浆就像流水一般的上啊。   长孙澹放弃了今天继续锻炼的念头,准备带着王铁胆在这荆州城转转。   正欲出门时,那赵英却是过来了,说都督有事请公子过去云云。   这长孙澹不知武士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就随着赵英过去。   还是在武士彟的书房。   “不知伯父相招,有何要事?”长孙澹不等武士彟发问先说了出来。   “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昨晚可还尽兴?”   “两位兄长太热情了,这小侄就多贪了几杯,到让伯父惦念了。”   “不妨事不妨事,你们几个多亲近亲近才是对的嘛。”武士彟坐在书桌后连连摆手。   “倒是小侄要向两位兄长学习学习了。”长孙澹是见招拆招,这武士彟到还能对付,如果是中枢的那几位,这样干的话早被坑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唔,是这样的。近日这府衙里事务有些繁多,我打算让贤侄帮我分担一二,不知贤侄可有意向?”武士彟到底是忍不住了。   “这小侄才疏学浅,这次出来就是准备游学的,怕是能力不够啊。”长孙澹这才明白过来,这武士彟估计是看上自己背后站着的长孙无忌了,上次就是通过自己搭上了线,这次打算把这线强化一下,即使不行,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长孙澹婉拒了。   “贤侄倒是过谦了啊,这刘家镇可是万家生佛啊。我准备让贤侄担任这司户参军一职,官不大,可是在担子不轻啊。”武士彟通过长孙澹在刘家镇的表现看的出来这长孙澹是个心软的人。   “这小侄只是误打误撞,碰巧了,这司户参军可是管理一州之地的农田相关事宜,小侄实在是承担不起啊。”这唐代的地方官员有吏部任命的如长史等,但基本都是闲职,而由录事参军负责管理的各曹参军对应中央六部才具有实际的权利,但这些参军基本都是“吏”就相当于事业编制,不是正规的公务员编制,一般都是各地刺史或都督任命。这司户参军对应的基本就是户部的职责。   “那这样吧,我这都督府草创阶段,你伯父我又是个粗人,目前实在是找不出这么个人来,贤侄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啊。”武士彟任命长孙澹为司户参军的主要目的就是长孙无忌现在主政户部,这庶子也是亲儿子不是。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干过这些事啊。”长孙澹估摸着也瞧出来问题的原因了,只是不就。   “只需用帮伯父顶一阵子就行了啊!不用时间太长啊!就这么说定了啊!”武士彟耍起了无奈。   长孙澹实在是推托不过,只得应了。谁知这武士彟明显是有备而来,叫过录事参军就领长孙澹去了办公的场所。   这司户参军的办公地点是设在都督府内的,属于都督府的内部组成机构,长孙澹这个参军也是光杆司令一个,所以这王铁胆又有了新的身份——司户参军秘书。   长孙澹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基本将几个参军都认识了,混了个脸熟。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厚厚的一层灰和高高的文档,长孙澹本就有些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了,拔腿就出了都督府。   昨天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江陵城。   此时的各座城市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就是规模大小问题。   一样的城墙,青砖围着夯制的黄土,有些有护城河,街道都是横平竖直的,一样的木头混合着青砖盖起的房子,高高耸立的屋脊意味着充沛的雨水。   只不过南方的城市基本都有小河贯穿其中,小河一是承担了沿河城市的运输功能,二是将生活污水派出城外,这有河,自然就有柳树,要不然盯着这初秋的烈日长孙澹估计是没有什么心情闲逛的。   虽然这荆州算是古九州之一,但一直游离与中原王朝的统治核心外,是以城池的规模有限,长孙澹用了不长时间就从都督府走到了城门口,这条街道应该是荆州较为繁华的地段,即使这样,长孙澹也只是发现了两家酒楼,三座客栈而已。   这长孙澹出来晃悠的主要目的是给自己找个临时的住处,自己可以住在张少康家,却是不能住在武士彟家,这里边涉及的问题比较复杂,本来自己是不打算参合武家的事情的,可是这武士彟硬是把自己给套住了,这需要及时的写封信回去,尽管打心底里没有认为长孙无忌是自己的爹,可是这宁教人知,莫教人见,面子上的功夫却是需要做足的。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意居然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住了。”长孙澹下意识的道了歉,收回视线,居然又是那个绿衫小丫头,这长孙澹对塔可是有些畏惧。废话,知道了这武柔很有可能就是武则天,这万一自己没能推动历史的车轮,这位当了女皇后秋后算账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登徒子!”真是倒霉,见这人一次就倒霉一次,这次居然差点把我撞倒了,这武柔心里恨的牙痒痒的,虽然有些顽皮,可是基本的教养还是有的,这“登徒子”也就是武柔所能骂出最狠的话了。   “噗嗤。”这武柔身边的小丫头忍不住了,这丫头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毕竟还是不怎么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发笑的原因在于自己家的小姐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分,就连家里的大公子都被她吃得死死的,可是遇上这长孙公子却是接连吃瘪了。   “小桃,不准笑。”武柔发火了,那丫头顿时止住了笑,可是一小脸却憋得通红。   长孙澹觉得自己要被眼光杀死了,这未来的女皇难道具有特异功能不成?长孙澹暗自恶意的猜测着。    第七章登徒子   第七章登徒子   “话说这登徒子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长孙澹被看的心里毛毛的,就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登徒子!”丫头噘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可是又想不到什么更贴切的词来形容。   “你误解登徒子了!”长孙澹这是打算转移视线了。   “登徒子!”嘚,这位姑娘原来就知道这么一个词了。   “我们真的误解登徒子了!”   “登徒子登徒子。”好嘛,这登徒子受到的伤害要乘以二了。   “你先听我说完这登徒子的事好不。”长孙澹有些郁闷了,不过这丫头撅起嘴来还真好看,就是不知道怎么发育的。   “要说这登徒子啊,就得先说这宋玉,这宋玉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而且据说是屈原的弟子。登徒子复姓登徒,也是这楚国的士大夫,他对楚王说这宋玉貌美,顺便告状说宋玉好色。”长孙澹看见武柔虽然还在生这气,可是却没有在说什么,就快速的说了这么一段,这忽悠老政客自己还不行,忽悠小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   “这宋玉就辩解说自己的邻居有一位姑娘长得更美,而且站在墙上看了自己三年,自己都没有动心,可见自己是不好色的。”此时还没有什么娱乐手段,像长孙澹这种讲故事的手法糊弄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果然武柔已经被故事迷住了。   “剧情在此时发生你够了偏转,这宋玉借此机会就说,这登徒子娶了个丑老婆,还生了五个儿女,可见这登徒子更是好色啊。”   “老婆是什么?”说话的却是小桃,他趁着长孙澹换气的时候问了出来。   “真笨,能给他生儿子的自然是他的妻妾了。”武柔此时已经浑然忘了刚才的事了。   “哦,这些不重要。”长孙澹一不小心把后世的词都给顺了出来,赶紧遮掩一下。   “那下面呢?”又是小桃。   “下面没了啊。”这个梗长孙澹脱口而出,说出来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好在几人都没有认识到这里的问题。   “不过,这个故事却是告诉我们几个道理啊。”长孙澹赶紧打岔。   “第一,这登徒子是个小人不假,可却也是个好男人,起码糟糠之妻不下堂啊,就是得罪了笔杆子耍的好的宋玉,被骂了一千多年啊,这得多亏啊。”打岔的效果不错。   “第二,这笔杆子耍的好的人不要去得罪,这写篇文章就可以把你搞臭几千年啊。”长孙澹对此颇有感触,后世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记者,特别是小报的记者。   “第三,这楚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搞不明白,难怪会亡国啊。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人云亦云。”长孙澹用这三点总结了登徒子的故事,这也不是什么新的观点,后世的那些观点说出来不得吓死你啊。   “真是这样?”武柔歪着头,有些疑惑。   “如假包换,你可以去翻翻宋玉自己写的《登徒子好色赋》。”这忽悠人不能你自己把所有的都说完了,要给别人留有思考的余地,真正的忽悠大师一般也都是深谙心理学的。   解释完了“登徒子”,这就要转移目标了,留下思考的空间就好,但不能留思考的时间,这不管什么事,时间一长总能琢磨出来,长孙澹利用登徒子巧妙的将撞人的事转移了,可这丫头明显是一不好糊弄的主,早晚都会明白过来,到时候更麻烦,这个时候再转移注意就有些下作了。   所以,长孙澹还得想个法子把小丫头片子哄高兴了,到时候就算是明白过来了,也不好发作。   问题是怎么哄了?对付小丫头最好的大杀器莫过于奶糖或者软糖了,这个目前明显有些不太现实。看见树荫下的主仆二人额头上都起了密密的一层汗,长孙澹自然有了办法——冰棒。   “跟我来。”长孙澹说到,武柔和小桃自然跟了上来。   长孙澹进了一家药铺,将铺子里所有的硝石全部买了过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够,就一连买光了三家。   回到了都督府长孙澹临时居住的院子,长孙澹让人找来了一个大的木盆和一只小些的铜盆。将硝石全部倒入木盆里,掺上刚打上来的井水,又往铜盆里少加了些井水和蜂蜜。   不多时,铜盆里水雾越来越多,居然开始结冰了。   武柔和小桃被这一幕镇住了,以后估计是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来找麻烦了。本来长孙澹是想做雪糕的,可是雪糕需要的温度更低,而且牛奶目前也不好弄,只好弄个秘制棒冰出来了。   看着两个小美女吃着棒冰,长孙澹有些感慨,感慨的不是美女吃棒冰的样子,而是和火药有关,这硝石是火药的重要成分之一,很长一段时间,硝石的产量就基本等同于炸药的产量的。   中国发明了火药没有大规模用于战争,最后反而落后挨打,有人说中国人只会用火药来放烟花,而西方人用火药来造子弹,可是看看冷战时期的某大国,基本将“火药”都用来找了“子弹”,可是民不聊生最终分裂。这和火药无关,而是和人心有关,我们用火药放烟花,古中国的国力、影响力和民生是最好的。火药不仅仅会用于战争。   将这些有些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桃盯着自己,武柔敲着铜盆,二人用行动来告诉长孙澹:本小姐还要,你小子识相些,快给本小姐再弄些。   “柔儿,你在这里吗?”武元庆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是听门房说二小姐和长孙澹一起回了都督府的,这赶紧过来,防止武柔搞些古灵精怪的事让长孙澹下不来台。   几人不作声,这武元庆就径直进了敞开着门的堂屋。进的门来,这场景让武元庆有些疑惑了,揉了揉眼睛,确定武柔一动不动的盯着个铜盆看,这长孙澹到跟个没事人一样站着不动。   “兄长来了,稍等片刻啊。”长孙澹打着招呼,他这次将所有的硝石一股脑的全倒了进去,估摸着弄出的棒冰应该有武元庆的一份。   不长时间,武元庆盯着自己手里还冒着白烟的棒冰愣了,这夏虫不可语冰,这长孙澹居然在夏天当这自己的面就能搞出冰来,这是有法术在身吗?此时大多都信奉道教,这超越自然和理解的事情一般都会被归结为神力。   “这…这…”武元庆都有些结巴了。   “不吃给我。”小丫头从武元庆的手里把棒冰抢了过去,她自己的已经吃完了,长孙澹自己没有吃,王铁胆的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桃的又下不去手,这武元庆无疑是最好的抢劫对象。    第八章 营销学   第八章营销学   “这是怎么做到的?”看傻了眼的武元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谁都可以做到,你到药铺里去买些硝石,然后将硝石加入木桶中,加上水,将盛有水的铜盆放在里面就可以了。”长孙澹轻轻的解释道。   “真的可以?”   “你不是看见了吗?问问小桃和你妹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可是,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长孙澹说到。   “科技?什么叫科技?是哪里的神仙?”武元庆问道。   “科技就是可以弄出这些好吃的东西的人吗?”武柔歪着脑袋,八九岁的小姑娘不管智商多高,零食绝对是对付她们的大杀器。   “我被你们打败了,要想了解科技的力量就得拜师再说。”这长孙澹也就随口一说,说完就后悔了,这时代拜师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容后再说,可是只用硝石就可以了吗?”武元庆回过了神,心理打着小算盘。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可以用它吗?”武元庆由于刚到这地方,手脚暂时还没有放开,这日子难免有些紧巴巴的。   “你确定你要用它来挣钱?”长孙澹一脸的淡然。   “这么好的东西,这大热天能吃上冰,而且天下独此一家,怎么可能不挣钱?”看来这位垄断产生暴利的思想早就有了啊。   “那我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你是说这个挣不到钱?”武元庆有些疑惑。   “你可以先试试。”   武元庆带着疑惑开始了他的发财大计,长孙澹也找到了一处临时的住所。   只是这都督府司户参军尽管不算公务员的编制,可是却是实打实的中级官员了,基本就相当于后世省局的局长级别了。   所以,既然拿了人的俸禄,这活却也是要干的。长孙澹在第二天就出了江陵,打算好好的从一个官员的角度看看这大唐的江山。   连续五天,长孙澹造访了两座县城和四个镇子,村子则不下二十个,他现在对于唐初农村的映像只有两个字“贫穷!”,再加一个形容词的话就是“非常贫穷”!   这里的地主和他印象中的地主不一样。印象中的地主都是一些剥骨吸髓的贪得无厌之辈,可这种基本都属于世家了,也就是只有一少部分家里有做官的才会如此嚣张。大多数的地主的发家史基本都是省吃俭用出来的,有地二三百亩还喂了几头牛的家庭已经是极少数较为富裕的了,可是他却看见这样的地主居然用草料喂牛,自己下地拉犁,这些人对待自己雇佣的长工或者短工也都比较的和善。像这样的地主住的也基本是茅草屋,就是多了几间房子而已。   或许自己得想办法改善一下这群最勤劳、最朴素的人群的生存条件了,长孙澹暗暗的想着。   不过没等他付诸实践,都督府的一位士卒就快马找到了他。   这士卒一问三不知,只说都督府有要事相商,长孙澹只好回了江陵。   正准备去找武士彟,就被武元庆拦了下来,长孙澹略一思索就知道这肯定是武元庆的事情,估计是棒冰的生意出了问题。   想明白了这些事,长孙澹不免有些生气,这武元庆看着挺精明的一人,能在武士彟和李渊先后撒手人寰的情况下,想出虐待继母和胞妹的法子来自污保命的人,这格局看来确实有些小了,可以担负一些琐事,但绝不能独当一面,估计武元爽更加的不堪,这么些时日,自己也就匆匆的瞥见了一眼。   “都督相召,待我先回复了大人再来叙旧。”长孙澹有些生气,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哎,兄弟,做哥哥的我这次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武元庆一听长孙澹的话就明白了。   “还是容我禀告了都督之后再说吧。”长孙澹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哎哎,这是我让人假传我爹的命令啊,你这一去,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啊。”武元庆已经服软了,谁让武家现在不得势呢,这叫形式比人强,自己屋檐下也得低头啊。   “这种事你真的不明白里面的干系?”   “明白,怎么不明白,说大了就是谎报军情的大罪,只是哥哥我这几日甚至是不好意思见你,只能出此下策了啊。”武元庆不停的作揖告饶,这武元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担当,可是眼力劲却还是不错,担任个负责协调的事应该游刃有余。   “唉,说吧,怎么回事?”长孙澹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这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这武元庆是条蛇没错,可自己顶多算是个没长大的鼻涕龙,吓唬人可以。   “是这么回事,我买了硝石回来,按照你的做法果然可以制冰,加上蜂蜜后口感也非常好……”   “直接说重点。”长孙澹没有功夫听他的废话。   “嗯,说白了一句话那就是卖不出去。”   “果然如此。”   “你怎么知道我卖不出去的,不是,是我的棒冰卖不出去的。”   “很简单,你的定价是多少?”   “十文钱一根啊。”   “你的定价倒是充分的考虑了成本问题。可是你知道十文钱意味着什么吗?这江陵城一家子一天花销超过十文钱的有多少?”   “啊,我卖东西还要考虑这些事情啊。”   “所以,你卖不出去你的棒冰。棒冰不同于粮食,他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人们来买的时候肯定要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而且这荆州刚刚经历了水灾,这十文钱买一个零嘴,你觉得有人问津吗?”   “这,那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有,提高售价。问题是提高售价后销量就更小了,尽管一根棒冰得到的利润更高,可是总利润却更低了。对于这类非必需品来说,一个较低的价格才可以被人们所接受。可问题是就算硝石可以反复使用,可人工和场地的花销却也不小,这成本却是不可能无限制的降低。所以,就目前来看,棒冰的问题基本无解。”   武元庆听了这番话后情绪很是低落,这可以算是他自己真真正正的做的第一件事,武元庆也是需要鼓励的,这第一次的打击未免有些巨大。   “贤侄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武士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武柔和武顺也俏生生的站在一旁。   “我管这叫营销学!”长孙澹回答道。    第九章 农业农业   第九章农业农业   “贤侄什么时候回来的,柔儿顺儿,你们两先下去准备些酒菜,我和贤侄喝两杯。”两女筱筱袅袅的下去了。“等会找你算账。”这句话却是对武元庆说的。   “启禀伯父,小侄在外考察了五天,觉得有些事需要向伯父禀告由伯父拿个主意,所以刚刚回来。”这句话却是帮武元庆遮拦了。   “可有什么收获?唉,你看看,这你刚回来就说这些,这些事不急,你先去休息一下,吃过饭到我书房来。”说完,也不待长孙澹发言,就走了。这武士彟确实有些急了,这些日子又有几个老友来信诉苦了,他想尽快搞出些政绩来证明自己不是靠幸进得到的应国公的爵位,可是这千头万绪实在是不好着手。   饭食是武顺亲自送过来的。   长孙澹道了声谢就不再说话,一心对付着碗里的饭,有些时候锅里的是不能乱看的。   在武顺却也不着恼,只待长孙澹吃完,让侍女收了盘子就离开了。搞得长孙澹老大的不自在。   吃罢饭,长孙澹就径直去了武士彟的书房。   “贤侄来了,快请坐。”   “不知伯父相召可有要事?”   “这到没有,就是你前去搞那个什么调研,情况如何?”武士彟想听听长孙澹对目前荆州的看法。   “小侄走访了几天,发现这荆州确实是块好地方,一马平川,这农业十分发达。”长孙澹小小的拍了一下马屁,可是没有过火,这武士彟刚刚到任,你说这荆州再好却是和他没有一丝的关系的。   “接着说。”武士彟只是有些受时代和形势的制约,不代表他是笨蛋,这长孙澹的言外之意却是听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虽然发现这荆州土地肥沃,可是却也有几个小问题。第一就是这刚刚受了灾,村民需要时间来恢复……”   “这个你不要管,我已经上了折子了,要求免除近三年的赋税。”   “那就好。第二需要让村民们动起来,我下去了几天,发现这江陵确实是风水宝地,资源丰富,可是村民却不知如何利用。”长孙澹看了看武士彟。   “继续说!”   “这第三嘛,就是让他们能在种地这方面多想想办法,这粮食的单产太低了,一亩地出个三百斤就是好收成了,这不行。”   “那贤侄可有什么好方法?”   “暂时没有,可是我打算找个地方试试看。”长孙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所以打算先实验一下,至于农业的重要性问题不是和武士彟说的,和封疆大吏们你只需要用结果说话就可以了。   结束了河武士彟的谈话,一出门就被武元庆给拉住了,非要拉着他接风洗尘。长孙澹倒也知道这武元庆是有事和他谈,倒也没有过多的推辞。   这江陵城最著名的酒楼名叫“望江楼”,却是根本望不见江。   这武元庆倒也厉害,到这江陵时间也不短,就和此地的士绅官员打成了一片,这固然有这批人冲着他父亲是荆州都督的名头来的,可未尝不能看出他的手段来,我们经常说某些人背景和关系如何如何,可是要是自己没有一些基本的本事,烂泥扶不上墙却也是万万不能的,是以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能力是第一要素。   席间,一群人自然谈起了武元庆的棒冰来,一是难道看回笑话,二就是奔着长孙澹来的。   “武大公子,你这棒冰却是没得卖了啊,你让哥几个吃什么去啊。”这说话的乃是长史的公子黄康,这长史作为名义上的二把手,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毕竟也属于当地的高级官员了。   “哎,别提了,要吃棒冰你找这位长孙公子,这主意就是他出的。”武元庆一把火就将长孙澹烧了进来。   “各位见笑了。”长孙澹知道这顿饭的目的就在于此,他也想把这一伙各种“二代”们句起来,搞点名堂出来,是以不怎么推辞。   “愿闻其详。”众人说。   “是这样的,棒冰的味道各位觉得怎么样?”   “这大热天的,能吃上这棒冰那真是好极了。”这荆州位于南方,虽然此时冬天也下雪,可毕竟存不了多长时间,这江陵城内更是没有冰窖,所以,这群公子哥对这棒冰自是赞不绝口。   “各位一天吃几根?”   “这十文钱一根倒是很划算,可是这离我家有点远,让我大热天的跑这么远就为了吃根棒冰却是不愿意的。”   “那这附近的呢?”   “吃不起啊,这一根十文,让我老爹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啊!”这位的说法有些搞笑,可能是明白了长孙澹的意图。   “这十文钱,很多家庭都拿不出的。这不是贵,而是太贵了。”长孙澹说到。   “那我要是降价了?”武元庆问道。   “这不是降价不降价的问题,对于棒冰来说,他可以算作奢侈品,不谈你的成本问题,可以消费的人群就在那里,即使你只卖一文钱一根,对于江陵城的百姓来说,他还不如多攒几天买点肉回去。”   “那我不买给他们就是了,在座的都能买的起啊。”   “是啊,可是你的销量了?”长孙澹又将销量和价钱、成本的关系说了出来,这对在座的各位公子哥是不小的冲击。   长孙澹本就打算将这帮纨绔聚在一起,有财大家发,这样在荆州这片地界上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长孙澹这几日也是想清楚了,这武士彟是不可能轻易的房自己走的。   既然说到这发财大计,当着这么多公子哥的面,长孙澹也就说了起来。   “各位,这小弟有些发财的法子,不知大家可有兴趣?”长孙澹换了个话题。   “哦,不知长孙公子有什么好的门路?”这应者寥寥,看来这里面能够话事的却是不多,这位接话的家里就是在望江楼的东家,这位为人豪爽,是以江陵城中到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酿酒。”此话一出,这众人却是没了兴致,还以为这京城来的公子哥有什么好的主意,原来是个馊主意。   众人面色古怪,这长孙澹好不尴尬,却也发作不得。    第十章酿酒与酒楼   第十章酿酒与酒楼   待得众人散去后,长孙澹拉住武元庆问道酿酒的事宜时,才知道,这时代有很多东西是专营的,从汉代就一直实行盐铁专营,一方面,这盐和铁是中原王朝对游牧民族的控制,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增加赋税。   而这酒在此时却也是专营物品,历朝历代当粮食不够的时候都会把酿酒也列入专营的范围,主要是防止酿酒使用得粮食过多。   长孙澹知道盐铁专营,可是不知道酒居然也是专营产品,他只知道此时的酒品质极差,就想到了这个法子,看来这酒一时半会是搞不成了。   摆了个乌龙的长孙澹倒也没有气馁,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这江陵城带来点特色产品好增加当地的收入,这酒不成,还是有其他的法子的,总是会想到的。   这司户参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这长孙澹最近是比较闲的,各地的仓里已将临时赈灾的粮食发了下去,这朝廷从其他地方调集赈灾粮食还需要一段时间,赈灾作为目前的头等大事,目前到恰好没事。   这长孙澹在城里待不住,又出城了,不过这次却不是他一个人。   六匹马,两辆马车,一支不算小的车队向着江陵城外驶去,这六人自然是长孙澹王铁胆二人,武元庆两兄弟和两个护卫,这马车里的人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六人去的正是江边。这酿的酒不能卖,那就想办法自己消耗呗。长孙澹有些时候很容易就退缩了,可有的时候却又很是执拗。   长孙澹外出调研的时候在一个村子里呆了大半天的时间,这半天发现临近长江的附近有一个小山丘,而且距离码头也不远,这次就借着出来游玩的名义,将武家二代全部给拉了出来。   要想在这地头上混,没有武家人的参与却是不行的。   这武柔和武顺一听武元庆说长孙澹要在江边开酒楼却是兴奋的不行,以前的酒楼基本都是开在城里的,这基本上是出于安全和客流量两个方面,这长孙澹难道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其实,这个问题长孙澹也是考虑过的,他只是打算在这码头边搞点产业,至于用途嘛,暂且保密。安全问题基本不用操心,这盛世场景马上就要到了,盛世不仅仅是富裕,很多的问题都会被掩盖起来,至于客流量嘛,慢慢来,不着急。   此处的风景确实不错。长江在这里没有了三峡时的莽撞,自有一番气度,两岸遍布着柳树,几个光着屁股的孩子轮番从岸边跳进江里。   几人卸下了马匹,马儿悠闲的啃着江边的青草。   这酒楼的运营长孙澹在几年前就在长安弄的清清楚楚,只需要在这江边起一栋三层的楼就可,如果有王勃等人再来题上几句“落霞与孤鹜齐飞”之类的句子就更好了。   几人在江边游玩着,长孙澹却在不停的盘算着事情成功的几率。   没几天,在武士彟的过问下,这长孙澹的酒楼地皮事项很快就落实了下来。   酒楼名叫望江楼,坐落在靠近长江边上的一座小山丘上,周边遍布着杨柳。   长孙澹找来了此地最有名的施工队,将施工的意图告诉他们之后就不再过问,他需要干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这酒楼离不开一个酒字,长孙澹要开酒楼,自然就得酿酒。   由于受了灾,这粮食成为了管制物品,这件事自然交由武大公子去处理。   长孙澹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酿酒的师傅和酒曲,还得另外准备些什么东西。   “请问这里可以打造铜壶吗?”江陵城中的一个小巷中,长孙澹向着叮叮当当作响的铺子里问道。   “可以的,贵客请看这里的壶,你想打造哪种的?”店里的伙计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双层的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需要的功夫有些多,所以这工钱也就不低啊。”   “工钱好说。”长孙澹说着就给出了图纸,本来想打造后世实验室那种冷凝管,可是他知道这有些不太现实,就退而求其次,打造了中空的壶,水从内外两层之间流过,这蒸馏出来的气体就被冷凝了。   是的,长孙澹正是要打造一具蒸馏器,此时的酒不仅度数比较低,而且酒液一般都比较浑浊,如果将此时的就进行蒸馏,不仅可以得到度数较高的酒,更能使得酒液透亮。   “那,你们能再便宜些吗?”武柔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可能他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不合理了,而且这长孙澹连价钱都没有说。   这自从长孙澹一行六人去了江边烧烤了一次后,这武柔基本就黏上了她,每天定时报到,你发火吧,几岁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看着你,你让她跟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些幺蛾子。比如烧烤的时候,小丫头先是将肉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辣椒,看长孙澹没什么反应,就又烤了一块抹了很多花椒的肉,这次确实让武元庆给送了过去,长孙澹一时不查,过了几天这嘴唇都是麻的。   长孙澹是彻底没辙了,只能让她跟着。好在武柔倒也挺懂眼的,基本上能做到大事不捣乱,这小事嘛,就得看心情了。   长孙澹解决了蒸馏器的问题,这酿酒的事基本就差不多了,只等这楼盖起来了。   盖楼需要大量的工人,一些熟练工人倒还好,这普通的小工长孙澹却是打算另辟蹊径。   雇人的时候采用大量的灾民,不发工资,只发粮食,一个工人一天除了敞开肚皮供应饭食而外,每人每天根据情况发给八斤左右的粮食。   这粮食却是通过张少康和荣州刺史李彦弄到的,刚刚到了没有多久。   对于目前的局面来说,钱的作用远远没有粮食的作用大,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说的就是这个理。   当然,这效果也是非常的不错,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   大约十来天时间,这一栋木质的三层小楼就竣工了,这在当地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此时,第一锅酒也酿好了,这酒楼就这样在长江边上开张了。    第十一章 酒宴   第十一章酒宴   这朝廷的赈灾物资和赈灾人员到位了,这人员主要是指朝廷派下来专门负责赈灾事宜的谏议大夫王珪。   本来这迎接天使(“指朝廷派下的人员”)的事情怎么样都是轮不到长孙澹这个编外的司户参军的,可是这王珪却是点名让他参加。   接旨的事情比较繁琐,提前的准备工作就不说了,长孙澹跟着这武士彟等一干都督府官员三跪九磕的接了下来。   武士彟受到了褒奖,这比其他的任何奖赏都要让他高兴,这意味着他的爵位暂时是保住了,这值得庆贺。   孙思邈被加了“真人”封号,授予了各样贵重药材若干,这是鉴于以往道长对待封赏的态度由几位宰相做的决定。   最后到了长孙澹,被加封了一个都尉的勋爵后再无其它。接完了旨,这自然是要给天使洗尘的,不提王珪钦差大臣(此时没有这个说法)的身份,   单单谏议大夫的官职就够各地官员喝一壶的。   对于王珪,长孙澹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唐初功臣中文臣他知道的就是房、杜、魏加上自己的便宜老爹四人,其实王珪作为唐初四相之一,名气也相当的大。   这王珪六十岁左右,换上了一身道袍后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显得精神矍铄。   “贤侄,这里坐,这里坐。”这次的饮宴不像长孙澹刚刚流传开来的圆桌制,实行的是分餐制,这武士彟属于东道主,而且应国公的名号就是此时拿来用的,自是坐了主位。而这王珪硬是拉着长孙澹在他的下方作陪。长孙澹无奈,在用眼神征得武士彟的同意后坐在了王珪的旁边,对面的是都督府的长史,这长史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贤侄啊,你在这荆州可是立下了大功啊。”王珪拉着长孙澹说着,席间自是有歌舞助兴,只不过这种场合明显没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歌舞上。   “这都是武大人和孙真人的功劳,小子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这种功劳不是越多越好的,有多大的脑袋背多大的锅。   “谦虚了谦虚了,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一番事业来,实属不易啊,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到了现在都只会招惹些是非啊,哪像贤侄你啊。”长孙澹有些无语,你说你头发胡子都白的差不多了,我那便宜老爹估计都能喊你叔了,这低声下气的干什么?   “我真的没做什么啊,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啊?”越是这种时候,长孙澹越是小心,很多时候骂你的人是为了你好,而夸你的人也许包藏祸心。   “唉,当陛下得知这荆州府发生了瘟疫,连夜休书给孙真人,孙真人马不停蹄的就到了这江陵城,不想一场瘟疫却被你消弭于无形中,这孙真人给陛下的上书中对你颇多赞美之词啊。我祖父曾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这里有感情的,所以这次一来是替陛下看看这荆州的风土人情,而来算是省亲吧,这三嘛就是来谢谢你为这里的人们所做的一切啊,幸好应国公将你留了下来啊。”这溢美之词是越来越多。   “不过嘛……”王珪有些迟疑了。   “郡公请讲。”长孙澹知道这王珪图穷匕见了。   “这关于封赏一事,我觉得是有些轻了的,以贤侄的功劳来看,封侯不可能,可是封个县子却是完全可以的。”这县子的爵位虽然在五个大爵位中排四等,可也属于贵族阶层了。   “小子这已经是贪天之功了,能获得勋爵都已经万分感念陛下的恩德了。”长孙澹隐隐有些明白了。   “这封你为侯爵的提议是老夫提出来的,可是你可知道谁反对的吗?”王珪皱了皱眉,长孙澹的举动出了他的意料。   “这是诸位大人的决策,既然这么决定了,肯定有他的道理。”长孙澹并没有上当,这种后世被当枪的活自己干的太多了。这里其实是有着一番博弈的,其他的人特别是长孙无忌的政敌是希望给长孙澹更高的封赏,要知道现在长孙冲也不过是荫封了一个都尉的职位,要是长孙澹的勋位再高一些,甚至封一个最低等的爵位的话,这长孙家就有乐子看了。不过,李二陛下倒是明白其中的道道,加上长孙皇后的影响力才压了下来,这些长孙澹自然是不知道的。   “哎呀,贤侄真是有气度啊。”王珪一时没有了继续的理由。   场中的气氛有些热烈,很多人上来给王珪敬酒,这领头的自然是武士彟。   长孙澹抓住一个机会上前敬酒,这王珪倒是没有受之前事情的影响,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王侍中,这次赈灾有没有什么章程?”王珪是谏议大夫,可是去年接了长孙无忌舅舅高士廉的班代理侍中,长孙澹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赈灾的消息。   “章程?这倒没有,只是陛下严令,今年荆州不能懂事或饿死一人,这需要钱粮就上折子。”王珪有些纳闷,你司户参军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赈灾一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干好了有你的功劳,搞不好有大脑袋给你挡着,难道这就怕了?   “是这样的,小子前些日子盖了座小楼,这方面有些探索,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王珪提高了声音,这武士彟就撤下了歌舞。   “这……”长孙澹有些迟疑了。这事本来在酒桌上说算是探讨,有道理就看后续发展,没有道理就当酒桌上的玩笑了,这王珪的意思是要先公之于众,对错都跑不了你。这武士彟就更过分了,歌舞撤下去,这一屋子的人全都知道了,我还玩个屁啊,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墙头草,怪不得这几年不得志,以国公的身份跑来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都督了。   “没事,大胆的说嘛!说错了也没关系,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王珪似乎在开导长孙澹。可是前世上班几天就被领导这么整的一个单位的人都不待见的长孙澹却是知道,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还年轻,这些话就是没脑子的人冲动之下说的,我可以理解,至于大家的想法嘛,就不好说了。   “那我就乱说了,说错了大家不要笑啊。”长孙澹这是被架到了台上下不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第十二章 以工代赈   第十二章以工代赈   “这前几日,我在城外码头不远的地方盖了一座小楼。”这事基本上大家都是知道的,很多人都在背后暗骂长孙澹是傻子。   “盖楼的时候除了工匠而外,还雇佣了一大批的灾民,这些灾民在干活的时候非常卖力气,只是为了家里需要赡养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长孙澹的情绪有些激动,也许我们都不能理解挨饿的滋味。   “继续,你的想法有点意思。”王珪似乎有些明白长孙澹的意思了,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我们做不到伟大,可这不能阻止我们尊敬那些伟大的人。唐初四相的气度远比你我所能想到的要大。   “是这样的,我们如果能利用这次赈灾的机会,将原本不好组织的人组织起来,修葺早就年久失修的农田水利以及荆州连通各处的道路,还可以一并整修一下码头。”这些想法在长孙澹的脑海里盘桓了很久,是以说的颇为顺畅。   “贤侄这个想法不错,就是不知实施的效果如何?”王珪明面上是问赈灾的效果,实际上的意思是说这里面也许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这出了问题算谁的。   “王侍中,这长孙参军的意思是他先行试验过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出了问题算在我的头上。”武士彟出声了,不知道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本来就想把责任往长孙澹的头上压。   “是的,侍中大人,我先行试验过了,有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长孙澹被逼到了墙角,不得不下军令状,其实这只要是粮食运到了,灾民就不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暴乱,一切基本都在可控的状态下,出了问题顶多多付些工钱而已,只是这种被人当枪使得感觉实在让人不爽罢了。   “贤侄既然这样说,那此次江陵城及周边几县的赈灾事宜我跟国公大人商量一下,可能就交给你了。”王珪淡淡的说,当长孙澹说出那番话后,王珪对长孙澹的态度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以前认为这长孙澹只不过是长孙家族的弃子,这些不过是给的补偿而已,现在看来,这长孙澹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到了这个地步,王珪却是公事公办了,这态度也就有了改变。   “多谢侍中大人。”   “想法不错,不过还需要看实际的情况,这荆州赈灾的款项我可以做主给你两成,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出了问题,你需要弥补这里的亏空。”王珪倒也不为己甚,对后辈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要不然这以后没人敢在自己手底下干事了。   也许中国人在酒桌上解决问题的方式是自带技能,赈灾这么大的事在这场宴会上就将基调定了下来,长孙澹以司户参军的身份实际负责江陵城的赈灾事宜,这江陵县令作为牧民官反倒被剥夺了这项职责。   长孙澹作为赈灾的主官,知道这里的干系甚大,倒也没有大干快上,第一步做的就是以都督府的名义调集了当地折冲府的府兵,这将武士彟吓了一大跳,不管什么时候,这军队的调动绝对是一件政治上的大事。   武士彟反复问清了长孙澹这些府兵的用处,才派心腹带着府兵听长孙澹的调遣。   三日后,长孙澹在江陵的赈灾正式开始。   这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兴修水利,而是盖房子。   此地盖房子是用黄土夯制而成的,所以一个村子一个取土的地点,又一小队府兵监督,黄土混合秸秆用木板夯制,上面用树木做大梁,于此同时,五处烧制青瓦的窑也开始冒烟,这却是长孙澹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即使没有朝廷的赈灾物资,也是要做的。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房子就盖的差不多了。   此时,长孙澹安排的府兵的作用体现了出来,这批府兵的作用主要有两个,一是防止有闹事的泼皮捣乱,二是搞清楚这江陵城周边的具体情况。   房子盖好后,这长孙澹打算先修路造桥,此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了,前几天刘家镇传来了一个消息,烧制的水泥却是失败了,这让长孙澹有些失望,本来要是水泥成功的话,这修路会简单很多,可是当刘家镇烧制石灰的窑闲下来后,长孙澹就安排人手试着烧水泥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成功。   长孙澹倒是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好的事情,是以原本就有两手准备。   这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长孙澹最先修的就是连痛码头和江陵城的路,先用黄土夯制路基,中间铺上青石板,所以这工程量就大了。   当然这一样米养百样人,有勤勤恳恳的为了领每天口粮的人,也自然有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之徒。   “参军,这工地上出了大事,昨晚看管工地的人被一伙歹徒袭击了,这工地上的器具基本都被损毁了,而且工地上存的明日的粮食也被一扫而空。”接到报告的长孙澹赶到了事发的工地.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干这事的人肯定是有同伙的,不论什么年代这种人也都是存在的,这也正是长孙澹要借府兵的原因。   如果只有一次的话,这种事不追查问题也不大,但很明显,这只是一个开头,而且是一个很恶劣的开头。所以,长孙澹决定追查到底,问题是既然敢干,那就说明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追查起来也会非常的麻烦。   “参军,这该怎么办?”   “先将受伤的人妥善安排好,你迅速带一队人去仓库领取今日的口粮和用来发给劳工的粮食,先把今天的事情安排好,路要继续修,这个不能停。”长孙澹吩咐着一名折冲府的对正。   “喏。”这队正姓李名程伟,算是这次赈灾时长孙澹的亲兵队长了。   李程伟带着一半的人马回了城,这长孙澹继续在工地监督修路的进程。   好在这大家基本没受到昨晚事件的影响,只不过有几个私下里偷偷议论着此事,长孙澹只是略微留意了一下。    第十三章氏族   第十三章氏族   由于古时低下的生产力,这修路的进度却是远远低于长孙澹的影响,拢共大概三里的路,一千多人花了四天的功夫才基本上将路基筑好,而且只是宽度大约为四米的路。   在长孙澹的谋划中,这江陵城可以作为早期的重要中转点存在的,所以这一丈多宽的路却是不够,长孙澹打算将路拓宽到八米,也就是两丈六尺的宽度,这样足可以分成左右两个车道,顺便可以探索一些交通规则。   也许印证了那句俗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长孙澹正在为工地被袭击的事情烦恼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按照原来的路面宽度重新翻修新路的话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一加宽就出了问题。经过当地大族陆家的祠堂的时候,这陆家却是死活不肯将祠堂前的一座牌楼拆掉,这另一面又是连片的民宅,这负责监督的府兵们和陆氏族人对峙了起来,原本修路的部分陆氏族人也纷纷不干了。   长孙澹听到这个消息头更大了一圈,此时虽然科举制已经开始实行了,甚至房玄龄都是隋朝进士出身,可是这毕竟只是一个替补,不像宋明清三代是做官的必由之路。   此时要考进士先得取的举荐信,这举荐的资格都在各级官员手中,和以前的察举制相比是有些进步,可只是一小步,并且举荐人和被举荐人就是天然的政治盟友。   此时的政治制度可以说是世家门阀制度,世家门阀把持着举荐的资格,垄断了书籍等资源,所以有家学渊源一词,寒门子弟要想出人头地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这世家的主体就是各地大大小小的氏族,族长的地位和威望是很高的,甚至可以一言绝生死,这地方官员都是会合当地的个大氏族搞好关系的,朝廷的统治力基本就只能到县一级。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这有氏族出来反对这以工代赈的事情的话,不管是谁处理起来都很是棘手。   长孙澹只得先命人停了这里的工程,到现在为止,他才知道,为什么王珪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承担,原来这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长孙澹回了城,出了这种和当地冲突的“大事件”,作为都督府的属官,自己应该先向上级汇报才是正事。   去找武士彟的路上,先碰上了王珪,王珪硬是拉着长孙澹去了他的临时书房。   “贤侄,这几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这是打算找武士彟那个没腰的人干什么?”因这武士彟没了靠山,不顾自己国公的身份胡乱攀附,这长安城里的人都管武士彟叫做没腰的人,当然也有叫的更难听的。   “是这样的,我作为属官,这却不是我的职责所在,是以由都督和侍中大人裁决。”长孙澹只是说了来意,却是不愿搅进他们的这些烂泥坑里。   “现在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多人准备看你的笑话了吧。”   “都是属下无能。”长孙澹只能将过错揽了过来。   “你可明白这里面的关窍?”   “属下愚昧,确实看不清这里的问题。”长孙澹也有些茫然,他不明白,这好好的一件事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困难,这泼皮还能理解,可是这氏族又为了什么?   “你可知这天下是谁的天下?”王珪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长孙澹不太明白王珪的意思,也就中规中矩的说出了这么一个答案,当然他是不会讲什么人民群众的。   “你再想想。”   长孙澹无言,他实在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难道说此时王珪已经有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思想水平了吗?问题是,即使有了这样的认识,也不代表就会照着去做啊。   “我给你讲讲这大唐几位高官的故事吧,先从我开始,我祖父是这南平国的大臣,我也出生在这江陵城;房相曾祖乃是后魏镇远将军;就连混不吝的陈咬金,其祖父和父亲都是北齐的州府官员;就连李密都是四世三公的家庭出身。”王珪能说出这些话足见对长孙澹是没有什么戒心的,可即使这样也不可能直接告诉长孙澹答案。   “侍中大人的意思是左右天下大势的除了皇帝外就是这些氏族了吗?而且这……”长孙澹差点脱口而出皇帝可以换但是这氏族却不会换的话来。   “现在还叫我侍中大人吗?”王珪没有正面回答,有些事,有些答案是不能公诸于口的。   “谢过伯父大人,小侄明白了。这里面看来是牵涉甚广啊,倒是小侄有些鲁莽了。”这没办法,顶着衣服十五六岁的小身板就要有见人就点头哈腰的好习惯才行。   “这事,贤侄还是谨慎为好,得罪了这些氏族却是不划算的。”   “可是,这关这些氏族有什么关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王珪一句就道破了这里的关键。   这兴修水利和修路氏族是不会反对的,可是这不让他们插手问题就大了,之前安排人手盖各家的房子,这氏族是不会阻挡的,这是会招惹民怨的。现在在修水利和路因为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阻挡却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就是找个由头振臂一呼的事。   这里边的原因主要有两点,其一,这工钱是直接发到个人手里,这各氏族不能上下其手,没有利益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其二,这由官府出面做好事,这会大幅增加官府的威信,是不利于各氏族的威信的。要知道即使民国时期氏族的族长甚至可以一言决定家族某个成员的生死,所凭借的就是这份威望,这是加持在他们身上的护身符。   当然对于王珪来说,他点醒长孙澹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的,这眼看着长孙家凭着皇后、长孙无忌和长孙顺德三人尊崇的地位,已基本出现了世家大族的气象,这要是再加上这屡出奇招的长孙澹,这长孙家的势力会庞大到无可附加的地步,作为朝廷的高层官员,火药的事情王珪是知道的,这长孙澹的名字自然不会陌生,此时拉拢长孙澹不仅可以分化长孙家的势力,更重要的是可以雪中送炭,这份恩情长孙澹想不领都不行啊,这老狐狸的道行没有一个低的。    第十四章 破家的县令   第十四章破家的县令   从王珪那里出来,长孙澹就没了去武士彟那里的兴致,虽然搞明白了工地被袭击和拓宽道路被阻的问题,可这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这些事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厉害关系,自己的目的只是想让这里的人民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实在不行,这不做也罢,牛不喝水,你还能硬按头不成?   让长孙澹忧虑的是王珪的态度,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在自己那位便宜父亲让他来照拂一二,这王珪也未免太尽职尽责了吧,侍中的职位相当于后世中央办公厅的主任,和长孙无忌的户部尚书品级比有些低,可地位却不低了,尽管这是个代理的,可这态度却也让人有些生疑。   更何况,长孙无忌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家里的情形长孙澹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这王珪只可能含有其他的目的。不管目的是什么,自己的角色一定是枪。   这些才让长孙澹头疼不已,王珪的那些盘算以长孙澹目前的处境来说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长孙澹就悲催了,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好,更何况是你还得兴高采烈的去被人利用。   想不透这些事就先放下,目前还有些事是需要做的,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的念头就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吧,长孙澹暗暗想着。   其实,氏族和工地的事情还是比较好解决的,你们要是抱团的话我确实没什么办法好对付你们,可是作为一个地方的人,你们目前只是暂时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不代表你们内部没有矛盾吧,长孙澹现在要做的就是挑起他们的内部矛盾,那句西方的古话怎么说来着:强大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当一个人倒霉完了就该否极泰来了,这是一般的套路,可是却不适用于长孙澹。   对长孙澹来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自己棘手,关键是这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都还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拔起萝卜带出泥,这些事背后错综复杂的局面更让长孙澹头疼,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长孙澹接到了一个消息,这袭击工地的人被找到了,可长孙澹宁愿他们还没有被找到,因为他们是自首的。   而且不是向长孙澹或者都督府自首,而是向江陵县衙自首。   陆新鸿是郁闷的,作为荆州府江陵城的县令来说,这样郁闷的日子过了很久了,可是最近更郁闷了。   因为自己是江陵县令,这大事由都督府说了算,到了自己就只能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这江陵城里都督府可谓一手遮天,这赋税之类的事情居然自己也插不上手,本来当一个太平官也不错,可是这又是洪水又是瘟疫的把自己吓了个够呛,自己受了惊吓倒也不算什么,可是等到赈灾的时候却没有自己这个牧民官的事了,这口气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可是还能怎么着,人家的小拇指都比自己的头大,咽不下去也得硬着头皮咽。   好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自己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陆新鸿心里难免得意起来,作为江东陆氏的子弟,尽管这些年来陆氏的影响力已日渐低微,可是四散的陆氏族人还是可以凝聚起一股庞大的力量。   这自己从江东过来,居然能在江陵遇到这陆氏的传人,这可以说是他乡遇故知啊。   这次的赈灾由都督府直接负责,撇开了地方各级官府和士绅,这得罪的人可是着实不少啊,别看这武士彟是个国公,可是这些人合起来闹的话,说不定这武士彟都有大麻烦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司户参军。   所以,这次袭击工地的事情就是这陆家导演的,这袭击的人员则是本地的泼皮无赖,这世家控制地方除了声望这种看不见的软实力而外,是少不了这种人存在的。   在折冲府的人追踪这些人追的甚急,所以嘛,这些人就进了江陵县的大牢,至于后续的事情嘛,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陆新鸿就甚为得意,本来这陆老太爷是打算让这几人出去避风头的,可是这效果哪有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来的好。   虽然自己是个没什么实际的权力,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上县的县令正七品中的品级可是比一些地方的刺史差不了多少的,搞这些事情却是门清。   只是这上任刺史翻了船,这黄灿灿的金条可是没少送啊。这新来的都督自己又搭不上线,所以最近这日子有些难过罢了。   只是等这事了了,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了,怎么也该对我重视起来了吧。   等长孙澹赶到县衙的时候,这县令却是躲了起来。   “参军前来不知有何贵干?”一个幕僚模样的人对着长孙澹不客气的说到,意思很明显,这里是县衙,不是都督府,你的身份是参军,无权过问这县衙的事。   “我要见你们陆县令。”长孙澹没有动怒,只是没有必要。   “县尊大人不在,参军请回吧。”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抽表情。   “他说他不在吗?”长孙澹没有和他磨牙的兴趣,是以连着幕僚的姓名都不问,而这话就有些深意了。   “哦……”这幕僚有些愕然了,这话让他怎么接啊。   “哈哈哈,听说这都督府来了位年轻有为的参军,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比传言还要年轻啊。”这躲在一边的陆新鸿却是走了出来,这不出来不行了啊,你可以给长孙澹下马威,可是这没有把“马”威住的话,就需要人来把场面给圆上了。   “拜见陆县尊。”长孙澹将心里的火压了下去,这事自己是有理的,不能因为自己冲动将有理的事情搞的没理了。   “好说好说,不知这参军来找在下可有要事?我是刚刚回来啊,这参军可是赶巧了。”一句话就圆了过去,是这当夹层官的必备技能。   “是这样的,前几日有一伙歹徒袭击了折冲府驻守的赈灾场地,国公大人命在下负责督办此事,听说这几人在县衙自首了,可否交给我带回折冲府审问?”长孙澹扯虎皮辣大旗,而且埋了个坑,这折冲府可是军队,你只要承认冲击折冲府的驻地就等同造反。   “参军说的这事我倒是清楚,这今天一大早县衙的登闻鼓就被敲响了,一问说的就是这事。不过这事情和参军说的有些出入啊,这些人都是些受了灾的,没了粮食就只好抢了这工地上的粮食,就是抢粮食而已,没有伤人啊!”这陆新鸿也不是笨蛋,自然不会轻易的上长孙澹的这种当。    第十五章不了了之   第十五章不了了之   长孙澹没能从县衙将几名袭击工地的人带回来,主要原因是他的权限不够,换句话说是武士彟的面子不够大。   这武士彟作为一个过气的国公,而且是跟着上任老板的国公,日子不好过是必然的,这只要是在长安有点耳目的人都能知道的,长安城的四大笑话之一就是应国公的名头。   可能有人会有疑问,这武士彟毕竟再怎么说都是陆新鸿的顶头上司啊,就不怕给他穿小鞋吗?一来,这事理在陆新鸿那里,这事情需要过问的先是江陵县,没有移交前是属于他陆新鸿管的,这二嘛,就是此时的制度后后世有些不同,此时地方官员的任免都是由吏部决定的,而不是上级部门决定的,当然这更高一级的吏部说了也不算,这刺史和都督对县令最具威胁的权力就是监督权和考核权,他们没有县令的任免权,也就是说这陆新鸿只要走通了吏部的门路,基本是不用看这武士彟的脸面的。   我说这陆新鸿腰杆子硬的原因是第一点你信吗?   反正这长孙澹是信了,而且是捏着鼻子认了,不认不行。   这事需要从别的方向去考虑。   自己这司户参军的名头不够响,所以先需要去找个更粗的腿抱着。   所以长孙澹就又找到了王珪,为什么又是又呢?   因为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见王珪了。   这次王珪没有见他,让随从给长孙澹带了一句话:你想想陆新鸿这么做的理由,想好了再想需要我的哪方面的帮助再来。   长孙澹吃了这个不算闭门羹的闭门羹,有些郁闷,他大爷的,你们一帮子土著仗着自己地头蛇的优势,就这么赤裸裸的戏耍本公子嘛,以为本公子是吃素的吗?   姓陆的,咱们走着瞧。   长孙澹没有记恨王珪,因为王珪自始至终都是在按照长孙澹自己的意图帮忙的。不能因为自己没把事情办好就迁怒队友,长孙澹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更重要的对王珪这种大象来说,自己这小蚂蚁的记恨有用吗?除了让自己更郁闷外,记恨王珪明显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绕了这么一个圈子除了让长孙澹受了一肚子气而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管什么时候,靠得住的始终是自己,长孙澹对这句话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事情还得从事发的工地上着手,当时受伤的工人应该是重要的突破点,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受害者,以前询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说这伙强盗蒙着面认不出来,可是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需要自己再去询问一下。   说到就做,这是长孙澹最近养成的习惯,也许好,也许不好。   几名受伤的工人很快连同家小被带进了城。   一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长孙澹的面前,他明显有些心虚了,前几个表现的还算正常,可是这位却明显有些不太对头。   长孙澹先是问了一下他的家小,谁知这却是光棍一个,这突破口就太明显了。   长孙澹连诈带哄,很快就知道了这次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位也是陆家庄的人士,只不过好赌胆又小,输光了父母辛苦攒下的家业,就在这江陵城里混日子,后来陆家派人联系上了他作为内应。其它的细节也就不一一赘诉了,事情就这样峰回路转。   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眼前山重水复疑无路,明知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做到呢?   事情到了这里就好办多了,这袭击赈灾工地一事肯定是作为朝廷专门前来负责赈灾事项的王珪的事情了,这皮球就又踢到了王珪的脚下,现在该头疼的就不是我了,长孙澹暗暗想着。   随即这人犯就交到了王珪的手里,这武士彟对地方官的约束力不够,那么这“中央纪委副书记”兼“代理中央办公厅主任”的王珪的约束力够了吧,这次陆新鸿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二日,长孙澹哼着愉快的歌谣就去了工地,你陆家不是牛吗?你牛就好了,大爷不陪你玩可以了吧。   长孙澹直接决定让人从另外的地方修路,你不就是钉子户嘛。不怕,我不搭理你总可以吧,你不知道“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我不介意让你分分钟明白。   至于到陆家庄这段路那就好办了,我修水利的时候挖几条水渠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想自己修都不可以。   至于说这绕路会占用耕地的问题,嗯,你去问问现在官府修路的政策,这要不是祠堂比较敏感,根本就没有钉子户的问题。   一天之内,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有了非常满意的解决方案,这让长孙澹一天都在哼着“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的歌曲,这让周围一帮人始终和他保持着很长的距离。   不知道哼了第多少遍“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的时候,惹毛他的人没有危险,他却被再次惹毛了。为什么呢?   因为这王珪命人传过话来了,这自首的人说了假话,袭击工地根本就不是他们干的。   长孙澹一下就懵逼了,他很想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匆匆赶到了王珪那里。   王珪正在书房等他,还没通报就被门房给领了进来。   “侍中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孙澹到还不至于狂妄到要王珪给他道歉认错的地步,但他需要一个解释,他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王珪会被他们收买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先喝杯茶,这茶不错,还是你们家发卖的呢!很和老夫的胃口。”王珪好像没有听到长孙澹的话。   “是小侄失态了,在此向伯父伯父道歉。”长孙澹已经意识到了不妥,这他娘的不是指着老板的鼻子说你把事情搞砸了吧。况且这道歉值几个钱啊?你买吗?我这里有很多。   “嗯,这茶真的不错,小荷给长孙公子也沏一杯。”王珪并没有直接面对长孙澹。   “这里面的关窍你应该能明白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已。”王珪继续说。   “伯父的意思是这自首的人是因为府兵追查的太急而想出的缓兵之计?那么我们就这样让那些人逍遥法外吗?”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赈灾!”长孙澹脱口而出,这下他算是明白了王珪的意思,我们有的时候是需要妥协的,不是为了妥协而妥协,而是不能为了追兔子而扔掉玉米。   这件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都督府下了通缉令,以后刑部也会下通缉令全国通缉,而陆新鸿也一早就过来赔罪言说自己被人蒙蔽云云。   这陆家也服了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背着荆条出现在了大街上准备负荆请罪,可是这长孙澹却不敢受,没等下马车就亲自牵马将老者送出了城,这样年纪的人除了造反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了。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长孙澹有些郁闷,可是收获却更大,他懂得了这基本的为官之道,虽然只有皮毛。   有些事,并不是愈圆满愈好的,缺憾未必不是收获。    第十六章 成果   第十六章成果   有陆家和江陵县令做娃样子,这长孙澹的赈灾工作很轻松的就推进了下去。   到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需要革命了。   当有一方的力量与获得的利益或权利严重不对等的时候,就会有人起来反抗。这就是几千年来中国大地一直在治乱循环中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的原因。   每当朝代末年,地主阶层获得了绝大部分的权利和利益,而绝大多数的农民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揭竿而起就成了必然。   当社会进步到统治阶级内部开始有意识的控制着这种状态,不让天平向任何一方倾斜的过于厉害的时候,改革就会替代革命。   这只是长孙澹自己的想法,这种历史大局观也可以说是他目前不多的优势之一。   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长孙澹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股自豪感,原来我是可以做的更好的。   雨过天晴,这好消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水泥终于被那群烧制石灰的工匠们弄出来了。   当然鉴于此时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方式,长孙澹倒也不奢望他们能产出多少水泥。   经过检验合格的第一窑水泥出产了大约一千斤左右的水泥,这是多少了?也不多,就是后世十编织袋的水泥,这些水泥能干什么?如果用来铺设路面的话大概可能铺个几米还是没有问题的。   长孙澹有些无语,这你妹的,别人烧水泥,烧出来一两年就能把全国的路铺的差不多了,我这烧了快两个月了,居然只能铺几米,自己果然是亲生的,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长孙澹丰满的理想就这样又被这骨感的现实给赤果果的击碎了啊。   不过,这烧制出来就很好了,剩下的就是扩大生产了。   长孙澹赶到了烧制水泥的工地,将烧水泥的工人分了几个组,不是什么流水线作业,而是为了更快的培养能够烧制水泥的人员。   一组大匠,负责选料及配比,以及水泥的质量检测;一组负责烧;一组负责混匀物料。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甩手掌柜,自己却只能事事亲力亲为。   很快一溜的窑被建了起来,水泥的产量也是越来越高。   这路面终于可以用水泥铺设了,铺设的第一段没有在城外,而是在都督府的门前,这将是一次免费的广告。   就着以前的青石板街为路基,一群人先用较粗的沙子混合水泥铺了底层,上面用细沙抹平,一段三百米的路不到两天就全部铺设完毕。   再经过七天的保养,九天时间铺设一段三百米的路,这是不敢想的。   当人们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才发觉这水泥路的好处:平整,不扬灰等等。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场小雨让长孙澹剩余的水泥全部接了块。   长孙澹只能是暗下决心,多培养一些大匠,让他们到全国各地去生产水泥,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运输和保存的问题,至于遍地小水泥厂造成的污染,这是环保局的事,跟我有关吗?   不知不觉间,贞观四年就要过去了,临近年关的时候江陵城居然纷纷扬扬下起了一场雪,虽然这雪到了地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毕竟让这座刚刚历经了劫难的小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年味。   这几日江陵城里川流不息,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会找些理由让自己轻松快乐一下,给自己的老婆带回去一匹布,凑合着给自家的两个小子做身新衣服,给闺女买个头饰,对了,盐可不能忘买了……   百姓的要求其实不高。   本来作为灾荒之年,这能不饿死就不错了,可是今年却比几十年过得都要好,这逢人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长孙澹作为这群人流当中的一份子,身边还有三个英语老师讲过的固定搭配:独臂保镖王铁胆,古灵精怪武小丫,还有一个自然是有些让长孙澹琢磨不定的武大丫了。   只要这长孙澹一回城,这固定搭配就会出现在江陵城里。   长孙澹有些感慨,这大河涨水小河满,只有当大环境好了,处于大环境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才会生活的更好,当然也有一些真正的杰出人士和一些所谓的“人才”,不论外界如何他们都会生活的很好,但这毕竟是少数。   小半年的努力,让他们获得了富足的生活。   长孙澹通过合理利用赈灾的款项,让钱和物在满足了人们的基本需求后流动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以工代赈都是用粮食来日结工资,而且不是大锅饭式的,而是先选出好的来,将他们的工资从每日五斤粮食提升到十斤,而那些不好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粮食直接减半,第三次直接开除。   通过这样简单的激励措施,加上水泥在一些特定地段的使用,江陵到襄阳的官道居然只用了小半年时间就基本完工了。   长孙澹没有搞什么绿化、人行道之类的面子工程,现在需要做的是在短时期内搞出切实可行的成绩来。   农田基本水利在江陵城周围也被很好的推行了下去,可以预见只要明年不是遇见太大的天灾,这江陵必定是会事一个丰收年,加上朝廷例行的免税三年的政策,这江陵的百姓生活水平将会有极大的提高。   到了后来,长孙澹发放工资就不在只用粮食了,而是一半的粮食外加一半的钱,当然你也可以将粮食兑换为钱,或者长孙澹自己采购的腌菜。为什么是腌菜了?这给张少康出了个馊主意,自己也得圆过来不是,至于这腌菜为什么一两菜要用九两盐腌制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卖的是腌菜。   百姓手里有了粮,有了钱,这个冬天自然不难过。   “奸商!”不过,当武大丫无意间听见望江楼的掌柜向长孙澹汇报的时候,他和武小丫很是默契的齐齐“呸”了一声。   这个绰号和我长孙澹有关系吗?我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奸商呢?他们一定是在说别人。某人不经意的摸了摸鼻子。    第十七章 生意经   第十七章生意经   刚刚骂完的武大丫有些歉意的看着长孙澹,这事有些大条了,只不过长孙澹赚了些钱而已,而且人家是正正经经的赚来的,又没偷又没抢的,骂人奸商是不是有些过了?   “哼,奸商奸商奸商!”武小丫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什么奸商啊!我这可没有奸商!”这屎盆子没人愿意往自己头上扣的。   “哼,还不是奸商。你以为我不识数啊。你教那帮笨蛋这种计数方法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了,那帮笨蛋愣是学了五天才明白,我这看了一天就会了。我来数数,你这半年赚了多少黑心钱。”武小丫这是打算摆事实讲道理了,这说的自然是长孙澹从算学时就开始大力推广但一直没能推广的阿拉伯数字了。   “个、十、百、千、万,什么你居然赚了两万多贯,你你你……”武小丫虽然只有九岁,可架不住这估计一百六的智商,这些基本都能明白了。   “什么?”武大丫有些不可思议了,作为姐姐,武顺知道的明显要多些,虽然自己的老爹有些过气了,可毕竟还挂着国公的名头不是。自己老爹作为二品的开国县公,这一年的工资总和也就大概三千贯左右,这小半年就挣两万贯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长孙澹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他知道望江楼肯定会大赚特赚,可是没想到这用操着卖白菜的心,挣着卖****的钱。   那这望江楼靠什么赚这么多了?   最赚钱的居然是腌菜,占到了一半左右的利润。   “什么,你这是腌菜还是****?”武小丫又嚷嚷了起来,这****自然也是从长孙澹这里听来的名词。   长孙澹对****的解释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外观和面粉类似,但是来自地狱哦,可以控制人们的思想,让你变得和行尸走肉一般。   当时武小丫的回复是:什么是思想?什么是地狱?地牢吗?是有点可怕哦!   腌菜的利润长孙澹可以理解,因为这涉及到偷税漏税的问题以及整封建社会空子的问题。   可是这其余的利润高的就有些不像话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能理解,这望江楼靠近江陵城的码头,来来往往的行商较多,加之这腌菜的生意,这盐商就比较多了,说到这盐商,基本就可以和钱画上等号了。   除此而外,长孙澹还建设性开创性的对酒楼的经营做出了重要指示:开大排档。   这码头上干活的都是些出力气的,照往常,一天能买几个馒头吃吃就不错了,可是今年这活特别多,东西转运腌菜,朝廷赈灾的粮食,这些长孙澹都是按照市价付了工钱的。   对于这些苦哈哈的百姓来说,隔三差五的来大排档吃上一顿油汪汪的卤肉,满满一大盘子只需要三文钱,这几天的日子都能笑出来。   至于望江楼的生意,现在都还红火的不行不行的。   长孙澹抬头望着那高高的楼上被江风吹的冻得像孙子瑟瑟发抖却兴高采烈的一帮笨蛋们,不由自主的又卷了卷自己身上的皮裘。   不是这望江楼没有取暖的设备,而是这些人非要坐在敞开的三楼上,而且还要靠着这窗户,这屋也无能为力啊,此时有没有玻璃有没有空调的。   百无聊赖的长孙澹将目光收了回来,你说这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这又没吃激素什么的,怎么出了胸没见起色而外,这其他部分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啊。   这两个丫头一天到晚基本都跟着长孙澹胡混,也不知道这武士彟国公大人是怎么想的?难道现在就想抱外孙了,长孙澹恶意的猜测。   “坏人,你在看什么?”这是武小丫,这丫头似乎对于对她有恶意的人有着一股天然的直觉,一抬头就知道这长孙澹没想什么好事。   “没想什么啊。”这长孙澹老脸一红,这要是一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自己一句“想你了”绝对能当场秒杀,虽然自己的情商实在不咋样,可毕竟是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四美”青年不是,可是这偷看十二三岁的被抓了个现行,这就有些禽兽了啊。   这武大丫一抬头看见长孙澹的眼神,这脸却是比长孙澹还要红。   长孙澹将目光转了过来,其实,这些东西说起来很简单,可是实际上却是困难重重,首先,你作为服务性质的行业,要是大环境不行是不可能赚到钱的,恰好,这受赈灾的影响,这运输行业和服徭役的收入是不低的,虽然这些人不可能上望江楼来消费,可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将大部分钱财积攒起来的。   有了消费的基础,你还得想办法将这些钱流动起来,过低的物价也是不行的,所以,长孙澹基本上将每月赚到的钱又花了出去,和多数地主不一样,长孙澹并没有买地,而是大规模的购买上好的木材,流水不腐,只有当钱流动起来,带来的效益才会更好。   再次,这张少康家里运来的腌菜收益可是不少,加上赈灾款项中拨付出来用于购买水泥的钱,这长孙澹账面上就有了两万贯的结余。   当然他现在真正能用的钱是远没有这么多的,其一就是各地的工钱需要结算,他不想开一个恶劣的口子,其二就是购买木料的钱却是没有和各个小头目结算的。   今天就是结算这些的时候,所以一大早长孙澹就让几个管事一早就拿了账本过来。   望江楼的外面却是早已挤满了人,长孙澹早命人将大排档里安放了几个大炭盆子。   此时望江楼二楼却也是人声鼎沸,都是些准备结了工钱好回家给底下工人们发钱的大小管事们。   长孙澹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工钱,有“开元通宝”(不是唐玄宗专用,武德四年开始使用得),有粮食,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腌菜。   长孙澹这是打算尽最大的可能攫取利润了,都到了不择手段臭不要脸的地步了,问题是当你臭不要脸的水平能让百姓高高兴兴的回家却也是一种本事。   在大小武不可思议的用看傻子的眼光中,这些傻子们居然将一船的腌菜全部拿完了,然后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先是搞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况,而不是凭着想象和勇气一往无前的横冲直撞。    第十八章 过年   第十八章过年   长孙澹发了大财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武元庆的耳朵里。   原本在武士彟的高压下,跟着长孙澹混了一个月时光的武元庆有些搞不明白这长孙澹到底是什么来路,一些很复杂的事情,让他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而有些很简单的事情长孙澹干的却又拖拖拉拉。   所以,这武大公子自然而然的就溜号了,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份罪啊!   还是打猎好些,每日里就跟着那些个纨绔钻深山老林。   前一段时间,这王珪在的时候,各位纨绔可是被各家管的严严实实的,谁也不愿意往枪口上去撞,尽管这江陵县令陆新鸿的事情看着王珪基本没什么动作,可是通过各方面传回来的情况看,这姓陆的后边的日子也不太好混了。   王珪在江陵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就乘船从长江由水路去了江南视察那里的情况去了。   所以被憋了一个月的纨绔们待王珪一走就没了管束,加之这时节也到了秋天,正是狩猎的好时机。   乘此机会武元庆迅速的和他们混到了一起。   这里不仅有自身的因素,也有武士彟的默许。   不管什么时候,****是不可能混的好的,前一段时间武士彟先是观察这些地方官吏的状况,后来又来了这王珪。   武士彟是打算通过武元庆组织的纨绔,大致的摸清这里的状况,该拉拢的拉拢,该分化的分化,该打压的估计马上要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是以这一段日子以来,武家的两个小丫头就跟着长孙澹混了,武士彟居然对此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这就让长孙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武家只要不造反,以李二千古一帝的气概和对功臣的态度来说,富贵几年问题还是不大的,而且这荆州对长孙澹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交由武元庆来照拂无疑是最恰当的。   作为穿越者之一,虽然长孙澹对目前的状况越来越满意,可毕竟还是要干些什么吧,这老天爷将自己扒拉个精光的丢到了这唐朝,不干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   但是,这历史的发展毕竟是有着自己的规律的,长孙澹这只头脑强壮的蟑螂要想推动历史的车轮驶上另一条道路却是不那么容易的,就招小弟来说,自己的进度都已经严重滞后了,这别人混了五六年,什么良将美女早收了一大推了,可是自己了,就一个吴江东而已,就连这独臂王铁胆也只能算个打长工的,至于这美女,就两个小美女,还是下不去嘴的那种。唉!   叹气完毕,牢骚完毕,可这事情还是要干的。   长孙澹将一干大大小小的工人们打发回家,自己也准备过年了。   唐代时分,这年还不叫春节,春节是民国以后的叫法。   这年根底下,再穷的人都会弄上些肉回去,让一大家子人打个牙祭。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江陵城中,长孙澹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除了着装不一样外,这过年的习俗却是有很多依稀可见的影子映在了他的记忆中。对国人来说,这年就是一个信仰,一个回家的信仰,这不管有多远,都是需要回家看看的。   这是一种传承,更是一种力量,与无声无息中流淌在每一个国人的心中,不论我们走多远,我们的根一直都在。   长孙澹一早就买了些江陵的特产给长安的各房姨娘和便宜老爹以及赵博士送了过去,这些都是应有之义,当然王珪的那份也是不能少的。   这江陵城的特产香菇和木耳是很不错,神农架里出产的原生态无污染黑色食品,怎么看怎么都是妥妥的地摊货。可是就这点东西却卖出了天价,卖东西的商人还一脸你捡了便宜的表情。这山珍海味大抵如是。   自己的年货还是要准备的,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自己考虑。   武元庆老早就从国公府里支应了四个婢女过来负责长孙澹的一应起居,也让长孙澹好好的享受了一把腐朽的生活,要是再漂亮一点就好了,长孙澹碎碎念着。   “你说什么?”武小丫大姑娘发毛了,再抗争了几次后,这称呼就由小丫头改为小丫大姑娘了。   “没说什么啊,你一定是幻听了!”长孙澹当然不会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哼,看来我给你挑的这几个婢女你不是很满意啊,这样也可以,我把我哥身边的那几个给你选过来,怎么样啊?”原来这根在这里啊,果然夫子说的没错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啊!长孙澹心里一阵哀鸣。   这武元庆虽然是国公府的大公子,也以十三四岁的年纪经常出没于某些地方,可这家里的婢女却是武士彟亲自拍板定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大婶级别的,此时的大户基本都是这样的,长孙冲的婢女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   想的有些走神,武小丫大姑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了,惹的长孙澹生气了,扯了扯长孙澹的袖子,指了指前面的小摊,一个卖头饰的货郎离着担子,周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姑娘……   得益于这不间断的锻炼身体,逛了大半天的长孙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腿酸了些,胳臂上被小丫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饰品。   就这样两人回了家……   当然是小丫头的家——应国公府。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刚铺上不久的水泥路面都没有被打湿,人群还是那样的摩肩接踵,长孙澹却是有些感伤了,过年的时候是团聚的时候,不能团聚的人们就会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虽然没有后世满大街的鞭炮声和礼花声,但是人们总是会想到办法的,江陵城地处南方,到处不缺竹子,将竹子扔进篝火里,不一会儿,受热膨胀的空气就将竹节撑爆了,此起彼伏的“嘭”“啪”声和后世的鞭炮倒也差不了多少,这就是鞭炮为什么又叫爆竹的原因了。   这个年武元庆极力的邀请长孙澹去国公府过,可这打小就被灌输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思想的长孙澹婉拒了。    第十九章 造船   第十九章造船   这个年没有长孙澹想象当中的凄凉,人还是蛮多的。   这是因为长孙澹将那些没能回家的工匠们都聚在了一起,这些人是他派人从洪州、饶州等地请来的造船工匠。   他们一直在负责将长孙澹收集的木材处理好,那么问题来了,长孙澹要那么多的木材干什么呢?   造船。这就是答案。   古时的造船远比后世要麻烦的多,首先这材料一关就不好弄。   这砍伐下来的原木先去皮,然后在水中浸泡数月,才可以做成木料进而造船……   光处理木料这就需要数年的功夫,好在这江陵城虽然不是什么造船重地,却也有个小的造船厂,虽然洪水把设备什么的冲的七零八落的,可是人还在啊。   至于造船的用意是什么,当然是出海了。   海洋的意义其实对于国人来说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的。英国和日本是地地道道的海洋国家,中国的海洋面积和海岸线都是长于这两个国家的,但中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陆国家。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大陆国家必须要通过第三国才能和不直接接壤的国家产生联系,而理论上来说,只要有哪怕一公里的海岸线都可以和任何一个有海岸线的国家产生联系。   这些对于目前的长孙澹来说还是有些早的,他造船的主要目的有两个:其一是种子,土豆红薯以及玉米的种子;第二就是橡胶。   种子有些远,目前大唐的粮食还是够的,二十年内能够拿回来就可以了;可是这橡胶干系甚大。   这些都是长孙澹的想法,可这些现在却不能直接说。   唐朝时期规定的假期是七天,可毕竟这只是规定不是。   都督府的衙门和江陵县衙基本上是过了二月二才开始正常办公,这二月二也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   在长孙澹的碎碎念中,武元庆却是终于找上门来了。   武元庆本不想来的,这长孙澹人士不错,可也太能折腾了,自己的前途自己知道,能把这应国公的爵位降一级改封个什么侯爷就不错了,那些官场上的东西不是自己能玩的转的。可是在武士彟的严令下,在自己两个妹子的威胁下,自己不得不万分不情愿的前来效力。   其实,这造船是个技术活,有着自己的一套,就连长孙澹想提几个建设性的建议都被人笑话了。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黄大匠啊,这船怎么造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但我有几个要求。”这长孙澹原本是打算直接称呼这些匠人为某工的,他已经开始实行了等级制,不同的工匠对应不同的等级,这大匠就是造船的总工程师了。本来长孙澹是想直接叫“黄工的”,可这称呼太响亮了,只能改叫大匠了。   “请公子吩咐。”这黄大匠是来自洪州的造船世家,对造船的一切了如指掌,听闻长孙澹一说这心里不免有些湍湍。   “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就好了,这船是一定要设计成水密舱的形式。”长孙澹凭着后世的经验,知道这水密舱设计对船上人员的安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敢问什么叫水密舱?”这黄大匠一脸的懵逼。   “就是将船只设计成一个一个独立的舱室,一个或数个舱室进了水,不会导致船只有什么大的问题。明白?”适当的装下逼是有利于身体健康的,更何况这种在专业人士面前装的机会可是不多见的。   黄大匠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长孙澹并没有等来想象中那种拨开乌云见日出的场景。   “可是隔舱设计?我们造大船一直都是这样设计的啊,就我们这次来过来的船都是这种设计啊。”黄大匠的一名徒弟小心翼翼的说。   “嗯?”长孙澹这次是囧大发了,这种事情居然自己给自己摆了个乌龙。   “那还不带我去看看,几位大匠忙,就你带我过去就可以了。”长孙澹意识到了不对,可这也不能硬撑着不是,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   “这娃子倒是不错,就是这心眼有点不够啊!”刚刚跨出门,就被人补了一刀。唉,这倒霉催的,上赶着让人骂缺心眼啊!   这徒弟也姓黄,不过是黄大匠收留的孤儿,不知道自己的姓就改姓黄了。   一圈下来,长孙澹拍拍舱壁,看看放水门,一切居然比自己所想到的做的更好。看来这造大船出海的日子是不远了。   长孙澹灰溜溜的走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和那帮匠人门打招呼,他的脸皮还是需要继续锻炼啊,这么薄的脸皮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那帮脸皮比长城长度还要厚的官场老油子呢?我们现在可以为不远的将来长孙澹在官场的不幸遭遇默哀了。   气急败坏的长孙澹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就遇上了前来的武元庆,也算是这武元庆出门没看黄历(尽管此时还没有这个东西),被长孙澹逮住就是一顿损,损的差点让武元庆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过程如下:   “来了啊。”   “嗯。”武元庆拿起长孙澹刚泡好的茶就是一顿猛灌,这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差点没被呛着。   “你这样一天到晚的声色犬马的有意思吗?”   “有啊,我们哥几个昨天还猎了一头麂子,用你给的辣椒烤着吃了,那叫一个……”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这样实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是在将你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游玩中去,你这相当于慢性自杀,你知道吗?”   “有这么严重吗?”这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难道你没有觉得吗?”忽悠人是要靠全套的,特别是这种初中二年级水平和年龄的少年,要是以把他忽悠住了,他一般是很难自己逃出来的。   “真的有吗?”怀疑值加五十。   “噗呲。”长孙澹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开玩笑总归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一直盯着某人看,即使没什么问题,也有可能被盯出神经质来。   毕竟这长孙澹请武元庆过来不是调戏他的,而是有重要事情交给他去做的。    第二十章 准备离去   第二十章准备离去   “跟你开玩笑的。叫你过来是有重要的是需要你去帮我完成的。”长孙澹的心情被这么一搞,却是好了很多。   “吓死本宝宝了!”这当然也是长孙澹带过去的口头禅了。   “是这样的,我目前需要做的事情比较多,这春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老爹给我封的这个司户参军,总得给你老爹干点什么事情吧!”长孙澹这是威逼。   “可是这是你的事情吧,你看这个我最近也是有些忙的啊,实在是抽不开身啊,要不我把元爽给你拉过来?”武元庆被长孙澹坑了几次后就没那么好骗了。这第一次掉坑里是路的问题,可是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连续掉同一个坑里就绝对是人的问题了。   “你觉得呢?”小样,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啊,对于这种色厉内荏的货色,你要用强势的带有质问口吻的语气先让其自行败退。   这武元爽的存在可以说完美的应证了反派小角色的特征:喜欢装,没眼力,没本事。不过在武元庆和武士彟的压制下倒也不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所以这个事情还是得着落在武元庆的头上。   “这样不好吧,我最近事情也比较多啊!”   “那要不我跟你爹汇报汇报你最近的动向啊。”   “咱俩这关系还用说嘛!说吧,什么事儿!”两人这种对话的次数多了,谁也不以为意。   “是这样的,这不我这搞了个酒楼和造船厂嘛,你帮我照看一下就可以了,定期来查查账,一成的利润是你的,剩余的全部用于造船,买木料,不够的话我会吩咐给送过来的。”   长孙澹把需要武元庆帮忙的事情简单的交待了。   “这没有必要,你那个什么大排档的酒楼能有多大的收益啊。”武元庆是不知道这里面牵涉的巨大的利益的,虽然今年这张少康有了盐引不会再靠长孙澹买腌菜了,可是单凭酒楼的收益却也比武士彟的工资要高了。   “给你的你就收下,这里面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请你出面不是说你能经营好这个酒楼,而是你爹国公府的招牌。”长孙澹直说了,他不怕武元庆着恼,这是气度的问题。   但是长孙澹却是一定要用利益来维系住这份关系,很多时候情分是越用越少的,想这种事情给了你分红就是你的事情,出了问题你是需要主动去摆平的。   即使关系不是靠利益维系,可是一旦牵涉到利益,最好还是形成一个双赢的局面,这样既有效率有能继续维系住这份关系。   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需要记住,别人帮你是别人的事,不帮你也是应该的,把希望寄托在别人帮助上的人祸事一般是没有人帮助的。   春耕对于每个朝代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在春天撒下种子就意味在秋天才有可能收获。所以,每朝每代的春耕都是隆重而又虔诚的,皇帝要斋戒沐浴,亲手扶犁,祷告上天。普通百姓负责接下来所有的事情。   不过,这江陵城的春耕却是较为简单的,都督府率领各级官员焚香祷告一番就算完事,因为这麦子和油菜早在去年秋天就种好了,此时都快没过成人的膝盖了。而在水稻却还得一段时间。   长孙澹所担任的司户参军却是最忙碌的。   他要负责指导农民的春耕事宜,什么地块该轮休了,几年大概播种了多大面积的麦子,预计要播种多少水稻等等。   长孙澹对于此时的农业生产时有很大意见的,所以去年他租下了十亩地,一半种的麦子,一半种的油菜。   当然长孙澹自己是不会亲自种的,他请了一家人专门负责照看着这十亩地,他想通过实验就一些后世实实在在的农业生产技术提前应用进来。   农业生产的步骤大体分为播种、施肥、除草、和收割几个步骤,需要的条件无非是更好的种子,肥料的合理使用,以及充足的阳光和水等等外界条件。   长孙澹从这几个方面着手,即使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可是这庄稼的长势却着实不错。   选种用食盐水,食盐水还可以再次利用,施肥将牛羊等牲畜的粪便收集起来,这些所得的效果都还不错,当然为了说明问题,每一块都有对应的对照试验。   今天的天气不错,长孙澹打算到地里看看情况如何。   “陈老伯,这么大的日头不在家里歇着,出来干什么啊!”长孙澹笑着问。   “你个娃娃啊,这锄草不趁日头大把草晒死,这什么时候锄啊?”老伯没有讥笑的意思在里面,这长孙澹以为公子哥能想办法将粮食的亩产提高这么多,在这些人的心里已经是了不起的存在了。   “哦,这我到不知道啊。这麦子的长势怎么样?”   “你看看旁边的那块地你就知道了,这确实不错啊。去年最后种的豆子真有这么好的效果?”老伯有些将信将疑,这种地还不损地力的事情可是罕见啊。   “这两块地不是你看着下种的吗?”   “呵呵,那到也是。”   “那老伯你看今年这最好的一块地的收成能达到多少?”   “现在还不好说,但要是天气好的话,亩产四石还是没有问题的。”此时的一石大概约为八十多斤,这四石差不多就是三百多斤的样子,这还是试验田,和后世亩产千斤实在没法比。   “这施肥的事情做的怎么样啊?”长孙澹又问到。   “按照公子的吩咐,我们已经收集了很多,加上草,慢慢腐熟,估计过几天就能施肥了。”这是长孙澹目前能想到的农家肥的制作方法。   除了间作而外,能够想到基本都用上了,这间作需要作物的植株高度不一,同时主要的生长时间也不一致才行,这个间作说白了就是针对玉米的,可是你让长孙澹上哪找玉米去啊!   碎碎念的长孙澹离开了田地,等这夏收的时候,有了这十亩地的数据也许就该自己离开了吧。   有些人处于更高的位置才能发挥出更高的作用,这荆州都督府的司户参军一职对长孙澹来说确实有些施展不开啊。    第二十一章 送别   第二十一章送别   所以有“多情自古伤离别”的说法,尽管这联还要段日子才能出现,也许再也不会出现。   武元庆接收了长孙澹的酒楼和造船厂,他的作用只是一个人形图章。长孙澹吩咐的是,你只用管好钱就是了,至于造船这种技术活,连我都搞不定你就不要上去瞎参合了,这话让武元庆很受伤。   麦子和油菜籽都收获了,最多比以往高五成的产量让都督府的一干人等喝的酩酊大醉,农业、农村、农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统治者必须要重视的问题。   这单产提高五成绝对是都督府和江陵县最大的政绩。   原本和长孙澹有些过节的江陵县令陆新鸿主动过来向长孙澹套近乎,以弥补以往的种种。   长孙澹倒也不为己甚,不是他不想打击报复回去,而是这属于官场生存哲学的部分内容,你搞的过火了成为了异类,以后的日子就很难混了。虽然长孙澹已经有些异类了,可是再异类一些就可以送精神病院了。   像这种花花轿子人人抬的事情还是利益均沾的好些,免得吃相太难看。   终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古时的离别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   “少不入川,老不出蜀。”这句话的现实意义是由于古代中国辽阔的疆域以及落后的交通条件,这离别也许就相见无期。   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回不去那片让他魂牵梦萦的土地了。   所以,古人对于送别有着近乎虔诚的态度。   每座城外五里或十里的地方总会有一座小小的亭子,这个亭子基本上承载了所有送别的场景。   当长孙澹一大早起身赶到亭子的时候,太阳已是升的老高了。   六月份早晨的太阳已经颇具威力了。   一大群人静静的等在亭子的周围,有官员,有工匠,也有白发苍苍的老农和垂髫稚子……   没有一个人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长孙澹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哎,蛋蛋啊,你这一走,哥们可就再也找不到好玩伴了。”这是武元庆,今天一早被自己老爹撵过来送行,武士彟当然是不会亲自前来的,但是有武元庆来意思却是一致的。   “谢谢了。”长孙澹没有什么更好的言辞,这可以算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   “喏,看见那辆马车了吗?”长孙澹沿着武元庆的目光望了过去,马车上的帘子刚刚被拉了下来,却是没能看见马车里的人,不过武元庆这么一提示,长孙澹也就明白马车里坐的肯定是武柔武顺两姐妹了。   “替我向他们道别。”长孙澹收回了视线。   “你自己不会去啊。”   “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谢了。”武元庆罕见的没有吱声,谁心里没有点故事呢?   武元庆让开了,前来送别的人按照身份依次上前,第二个居然是陆新鸿。   “前面的事有些……”陆新鸿先开口,不过被打断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当时你我立场不同,所以难免的,不必挂怀!”处理伤疤有两种方法,一是让伤疤慢慢的好,这是大多数人的做法;二是将伤疤不停的揭开,疼啊疼的习惯了也就好了,当然这属于非正常人干的。   “到是我的心胸有些小了,来干了此杯。”看来这陆新鸿早有准备,一大碗酒递给了长孙澹。长孙澹要是将这碗酒喝下去的话,估计得晕了。   “好,多谢!”长孙澹端过酒来,撒了三遍,一次敬天,一次敬地,一次祈福,这碗酒也就基本见了底。   “哈哈,好气魄。”陆新鸿却是端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一笑,恩仇都顺着酒业进了肚子,一笑泯恩仇,不外如是。   待得各位大大小小的官员或者官员代表送完,刘家镇上的罗里正也来了,这里正的气色却是好了很多。   里正先是一揖,长孙澹赶忙还礼。   “公子这就要回去了,我们镇子听说公子要走,特意派老夫带了几个后生过来给公子送行。”长孙澹对刘家镇的贡献可谓很大。   “老伯客气了,些微小事,不足挂齿。”   “对你来说是小事,可是对我们来说就是大事了。”长孙澹不仅将瘟疫控制在了一个较小的范围,更重要的是建立的很多的水泥窑,让镇上过上了好日子,如果现在再去的话,刘家镇早就换了模样。   “老伯,别的我不说了,但是回去后你一定要吩咐他们将窑建在下风的方向,而且工人们上工时一定要戴上口罩,切记。”长孙澹再次叮咛到,这是会出人命的,他知道环境问题是不可避免的,但对于自己身边的人或熟悉的人还是不要尝试了。   “这个老夫记下了,我会想办法的。”里正现在还是这水泥协会的会长。   “公子要走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我们刘家镇,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送给公子的,镇子上的各家各户都出了些布,给公子做了几双鞋,还有王壮士也有。”里正已经有些开始哽咽了。   百姓是善良的,他们会记得你的一点一滴的好处,也许没有能力给你什么,但会记在心上。   送行还在继续,有些长孙澹记得,有些长孙澹记不起来了,不是别的原因,而是长孙澹有轻微的脸盲症,一个人如果没有深刻的印象,需要记很多次才能记住,所以长孙澹也就有些轻微的社交障碍,这么些年了,熟识的人却是不多。   很多年后,当长孙澹回想起今天的场景的时候,都会唏嘘感叹一番。   一辈子干了很多的大事,和荆州城的事情相比,每一件的重要性都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可是只有在荆州和江陵城的这段日子却是最快乐的事情,不需要勾心斗角,只需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即可。   牵涉的利益少了,收获的感情就会增多,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不舍,终须是要离开的。   长孙澹和王铁胆二人上了马,对着送行的人群挥挥手,一阵清风拂动了路边的柳条,仿佛也在和他挥手……   (第三卷终了,长孙澹也开始要踏入长安城的漩涡了,各方豪强、大佬粉墨登场的时候到了,且看长孙澹如何应对。)    第一章 长安   第一章长安   长孙澹和王铁胆二人打马北上,沿着自己铺好的水泥路往襄阳去了。   这次回去的路全部是陆路,从襄阳往西北而行,沿着汉水走了一段,就折向西北,从武关过商州进关中。   这条路是由关中通往江汉和江南地区的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武关发生的战争不比函谷关少,关中取的就是函谷关、萧关、大散关和武关四关之中的意思。而作为汉唐统治中心的关中地区,武关作为四关之一其地位可想而知。   此时的武关距离秦国伐楚以及刘邦入关中的历史已经有些岁月了,可是关城却明显是刚刚修葺过得,青砖青瓦耸立着,扼守着关中的门户。   商州本不出名,可是却有一位名人与此地有密切的联系。   作为大秦帝国强盛的奠基者卫鞅因封地在此地,通常我们称呼为商鞅。   路过商州的时候,长孙澹心头上始终思考这这些问题,自己注定是要做改革者的,可是著名一些的改革者其下场似乎都不太好,比如商鞅、王安石、张居正。   毫无疑问,商鞅是一位伟大的改革者,奠定了秦国强大的基础,可是在改革中却触犯了当时统治阶级的利益,同时得罪了太子,最后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更为讽刺的是,让他逃无可逃的是他自己制定的政策,而且新上台的秦王仍然沿用他的策略。   长于谋国,短语谋身,说的就是商鞅。   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李世民的心胸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的继任者呢?   李承乾没有过关,李治默许抄了长孙家,难道这注定是一个误解的局吗?   自己该何去何从,以前一直不敢想,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去想了。   想了一路也没能想明白的长孙澹已经过了蓝田,长安城就在眼前了。   再次看见长安城的时候,长孙澹依然被她的宏伟震惊着。   蔚蓝的天空中挂着几多白云,高耸的城楼倒映在护城河中。   城门口人们有序的进出城,中门紧闭,两侧的城门一个进一个出,几名卫兵注视着进出的人群,人群有序的叫着进门税,倒也没有不守规矩的士卒为难进出的行人。   现在是贞观五年七月,伟大的李二陛下将周边的大敌除了高句丽外基本筛了一遍,这些人还给伟大的李二陛下送上“天可汗”的尊号后就只顾得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瑟瑟发抖。   去年和今年除了极少的几个地方外,全国都丰收了,一改贞观三年以前年年灾祸的时令。   贞观之治的景象已经基本展现了他的风采。   离开了一年多,长安的面貌倒是基本没变,只是这街市上的人流更多了,异族之人也多了很多。   长安还是那幅大气磅礴的模样,让很多第一次看见长安城的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啊!”,以及再也合不上的嘴,旁边的市民就会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瞟上一眼。   回了长安城,长孙澹先是回了家。   不管怎么说,这赵国公府还是他的家,这长孙无忌也毕竟还是他的父亲。   先见过了福伯和张婶,得知这张忠和吴江东也刚回来不长时间,但是在吴江东的坚持下,福伯同意了吴江东在西市开设茶叶铺的建议,这吴江东和张忠这几日却是在忙着这件事。   稍事休息,长孙澹就去了长孙无忌的书房。   恰好是休沐日,长孙无忌刚好在书房。   “刘公子,老爷请你进去。”这次张管事的态度很是亲切,满脸带笑的请长孙澹进去。   “多谢了。”长孙澹实在没有和他计较的必要。   “不敢!”张管事倒也是会做人,这见风使舵的本领也是不弱。   长孙澹进去的时候,长孙无忌正埋首于文案之后。   “六儿回来了,你先坐一会儿,待我处理完这份公文再说。”   “是。”长孙澹不再做声,静静的打量着长孙无忌,本来三十七八岁的长孙无忌此时看上去年龄远比实际的要大,两鬓也出现了几丝白发,体型也比长孙澹出发的时候要胖一些了,但脸色却黯淡了。   “从江陵一路赶回来辛苦了。”不大一会儿,长孙无忌抬起头。长孙无忌先问的是路途的情况,不论怎么说,这长孙澹毕竟是他的儿子,有些话做父亲的一辈子都是说不出来的,但是当我们明白这些关心的时候,也许已经迟了。   “还好,这一年多基本都是这奔波过来的。”长孙澹没有做过父亲,不能明白这里的深意,也许有一天回忆起来的时候回明白吧。   “这一年多在外面闯荡的怎么样?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啊,很多的。”戛然而止,没有说具体的内容。   “是啊,以前跟着陛下东征西讨的时候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在这里顿住了,隔阂一旦产生,要想弥合却是不太容易的。   “哦,不说这些了。一年来,你身子又壮了些,也变黑了。”长孙无忌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作为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但更重要的是孩子健康平安的长大。   “这些没什么的。”长孙澹有些脸红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长孙无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没事。”长孙澹没有多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虽然自己名义上有了一个大富大贵的家,可是名义上的父亲六年见面的次数没有自己的年龄多。家不是房子,而是住在房子里那些让你牵挂的亲人。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很不错。”长孙无忌转移了话题。   “这些算不得什么大事的。”长孙澹知道这些事是瞒不过长孙无忌的,作为这个国家的大管家,长孙无忌有自己的办法知道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事情。   “去年底,王珪回长安后在陛下面前狠狠的表扬了你,本来是要封你为县子的。”长孙无忌开门见山的说。   “有些过了。”长孙澹也算见识了很多的事,这次要是真的封他为县子的话,基本就相当于把他架到火上烤了。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不错。长孙无忌没头没脑的提起了长孙冲。    第二章 谋划   第二章谋划   “冲儿有些中规中矩,守成是够了。”长孙无忌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没有头绪,可是里面蕴藏的深意就很多了。这是说长孙冲无能还是说目前长孙家只能守?   长孙澹有些蒙,他实在是拿不定长孙无忌的真实想法。   作为父亲,长孙澹认为长孙无忌是不合格的,但是作为政客,长孙无忌是绝对优秀的。   很明显,长孙澹此时面对的长孙无忌开启了半政客模式。   作为政客,有些话是不能明说了,默契和领悟是为官的基本素养。   “你也许不能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要紧。你对我不但没有保举你为县子反而阻拦有什么看法。”长孙无忌的思维很是跳跃。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我跟王大人在江陵有过交谈,他也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你能明白这点就很好。王珪祖籍是河东祁县人氏,属于太原王氏的旁系。”长孙无忌只是淡淡的说。   “原来如此。”长孙澹明白这王珪的意图了,作为五姓七家之一,这王氏虽然家大业大,但却已开始走下坡路了,对他们来说,皇帝是谁不重要,保留住自己的家族是第一位的,他们最怕的就是王家的招牌被砸了。   长孙家作为李唐王朝的功臣,加之北魏皇族后裔的招牌,是很有可能跻身其中的,是以他们就会大力打击新晋的这些豪族。   但是目前他们不具备全面打击的实力,只好采用拉拢分化的手段来进行。   “那父亲,我们该如何应对?”长孙澹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可是他只能背靠长孙家这棵大树,该投门庭的话那无疑是自毁前程。   “他们的目的是想引发你和冲儿的直接冲突,这是阳谋,为父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却不得不按照他们设计的路来走。他们是想通过你和冲儿的嫡庶之争来分化我们。”长孙无忌有些无奈,面对敌人可以无所顾忌,可是面对内部的冲突,这个度却是不好把握。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得就是这个道理。   “那父亲,我们不妨顺着他们的意来?”长孙澹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有什么打算?”   “我先去拜访王大人,在拜访之前可以和大哥先冲突一下。”   “这样对你的名誉打击太大了。”不论是谁的错,长幼有序就是说长孙澹和长孙冲起冲突,不论对错,长孙澹先是输了,越级上访要先挨板子也是这个道理。   “没事的,我在这长安城里也没有几个熟人的,不妨事的。”   “那我去给冲儿交待一下。”   “这却是不必,只有大哥不知道,这戏才能演的像。”长孙澹不知道长孙无忌是不是试探,这也许是政客的特征,不戴上面具就不会做人了吧!   “另外,我的同学荣州张少康还是烦请李刺史照拂一二。”   “这为父已给李彦修书了,没问题的。”细节却是不用说的,很浪费口水的。关乎张家生死的盐引却是不会放在财政部长的眼里的,但是长孙无忌还是特意说明了。   “另外,长孙旭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家里最好不要参合了,或者让长孙旭跳出来,或者直接断了河他的联系,让他自己干就是了。”长孙旭的事也是长孙澹早就盘算好的,这火药的事,不容易翻船,可以不能李霞大功,并且事涉机密,容易出问题。   “长孙旭怎么了?最近一直有些神秘,我还以为他被谁拉拢过去了。”   “那还是不要打听了吧。”从长孙无忌的反应来看,这长孙旭负责的火药事宜是不知道的,随即又将火药的重要性告知。   长孙无忌知道长孙旭负责的是机密,却是不知道负责的居然是这种事情,其中的利害自是省的。   “唔,这事我知道了,旭儿还是负责这事吧,这算是个我长孙家留下一条不论风雨都能确保平安的路子吧!”长孙无忌很快就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公诸于口的,可是毕竟长孙澹是他的儿子,长孙澹的成长他很欣慰,成长路上的阻拦还是需要提前告知的。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聊了很长的时间。   只是内容大抵都是长孙澹在说,长孙无忌在倾听。长孙无忌也许知道这几年长孙澹过得很辛苦,打算通过这些来弥补一番,可却是不知这基本等同于无用功。   不是长孙澹无情无义,而是他很难对这个名义上的“家”产生真正的归属感,除了他身上不得不贴上的标签而外。   长孙无忌的安排他能理解,这是一个真正的大家族必须具备的实力。   五姓七宗的人从汉发源,历经近千年的风雨,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是战乱分裂的时期,就这样很能一步步成长为今天这参天大树般的存在,其中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承受的压力是不可想象的。   要成为这样的一个大家族,虽然长孙家是北魏的皇族后裔,可需要走的路还很长,甚至皇族后裔还是他们身上洗刷不掉的污点。   长孙无忌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愉快的经历了。   作为大唐这个大家庭的大管家,他与别人打交道的第一点就是高明白对方的意图,以及这个意图所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太多的利益交换,已经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好在此时名将良相辈出,多少分担自己的压力。   但同时长孙家族长的位置却更加的让他战战兢兢,本来要是族叔长孙顺德没有去世的话,自己的压力会好一些,可是由于长孙顺德毁誉参半的人生,却是让自己伤透了脑筋。   跟公司一样,家族大了有大的好处,可是也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家族的内耗和资源倾斜就会让每一个成员伤透脑筋,平均分配做到了公平,可是不利于家族的长远发展,向某人倾斜的话一是成员的心里承受,二就是万一这重点培养的除了问题怎么办?   所以每一个家族在培养成员的问题上都会采用全面发展重点培养的倾斜策略,不过很不幸得是,长孙澹属于被倾斜的对象。    第三章 神棍   第三章神棍   作为在外流浪了一年多的长孙澹来说,他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了解自己在长安城的产业如何,而是拜访。   中国作为一个礼仪之邦,作为一个人情社会,很多时候,人情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人情不仅是礼仪,更是一种资源,一种软实力。   一般来说,有些人送上一份礼物就够了,比如王珪,不是长孙澹不想亲自上门,而是拜访王珪的人很多,你长孙澹算哪根葱?   人往往最缺乏的就是自知之明。   而有些人就必须要亲自上门了,比如赵博士。   当然长孙澹首先拜访的却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长孙无忌的正室窦氏。   窦氏作为长孙无忌的后宅主人,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长孙澹,嘘寒问暖一番,处处都透露出程序化的内容。   至于其余的几位姨娘,长孙澹只是让张婶每人送去一份礼物就可以了。   拜访赵博士就要正式的多,此时的赵博士已不在算学担任掌学博士一职了,而是调任太常博士一职,到也是个清贵的官职。   还是一样的流程,递上拜帖,不过递拜帖的张忠又拿着拜帖回来了,直接说赵博士让长孙澹以后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长孙澹没想到自己还有可以刷脸的一天。   第二日择了合适的时机,长孙澹带着礼物前去。   不同的人送礼也是有讲究的,比如给长孙无忌送礼如果直接送钱的话那基本是会悲剧的,当然这也得看送礼的人。   长孙澹给赵博士准备的礼物包括顶级绿茶十斤,上好的雪盐十斤,江陵运来的蒸馏酒五十斤,以及铜钱若干,这已经算的上很丰厚的礼物了。   被赵博士家的老仆引进客厅的时候,长孙澹发现拜访的客人居然不只他一人,看来这赵博士真没拿他当外人啊。   “长孙澹快过来,我为你介绍一下。”长孙澹此时还没有取字,这别人称呼他就比较麻烦。   “这是李淳风,官居太史局将仕郎。”听到这个名字,长孙澹心里跳了一下,这完全不能平静下来啊。   凡是唐朝前期的电视剧都有这么一号人物的,不过不管哪部电视剧貌似这李淳风和袁天罡都是以神棍的形象出现的,这里居然看见了活人,而且还是政府官员,这让长孙澹忧伤到内伤啊!   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啊!   “见过大人。”长孙澹规规矩矩的向李淳风行礼,没办法,小字辈的在唐朝时没有人权的。   “他更希望你称呼他为道长。”赵博士抚了抚胡子,最近这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品级没动,可是这毕竟踏入了朝廷了。   “见过道长,看道长就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马屁送上,赵博士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望着长孙澹。   “唔……”李淳风没有说话,一直打量着长孙澹。   长孙澹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这赵博士却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这让长孙澹放心不少。   “也许是我学艺不精吧!居然没能看出你的路来。”李淳风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此话怎讲?”长孙澹反问道。不过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神棍就是神棍,这话说的怎么都是一股浓浓的装什么的味道。   “六岁以前你的路是很清楚的,可是一过六岁就成了迷雾,却是怎么样都看不清了。”李淳风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要不是因为这赵博士精通算学,又算自己的上司,这次却是不会看这相的。   “哦,也许是我六岁的时候遭逢大变,变了很多吧!”长孙澹不确定这李淳风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可是这秘密却是必须守住的。   长孙澹不清楚的是,作为唐初甚至是整个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两大神棍,关于他们的算卦的推测和《推背图》所具有的传奇色彩,最著名的莫过于给女皇武则天也就是武柔的推测。   “唔。”李淳风还是淡淡的样子。   可是这样却让长孙澹心里的不安更重了,前世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路边算命的看见他就会撒丫子跑路。   可是他的经历却是让他的信仰有些动摇了,如果这世界上没有神的话,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后世对科学的态度和迷信也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连科学家都只能观测到大约5%的物质,可是这样却敢于下结论,这和迷信有什么区别?(PS:一家之言,只是为了自圆其说,不必深究。)   “哎,站着干嘛,坐下坐下。”赵博士看这场面僵了起来,就圆场道。赵博士属于那种标准的知识分子型,对于数学的痴迷程度远比做官强,这李淳风却也是唐代我国著名的数学教育家,总结的《算学十经》是我国古代数学教育的教材。而长孙澹则在进学期间对一些数学问题有着独特的看法,本来是打算开个小规模的学术座谈会的,但是却没料到李淳风居然主动的发动了一次看相技能。   长孙澹一礼,坐在了右边的案几上,李淳风却没有什么表示。   “长孙澹,不知你这一年来可曾取字?”这赵博士情商是有些低,可是毕竟还是觉得知乎起名有些不妥,现在长孙澹因功被授予武骑尉的勋爵,虽然没有实职,但却也是从七品的品级了。   “不曾,只是年龄尚幼,仍未取字,可否由先生代劳?”   “我这半罐子的水平还是不要献丑了。”赵博士笑笑,唐代取字乃是大事,不是随便说说的。   “为师这段日子来没少听说你的事迹,还有你让人送来的茶叶很合胃口,只是不知你的算学可曾放下?”如果把唐代比作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的话,长安城无疑就是中心,对身处长安城的人来说,这地方上有些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   “这个倒没有放下,毕竟算学乃是我的安身立命所在。”很多时候我们为了追求更远的目标,反而放弃了我们的根本,不论什么时候,走的再远也要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    第四章 数字   第四章数字   “哦,那到不错。可有什么新的发现。”长孙澹进学期间,这赵博士就没有少喝长孙澹讨论这算学的问题。鉴于中国古代数学的实际情况,讨论的大多都是多元方程以及直角三角形方面的,其它的倒还是比较少见。   “是这样的,学生去年此时,在这茫茫秦岭的一个村庄里经历过这样的一件事,我要向一个农妇买鸡蛋,她却是不卖,她打算用鸡蛋来换盐,我告诉她这钱可以买鸡蛋,她却只是摇头,因为她数不清鸡蛋和钱,所以我就一枚鸡蛋一文钱的和她换。”长孙澹一口气将这个编的故事说完,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理由。   “那后来了?”赵博士无疑是一个合格的观众,看来这情商也得分场合,只是这李淳风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换完了之后,我就再想,能不能用一种简单的记数方法来让他们识字。”这个是长孙澹实验过了的。   “想到法子了?”赵博士对于算学的痴迷可见一斑。   “想到了,是这样的,数字是每十个数一组,我管这个叫进制……”长孙澹详细讲了这阿拉伯数字及其使用方法。   中途三人转移到了赵博士的书房,用毛笔书写着阿拉伯数字,这个感觉让长孙澹很是诡异,这也许也是一种中西合璧吧。   随着讲解的深入,李淳风的神色也慢慢的越来越严肃了。   李淳风是神棍不假,但是古代的神棍,特别是有官职在身的神棍都是算学大家和天文学家,因为这些神棍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推测黄道吉日并制定历法。所以我国古代的算学成就和天文观测一直遥遥领先。   所以,李淳风还是一个非常著名的数学家,最起码也是数学教育家。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李淳风还是很识货的,而且三十岁左右的时候也正是液体智力和晶体智力并重的年龄,精力和反应速度都不慢。   在赵博士还在回味的时候,李淳风就已经基本上掌握了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方法。   长孙澹不得不感慨,这学霸的存在就是为了对比啊。   作为从李世民起兵时候的承担部分秘书职责的记事参军起,李淳风就深的李世民的信任,加之担任官职的专业性,所以多少养成了李淳风傲娇的性子。   可是傲娇的人也是最容易被说服的,一旦你从他最强的地方将他打败,他的傲娇就会被击的粉碎。当然,作为神棍,他的心神也是比较牢固的,会对长孙澹产生佩服的想法,但不会轻易的显露出来。   不知不觉间,这时间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眼见的天色已至午后,这长孙澹和李淳风二人告辞出来。   长孙澹打算去看看自己的产业,这些产业事关自己以后的计划成败,不得不慎重。   而李淳风则向着皇宫赶去。   这李淳风过城门的时候,腰牌一亮,飞骑只是例行的搜索一番即放行,看来这李淳风深的李二陛下的信任啊。   层层通传后,李淳风见到了正在甘露殿批阅奏章的李二陛下。   “拜见陛下。”李淳风一躬身就算是行礼了,此时向皇帝行礼出了朝会是需要跪拜而外,其余的时候是不必要行跪礼的。这跪礼盛行于清朝,弯了膝盖、折了脊梁、出了奴性。   “免礼。”陛下却是头的没抬,显然这李淳风和李世民的关系是很好的。   李世民和李淳风的关系出了从秦王府时期的上下级关系而外,还牵涉道门和李唐统治阶层的关系。   作为具有胡人血统的李家,一直不受汉人的待见,这《氏族志》将李姓排在第三可见一般,所以历代的李家皇帝基本都崇信道教,还给自己找了个祖宗——老子李耳。   这李唐和道门就属于相互利用的关系。   当然在中国,政府是凌驾于信仰之上的,不像西方基督教可以决定皇帝,这也导致了中国这片土地信仰混乱的状况。   “可有要事?”李世民放下了手头的奏章,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李淳风先是汇报了最近历法修订上的一些事情。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到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遇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想跟陛下讨要过来。”   “哦,这可新鲜了,你这一向眼高于顶的人物也有佩服的人了。”李世民一眼就将状况搞的八九不离十。   “咳咳。”李淳风被呛住了。   “呵呵,说来听听。”李淳风难得的吃瘪了,这让八卦心大盛的李二陛下很是好奇。   “他叫长孙澹……”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李世民端起茶水,看见在水中上下不停起伏的茶叶却又放了下来。   “说说吧,你要他有何作用?”李世民还是开口了。   “是这样的……”李淳风捡紧要的将今日上午赵博士书房里长孙澹的表现说了出来。   “必须要吗?”李世民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到不是,只是这长孙澹在算学一途上的造诣匪浅,对太史局修订历法来说比较重要。”李淳风虽然是神棍,多少也知道些心理学知识,可这毕竟面对的是皇帝,心里不免有些湍湍。本来要是其他人的话,他去吏部要人也就可以了,而这长孙澹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这事就不太好办了,所以他借着修订历法汇报的由头提了出来。   李淳风没有得到答复,这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汇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道观,李淳风却是住在道观里的。   李淳风离开不久,这李二就感觉头又疼了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长孙皇后就会端着熬好的粥进来了,一边揉着一边听李二的抱怨。   这次没有听到抱怨,却是只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长孙澹,长孙澹……”   “这大哥家的六子又怎么了?”别的时候长孙是不会插话的,可是长孙家毕竟是他的娘家。   “哎,这怎么上哪儿都有他啊,秦岭剿个匪,他逼着一干杀人越货的家伙投降,堵在路上就能搞出这么个茶叶,他同学没有盐引居然偷天换日的卖腌菜,还一两菜九两盐。”   这长孙皇后听着有趣不由的笑了。   “这还没完,发生瘟疫,孙道长说他能防治;赈灾,这王珪说他有办法;这连李淳风都说他算学水平高。我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那可不行,他可管我叫姑母,你把他的心挖出来我可不干。”长孙皇后也难得的在李世民处理公务的时候搭腔。    第五章茶庄   第五章茶庄   此时的长孙澹正走在大街,他的目的是东市。   大唐长安城以一座严谨而又庞大恢弘的城市。   说她庞大是因为规模,唐代长安城的人口就已经突破百万之多,到了20世纪八十年代西安城才超过了唐长安城的规模。   说她严谨是因为他实行的坊市结构,纵横交错的街道将长安城分为了110坊和两市,其中东西各有一市,按照方位称为东市和西市。   古代的城市除了供居民居住和交易而外,还是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所以这坊市的结构是具有军事特色的。   和王铁胆走在东市的街道上,长孙澹明显感觉长安城的人流比一年前多了许多,其中不乏黄发碧眼高鼻梁的外族。   这张忠在搞什么,自从自己回来后,这只是让他去送了拜帖就再也不见人了,还有这吴江东,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板。   做老板很失败的长孙澹看见“盛和轩”的招牌时,心情好了许多。   当老板见到他这两个不懂礼数的打工仔的时候,嘴已经合不拢了。   为什么?   “掌柜的,给我来二斤顶级春茶,记在英国公的账上。”这是李勣的管家。李勣是谁?那徐茂公你总该知道吧。   “好勒,二斤顶级春茶,应国公府上。”这是吴江东的声音,作为掌柜的,迎接贵客是基本职责。对着柜台吼一声,自有账房记好账,小二用最快的速度将茶叶送上门去。   此时商业的发展,特别是高端商业已经颇得服务业的精髓了,分段接力,各司其职。   这长孙澹一进门,吴江东就发现了。但奈何这英国公府乃是的真正的大客户,买东西那叫一个只求最贵不求最好,所以老板来了还是先放一边吧。   张忠却是不在前面的店里,也许是负责物流吧,长孙澹猜测着。   这店里人虽然多,可是却没有出什么乱子,有小二打算上来给长孙澹介绍,长孙澹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忙。   这店里已经颇有后世精品店的感觉了,先有导购服务,经理把握折扣,算账和物流各有其职,这只是长孙澹和吴江东闲聊时随便提了一下,没想到这吴江东居然都能搞成这样,看来这吴江东确有其过人之处啊,自己的主角光环终于算是领到了一次福利。   不多时,应国公府的管事完成了交易走了,在吴江东才过来将长孙澹带到后院。   这里.是一处两进的院子,正面靠街的三件门面自然是作为陈列展示区。院子里的一排房子,一间作为掌柜的专用区域,中间一间自然是大客户的贵宾区,这个倒不是长孙澹琢磨的,而是此时已经有了这种东西的存在,另一间作为库房使用。最后一进则是生活区。   吴江东领着长孙澹转了一圈,这长孙澹一言不发的不免让吴江东的心里有些发毛,到目前为止,二人的交情也仅限于短短几天时间里,长孙澹给吴江东的感觉却是有些高深莫测的。   “唔,不错。”转完了,长孙澹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就算是对吴江东工作的肯定了,心里虽然极为肯定吴江东的工作,可是作为领导嘛,这个架子还是要做足的。   “啊!”吴江东没想到自己一年多的工作就换来了这三个字,有些不满了。   “尽管有些不足,可是你却也是很努力了,所以我就不计较你的不足之处了。”长孙澹心里是极为满足的,这逼装的可以给两个满分了。   “怎么说?”吴江东遭逢大变,对于事情的看法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面对目前的机会他会尽量做到最好。   “我先说一下我发现的问题,你看对不对啊。第一,你有没有发现,尽管这茶叶的利润很高,可是目前却到了瓶颈期,每天来购买的人和茶叶的等级基本上是一致的;第二更要命,我们的茶叶初春时节最好,你那会估计还没有到长安,这味道是很不错的吧,可是到了这长安城,就是同一包茶叶这味道确实差了好几分了,到了现在更差了。”长孙澹是一个喜欢喝茶的人,对这些略有研究。   “你怎么知道的?这虞国公府的管事前几天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我以为这是一件正常的事,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吴江东有些目瞪口呆,呆的不是长孙澹的见识,而是你这都知道你不早说,非得憋现在才说,好像这生意不是你的一样。   “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长孙澹愉快的乐着,完全没有想起来这是自己的生意,就跟暴发户买房托人稍几个单元一样的心态。   “哎呀,你看这还是你来搞这些事吧,我今天累了,要回去歇着了。”吴江东突然就没有了兴致,自己整的好好的,可是换一人来就把自己说的狗屁都不是,这有点伤人了。   长孙澹一头的黑线,这主角光环这么快就退去了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办法把这问题解决了不就是了嘛。”长孙澹从吴江东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善。   望着长孙澹,吴江东的表情有些复杂。对于知遇之恩,吴江东是不会忘的,没了举荐自己终是不能进入科举的考场的,目前的状态自己还是很满意的,所以这个茶庄倾注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心血,他也知道长孙澹是无心的,可是面对智商上赤裸裸的碾压,换谁也不能轻易的接受。   “是这样的,我们的茶叶品质一定要保证。”作为非发酵型茶叶,绿茶的保存时最麻烦的,同时保质期也是很短的。   “特别是高档和顶端茶叶,这些基本上是暴利,所以也容不得任何的瑕疵,此次茶叶六月份以后卖出去的顶端茶叶将所有的钱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你接下来挨家挨户的去把这事做好。”长孙澹一出手就是重磅炸弹。   “为什么?”吴江东的每一个部分都写满了大写的问号。   “这样,你把账本拿出来,我们合计一下。”   吴江东出去了,长孙澹这时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苦中带甘的口感和记忆中的差不了多少了,可是这滋味却是少了很多……    第六章 祸根   第六章祸根   房府,书房。   “你最近又干了些什么?”房玄龄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房遗爱,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个,和他们几个去了秦岭拜访孙道长去了。”房遗爱小心翼翼的回答。   “哎,你这……”一代名相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可是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二弟虽然性子有些急糙,可是本性还是不错的,也没有给爹惹什么麻烦,爹还是饶了他吧。”一直在旁边的房遗直劝说道。   “就是就是,我又不像那个长孙家的败家子,现在他都成了全长安的笑话了。”为了洗脱自己的斑斑劣迹,房遗爱将长孙澹搬了出来。   房玄龄有些头疼,有些劣迹无所谓,可是这眼光不行的话,问题就比较大了,但是这也不是发火的时候。   “遗直,你怎么看。”房玄龄只好问房遗直,还好老大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这个长孙澹不简单,本来很小的一件事却是收获了很大的名望,就是只怕要损失很多吧。”房遗直实话实说。   房玄龄也不明白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赔本赚吆喝的事情,只是觉得这里面另有玄机,只好就此打住,将二人撵了出去。   “嘿嘿,辅机啊辅机,你到时生了个还儿子啊,可是估计你对此也很头疼吧。”对于房玄龄这种级数的老狐狸来说,有时候只要有点蛛丝马迹就能知道你的大致意图是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房玄龄有些无奈也有些庆幸,也许是无奈多余庆幸吧。   “大哥,这长孙澹是个什么货色,卖出去的东西上门给退钱,别人不收就捐出去,不是钱多烧的就是脑袋被门挤了。”离开房玄龄的听力掌控范围,这房遗爱的本性就漏了出来。   “二弟,这盛名之下无虚士,长孙澹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房遗直继承了其父的气度,却没有继承到房玄龄的本事。   “哎,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房遗爱有些悻悻,这长孙澹头顶“别人家孩子的光环”着实让房遗爱有些郁闷。   对长孙澹来说,这关于他的新闻却是越来越多了。   这荆州夏收后的请功折子送了上来,没有走户部,直接由代理侍中王珪呈到了御前。   伟大的李二陛下看见奏折上长孙澹的名字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头。   仔细观察李二陛下的王侍中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细节的,而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随后,皇帝陛下下令举行一个零时性的重要会议来讨论这个问题。   等各位大佬到齐之后就开始正式开会。   “叔玠,你将这份奏折给他们传一下。”去年一年除了荆州受了水灾外,其他的大部地方都是风调雨顺,是一个号年景。如果这是天命的话,那么去年一年仅处决了二十多位犯人这就是人望,这些都在说明着贞观的时代要来了。   作为一个皇位来历不明的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获得百姓的支持更为重要的了,自己背上了残害手足的骂名,只有从别的方面来更加努力的洗刷着个骂名了,所以涉及到名声的问题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的反复琢磨。   此次参会的有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侍中王珪和秘书监魏征。   待得几人传阅完后,王珪将奏折重新呈上。   “叔玠,这份奏折是你呈上来的,而且去年你前去赈灾的时候对荆州也有所了解,你先说说。”叔玠是王珪的字。   “是这样的,这份奏折递上来已有一段时日,我已派人前往打探,却是如奏折所言,甚至还有所保留,据传这长孙仆射家六公子亲自侍弄的一块地产量甚至翻了一番,但是他却说这不可能大规模实行,是以荆州就上报了这么一个折子来。”这属于中书省的职责范围,王珪只是照实说,在座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谎报是不行的。   “哦,辅机,你家小六还会种田?”李二陛下这明显是跑偏了。   “回陛下,劣子在守孝时期自己侍弄过得。”说的是长孙澹种辣椒的事情,长孙澹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埋这么深的坑。   “哦,难怪。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啊,看来这份折子上的事情是真的呢?”   “这应国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犯这欺君之罪。”房玄龄摸着胡子,略作思索到。   “这荆州报上来的折子是关于夏粮生产的,折子上说,在去年秋耕中由于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这荆州夏粮的平均亩产达到了四石左右,这是一个惊人的产量”作为曾经的大管家,长孙无忌对于粮食的产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是啊,我们都是从大业年间过来的,这河北之地千里无人烟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可以说一少半天灾,一大半人祸,但归根结底还是粮食的问题。”王珪已经开始铺垫了。   “不管怎么说,这提高粮食产量都是大功一件,如果能推广下去,可以说对我大唐来说意义非凡。”瘦削的脸颊,高凸的颧骨,微黑的脸庞让人很难把他和魏征联系在一起。魏征的发言就客观很多。   “是啊,我们目前第一要务是将这方法推广下去,将我大唐的农业生产迅速恢复过来。”房玄龄也是赞同魏征的说法。   “那不妨将辅机家的六公子叫过来详细说说这推广一事。”王珪建议到。   “我看不必了,只需让小六照做就是了。”长孙无忌很清楚王珪的目的,是以极力的避免长孙澹过早的进入朝堂的漩涡,这个漩涡大到一个浪打过来再大的船都会倾覆,而且这制造家庭不和的表象也是既定的策略。   很多时候,不能只看表面,表面上一片祥和也许暗藏杀机,表面上不假辞色也许是关爱有加,只是很多时候被蒙蔽了的双眼并不能清楚的看透这一切。   在这场顶层的交锋中,长孙澹的从七品下的武骑尉勋爵不变,同时有了最低级的开国县男爵位,算是踏入了贵族的圈子。   至于官职也有了,工部屯田司员外郎,从六品上。   这场交锋结果对于长孙澹来说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可以为这个时代贡献一些自己的力量,忧的是自己十六岁的年纪就走到了这个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不能企及的高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风会从何处而来?   有的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祸根就早已悄悄的种下。    第七章 新闻   PS:感谢乞利马扎罗的雪,好玩儿,zmcyhh的推荐,距离推荐加更不远了。实在抱歉,粘贴的时候锄了问题,现在已经将第六章更正过来了,第六章发了两遍,实在抱歉,下午再更新一章,请大家原谅。   最近这几天,长安城里权贵圈子里将四大笑话改了,这“盛和轩的茶叶”顶替了“应国公的名头排在了第三的位置,第四的座椅被“房玄龄的老婆”牢牢的占据着。   这得从长孙澹视察茶庄说开去。   那天,吴江东拿来了茶庄的账本,这流水账看的长孙澹头都大了,不过还是从中发现了问题。   “这茶叶是怎么分级的?”长孙澹直接就将最重要的问了出来。   “根据采摘时间和茶叶的大小,以及炒制过程中是否有瑕疵大致分了六个等级。”长孙澹对茶叶有所研究,却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行家,定对就是一玩票的,对茶叶的品控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这些都是吴江东自己凭着感觉搞出来的。   “那像这种茶叶算顶级的吗?”长孙澹端起手边的一碗茶先看了一下,金黄的茶汤,一根嫩芽不时的上下,轻轻品了一,苦中回甘,应该是最好的了。   “是的,这算是最好的了,这茶叶销路最好的是顶级和高端,中端的也还不错,这低级的却是少人问津。”长孙澹可以不细看账本,但吴江东却不能不汇报。   长孙澹拿起来一份名册,这是购买高级茶叶的客户,看着一串串公侯的头衔,这长孙澹有些眼晕,这基本上囊括了长安城所有的权贵。   “做的不错,这种制度要继续做下去,这些可以不在乎茶叶的价钱,但是一定会注意茶的品质和我们的态度。”长孙澹的这番话对吴江东来说是一种鼓励。   “可是,这茶叶随着时间的延长,味道却是越来越淡了。”这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管什么情况怕的就是对比。   这以前没有好茶的时候,怎么糊弄都是可以,可是这一旦有了对比,问题就大了,目前只有虞国公温彦博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作为权贵圈子里的一员,再怎么********,他的消息都会被很快的传播到这个圈子里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顶级茶叶作为暴利行业,需要的是毫无瑕疵的口碑。   长孙澹必须要将这些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扼杀在摇篮里。   “那你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这也算是考校,聪明老板在做决定前一定是要询问重要下属的意见的,但不一定照做。了解了下属的想法可以避免出丑,拍板决定是老板的权力。二者是有顺序的。   “我考虑这茶叶是否和酒一样需要密封保存,我前几天已经让人去做了。”发现问题是基层员工的事,找出问题的原因是中层领导的职责,提出合理化的建议则是高层的基本素质,从这个方面来说,吴江东还是称职的。   “我需要解决目前的问题。”   “目前有什么问题?我们在给这些大客户卖茶叶的时候讲明就可以了。”吴江东有些蒙了。   “我们卖东西的,不能卖出去就算万事大吉,我们需要的是将这些客户资源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特别是其中的优秀资源。”后世的召回制度不就是这么个原因嘛!   “你是说,我们要对卖出去的东西负责,这个怎么可能?”限于时代的局限性,吴江东对于召回制度的原由理解起来是有困难的。   “这你就不管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一旦拍板,就是错的也要之行下去,这也算是老板必备的素质之一,这些生意经还是和张少康闲聊的时候提起的,现在长孙澹现学现卖倒也颇有几分模样,特别是他的施展对象还是吴江东这样的职场新丁。   长孙澹定下了两条基调。   第一就是密封保存茶叶,如果可能的话,今年年底将会建立一个冰库将茶叶放在冰库里贮存,以前长孙澹买了绿茶都是放在冰箱了的,基本可以保存一年左右的时间。   第二就是这召回。   当然也不是全部召回,而是按照客户资源的品级有不同的做法。   对于有爵位的采用退全款的方法,对于购买顶级和高级茶叶的也是退还全款,其余的则是退还购茶款项的八成到五成不等。   要想在以后的岁月里茶叶作为自己一个重要而又稳定的财富来源,长孙澹想来想去就只能用这种壮士断腕的手法了。   至于退款的方式也有两种,一是对于大客户就是爵位比较高的由吴江东上门奉上退还的钱款,其余的就在店铺门口用大字报的形式告知主动前来退款。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吴江东挨家挨户的上门要求退钱,当然是主动把钱退给别人。   这种事情长孙澹是不会出面的,也不可能出面,此时每一家都会有些产业,但所有人都会可以的淡化二者之间的联系,长孙澹上门这事反而不好办。   吴江东只是将礼物和钱交给门房或者相熟的管事后并到歉后就离开了。这种小事是根本不可能见到各家主事人的,基本上连大管家都不行。   长孙澹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心,收到退款的无一例外将钱送了回来,分文不取。   这个其实也很好理解,你退钱说明你做生意公道,可是这茶叶我已经消费了,我还收你的这种钱,这不是打脸吗?   吴江东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将此事汇报长孙澹,由长孙澹定夺。   其实,长孙澹一早就料定这些公侯们是不会收这些钱的。至于其余的购买茶叶的人员,长孙澹让人根据茶叶的等级退掉二成至五成不等。   长孙澹对于这笔钱的用途早有腹稿,此时是自己刷声望的好时机,刚刚刷了权贵圈子里的人品值,此时需要打野了。   长孙澹在酒楼里宴请了东市的里正和市局和平准局的官员以及万年县的官员,将这笔多大一千五百贯的退款捐了出来,由政府出面修桥补路,赈济老弱等。   将这笔钱交给官府长孙澹只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是淡化茶庄和自己的联系,而是刷声望这种事还是需要小心些的,别打野刷声望的时候被射过来的冷箭射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毕竟这声望是好事,可是却也可能成为催命符。    第八章 我爹是左相   第八章我爹是左相   PS:昨天更新的时候把一章粘贴错了,而且还发了两遍,现在已经改过来了,为了弥补一下,奉上第二更。感谢vffdffdf、龙吻、好玩儿、cn的推荐票。   接旨的时候,长孙澹懵了。   这个爵位来的也未免容易些了吧,自己今年可才刚刚贵庚十六岁,不靠祖荫就能获得开国县男的爵位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建国初期大肆分封爵位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嫌这爵位太多了。   中国古代的爵位和西方的爵位是不一样的,中国是封而不建,即你有封地,但没有封地的治权,只有封地的部分收益权,西方才是真正的封建。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爵位过多过滥对中央政府都是一项沉重的负担,所以一旦度过需要大肆收买人心的初创阶段,这勋贵们就会被清理一批,其一是防止功高震主为继位的君主铺平道路,二就是削减中央政府的支出。   封爵这事对长孙澹来说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个爵位却是有些低了,是被长孙无忌特意压制的,这点是在拜访王珪的时候王珪特意告诉他的。   “你父亲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成见?”王珪和长孙澹叙过旧后王珪就直接问了。   “这倒是没有,不知伯父为何由此一问?”长孙澹装傻充愣。   “那你知道这次你封爵的事情吗?”王珪又问到。   “小侄惶恐,不知这却是为什么?”长孙澹答道。   这不是长孙澹矫情,而是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农作物单产翻番对大唐王朝的意义。   中国古代一直实行重农抑商的策略,这不是统治者可以压制的结果,而是底下的农业生产力造成的,如果不能实现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工业化和资产阶级的萌芽那都会是无根之萍。“无农不稳”这四个字是悬在统治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长孙澹的新技术绝对对得起这个爵位。   “本来我是保举你为开国伯的,可是房相等都觉得你现在就躺在功劳薄上混吃等死却是不好的,于是就打算封你为开国县子。可是你父亲却是极力反对,所以就成了目前的状况。”王珪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解释给了长孙澹。对王珪来说,长孙无忌和他的私交也还不错,自己虽然是王家的旁系,可是现在却被绑上了陛下的战车,以目前的大势来看,这皇家是绝对要打压旧有世家,同时也绝不会允许新的世家诞生的。   “这个,可能是父亲觉得我还太小了吧!”长孙澹的演技不算高明,可是这稚嫩的演技里面是真七分假三分的,是以王珪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大哥在这宫里当了千牛备身。”王珪点到为止,有的时候种下一粒种子比移栽一棵大树更有潜力。在王珪看来,这长孙无忌偏袒长孙冲的意图已经很是明显了,如果这长孙澹有野心的话,它迟早会发芽的。   “回来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见到,原来大哥去做禁军了。”长孙澹没有过多的表示。   长孙澹又和王珪聊了一会,他一直不明白,这王珪为什么对他是如此的上心。   从王珪的永宁郡公府出来,长孙澹和王铁胆游荡在长安城的大街上。   这吴江东和张忠两人算是将茶庄的生意越做越好,自己反倒是没了事情。   这工部工部屯田司员外郎的职位还要一个月左右才去履职,除了这官职和爵位外,长孙澹还被意外的赐了一座府邸,不过地段却是不好。   这长安城里富贵之家多居住在这城东,而长孙澹被赏赐的宅子却是在城西万年县的地界里。长安城被朱雀大街分作两半,城东归长安县,城西归万年县。   走在这前往城西的路上,长孙澹意外的遇上了一个人。   有些时候,墨菲定律总是会时不时的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回长安也有好几天的时间,虽然住在一起,但并没有碰到过长孙冲,可是今天在王珪府上一提,这不想见也见上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不能回避的,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见过大哥。”有些时候,早点出生还是有些好处的,站着位置排队还是很有利的。   “嗯,六弟什么时候回来的?”长孙澹的口吻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回来几天了,一直没有碰上大哥。”长孙澹拜访窦氏的时候给长孙冲和每一个兄弟姐妹都有一份礼物,不贵重但倒也颇废了一番心思。   “这个可就是你那个庶出的胞弟?”长孙冲旁边一个和长孙冲打扮差不多的人开了口,年纪和长孙冲倒也相仿,脑门上仿佛印了大大的四个字“我是武夫”,这人就是房玄龄次子房遗爱。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打脸得需要知道挨打的是谁,要是些小虾米出手还嫌手疼了。   “我爹是左相。”看来这拼爹是自古有之。   “哦!”本来长孙澹还打算打脸了,可是听见是房玄龄的儿子,也就息了这个念头。不管什么时候有些人还是要从心里去尊敬的。   “你什么意思?”长孙澹没有回应,淡淡的一句,谁知却是将房遗爱给彻底激怒了。很多时候,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莫过于无视。   “铁胆,你听到狗吠了吗?”长孙澹开启了毒舌模式。   王铁胆知道这长孙澹又要挖坑了,可是这话却不是自己能接的,在军伍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这点基本的为人处世的原则还是有的。   “什么狗吠?”房遗爱夯的有些可爱。   “怎么这狗又叫了?”长孙澹盯着房遗爱说,这房遗爱旁边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快又收住了。   “你……”房遗爱脸涨的通红,本来他和长孙澹素不相识,这事跟他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可是作为头顶“别人家孩子”光环的长孙澹仇恨拉的有点多,这房遗爱才打算教训一下他的。   作为夯货的代表人物,房遗爱完美的体现了“锤子”精神,准备发扬“你敢说我,我就敢打你”的“大流氓”精神,准备从肉体上让长孙澹记住今天的这一幕。   可是被同伴死死的按住了,不是长孙澹从气势上压过了他们,而是一队巡城的武侯过来了,被武侯揍一顿,然后等自己家里人来捞人,这个脸就丢大发了。   “六弟,这一年多不见,却是比以往更胜一筹了。”和房遗爱不同,作为长孙无忌接班人的长孙冲对局势的判断和忍耐远远超过了房遗爱,此事可以说是由他而起,所以他必须得出面。这句话还隐含有“今天到此为止,咱们走着瞧的意思”。   长孙澹对于这个警告基本是不加理会的,原本的计划中,这就是应有之义,所以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第九章 太子   第九章太子   PS:感谢暗夜流星、龙吻、好玩儿的推荐。   到目前为止,李承乾的太子可以说是典范。   良好的教养,加上带有胡人血统所以有些俊朗的脸庞,以及得体的行为举止,年仅十四岁的李承乾到目前为止算得上是表率。   十四岁的年纪正是中二病发作的高峰期,专用名词叫做叛逆期。   不过,表面上看来这李承乾作为太子是没有得这种普通病的,具体表现为见了自己的老师非常的恭敬,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而已。   这里顺便提一下,太子的老师李纲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太子杀手,做过杨勇、李建成的太子,现在又是李承乾的老师,如果长孙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李承乾还是会被流放黔中的。   此时的李承乾却敞开着衣襟,和这部下纥干承基一干人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也许是平时被管束的过于严格,这一旦脱离了监管就会变本加厉。   十四岁的李承乾已经知道了弟弟李泰对自己的威胁,在杜荷一干人等的教唆下也知道要拉拢朝中的重臣了。   可是,这些大臣都不是傻子,就连尉迟恭、程咬金等夯货都知道现在李二陛下春秋鼎盛,和你一个备胎混一起没得自降身份,那些更老奸巨猾的人物就更不必说了。   作为太子属官,杜如晦次子的杜荷是明白这些事的,要不是自己父亲去年就故去,爵位由大哥杜构袭了,自己何至于在太子面前做一个宠臣了。   所以,杜荷为太子出了个曲线救国的主意,即笼络各家的子嗣。   可这各家作为顶梁柱的嫡子特别是嫡长子们基本是得到各家严令的,不会也不可能参与,所以现在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就是小猫两三只。   小猫也有小猫的圈子,其中的一直小猫正在义愤填膺的批判着某人。   “这个长孙澹真是不识抬举,他以为他是谁啊。”房遗爱控诉着。本来房遗爱是不打算说的,可是有着大嘴巴将这事给说了出来,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有些八卦之心的,所以,房遗爱就只能避重就轻的说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作为最大的二代,李承乾需要做到对这个圈子了若指掌,这是作为父亲的李二陛下亲自跟他说的,李承乾开府建牙的第一要务就是培养自己的班底。   “嗨,还不是那天当值结束……”房遗爱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就实说了。   “哦,没想到我这庶出的表哥还挺生猛啊。”李承乾说到。   “是啊,这小子别让我逮着,否则我非废了他不说。”看来这房遗爱对长孙澹的怨念不小啊。   “纥干承基,此时表哥差不多要休息了,你去请他过来叙话。”李承乾没有接话,思索了一会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就对侍卫头子纥干承基说到。   纥干承基领命而去,这众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些异样,气氛也就没有那么热烈了。   不多时,长孙冲就赶了过来,这当值的时候一般是要住在这军营里的,当然作为头目的长孙冲自然可以在皇宫外城里有一处休憩的地方,是以能够这么快的赶来。   “哈哈,不知太子殿下何事相召?”长孙冲听到太子相召,连盔甲都没有卸下就赶了过了,自然这兵刃是不会带的。   长孙冲是东宫的常客,东宫的守卫象征性的搜身,这无关面子和情谊,只是规矩而已,当然作为太子的表哥、右仆射的嫡长子,长孙冲不可能被刁难。   “是这样的,听说我六表哥前几天回来了?”李承乾开门见山的说。   “不错。”长孙冲听太子一说就基本明白过来了,对付长孙澹长孙冲是不能亲自出手的,兄友弟恭是一个家庭和睦的标志,《礼记》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是此时大丈夫的基本守则之一,但这不代表他希望长孙澹过得很快乐。   长孙冲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作为嫡长子,他是不允许有人来挑战他的地位的,由于自己身份的原因,他不能亲自动手,但作为长孙无忌的儿子,借刀杀人的伎俩却是瞒不过他的。   “这昨天的事我听说了,这六表哥却也是太不懂进退了。”很多时候,借刀杀人对于借出刀的人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所以,李承乾不介意主动来做这把刀。特别是这借刀的人还是他一直盘算着的长孙冲。   “这到没什么,毕竟六子娘死的早,父亲比较忙,我对他也没有怎么关照过,有些怨气是应该的。”长孙冲这话表面上说自己的不是,却是将长孙澹不懂事的名头给坐实了。   “而且,他凭什么这么大就封了爵位,而且实职比表哥的品级还要高。”李承乾特意结交长孙冲,这身段自是放的很低,这倒也颇得李二陛下和太子太师李纲的称赞。   “这六子倒也实在是做了几件事的,不能这么说。”有的时候,话里的意思是需要反着理解的。   “要不,我什么时候就六表哥过来问问情况,你们俩和解一下?”这是说我收拾了他后,让他过来拜个码头。   “这本来就没有什么过节,和解什么?”长孙冲的意思是这事没完,和解想都甭想。   “什么,昨天那还不算过节啊。”房遗爱出声。我们不得不承认,夯货确实有可爱的地方。   “既然表哥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李承乾已经知道这长孙冲的意思了。   “不说这个了,说说最近你们都在忙些什么?”长孙冲将话题拉了过去。   长孙冲对于长孙澹的态度是复杂的,他希望自己又一个或几个兄弟来分担一下长孙家兴盛的大业,但这是有前提的,作为嫡长子,长孙冲是希望自己作为旗手存在的,其他人可以跟随,但不能超越。   长孙澹目前的状况已经开始有些脱离长孙冲的掌控了,昨晚轮休的时候自己也和父亲详谈了一下,长孙无忌这是淡淡说过几天陛下赐下的宅子就修葺好了,长孙澹就会搬过去了。   这让长孙冲有些摸不清状况,不论是否打压长孙澹,这长孙澹都不应该搬出去。   如果要扶持的话,扯起长孙家的虎皮效果会更好一些;若是打压的话,将他按在府里,他就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这长孙澹搬出去算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李承乾。不是可以隐瞒,还是这属于家事的范畴,是轮不到李承乾管的。    第十章 财源广进   第十章财源广进   当李承乾召集一伙人准备背地里使绊子阴长孙澹的时候,长孙澹正在自己刚被赏赐的宅子里参观。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作为开国县子这一最低级的爵位,其象征意义更大。能够被赏赐一座宅子基本上是出于对爵位封赏过低的补偿。   这是前些年一位牵连到贞观元年李孝常谋反的一位中级官员的宅子,闲置多年,所以长孙澹要想搬进来还需要花时间修葺一新的。   宅子不大,可是布置的却是颇为上心。   长孙澹已经让福伯和张婶去牙行买些丫鬟和仆人回来,这自己毕竟是万恶的统治阶级成员之一嘛,不享受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后世所要背负的骂名。   长孙澹从来不是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这源于他的潜在小市民心态,有的时候格局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尽管长孙澹不是白求恩,可是不代表他会损人利己。   舍己为人是圣人,损人利己是小人。   长孙澹要做的是介于二者之间的普通人。   长孙澹可以为别人吃不饱饭而忧心忡忡,但这是在自己吃饱的前提下,自己要是都吃不饱饭的话,首先要干的就是弄吃的,哪怕是要也可以。   理想是要有前提的。   目前的长孙澹不是谈论理想的时候,目前他是要在这个时代立足。   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为了让这个步子迈的更稳一些,长孙澹打算先切实改善一下自己生活的环境。   注意是生活的环境而不是生存的环境。   具体来说就是让自己住的更舒服一些,采取的具体措施就是打造各种各样新式的家具,包括床、椅、桌等等。   不会理财的得人存钱,会理财的人花钱用钱赚钱。对这条长孙澹是相信的,但这也得看什么时候。   自己理财可以,让别人帮自己理财还是算了吧,这里的坑太深,这是前世长孙澹的心态,因为被坑的次数太多。   这让他总结了这样的一条定律:天上是会掉馅饼的,不过是铁皮铅馅的俗称铁饼,是会要人命的。   至于现在,论骗术,天下舍我其谁?   呸呸,是防骗的招数天下舍我其谁。   所以,长孙澹在打造家具的时候一次打造了十套,目标是没有最好、只有最贵。   一套准备自己留着用,一套给自己的便宜老爹送去,另一套送给王珪。   这王珪可是最好的挡箭牌和或广告啊。   只需说一声中书省侍中王叔玠大人都说好的家具就顶几十套顶级家具的钱了。   只是让长孙澹有些郁闷的是,这人才不好找啊,自己目前手上能独当一面就吴江东一人,这茶楼的生意算是走上了正轨,也打出了名气,所以就由原先记账的掌柜先顶上。   但就这样,自己手边还是乏人可用,计划中到年底至少要开四家互不干涉的店面的,一家茶庄,一家家具厂,一家酒楼以及一个茶楼。   这四种产业是长孙澹经过深思熟虑后筛选的比较靠谱的产业,除了挣钱而外,还兼具其他的功能。   茶庄接触各大家的管事、茶楼接触市井小名、高端酒楼作为主要的赢利点、家具厂引流潮流和时尚,这四大产业基本上涉及了各个阶层的人员。   想来想去,长孙澹只好让吴江东去负责新建酒楼;茶楼由福伯先照看着,把自己的安排说一下问题不大;高端酒楼就需要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了,最好是常年居住在长安了解高层圈子的最好,可是自己却只能将吴江东顶上去;当长孙澹自己需要负责家具厂的时候,长孙澹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不过比长孙澹更崩溃的是吴江东。   当长孙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吴江东的时候,吴江东的眼神基本上可以将长孙澹杀死很多遍了。   “哦,我是说你先看着,照着茶庄的装修思路来。”长孙澹弱弱的说,与其说吴江东是他的手下,不如说两人更像朋友一些,长孙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需要朋友的。   需要朋友来分享自己的快乐,也需要分担忧愁。   “酒楼,你说的这是就楼?”吴江东怒了,这长孙澹要开的高端酒楼肯定不是只卖就得地方,而是后世饭店的存在。   “是有点麻烦,不过和茶庄也差不多啊,我相信你可以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是长孙澹一向的优良作风。   “和茶庄差不多?茶庄只需要一个掌柜、一个账房、三五个跑堂的就可以了。可这酒楼除了这些还得厨子、帮工若干。茶庄只需要七八个人就可以了,还包括送茶的,可这酒楼没有四五十号人根本不可能。”吴江东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你嚷什么?嗓门大是不?”一个女声传了进来。   “吴王氏见过少爷!”女声对着长孙澹一福。   “免礼!”长孙澹现在才发现原来在河东狮吼除了房玄龄的老婆外,这吴江东的老婆居然也是,看来这唐朝的风气确实开放啊。这也是长孙澹第一次见吴江东的老婆,一张白净的脸,不算多么漂亮,可有股说不出的气质在里面。   “我们在商量事情,你进来做什么?”吴江东立马低了八度。   “我以为你打算把房子拆了重新盖。”看来这吴王氏也是个厉害角色啊。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吴江东脸上的红潮开始发黑了。   “我先出去了。”吴王氏知道进退的,就这样轻易的退了出去。   吴王氏这么一出,吴江东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只是些玩笑而已,最后肯定是要接手酒楼一事的,只不过和长孙澹争辩两句而已,从汉中到金牛道一段,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彼此的脾气秉性还是大体了解了的。   “真香啊!”所以,王铁胆索性坐在一旁,一只手悠闲的品着这金牛道上出产的顶级春茶,对于二人的争辩就当是喝茶时的演出罢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长孙澹新开的三家产业居然奇迹般的都开业了。   茶庄的生意依然火爆、新开的茶楼加上说书的生意也还不错,成了小士绅的好去处,这家具厂由于新家具的原因可谓日进斗金,而酒楼经过两天的免费试吃后一般要提前三天订餐才可以。   此时的长孙澹可谓是财源广进,这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也是坚实的一步。   正当长孙澹打算要放下自己那暴利的家具厂厂长一职准备上任工部屯田司员外郎的时候,没想到居然被弹劾了……    第十一章 弹劾   第十一章弹劾   作为太子来说,要做一件事情,很多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了,甚至连一句话没有,只要一个暗示就可以了。   一位曾担任太子属官司议郎的御史向通过御史台向中书省上了一道弹劾的折子。   这被弹劾也不一定是坏事,只要做事就有可能犯错,这犯错就会被拿住把柄,所以你干的事越多,被弹劾的次数也就越多,也就说明起码你是勤勉于事的。   要是没人弹劾你的话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像孔颖达、李纲这样的清贵职务,没人会和这样的人过不去;第二种就是说明你的人脉好到所有人都不弹劾你的地步。   这第二种情况出现的话,说明你基本上离死也就不远了,收买人心基本和预谋造反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当这中书省负责分拣奏章的低级官员将这份折子呈上王珪的时候,王珪刚刚批阅完了一天的公文,惬意的品着长孙澹送的茶叶。   “唔,这小子还藏的有私货啊,以前在他的那家‘盛和轩’里可没有这种茶叶啊。”心里暗自好笑的王珪一翻开奏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小子这是得罪那位高官了啊这是。”王珪自言自语的说。   “呵,好家伙,出手的居然是太子,这两人却是怎么杠上了?这得让辅机好好看看啊。”王珪一脸的得意,揣好折子就出了门去了隔壁的公事房。   “辅机啊,奇闻哦。”王珪一进屋子就对着长孙无忌喊了起来。   “什么事?能让你叔玠如此兴师动众?”长孙无忌还是那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表情,今天恰好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和侍中王珪当值,是以这王珪就过来了。   “今天倒是有奇事一件啊。”   “什么奇事?”   “有人被弹劾了。”   “你要是闲得没事就把我面前这堆需要处理的公文拿过去处理了,这有人被弹劾还是奇事?一天每个几十封弹劾的奏章,那御史台韦挺的人就该裁撤一些了。”长孙无忌难得的开起了这种淡开水模式的玩笑。   “这弹劾是没什么,每天弹劾你我的都不少,可是这人还没上任就被弹劾这算的上新闻了吗?”王珪不以为意。   “哦,那就是以前翻的事呗。”长孙无忌索性和王珪扯了起来,顺便休息。   “不是,此人之前没当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官员。”王珪嘴角有一些笑意。   “哦,那倒确实是奇事。”   “呶,这里,你拿去看一下就知道了。”王珪将奏折低了过去。   “这不合规矩。”长孙无忌却是没有接。   “你今天可当值哦,遇有紧急事务可有当值人合议的。”   “这又不是什么紧急事务。”   “我觉得是,而且我还拿不定主意。”长孙无忌被王珪搞的有些头大,这王珪的惫懒是出了名的。   接过折子的长孙无忌不是头大而是太大了。   这份折子是弹劾长孙澹的,弹劾的理由是长孙澹有三条大的罪状和十二条小罪状。   为什么这么多,在中枢浸淫多年的长孙无忌自是门清,那帮御史连你出门喝个水都能和有伤风化联系起来,这十五条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主要的罪状有三:第一,在荆州期间勾结武士彟打压地方士绅;第二,以子爵身份操持贱业与民争利;第三,私自酿酒。   这捕风捉影的三条钱两条说的很大,却是将台面底下的拿到台面上来说而已,倒是不具有多少杀伤力,可这第三条就麻烦了。   长孙澹一直在打擦边球,这贞观初年由于连续受灾粮食缺乏到长安要把科举的部分考试放到东都洛阳,所以贞观初年朝廷连续几年严令不准民间私自酿酒,到了现在确实还没有将禁令解除。   虽然此时经过几年的丰收,粮食不在匮乏,可这法律毕竟是法律,没人说也就罢了,一旦有人捅了出来,这就麻烦了。   尽管长孙澹没有发卖,可是酿了就是酿了,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长孙无忌自是知道的,这问题也不是多大,罚些铜钱,以后不再酿也就是了,其余的上个表就可以了。   可是当长孙无忌翻到签名处的时候就愣住了,这人士太子府的人,而且是那种摆在明面上的。   如果只是太子打算给个教训的话,就会用个和太子联系不紧密的人上折子了,可是这个人在御史台地位虽不高,可是却在自己身上打上了太子的标记,这就表明是太子打算亲自出手对付长孙澹了。   稍微转了一下,长孙无忌就明白了这里的意思。   这太子基本不可能和长孙澹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太子这出就是投石问路,顺带拉拢长孙冲,可是这么一出自己夹在中间就难受了。   “哦,这是弹劾我家六子的,我就不参与了。”此时已经有了避嫌的说法了。   王珪没能试探出长孙无忌的态度,这也是原本之意,他也不指望能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能让长孙无忌头疼一阵子了。   一直隐忍的长孙无忌回到家里就将长孙冲叫了过来,有些事还是需要说清楚的。   “父亲,你找我?”长孙冲收起了外面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一切都源自于父亲。   “过一段时间你去辞了这千牛备身的职务吧。”   “这是为什么?”长孙冲反问到。   “这个为父自有安排,过段时间你去宗正寺历练一番。”长孙无忌有些对自己大儿子不满了。   这长孙冲虽然对政事不太熟捻,可才学倒还有一些,长孙无忌对长孙冲基本还算满意。   可凡是都有对比,这和开了挂的长孙澹一比,高下立见,本来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的长孙无忌还是决定在等等,这长孙冲不是长孙澹的对手,这点压力问题应该不大的。可是在长孙冲也得敲打敲打了。   “最近少和太子来往。”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的长孙无忌再次严令。   “父亲,我没主动和表弟来往的。”长孙冲叫屈。   “太子让人弹劾你六弟了。”   “什么?为什么?”长孙冲心底却是暗喜的。   “不管是你授意了还是没有授意,这种兄弟阋于墙的把戏少来。”长孙无忌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他先寻衅的。”   “嗯?”长孙无忌没有解释。   “哦,冲儿知道了,那冲儿先下去了。”长孙冲逃一般的离开了长孙无忌的书房。   这小子,每当犯错的时候就会自称冲儿,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啊,长孙无忌暗自好笑。   不论什么时候,看见自己的儿子的小儿女态,再坚硬的心都会离开一丝缝隙让阳光撒进去。    第十二章 决定辞职   第十二章决定辞职   PS:上周末是自动更新的,没能和大家互动。先感谢一下各位的票票以及建议,这些都是对我的激励。大家的推荐票也比较给力,所以今天下午或者晚上有一章加更哦!   这弹劾长孙澹的折子是没有必要呈揽御前的,对于一个从六品的官员来说,御史上折子已经被高看很多了。   当然,因为涉及到长孙无忌这位尚书右仆射,这折子还是由几位大佬决定。   “这纯属胡闹。”御史大夫韦挺怒了,自己的属下弹劾别人居然自己是最后知道的,这脸被打的有些厉害。   “你这想法可不对啊,还不许别人提意见啊。”这次会议照例由中书侍中王珪主持,王珪代理侍中的日子有些长啊,三年前长孙无忌的舅舅高士廉因为一些小事从中枢到了地方,这侍中一职就由王珪代理,去年高士廉都回了长安这王珪还是代理,不过现在总算转正了。   “哼。”韦挺决定了,这上书的人不管背后站的谁,都要让他知道这御史台谁说了算。   “这你们别吵了,我们来谈谈这件事吧。”作为大唐帝国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又被称做左相,能在这个位置上呆二十多年的人在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他的能力和人际关系能力是没得说的。   “我说这纯属胡闹,一个还没上任的官员就来这么一出,这以后让我们这么做官?”韦挺没有质疑为什么这十五六岁的长孙澹居然被授予从六品的官职,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哪一个人做的决定,而是至少由左右相和侍中共同决定的。   有些内幕是瞒不过他的,这里面的功绩他也是知道的,而且这个事他也知道,就以长孙澹的功劳来说,品级再提三级都是可以的。   长孙无忌为了避嫌没有参与此次的回忆,但这不代表他的意见或者影响力不能发挥。   对于这件事情本身来说可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涉及的人和事情实在太过敏感。   对于旧有世家来说,这是打压分化极有可能新晋为世家的长孙家的一条既定策略,不是针对长孙家来说的,而是对于每一个有资格的都会被打压。   当世家烂大街的时候,世家就会成为笑话,这就是他们的基本出发点,他们对朝堂的影响固然不如长孙无忌大,但在民间却是如泰山一般的存在。   对于房玄龄等人来说,他们是抱着不参与的态度来的,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长孙无忌就算被加入新的世家行列,这也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笑话。   而对于朝堂当中一些参与此事的小人物来说,这只是他们站队和表决心的好时机。   至于站队的对象,有人愿意和蚂蚁一队拔河吗?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长孙澹就是那只蚂蚁,不仅没有实力更加没有眼力。   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去挑战太子,尽管这不是长孙澹首先挑起的。   没有眼力是因为长孙澹作为长孙无忌的儿子居然不打算背靠长孙家这颗参天大树而是打算另起炉灶。   这次的弹劾却是没有在中书省的会议上形成一个最终的提法,所以这份折子就只能呈览御前,不是说这事情不好处理,而是涉及的人太敏感。   换一个人的话,这种小事根本是不用这么多大佬为之神伤的。   不巧的事,这几日伟大的李二陛下去避暑了,并没有在宫中,这种事情实在是不用快马呈递的,是以只好等待陛下回来之后圣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墙里还有人将墙戳的跟筛子似的。   正在纳凉的长孙澹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   王珪派来的管事本来是按照王珪的吩咐让长孙澹过去的,可是这长孙澹却只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让福伯封了一个礼仪就把他给打发了。   长孙澹实在是没有兴趣去参合这些破事,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不顾大局的蠢蛋啊。   长孙澹有些头疼。   作为穿越者,长孙澹正在惬意的享受着奶油冰淇淋这一夏日冷饮,正打算将这奶油冰淇淋作为茶庄的另一进项,可是这一切突然没了兴致。   这一切都便宜了王铁胆。   王铁胆对于长孙澹的本事还是很佩服的。   以前吃过棒冰也就罢了,自己只是提了一句这口味有些淡,加些蜂蜜进去味道应该会更好一些。   可这自己背着长孙澹试了一下,这硝石却是不能讲蜂蜜水冻住,本来王铁胆已经觉得没戏的时候却被长孙澹给发现了。   “你这笨蛋,那温度不够低,不能让蜂蜜水凝结的。”长孙澹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我以为可以的。”长孙澹居然从王铁胆黝黑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晕红,这可不容易啊,就像看电影的时候施瓦辛格突然给你笑一下那个感觉。   “去买些冰回来,我给你搞定。”此时的东市上却也有专门贮存冰在夏天卖的商人。   不多时,王铁胆按照掌柜说的用厚衣服捂住冰的方法将冰带来回来。   “你看,在这冰上撒些盐,然后将蜂蜜水兑上牛奶放进去就可以了。”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长孙澹很轻易的就将蜂蜜水凝结为冰。   王铁胆看着雾气氤氲中逐渐凝结的蜂蜜水,看着长孙澹的眼神更加的凝重。   就在主仆二人惬意的时候,长孙澹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长孙澹知道这李承乾的作为就是一个典型的父母面前的好孩子,但仅限于父母面前。   这比着自己还小两岁,这手段就使得如此的纯熟。   如果李承乾真有大气量、大气度的话,长孙澹不介意为他摇旗呐喊,反正要站队的,站在谁那边不行啊。   可是这事却不行了,你可以打压我,但是不能小看我,更不能仅仅因为小看我就打压我,更重要的是我做的这一切可以说是为的你李家的江山。   这一刻,长孙澹的心里迫切的需要变强,在这弱肉强食的年代里,要想不成为别人的腹中物就要比别人更强大才行。   但这不代表着可以冲上去就可以了。   此时,如果和太子硬杠的话,自己会死的很惨的。   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的时候,暂时的忍耐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生机。   所以,长孙澹做了一个决定:辞职。    第十三章 生病   PS:这是转折,预示着长孙澹由被动逐渐向主动的转变。感谢blueboy;好玩儿;n。这是第二更,感谢大家上周的200推荐票!就是收藏上周有些惨不忍睹啊!   长孙澹做好决定的时候,却是发现脚边溅起的水花不停的跳跃着。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却早已下起了雨。   长孙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三场雨很重要,一场雨发现了吴江东,一场雨发现了茶叶,第三场雨让他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也许,长孙澹与雨是有缘分的。   这座决定的节骨眼上居然又碰上了下雨。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长孙澹居然连下雨都没有感觉。   有人说凡是有大作为者,大抵都是些偏执狂,看来这长孙澹确实有成为大作为者的潜质。   可是偏执狂更多的是进了精神病院。   王铁胆是见过长孙澹这种状况的,以前被长孙澹骂过,所以这一次王铁胆只是找来了一柄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上,自己却躲到了房屋底下。   这是长孙澹吩咐过得:我一个人看起来有些傻就行了,你们不要跟着我犯傻。   “阿嚏。”嗯,有人想我了,会是谁了?长孙澹的脑海中浮起了两道倩影。   “阿嚏,阿嚏,啊……嚏!”是不是有六个人在想长孙澹呢?   嗯,这是长孙澹想多了,因为此时的长孙澹是脆弱的,所以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长孙澹此时是脆弱的呢?   很简单,长孙澹感冒了。   作为穿越者,面对感冒这种毛毛雨一般的病的时候,长孙澹是满不在乎的。   当张婶端来一碗姜汤的时候,长孙澹尽管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架不住张婶的好意还是一干而净。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刚刚被大雨洗过的天空蓝的让人心醉。   王铁胆已经做好准备等长孙澹来一组二十个俯卧撑了,这是一年多来长孙澹从来没有间断过得。   可是过了很久长孙澹都没有过来。   王铁胆急了,冲进了长孙澹的卧室。   以前没有吩咐的话,他们一般是不进来的,这也是长孙澹的吩咐。   “水…水……”当王铁胆冲进长孙澹卧室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生活永远是一部三流的电视剧,这种三流电视剧里烂大街的桥段在长孙澹的身上被验证了。   王铁胆上前一抹长孙澹的额头,嗯,烫的可以摊鸡蛋了。   “慢着。”正打算拿起桌上的水给长孙澹灌的王铁胆被张婶喝止了。   “张婶,他要喝水。”王铁胆有些不知所措。   “水…水……”长孙澹很是配合的呻吟着。   “不能喝凉水。”张婶是看见王铁胆风一般往长孙澹的卧室里冲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就跟了过来,不过毕竟没有王铁胆迅速,是以落在了后面。   “哦。”王铁胆有些讪讪的站着,手中的壶不知道到底该放下还是干什么。   “哎呀,怎么这么烫。”张婶摸了一下长孙澹的额头。   “还愣着干什么么?去后厨提点开水过来,在拿条毛巾。”张婶瞪了一下王铁胆。   “哦,那我过去了。”张婶是这家中出了名的热心,王铁胆被张婶拉着相了几次亲了,是以这张婶的话对王铁胆来说很是管用。   不片刻,王铁胆就提着热水喝几条毛巾过来了。   “你去东市的回春堂请个大夫过来,快些,可以先去江东那里支些铜钱,赏钱不妨给的高些,快去快回啊。”张婶吩咐的很是细心。   王铁胆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   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他却是最不愿看到别人死去的,这是一个悖论,但它就那样顽强的在那里生长着。   先他一步赶回的是吴江东。   尽管有的时候吴江东对长孙澹是牢骚满腹、抱怨连连,可两人却是知道,这只不过是玩笑之言。   对于吴江东来说,长孙澹不仅仅有知遇之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朋友。   看着躺在床上的长孙澹,吴江东从来没有想到一向风轻云淡的长孙澹居然会虚弱成这样:起了一层厚壳的嘴唇不停的喊着水水,酡红的脸颊,额头上的毛巾很快就会被张婶换一条。   王铁胆领着大夫回来了,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也是这长安城里颇有名声的名医。   此时的中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基本已经和后世差不多少了。   “病人是不是昨天淋雨了?”大夫把了把脉,搬开了长孙澹的嘴看看,问道。   “是的,公子他…”王铁胆不敢隐瞒,尽管张婶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善。   “嗯,知道了。”大夫打断了王铁胆的话,他没有兴趣听这些。   “大夫,他到底怎么样?”张婶问到。   “昨日偶感风寒,加之近日心境有些郁积,这内外交困之下就撑不住了,我给开一副药先看看。”这大夫不像以往那样说的肯定。   说完就提笔写了一剂药方,并详细嘱咐用药方法。   说完就走了,一家人自然忙着抓药的抓药,煎药的煎药,这些自都不提。   只是长孙澹现在的状况确实有些不妙。   迷迷糊糊的长孙澹仿佛到了一处地方。   “你好。”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好。”有些冷的长孙澹将衣服又裹了一下,尽管这样,牙齿还是不听指挥的上下交击着。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是谁?”长孙澹继续说,对于陌生的环境,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基本是每一个人的下意识行为。   “你是谁,我就是谁?”有些拗口,但长孙澹或许有些明白了。   “你还在吗?”   “我一直在,不过快要走了。”声音有些飘忽。   “为什么?”   “因为你。”   “我?你是说你是真正的长孙澹?”冒牌货长孙澹明白了。   “马上你就是了。”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不过你做的这些很不错的。”   “谢谢。”正牌长孙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谢谢你,那些年的自己确实有些混蛋了。”不管是谁,心底总会保留这那么一丝纯真。   “好好利用这具身体,让他留下名字吧。我该走了。”   “去什么地方?”   “谁知道了?”   对话戛然而止,长孙澹不知道这是自己盘旋在心头的想法还是幻觉。   但是虚弱的长孙澹最终发出的声音只有一个“水……水……”    第十四章 再见道长   第十四章再见道长   PS:感谢乞利马扎罗的雪,好玩儿的推荐票。恳请各位收藏一下下,两个星期这收藏就没有动过。同时可以加读者群。   长孙澹仍旧高烧不退,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了。   所能发出的声音也只有一个:水!   长孙澹身边的人都聚了起来:吴江东、王铁胆、张忠、福伯、张婶。   和长孙澹联系密切的人就只有这五个。   福伯已经将这事通知了长孙无忌的正室夫人窦氏。   窦氏派了一位管事和府里相熟的大夫过来瞧了一下,留下些珍贵的药材和一些名贵的补品就离开了。   福伯和张婶倒也不以为意,习惯了而已。   王铁胆和吴江东却是有些忿忿不平。   一晚上,长孙澹的高烧都没有退下去。   本来这已经决定要买些丫鬟的,可是没有来得及就遇上了长孙澹生病,这照顾的任务就落到了张婶和吴江东媳妇的身上,一晚上长孙澹就没有停过。   “张婶,我昨天晚上去抓药的时候,药铺里的伙计说孙道长前几日会来了,在江陵的时候公子和道长有过交情,不如我们去找孙道长再看看。”王铁胆小心翼翼的说,昨天被张婶臭骂了一顿的王铁胆打算将功折罪。   “真的?这道长见首不见尾的,医术很高明,可是一年到头在长安城中也待不了几天,要是道长回来了,这小主人的病就没有问题了。”说话的是福伯。   一行人很快各弄各的就将长孙澹扶上了马车。   道长在长安城里的道观落脚,王铁胆自是先行前去打问。   到的时候,孙思邈正在接待一位询问养生的官员。   王铁胆虽然想闯进去将这官员赶走,却被福伯拦了下来。不是怕得罪官员,而是传闻中这孙思邈的医术高明但脾气却有些古怪,特别是对于达官子弟来说。   不多时,孙思邈接到道童的传话,听说长孙澹病重扔下官员匆匆赶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道长看见双加酡红,呼吸急促的长孙澹问左右到。   “昨日淋了些雨,之前请了一位大夫说还有些心情郁积,所以就病成了这样。”王铁胆回答到,这里就他和道长熟悉。   “这大夫判断到是没问题,把药方拿给我看。”   王铁胆将准备好的药方递了过去。   “这药方是没有问题的,按理说照方抓药应该不会高烧不止啊。”孙思邈自言自语到。   一堆人怒目以待,王铁胆有些心惊胆战,幸好孙思邈很快就帮他解围了。   “不对,他在昨日大雨前应该还吃了些寒性的东西。”道长把完脉对着王铁胆说。   “是的,他吃了些奶油冰淇淋?”王铁胆没能将吃东西和得病联系起来,所以昨天就没有说。   “那是什么东西?”   王铁胆解释后,是什么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吃了寒性过重的东西,加上淋了雨,心结郁积,所以几方面加一起就成了这样。”孙思邈说的和昨日说的并无二致。   “那可是,这少爷为什么还是好不起来了?”张婶问到。   “生冷的东西吃下去破坏了他的脾胃,使得这些药吸收不了。”孙思邈以前是不会这样详细解释的。   “那烦请道长给开个方子。”福伯说话了,此时众人以他为尊。   “行了,你们先回去,留铁胆在这里就行了。把长孙澹交给我,过几天我还你们一个就是。”孙思邈难得开了个玩笑。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那就拜托道长了,这里有些药钱还请道长收下。”福伯发了话,作为老长安,孙思邈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实际年龄应该比自己还大些,可是现在谁都会觉得福伯比孙道长要年长十岁左右。   孙思邈倒也没有矫情的拒绝,收长孙澹的钱收的心安理得。   当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应答的时候,长孙澹睁开了眼睛。   这一场病对他来说可以算的上是一次新的征程。   穿越者们总是会觉得穿越了就一定会过得多好,可是亲身经历告诉长孙澹,这初唐并不如史书中记载的那般美好。   这里依然有战乱,依然有人吃不饱饭,依然有压迫有反抗。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一个感冒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小命。   努力的睁大眼睛,眼中只有一个王铁胆伏在旁边的桌子上休憩。   房间有些陌生,看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啊。   病中的人总是虚弱而又敏感的,长孙澹亦未免俗,只有一个王铁胆啊。   “醒了就坐起来,自己把这碗药喝了。”长孙澹没能胡思乱想太久,很久不见的孙思邈端着药进来了。   “哦,好!”想象中的虚弱感并没有多么的严重,长孙澹顺利的坐了起来。   “我治好了你身体的病,可心病没办法。”   “谢过道长了,荆州时道长走的太匆忙了,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长孙澹勉强笑道。   “有些事不能多想。”孙思邈看着长孙澹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哦?道长指的什么?”长孙澹反问。   “那些人都被我撵走了,就留了一个我认识的残废。”没看出来这道长也属于毒舌系列的。   被惊醒的王铁胆有些讪讪的笑着,长孙澹感觉这画面有些不太对啊!   “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床边上没人守着这世界就变得黯淡无光呢?”毒舌技能持续发动。   “不是,只是感觉有些不太好而已。”长孙澹也有些笑了。   古时候南柯一梦,自己现在何尝不是呢?   一场病让长孙澹有些迷糊有些看不清的地方豁然开朗。   是啊,你是太子如何,你是我大哥如何,你是我父亲又怎么样?   能拦得住我的不是这些一座比一座更高的山峰,而是去往远方那颗不变的心。   一场病换来一场悟,这买卖对长孙澹来说值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孙思邈看出来这病对长孙澹来说没有什么后遗症,现在才问病情。名医治病,神医问心,有的时候锋利的言辞一样可以治病。   “好多了,多些道长了。”长孙澹先谢过,继而又说到:“本来回来就要去拜访道长的,谁知道却是云游去了,不想道长居然救了我一命。”   “你这小子挺不错的,本来在荆州的时候我就起了收你为徒的心思,但是看得出来你志不在此。这些话也就不必再提了。就是你小子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在我面前怎么感觉说话的语气比我还要老练!”孙思邈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晃脑的说。   “呵呵,承蒙道长看的起,我这性子确实不太适合行医啊。”孙思邈的话长孙澹是赞同的,可是赞同有什么用,三四十岁的心理如何才能装嫩装的像十几岁的中二少年,如果真的做到了的话,那就是神经病晚期了。    第十五章 请辞   第十五章请辞   在孙思邈的药庐观里住了七八天的功夫,长孙澹的心情也渐渐的放开了。   孙思邈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但无疑是一个有趣的人。   长孙澹这几天闲着的时候就和孙思邈聊天喝酒。   “你小子,为什么不打算学医啊?”孙思邈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医术可以治人的病,但国家的病呢?”长孙澹不担心今天的谈话内容会泄露出去。   “哎……”孙思邈是经历过乱世的人,能理解长孙澹的意思。   “要想医国这个太难了,老道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孙思邈摇了摇头,没有说长孙澹的愿望不切实际或是其他的,只是说自己不行,可见这也是一个老于世故的人,只是不太愿意世故而已。   “呵呵,也就小子随便一说而已,当不得真的。”长孙澹还是淡淡的口吻,可是一丝自信和明悟夹杂在其中。   “呵呵,那老道也不问了,干了此杯。话说你这酒却是不错的。”孙思邈一点也不介意。   “呵呵,这酒却是还有另外一个用途。”长孙澹卖了一个关子。   “什么用途和老道有什么干系吗?”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这姿态很高啊。   “哦,真的不愿听吗?那我去和那天给我看病的邹大夫说去了。”一句话命中孙思邈的要害。   “你是说与治病有关?”孙思邈不淡定了。   “当然!”现在该长孙澹扮演世外高人了。   “嘿嘿,我就不问你了,你小子打算说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孙思邈有些狡黠。   “呃!”谁说的这古人好糊弄的,你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是这样的,这蒸馏的器具密封再好一些的话,蒸馏出来的就就可以称为酒精了。”玩笑归玩笑,这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长孙澹不想做****,所以这有关的信息就分散一些。   有些事别人求你做你可以收获利益,而你主动做可以收获友情,用友情去收获利益无疑要更高明更得人心一些。   长孙澹详细的将酒精的消毒作用和退烧作用告诉了孙思邈。   “你小子,这事你要是早些告诉别人这次你也许会好的更快一些,也没有那么危险了。”孙思邈调侃道。   “我这不是也忘了吗!”这绝对是失误,失误啊!   “不过,有些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孙思邈有些落寞,如果能早点知道这消毒的法子,也许能救活更多的人。   “这可不行,我就一颗心,你掏去了怎么办。”长孙澹也回击到。   “哈哈哈……”一老一少相视一笑,正如那句歌词一样:都付笑谈中。   在长孙澹的眼中,孙思邈无疑是一个有趣的人,能通过非说教的方法来开导自己倒也算是开了一个先河,就是不知道这心理学的启蒙要到什么时候了。   至于自己来做这个鼻祖,长孙澹想了想弗洛伊德,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在回家的路上,长孙澹斜躺在马车上,张忠赶着马车,王铁胆坐在车辕上傻笑。   这道长给了王铁胆一些锻炼的法子,好让他的身体不至于失调。   在药庐观待得几天是长孙澹最轻松的几天,不用考虑自己的未来,不用考虑当下的窘境,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病号。   每天和孙道长喝喝酒,聊聊天。   孙思邈会说一些见闻异志,长孙澹会答一些天南海北。   是不是的会在闲暇时分杀上两盘。   围棋长孙澹是现学现卖,基本上每盘都会搞些自己把自己堵死的乌龙出来;可这象棋道长就完全不是长孙澹的对手了。   一来,道家崇尚的无为而治和围棋颇有些相合,而象棋更适合于兵家。二来这长孙澹毕竟要更为灵活一些。   这些天长孙澹想了很多。   自己这次是被逼到了墙角,是和这个世界名义上的二号人物杠上了。   这要是以前说不定自己就会退缩了,说的好听些叫忍耐,说的不好听些叫懦弱。   可是从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的自己对于生命的理解有更进了一步,当逃避成为习惯,那就会成为习惯性的动作。   现在对于太子的态度来说,长孙澹只有六个字“你要战我便战!”   当然这不意味着长孙澹会冲上去和太子拼命,这是不明智的,不但自己小名玩玩,更会牵连到自己身边的人。   长孙澹甚至相信,自己还没有拔出刀来,自己的项上人头已经不在了。   后世太祖老人家说过:“要做在战略上蔑视敌人,但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现在的自己是没有资格叫这个板的,不如先退一步再说。   呃,说好的不再退让的嘛!   我这叫战略转进,长孙澹自言自语到。   回到家里的长孙澹伏案写了两份折子,一份是关于荆州粮食生产的各种需要注意的问题,特别强调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不搞一刀切,推进时要慢慢地小步快跑,以免步子太大扯着蛋。   另一份折子就比较另类了,说是自己近期身体微恙,孙道长说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是以短时间不能接受朝廷早已任命的屯田员外郎一职,请求朝廷找人暂代云云。   此时已经有了代理这一名词,最出名的莫过于王珪代理高士廉的侍中一职,这长孙澹的舅爷高士廉因为犯事被贬到益州,多年以来王珪一直是暂代侍中,直到去年高士廉回京,这王珪的代理才算正式的转正。   不过,长孙澹的这份折子比较麻烦,因为他的任命不是吏部决定的,而是朝议定下来的基调,所以这也只能由皇帝来决定,起码要得到李二陛下的首肯。   各位大臣知道这太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这吃亏的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长孙澹了。   可这毕竟是猜测,你不能代替皇帝做决定,而李二陛下避暑至今未归。   这折子的处理意见很快就下来了,大意如下:你要养病可以,批你的长假,而且假期也没有规定,活我们也找人替你赶了,就照着你列出的章程来,可这官职你还是先挂着。   所以,长孙澹在唐初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吃空饷的从六品官员,他甚至连自己的长官是谁都不清楚。   还是不清楚的好啊,长孙澹暗暗想着。    第十六章 丫鬟   第十六章丫鬟   PS:祝各位端午节快乐。   因为长孙澹生病的原因,这张婶就将买丫鬟的事情正式提上了日程。   在张忠和王铁胆接长孙澹的时候,福伯和张婶就已经去了西市牙行找人贩子了。   人贩子这个行当古来有之。   不管什么时候,人口都是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人口政策也是国家根据实际状况优先制定。   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杀戮,因为有人需要买,所有一定有人卖。   至于伦理道德这些东西在商人眼里是没有多少价值的。   人贩子牙行设立在西市。   东市和西市作为长安城里仅有的交易场所,基本上世界各地的商品都是可以在此买到的,而这两个地方的定位并没有差距。   只不过由于所处位置不同而略有差异。   东市位于朱雀大街东侧,所以称为东市,归万年县管辖,由于权贵多居于此,是以东市定位与大型的中央商务区,以高端商务居多。   而西市则相反,多以贩夫走卒居多。   此时的商会为了防止恶性竞争,已经出现了行业协会的雏形:牙行。   牙行作为一个民间组织,中介等行为基本都是要通过中介的,当然如果你不通过牙行产生的交易,牙行一般不会对付买方,这样会搞的天怒人怨的,但是他们会对付卖方。   福伯和张婶走在专门贩卖人口的牙行里。   精壮的汉子和漂亮的女人是最受欢迎的,而儿童不论男女价钱都会低上不少。   不论古代什么时候,都有生存不下去的。   这与社会制度无关,而是取决于生产资料的分配不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描述的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导致这些的原因很多,有环境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个人的。   福伯和张婶相中了两个丫鬟,至于家丁就暂时不用了,主要是房子不够住了。   从牙行拿到了契约,这六人就真的生是长孙澹的人,死是长孙澹的鬼了。   福伯和张婶一大早就到了西市,由于赏赐的宅子就在长安县,距离西市倒是不远。   所以当长孙澹回到家的时候,大门后面一溜排了七八个人,鞠躬行礼。   “恭迎少爷回家。”这是福伯提前排练好的。   作为前隋贵族出身长孙澹的外公家还是比较风光的。但由于根基的问题,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一样,有背景的都留了下来,比如萧瑀、李纲、虞世南之流,而没有背景的如长孙澹的外公就被咔嚓了。   是以这福伯对于礼仪这些方面是有些似是而非的,待人接客还勉强可以,可是家里这一摊子就搞得画虎不成反类犬,有些不伦不类。   这一声喊,吓得长孙澹以为走错门了,要不是看见福伯和张婶说不定转身就走了。   长孙澹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不过这进门的仪式还是有的。   过了门槛就是一个烧的红彤彤的火盆,跨过火盆就好比祛晦气。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这些仪式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对于这些好意却是我们所不能拒绝的。   长孙澹进了门,跨过了火盆,还需要的就是沐浴,这和跨火盆的意义是差不多的。   “少爷,这是今天新买来的丫鬟和雇的几个仆妇。”作为一家之主,长孙澹在这个家里还是具有很高的地位的,在没有女主人前这些事情却是必须要向他汇报的。   “哦,知道了,这些事情福伯你和张婶拿主意就可以了。”这个世界上最关心长孙澹的无疑是这两人,名义上是仆人,可是长孙澹基本上是用家人的态度来对待二人的。   “你们都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此时长孙澹才顾得上细细的打量这几个家庭的新成员。   “我叫小翠。”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答道。   “我叫小兰。”另一个紧接着说。   牙行不仅仅是一个中介和管理机构,同时还负责基本的培训。由牙行卖出的丫鬟和奴仆一般代表着品质和价格的认证。   长孙澹没打算问她们家里的情况,这个不缺粮食的时代被家里卖出来的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家里有病人,二是重男轻女。   家对她们来说也许是一个伤心的地方。   “哦,今天估计刚过来,张婶带她们四处看看,给他们安排一下。”他没有心思去估计这两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丫头的想法。   另外四个仆妇属于自由身,他没有过多的过问。   不管什么时候,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这是长孙澹来到这个时代很早就明白的一个事实,孔夫子说的以礼治天下,这礼说白了也就是另外一层意义上的规矩。   这两个丫鬟的分工却是明确了的,那个胆子比较大的,有些脱离了婴儿肥范畴的叫小翠,这个比较符合唐初的审美水平,所以长孙澹就悲剧了。   因为这个丫头的分工是负责书房。   别人都是红袖添香,为什么我就不是啊,长孙澹在心里呐喊着。   虽然此时丫鬟属于主人的个人财产,理论上只要不死就可以什么都干,问题是作为一个三四十岁的怪蜀黍,长孙澹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牙口啊。   所以,也只能看着。   更糟糕的是,在刚进门的时候,长孙澹按照规矩沐浴的时候,小兰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长孙澹是非了好大的劲才将她赶出去。   此时的长孙澹端正的坐在书房里,小翠默默的站在一旁负责磨墨。   长孙澹摊开了一张纸,虽然说来了也有七八年的时光了,一手毛笔字也颇有章法,可是依然有些不太适应,对于一些需要自己看的东西基本上用鹅毛笔来记录。   可是这也存在问题的,就是中国的造纸基本上都是抄纸法造纸,纸张是比较薄的,用硬笔书写的话容易挂破纸张。   想到纸张长孙澹就又想起了自己失败的造纸,不知道秦岭山坳中的那个小村庄有没有成功。   长孙澹的思绪不知不觉的就飘向了远方,接下来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了?   领先半步叫时尚,领先一步是疯狂,可是领先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岁月又该怎么算?   这样说来,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象那黑夜中的烛光一样闪亮。   只有将他们培养的和自己差不多,这样才能使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所以长孙澹准备开始他自己的人才培养计划。    第十七章 图书馆   第十七章图书馆   PS:感谢好玩儿,n,Blueboy,啊v磊的推荐票;诚挚感谢AZ51的打赏,今天更新的有些晚了,实在抱歉。   长孙澹培养人才没有多少目的性,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鹤立鸡群,那样太醒目了,目标太大。   长孙澹本来是打算建立一所大学的,自己当这第一大学的第一校长,这想法看起来也还是不错的。   可是想了想只得作罢,为什么?   这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长孙澹目前还很有钱,非常有钱,作为穿越者混了这么多年还连温饱都不能解决的话那也太失败了。   可是这老师怎么办?这教学内容是什么?这教材又是什么?   这里的问题没想到一个长孙澹都会头疼不已。   其实作为大学来说,不是单只几座楼就能解决的。   出了物质条件而外,大学更重要的是人和书的问题。   没有老师这学是无论如何也办不起来的。同样,没有教学内容你让学生学什么。   所以,这个诱人的想法只得放弃。   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   所以长孙澹打算分两步走,先把书弄过来,这人也许就有了。   弄书的过程是艰辛的,长孙澹自己连续几天将东西二市跑遍了居然没有找到一家书店,这有点出乎长孙澹的意料。   在“读书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封建社会居然找不到一家书店,这让长孙澹很是沮丧。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以前读的书是从哪里来的?”长孙澹问。   “我父亲传下来的。”吴江东理所应当的回答。   “传下来的?你们家的传家宝就是书?难怪你这么落魄啊!”长孙澹惊叹道。   “你以为想有书作为传家宝就有啊!”长孙澹再次被鄙视了。   “难道不是吗?”   “……”吴江东有些无语,你说这长孙澹大多数的时候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老是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呢?   哦,这常识性的错误也是长孙澹骂吴江东时的用语,这真叫现世报啊。   搞了半天这长孙澹才明白,原来这耕读传家和家学渊源这两个成语的指向啊。   此时由于雕版印刷术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所有的书都是需要用手抄的,所以有很多关于抄书的成语,这没有书的来源书店自然也就开不起来了。   加之此时的纸张价格虽然有所降低,却也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消费起的。   这就造成了书籍资源被掌握在少数士族阶层的手中,这相当于对知识的垄断。   一般情况下,一个大家族的底蕴可以通过其藏书数量体现出来。   但是一个家族不可能什么书都会精读,是以一个家族就会祖祖辈辈的将一本书作为传家之宝。很多时候同样的一本书,经过世家祖祖辈辈几十代人的注释,其蕴含的含金量甚至比原书更高,这也是家学渊源的由来。   隋朝和唐初科举基本都是个世家大族出品就可以看出垄断的程度。   可以说,唐初一个平民要想读书却是连书都找不到,就连黄历都没有!   长孙澹要想建立图书馆,可以说是将世家垄断的知识给解脱出来,这将会严重削弱世家大族的统治根基,要想得到各家秘而不宣的书籍甚至注释基本不可能。   建学校难,这建个图书馆总没有那么困难了吧!   可事到临头才发现人活着真的不容易,容易干成事的人不愿意干,困难重重的人愿意干可这困难克服起来却有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别人那么容易,而自己就这么难啊,长孙澹哀叹着。   作为一个迟早要建的项目,长孙澹没打算放弃,所以还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图书馆的筹建工作。   关于选址,作为心目中的图书馆,长孙澹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在长安城内建。   一是地皮的问题,二就是图书馆避免不了的要举行类似辩论赛的东西。建在城内这影响就会打很多。   长孙澹依然还是哀叹无人可用。   “你觉得我建一座图书馆怎么样?”作为土著,吴江东对时代脉搏的把握还是比较准的,由于吴江东筹建的酒楼开业没有多久,这长孙澹就只能找他聊聊,听听他的意见。   “什么图书馆?”   “就是藏书楼。”长孙澹不得不用此时的词语来概括。   “哦,你建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给那些找不到书读的人一个读书的机会。”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关键是书不好找,这个得你自己想办法了。”这吴江东对这事的看法到的确是一针见血。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长孙澹反问到。   “问你爹去。”吴江东翻了翻白眼,这问题我要是能解决,会来给你打工吗?   长孙澹这才发现自己把自己给搞到了死胡同里。   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的长孙澹回到了这个名义上的家。   长孙澹是估摸着长孙无忌在家才去的。   按照一般的桥段来说,此时应该会被长孙冲狠狠的羞辱一番,可是长孙冲没有在家。这让长孙澹准备好的台词没有了用武之地。   这不禁让长孙澹有种天下寂寞的感觉。   这装完了,该请安的还是要请安的,先是去了窦氏那里,然后才去找长孙无忌。   “你要见图书馆?”长孙无忌有些出乎意料,这长孙澹每次都会整些意外出来。   “是的。”   “为什么?”   “这学术不可能一直被少数几家掌握在手中的。如果我们能提前做好准备,可能受到的损失会小些。”长孙无忌作为既得利益者是不会轻易的开这个口子的,这是长孙澹事先就找好的理由。   “几百年都这样过来的,你这说变就变,可有什么预兆?”长孙无忌觉得每次和长孙澹说话都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不是说长孙澹厉害,而是长孙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比长孙无忌看得要远。   “不知父亲对这近几年流行的年画有什么看法?”长孙澹换了一个角度来说明这个问题。   “你是说过年时贴在门上的纸画?”尉迟恭和秦琼做门神还没有发生,但是年画却以开始流行了。   “对,就是那个。”   “那和图书馆有什么关系?”长孙无忌很郁闷,这要不是自己儿子的话,一早就让人给轰出去了,我管你说的什么,我搞不明白你就甭想。    第十八章 雕版印刷术和造纸   第十八章雕版印刷术和造纸   PS:感谢好玩儿的推荐票。   “那父亲知道这纸画的来历吗?”长孙澹没有意识到长孙无忌的郁闷。   “不知道。”长孙无忌的口气有些冷了,你要说就直说,我不需要过程。   “哦,是这样的,商人找工匠在一块木板上雕出图像来,将纸盖上,用刷子蘸上墨一刷一张年画就好了,这样虽然制版非常麻烦,但版制好后就非常简单了。”长孙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是以很快的解释清楚,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   “就跟印章是一个道理?”长孙无忌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是的。”   “可是这画和书有什么关系?”刚出口,长孙无忌就反应了过来,这可以印画,自然可以印书。   “如果我们将书的每一页都制一块板,那么这书就可以大量生产了,而不用向现在一样用手抄了。”不管什么东西,要想降低成本只能是大量生产。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长孙无忌已经有些明显的不耐烦了。   “父亲,这可是我长孙家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啊。”为了达到目的,有些时候不妨暂时的低下头颅。   “我明白,可是这对我长孙家来说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吗?”长孙无忌打算点拨一二,不管怎么样,长孙澹都是长孙家的一份子。   “哦,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有这样一个故事,说一桌子菜中有一份是最好吃的,你是第一个吃到的,为了多吃点你应该这么做?   最万无一失的应该是往菜里吐口唾沫,可这样的吃相太难看了,一般人是做不出来。   稳妥一些的做法是一边吃一边说这菜真难吃,这样就会喝阻一部分人。当然这肯定有人会起疑心,你这一边说不好吃,可这半盘子都没了,这筷子必定是要伸进去试试的,此时你的反应就应该是使眼色,二人配合着演双簧,好将自己的利益竟可能的扩大。   这就是长孙无忌的想法。   目前长孙无忌作为后来者,已经开始吃上了这盘菜,自然不希望人人都能吃。   造纸术在东汉就被发明了,可是这雕版印刷术作为图章和拓片的自然延伸却到唐初才被发明,这无疑存在在巨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那么一小部分人想独吞这些利益,通过垄断只是来达到垄断朝堂的目的,不管你朝堂这样风云变幻,我还是做我的官就是了。   这里的典型就是王珪,其祖父乃是南平国宰相,他自己是前隋的官员,因叔父谋反而归隐,现在马上就要拜相了。   长孙无忌无疑是想将这长孙家建成这样的大家族的,这也可以说是每一个大家族的最终野望。   而代表这知识的书籍价格一旦降低,要想继续垄断就很麻烦了,可是这些事不能说出来的理由,连对长孙澹都不可以。   不是不信任,而是俗话说“祸从口出”,加上长孙澹目前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纪。   “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念头只是在长孙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是长孙澹有多聪明,而是这些基本上是属于背景音乐的存在,很多事情长孙澹缺的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这个契机一到,长孙澹自然全部明白了。   不光是时代的一些特征,更重要的是王珪对他关怀备至的原因,原来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主角光环啊。   “父亲,你觉得目前这种状况还能持续多久?”长孙澹反问道。   “什么多久?”长孙无忌觉得奇怪,这都持续了很长时间了,长到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但史书上对于大世家确确实实是有记载的,汉末四世三公的袁家就是明证,这说明起码汉朝这种制度就已经存在了。   “就是一目前的制度来看,这种做法还能管多久?”长孙澹问到。   “你是说科举制?”   “是的。”   “是不能维持多久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长孙无忌明白了过来。   科举制诞生于隋,完善于唐,兴盛于宋。   科举制在唐朝的意义还不是很大,一是此时的科举制不够完善,参加科举是需要有人举荐的,而这举荐人自然是很难举荐普通人的;二是即便是进士出身和特进是没有什么限制的,到了宋代,这特进就比进士低了一等,而到了明清时期,特进基本和宠臣挂上了钩。   “那父亲准备怎么应对?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这后半句是长孙澹截取的《孙子》中的话,意思就是对于即将出现的状况要有预计,这句话出现在这里有些断章取义和勉强,但基本的意思却是很清楚。   “那这印刷术和图书馆除了能够让我长孙家获得巨大的名望而外还能获得什么?”长孙无忌有些想当然了,他依然认为长孙澹会继承他的志向,不过想穿越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是有几个人能大开脑洞想到的呢?   “但名望就已经够了。足够的名望就让我长孙家立于不败之地了,比如先圣。”这先圣指的是孔子的后人,要到宋代才被封为衍圣公,现在的称呼为先圣。   “唔,让我先考虑一下。”这事的干系太大,长孙无忌一时还不能理清楚。   在长孙无忌的安排中,这长孙澹是作为拱卫长孙家这棵大树的一根旁支而已,可是目前看来,这旁支的成长势头有些太快了。而且这个决定一下,就意味着目前要和氏族做一个彻底的决裂,这事关长孙家的存亡。   “父亲,其实这里还有另外的利益。”这明显是筹码不够。   “说。”长孙无忌的耐心在此时已被消耗殆尽,这语气已经带上了怒意,和自己老子说话还卖关子打埋伏,你不累可你老子累了。   “哦,是这样的,这天下有多少的人口,又需要多少书籍,假如我们一本书籍只赚十文的话,这是多大的利益,而且还没有任何的风险。”这是长孙澹的第二个筹码。   长孙无忌沉默了,他确实有些头疼了。这些问题他不可能短时间就能找到最有利的一个解决方法,就连故去的杜如晦都不可能。   况且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却并不紧急。   很多时候,我们都习惯于先解决那些紧急但不重要的事,而下意识的将重要却不紧急的事情往后拖延,长孙无忌也未能免俗。    第十九章萧瑀(上)   第十九章萧瑀(上)   PS:感谢好玩儿、极宇者、宅者孤独的推荐票。   “这样吧,这事不急,等过几天我让张顺去叫你过来商量这事吧。”这张顺就是张管事,和长孙澹有过几面之缘。   “哦,好的。我就先回去了。”长孙澹看出来长孙无忌的忌惮所在,而且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是以没有那么急迫。   恰好这赵国公府离着东市不远,出的门来的长孙澹就打算去看看自己的产业。   老远就看见一根旗杆上飘扬的“东来顺”三字,这是自家开的茶楼。   茶楼作为一项新兴的产业,其盈利能力长孙澹心里没有低。   好在这福伯倒是老成持重,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进的楼来,生意确实出乎意料的好。   此时的人们几乎是没有什么娱乐的,而一楼却是布置了一个舞台,舞台上的秦腔却正是高潮的时分,那种仿佛撕心裂肺的从肺部发出的金铁之音却是最适合这一方水土的。   这里人们叫好声不断,间杂着续水,上茶的大喝声,仿佛不论台上台下都是猛张飞一样。   一楼让长孙澹暗自点头,这场景确实不错。   上的二楼来,这里却也是高朋满座,用屏风隔开的小隔间里居然坐满了人。   “客官,实在抱歉,今天这二楼确是已经客满了。”小二做了一个揖,这属于新来的,今天福伯没在,这店里认识他的人基本都在忙着。   “没事,我就看看。”长孙澹不以为意,继续打算沿着走廊转一圈,这王铁胆被长孙澹留在了一楼看戏去了。   “可是,这里很多客人都是不喜欢被打扰的。”小二继续劝阻。   “哈哈哈,小友,老夫这里还有个座,要不进来聊聊?”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一个隔断中传了过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孙澹顺口回到。   “哦,你这句话到有点意思,可有什么出处?”老者问道。   长孙澹愕然,不是吧,难道这句话都成为我的原创了吗?   其实这句话语出宋代,讲的是婆媳间的事情,原话是“恭敬不如从命,受训莫如从顺。”   “随口一说,没什么深意的。”长孙澹哪知道这里的事情,只好含含糊糊的带过。   “看小友这打扮,可是国子监的监生?”老者看长孙澹不愿答,也不深究。   “这倒不是,前年从算学结束外出游历了一番。”   “算学?这算学还研究这这些吗?”老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那到不是,只是我的身份的原因没有资格去国子监的。”其实长孙无忌当时运作一番长孙澹进国子监倒也可以,只是长孙澹有所顾虑才没有进着国子监。   “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复姓长孙名澹,字还未曾取,不知小子该如何称呼老伯?”   “老夫萧瑀。”   只有四个字,长孙澹却是被震住了,眼前这位在初唐的历史上没有房杜长孙以及各位武将那么出名,可是凌烟阁排位第九,秦琼只排第二十四位,由此可见这位的能耐。   “看来你这长孙家的老六志向倒是不小啊,连我的名字都知道。”看来长孙澹这几日在这长安城的风头确实不小。   “萧相的大名这长安城可是无人不知啊,只是小子的名头居然入了萧相的耳朵却是意外之喜。”尽管长孙澹对于朝堂之事兴趣缺缺,可是这重要的官员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这萧瑀在官场上可算是异类,本来官场就是个浑水潭子,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下绊子。可是这萧瑀却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干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的,都说在贞观时期魏征是出了名的诤臣,可是和萧瑀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些火候的。   一是地位不能与萧瑀相比,而是给李二陛下出主意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会看眼色和脸色的,可这萧瑀却是不管这一套,为此已被罢过相,这次不知道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罢相了。   “你这小子,知道老夫的名头就来这一套,早知就不告诉你了。”这萧瑀大概六十岁左右,可是长孙无忌比他小十多岁都有的城府在他身上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到,正是老而弥坚。   “小子惶恐。”长孙澹知道这萧瑀的脾性如此,倒也不以为意。   “你惶恐个什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老夫这官没了就使不动你了。”   “哦。”这话长孙澹可不敢接,一时为之语塞。   “哈哈哈,看你那怂样,吓唬你的。”这萧瑀的脾气一般人却是消受不起啊。   “小子给萧相赔礼了,今天这我请了可好。”   “什么相不相的,还不是一个卒子就能要了你的命,不过我要你过来,这客得我请。”   “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来了。不过你怎么得罪太子了?”   “哦,我也不知道了,我在会长安城也就不到一月的功夫,估计还是家事的原因吧。”长孙家嫡庶之争是瞒不过这些老狐狸的,还不如搬到台面上来说。   “你小子到是不遮遮掩掩的,很对老夫的胃口,就是别学我这臭脾气啊。”萧瑀有些落寞。   “不知萧相怎么有功夫来泡这个地方啊?”长孙澹此时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嗨,这不是闲的吗,上午去东宫上一节课,路过这里听这里的秦腔不错,就进来听听,谁知道这里的茶居然比家里的还不错,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地方。”萧瑀倒也没有其他官僚那样遮遮掩掩。   “唉,说到这,好像我家的茶叶是从你的‘盛和轩’买的吧,这茶叶这么没有这里有味道,是不是你臧私了?”萧瑀好像发现了什么。   “萧相家茶叶泡出来的茶汤是否为金黄色?”长孙澹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看来你小子真是臧私了。”   “这到没有,只是萧相家里的采买将茶叶买回去就算完事了吧,有没有人告诉沏茶的方法?”   “这沏茶还有讲究?”萧瑀有些不解。   “当然,这里边的学问很大。”长孙澹有些傲然的说,后世千余年的知识课不是说着玩的。   “愿闻其详。”对于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萧瑀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第二十章 萧瑀(中)   PS:实在抱歉,昨天本人中暑,今天家人身体有问题,两天都往医院跑了,没有更新,实在抱歉,先更新一章,这周把昨天歉的一章也补上,实在抱歉。而且都比较突然,昨天一个午觉起来浑身更从水里出来似的,也没有来得及提前设置更新跟大家打个招呼,实在抱歉了。   再PS:感谢好玩儿的推荐票。   再再PS:大家的推荐票和收藏不要吝啬啊,先谢谢了。现在真的没有PS了,大家可以看正文了。   “这里正式喝茶前,都有人会先洗一次茶的,目的是让人静下心来,涤去心头的那丝尘埃,这样喝茶才会体会到人生苦尽甘来的那种意境。”长孙澹有些虔诚的说,要想骗过别人,首先得骗过自己。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不老实,我还以为你是个忠厚善良的后生,谁知你也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啊。”萧瑀笑的很是开心。“这洗茶说白了就是将茶叶上沾染的灰尘洗去,到你这就成了洗心了。”   “呵呵,让萧相见笑了。”这狐狸就是狐狸,更何况是千年道行的老狐狸,表面再耿直鲁莽,可这琢磨人心的功夫却不可小觑,长孙澹只有干笑两声。   “继续说,我看你还打算怎么糊弄老夫。”   “那小子斗胆就说了啊。这刚开的水我们以他为100度,这水算是至阳,可是大衍之数都还遁去其一,所以这水就有些烫了,出来的茶叶就失去了原本柔和儒雅的意蕴。所以,我们用铜壶长嘴将其温度稍降,这样出来的茶汤色泽就呈一种茶叶原本就具有的绿色,这样更符合我们的实际。”这是长孙澹老早就想好的说辞。   不管搞什么事情,拉起一张文雅的虎皮总是可以附庸风雅一番不是。   “嗯,这个说法都是很奇特,你是说沏茶的时候必须用这种长嘴铜壶吗?”   “这倒不是,将水稍微凉一下也是可以的。”长孙澹此时倒是不敢在口胡了。   “哦,那你这用长嘴铜壶不嫌麻烦吗?”   “可是这样观赏起来却也是不错的。”   “搞了半天,这就是个样子货啊,明白了。哈哈哈哈。”这笑声好不容易才止住。   长孙澹只好陪着干笑,这些都是大爷,在自己还不是大爷的时候在他们面前装小没什么坏处。   “不说这个了,今天遇上你了,我就随便一问,你也别往心里去啊。”萧瑀是打算跟长孙澹谈些事情了。   “萧相请说。”   “你怎么和太子杠上的,这事你得跟我说道说道,这可是我的职责所在。”萧瑀虽然被罢了相,但是直接赋闲的可能性去不大,更有可能的是加封一个太子六师的官衔,这样的清贵官衔最是适合萧瑀这样的人。   而此时萧瑀担任的正是太子少傅的官职,品级虽高,可没有任何的实权,而且还没有多少事情可干,加上萧瑀的为人,当真是门可罗雀,是以就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这茶楼中。   “也没什么,估计和太子想拉拢我大哥有关。”这是萧瑀第二次问了,要是再敷衍的话就不可能了。况且这种事情萧瑀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在遮遮掩掩的就有些小气了。   “唉,这太子想干什么?”萧瑀有些口不择言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在继续抱怨太子的得失。   “你遇见太子能让还是让让吧,毕竟他是储君不是。”萧瑀没有说太子李承乾的不是,反倒是权起了长孙澹。   “这个小子还是知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最基本的人伦。”长孙澹中规中矩的答道。   “你小子这点让老夫十分满意啊,不像那些小子,一提到意气之争的时候就一腔热血,或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萧瑀抚了抚胡须,点头说道。   “关键是胳臂拧不过大腿啊。”长孙澹有些无奈。   “哈哈哈,你能认识到这些就很不错。目前来看,太子虽然有些小毛病,可是各方面却还是不错的,不出意外的话总是要登基的,现在低个头没什么错的。”萧瑀很满意长孙澹的回答,还特意交待了这么几句。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李承乾表现的个方面确实可能是一代英主,可是在长孙澹看来却不是这样。   一来这李承乾有些急了,李二陛下是谁,你慢慢来,慢慢等会等到的,可是你现在就想拉拢未来凌烟阁排名第一的长孙无忌这里面的道道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二来这目前李承乾表现出来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明显带有强烈的中二少年的特征,这叛逆期马上就要到了。   你在看看这两位老师,一位李纲号称“太子杀手”,而眼前的这位你让他去带博士研究生那肯定是顶呱呱,可是二人面对的是十四五岁的李承乾,正值叛逆期初期的李承乾。   就算自己不点火,按照历史的轨迹走下去,也就是个早晚问题,再加上自己火上浇油和这二位打好基础,做个“别人家的孩子”,这李承乾早晚要玩完。   小样,跟哥玩,你还嫩着呢。哥收拾不了这些老油子,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小屁孩。   “就喜欢你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学问到了什么地步。”萧瑀现在才回想起这长孙澹的年龄,他始终觉得和自己谈话的长孙澹不像十几岁的孩子。   “就小子这样的,就准备靠着我爹和大哥混吃等死了。”长孙澹不知道该怎么答,要是问自己数学方面的内容,够自己秒杀好几十个萧瑀了,要是问自己经学,呵呵,刚刚说到那了。   “这样可不行,不管怎么说,人能靠的住的只有自己。”这是萧瑀几十年的总结。   作为后梁皇族,萧瑀深有感触。自己历经南梁、隋、唐三代,早先被封王,后姐姐做了杨广的皇后,再后来,自己又被独孤皇后赐婚自己的侄女。这些都算是鼎鼎大名了,可是要不是自己的才华,现在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了。   “小子受教了,谢过萧相的提点。”长孙澹还是那副准备坑人的模样。   “哎,你小子估计……”刚说到这里,萧瑀顿了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长孙澹。   “好小子,差点将老夫也糊弄过去了。”萧瑀结合长孙澹的表现,很无奈的发现这长孙澹现在就是在扮猪吃虎。   “嘿嘿嘿。”长孙澹很是腼腆的一笑,脸居然罕见的红了。   “好了,你小子我是有些琢磨不透了,还是你们自己玩吧。”萧瑀有些感叹,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正在干什么?   两人又是一阵说说笑笑,下了几盘棋,萧瑀大笑着出了茶楼。    第二十一章萧瑀(下)   第二十一章萧瑀(下)   等长孙澹从茶楼出来时,天色已晚,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净街鼓就会敲起来了。   虽然自己被逮着了解释一番问题不大,可是这脸是别人给的,面子却是自己丢的。   一次两次别人会给面子,可次数多了就是给长孙无忌面子了。   是以这长孙澹匆匆往家赶去,自己住在西边有一段路程的。   今天和萧瑀谈的十分高兴,本来长孙澹几次都想把图书馆的事情跟萧瑀说说,看看这种老狐狸级别的反应,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一是人多眼杂,而是不够正式。   实在不行就上门拜访吧。   理由就是自己上门送快递,哦不,是送赌债。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下棋尽管长孙澹熟知后世的各种套路对付淡薄名利的孙思邈可以,但是对付这萧国舅可就不够看了,谁让人家不按套路出牌啊。   顺便说一句,这萧国舅是长安城中排名第二的笑话,因为他的姐姐是皇后不假,可是那是隋炀帝的,而且去年才从这突厥人的手中被释放回来。   这送的赌债自然就是下象棋是输给萧国舅大人的三斤顶级茶叶了。   第二天,长孙澹没让张忠去递折子,自己提着三斤茶叶、一坛酒就大摇大摆的进了萧瑀的宋国公府,这让通禀的门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说这野小子是什么来路。   “哈哈哈,这么快就来还赌债了。”又是这笑声,长孙澹很是头疼。   “嗯嗯,见过萧相。”   “什么相不相的,你忘了昨天的棋了。”萧瑀倒是没有什么不快的。   昨天下棋的时候,这长孙澹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有被将死的情况下才认负,所以这宋国公大人就每次用小卒吃掉他的相,然后从容的将长孙澹将死,甚至有一次将长孙澹的子吃了干干净净,还逼着长孙澹的“帅”自投罗网。   “哦,小子见过国公……”   “嗯?”萧瑀的语气有些不善了。   “小子见过伯父。”   “这还差不多。说吧,有什么事?我还以为昨天的赌债是收不回来了,谁知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萧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要是王珪的话见了长孙澹这幅样子早就找借口逃了。   “哦,伯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给晚辈指点迷津。”看着猎物特别是大猎物上钩的时候,那个心情甭提有多爽了。   “别急,把你的赌债给我拿出来看看。”这差点咬钩啊。   “哝,这不是嘛!”长孙澹晃了晃手上提的东西。   这让站在一旁的管家惊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还以为是个愣头青,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谁知人家是有备而来。   “唔,不错,不错。”更让管家惊奇的是,一向耿直的有些不近人情的老爷居然当着这小子的面打开了茶叶包,抓出一小撮茶叶闻了闻,又取了酒的泥封嗅了嗅。   跟了萧瑀大半辈子的管家被彻底的搞糊涂了,不过也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很受自家老爷的赏识,以后吩咐前院的注意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小子又有什么坏水。”萧瑀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示意管家将东西收起来。   “这可真是冤枉小侄了,小侄就是来看看伯父。”   “哦,老萧啊,送客!”这剧情怎么这样,这就直接送客了?   “哦,当然,今天来找伯父还有一点点小事需要聆听伯父的教诲。”长孙澹这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和这些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玩心眼这纯属一种赤果果的找死行为。   “唔,你先说来听听。”萧瑀心里暗自偷乐,可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哦,是这样的,小侄打算建一座图书馆。”谁再说萧瑀耿直,长孙澹一定会跳出来用刀捅死他。   “图书馆?和书有关?”萧瑀琢磨这和自己的关系。   “就是收集书籍供天下一心求学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学子借书的地方。”长孙澹急忙解释。   “就是藏书楼了,不过你这野心却是不小啊。须知野心要有匹配的实力才可以的,不说这其他各方面的反应,但就所需的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萧瑀这种的。   “钱的问题不大,就是这书的问题比较敏感。”   “哦,也对我倒是忘了你小子挣钱的本事了,那家茶楼也是你开的吧。”   “嗯,还有一家酒楼和一座家具作坊。”长孙澹和盘托出。   “你是说这几天正火的那几家?”萧瑀有些动容了。   “好像是的……”头上被萧瑀敲了一下。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是件好事,但不可操之过急。这毕竟是各家的安身立命之本,不过可以用些原本,比如无批注的《论语》和《大学》等,慢慢来,你现在才十几岁,有的是时间。”萧瑀有些感慨。   “小子明白了,多谢伯父点拨。”长孙澹恭敬的一揖。   “这不是什么难事,你多思考一些总会明白过来的。有些时候吧我们为了不摔跤总是盯着自己脚下,可是要去往远方,你的目光就要远些才可以。”萧瑀很少对人这样,也许长孙澹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   “虽然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可却是经常政见不合,不过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挺对老夫的胃口啊。”萧瑀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这话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你需要取得你父亲的同意,毕竟这些事情你是绕不开的。   “小子明白的,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他还需要考虑一下。”   “你父亲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优柔了,这毕竟是大势,不是人力所能推动的,这点你要切记。”   “小子记下了,有事还是会过来向伯父讨教的。”   “呵呵,长孙无忌倒是有你这么个好儿子,不过估计也很头疼吧,哈哈。”萧瑀对于长孙无忌吃瘪倒是乐见其成的。   “伯父谬赞了。”   “什么谬不谬的,本来就是这样嘛!”看来这萧瑀被屡次罢相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尽管名声不显的萧瑀都有这番见识,足见经验的重要。    第二十二章数学(上)   PS:上周由于家里的一些事情,没能上网和更新,而且也没有存稿,所以断更了,实在抱歉。现在先更新一章,本周回复每天一更的正常更新,如果有存稿的话会尽量将上周欠的补上,请各位读者大大见谅。   感谢荒煙平楚、好玩儿、龙吻、BlueBoy6月15日的推荐票。特别感谢ffdffdf这几天的关心和签到。   最后再次请各位读者大大原谅,以后有类似的断更事件的话一定会提前通知大家的,这次的事情比较急,所以没能顾上,实在抱歉。   图书馆的事情就只能这么暂时放下了,没有书咋开图书馆?   可是这不符合长孙澹的性格和利益,多么好的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啊,况且长孙澹还打算通过图书馆这个平台逐渐发展起来一座综合性的大学了。   痛定思痛的长孙澹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山不向我走来,那我就向山走去,你们不是都不愿意出书吗,不是都想看我的笑话吗。   好吧,我决定让你们看我更大的笑话。   于是,长孙澹决定自己开始写书。   这个风声往出一放,长孙澹的风头一时无两,立马登顶四大笑话的榜首,成功的将“程咬金的诗”给挤了出去,而且占了榜单的一半。   此时的长孙澹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而是不断的咬着笔头。   “这写什么好呢?是《三字经》还是《声律对韵》?是《唐诗三百首》还是《宋词三百首》?是《西游记》还是《水浒传》?”长孙澹很是烦恼。   你说现代人怎么都有选择困难症啊。   终究长孙澹一个也没有选,不是说脸皮不够厚的原因,被一帮土著都逼到这份上了,这脸皮算什么?   《三字经》和《声律对韵》属于启蒙读物,不适合目前的场景;《唐诗三百首》和《宋词三百首》是装逼必备,这一下子整出去就没得玩了;《西游记》和《水浒传》想想办图书馆的初衷,还是洗洗睡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合适,那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我有后世几千年的知识做铺垫,这点小问题还是毛毛雨的。   那么写点什么了?   日心说?想想被烧死的布鲁诺,尽管唐朝比较开放,这关于宇宙的理解还是比较靠谱的,可是这一旦说了,就相当于给自己身上贴上“神棍”的标签了。   “进化论”?你给李二陛下说你祖宗是猴子,你看看是什么下场。   力学三定律,嗯,这个先放放吧,别惯性没讲成,被人误会成德行就不好了。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数学这门一支毛笔打天下的学科比较不会被人误解了。   一个月后,算学。   早早就有算学学子布置好了场地,今天将有一场重要的活动:长孙澹大战三千算学学子。当然,三千有些夸张,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此时人们的生活太单调了,单调到任何一件事都能被人津津乐道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种热闹的场景,长安人自然是不会错过得。   算学最大的院子里,台阶上布置了一张桌子,一块用漆刷黑的木板,还有长孙澹赶制出来的粉笔。   台上没有人,台下却是座无虚席,就连李淳风也早早的赶到这里,作为公认的算学大家坐在了前排最中央的位置。   算学里就派出了一名助教作为主持人,其余的教授一干人等悉数缺席。   “这长孙澹什么来路?”路人甲问到。   “长孙家六公子。”有知道一些的。   “就算是长孙家六公子,这卖弄卖弄学问也就可以了,这客不是他卖弄的地方。”   “这长孙澹倒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也是从这算学里毕业的,而且颇受当时算学博士赵博士的青睐。”有知道一些底细的。   “就算是学富五车,可是他就怎么自信可以对的过这么多的行家?”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这种想法不是因为态度和自信的问题,而是眼界的问题。   “是啊是啊,等会看他怎么收场,我这可是准备了好多以前收集的难题了,还有一些是从天竺和泰西之地传过来的,看他怎么收场。”这也是一位算学爱好者。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嘈杂的场面立时静了下来。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今天的讨论会,我们有请今天的主角长孙澹上场。”负责主持的主角简单的一句话就将长孙澹请了上来,完全没有设置什么悬念,关键是连他都不知道长孙澹今天要干些什么。   “咳咳,欢迎各位前来捧场,今天主要有两项议题,第一项解释一些关于数字和方程的问题,第二项大家有什么关于算学的问题可以一起讨论一二。”长孙澹尽量放大了声音,可还是有些勉强。   今天对于长孙澹来说,就好比是一场发布会,发布的自然是关于数字和方程的内容。   阿拉伯数字的引入其意义非常重大,而中国古代的数学难题基本都可以用方程得到解答。   这就是长孙澹的打算,将后世的数学分为三册《算术》、《方程》以及《图形》。   本来按照后世的分类只需要代数和几何就可以了,但考虑到此时对于符号的不理解,所以讲算术和方程分开,并且代数这个坑就交给别人来填吧!   “今天,我先介绍一种新的计数方法和计算方法……”长孙澹将小学四年级以前的数学知识糅合到一块,上起了一堂愉快的数学课,你还别说,给一帮人精们上课,你不能按照他的思路来,而是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要跟傻子交流,因为他们可以将你的智商拉低到和他们一般的水平,然后在他熟悉的领域依靠丰富的经验轻易的击败你。   这么我把自己形容成了傻子?长孙澹暗想。   不过效果还是可以的,半个时辰的演讲,下边黑压压一片全是记笔记的,也许刚开始还有几个不以为然的,但当长孙澹讲到计数法和四则运算的时候也没有了嬉笑的声音。   我们嘲笑别人显得具有自己的优点才可以,否则那样容易被打脸的。   “爷可是穿越人士,好呆是站在后世几千年文明的肩膀上的,就凭你们这点玩意,也就小爷六岁时候的水平。”长孙澹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寂静的人群,心里不无得意的想。   端起盖碗茶,将盖子故意在茶碗边缘碰里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嗯,不错,这陶瓷烧的不错,长孙澹美美的品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数学(下)   第二十三章数学(下)   PS:感谢荒煙平楚、好玩儿、宅者孤独的推荐票。以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更新时间一般是在上午十点或者晚上九点左右。   每一次的事实都在证明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长孙澹还在品茶的时候,底下的人精们已经有反应过来的,这声音也就渐渐的大了起来。   “这奇奇怪怪的符号到真的好用。”这句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可是大家都用看待白痴的眼神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   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要是有人先说出来,尽管我们心里都会说跟我想的一样,可是这却不妨我们鄙视他的浅薄,所以年龄越大,在陌生人面前我们的话就越少,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   “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蔑视我们这帮学算学的,他知道‘鸡兔同笼’吗?知道运米问题吗?知道百钱百鸡,百僧百馒头问题吗?”这明显是来自于国子监的学子。   尽管算学作为专门研究和学习算学的机构,可是国子监也会学习这些,而由于生源的问题,双方的学子会经常的争论,是以这长孙澹赖以成名的“鸡兔同笼”问题却是不知道了。   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准备质问长孙澹了。   “‘鸡兔同笼’和解?”只有六个字,仿佛多一个字都会浪费时间似的。   “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长孙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既然打算装了,那就彻底一些,免得这天天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浪费精力。   “我来。”下面自有算学学子出来解决这个问题,当年长孙澹的答案现在已经被奉为经典了。   “这不算是六公子的答案吧!”下面有些人开始鼓噪了。   “这是四年前,长孙公子在算学入学时给出的解答。”刚刚的学子接到。   一时之间,场面为之一冷。   四年前的长孙澹只有十二岁,十二岁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是全方位多角度的解答,这个确实有让人尊敬的资本。   “那百鸡百钱呢?”自然有人不信,将这二元一次方程组的问题上升到三元一次方程组的高度。   这个题大意是这样的:公鸡每只值5文,母鸡每只值3文,小鸡每三只1文。百钱买百鸡。公鸡、母鸡、小鸡各有多少只?   这属于不定方程的问题,但结合答案都为整数,是以可以得到四组答案。   一般人可以得到一两组答案,而长孙澹低头,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四组答案准确无误的全部写在了新鲜出炉的黑板上。   底下有抽冷气的声音,但是还有不信邪的。   “平平湖水清可鉴,面上半尺生红莲,出泥不染亭亭立,忽被强风吹一边,渔人观看忙向前,花离原位二尺远,能算诸君请解题,湖水如何知深浅。”这是古印度一道关于勾股定理的题目,里面夹杂了几何图形的知识。   在没有理清直角三角形三边关系之前,基本只能用试值的方法,是以较难。   “周公问商高的问题,见于《周髀算经》。”来了这么多年了,长孙澹终于是学会了唐人的说话方式,不管对不对,先拿先哲的话把你挤兑住,我代表先哲,你怀疑我就是怀疑先哲,这个方法百试不爽。   长孙澹转身在黑板上画了几笔就算出了结果,可是底下一堆人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长孙澹就报出了正确的答案。   “对了。可是你是怎么算出来的?”问问题的人收拾了傲娇和惊讶,标准的黑转粉套路。   “这个略微有些难度,待我将‘数学’第二册《方程》和第三册《几何》写出后,你就能理解了。”这可是一个打广告的好时机。   “哦,那到时候可否借我一观?”语气有些虚弱,他也知道,这可以作为传家宝存在了,基本是很高级的家学了,能出来展示一下就不错了。   “好的,到时候会印刷出来的,你可以到图书馆里借阅,也可以到那里购买。”长孙澹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什么,这可以买到?”很惊讶,甚至连价钱都不问。   “是的,只要是大唐人都可以购买。”底下嘈杂声“哄”的炸开了。   “你是说异人不能买?”一个两鬓略有花白的人出声问道。   “是的。”长孙澹回答到。   “别急,谁知道你是不是恰巧知道答案。”这些问题都属于算术的基本问题,是以研究的人颇多。   “哦,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长孙澹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反咬回去不是,长孙澹面上带着微笑,心里腹黑道。   “这,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改天再向你讨教。”这就纯属于场面话了。   “哦,切!”底下的人群有些不屑了,相同的立场不代表他们就得毫无廉耻的去为了打压而打压。   “呵呵,好的。我只要在长安就随时恭候。”长孙澹还是面带微笑。   经这么一打岔,这底下一干人等却是没有了提问的兴致,大多都是行家,不清楚长孙澹的底细,贸然出手的话,前车之鉴还在。   “呵呵,小友不错啊!这计数之法可广传天下?”还是那位两鬓花白的提问者。   长孙澹打量了一下,这老者气度不凡,身上隐隐有长孙无忌的那种气度,只不过隐藏的更好,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那种亲和感。   “不知老丈如何称呼?”长孙澹没有冒失。   “老夫房乔。”只有四个字。   “不知和房相如何称呼?”房姓还是比较少见的,长孙澹故有此一问。当然他还没有二到直接说房玄龄的名讳,毕竟这个时代为尊者讳还是基本的礼节。   底下一阵大哗。   “呵呵,小友倒也有趣。如果只有一位的话,你说的就是我了。”老者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这下糗大了,谁知道这玄龄居然是字,乔才是名。   这就有点指着和尚骂秃驴了,难怪底下声音这么大了,长孙澹此时的脸也有些微红了。   “小侄给房伯父请安了。”长孙澹立马下了讲台,向房玄龄问候了。   “不妨事,不妨事的。”房玄龄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小侄有些唐突了,改天登门向伯父道歉。”这是必须的,这遇上了好脾气的房玄龄,要是换个人的话,这不知道要出多大的篓子了。   “刚刚我提的事情怎么样?”房玄龄也就不再过多的纠缠。   “哦,好的。没问题的,改天小侄亲自上门向伯父细说。”    第二十四章房玄龄   第二十四章房玄龄   PS:感谢荒煙平楚、宅者孤独、好玩儿的推荐票。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推荐。拜谢了。   一场准备很久的装逼大会,就这样在房玄龄出场的情况下徐徐落幕,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味,这让长孙澹有些无奈。   不过好在图书馆的广告总算是打出去了,有人来就能忽悠了。   至于说具体的效果倒是不急,像这种事情太急了反而不好,温水煮青蛙才是王道。   短时间就想有一个天翻地覆变化的,只有革命才能做到。而革命是把双刃剑,容易猜中开头,但掌控不了结局。   就想泡菜一样,一切交给小到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和时间,这样才会更好。   不过,这房玄龄那里确实必须要拜访的。   哪怕就是礼节性的拜访,哪怕就是门房接待也得去。   还是按照规矩由张忠递上拜帖,回帖上写的明白:第二天。   这一个月的时间,长安城长孙澹所开的四家店基本走上了正轨,张忠和吴江东还有福伯都解放了出来交由专职的掌柜接掌,而吴江东的位置就相当于四家店的总掌柜,负责四处救火。   本来长孙澹还打算培养张忠独当一面,可是福伯和张忠都不太愿意,这个家毕竟还是需要有人掌管的,长孙澹也只好作罢。   长孙澹按照正轨的礼仪,一大早就起来沐浴更衣,收拾打扮一番后前往。   今天正值朝廷的休沐之日,是以房玄龄一定在家。   不像长孙澹想象中那样气势凌人,房玄龄一家从上到下都显露着和气。   有些人需要官架子来体现自己的不同凡响,但对于房玄龄这个层次的却是已经不用了,光是“房玄龄”这三个字就已经足够了,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即是如此。   没有像其他家那样受到故意冷遇,长孙澹刚一通名,门房就领着长孙澹直往堂屋而去。   “呵呵,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可好。”房玄龄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坐在上首向长孙澹致意。房玄龄没有起身,这不意味着对长孙澹不够重视,而是以长辈的身份见长孙澹。   “见过伯父。”这就算坐实了辈分。   “昨日有些冒犯,还请伯父海涵。”长孙澹一揖到底。   “不用不用,以前没见过很正常,快坐下。”房玄龄一边摆手示意,一边笑着让长孙澹坐下。   侍女上茶了,用的是长嘴铜壶。这茶楼的玩意基本上被这个圈子的人接受了,不得不说,唐人接受新事物的观念还是很快的。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房玄龄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发现长孙澹怪异的脸色不禁出口问到。   “这可是从‘东来顺’茶楼学过来的?”长孙澹弱弱的问了一句。   “是的,那座茶楼还真不错,这同样的茶泡出来的滋味却是好了不少,还有秦腔也是不错的。”看来这房玄龄也是一个时髦的人物。   长孙澹只好将这对萧瑀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在心里不断的反复:任尔奸似鬼,也要喝小爷的洗脚水。这也算是长孙澹为数不多的可以自豪的地方了。   “好你个萧瑀,前几天刚来也不告诉老夫,这是诚心看老夫的笑话啊。”没有意料当中的恼羞成怒,只是迁怒于人罢了。   看来宰相的肚量确实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都怪小侄没有跟茶楼的人说清楚,小侄赔礼了。”长孙澹起身又是一揖,这年龄小没办法,要是混到七十岁强奸都不犯法啊。   “你是说这‘东来顺’也是你的?”房玄龄没有太多的功夫去考虑这些事情,但是还是反应了过来。   “是的,这刚刚修葺了一下宅子,手里有些紧,所以捞些钱花。”长孙澹腼腆的一笑。   “不对吧,这不会这么简单吧!”房玄龄似笑非笑的看着长孙澹。   “哦,这个……”冷不丁的就被逼到了墙角,这长孙澹总不能说我打算建立一个谍报网络吧,估计明天这长安的乌鸦就有食物了。   “呵呵,没事,就是随便问问罢了。”这房玄龄以为这是长孙无忌在派长孙澹建立情报网络,是以误会了,谁知这和长孙无忌没有一点关系,这倒是冤枉长孙无忌了。   “你和你父亲的事情我前段时间听说了,好像这实际情况不像那么回事啊。”一般情况下,房玄龄是不会这么直接问的,可是鉴于这长孙澹的年龄,如果能问出什么是顺带的,问不出这长孙澹的本事也就有些大概的底细了。   “在家里确实和大哥处的有些不愉快,只好搬出来住一段日子了。”长孙澹避实就虚的说到,有些事宁教人知、莫教人见。   “这个毕竟不太好。”房玄龄对于这些事也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家族越大,类似的事情就会越多,好在房玄龄只有两个儿子,这事情倒是好办一些。   “听说前些日子遗爱和你也发生了一些矛盾?”老油条就是老油条,长孙澹从始至终一直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操控着,别说反击了,连应付都得小心翼翼。   和这些老油条说话,真特么的费劲啊,长孙澹在心里哀鸣着。   “一些小矛盾,小侄也有不对的地方。”这看似是揽责任,可是什么叫“也”,这个字就将主要责任扛在了房遗爱的肩上。   “你小子有些滑头啊。”房玄龄大笑到。   “呵呵。”长孙澹只能跟着傻笑。   “遗爱和你年龄差不多大,能照应的就帮我多照应一下。”房玄龄收起了笑容,自家事自家知,两个儿子房遗直虽有才名可为人却是有些迂腐了,这老二房遗直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伯父说笑了,小侄还有许多需要两位哥哥帮忙的地方了。”长孙澹实在不知道这房玄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推托。   “遗爱和太子最近走的有些近了,我已经暗示了几次了,可是效果不太好,这涉及到皇权的事情又不能明说,所以只能从你这像办法了。”房玄龄没有搞花活,直接说了出来。   虽然逼着别人也能做些事情,可是毕竟不如用感情绑架,让其心甘情愿的去做要好的多。这就是房玄龄的想法。    第二十五章论势   第二十五章论势   PS:感谢荒煙平楚、宅者孤独、好玩儿的推荐票。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推荐。再次拜谢了。   “伯父也觉得这太子……”有些话不能说完,而且长孙澹称呼的是伯父而不是房相或左相,或者房玄龄正式官职:尚书左仆射,这就意味着这是私下里的聊天。   “不是太子的问题,目前来看太子虽然有些小问题,但瑕不掩瑜。关键是陛下正值当年,以后的年景太多了。”房玄龄没有刻意的隐瞒,这些都不算问题。   这些事情是个明白人都知道的,是以李承乾要通过打压长孙澹来拉拢长孙冲,进而获得长孙无忌的支持。现在朝中的大佬们没有一个愿意现在就站队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所以太子的心腹智囊就是杜荷一干人等,这杜荷虽然是杜如晦的次子,但爵位没他什么事,关键是杜如晦已经去世了,这能找个大腿就不错了。   “宋国公萧相也这样提点过小子的,倒是劳烦几位伯父了。”长孙澹将萧瑀也提点了出来,尽管现在萧瑀只是挂了个太子少傅的虚职,可毕竟是曾经的宰相,这花花轿子人人抬。   “前几日倒是听说你和萧相走的挺近,没想到他是用子侄辈的态度来看待你的,还有前些日子的孙道长,小子你的福缘不浅啊。”房玄龄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和长孙澹做出的成绩来比较,这些都不过是细枝末节而已。   “伯父抬举了。”   “不过你小子一向挺低调的啊,怎么这次这么高调了?”房玄龄现在直接称呼“小子”了,对长孙澹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呵呵,不高调不行啊。”长孙澹絮絮叨叨的将打算开图书馆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高调得罪了这批人有什么好处吗?”有些事情一旦被眼界所遮蔽,你就是再聪明都看不透的。   “打广告。”   “广告?那是什么?”房玄龄没有必要不懂装懂。   “广而告之的意思,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长孙澹解释到。   “哦,提高知名度,让更多的人知道,是不是这么个目的?”   “是的,而且这人一多各种办法就有了,比如你想看这里的书,你先需要贡献一本书或者帮图书馆抄写一本书就可以了。”这是长孙澹一早就想到的。   “看来你这个想法有一些时日了,这里面的困难可曾考虑过?”房玄龄问到。   “萧相和父亲都跟我说过这些事情的。”   “但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房玄龄不等长孙澹多说什么就打断了他的话。   “小子不太明白,还请伯父明示。”长孙澹知道这么一件事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肯定有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而房玄龄作为“房谋杜断”中的“房谋”对这些事考虑的肯定更加的全面。   “这个是可以说是依靠一个人对抗全世界。”房玄龄慢慢的说到。   “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澹知道房玄龄不是说大话的人,怎么说肯定有他的考量。   “你能依靠的只有皇帝陛下,而你要对抗的是包括我、你父亲以及全体世家大族的对抗。”房玄龄一字一句的说到。   看来房玄龄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远远超过了长孙澹,只是很短的时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深浅和利害关系。   “关键是,陛下是圣明的,你得罪了陛下不一定有事,但你破坏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可能暂时没事,但你所需要背负的可能是遗臭万年,你做好准备了吗?”房玄龄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也许这还是最好的结局,有可能你还看不到这个结局就以身死还要连累长孙家,毕竟这天下不是陛下一人的。”房玄龄品了口茶继续说到。   “虽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可是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比想象中的更艰巨,但是债多了不愁,倒也没有什么。   “你对这些世家大族的认识还是太少了。商鞅变法强大了秦国,可是他却被车裂,只是因为变法损害了那些旧贵族的利益。尽管太子继位后仍然采用了他的策略,可是为了平息就贵族和他自己的怒火,还是杀了商鞅。”房玄龄依旧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   “没有那么严重吧。”长孙澹没有深想。   “没有也差不多了,你这是从根本上打击世家大族存在的根基啊。耕读传家是以耕为物质基础,以读为核心,如果你将书弄得满世界都是的话,这耕读传家就是笑话了。”房玄龄本身也是大族出身,虽然不是五姓七宗那样的顶级家族,可是却也不小,而且本人还是前隋进士出身。   “但是,这应该是大势所趋,不可能被一撮人所阻挡的,就像秦国的那些旧贵族一样。”长孙澹以鼻子矛攻子之盾。   “是的,这也没有错。可是直接推动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房玄龄知道要劝阻长孙澹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给出建议。   “那伯父是支持小侄的主意了?”   “你都知道这是大势了,而且大唐太平天下已经到来了,这注定是不可避免的。”房玄龄很少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这样旗帜鲜明的支持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其实小侄还有些准备的。”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哦,说来听听。”房玄龄有些好奇了。   “改良造纸术和印刷术。”长孙澹停了下来。   “这造纸术可以降低纸张成本,确实可是大面积的降低书籍的成本,可是在印刷术是怎么一回事?”   长孙澹又将雕版印刷术和活字印刷术说了一遍。   “这个方法确实好,雕版印刷术可以大规模的印刷一些经典书籍,而活字印刷可以快速的印刷那些需求量不大的东西,这两样确实是互为补充的。很好啊很好!”房玄龄居然难得的拍了一下桌子。   “有了这印刷术,你必将留名青史,至于那些大家的打压倒也无足轻重了,看来你这是谋定而后动啊!后生可畏啊!”房玄龄有些激动了。   本来长孙澹还想将报纸的想法一并提出来,可是这低下的效率,加上印刷术所需要的熟练工人还没有大规模的培养,这些终将是镜花水月,是以没有提出来。   这些话一说,长孙澹今天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   又和房玄龄闲扯了一会就告辞回家。    第二十六章辩论   第二十六章辩论   PS:各位读者大大,这次又断更了,实在是走的太急了,连电脑都没有来得及关,更别说提前设置更新或者留言了,要是能够留言的话,我就直接自动更新了,手头上恰好有两章的存稿,现在一更,明天早上一更,算是弥补我的过错吧。实在抱歉,而且我以前没怎么用过那个APP,连发两遍断更说明都说更新以同步,就没有注意了!   再次抱歉。   同时也感谢各位大大在断更期间对我的鼓励以及不离不弃,谢谢大家。   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慨。   或是感慨于长安城的宏伟壮观;或是感叹于人世间的种种;或是对于自己未来何去何从的迷茫。   每个人都挣扎奋斗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上,每天为着不同的目标而忙忙碌碌,这就是生活。   不过这长孙澹现在正在感叹:这时间也太快了些吧,我都还没有感叹够这家居然都到了。   哎!算了,既然都到家了,还瞎感叹什么啊。   不过到了门房处却是接到了一封请柬。   这自己给别人送拜帖送的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可这种正儿八经的请柬却是第一次见。   请柬很朴素,没有多余的装饰,可是上面的内容和发请柬的人却是不容小视。   请柬是颜师古发来的,请长孙澹于三日后前往敦化坊颜家参与辩论。   没有说辩论的参与人员也没有说明辩论的主题。   长孙澹让这封分量不轻的请柬给震住了。   三天后,颜家。   这颜师古乃是孔子弟子颜回的后代,不想孔家基本靠刷孔子的脸活着,这颜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   颜师古的爷爷颜之推乃是南北朝期间的著名学者,颜师古也不差,可是颜师古的侄孙更有名——颜真卿。   不同于那些关系盘根错节的世家豪族,颜家名有了,可是却没有什么利。   此时的颜师古因为坐事,基本处于赋闲的状态,可这和他的学问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颜师古的经学可谓此时第一。   递上请柬,自然有人将长孙澹接引了过去。   长孙澹今天是带着吴江东过来的,吴江东想来凑凑热闹。   正院里,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下面铺了一地的团垫,怎么看这都不像辩论会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演讲的场面。   长孙澹三天前制作的黑板和粉笔已经传播开来,堂而皇之的摆在了台子的一侧,长孙澹真的很想冲上去索要专利费,可是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还是算了吧。   中国的盗版就是这样扩散开来的,盗版的还一副我盗你的版是看的起你,给你面子的表情。   场地上稀稀拉拉的已经坐了好多人,好些都是三天前的面孔,长孙澹估摸着这今日辩论的内容是和三天前的演讲有关。   一人看着长孙澹过来了,急忙起身上前迎接。   “长孙公子,我是颜昭甫。”来人先自我介绍,长孙澹印象中此人是坐在前排的。   “不知和颜师如何称呼?”长孙澹问道。   “是在下的大伯。”   “哦,失敬失敬。”长孙澹客气到。   “今日请公子过来是和这学子辩论这数字的使用的,伯父正在里间,请。”说着就往里间走去,这长孙澹只好跟着。   “伯父,长孙公子到了。”   一位有些瘦削的老者,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了,手捧一本书,一抬头,双眼放出犹如实质般的视线,让长孙澹不得不暂避。   “小子拜见颜师。”礼多人不怪,这是长孙澹混日子的法宝。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干瘦的额头上因为笑容而布满了皱纹。   “不知颜师唤小子过来可是为这数学一事?”   “你在这算学一道上也算是登堂入室了,算得上是宗师了,可这气度还有些不足啊,不过年轻嘛,有的是时间,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既然称颜师了,这老师不说你的缺点还叫什么老师。   “这却是事出有因的。”长孙澹只好又将这些事情再解释了一遍。   “难度不小啊。”颜师古皱了皱眉。   这怎么谁都知道这事困难啊,这主角光环呢?怎么是个人都能在智商上碾压我啊!长孙澹在心里哀叹。   “不过看你这样子,问题应该不大,我也就不多说了,走的时候去我书房,把我有的书都给你拿一份备用。”这是意外之喜,颜师古对于汉史、经学、文字、书法的造诣很有可取之处。   “外面已经开始了,你去听一下,等会有机会的话不妨说两句。”   颜师古下了逐客令,长孙澹告辞而出。   院里正有一位学子慷慨陈迟,说的大致是推广数字的好处,不外乎简洁明了等等。   讲的内容实在有些乏味,是以底下不时有人蛞嘈。   不多时另一人上去了,反驳说祖制云云。   长孙澹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上台打断了第二位发言人的话。   “我是长孙澹,数字是我提出的,我觉得我可以就这个问题说说我的看法。”这就有些不太合规矩了,一般是一人说完,另一人才会上台发言的。   可既然这长孙澹都决定不走寻常路了,还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吗?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你们无路可走,这就是长孙澹此时的心态。   “第一,数字的使用只是一个小问题,为了不违背祖制,我们可以只是在与数学相关的书籍中采用。”这是妥协,此时没有必要在这些地方纠缠。   “第二,数字使用的好处大家应该都是清楚的,就拿书写来说,一个百万的数用数字写会非常方便。”   “第三,数字的使用将会推动数学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底下已经开始有人不服了。   “你说数字好用这我不反对,可是你说的未免过了。”很多人其实都有些不忿长孙澹的态度了。   “在我的理解中,数学是分三部分的,这个我之前说过的,算术还影响不大,可是这方程和图形就不行了,太占地方了。”最后几个字是盯着提议人说的,有些一语双关。   “你……”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拉着坐下了。   “大家有空在这里争论这些,不如等我的书写出来在挑毛病,现在不觉得有些早吗?”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高调的。   “是不是需要等我孙子烧给我看啊!”这也是毒舌系列。   “不用,如果你现在就回家自尽的话,等你坟头长草的时候其他人就能看上了。”跟我比毒舌你很嫩啊。   发问的人一时为之气结。   此时的长孙澹站在台上,颇有那种虎视四方的感觉。   一场辩论会就这样草草的收了场。   颜昭甫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倒也没有归罪什么。    第二十七章 授官   第二十七章授官   PS:感谢宇童、好玩儿的推荐票,特别感谢老鼠王的推荐票和留言提醒。大家的鼓励和支持是我继续写下去的重要动力。为了方便大家的交流,我特意建了个群:,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吐槽的都可以在里面聊。关键是人有点少,聊的不是很多,希望大家支持。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也是兑现昨晚的承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就是可能会晚点,请大家见谅。   长孙澹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忙,自己时不时的惹些事,别人时不时的给自己找些事。   长孙澹躺在院子边缘的一棵树下,手里捧着一本书。   秋日午后的光线虽然还是有些毒辣,可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撒下的斑驳光斑却没有多少杀伤力了。爬山虎绕着树爬了很高,蚂蚁忙碌着觅食。   这样的午后是长孙澹最喜欢的日子,兴之所至可以高声吟诵几句,困倦时和衣而眠,不用过多的考虑身边的那些是是非非,给自己的心放一个假。   一人、一椅、一书、一壶茶,一个下午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   可惜,每当我们难得的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认真的品味生活的时候,总有人不让我们如愿。   门房通报说有吏部的官员前来。   长孙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得前去应酬。   换上正规的官服,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长。   不过这来人明显是深谙此中的道道,由福伯在客厅陪着闲扯,府里的茶水、糕点流水般的上来,这长孙澹对这些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要不然也不可能开一家酒店火一家。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长孙澹从侧门走了进去,一位皂吏正坐在堂上。   “小的乃是吏部吏部司的小吏,此次前来是关于长孙大人的新官职的任命事宜的。”说着就拿出一封文书交由长孙澹。   长孙澹打开一看,他的新任官职是秘书省秘书郎一职。   这古代从隋朝开始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可事实上却是六省,这秘书省就属于打酱油的三省之一,有时候也叫秘书监。   这秘书省主要负责掌管国之典籍图书,说白了就相当于今天的国家图书馆,当然还要负责书籍的订正等事宜。此时的书籍一般都是手抄本,错误在所难免,有的时候以讹传讹时间长了原著的意思就被歪曲了。   “那我原来的工部屯田郎中一职何时交卸?”尽管这是一份从来没有去上过班的工作,可是也得让出来不是。   “这文书中可有提及?”小吏问道。   “这倒不曾提及。”长孙澹皱了皱眉,又认真的看了一遍,说到。   “不曾提及的话一般是不用管的,而且这屯田郎中基本也算是虚职,既然没有明说的话,那就是让大人你多拿一份工资罢了。”这些胥吏对这些事情可谓是门清。   “哦是这样啊。”长孙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可以吃空饷的一天。   此时的长孙澹才反应过来,这别人动不动就是圣旨颁布职位的任命,而自己的待遇却只有一名胥吏前来告知,这待遇也未免有些低了吧。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这正六品下的秘书郎都要圣旨来颁布的话,估计这朝廷一年到头光是颁布圣旨就够忙活了,其它的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可有说明什么时候前去任职吗?”长孙澹可以说是官场标准的新丁一员,这基本的规矩都是不知道的。   而吏部明显是会考虑到这些因素的,是以派了一位胥吏来宣读任命并且解释一些相关的事情。   “这文书如果提及了的,就按文书上的日期前往交接即可,文书上没有提及的话,一般就需要尽快,最好不要超过三天。”胥吏解释的很是详尽,尽管吏部作为中央第一部,这胥吏也是肥缺,吃拿卡要是少不了的,可是这也得分人,十六岁的正六品有几个人干轻易得罪的。   “哦,是这样啊。那多谢了。”长孙澹将基本的情况摸清楚了。   “那小的就告辞了。”胥吏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懂得基本的进退,这不是吃拿卡要的好时机。   “不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这大热天的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长孙澹示意福伯准备些礼物。   “不知,这秘书省现今是何人主事?”长孙澹一是拖延时间,而是顺便打探一下自己今后的上官。   “哦!现任秘书监乃是魏征魏大人……”胥吏唠唠叨叨的说着些关于魏征和秘书省的轶事,可是长孙澹的眼中却被魏征这个字眼牢牢的占据了。   要说贞观期间的名人,现代能人人能记住的就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几人,而魏征绝对是耳熟能详的人物。   长孙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魏征此时的官职是秘书监并掌朝事,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是御史大夫一类的官职。   这胥吏又说了几件魏征进谏的事情。   一是郑家有女欲选美的事情,另一件就是著名的让太宗将鹞鹰捂死的事情。   虽然长孙澹对于这些事早有耳闻,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不多时,福伯示意准备好了。   这胥吏也是个明白人,随即就起身告辞。   准备的礼物有茶叶和几片金叶子。   这胥吏却是只收了茶叶,金叶子死活不收。   长孙澹只好将金叶子换做了一贯铜钱,这胥吏欣然收下而去。   长孙澹不明白这里的道道,可是福伯却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有些事情是有潜规则的,收铜钱可以说是道喜,这算是正常的礼尚往来,而金叶子一是不怎么流通,二来这比较贵重,超出了正常范畴太远。   待得胥吏走了,长孙澹却是没有原来那种悠闲的心思。   这秘书郎虽然官不大,对于吏部的那些胥吏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长孙澹的身份在他们眼里就比较麻烦了。   一来长孙澹实在太年轻了,而且还靠着自己的功劳封爵了;二来这吏部可算是长孙无忌的地盘,这找长孙澹的麻烦不是嫌命长么。   这是长孙澹等人走了才琢磨过来的,看来任何时候还是要底线的,特别是自己实力不足的情况下。   长孙澹又琢磨这上任的事了,秘书省作为中枢机构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承担着皇帝的部分智囊的角色,而且不会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此时科举制还不够完善,翰林院也没有出现,这秘书省里既可以充实学问,又可以打熬资历,对于初入官场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去处。    第二十八章 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第二十八章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PS:感谢ffdffdf打赏100币,以及好玩儿和宅者孤独的推荐票。   这是今天第二更,是对周末断更的补偿,再次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第二日乃是朝会日,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参会,是以长孙澹没打算前去报到。   又过了一日,长孙澹一大早就前往位于皇城中的秘书省报到。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想象中的有人跳出来反被打脸的桥段始终没有上演。   “下官新任秘书郎拜见少监大人。”上任的最后一步是拜见上官,而且是从比自己略微大的开始一直到大BOSS处。   不过由于魏征参掌政事,就相当于国务委员的身份,能在秘书监呆的时间比较有限,而且一般都是下午才过来,所以一般情况下秘书少监虞世南就算的上是秘书省的大BOSS了。   “呵呵,快些过来。”这虞世南已经满是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在发笑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秘书省里都是些老头子,突然来了个小伙子都是少见啊。”这虞世南两颗门齿已经脱落,说话的时候有些字却是让人有些不太好懂,长孙澹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明白说的什么。   “少监大人抬爱了,小子受宠若惊。”长孙澹又是一揖。   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碰上的全是些厉害角色啊,就连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一个无足轻重的秘书少监都是鼎鼎大名的虞世南。   在长孙澹的印象中,这隋末唐初电视剧虞世南的戏份还是不少的,他对虞世南的认识也仅限于此。   “有什么不太习惯的吗?那帮老顽固可是欺生啊,有什么你就跟我说,我去收拾他们。”虞世南难得的开了个玩笑,也算的上是变相的警告长孙澹。   因这长孙澹近日风头正盛,而且有些嚣张,这也算是变相的安抚秘书省的那些老人吧。   “下官初来乍到,还请各位上官同仁多多关照。”   “唔,不错。你先和他们几个四处转转吧。”   “好的,那下官告退。”长孙澹告辞而出。   来到自己的公事房里,屋子的面积不大,但由于秘书郎的工作性质是以倒是一个单间的屋子,一扇窗户上的红漆已经剥落,明晃晃的桌子也显得有些陈旧。   长孙澹倒也没有询问自己负责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只是这应该是由终极BOSS管的,等下午看看魏征回来了再说吧。   长孙澹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有些发愣,你说我来这么早干嘛。   现在时辰明显还早,又无所事事,长孙澹索性出来去其他人那里瞧瞧。   只是出来的时候居然发现院子里几乎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只是隔壁的院子里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   还没走进院子,这争吵的声音却是越发的大了。   进了屋子,只见一大帮的白发老者中间杂着稀少的几位年轻人,有几位面色潮红,心绪起伏不定。   “打扰各位了,小子是今天新来的,不知各位为何争吵?”长孙澹一揖。   “可是长孙大人?”一位四十余岁的学者出声问到。   “正是。”长孙澹答道。   “拜见大人。”有几人却是向他行礼。   “哼,黄口小儿。”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却是不怎么买账。   “禀告大人,我们每天此时都会在此商讨一些需要修订的书籍的问题,今天讨论却是《群书治要》中的隋炀帝部分。”另一人答道。   “哦,那你们继续忙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长孙澹急忙告辞出来,这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把后世关于为隋炀帝平反的言论说出来是要闯大祸的,这是政治的底线,不能触碰的。   “嗤,原来是不学无术之辈!”一个声音传来。   长孙澹走的更快了,几乎可以说是抱头鼠窜。   出的院子,长孙澹找到门房,拿出张忠放的茶叶,泡了很多亲自送了进去。   这有些同仁对他的态度倒是改观很多。   “大人这可是今年的顶级春茶?”这人叫做冯帆,就是刚刚给长孙澹解释的人,倒是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   “是啊是啊!这茶可不便宜啊,今天也就是占了长孙大人的光了。”四十余岁的名叫刘维,也出声赞叹到。   “茶是好茶,就是有些可惜啊。”冯帆说到。   “可惜什么?”长孙澹不解。   “他是说可惜过了今天就喝不到这茶了,就他那点工资都给他老婆买了胭脂了。”刘维挤兑到。   “你们两是说相声的吗?”长孙澹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   “哼,趋炎附势之徒。”这老者唤作陈世瑞,在这几朝的秘书省里干了大半辈子,才华有,就是这最得罪了不少的人,是以现在还是个从八品的小编修。   陈世瑞周围立马没人了,可见这人和同仁之间的关系确是差到了极点。   “呵呵,陈老伯这是提醒大家上班时间不要开这种玩笑。”长孙澹到不以为意,自己犯不着和这种茅坑里的石头过不去。   “哼!”陈世瑞也意识到了不妥,只是一直以来的脾气让他低头却也不可能。   “呵呵,没事没事,刚好大伙都在,下午下班后大家去东市望江楼一坐啊,不见不散啊。”长孙澹说到。这望江楼自然是长孙澹自己的产业,因这可以远远的望见东市放生池,是以长孙澹就偷了个懒。   “这怎么行啊,今天是长孙大人刚到,理应我等设宴为长孙大人接风洗尘。”刘维说到。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这陈世瑞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却是没有出声了。   “接什么风啊,我又不是大风吹过来的。”长孙澹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众人大笑,到没有人坚持为长孙澹接风了。   长孙澹在这里又聊了会天,想问些什么,这些老油条口风却是出奇的紧,居然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内膜消息来。   看来这拿身份压人不一定好使啊。   这秘书省虽然名义上的地位很高,可由于实际权力不足,地位也是不高的。   是以长孙澹这个从六品的秘书郎居然可以在秘书省里横着走了。   这秘书省设有秘书监、秘书少监和秘书丞各一位,这就是长孙澹的全部上官了,而且由于秘书监一般可以参掌政事,在秘书省呆的时间不多,是以长孙澹可以更加的放肆。    第二十九章魏征   第二十九章魏征   感谢ffdffdf再次打赏100币,同时感谢好玩儿和宅者孤独的推荐票。   第一更。   和众人聊了会天,长孙澹又回自己的公事房眯了一阵,中午时分随便吃了口自家带的点心就算对付了一顿。   谁让现在这生产力低下到连皇帝一天都只吃两顿了,当然,这点心啊,加餐啊,长孙澹姑母做的各种羹汤是不算的,但伟大的李二陛下确实是一天吃两顿。   所以,长孙澹形成的一日三餐的习惯就要被这该死的时代给糊弄了。   悲催的长孙澹,我们在此像他默哀三分钟。   迷迷糊糊的长孙澹睡着了,趴着哈喇子留了老长。   “大人醒醒。”一个人轻轻的推了推长孙澹。   长孙澹起身,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一个胥吏正立在一旁。   “你是?”长孙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小的名叫周世文,是这秘书省里的小吏。”恭恭敬敬的回答。   “有什么事吗?”   “魏大人回来了,让我带你过去。”小吏回答到。   “哦,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未时三刻了。”这未时三刻就是下午两点。   “呃!”长孙澹有些惊讶,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啊,抬头看看明显有些西斜的太阳在地上撒下的一片光线,长孙澹伸了个懒腰,就起身了。   “大人,魏大人是个比较严肃的人,不喜欢下属衣冠不整。”这是善意的提醒。   “哦,好的。”长孙澹整了整衣衫,没有什么问题。   这周世文倒也没再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下官拜见魏大人。”长孙澹又是一揖,没办法,水让自己不仅年纪小而且官也小呢,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快起来快起来,我可是想房相要了你几次,陛下开了口你才能过来的。”魏征也没有刚刚小吏说的那样严肃啊。   “大人说笑了。”长孙澹谦虚到。   “没有没有,你的才华……”这话说到一半就挺下了,魏征黑瘦的脸庞上的笑容也瞬时凝固。   “唔,以后还是要多勤勉一些,你少年成名,才华出众,可毕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这怎么节奏变的这么快,都改训斥了。   “喏,下官谨记大人的教诲。”这长孙澹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我招谁惹谁了,怎么上来就是一副训孙子的口吻。更郁闷的是他知道这种场合你还不能问自己错哪了,上官说的,你就要揣摩。   “以后不可再如此了。”   “是。”长孙澹只有唯唯诺诺的应道,不过听魏征的语气这件事情到底算是揭过了。   “坐。”魏征看这长孙澹的态度诚恳有就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谢大人。”尽管此时长孙澹设计的家具已经风靡了长安城,可这朝廷的公事房却依旧是几和垫。   “你这几日关于算学的论著非常不错,因此我就像陛下举荐你来这秘书省负责算学的整理和著作,房相和你父亲都应承了。”魏征公事公办的说到。   “谢大人抬爱,只是下官才疏学浅,恐有辱圣望,下官惶恐。”   “你这小子倒是滑头。”魏征被长孙澹的这些套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大人,不知这算学著作编修有几人?”拍马屁要看人,也要看时机,长孙澹这是见好就收,过了反而不美。   “一人。”魏征肯定的说。   “谁啊?”   “你!”魏征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编书的工作大都是交由手下的人干的,老大一般只是负责总体方向和疑难的处理。   “你是说就我一人?”长孙澹有些头疼了。   “是的。”这样欺负一个新人魏征也觉得过意不去,可是这却是陛下的意思,自己总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和老大过意不去吧。   “那总得有个大致的纲领吧!”   “你看着办就行了,我们只看结果。”魏征的老脸不免的红了。   “呃,那我在其它的地方编撰此书可以吗?”长孙澹弱弱的问,这要是真的让他一人干这事情,烦都被烦死了。   “嗯?”   “我是说我需要一些帮手,这把其他人带进来可能大概也许这个影响不太好。”   “嗯,可以。”还是淡淡的表情,不过魏征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本来就是几人事先商量好的结果。   时间往回拉,皇宫甘露殿。   “陛下,这长孙仆射六子长孙澹近日打算效仿秘书省建立一座民间的图书馆,以供读书人借阅,以开明智。”王珪坐在垫子上,身体略微前倾。   “哦,竟有此时。辅机你先来说说。”李二陛下一转眼就想明白了大致的关节。   “小二胡闹,让大家见笑了,不过此事倒是和我商量过,只是有些细节还不够完善。”长孙无忌被点名了,陛下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让他定调子。   “此时我也有所耳闻,希望步子不要太大。”房玄龄向来比较谨慎。   “不如给他找点事做,让他把这件事情缓缓的进行。”魏征接过房玄龄的话说到。   “那你们觉得给他什么职位好了?”李二陛下趁热打铁,这个问题的方向就变了。   “地方官不适合,年龄太小了。”长孙无忌在人事任命上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部堂底层官员也不太适合目前的长孙澹。”王珪说到。   有多少人就是倒在了这同僚的官场倾扎之中,王珪不愿意看到年轻气盛的长孙澹被官场的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而丧失了进取的心。   “最好是那种专业比较强的,太史局倒是好去处,不过李淳风在那了,把长孙澹再放进去就有些浪费了。”   “我看,不如放在秘书省里,玄成你看如何?”房玄龄说话了。   “只是这秘书省最近在编撰《隋书》《群书治要》,以前没听说辅机家老六有这方面的能力啊。”作为一个类似于事业单位性质的机构,秘书省需要的是专业人士,你不够专业,再厉害也没用,是以魏征推托着。   “不如你让他负责编写与算学有关的书不就行了吗,前几天孔颖达还像我抱怨说算学教材不够完善,你不妨让他试试。”王珪出了个主意。   一群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魏征,而伟大的李二陛下正在品茶。   “那好吧,不过秘书省里可没有多余的人手啊,一切要他自己想办法。”   看着长孙澹离去的背影,原本对长孙澹印象不佳的魏征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该有的担当还是有的,也许还需要多磨练一番吧!    第三十章 《算术》 上   第三十章《算术》上   感谢:荒煙平楚、frostyd、好玩儿的推荐票,今天的第二更,希望大家更多的支持,拜谢了。   从魏征的大堂出来,往自己的公事房走去的路上,长孙澹才琢磨过来味道。   我说怎么一般情况下秘书省只有三位秘书郎,而自己是第四个呢,原来这自己根本就是他们不太好安置,随便把自己给糊弄一下,这书要自己编,人要自己找,虽说这功劳也大些,可是功劳再大有什么用?   进的公事房,张忠却是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少爷,你刚刚睡醒?”张忠问到,知道长孙澹没什么架子,这些近人也就不太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问题了。   “怎么了?”长孙澹顺口说到,他的思路还没有换过来。   “你的脸上有几道红印子,应该是睡觉时留下的,不过现在好多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消失了。”张忠说到。   “怪不得啊。”这长孙澹回想起叫自己的胥吏的表情和魏征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原来根子在这里啊,不过这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总不至于跑去找魏BOSS解释吧。看来自己一上班就给上官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了。   “你有什么事吗?”长孙澹淡淡的问道。   这一般来说,有一定地位的官员上班的时候都会带一个比较贴心的下人负责跑腿或者联系家里,这些人一般都待在门房旁一间专门的屋子里,平时这些人也负责打探其他官员的消息。不过这都是五品以上的待遇,这长孙澹从六品的官职还真不够看,好在有个爵位在身,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哦,是这样的,太史局的李淳风大人送来一封拜帖,喏。”说完,就从袖筒中拿出一封帖子来,恭恭敬敬的呈上。   少爷可以平易近人,但你自己不能没有规矩,这是福伯对自己儿子的忠告,张忠也严格的遵守。   接过帖子一看,这却不同以往那种私人宴会的请帖,而是类似于公文的帖子。   大意是说这算学的教材有些不够规范和统一,不便于教学,为了能够更好的开展教学,需要从现有的算学典籍中挑选部分内容,希望长孙澹能够加入。   这真是瞌睡遇上枕头,自己正愁这事情怎么办了,谁知这李淳风就拉上赵博士巴巴的赶上来了。   大笔一挥,写了一封同意的信就递给张忠让张忠去回复了。   这从和魏征谈话的内容可以看出来,上边要的是一部关于算学的书,至于过程是不会多加考虑的,所以这人员和办公地点都得自己想办法。   刚好自己打算建立图书馆,这图书馆的硬件就来干这件事吧。   第二天,长孙澹并没有去秘书省上班。   自己这明显属于人嫌狗不爱的角色,就不要出现的过于频繁了。   约好李淳风在东市附近的图书馆会面。   李淳风和赵博士如约而至。三人一番客套后就进入了正题。   三人基本虽然都是官员,但却都属于那种中毒不深的技术性官员,是以没有一般政客那样谈天说地,直奔主题。   “近日我和道长就算学教材的问题做了一番探讨。”赵博士组织了一下语言。   “是这样的,我们觉得国子六学关于算学的教材不统一,基本上是一位先生一部教材,是以学生所学参差不齐。”   “所以,我们在他们用过的教材上找了一些教材,将《九章算术》等大约十部关于算学的书籍作为统一的教材由国子监颁布。”李淳风接着说道。   “这挺好的啊,有了统一的标准,这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长孙澹有些不解。   “但是近日我们又研究了你提出的数字,觉得数字作为算学的基础很适合初学者,所以我们打算找你编订一套关于算学的基础书籍,不知你意下如何?”赵博士这一是对于算学的痴迷,而则是上官的交待。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啊。”和技术性人才打交道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觉得算学这个词不太好,我觉得用数学来称呼会更好一些。”既然要变革,何不彻底一些。   “有什么区别吗?”李淳风问道,尽管李淳风属于顶级神棍,就连李二陛下对他都礼敬有加,但他也属于知识分子一类,所以只要在他在意的方面有所建树,是很容易赢得他的好感和佩服的。   “是这样的,算学已经将其定义为算,重在算的过程,而我打算用‘数学’来表示,这是一门关于数的学问。”长孙澹将数学的概念提了出来。   “数不也要算吗?”赵博士也有些疑惑了。   “但不仅仅只限于算,比如这窗户的形状我们就可是尝试用数来表示。”   “你是说图形也可以用数来表示?”李淳风有些明白了。   “是的。我量过了,这窗户的四条边两组对边相等,而且每个角都相等,而如果四条边也都相等的话就是这种正方形了。”长孙澹只能用一年级数学来糊弄。   “你是说图形也可以用数来表示?”李淳风和赵博士异口同声的问到。   “就是这样的。”   “所以你打算将算学改名?”   “是的,改为算术、方程和图形这三部分,三部分总和称为数学。”长孙澹回答到。   这里长孙澹还是耍了个滑头,将代数中的算术部分独立出来,并且先用方程这种东西替代代数,因为代数意味着不确定,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一分为三的话无疑遇到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这可以说是划时代的成就。”沉默了一会,李淳风出声了。本来李淳风对自己的算学成就是相当的满意的,可是在遇到长孙澹后就变的像白痴一样,这就是时代的力量。   我们处在历史的河流中,要想逆流而行的话困难重重,就像拿破仑那样强势的帝王也不能抵挡。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就是因为他已经过去,对于过去我们可以有很多的解释,但这都不能改变他的进程。   而且历史所赋予我们的除了故事而外还有那份厚重,以及对未来的向往。    第三十一章《算术》下   第三十一章《算术》下   PS:各位大大,收藏和推荐都有些惨淡啊,希望各位的大力支持,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可能会晚些。   “这可是个庞大的工程,非数十年之功不可。”赵博士想了想开口到。   “岂止数十年之功,生命不息则数学无止境。”你没见后世研究了几百年的东西让那些堪称人精的高考状元们都不得其门而入的数学是什么模样的。   “是啊,就一部《九章算术》就够很多人研究一辈子了。”赵博士不知道自己深陷算学到底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不过,如果用方程的话,大多数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长孙澹有这个自信。   “哦,此话当真。”   “一个地主有十七只羊,临死前立下遗嘱,说一半分给老大,三分之一给老二,九分之一给小儿子。你们觉得怎么分?”长孙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这个西方的数学题给抛了出来。然后慢慢的品着茶,看着赵博士和李淳风二人抓耳挠腮的样子。   “你这题有问题,这是不可能的。”李淳风反复核对了好几次后终于确认这个题目是有问题的了。   “很简单。”看着赵博士有些发红的眼睛,长孙澹决定还是不要刺激的太狠了。   “嗯,是这样的,我再出一只羊,这样就有十八只羊了……”长孙澹将这道后世烂大街的所谓“经典”的脑筋急转弯题目的阶梯过程说了。   “你这是什么题目?”小李道长有些出离的愤怒了,你没说你还有一只羊啊,尽管最后你又把它给牵走了。   赵博士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看长孙澹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   当然,出这个题目不是长孙澹的目的。   “这个题的解题过程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两位也觉得有问题,可是就是不太好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是不?”要让别人出力,自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这时长孙澹才图穷匕见。   “快说!”看来赵博士不打算忍了。   “是这样的,假如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只羊,我们设羊的数目为一个值,那么我们将这些一加起来就会发现这些是少于这个值的,也就是说羊是不可能分完的。”长孙澹继续说。   “要是我们将这个办法推广而来,这就叫做方程。”长孙澹没等二人发问。   “这个一说破就简单了,也没有什么难度啊。”李淳风绝对属于学霸级别。   “不对,这个自己理解起来很简单,但是要让别人也理解的话就需要一个标准了,否则一人一个套路,这个不可能推广开的。”赵博士毕竟算是专业人士,也许研究某个问题欠些火候,但从教育的专业性来说,这绝对算是权威。   “这就是今天我们需要商讨的地方。”长孙澹结果话茬。   “有什么你尽管说。”李淳风说到。   “是这样的,算学更名一事可以暂缓一步,但三个分支我打算先建立起来,而且用数字体系将它完善。”长孙澹终于将所有的目的说了出来,不这样做的话,他们是不可能认识到这里面蕴藏的巨大的好处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一人一部分?”李淳风问道,宗教人士绝对是心理学的鼻祖。   “是的,我初步打算由我负责图形这一部分,道长负责方程这一部分,而先生负责最基础也最重要的算术部分。”长孙澹知道要赵博士负责算术收有些为难他了,这基础的框架还需要他来规定,好在今天可以将这些东西一并说出来,让李淳风也掌握一下。   于是,在长孙澹家的客厅就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跟我读,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一一得一……”出于某种恶趣味,长孙澹让二人跟着念九九乘法口诀表。   自己傻不要紧,要是有人更傻的话,将自己一衬托,自己的傻也就不出众了,这是长孙澹对付尴尬的有力武器。   “哦,对了,这样你们记起来也比较麻烦,不如我抄一份下来吧。”长孙澹看着二人准备杀人的目光,硬着发麻的头皮颤抖着用毛笔写下了弯弯曲曲的九九乘法口诀表。   本来打算抓个壮丁过来写的,可是不抬头就知道二人的目光可以杀死自己了,所以只好自己写了,有句话是这么形容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硬着头皮写完,给两人呈上,两人一边看,长孙澹一边解释。   编订一部书的功劳太大了,特别是这种可算开山立派的著作。   站到更高可以看的更远,但也需要面对更为凌冽的寒风,如果有几个人一起登山的话就可以抱团取暖了。   特别是像李淳风这种游离于世俗和朝廷间的高人来说,作为一颗大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这也是长孙澹经历了几次和大佬的谈话后领悟到的:自己的头不够大,那就找个头大的来顶,自己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将三人的分工说完,长孙澹就算术最基本的规则说了一下,包括运算法则、正负数、分数这些,但都只是提出最基本的,剩下的就交由赵博士和李淳风去完善,任何一门学科都有其自身的规律,我们需要的是发现,而不是规定。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耗完了,长孙澹留二人用了一餐饭后,二人就告辞回家。   长孙澹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会遇到更多问题的。   二人刚走,福伯就进来了。   “少爷,这有您一封请帖。”长孙澹说过多次,福伯是长辈没有必要这样客气,但都被一句主仆有别给顶了回来。   “哦,这几日的请帖可比较多啊,我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长孙澹自嘲到。   “少爷有这个抢手的资本啊。”福伯难得的开了句玩笑,并将请帖递了过去。   “哦,呵呵。看来本公子最近有帅了不少啊。”从长孙澹的自称来看,有一位长在红旗下下的新一代青年就这样被万恶的封建主义腐蚀了。   这样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这是太子府送过来的。   长孙澹仿佛吃了苍蝇一般被恶心到了,但是明知道这是鸿门宴,可是却不得不去,只因为请帖是以太子的名义送达的。    第三十二章 盂兰盆会   第三十二章盂兰盆会   第二更奉上,感谢ffdffdf打赏588币;感谢荒煙平楚、宅者孤独、龙吻、好玩儿的打赏。感谢今天各位新读者的收藏。   请帖上说,将于七月十五中元日在实际寺举行盂兰盆会,望准时参加。   这让长孙澹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一,咱俩不熟,你真的不用和我套近乎。   第二,这大唐立国的根本是道教,甚至你爹和你爷爷都给你找了个便宜祖宗,你这样不搞道教中元节的活动,搞什么佛教的盂兰盆会啊。你这样任性你祖宗会知道的。   长孙澹是很不想去的,可是这不去就是明着打脸了,大不了咱去了当乌龟总可以吧。   呸呸,这形容词用的,当鸵鸟就可以了,长孙澹暗暗的想着。   七月十五有三个意义,第一个是民间的鬼节,我们以此凭吊我们的祖先;第二个是道教的中元节,第三个是佛教的盂兰盆会。   所以,每年的此时都会在这个节日有些各种各样的活动。   由于长安城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所以一般晚上举行的活动往往会持续一整夜,至少也是大半夜时间,而且东道主会做好各种准备。   长孙澹为了方便起见,在宵禁前就到了再皇城里的秘书省公事房中。   等到月亮爬山城头,原本有些暗淡的院子里又重新明亮起来。   初秋的中午日头还是那样的毒辣,可是夜间的气温却已是逐渐的低了下来,好在福伯早就提醒过长孙澹,这一切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一路上不时有禁卫跳出来准备找长孙澹的麻烦,可是看了看长孙澹手里的请帖却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长孙澹知道他们的意思,这盂兰盆会需要的步骤繁琐,要从七月初一开始准备,但估计太子殿下搞得算是迷你版的。   但即使这样也要一早开始,持续到很晚才会结束。   一般来说上午的事情是念经,下午还是念经,这得念多少经啊?   不多,就一部,上午念上卷,下午念中卷和下卷,中间穿插上供与斋僧。   这些都是福伯告诉长孙澹的,目的是不要闹笑话出来。   长孙澹最期待的其实是晚上的“普施”,常延续到深夜,活动以放一台“焰口”为主,最后烧法船、烧灵房、放河灯结束。这才有些会的样子。   不出长孙澹所料,此时“普施”刚刚开始不久,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看见一个比一个更大更黑的头和不是响起的阵阵掌声。   长孙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假寐,不管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再说。   “哎,你怎么不去看‘焰口’?很好看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好看的说来听听?”长孙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能出现在这里的不外乎皇子或者重臣的子侄,但这和长孙澹有什么关系。   “那你不看‘焰口’你来干什么?”   “我睡觉啊。”   “你能睡着?”   “怎么不能?不信你闭上眼睛试试。”长孙澹还是懒洋洋的腔调。   “不行。你骗人。”过了一会儿,小孩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自己耳朵边上这么大的噪声如何能睡着。   “那是你的心不静,心静下来自然就能睡着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长孙澹反问到。   “什么话?快说来听听。”   “心静自然睡。”长孙澹有些无奈了,本来是敷衍的,水知道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啊。   “嗯,好像有道理,可是心要怎么样才能静下来了?”   “跟我做,深呼一口气,深吸一口气,注意节奏。”长孙澹只好继续糊弄。   “呼、噗、呼、噗……”小孩很有悟性。   “怎么我还是睡不着?”小孩又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   “呼、噗……”长孙澹的回答只有这两个无意义的词,因为打算催眠小孩的长孙澹先把自己给催眠了。   “难道是我的心真的没有静下来吗?不行我非得弄清楚这事不可。”小孩自言自语的走开了。   “嘭!”爆竹响了。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冲破了云霄。   长孙澹醒了,没办法不行,那个小孩整了个爆竹然后在自己的耳朵边给弄响了,现在他的左耳朵一直作响。   “怎么回事?”发问的人头着平巾帻、犀簪导,紫裙,白袴,起梁珠宝钿带,脚上蹬着靴子,年纪约么十四五岁,但却有了一股淡淡的威势。   “下官长孙澹拜见太子殿下。”长孙澹一揖,这个躬长孙澹十分不乐意,可是没有办法,别说是自己是他表哥,就是自己的便宜老爹他的亲舅舅见了他都要鞠躬。   “哦,原来是六表哥啊,之前一直盼望着和表哥见面,却是不想在这种场合,有些慢待了。”李承乾虚扶一下,长孙澹乘势而起,这让李承乾的脸色不免变了一下,不过昏暗的光线倒是很好的遮掩了起来,连长孙澹都没有发现。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下官愧不刚当啊!”   “呵呵,六表哥一向有着自己的看法,特别是算学一道更可谓一代宗师,不知对今天的这场盛会有何看法?”李承乾此时满面笑容,根本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呵呵,我对这些是门外汉,可谓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太子殿下抬爱了。”长孙澹当然不会冒冒失失的上去就指着李承乾的鼻子破口大骂。   “呵呵,那长孙大人对什么窍通呢?”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敢问这位如何称呼?”既然称我为大人,说明官职比我小,就拿你开刀了。   “在下杜荷。现任太子通事舍人。”   “没问你的官职,我还以为你多大官了,连太子殿下的话都可以随便接。”离间不一定成功,但在心中埋下一根刺就足够了。   “太子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荷本来是杜如晦的次子,但以为杜如晦去年去世了,所以此时需要紧紧的抱住李承乾的粗腿。   “孤知道的,这只是我和六表哥的玩笑罢了,不妨事的。”李承乾大度的会了一句。   可是深知李承乾脾性的杜荷知道这根刺算是种下了,自己没事出这个头干吗,如今是没打着狐狸反而惹了一身的骚。这也让杜荷对长孙澹警惕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盂兰诗会   第三十三章盂兰诗会   各位读者大大,推荐票票、推荐票票、推荐票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拜谢了。   、   今天晚上太子毕竟是东道主,而且这长孙澹毕竟也不是什么自带主角光环的人物,要不是那阵爆竹声,是没有人会注意他的。   是以李承乾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就带着被呛了的杜荷匆匆离去了。   只要是个正常人,遇见了这种搅局的事情都是低调处理的,因为在李承乾和杜荷看来这长孙澹不过是一条最近叫的有些欢实的狗罢了,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六哥儿?”一个有些不大确定的声音传进了长孙澹的耳朵。   一转身,一身在月光下显得发白的长衫,头上一朵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花快要赶的上头大了。   “你是?”长孙澹有些迟疑。   “我是嘉庆啊,你不记得了?”   你是嘉庆,我还是乾隆了,反正也不吃亏。不过这个名字好像真的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是长孙嘉庆,你族叔,这几年没见你都忘了吗?”   不是吧,想着自己还能占占便宜,谁知道这么快就被无情是事实击的粉碎。   “哦,族叔啊,我这最近一直都没怎么在长安城走动过,有些眼生了,有空去我家坐坐。”经这么一提示,长孙澹回忆起了几年前福伯说过的关于他的事迹。   这长孙嘉庆是长孙无忌族叔长孙顺德的儿子,也是庶出,和长孙澹倒是有些同病相怜,是以尽管两人差着辈,但由于差不多的年龄和身世倒也算的上关系密切。   “早就想去了,就是几年没见不知道你还认不认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聊了些过往的趣事,主要是长孙嘉庆负责说,长孙澹负责听。   “今晚这个盂兰盆会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大家都还不准备退场?”长孙澹终于问了出来。   “你不知道?”   “请贴上只说让我参加盂兰盆会,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看来你今晚要注意了,这次不一定是为你准备的,可估计要针对你。”上层圈子不大不小,像长孙澹得罪太子这种不算隐秘的消息基本上人人皆知。   “怎么回事?”长孙澹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随即又否定了,这是鸿门宴不假,可太子爷不至于蠢到要取我性命这种地步,顶多被他们嘲讽两句就是了。   “哎,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中元日到了,太子殿下就借着这个名义说今年局地干旱办这么个东西来祈福,本来上半年就要给太子行冠礼的,因这事被耽搁了,所以酒弄了这么一出。”长孙嘉庆这么一解释,长孙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承乾会搞这么一出了。   “这也不是重点。”看来这长孙嘉庆不被人重视很久了,现在在长孙澹身上找场子来了。   “那今晚的重头戏是什么?”   “盂兰诗会!”长孙嘉庆到是没有吊胃口。   “诗会?”   “是的,这太子上书说为了给国家选材决定在盆会后举行诗会。”长孙澹现在总算明白李承乾为什么可以大张旗鼓的举办这场佛教盛会了。   这也是政客们惯用的手段,挂羊头卖狗肉而已。   “你听谁说的?”长孙澹需要确定一下。   “嗨,送帖子的人说的呗,基本上长安城有头面的官员子嗣都被邀请了,不分嫡庶。”声音越来越弱,这长孙嘉庆对于自己庶出的身份还是有些敏感。   “那主题是什么你可知道?”早点准备,到时候万一上场有首打油诗也可以蒙混过关不是。   “看来你是没怎么参加过这种活动啊。”长孙嘉庆终于找到了一些自信,尽管他自己基本上属于打酱油的角色,可是有人连这种场面都没有见过的话,那也就比他还要逊了。   “是啊,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长孙澹没有正面回答。   “哎,你也真是的,咱们这种情况你就混吃等死就算了,像我虽然家里的日子不太好过,可还能少了一口吃的,你偏偏要压过你大哥,这个太不切实际了,搞得自己这么辛苦,何必了。”长孙嘉庆数落着,作为陪衬就要有陪衬的觉悟,喧宾夺主的没有几个人喜欢的。   “呵呵。”长孙澹只是傻笑。   “哎,好好的做你的纨绔不久行了,干嘛去把牙边上的耳朵给去了啊。”这是长孙嘉庆没事琢磨过来的,最近风头有些紧,想自己这种没什么大靠山的还是夹起尾巴做人的好,不能东游西逛,这书又看不进去,就玩起了这拆字的游戏。这是将“邪”字给拆开了。   “哦,呵呵。”长孙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是什么典故,只能继续傻笑。   “哎,不说了,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哦,诗会的主题是吧。”这总算是把跑偏的题给拉了回来。   “嗯,我问这今天诗会的主题是什么。”长孙澹只好再重复一次。   “告诉你啊,以后你要是开这样的诗会也这么干。”长孙嘉庆说到。   “为什么?”长孙澹有些不解   “你想,这主题告诉你了,你提前找几个枪手,这诗会就是枪手的天下了,让这些人来干什么。”看来这长孙嘉庆参加的诗会也不少了。   “是这么个理。”   “是个狗屁,他们自己早就找好枪手了,这是打算自己出风头的。你说他们会告诉你主题吗?”长孙嘉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哦,呵呵,那咱们下次也举行个诗会,提前找好枪手好好的出一把风头。”长孙澹调笑到。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么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谁的抢着搞,可是你办一个,档次不够没什么效果,档次高的话这花费也是不小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这里面的道道大家都门清,没有特别大的面子根本行不通,今天也就太子可以,你哥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长孙嘉庆越说越郁闷。   “是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长孙澹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兄弟,精辟。”这长孙嘉庆却是连辈分都忘了。   “问题是没钱啊!”长孙澹又接了一句。   “哎!”叔侄二人齐齐的叹了口气。    第三十四章诗会进行时   第三十四章诗会进行时   感谢荒煙平楚、宅者孤独、龙吻、好玩儿的推荐票。今天第二更,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长孙澹是抱着打酱油的目的来的,可是总有人不打算让他打这个酱油。   当长孙澹和长孙嘉庆叔侄俩聊的正高兴的时候,原本吵闹的花园里却是静了下来。   “长孙公子在哪里?”不大一会儿,杂七杂八的声音全是找长孙澹的。   原来两人聊天的功夫,这“普施”中的重头戏点河灯已经进行完了,这盂兰盆会算是结束了,这诗会也就开始了。   “我在这里。”长孙澹只好高声答到。   “有请长孙公子。”立马又一人奔了过来,对着长孙澹一揖。   长孙澹知道这一关是来了,可是又不能掉头就走,只好跟着来人就走到了台子中央。   “可能长孙公子不知道今晚诗会的主题,我再说一遍,既然是中元盛会,自然是要和这故去的英雄有关,就以此为题目写一首诗即可。”说话的人长孙澹不认识,但是肯定和太子有关。   “可是我对算学颇有研究,这诗赋一事却是全数还给先生了。”长孙澹虽然心里有几首适合的,可是这数量实在稀少,以后要是做不出了,会被人打脸的,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公子谦虚了,公子在算学一道上堪称宗师,可这诗赋才是正途,公子的造诣想必不低。”来人却是不依不饶。   长孙澹看了看主位上的太子,却是将刚刚的常服换下了。杜荷正附嘴小声说着什么,不是的望一下长孙澹。   杜荷本来打算亲自上阵的,可是由于不知深浅,李承乾换了一人上来负责今天的诗会,这让杜荷对长孙澹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让长孙澹第一个上场是杜荷的主意,有了对比才会知道谁的水平高,谁的水平低。   看到这一幕长孙澹明白了,这是打算让自己当众出丑,颜面无存啊,既然你都将脸伸到我手边了,这要是在不打的话就对不起自己了。   “哦,那我试试,你刚刚说的题目是什么?”长孙澹故意问到。   “关于故去的英雄。”   “没有其它的限制了?”   “没有了。不知公子需要多少时间准备?”   主位旁边的席位上,两人正在交谈。   “这个六表哥还真有趣。”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侧过头和旁边的长孙冲交流着。   “禀告越王殿下,六弟一向如此的。”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向长孙澹的目光有些不善,今晚的题目长孙冲却是早就知道的,虽然没有无耻到找枪手,可是提前却是做足了准备,定要让长孙澹跌个大大的跟头。   “呵呵,那我们就继续看吧。”被称做越王的孩子却是主动停止了交流。   没有接话的长孙澹在场上跺起了步,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天看我长孙澹六步半杀退这帮不干正事的纨绔。   看着长孙澹跺开步子,还待再问的主持人突然发现长孙澹居然开口了。   “六步,居然只有六步。”有人惊呼,不管诗的水平如何,就算是一首打油诗,长孙澹也有足够的资本了。   杜荷和李承乾的脸同时沉了下去,不过李承乾很快就恢复了,杜荷意识到今晚也许要办砸了。   长孙冲端起了几上的茶,用宽大的袍袖将脸几乎遮住了。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长孙澹的口中吐出了这短短的二十个字。   这首李清照的《夏日绝句》可谓家喻户晓,解读的方式有很多,可是不管哪种解释,一个以婉约见长的词人写出了这种慷慨激昂的诗句,可见其心中的愤慨。   长孙澹在这里借这首诗表达了不愿和太子一条道走到黑的想法,他知道这首诗一说出来就算是和太子彻底的没有了缓和的余地,往后的路也会更加的难走,可是长孙澹有着自己的骄傲。   当我们每次遇到困难就底下头颅的话,久而久之再小的困难我们也会下意识的低下头颅。   诗以出口,全场鸦雀无声。   杜荷的脸变青了,长孙冲的茶水洒到了袖子上,越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长孙澹,长孙嘉庆的嘴巴合不拢了。   “呵呵,好诗,好诗。”只有太子神色如常,淡然的夸赞着。   “多谢殿下夸奖,下官愧不敢当。”即使私底下挣得你死我活,可是面上却要始终如沐春风,长孙澹对官场规则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此诗一出,可以说今晚的诗会算是不虚此行啊。”底下有人附和着,这一看就是愣头青,连头势都看不出来。   这诗是好诗,可是作为压轴的话最好,可一上来就这种水平的,这不明显要冷场嘛。况且这今天的诗会有一个顺带的目的就是搞臭长孙澹,这不仅没搞臭长孙澹,反倒将精心准备的诗会都给搞砸了。   “是啊,长孙公子这首诗可让今晚的诗会大放光彩。”杜荷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满面笑意的说到。   长孙澹不怕真刀真枪的来,就怕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知道这杜荷没按好心,可是却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请问你们十几岁都这么老谋深算了,你让你们父亲的脸往那搁啊,长孙澹很想问一句,可是只能是腹诽一二。   “不知杜大人有何见教?”长孙澹只好见招拆招。   “长孙公子一首好诗注定会留下文名,可是却将我们这好好的一场诗会给搞砸了,你的诗一出,这场下可有其他人愿意上来讨教一二?”   长孙澹知道这是欲抑先扬,接下了就要放大招了。   “是这样的,长孙公子去年开始就前往蜀中游学,这一路上关于蜀道的见闻不知可否给大家赋诗一首啊。当然大家也可以以此为题作诗,继续我们的诗会。”杜荷这救场的功力不错。   而且这明显是在给长孙澹挖坑,你去过蜀道,做的比我们好这是自然的,可是要是做的不好的话,这就另说了。   而且杜荷知道李承乾做过一首关于蜀道的诗不错,这不仅将场子救了回来,还能达到之前设定好的目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三十五章《蜀道难》   第三十五章《蜀道难》   有些晚了,实在抱歉。今天第一更,从明天开始准备一天一更。   我们在议论别人的时候其实是很难做到公正的。   就以这次杜荷的救场行动来说,如果长孙澹不是存心的话,那么结局无疑是完美的,但这一切都只限于假设。   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你说题目是什么?”长孙澹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   “蜀道。”杜荷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又再次浮现。   可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况且也许那第一首诗是巧合,这不可能两次巧合吧。   好吧,长孙澹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你的古诗文鉴赏水平和后世的那些砖家们口味很是一致啊,要是我能回去的话,你可以去当个叫兽了。   这蜀道的诗句水能说盖过李太白的《蜀道难》,既然已经把你的左脸打了,你又把右脸凑上来,这不打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观众啊。   不等杜荷再说什么,长孙澹又开始踱步了。   那个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长孙澹定睛一看,原来是方才在自己耳朵边上放爆竹的那个小子。   本来打算上去报复的,可是一看人家的位置——太子的右手边,这就明白了,肯定是个亲王,李治太小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长孙皇后的第二个儿子李泰了。   长孙澹哀叹自己流年不利,这糊弄个小孩谁知人家是亲王。   不过这李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二、三,没有没有,我说你怎么停下了?没看我给你计数吗?”李泰有些嚣张。   “记什么数?”长孙澹一脸的懵逼。   “刚刚你不是六步半做的诗吗,比曹子建还厉害,我看看你现在几步能做出来。”这也是一个不怕事大的主。   “哦,现在已经有了。”长孙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几个月了?”谁知这个穿着亲王衣服的小胖子难道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底下一阵放肆的大笑。   不过者却没有影响的长孙澹的思路,谁让咱脸皮厚了。   不是,应该是谁让咱肚量的了。   “吾去岁游历与蜀中,适逢匠人攀附于岩壁之上,可谓命悬一绳之间,腾挪方寸之地,恰逢今日太子殿下举行这中元诗会之际,特赋诗一首,名曰《蜀道难》。”长孙澹顿了顿。   下面已有人鼓噪起来。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随着长孙澹抑扬顿挫的朗诵,底下有人快速的拿笔记录,也有人摇头晃脑的品味个中真味。   但不管怎么说,经典始终是经典,不会随着时间、地点和人物的改变而让她有任何的失色。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觉得这诗连起码的格式都没有,可是长孙澹读了没多久,诗里蕴含的意境已经足以让他们闭上嘴了。   一首长诗读完用不了多少时间,长孙澹偷空还可以观察一下众人的神情。   太子还是那副样子,但起伏的胸膛和手中紧握的酒杯却暴露了他此时真实的心情;杜荷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今天接连两次都栽在了长孙澹的手上,让他暗自下了个决心以后见了长孙澹就绕着走;李泰也有些失态了;至于长孙嘉庆,长孙澹是顾不上了。   “恨我等生不逢时啊,这南北朝写蜀道的诗很多,甚至以《蜀道难》为题的都有好几首,可是我等一旦想写这蜀道,心中就会想起这首《蜀道难》,这让我等如何是好啊。”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一个年纪略大的弘文馆官员起身赞叹。   “是啊,真是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有不知底细的,也有不畏权贵的,当然还有不怕死的人。   “你说的可是神仙放屁?”长孙澹调侃道。   有的时候拿自己开玩笑不失为一种化解尴尬的好方法,而且可以赢得大多数人的好感。   “哈哈哈……”底下爆发出了一阵一阵哄笑声,有些冷场的局面就此缓和了下来。   长孙澹收获了很多,包括很多人的善意和尊重,但也收获了一些人的仇恨。   杜荷没有想到局面居然是这样的,给长孙澹挖的坑居然把自己给埋了,而且还要自己动手埋自己。   “鉴于长孙公子的大才,可有人愿意上前来挑战的吗?”即使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杜荷也打算拉上长孙澹垫背,这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一出,肯定会有很多人记恨长孙澹。   如果长孙澹刚刚再嚣张一些的话,这离间之计肯定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可是长孙澹一自嘲,这那自己开玩笑就让很多人对长孙澹产生了好感,先入为主的观念让长孙澹受到的压力减小了很多。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看来今晚的诗会魁首毫无争议了。”看着底下众人没有什么反应,杜荷只好宣布结果,这要是继续换题目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踢到钢板上了。。   “同意。”“好!”“就今年的诗会还算公平。”底下乱七八糟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以支持长孙澹的为多。   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就这样,李承乾和杜荷精心策划的一场诗会让长孙澹出尽了风头,而且只产生了两首诗就宣告结束,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   杜荷宣布结果的时候李承乾却是早就离席了,这度量毕竟不是装出来的,李承乾的这一出也让他之前建立起来的礼贤下士的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按照规矩,这诗会的魁首出了可以扬名而外,举办诗会的往往会提前准备一些奖品,这颁奖的人自然就是在场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位。   按照杜荷的剧本,太子李承乾是这次的会首,可是为了表明李承乾的态度他会坚持不受,而让第二名的人得到这个奖,是以这奖品分量十足。   可是这李承乾的提前离席却打乱了这一切,当然李承乾有他自己的想法,毕竟这让出去的第一名和坐在场下看别人拿第一名是两个概念。   硬着头皮收拾烂摊子的杜荷只好请李泰为大家颁奖。   “诗会最后一项,有请越王殿下为长孙公子颁奖。”   看着起身的那个小胖子,长孙澹有些眼晕,他不是李泰吗?怎么成了越王?难道历史已经改变了?    第三十六章越王李泰   第三十六章越王李泰   今日第二更,明日一更,后天上小推荐,所以下周如果稿子有多余的话也会一日两更的!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   看着走近的小胖子,长孙澹的心越发不安了,自己这只蝴蝶扇起的风终于吹到了长安城了吗?也就是说历史已经改变,自己关于历史的那些大致方向或细节都已经改变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被本王的那支爆竹给吓傻了吗?”小胖子笑盈盈的看着长孙澹,用只有长孙澹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到。   “哦,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啊,你等着啊,看我怎么收拾你。”长孙澹这场意识到打盹那阵的事情也是这个小胖子干的。   “哦!”小胖子那欠揍的脸上又泛起了一阵危险的笑容,但嘴里却只有这么一个字。   “难道你不打算向本王行礼吗?我可以去宗正寺告你的哦。”有权力就要用,这是胖子的人生信条之一。   “拜见越王殿下,不知越王殿下近日是否失眠?”长孙澹恶狠狠的说,他对付熊孩子的手段只有喝阻这一招,如果没用的话,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嘿嘿,本王吃得香、睡的好,有劳六表哥挂念了,就是你先得和大表哥好好交流交流。”俗话说坏事传千里,这长孙家第二代不和的言论满长安可以说是无人不晓了。   “看来越王殿下最近很闲啊,你六表哥我最近确实很忙的,估计你上午是要进学的,不如我向陛下申请一下让殿下过来给我帮忙如何?”长孙澹阴测测的说。   “帮什么忙?”小胖子知道肯定不会死什么好事,但好奇心害死猫,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嘿嘿,没什么的,就是编本关于算学的书而已,当然为了更好的编书,我会让你先把算学好好学一遍的。”衣食无忧的家庭里,这么大的孩子没有几个愿意上学的,这可以说是长孙澹的最后招数了。   “哦,那还是算了吧。”小胖子连忙推辞到,果然不出长孙澹的意料。   “那今晚的事情怎么办了?”   “今晚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毕竟再聪明,这小胖子也只有十岁左右,一咋呼这底线就暴露了。   “我可是记得哦,你觉得陛下会信你的还是我的。”长孙澹此时不乘胜追击的话,以后等小胖子反应过来麻烦就大了。   “你得罪了我大哥,现在又打算得罪我吗?”小胖子的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推诿了。   “我只要不得罪陛下就可以了,你还能咬我吗?”   “怎么回事?这奖品你打算颁了吗?”底下的人自然不清楚台上发生的一切,不停的鼓噪着。   小胖子拿起礼单往长孙澹身前一递,不过只到长孙澹腰部的身高让他不得不将礼单举得老高。   这小胖子原本有些被长孙澹逼到墙角加上这个插曲让他的脸立马青了起来。   糟了,本来只是想找个靠山的,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长孙澹结果礼单一揖,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我李泰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了,你给我等着。”说完一张由青转红的脸转了过去,蹬蹬的就离开了。   长孙澹现在确信了,这原本被封为魏王的李泰居然成了越王,历史已经变了,连李泰最后的话都没有太注意,有些踉跄的回到了座位上。   一场诗会就这样结束了。   由于宵禁,大家伙今晚也就只能在这东宫中聊天打屁。   不得已,杜荷只好将李承乾将一早从教坊司请来的舞姬表演,至于其它的各种后勤事务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而长孙澹就只能和长孙嘉庆这个族叔一块混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高辈而自己却见人都得喊叔叔啊,长孙澹有些无语。   小胖子越王李泰离开了东宫。   虽然宵禁,但是对于李泰来说跟一张破纸没什么区别,只要自己高兴就好,这就是“二代”和普通人的区别。   走在去往太极宫的路上,李泰也想明白了,这长孙澹还是个有意思的人。   自己身边的人都很无趣,父皇太忙、先生太过古板严厉、哥哥们整天和自己一样,至于其他人是不敢随便和自己乱说的,尽管今天被长孙澹给气到了,可是却不恨他,这样有趣的人已经很少了。   本来李泰是打算到父皇那去告一状的,想到这里也就没有了这个心思,更何况这报仇是需要自己来的,假手他人没什么意思。   虽然不打算告状了,可是想想被长孙澹搅混了的诗会李泰心里就乐了,这诗会肯定是没法进行了,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父亲他们那里的中元会场看看。   还没有进门,李泰就听见里面鼎沸的人声,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可是没有多久他就后悔了。   “嘿嘿,小子,老夫总算逮着你了,快些过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炸雷般的在耳边响起。   “见过程伯伯。”李泰知道今天这种公侯遍地走的场合自己的父皇都会被灌酒,自己的身份拿出去根本没人理会,是以上来就放低了姿态。   “嘿嘿,想当初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至少能喝一坛的啊!”说是过来,但李泰基本上是被拽过去的,没等说话,一碗酒就硬灌了进来。   “咳咳,程伯伯……”李泰顾不上说话了,先用手把自己的嘴紧紧的捂上,然后用幽怨的目光寻找自己的父皇。   “你是不是皮痒了,要喝酒找尉迟恭去,别拿孩子出气。”解救李泰的正是长孙澹的父亲长孙无忌。   “舅舅,我去找我父皇了。”李泰涨红了脸,脚步有些踉跄。   “怎么,你要和我拼酒吗?”先是招牌式的笑声,接下来一碗酒就已经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   “父皇,程伯伯欺负我,他灌我喝了一大碗酒。”借着酒意,李泰打算先把状告了再说。   “这个老匹夫。”李二却是慈祥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笑骂了一句。   “你大哥不是今晚举行诗会吗?你怎么过来了?”这种场合长孙皇后也是出席了的。   “已…已经结束了。”李泰说话时,舌头已经不太好使了。   “怎么这么快?是不是你大哥出的题太难了,没有人上去啊。”   “不是,是六表哥写了两首诗,别人都不好意思再写了。”从这酒后的话可以看出来,长孙澹在李泰的心里种下的种子已经发了芽,李泰对长孙澹还是以尊敬为主的。   “你六表哥?可是长孙澹?”长孙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拼酒   第三十七章拼酒   长孙皇后终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因为程咬金的灌酒,李泰已经睡了过去,都说酒品好人品也差不了多少,就目前来看李泰的酒品还算可以,不晕不吐、不撒泼、不耍赖,就那样倒在了李二陛下的怀里酣然而眠。   “这长孙澹又出什么风头了?”长孙皇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李二陛下。   “我也不知道,估计就是他将承乾的诗会给搞砸的。”李二陛下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唉,只是可怜了这青雀,那帮杀千刀的。”长孙皇后的思维跳跃有些快,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因为这去苛责以为母亲,不论她的身份,她首先是李泰的母亲。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夯货的德行,所以承乾一说开诗会我就同意了,连他说弄那个什么盂兰盆会都没有在意,就是因为这帮杀才。”李二陛下无奈的看着睡在怀里的四儿子,他有些享受,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了,三年还是五年,抑或更久。   “不行,我得去把场子找回来,你们男人对付外面的事情就可以了,但是程咬金这种拿我儿子出气的行为我绝不会放过他。”长孙皇后发了毛,要是李泰还醒着,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呵呵,小心些啊。”李二和长孙的结识也是缘于这样的一场酒会,就是那场酒会让他们走在了一起,所以看着昔日飒爽的长孙,李二不禁有些怀念那些逝去的日子。   “宿国公,很久没有请你喝酒了,择日不如撞日,且请满饮此杯。”长孙笑意盈盈的对着程咬金说。   “臣拜见皇后娘娘。”程咬金满面通红,手里正抓着个杯子四处找人拼酒,见是皇后赶忙行礼,作为转仕多处的人精,程咬金远比外人想象的要聪明,知道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   “谢皇后娘娘赐酒。”人精一口而净。   “好气魄,好酒量,再来一碗。”长孙的豪气依然不减当年。   “谢过。”再次一饮而尽。   “再来一碗!”长孙没有说明原因。   “这……”人精看出了一些不太好的苗头,有些迟疑。   “皇后娘娘可是很少敬酒的哦,老妖精你还不快快喝了。”早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长孙和李二就是那两盏明晃晃的灯,走到哪里就会照亮哪里。   “好!”再次一饮而尽。   长孙再次满上,不过人精却先发话了。   “娘娘,不知这是何意。”不是人精不知道拐弯,而是这是他的为人处世知道,没有人喜欢那种算计太多的人。   “你说错话了,我记得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对大家说过,在朝堂上大家是君臣,在平时可不是,所以这里没有皇后娘娘,只有长孙。”长孙一笑,如同冬日恰好盛放的红梅。   “好,那你说怎么办吧。”人精不仅是人精,而且是滚刀肉。   “好说,再喝三碗就可以了。”   “好,满上!”人精用实际行动来说明问题,先干了手中的一碗,然后说道。   待长孙倒第四碗的时候,人精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坑里。   “这好像三碗够了。”人精说到。   “我知道!”长孙继续倒酒。   “那这是什么章程?”   “刚刚你灌我儿子喝酒,现在他娘报仇来了。”长孙这才说明来意。   “老妖精这是打了小雁,大雁啄眼来了啊,你也有今天。”这看热闹有不怕事大的,叫的最大声的一听就是尉迟恭那个夯货。   “好吧,这事我认,你说个章程吧,先说好了啊,今天这里可没有皇后娘娘啊。”   “我一阶女流,一碗对你三碗可好?”长孙早就想好的对策。   “好!我先干了。”人精这下放心了。   李二陛下闭上了眼睛,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跳进火坑的,所以他先闭上了眼睛,想当初自己一杯对一杯都没有对赢啊,这是血的教训啊。   当长孙喝了五碗的时候,连干二十多碗的陈咬金终于顶不住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当李泰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寝宫,而是母后的寝宫。而自己的母后正搭了一张新凳子爬在床边上打盹。   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李泰的脸上不禁有些涨红。   刚打算起身,只是稍稍的动了一下,长孙就醒了过来。   “青雀,可好些了。”在母亲的眼中,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母后。”李泰哇的哭了出来,他也有些记不清这样的场景还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皇权赋予了个人无上的地位,却也割裂了基本的感情。   “没事没事,不哭。”长孙回想起昨晚的战绩有些骄傲,但更多的是对程咬金的憎恨。   “母后……”有些哽咽的李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不论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外貌和智商,毕竟只有十岁而已。   “你昨晚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你大哥的诗会怎么了?”长孙现在才想起询问昨晚的事情。   “哎,没什么,就是大哥那边的的诗会让两首诗给搅合黄了,开不下去了,只好草草收了场。”李泰想到昨晚看见李承乾铁青的脸色就觉得有些好笑。   “哦,两首诗?”长孙有些狐疑。   “我给你背背啊……”李泰怎么看怎么想本文的主角,这主角光环开的有些太大,地位高、相貌家世好,更重要的是人智商高,昨晚长孙澹只读了一遍,这小胖子居然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而且昨晚还被人灌得酩酊大醉,只能说这世上还是有妖孽存在的。   “这样啊,那昨晚的诗会一定会名留史册的,你大哥的眼光倒还不错,这都是谁做的啊。”长孙疼爱二儿子,大儿子也不会落下。   “没有都,是同一个人。”李泰现在也有些佩服长孙澹了。   “同一个人?谁啊?”在自己的儿子面前,长孙强势的一面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长孙澹!”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校书郎   第三十八章校书郎   感谢好玩儿、荒煙平楚的推荐票。今天的第一更。   看见来人,长孙和李泰没有先去接话,而是起身行礼。   “免了免了。”李二陛下有些头疼,这长孙澹之才却是可算栋梁,可是这和太子起了冲突,这还得想办法化解,而且这长孙澹也有些狂了,看来还需要多打压些时日啊。   “陛下这么快就下了早朝?”长孙看看外面不高的太阳,不免有些疑惑。   “什么早朝啊,本来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因为昨天中元庆典改期到今天,可是房相一早就过来说今天一大半的高官人都告了病假,这朝会还怎么上?”李二的头更疼了。   “为什么?”   “昨晚你和知节拼酒,其他人纷纷效仿,这一大半的人都喝多了,今天不就告假了嘛!”李二有些好气又好笑。   “哦,那我不管,谁让他昨晚灌青雀酒来着。”长孙这是耍赖了。   “我又没说你什么,只是今天这刚刚接到王珪递上来的折子,一封是萧瑀弹劾你的,一封是魏征劝谏朕的。”   “那陛下这么处理的?”虽然长孙不怕,但这毕竟有些出挑了。   “还能怎么样,留中不发就是了。”李二淡淡的说。   李泰作为观众大致的了解到了昨晚的事情。   “父皇,那六表哥怎么办?”李泰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怎么办?他又没犯什么事。”李二陛下看自己的儿子的眼神满是柔和。   “我是说他昨晚得罪了大哥,大哥要是准备对付他怎么办?”李泰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你对你六表哥这么好啊。”长孙插了一句。   “不是,我只是觉得他非常有意思。”李泰有些不好意思,但到目前为止他认可的玩伴也就只有长孙澹一人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李泰就将昨晚长孙澹忽悠自己和自己捣蛋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说了。   “看来承乾还需要多磨练一下啊。”长孙对着李二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是啊。”李二叹来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父皇,你还没告诉我六表哥怎么办了。”   “你觉得你六表哥怎么样?”李二反问道。   “很好啊。”李泰不假思索的说。   “那这样吧,你去帮帮你六表哥好吗?”   “好啊好啊。”每当李泰想起此时痛快的回答都会憎恨自己几十遍。   七月十八日,日头已经有些西斜了,颁政坊。   一辆豪华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名叫李泰的小胖子下了马车。   两天前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那你去帮帮你六表哥如何?”李二很温和。   “好啊好啊。那我去了干什么呢?”李泰很傻很天真。   “给你一个官当。”   “我才不做官了!”李泰意识到了不对。   “只有当官才能帮你表哥啊。”此时的李二很像披着喜羊羊皮的灰太狼。   “那好吧!”其实听到有官当,李泰还是有些兴奋的,虽然此时李泰身上挂的官衔随便一个都够很多人奋斗很多辈子了,可那毕竟是虚职。   “那父皇给我个什么官了?”   “秘书省校书郎!”   “多大?”   “正九品。”   “我不干。”   “你觉得你说了算吗?”李二像是偷了腥的狐狸。   站在大门口,一块牌匾上就写了三个字“图书馆”。本来长孙澹上书说将名字定为“皇家图书馆”的,可是被宗正寺的给否决了。   “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王来了。”李泰人小可是不代表就很好说话,在李二和长孙面前可以很娇憨,但不代表着出来了也一样,皇家耳濡目染的教育还是很有作用的。   不过内侍很快回来了。   “什么,你说这连个门房都没有?”李泰打算掉头就走,可是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进去看看的。   一路进来,院子里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可是没有人将穿便服的李泰当盘菜,这让李泰很是有些不适。   “你们长孙大人了?”内侍逮着一个小吏模样的人问道。   “那里!”小吏满脸的不高兴,这长孙大人给的待遇是别人的数倍,就是有些严苛,生怕误了事被责罚,是以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六表哥,还记得小弟吗?”见到了长孙澹,李泰这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   “参见越王殿下。”长孙澹无奈,只好停下手头的工作,拜见李泰。   “参见越王殿下。”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长孙澹并没有弄个独立的办公室,是以一个屋子里的人很多。   “各位快快免礼。”在外臣面前,李泰始终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其余人看看长孙澹,见长孙澹没什么反应就不再理睬李泰,而是埋头继续干自己手边的事情。   “不知越王殿下今日前来可有要事?”长孙澹问到。   “父皇让我来给你打下手,做你这里的校书郎。”长孙澹一早就递了折子说需要校书郎一名作为自己的副手,谁知李二竟然给自己派了一位大将过来——贵庚十岁的越王李泰。   “可有圣旨?”长孙澹问到。   “没有。”李泰答的更快。   “那吏部文书呢?”这要是连这些基本的东西没豆没有的话就算是乱命,大臣是可以封驳的。   “也没有。”   “那就好。今天表哥带你逛逛,下午你就回去啊,乖!下次哥给你买糖吃。”长孙澹心里有底了,这什么都没有,自己怕他干什么。   “本来我还不打算来的,现在看来这里还算是有意思。”这小孩子的心思变得太快。   “你什么都没有,我这里可不养闲人。”长孙澹心里有了定计。   “那有本事你进宫去跟我父皇说去。”李泰用出了撒手锏   “好,你等着。”长孙澹被打败了,目前为止二人的两次交锋,均已长孙澹的失败而告终,什么时候自己连个小屁孩都搞不定了,这让长孙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马助教,你带他下去,既然打算校书,这连我们编的什么内容都看不明白的话是不行的,我给你列个大纲,一个月后我会亲自考校越王殿下的。”长孙澹刷刷几笔写了几道题目就递给了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人手中。    第三十九章 忙碌的图书馆   第三十九章忙碌的图书馆   感谢好玩儿、荒煙平楚、册成起应师、蜀凡人的推荐票。今天第二更。   再次拜请各位读者大大推荐、收藏。   将李泰打发走了,长孙澹继续手边的工作,这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   很多人在追逐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了,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终究要去向何处。   位于颁政坊的图书馆可以说是长孙澹的心血所在,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去有目的、有意识的完成一件事情。   所以长孙澹格外的用心。   他将自己的班底几乎全部拉进了图书馆,吴江东和张忠负责后勤,自己亲自操刀负责内容。   短短的时间,这图书馆不仅有了数目不小的图书,就连相关的各项章程也都日趋完善。   图书馆采取会员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目前的图书馆接待不了太多的人。   献上一本图书馆没有的手抄本可以获得一个月的会员期,一本注释本可以得到三年的会员期。   没有的话也可以通过为图书馆服务来获得会员期。   图书管理员、校书、抄书都可以。   当然有一类是让很多人既爱又恨的工作——雕版。   在长孙澹的心目中,新成立的图书馆所担负的不仅仅是图书馆的功能,而是一个打着开启明智获得图书馆幌子的文化传媒集团。   现在基本的雏形已经具备了。   雕版《孔子》在刻废了很多块版的基础上终于还是完成了,住主要是长孙澹的精益求精,只要发现一处错误的地方立马废掉那块板子,而不是出一块“勘误”完事,甚至连勘误都还有勘误。   纸张也解决了,有长孙澹一半的功劳,当初在秦岭小山村停留的那段时间,将造纸术带进了那个山村,终于是开出了绚烂的花。   长孙澹将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部签了出来,安置在了长安城的下游方向。   《数学》的编撰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赵博士的《算术》部分已接近尾声,等过几天第四稿的《算术》拿过来基本就可以开始印刷了,打算在明年作为新一届算学的法定教材。   《方程》有些卡壳,几百年人类智慧的结晶让某一个人去完成确实有些困难,特别是涉及到同解方程的二元一次方程组将李淳风虐的是********。   《图形》长孙澹基本是按照初中《几何》中的那套理论照搬过来的,内容不存在什么问题,但是这体系就有问题了。   五个不用证明的公理得出磬南山之竹也不能完全表达的内容,这你让别人如何信服?假借道教或者佛教,想想还是算了吧。   外国天主教可以决定皇权的地位,可是中国却只是一张擦屁股的纸而已,我需要用你了,你就是完美的,我不需要了一般会从肉体上消灭你的,再过几十年武则天不就是这么干的嘛!   李泰蹦蹦跳跳的进来了。   “六表哥,六表哥,你看我这么做这题对吗?”妖孽就是妖孽,很多时候长孙澹都想直接灭了这个家伙,可也仅限于想想。   “我看看。”长孙澹有些无精打采的拿了过来。   短短几天的功夫,李泰就将算术和简单方程给吃透了,还直呼这些题怎么这么简单,这让赵博士和一干编书的面有愧色,可是到了李淳风和长孙澹手里就不够看了。   不得已,长孙澹只好出了一些几何证明题给他,这次是一道多边形的内角和问题。长孙澹只是说了将四边形分割为三角形的方法,谁知这小胖子居然写了慢慢的几页纸,将五边形到十五边形用不同的方法给算了好几遍,而且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对的。”这让长孙澹很受伤。   “不对。”   “怎么了?”作为一名曾经的人民教师,长孙澹对于学生问题是提出的疑问很是谨慎,特别是面对小胖子李泰的时候。   “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对。”李泰说到。   “哦,有什么不对的。”长孙澹暗自出了口气。   “平时的话,你是不会说我做对了的,你只会拿出几道题让我继续做。”李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哦。”长孙澹不想多说什么,最近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说出来我听听嘛!”不管这小孩的身份怎么样,十岁的胖子撒起娇来都会有一种萌萌的感觉。   “好吧……”长孙澹觉得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而且这小胖子在目前来说在数学上的造诣可以在全地球排进前三,这还包括长孙澹这个作弊了的,就是没有解决问题,这说出来也会好受一些。   “我说什么事了,你还是太嫩了啊。”这让长孙澹更受伤了。   “你能解决了啊。”长孙澹翻了翻白眼。   “有什么好处?”这也是一位打蛇随棍上的好手。   “等会望江楼。”吃是绝大多数胖子的软肋。   “三顿!”   “不去拉倒!”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   “成交。”   “快说!”长孙澹看胖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来了精神。   “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往这种事情又不少,真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史书。”长孙澹有被鄙视了。   “快说。”长孙澹一脚踹了过去,却被早有准备的李泰轻易的躲了过去。   “陈胜大泽乡起义,刘邦斩白蛇知道不?”李泰一副轻蔑的口吻。   “你找打是不?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长孙澹虽然揍过李泰,可这次却只打算吓唬一下而已。   其实李泰一说,长孙澹也就明白过来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凡是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往这些身上推一准没错。   这么一提醒,长孙澹就回过味来了,这最好的人选莫过于孔子,可孔子对算学的造诣还有待考证,这个先放一边。   那退而求其次,最好的人选莫过于老子了,第一人家是神,神仙还有什么不会的?第二,这老子可是李二的祖宗,我这算是给你李二祖上挣面子了,你不能随便乱说了吧。   长孙澹在李泰的身上乱瞄了几眼,这不是现成的人选吗,让你祖宗给你托梦,这太完美了。   李泰感觉有些不妙,不等长孙澹说什么,拔腿就跑了。现在李泰对付长孙澹的招数就是感觉不妙立马就跑。   没办法,长孙澹只好亲自上阵,希望李二陛下看在我给你祖宗增光添彩的份上不要为难我啊。    第四十章冬至   第四十章冬至   感谢好玩儿一大早的推荐票啊,第一更奉上。   不知不觉中,满长安城的树木叶子慢慢的黄了,掉落在平整的街道上,一阵秋风吹来,漫天飞舞都是金色的精灵。   一场大雪不期而遇的来了,尽管上一次的大雪还没有化掉。   长孙澹缩在厚厚的皮裘堆里,不时的将手伸到火盆上烤烤。   烤热没多久的手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冻僵,当长孙澹写完“全书完”三字的时候,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今年的长安城格外的冷,这打了长孙澹一个措手不及。   不论如何明天一定要好好的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条件了,炉子、火锅这是度过冬天的两大法宝,这个是必须要高出来的。   “先生,这道题目我终于做出来了。”李泰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将寒风也捎了进来。   看着李泰被冻的有些通红的脸颊,长孙澹还是比较满意的。   “今日我已将《图形》修订完毕,明日即可付梓刊印了,这些时日辛苦你了。”长孙澹微笑着说道。   “那我怎么办?”李泰问道。   虽说修书没有他的什么事,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确是他比较快乐的时光。   跟着长孙澹吃喝玩乐都有不同的新花样,更重要的是长孙澹不会空洞的说教,在不让干什么的同时会明确的告诉你原因,甚至有的时候会善意的挖苦讽刺。   平时李泰对于长孙澹是不怎么待见的,尽管他对长孙澹的称呼已经变了。   可是临到分别的时候却将一个人的好处全部回想起来。   我们总是活在回忆中,对于不在身边的总是忘记当时对他的憎恨而只单单记住他的好。   “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又不是见不着了。我家又不会换地方,有空就过去就是了。”长孙澹看见李泰微红的眼眶倒是没有嘲笑。   “嗯,嗯,我回去就跟福黄河母后说我要搬出来住。”   长孙澹只是笑笑,对于这种情况下李泰说出来的话没有必要当真的。   “好了,不哭了,今天是冬至,我们去吃你最爱吃的饺子。”   “真的?”李泰被饺子诱惑了,不再那么的感伤。   起源于东汉张仲景的饺子,此时还不叫饺子,但是长孙澹的到来却让这个名称提早出现了。   李泰吃着饺子,心里不停的抱怨着,这长孙澹家里怎么随便弄点吃的出来滋味都不一样,而且这大冬天的居然还有蔬菜,这让李泰感到更加的不可思议。   今天长孙澹家里准备了很多的饺子。他要给几家分别送些过去。   都是一早就让长孙澹回家过节了,可是被长孙澹以公务的原因给挡了回去,却也送上了一些包好的饺子,另外就是房玄龄、魏征、王珪这几家都是要送些的。给孙思邈也准备了一些全素的送了过去。   送的不是饺子,而是情谊。   长孙澹还有一家需要自己亲自去送,这半年时光和自己走的最近的不是王珪,而是萧瑀。长孙澹敬佩老人老而弥坚的性格,一个人能吃一次亏就不错了,可是这位连着在相位上六上六下,可见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小子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给您老送的,我先得尝尝是否有毒不是?”长孙澹腆着脸说到。   “嘿嘿,你小子将这不要脸的事情也能说的这么高尚,老夫还是佩服啊!”萧瑀却是一乐,这长孙澹最近声名鹊起,可是对自己这些老家伙还是那个样子。   “萧相夸奖了。”这脸皮不厚还真的在这些老家伙面前混不下去啊!   “你小子这马上也要十六了吧。”   “翻了年虚岁十七了。”长孙澹老老实实的答道。   “诶,我看程咬金有个闺女不错,要不跟你说和说和。”萧瑀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这还是算了吧,要是长的随了程伯伯,这画面我可不敢想象啊!”长孙澹找了个借口。   “这个不说了,你这还没有字吧!”萧瑀问到。   “可否请萧相赐字。”   “也好,不过先说在前面,你回家问问你父亲的意见,要是同意就好,不同意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长孙澹家里的情况萧瑀还是较为清楚的。   “好的,还请萧相赐字!”   “你名为澹,你父亲取名时大概是根据诸葛孔明的《诫子书》中的两句来的吧: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萧瑀对于这些典故可谓信手拈来。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这没什么关系,你现在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大的功绩还能静下心来著书立说,基本已经达到了澹泊的要求,可是我希望你还能更进一步,就以‘致远’为字吧!”萧瑀说到。   “谢过萧相。”长孙澹听到萧瑀对自己的评价,不禁有些喜出望外。   转眼间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贞观五年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平淡的过去了。   这一年,持续对外用兵取的了很大的战果,日本、朝鲜、越南纷纷派出使节团和遣唐使,四周草原民族也都纷纷臣服,就连远在西域的康国都请求内附。   这一年,群臣进谏,贞观之治的轮廓开始显现。   这一年,李承乾行了冠礼,有了皇帝不在都城是监国的权利。   这一年,从荆州游学回到长安的长孙澹开始声名鹊起、著书立说,并有了自己的字。   这一年,大唐的车轮悄无声息的开始驶向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方向。   当窗外的爆竹声响起的时候,贞观六年开始了。   未来在何方,长孙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知道还是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会被自己所改变,长孙澹更是不知道。   就这样,十六岁的“三不知少年”长孙澹也即将踏上一段新的征程。   注:第四卷结束了,刚刚在长安城混的有些名头的长孙澹因为种种原因又要踏上新的征程了,这也是本文的一个转折。前四卷中,第一卷交待了长孙澹的事情,第二卷交待了这个时代底层的状况,第三卷是小试牛刀,第四卷长孙澹开始被卷入朝堂的漩涡。长孙澹又“战”在了新的路口,高声呼喊:各位看官,喜欢我就投本书一票,一票,票……    第一章日食   第一章日食   新的征程开始了。   感谢荒煙平楚、高山小寨、frostyd、fv7、zhouying77、好玩儿的推荐。   今日第二更,看完大家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早还有,不急的!   贞观六年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虽然在去年冬天就已经打算离开,可是这却是长孙澹说了不算的。   作为大唐的官员,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只是这上边说了现在很忙,没有合适的位置,让长孙澹等着。   作为新年的第一天,元日是很重要的。   每逢此时,朝廷都要举行新年朝会。   今年的元日朝会也不例外,百官在太极殿集会,皇帝衮冕临轩,皇后、百官、朝集使以及皇亲国戚都着朝服一同参加。   仪式的过程中,包含了皇太子、诸公的献寿礼仪、中书令上奏地方的贺表、黄门侍郎奏祥瑞吉兆、户部尚书奏诸州的贡献之物,礼部尚书奏诸蕃的贡献等等内容。   这个流程后世看新闻联播的应该非常熟悉。   你说长孙澹这么清楚,他是不是也参加了这个朝会啊。   很可惜,以他从七品的官阶是不够格,虽然挂了个爵位,可这爵位却是难登这大雅之堂。   所以,此时的长孙澹舒舒服服的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围了一个大桌子,美美的吃着火锅。   虽然绿色的蔬菜没有几样,但惯于吃硬货的长孙澹倒是非常满意,要是有土豆和粉条就更好了,长孙澹碎碎念着。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估摸着这朝会也该结束了,自己也得回一趟赵国公府,给自己便宜老爹问候一下了。   窝进满是皮毛铺就的马车车厢里,周围几个手炉将马车烘的犹如初夏。   还是封建社会好啊,虽然没有空调,可是这人工的比空调还给力,还要省心。   走在路上,突然外面吵闹了起来。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张忠,怎么回事?”长孙澹问到。   “少爷,天狗蚀日了。”张忠的声音里满是惶恐。   “什么?”长孙澹有些不太明白。   “天狗把太阳给吃了。”光线越来越暗。   长孙澹钻出马车望着天空,晴好的天气里太阳的光辉越来越暗,原本不能直视的太阳此时出现了一道半圆的弧形,而且越来越大。   “张忠将马车停下吧,这得乱上一阵子了。”只见满街的人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就这么一小会已经有好几个差点撞上了长孙澹的马车。   太阳上的弧形越来越大,太阳仿佛成了一弯新月。   街道上早有里正组织的青壮敲锣打鼓的再赶着天狗,还有人负责组织交通。看来这唐代的里正和坊正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不多时,太阳就全部被占据了,天完全黑了下来,天上的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   终于,太阳又冒出了头,很快就又恢复了原状。   长孙澹一直在思考此时的日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一般来说,这古人是将所有的自然灾害都归结于人的原因,比如旱涝之灾就是大臣失德的原因,去年荆州发大水房玄龄就以此为由上表请辞,李二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下了道罪己诏才平息了事态。   今日的日食事件李二肯定是一样的套路,就是不知道是否会牵连到其他的人。   尽管贞观时期的朝争并不严重,可这不代表没有。   长孙澹不是神,他自己知道日食的成因,但是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好作罢,假如长孙澹对历史的理解更深一些,也就可以提前做些相应的准备,可是这一切也只是假如。   历史的车辙很多时候都让长孙澹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直到马车到了兴化坊赵国公府的门口长孙澹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见了张管家,长孙澹被告知长孙无忌下朝回到家不久就遇到这日食,连饭都没有顾上吃一口,不等皇帝的旨意就又匆匆进了宫。   长孙澹这才意识到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首当其冲的自然会是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等重臣,只不过长孙澹还是比较相信李二的人品和此时的风气的。   “你们说说这事怎么办?”李二踱着步子,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儒雅的气度。   “天狗食日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的,从历史上来说,每次天狗食日都会引发严重的朝争,是以当前的首要任务是稳定人心。”作为左相,房玄龄必须起这个表率。   “是否需要派出御史巡查四方。”作为御史大夫,韦挺需要监察天下。   “不可,此举会加重民间的恐惧。”长孙无忌反驳。   “叔阶,你还是先拟一条罪己诏吧,这是首要的事情。”王珪领命。   对于李世民来说,蒸蒸日上的国力并不能掩盖他得位不正的事实,玄武门之变后逼迫李渊退位,这是天下的幸运,但不一定是李世民的幸运。   这几年来旱灾、雪灾、蝗灾、水灾连年不绝,作为如此大的帝国,每年发生一些灾害再正常不过,可是此时唯心主义占据了人们的思想领域,这些事情都和施政者直接挂钩,这可以说严重影响着李世民的统治根基。   所以本来很小的一件事情却需要如此多的重臣共同参议。   “还需要防范息太子一党的反扑。”说话的是马周。韦挺狠狠的瞪了一眼马周。   这马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却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息太子李建成绝对是李世民的心魔,作为刚刚得宠的马周自是不知道这些隐情。   “这个确是不必,如果他真的能成事,而且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的话,哪怕我身被千刀又有何妨。”被马周这么一说,李二原本有些消沉的心有活泛了起来。   没有我李世民玄武门之事,或许你李建成可以顺顺当当的登基为帝,可是这天下百姓却又能有如今的这般光景吗?   我们不得不佩服那些伟人,因为他们确实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此时的李世民无疑是充满了斗志的,你老天再怎么阻挠,却也不能将我李世民怎样。   此次的内阁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出了皇帝下了一道罪己诏外再无其他,众人各司其职。   对于李二来说,罪己诏这东西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一天下个百八十道也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如果没用的话下了也就下了,无所谓了。    第二章 反叛和准备   第二章反叛和准备   推荐票啊推荐票。   作为太史局的官员,李淳风此时很忙。   作为皇家天文台,没能提前预测到日食,这多多少少会让他有些尴尬。   日食不可怕,怕的是野心家利用这些天文现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李淳风就需要向办法尽量平息此事所带来的影响。   可是焦头烂额的李淳风今天还是来找长孙澹了。   “长孙公子,今天贫道来找你帮忙了。”作为一个优秀的神棍,李淳风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对人心的把握很是厉害。   今天来找长孙澹,并没有称呼长孙大人或者其它,而且一上来就说明了来意。   古人说“君子可欺、欺之以方。”   长孙澹不是君子,但却不喜欢别人刻意的隐瞒和利用。   “哦,这道长今天难得有空,不妨坐下来喝杯茶。”你急我又不急,慢慢来。   “这万分火急啊。”   “可是这日食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我让天狗食日吧!”   “我道门总结了一套推测日食的方法,可是这次确实失灵了,我是实在想不出能改进的法子了,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   这经过大半个月的忙碌,这日食带来的影响终于是平息了一些,李淳风才有空来找长孙澹解决这个问题。   正待长孙澹推辞的时候,张忠领了一个道童就进来了。   “李道长,师父让你赶快回去,这静州獠人反叛了。”这道童却是顾不上长孙澹在不在场了。   “那贫道先告辞了,改日再来讨教。”李淳风一向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回去好好休息,关心则乱,过去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话长孙澹知道李淳风很快就能明白过来,无意中自己居然也当了一把神棍的人生导师,这可不容易。   李淳风匆匆的去了,长孙澹才静下心来思考这些事情的联系,以及自己可以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这次反叛的时间很有深意。   不是日食发生的最初时间,也就是说正月初几,可见即使是有预谋的反叛这时间上也很仓促。兵法云天时地利人和,这只有天时要想成事基本不太可能。   而且这静州的位置也很是让人有些无语,长孙澹让张忠去打听了很久才大致弄明白这静州的位置大致就在后世九寨沟东面不远的地方,这基本上是唐王朝和吐蕃争夺的前线地带。   一个无足轻重的地方,即使反叛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波了。   果然,朝廷的命令很快就颁布了下来。   命右武卫将军李子和率军平叛。   李子和是谁,长孙澹根本就没有印象,看来这事态还不算严重。   老百姓不会去可以关心今天的宰相是谁,去年的日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宰相和日食间的联系也不是他们所需要关注的。   老百姓关注的更多的是昨天米五文一斗,今天便宜了半文钱,赶紧从床下面掏些钱出来去买些米。   李子和平叛大军很快就出发了,其实只是李子和的亲卫和幕僚,府兵会集结到他指定位置的。   这几年大唐用兵还是比较频繁的,就连李靖出兵都没有人会去刻意的关注。   虽然这几年不够风调雨顺,可是在乱世中活下来的人又有哪个不盼望着太平光景。   这次的反叛注定是没有什么结局的。   想通了这些,长孙澹又开始为自己后来的路开始迷茫了。   最近几天朝廷里到处都在说李二陛下要封禅泰山了。   这让长孙澹有些慌了。   自己毕竟得罪了太子,李二一旦离京,按照电视剧上看到的套路,这监国的一定是太子李承乾。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继续待在京城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   理论上太子没有处理官员的权利,但要是万一抽风,这后来有就是到点小霉而已,自己的脑袋可就没了。   三国中魏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凡是敢用自己脑袋下注的人,肯定是没有机会翻盘的。   所以自己必须要在李二出京前找个理由离开。   自己这书修订完了,秘书省秘书郎的事情算是可以交卸了,先去魏征那瞧瞧吧!   “下官拜见魏大人。”依然老老实实的行礼。   “哦,是你啊,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老夫出面?”魏征笑呵呵的问道。这幅样子打死长孙澹也不会和千古有名的谏臣联系起来。   “哦,这个,十有另外的事需要大人审阅。”这下尴尬了,领导都觉得你一定会遇到困难,可是你却提前把困难给解决了,这让领导怎么想。   “什么事?是不是初稿出来了,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地方,来给我看看。”魏征看着长孙澹的脸色就有些明白了,这老脸难免有些微红。   “哦,好吧!”这是被逼的,长孙澹只好将印刷好的《数学》三册依次呈上。   “唔,不错。这字却是不错。”魏征顾左右而言它,没办法,上面没几个他认识的字,全是图形和文字,更要命的是不是以前那种从上至下的排版方式,而是从左至右的排版。   这次才是尴尬到家了,自己怎么不早点想到这出啊,不管怎么样应该提前来给顶头上司说一下啊。   “这字好像还有什么名堂,你能不能细说一二。”看着印刷体的宋体字,魏征只好转移话题,这书法不算是魏征的长项,可是也比长孙澹好出不少。   “这是我们新出的唐体字,是从楷书演化而来的。”这却是长孙澹提前想好的说辞。   “有什么原因?”   “是这样的,这不是抄出来的,而是印刷出来的,就像拓印一样,而这楷体较为圆滑,不方便刻板,所以就将这圆滑的地方加以处理,形成了这唐体字。”   “你是说这书可以大规模的印……”   “印刷。”长孙澹赶紧接上,并且将另一套书呈上。   看着一模一样的两本书,魏征沉默了很久。   “萧相和我提到过你,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谁知你竟然真的做到了。”作为家道中落的魏征知道穷人读书的困难所在。   “看来我大唐的盛世文华将要提早到来了。”魏征有些热泪盈眶。   长孙澹却只能落荒而逃。    第三章面圣   第三章面圣   首先感谢本书的铁杆支持者好玩儿和荒煙平楚,其次今大家投推荐票的积极性都不怎么高啊,最后希望大家能在群里聊天打屁,群号,群里需要大家贡献些人气啊。   79再次拜谢了。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不出所料,快马加鞭的李子和没用到多长时间就将一群拿着木棍起事的獠人给灭了。   到底是獠人叛乱还是有人在后面煽风点火,这些事情都成为了秘密,没有人傻到去主动打听,獠人就獠人吧,只要杀得不是汉人就好,谁会在意呢?   长安城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派太平。   长孙澹走在长长的甬道中,看不见人,但是稍微有些异动就会有人大声喝止。   魏征将《数学》书成及印刷术还是找了个适当的时机给通报了上去。   这些不是魏征或哪个人能够凭一己之力阻挡的,既然拦不住,何不顺水推舟的落个人情。   所以长孙澹接到了圣旨,要他进宫面圣。   在內侍的带领下,长孙澹花了很长时间才算是走过了这密密麻麻的迷宫一般的甬道,皇帝为了保护自己就将自己锁进了高墙深磊的皇宫里,却也隔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经过了一系列的搜身和礼仪培训后,长孙澹总算是见到了千古一帝的真身,不过按照规矩,他是不能直接看的。   “微臣拜见陛下。”此时还不用像后世那样见了皇帝需要三跪九磕、三呼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不知陛下找微臣过来有何要事?”   “前几天听魏征说你完成了《数学》三册?还有就是印刷术,是这个名字吗?”李二没有抬头,眼睛盯着眼前的奏折,不时的用笔批示。   “这都是陛下圣明。”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平时的时候,李二陛下是不会称“朕”的。   “我们秘书省在陛下的正确领导下,在房大人和长孙大人、王大人等众位大人的关心下,在伟大人的指导下,由李道长、赵博士和我取得了……”标准的新闻联播体。   “停停,这都是谁教你的?”李二有些哭笑不得。   “你平常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吃饭前是不是得来一句‘在我的亲切关怀下’然后才吃饭?”说到这里李二都被自己的幽默给逗笑了。   你说这长孙澹是个溜须拍马之辈吧,人家随便干一样事情没几人可以做到,你说他要是个人才吧,这也太离谱了些,这不会是人品问题吧。李二暗自想着,当然怀疑的对象是长孙澹。   “不是,我通常说的是‘感谢陛下赐予我的一切’。”长孙澹一本正经的扯淡。   “你……”李二指着长孙澹,眼睛瞪的贼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幸好,对于李二来说被拍马屁已经习惯了,要不这会找吐了。   “你爹那么严肃的人,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   长孙澹有些讪然,这马屁拍过了,现在估计没有几个能抵挡这种工作报告式的马屁啊。出于对李二的理解,李二天然带有克制长孙澹的被动技能,是以长孙澹打算化被动为主动,谁知被搞砸了。   “说吧,打算要什么赏赐?”李二不再跟他废话。   “启禀陛下……”   “别叫我陛下,这种场合叫我姑父就可以了。”李二笼络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启禀姑父陛下,目前我不打算要任何的赏赐。”李二被长孙澹层出不穷的套路给弄得很是无语,终归接受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幼儿园小朋友才会叫得出口的卖萌的称呼。   “继续说。”李二被长孙澹弄得有些头大,可不代表脑袋发晕,这长孙澹不要赏赐意味着这不是钱财所能解决的事情。对李二来说,要是能用钱来解决一些问题的话,李二不介意用钱砸死对方。   “哦,是这样的,微臣不是还有一项差事没有交卸吗,这一直吃空饷蛮不好意思的,姑父陛下对小侄这么好怎么能要赏赐了。”长孙澹见李二不上钩,就采取了以退为进的办法。   “嗯,好准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现在你可以去交卸秘书省的差事了。”李二就顺着长孙澹的意思说了出来。   “啊,姑父陛下你就这么同意了?”长孙澹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有意见?”   “哦,没,没有意见。”胳臂拧不过大腿,长孙澹只好同意。   “那你不走还有什么事吗?”李二继续步步紧逼。   “这有的,有的。”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我已一推辞你应该婉拒,我再推辞你考虑,我三推辞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我的目的说出来了,这怎么一切都不对了啊,长孙澹在心里呐喊,我还有话要说啊。   “有话就说……”后面的四个字明显是被憋回去的。   “姑父陛下,是这样的,我深感自己未有寸功,居然被授予爵位,实在是受之有愧……”又被打断了。   “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滚。”你们心目中的那个一代帝王啊,他居然跟个流氓一样欺负小孩子啊,谁说李二是千古一帝的,出来我要和你决斗,长孙澹很郁闷,相当的郁闷。   “我的工部屯田郎中一职没有交卸,我觉得我大唐正处在一个万国来朝,周边纷纷敬服的时代,这一切都离不开姑父陛下的正确领导,但是这开疆易,守却难,盖因这边疆之地不能维持庞大的军备,是以我想尽些微薄之力。”这拍马屁也是一种学问,现在的李二被拍的就很舒服。   “这事关重大,你可有想法?”看着长孙澹,李二真的有些感动,这边塞之地是多少人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而这小子居然打算要去,不论才干如何,这份心却是难得。   “我打听过,这塞外屯田一事,在曹魏时期即有了,可是逐渐荒废了,现在现将曹魏时期的先建立起来,不过这一切都需要实地考察过才可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琢磨这事多久了?”李二突然问了一句。   “很久了,特别是前段时日静州叛乱,我就琢磨的更多了。”长孙澹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了,你这事干系甚大,我现在不能下这个决定,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是,姑父陛下,那我先告退了。”长孙澹没有说微臣,这让李二有些欣慰。   “难道你现在就开始布置了吗?你和承乾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事确实错在承乾,可我还是希望你能为了这个国家放下心中的这份执念,他日相位必有你一席。”长孙澹走后,李二幽幽的叹了口气,独自一人说到。    第四章 括地志   第四章括地志   各位读者大大,你们的推荐票啊,拜谢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长孙澹不禁喜出望外,虽然这过程有些复杂,但还是达到了自己的外出避货的目的,李二这样说事情基本已经定了下来,剩下的只不过是个过程而已。   别说李二这样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官场上随便找一官油子都不会轻而易举的说肯定的话,模棱两可才是为官的中庸之道。   他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满面笑容的大唐帝国皇帝陛下对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动了杀心。   既然又要外出公费旅游,这时间的长短也不能确定,这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还是要有一个基本的交待。   毫无疑问,吴江东作为总掌柜,首要任务是维持和发展家里的产业,说白了就是赚钱。   这图书馆的事情就交给小胖子李泰了,当然这只是尊菩萨,具体的事务还是有吴江东和福伯商量着来。   对李泰,长孙澹还有一项任务需要交给他去做。   在唐初的储位争夺战中,有一场很重要的战役,那就是小胖子李泰所编撰的《括地志》,只要是稍微看过有关贞观时期的电视剧的人都是清楚的。   长孙澹不知道自己未来究竟会怎样,会不会像杜甫说的那样“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整个唐代的皇位之争可以说将世间最丑陋的一面统统暴露了出来。   对于皇位究竟会花落谁家,长孙澹心里实在没有底,他希望给自己上一道保险绳,哪怕这保险绳是头发做的。   所以,乘着李泰周边还没有聚齐一帮为他代笔的文人之前,长孙澹希望李泰能静下心去认认真真的完成这件事。   之前《图形》编撰的时候李泰就一直看着,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是可以很好的处理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越早准备就越有可能成功的。   太子太师李纲去年去世了,现在李承乾身边聚拢的一帮人中就杜荷还算有些才干和眼光,可这也有些小家子气了。   这夺嫡不是过家家,不论成败,最少几百颗头颅是要落地的。   如果没有被逼到一定程度或者有完全的把握还是静下心来等着对手出错就可以了。   李泰如果能够沉下心来认真的完成这《括地志》,一是对他心性的磨练,二者是给李泰也是给自己拴上一条保险绳。   长孙澹本不想卷入这夺嫡的风波中,或者是不想过早的卷入这场风波中。   可是阴差阳错之下这李泰以师礼待他,这就算是将他绑到了李泰的船上了。   所以为李泰找退路实际上就是给自己找退路。   李泰这几天有些不高兴,长孙澹打算离开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些空。   我们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都会去回忆那些过往,记住并怀念那些曾经憎恨过的人或事。上小学的时候会怀念幼儿园的老师,上中学的时候回怀念中学老师,上大学的时候回怀念高中老师,因为怀念,我们会选择性的忘记当时的种种不愉快。   这不是人心善变,而是我们在渐渐的长大,有些事经历了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会更加的怀念。   微红着眼睛默默的立在长孙澹的边上。   “怎么了?”长孙澹察觉到了异样,经历的离别多了,对于有些事就会有些迟钝。   “没,没怎么,哇……”终于忍不住的哭了。   对李泰来说,长孙澹承担的角色有很多。   一直生长在高墙大院里的李泰身边不缺人陪伴,可是那些顶多能算作人形木偶,至于那些老师有多以严厉为主。   在李泰以前是岁月里,身边的人有两种,一种低眉顺眼,一种吹胡子瞪眼。至于人生路上最重要的玩伴这是没有,这是李泰的孤单。   长孙澹的出现让这一切颠覆了,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这几个月长孙澹的性格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   “不哭……”长孙澹也有些伤感。   “你走了,我怎么办?”李泰哭的更大声了,尽管贵为天潢贵胄,可毕竟李泰只有十岁。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你要做的事情。”长孙澹收拾了心情说到。   “什么事情?”李泰用袖子把眼泪抹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李泰的感伤一是因为长孙澹的离开,二是他真的不想去上宫里的那个学,那里的老头子一个比一个无趣。没有对比还没有什么,可是有了长孙澹做对比让他去回到以前的日子不免有些恐惧。   “我需要你编撰一本书。”   “什么书,就像《图形》那样的吗?”李泰问道。   “不是的,你要利用你学过的东西画一幅长安全图。”长孙澹想了想,这《括地志》如果只是一本关于地理的简介性的书籍的话那就人人都可以编撰了,不需要刻意的去推动,而此时地图的绘制基本上是凭经验的,长度单位用“步”就可以以管窥豹。   长孙澹希望李泰能尝试着用制作好的统一的衡器去认真的测绘一副长安城的平面图,不管是否成功,这都是需要做的,是需要摸索的。   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如果绘制成功最好,不成功也积攒了很多的经验,完成这件事需要有身份、有资金、更有闲工夫的“三有”人员才行,毫无疑问这李泰符合所有的特征。   “那我需要怎么做?”在李泰的眼光中,长孙澹是无所不知的,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求助。   “我也不知道,这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对于李泰这样的,有些时候并不是你做的越多越好,要想用感情束缚住皇家的人,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长孙澹只是布置了任务,他不想给李泰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哦,那我试试。”李泰心中隐隐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那这个任务需要多久完成?”   “不知道,你还需要招募一些这样的人才,把长安城平面图绘制出来后就移交给陛下,陛下会安排的。”地图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李二一定会重视起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五章准备出发   第五章准备出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李泰问到。   长孙澹没有回答,这个时代,没有几个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也许说了这话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吧!”长孙澹不确定的呢喃到。   长孙澹一直在等待,秘书省的事情早就交还了。   临走的时候再次宴请大家去望江楼吃了一顿,这次居然连魏征和虞世南都出席了。   魏征对于满桌子的菜是赞不绝口,虞世南那快掉光牙的嘴对于嫩豆腐是连连出击。   本以为两位大佬到场这费用秘书监会出,可是这二位出门的时候连句场面话都没有,这让长孙澹有些咬牙切齿。   “明天你去刻个牌子,上面写‘秘书监魏大人和秘书少监虞大人都觉得好的酒楼’。”长孙澹吩咐伙计到。   “这样不大好吧,那些人一看这牌子还不绕着走啊。”掌柜弱弱的说到。   “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几个大官来我们这酒楼?”长孙澹反问。   “哦,明白了。”掌柜的有些想打自己脸的冲动。   等待的久了,等待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当长安城的雪全部化掉,大地铺上了一层绿毯,柳树叶子密密实实的都可以遮住光线的时候,长孙澹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套出秦始皇开始的制度到了唐代已经很是完善了,什么样的旨意用什么样的开场白。   圣旨的大致意思是由于长孙澹编书有功,特意将爵位由开国县子提升为开国县伯,领工部屯田郎中一职,负责西北屯田事宜。   一封中规中矩的圣旨,但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这可以说是一道任命文书,任命的官职是朝廷中央某个部下属的司局的一把手,问题是说是京官吧却没有提及办公地点,而且这原本的屯田郎中一职并没有交卸,也就是说有了两个屯田郎中。   长孙澹需要的正是这种职责模糊的旨意。   模糊意味着有机可乘。   长孙澹前往吏部和工部交割各项事务的时候,人人仿佛都像避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在很多人的目光中,这长孙澹虽然爵位提升了,但是这明显是明升暗降的事情,虽然秘书省没什么权利,可这工部的权利更小。   作为六部里排名最末的部门,工部尚书的地位实在是有些拿不上台面,而且里面聚集的都是一些匠人,这就很是让人玩味了。   况且这长孙澹的京官居然外派了,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样低的概率被长孙澹碰上,这也很能说明问题了。   长孙澹得罪太子以前只是高层圈子的秘闻,随着这道旨意的颁布,短时间内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说到工部就不得不说这长安城的四大笑话之一就是“工部尚书的官”。要不是长孙澹蹿升的太快,这关于段纶的笑料还是会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这段纶也算是一个官场的奇葩了,作为隋朝的亲卫见风使舵很早就降了唐,被任命为西南地区最高长官也就是益州总管,因得罪人被人弹劾谋反,调回京城后升任工部尚书。   你说这当官的没人弹劾你那就说明要么你是一个庸碌无为尸位素餐之辈,要么是处心积虑的王莽之流,弹劾就弹劾吧。可这段纶被弹劾后居然性情大变,就是当了工部尚书后也不怎么理事,将一切几乎都交给了侍郎。   别的部侍郎管事那是因为尚书参掌朝政,这工部却是尚书使小性子。   在这么个不管什么事的部门里,还有个不怎么靠谱的领导,自己还是个不受待见的人,还被任命了一个怎么看都像是被发配的官。   在别人的眼里这长孙澹算是遭了报应了。   可是长孙澹却是高高兴兴的去履职了,照例是没能见到段纶本人的,去他家拜访居然也吃了闭门羹,这让长孙澹很是有些郁闷。   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留下拜帖和备好的礼物就离开了。   按照规矩,这长孙澹是有一个月的假期的,这一个月就是领空饷的时间,可是长孙澹却是待不下去了,因为一件事情的临近让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长安城里关于皇帝陛下要封禅泰山的消息甚嚣尘上。   这是一封关于封禅的会议记录。   时间:朝会后。   参加人物:大唐皇帝陛下,秘书监魏征。   “玄成可有要事?”李世民知道这魏征是要进谏封禅泰山一事的。   “启禀陛下,此时万不可封禅。”魏征直接说了出来。   “为何?这百官朝会上以议定之事,你欲独立阻止不成?”   “众臣只是迎合上意而已。”这是耍无赖了。   “那你说个理由出来。”李二有些怒了。   魏征不答。   “是不是我的功劳不够高?”这是发怒的前奏。   “陛下平四方,定天下功劳足以。”这也开始拍马屁了。   “德行不厚吗?”   “很厚了!”   “大唐不安定吗?”   “安定!”   “四方夷族未归服吗?”   “归服了”。   “年成没丰收吗?”   “丰收了!”   “符瑞没有到吗?”   “到了!”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行封禅礼?”   “陛下虽然有上述六点理由,然而承接隋亡大乱之后,户口没有恢复,国家府库粮仓还很空虚,而陛下的车驾东去泰山,大量的骑兵车辇,其劳顿耗费,必然难以承担。而且陛下封禅泰山,则各国君主咸集,远方夷族首领跟从,如今从伊水、洛水东到大海、泰山,人烟稀少,满目草木丛生,这是引戎狄进入大唐腹地,并展示我方的虚弱。况且赏赐供给无数,也不能满足这些远方人的欲望;几年免除徭役,也不能补偿老百姓的劳苦。象这样崇尚虚名而实际对百姓有害的政策,陛下怎么能采用呢。”   “此时再议。”李二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头,发现有些徒劳。挥了挥手让魏征下去。   “请陛下保重龙体,微臣告退。”魏征有些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了,但也只好如此。    第六章 去远方   感谢荒煙平楚、册成起应师的推荐票。今天第一更。   站在长安城巍峨的城墙根上,长孙澹再一次的注视着这座有着绝代风华的城市。   距离前年离开长安,整整两年过去了,城墙上刀火的痕迹更淡了,人们的脸上也多了更多的笑意。   站在这饱经战火的城墙根下,长孙澹很想高声吟诵一首诗来,可是作为一个标准的理科生,他的诗作将均出自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各年级《语文》课本。搜肠刮肚半天却是没有找到一首合适的,只能作罢。   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前年从西边的延平门出的长安城,现在却是从东边春明门出城。   人生的机遇很是奇妙,奇妙到长孙澹到现在都还有些莫名其妙。   以前长孙澹看见国道上骑行去旅行的人们,总是有些羡慕,他也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现实的引力却牢牢的将他死死的摁在地平面上。   其实,去远方需要的并没有多少准备,只是准备好去远方的心就可以了。   到了这里,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反倒可以骑行四处看看,当然了被骑的是马。   每一座城门外不远的地方都有一座亭子,这座亭子最大的用处是告别。   上次出长安没有享受的待遇这次给补齐了。   当然,鉴于长孙澹近期的交际圈子,他对此实在不怎么看好这次的送别。   不出所料,这次送别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派管家过来,至于原因吗,一则现在在朝会,二来这你一个五品的官员让一帮宰相来送行,你觉得合适吗?   看到这藏在一群管家堆里的长孙嘉庆,长孙澹有些无语,看来自己这交际圈子挺广的啊,别个都是通过二代们曲线救国,自己上来就从一代发展了,有前途啊。   “这个,致远啊。你能不能在今天这个场合做首诗啊,你看这离别的场景不挺好的嘛!”这长孙嘉庆自从诗会后就对长孙澹敬佩有加,虽说辈分大,可这才华高啊,为此也经常往颁政坊里跑。   “你觉得这合适吗?”可是长孙澹是自家事自家知,刚刚在城墙根下想作诗都没有成功,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算了吧。   “合适合适。”这长孙嘉庆腆着脸说到。   “这别人都是送行的做饯行诗,你让我自己给自己饯行?”长孙澹有些无语,这长孙嘉庆为了听一首新诗也是蛮拼的。   “要不我也跟你去吧。”长孙嘉庆很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你跟吏部告假了吗?”   “嘿嘿,你等我几天就可以了。”   “那我那位你年前才去的六婶怎么办?”这长孙嘉庆出了好诗而外另一大特色就是好色,不过也算得上是一个没有什么劣迹的纨绔吧,这种人一般可以活的很是轻松。   “嘿嘿嘿嘿。”这次长孙嘉庆不再说话了,只是嘿嘿傻乐。   告别了众人,长孙澹和张忠、王铁胆一行三人六马打马向东而去。虽说主管西北屯田事务,可是实际负责的却是关内、河东二道以及陇右地区。   所以长孙澹的行程安排是出长安过黄河、沿汾河至晋阳,出雁门关到关外,然后绕一圈到天水。   站在黄河边上,此时的黄河还不叫黄河,黄土高原的植被没有经过大唐盛世的摧残还是满眼的翠绿,河水也还算是清澈。   不过长孙澹却是看着黄河有些发愣。   你妹的,这高涨的河水中夹杂着大块大块的冰块迅若奔雷的往下游而去,你让我怎么过河。   这要是多读读史书多好啊,长孙澹有些碎碎念。   要是他知道终李二一身都没能够封禅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出长安城的。   历史上原本李二李二已做好了封禅的准备,而且就是在现在,可是却因为一场水灾而放弃,这春汛只有在北方才会发生,大地积蓄了一整个冬天的大雪在春天卷携这冰凌而下,后世经常会有报道说出动直升机和大炮对付凌汛的场面,现在长孙澹总算是见识到了。   不得已,三人只得打马往回走,不多时潼关即已在望。   由于天下承平已有一段时日,这潼关的关墙倒也是不禁游人前往。   站在潼关的关墙上,长孙澹有些感慨。   在中国几千年历史上,凡是留下了名字的城池,都是一部关于血与火的史书。   远处的秦岭山巅还覆盖着皑皑白雪,风陵渡黄河传来的冰块撞击声也还隐隐作响。   风陵渡的名字长孙澹是熟悉的,不是因为长孙澹是地理达人,而是因为武侠小说,风陵渡的传奇可谓是一个经典,闲下来的长孙澹思绪总是会这样飘忽不定。   下了潼关,走在关内,不长的一条街上满是客栈,南来北往的客商操着不同的口音大声的喧哗着。   尽管这潼关内客栈不少,可是由于这悲催的长孙澹每次出门都要遇上些事情,这客栈居然又没有地方了。   不过好在这长孙澹此次是以公事的名义前往河北道的,所以这驿站倒是可以落脚。   “把马牵过去喂好,少不了你的好处。”这潼关驿地处要地,是以驿站的规模倒是不小,而且过往的高官众多,这驿站里一切齐备。   “给准备亮剑房子。”张忠将路引和长孙澹的腰牌亮了出来。   “这……”掌柜的有些为难。   “怎么了?没有空房了吗?”张忠也知道也属于正常。   “那到不是,还有三间空房。”驿丞的咬牙说了,虽说这长孙澹官不大,但处在长安城不远的驿站里,这驿丞却也明白这“长孙”二字的分量,而且看长孙澹的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就已经是六品的官员了,驿丞倒也不是不识相的夯货。   “那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张忠也是明白这里面有些道道的。   作为驿站,主要的用途是承担信使、官员的公务往来,但一般也会将多余的房间用于民用,给驿站的人员捞些外水。可这驿丞却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的过分,是以都会预留出几间房间出来。   “这三间主要用于五品以上官员的。”驿丞看着长孙澹有些面善就大着胆子说。   “这……”张忠有些迟疑了,回头看看长孙澹。   这张忠也有些过了,长孙澹故意没有看张忠投过来的目光。   “给两间,不足规矩的部分不会少了你的。”张忠知道长孙澹的作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尽管有些时候风餐露宿也不会说什么,但有条件还是会尽量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的,而且对自己和王铁胆也一向不错。   “哎,好咧。”这驿丞看三人好说话,不禁喜笑颜开。    第七章盐池葛家   第七章盐池葛家   在潼关住了几天后,这风陵渡总算是可以行船了。   三人过了风陵渡不远既是五老峰,没有兴致的长孙澹打山下而过。   此次出了上任而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算学时和长孙澹要好的葛成泽家即是这盐池,而过了五老峰不远即是葛家。   葛家世代以盐为生,所以这长孙澹以打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葛家。   这葛家在当地也是一个大族,全族都以盐为生,所以这葛家堡距离盐池也不远。   葛家随着盐池的盐可以说行销整个北方大地,在海水晒盐还没有更好的提炼出其中杂质的时候,这葛家也算的上是富甲一方。   当然这一百多平方公里的盐池所产的盐是不可能被葛家所垄断的,葛家行商主要走的是河南道。   远远的望过去,这葛家堡也是一片宏大的建筑群。   黄土夯制的城墙上城垛林立,城门口还有盘查的人员,进进出出的客商和百姓却也不少,甚至比一些县城的规模都要大上几分。   报上名后,三人六马顺利的进了这座小城。   小城里城门口有一处巨大的空地,周边林立这各种铺子,以盐和腌制品为主,看来是交易区。   这交易区所在的地方被一圈城墙围了起来,颇有些瓮城的架势。   长孙澹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对于古建筑的功能他研究的委实不多。   此地为河东郡道蒲州辖地,由于距离中原统治的核心区不远,加上几百年来的战乱,养成了此地剽悍的民风。   作为以盐起家的葛家来说,没有一支靠得住的押运队伍,这盐是不可能顺利的发卖出去的。   久而久之,这葛家堡的规模也就越来越大,加之此地距产铁的上党不远,这葛家族人也拥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不开眼的马匪敢于前来找麻烦。   这大唐立国后,李渊感念葛家起兵是的资助,也默许了这只军队的存在,到了贞观时期,除了限制弓弩以及大型床努等远程武器外倒也没有明令禁止,只是以折冲府的名义纳入了军队的建制。   在瓮城的城门口又被盘查了一次,长孙澹并没有说明自己工部官员的身份,只是推说拜访好友。这次确是没能轻易的混进去,原来这最近附近出现了一股不大的马匪,这帮人专门对付当地的大户,是以三人只好在城门口等候通报。   不大的功夫,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下人模样的随从匆匆赶了过来。   “可是贤侄来了?”中年人朝着长孙澹问到。   “不知老丈如何称呼。”在一个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多岁的时代,四十岁已经可以称为老丈了。   “哦,你瞧瞧我这急的,我是成泽的父亲。”来人自我介绍。   这守门的和跟来的其他人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这葛六爷虽说是葛家的旁支,但由于这些年基本控制了葛家盐业一半以上的销路,就连葛家老太爷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有事情都会请过去商量,这今天为了这么个年轻人却是满脸的笑容,这太反常了。   “小侄拜见伯父。”长孙澹只好改口,这什么时候能混成老贼啊,长孙澹心里不止一次的这样哀叹着。   “免礼免礼,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进去说。”说着就上来拉着长孙澹的袖子就往里走。   “公子,实在抱歉,小的职责所在。”这刚刚将长孙澹拦下的葛家族人连忙道歉。   “哦,这最近有些不太平,所以他们查的有些严了,还请贤侄不要见怪。”这葛成泽的父亲也是人精,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妨,职责所在。”长孙澹不会和一个看门的去计较,但也不会倒过去给些赏赐,上位者该有的威严还是得有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是最基本的守则。   这两拨人就以长孙澹和葛六爷为中心,行走在这葛家堡的大街上。   说是大街,也就是用青石板将路面铺设了一下,有些地方还是裸露的黄土。   一边走,葛六爷一边介绍这葛家堡的风土人情,一路谈笑风生的就进了葛成泽的家。   这葛成泽的家距离镇中心的葛家祖祠有段距离,可见其以前的地位不是很高。不过要说到房屋的规模和样式倒是数一数二。   进的堂屋,分宾主落座。   “伯父,不知这成泽是否在家?”这出来迎接的是葛成泽的父亲而不是葛成泽,长孙澹就知道葛成泽没有在家了。   “这说来惭愧啊,本来这正式我需要去的,可是成泽却是替我前往河南和洛阳走盐去了。”嘴里说着惭愧,可是这葛六爷的面上却满是笑容,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哦,去了多久了?”长孙澹问到。   “这每年过了年不久就要走一趟的,基本上或大或小都会遇上这凌汛,所以这趁着大河还冻着就去了。”葛六爷有问必答。   “估计什么时候回来?”   “这应该快了,每年都是这几日回转的,可是今年这凌汛却是比往年大了许多,应该是被阻在了河边了吧。”以此时的通讯条件,就是几年不回,家里人多半也就认为人没了,是没有办法去寻找的,更不要说这准确的回家日期了。   “哦,是这样啊。那不知可曾娶亲?”有些时日没有联系了。   “倒还没有,不过倒是订了一门亲。”   “哦,不知可定下时日?”长孙澹问到。   “大概在今年冬天吧,这具体的时日过些时日就要请这中人前去说和了。”葛六爷说起这事,本就有些因为高兴而堆起的皱纹更是深了几分。   “那恭喜了,只是这冬天我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长孙澹带着深深的遗憾。   “不知贤侄此次前来是否还有其它事务?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有问。”有些事别人不主动提起最好不要主动提问,葛六爷明显是深谙此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负责这北方边境地带的屯田事宜。”长孙澹的职务不涉及什么机密,和葛家也没有什么瓜葛,是以长孙澹痛痛快快的就说了出来。    第八章救美   第八章救美   感谢荒煙平楚、册成起应师、1990525、幻X象、好玩儿的推荐票。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因为部分读者说这书由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说是科技大唐,却和科技没有关系,所以会有一个单章说明一下这个问题,所以估计第二更是有些悬了。   再次拜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长孙澹在葛家盘桓了两日。   这两日葛家很是重视长孙澹的到来,可谓全家总动员,除了葛成泽的父亲而外,这葛家的掌权人以及其他几个重要的头面人物悉数到场,就连已经很久不怎么见外客的葛家老太爷都出面了。   不过长孙澹依然没有等到葛成泽,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长孙澹不得不走了。   葛家一再挽留,长孙澹只是以公事推口。   长孙澹知道葛家的目的,是想通过他搭上长孙家的这面大旗,可是这面旗帜对长孙澹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   有的时候我们长大了,原本那些纯洁的东西就会难免掺杂一些其它的东西进来,所以我们就会更加的怀念从前。   几年过去了,长孙澹已不再是当年的长孙澹,葛成泽也是会变的,只是这变化是否还能维系住当年的那段友情,长孙澹打了一个问号。   也许不见是最好的,就让那些回忆停留在当初最美好的画面吧。   出了葛家堡,不远就是解州了,也就是关羽的家乡,只不过这纪念关羽的关帝庙设立于隋朝开皇年间,加上此时《三国演义》还没有问世,关羽没有被神话,庙里的香火不是很盛。   出得关帝庙,太阳已是西斜,随便对付了一餐后三人又上路了。   由于性格使然,这三人一路上很是沉闷,这让长孙澹很是无语。   人生本来就无趣,人再不有趣一些,那无趣到一块儿的话就真的无趣死了。   三人此时就无趣死了。   初春时分的阳光是弥足珍贵的,人们看到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心里也有着一抹温暖。   很快,这场景就被打断了。   一匹马斜斜从南边奔了过来,一位骑手扶在马背上有些摇摇欲坠。   南边不远就是太行山的余脉——中条山。   这马匹没有走路上,而是从田里冲了出来,此时田里没有播种,光秃秃的一片。   突然,这马上了一道坎,这骑士却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这脚没有被马镫套住,虽然摔了下来,却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救命。”这声音有些虚弱,显然是有地方受了伤。   “过去看看。”长孙澹一马当先。   “救命,快走。”这虚弱的声音明显是女声,而且说出了两个意思截然不同的词语,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向后看着。   “你现在可否骑马?”长孙澹三人六马,不仅可以节省马力,还可以携带大量的东西。   “可以。”女子强忍着不适,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却倒了下去。   长孙澹眼疾手快,很快就扶住了。   眼前的女子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脸几乎都被盖住了,从发间却是看见明显用泥土抹花的脸。   “来不及了,你们谁和他共乘一马?”长孙澹问到。   张忠和王铁胆二人皆不做声。   女子上下牙齿咬合的更紧了,却也不发一言。   “那得罪了。”得益于每天的锻炼,长孙澹的力量却是不错的,一把抱起女子先将她放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而上。   “驾,驾……”长孙澹打马离开,张忠也是有样学样,只是王铁胆望着南面却是不做声。   “铁胆快走。”张忠大喝到,长孙澹因着马上有两人,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   “后面已经追来了,你和公子快去葛家堡,我在此处阻他们一阻,公子马跑不快的。”说着王铁胆从路边上捡起了几块不大不小的碎石子拿在手中,然后也翻身上马,却是迎着南边而去。   “一定要活着回来。”长孙澹不知道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而让一个仅有一臂的人置于险地到底是对是错,但是见死不救却也不太符合他的人手哲学,也许这是他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表现吧。   王铁胆带了两匹马向着南面去了,影影绰绰的已经不远了,大概有七八个人。   如果让王铁胆选的话,他不会选择这样的开阔地带和这些人硬拼,而是会合他们周旋,然后寻找合适的机会各个击破。   可是不行,他自己都不允许自己那样做。   两年的相处让他觉得自己有了家,觉得这长孙澹就是他的兄弟,尽管有的时候不恨靠谱,可是对待身边的人却是非常不错。   自己曾经是一个残废,在万念俱灰的日子里遇上了长孙澹,虽然没有人说自己是长孙澹请的保镖,可是过了两年舒坦日子,自己却是赚了,现在就是时机,也许死亡会一了百了。   近了,更近了。   王铁胆是心却是放了下来,对面尽管有七人七马,可是看他们骑马的姿势长孙澹就知道他们的骑术实在是不够看的。   大唐初年,民间可以携带武器,但是远程武器却绝对是违禁物品,这样自己摆脱这七人的追击起码有六成的把握。   近了,在双方快要接近的时候,王铁胆手中的石子出手了,借助双方马匹的速度,准确打在马腿上石子让一匹马栽了一个跟头,马上的骑士被压在了马身下。   交错而过,又是一枚石子出手,又是一匹马倒下。   调转马头,双方几乎平行,再次出手,石子再一次准确的击中一匹马的腿部,只是这次没有了马的速度,马儿只是打了一个趔蹶,速度慢了下来。   马上的骑士大骂,可是王铁胆却是充耳不闻。   这石子的威力毕竟不足,长孙澹也就将石子收了起来,顺便拔出了那把自己退伍时唯一留下的战利品。   阳光斜照在明晃晃的刀面上,反射的光线让还在马背上的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王铁胆仿佛是地狱杀神一般浑身充满了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敢问壮士何人,为何在此阻拦我等?”为首之人发话了。   回应他的是只有耳边因马儿奔跑是卷起的气流形成的呜呜声。   五人六马奔跑在有些荒凉的中条山脚下。    第九章缘由   第九章缘由   马匪很是郁闷,他们本来是洛阳城里的一帮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因着新上任的洛阳太守严厉打击,不得已过了黄河,在这中条山上上做些无本买卖。   作为地痞,他们比很多人都更为的专业和敬业。   很多地痞无赖都因这次的事情纷纷洗洗手,上了岸。   可是这十余人却都是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没了去处也就混不下去了,只好做起了强盗,因为他们的敬业,加上中条山几乎处于“三不管”的地带,这短短的日子里到也混的有模有样,不过只是抢些财货,倒也没有出过人命。   这次看着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二人双骑走在着山道上,也就起了越货的心思。   谁知道这半路杀出个残废的王铁胆,上来就干翻了两个,另一个马有些小问题只好下马去照看那两人。   当然这追逐还在继续。   “壮士,我们无意与你为敌,我等对你也无恶意,你只要将刚才那女子的去向告诉我等,我们保证不会为难你。”为首之人很是懂的变通。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风声。   TMD,这与人对敌的过程中居然还有闲工夫说话,你这是嫌命长了吗?要是我有一张弓的话,你们这一群人早躺地上了,王铁胆在心里骂着。   没有人回应,这首领有些老羞成怒,却也不在说什么,只是打马死命的追击。   王铁胆看着四人向着自己而来,不仅松了一口气。   “用长孙澹的话来说,这叫拉仇恨成功。”王铁胆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为了不暴露长孙澹的行踪,王铁胆打马向着北边奔去。   这距离越拉越大,身后的四人终于停止了追击,停了下来。   虽然有王铁胆断后,但长孙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先向葛家堡奔去。   一路打马奔驰,不久葛家堡就遥遥在望。   “注意看是否有强盗来袭。”长孙澹对着守门的人员吼道。   守门的人员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身体有些绷直。   这葛家堡也算是历经战阵的,此时已快到日落时分,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城墙上多了一些人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长孙澹顾不上这些。   这些守门的人员看是长孙澹,也不多问就放行了。   长孙澹进了城门就松了口气,下了马缓缓而行,危机解除了,也就没有必要在疾驰了。   进了葛成泽家,这葛六爷一见这状况就大致明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白归明白,但有的时候还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这太聪明了容易早死,比如庞统。   “路上遇见了这位姑娘从马上掉了下来,受了伤,而且后面好像还有人追着。”长孙澹简要的将他知道都说了出来。   “那这位姑娘你可知后面有多少人在追你吗?”葛六爷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下。   “大概七八个人吧。”被长孙澹扶着的女子有气无力的说着。   “哦,那问题就不大。”葛六爷这下完全放下心来,这几个人十有八九属于中条山打家劫舍的那伙人,只要不是大家族家的仇杀,葛家就不怕。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下。”长孙澹稍稍的换了一下身体的姿势,女子许是被碰到了受伤的地方,倒抽了一口凉气。   “哦,来人,将姑娘扶去客房。”葛六爷家丫鬟有的是,自然不会继续让长孙澹扶着。   “是。”两名丫鬟自然是知道这些事该如何处理,当然也有人跑着去请大夫了。   “贤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还有一人呢?”等到下人全部离开了,葛六爷才问到。   长孙澹将详情说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估摸着这帮人应该是在这中条山落草的盗匪,虽然干些无本的买卖,倒也没有出过人命。”葛六爷说到。   “只是这女子却也不知怎么就一人上路了。”长孙澹说到。   二人闲扯了一会,这大夫也来了。   长孙澹和葛六爷跟着就进了客房。   “怎么样?”长孙澹看着大夫推拿了一番后问到。   “不妨事的,就是这估计是摔了一跤,有些擦伤而已,另外就是这脚给扭了。”大夫说到。   “那还是烦请给开副方子调养一下。”葛六爷说到。   “六爷客气了,这拿些外敷的药敷一下就好了,口服却是不必要了。”   “那麻烦了,葛满,给刘大夫拿点诊费。”说完就和这大夫有说有笑的出去了,将这空间留给了长孙澹和这女子。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女子斜躺在床上,出身问到。   “在下长孙澹,字致远。不知这姑娘为何被那帮人追?”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   “在下姓王。家住洛阳,此去原本是打算前往晋阳投奔亲戚的。”这王姓女子明显还是心有余悸。   “王姑娘可是孤身一人前往?”   “不是的,我是和我哥一起前往的,只是过这中条山的时候,哥哥为了引开盗匪,和我分开了。”说到这里,女子终于是嘤嘤的开始抽泣。   “那为什么这还有这么多人追你?”长孙澹问到。   “我也不知道,那伙盗匪大概有十几人,分了几人去追我哥哥。我眼看他们要追上了,就将身上的首饰扔了出去,那帮人估计是看我一个女子,就一边捡拾一边追,是以我才能被公子救下。”   “是这样啊,你很是机智啊。”长孙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没有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客气。”   “只是不知那另一位壮士怎么样了。”女子幽幽的说到。   长孙澹不知道王铁胆的本事到底如何,两年的时间,他对王铁胆的了解却是很少,每天和他一样锻炼,虽然只有一只胳臂,可是单手举起的石锁却也不轻。   有空的时候会缠着张忠和福伯学些字,还总是说这军伍之时将军让他学文,总是觉得学不进去,现在觉得当初将军说的还是不错的。   长孙澹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是担心。   一旁的王姓女子看着长孙澹有些郁郁的面色,也不在说话。   “哎!你先好好养着,有什么事情跟外面的两个丫头说。”长孙澹终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告了别后就起身往城墙上走去。    第十章 回归   第十章回归   长孙澹终是没有等到王铁胆的回归。   和张忠站在城墙上,透过城垛往东面看去。   早有人给二人搬了凳子来,尽管有些粗糙,但总比没有的好。   看着一动不动的长孙澹,张忠觉得很是陌生,以前长孙澹也有这样沉默的地方,但却不像现在这般。   长孙澹静静的坐在那里,无喜无悲。   经历了这一次的遇险,长孙澹明白这传说中的贞观时期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秦岭遇匪还可以说是战乱遗留下来的问题,可是这次却只能归结于人心深处的贪欲了。   人人生来是平等的,这是说每个人都是赤条条的来到世上,但一旦落到了地上,就有了差别,有些是家庭的原因,有些是个人的原因,当然这些都还有一个大的社会环境。   原本的长孙澹是个地地道道的**丝愤青,但这几年的接触让他对这个看法有了一定的转变。   作为接班人培养的长孙冲来说,一天到晚排满了各种日程,什么时候做什么,什么做什么都是被规定的死死的。并没有想象中纨绔那样。   长孙澹的思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飘飞着……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长孙澹知道这王铁胆今晚是回不来了,如果明天王铁胆不能回来的话,长孙澹决定拜托葛家出动人手前去寻找。   尽管这样在很多人的眼里不值,一个独臂保镖和欠一个家族的人情这二者之间根本就是一个严重不平衡的天平的两端。   但长孙澹还是打算这样做,尽管知道这王铁胆现在已经有些凶多吉少了,可是却依然不决定就这样放弃。   为了了解更多一些,长孙澹觉得有必要再去问问今天救回来的那个女子。   丫鬟敲了敲门,这大晚上的,长孙澹自己一个人前往毕竟有些不太合适。   “不知公子此时前来可有什么事?”女子说话中似乎带着一些不悦。   “打扰了。”追上说着打扰,意思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打扰,尽管此时唐初的风气已经有了盛唐的一些气象,但夜晚进入女子的闺房仍然是比较忌讳的事情。   长孙澹很想将王姓女子叫到外面说,可是想到他的伤,却又只好作罢。   “不知公子有何要事?”话语里有些讥讽。   “是关于今天遇到匪徒的事情,不知姑娘还有什么细节能记起来的?”长孙澹却不在意,此时王铁胆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当我们从书上读到或者别人的嘴里听到某人死亡时只当那是段故事,甚至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而当身边的人正在经历的时候却是那般的不愿。   长孙澹终究没能从王姓女子的嘴里得到什么更加有用的信息。   一个女子能从几个盗匪的追击中逃出生天以实属不易,可能今夜她都无法入睡,实在是不能苛求太多。   长孙澹怏怏而回。   这一夜,长孙澹前半夜辗转反侧,直到再也抵不住浓浓的睡意。   生命就是这样,你永远是自己一个人的主角,就连父母妻儿都是自己人生这部戏的最重要的配角。   王铁胆的事情甚至不能让长孙澹辗转反侧,只是让他失眠了半晚上而已,仅此而已。   第二日,迷迷糊糊的长孙澹隐隐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回来了,回来了!”   心里装着事情的长孙澹一跟头翻身而起,昨夜合衣而眠,现在长孙澹连头发都不整理一下,套上靴子就跑了出去。   “谁回来了,王铁胆吗?是怎么回来的?”长孙澹一连串的问到。   “少爷,是少爷回来了。”张忠不知道去那里了,这丫鬟的回答让长孙澹有些疑惑。   片刻后,长孙澹就反应过来了,这少爷是说葛成泽回来了。   这一瞬间,长孙澹突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洗漱过后,长孙澹去了前厅。   葛成泽正大咧咧的坐在这堂上,喝着茶,吃着糕点。   “终于又见面了。”很平淡的场面,没有锣鼓的喧嚣,也没有热烈的拥抱,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啊,几年一不留神的就这样过去了,就是不知道岁月这把杀猪刀还是在你的身上捅了几刀啊。”有些人的见面时那种眼里噙着泪水,但面上却笑得开怀。   “这次怎么有空过来的?”   “接了个工部屯田郎中的差事,让我去云中、朔方看看。”在有些人面前没有必要刻意的隐瞒。   “哦,几年不见,得叫你一声长孙大人好了。”还是那种戏谑的口吻。   “那你为什么不跪安啊。”这是以前三人互相取笑时的说辞。   “哈哈哈哈。”尽付笑谈中。   葛六爷却是不淡定了,这长孙澹来的时候只是说来看葛成泽,至于当了六品官的事情却是提都没有提,自己本以为用这样的规格款待以为庶出的子弟已经够了,可是十七岁的六品官就是历史上板着指头都找不出来几个。   “哎,亏了。”葛成泽说到。   “怎么,你打算去朔方屯田吗?批文我可以帮你搞哦。”长孙澹知道不可能,但面对熟悉的人却也可以适当的说些笑话调剂一下。   “我是说要是知道你前几天就到了的话,我昨天晚上就应该赶回来的。”葛成泽说。   “晚上还是少赶路的好。”长孙澹自己以前就赶过夜路,也是唯一的一次,居然救遇上了黑店,这可是斑斑血泪史啊。   “什么啊,我是说能赶回来,但是这回到家一大推的事情就会等着我去做了,所以每次索性就在其他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回到家就能应付自如了。”葛成泽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你还是当初那样的没心没肺。”有些人出去经历一些事情会更加想念家,而有些人则相反。   “你怎么不锻炼了,我刚回来听说你来了,就要取找你,谁知下人却是你还在睡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进学那会我可没少被帮你折腾。”葛成泽转移了话题,这王铁胆的事情却是还没有告诉他,一个保镖而已。    第十一章泽州   第十一章泽州   二人正说着话,葛成泽吹嘘这晋阳、洛阳、长安三都的不同。   而长孙澹则是心不在焉的应付。   “公子,回来了。”前来报信的人没有注意堂上的情况,直戳戳的就进来了。   “怎么回事?谁回来了?”葛成泽问到。   “哦,少爷你会来了。是长孙公子的随从回来了。”来人看见葛成泽赶紧答道。   “你说张忠吗?我回家的时候还看见他在寨门口好像等人了,所以我就知道你来了。”葛成泽有些不解的说到。   “不是的,是长孙公子的另一个随从,独臂英雄王壮士。”这昨天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里,在基本没有娱乐的时代,八卦也许是为数不多的消遣了。   “独臂英雄?”葛成泽更是疑惑了。   “是这样的……”还是那个下人给一头雾水的葛成泽解释着。   不过长孙澹却是不愿听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往外冲,此时葛成泽的父母早已离开了,和葛成泽确实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刚出门口,就见照壁后王铁胆就那样突然的出现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长孙澹又很多话想问,可是有些不方便问,还有一些不能问,更有一些不必要问,是以只有这么一句。   “哈哈,到了这瓮城我看他们的驴肉不错就买了点边吃边走。”王铁胆也是一个粗汉子。   “哦,那昨天怎么回事?”   “我怕他们尾随,所以就先往东,后折向北兜了一个大圈子从西边回来的。”   “哦,这就好。”弄明白了问题就将所有的心都放下了。   “有水没?你们这驴肉吃是好吃,可这你们这里是不是盐不要钱啊,怎么这么咸?”许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王铁胆说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笑话。估计他要是出了名,这长安城的第五笑话就会是“王铁胆的笑话”。   “有,有,壮士好一副雄姿。”长孙澹和王铁胆混的时间长了,对这些事情倒是不怎么敏感了,可是这葛成泽确实不同。   “呵呵。”难得的被夸奖,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这王铁胆只好摸摸鼻子,这也是和长孙澹学的。   三人进了堂屋坐下,自有下人端上准备好的茶水。   “噗。”王铁胆猛灌了一大口,可是很快就给喷了出来。   “这茶水可是不好,这却是我能搞到的好茶了。”葛成泽有些无奈。   “以后缺茶了跟我说。”长孙澹没有喝茶,只是一看这红褐色的茶汤就知道这茶不好了,说是红茶明显没有经过发酵,说是绿茶却有有些发霉了。   “这茶叶是你家经营的?你到是早说啊。”   “我哥哥怎么样了?”这王姓女子却是没有让旁人搀扶,一跛一跛的跳了进来,问着王铁胆。   这一霎那,长孙澹和葛成泽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端的事肤若凝脂,绝代芳华。   “你哥哥?”王铁胆有些大脑回路不正常了。   “哦,是这样的……”长孙澹又将昨天自己听到的解释了一遍。   “我昨天没喝那帮匪徒接触,也没有看见你哥哥……”王铁胆将昨天的事情一一到来,本来王铁胆是有些高冷的,可是面对美女,这高冷也得被融化,但王铁胆却很快就回复了过来。美女,在他的眼里不过红粉骷髅而已。   王姓女子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些不能怨坐在客厅里的人,只是有些关心则乱。   “你不是说你们要去晋阳吗?也许你哥哥摆脱了敌人后就去晋阳等你了。”此时,离散很有可能就是永别,就是天各一方。   “只能这样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王姓女子的眸子很快亮了一下,又迅速的黯淡了,有些事情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不的伤?”长孙澹有些迟疑。   “是这样的,我也要去晋阳的,只是要到泽州一趟才能转而向北,不知你们可否和我同路,我们有马车。”看来这葛成泽也是劳碌命。   “你去晋阳有什么事吗?”长孙澹有些狐疑,搞不明白葛成泽是真的有事还是另有所图。   “听说这朝廷现在允许往草原上卖盐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有我葛家的一份。”唐代的晋阳是地地道道的陪都身份,作为李渊的起兵之地,此地受到了很大的政策性照顾,是全国最大的三个城市之一。   “哦。”长孙澹没有多说。   “这去泽州是顺路给泽州送些盐过去。”葛成泽却也是个装不住话的人。   “那好吧!”女子倒也没有迟疑,看着长孙澹默认了,也就答应了下来。   长孙澹毕竟不是周扒皮,没有当天就让刚刚到家的葛成泽出发。   只是一行人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一大早就出发了。   看着庞大的车队行进在黄土夯制的路面上,长孙澹觉得这颇有一种车辚辚、马萧萧的感觉,只是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还是颇有一番视觉冲击力的。   第二天正午时分,一行人终于是赶到了泽州。   听着大半个泽州城里叮叮当当的打击声,长孙澹就知道,这是一座关于铁与火的城市。   和张忠二人在泽州的接头闲逛,见过铁匠铺打铁的场面,但是却没有见过从铁矿石里炼铁的场面。   对于一个技术宅来说,任何一项技术都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落后,此时泽州的冶铁技术已经有了灌钢法的出现,后后世那种转炉炼铁已经很相似了,只是受制于人力水平和温度,不能一步到位,需要多次进行,而且不能大规模的生产。   可以说此时的大唐的冶金水平已经到了手工作坊的高级阶段,距离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只是差那临门一脚。   可是就是这一脚,因为种种原因,在中国要过一千二百年的时间,才能用西方的技术将这段补上。   千年的时光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落后就要挨打。   只是我们因挨打受的伤知道现在都没能完全的愈合。   既然我来了,那么这一脚就有我补上吧。长孙澹暗自下定决心。    第十二章 晋阳   第十二章晋阳   在泽州一行人并没有呆多久就再次启程上路了。   从北门出城,一直往北而行,大约十日左右到了晋阳城。   长孙澹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也孕育了这样的一座大城,四四方方的城池仿佛和长安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进了城,还是和长安城八九不离十,只是这晋阳城的宫城位于城市的西北角,占地面积也没有长安城的大,虽然也是三都之一,可是并没有长安那样严重的束缚。   在长安城,只有东西二市可以经营,而这里由于地处北方的中心,也可以算作是面向草原贸易最最重要的商贸城市,所以有些坊市里是可以做买卖的。   而且太原城的牙行制度更加的全面,长孙澹一路走来却是发现了很多聚集在一起的交易场所,繁忙而有序。   此时长孙澹还有另外的一项任务需要处理:送王姓女子探亲。   按照记忆里的地址,王姓女子在七打听八打听后终于敲开了一家三进院子的门,长孙澹看着这院子的规模,知道这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小康家庭。   “吱呀。”伴随着木头和木头摩擦的声音,大门开了。   “请问你找谁?”一个管事模样的将头伸出大门问到。   “请问是王礼和的家吗?”王姓女子问到。   “他们去年就搬走了,你找他有什么事?”管事的说到。   “我是他侄女,过来探亲的。”   “是这样啊,他们去年就搬走了。”管事的将门开的更大一些,看见了长孙澹和张忠以及葛成泽那辆还算豪华的马车,脸上就堆起了笑容。   “那你知道他们搬去什么地方了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当时是我来接受的房子,这家主人原来好像是这太原留守府长史的幕僚,跟着这长史大人走了。”管事的回答到。   唐代的长史属于备份,是真正的备份,如果有一把手的话,长史基本没有什么权力,而如果没有一把手的话,这长史就是一把手了,而太原留守府这么重要的位置一般都是某个勋贵甚至亲王遥领的,这长史就是一把手了,所以幕僚也算得上有些能量。   “哦!”王姓女子有些闷闷不乐。   “请问贵姓?”长孙澹看着王姓女子吃了闭门羹,只好自己出面了。   “不敢,小的免贵姓张。”这张管事立马对着长孙澹就是一揖,这是身份的问题。   “哦,张管事,那你可否听到过一些传闻了,比如这原来的长史大人去了哪里做官。”长孙澹问到,有了大致的地方,这些问题也就可以解决了。   “对不住公子了,这个我真是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这长史大人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贬去南方了。”张管事也只是大致这么一说。   “谢过了,张忠……”长孙澹一努嘴,张忠递上了几文钱权表谢意。   “谢公子了,只是这无功不受禄,这却实在是没法收的。”张管事连忙推辞。   长孙澹也只好作罢。   这长安、洛阳、晋阳三都都是一城两县,长安有长安、万年两县,洛阳有洛阳、河南两县,这晋阳则是晋阳、太原两县,都是以治府所在命名城池的名称。   从进了这晋阳城,和葛成泽一行也就分开了。   本来葛成泽是力邀长孙澹去他家在晋阳城里的院子住的,可是因着女子而没有直接答应。   “姑娘,你这亲戚也许只是换了个地方,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打听一下?”长孙澹问到。   “全凭公子安排。”女子想到这亲戚没有投成,哥哥反而也失散了,不禁悲从中来,有些闷闷不乐。   “其实也不必过于伤怀,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长孙澹一说出口,就立马意识到自己以后能用来打脸的东西又少了一些。   “这话却是不错,可是我的前路究竟在哪里了?”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长孙澹却是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了,只有轻轻一叹。   一行人先是投了店,后长孙澹带着张忠和王铁胆二人就在晋阳城中转了起来。   晋阳作为北方的大城和李唐的龙兴之地,除了具有特殊的政治地位而外,其本身的地理优势和周边的经济基础也为他的地位奠定了基础。   解州的盐,以及遍布周围的铁矿,还有就是面对北方草原的云中几乎都是以晋阳作为中心存在的。   古代的盐铁大多实行官营,这是因为盐为国家的赋税提供了保证,而铁则是国防基础,而且这两样基本都是严禁向草原输出的。   长孙澹三人漫无目的的在晋阳城中游荡,此时没有后世环保的概念,而且由于冶铁作坊的特殊地位,基本上都是在城里的。   长孙澹一路行来居然发现了很多的冶铁作坊,这让他的心里一动。   如果能将这晋阳城的冶铁工业发展起来的话,无疑对于以后各项事务的开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以前也曾为铁的事情动过脑筋,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中国的铁矿产地就是河北和辽宁,但此二地距离草原都太近了,此时不是很适宜发展。   没想到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晋阳找到了适合发展冶铁工业的基础。   长孙澹将这些事情暗暗的记下,继续在这晋阳城中转了起来。   晋阳作为北都,除了这些冶铁工业外,还是有很多不同于长安城的地方的。   不过让长孙澹颇为郁闷的是,三个人赚了一圈居然迷路了。   长孙澹有些无语,虽然这每个坊市都差不了多少,可是三个大男人一起迷路这就让人有些无语了。   不过很快长孙澹就乐了,这转了一圈居然居然又回到了王姓女子投奔亲戚的那家房门外。而且此时这大门外却是围了一圈人。   长孙澹打算过去凑凑热闹,都走到这里了,这客栈也就不远了。   刚刚围上就听见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小子,你有些过分了啊,你今天可是第三天了,昨天没跟你计较也就罢了,今天居然又来了,可敢报上姓名,我去通知县衙抓你起来。”张管事完全没有方才对待长孙澹那样客客气气的态度。   “我叫王玄策……”    第十三章王玄策   第十三章王玄策   “我叫王玄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这里等着你去,看看唐律中那一条问路可以抓人的。”声音中有些嚣张。   “我叫王玄策”这几个字将长孙澹镇住了,对于历史上的猛人,长孙澹最为崇拜的有三个,而且在历史上虽然留下了名字,但都不是特别的显著。   三十六人收复五十余国的东汉班超,七千破三十万的白马陈庆之,另一位就是这位王玄策。   历史上的王玄策作为使臣出使天竺也就是今天的印度,第二次出使的时候遇上了天竺内乱,使团多数成员被扣押,他从尼泊尔和吐蕃借兵将天竺灭国,就是这样的一位猛人,因为和李世民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是郁郁而终。   “嘿,你小子可以啊,这几天来闹了几天探亲,我都告诉你了,你亲戚搬走了,你偏偏不信,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老爷面善好欺负是吧。”张管事此时可谓是声色俱厉。   “你以前的房主搬哪去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只是打问个消息而已,你就这样,你们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王玄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一些不明事理的人拉拢到了他那一边,这临机应变的本事确实不错。   本来心里有些想法的长孙澹停住了脚步,他想看看此王玄策是不是就是那个王玄策,而且想知道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处理。看到此时,王玄策居然只是一句话就将尴尬的处境化解,这份本事确实了得。   “你真是血口喷人,我家老爷什么样的人你去这街坊邻里四处打听打听,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污蔑的。”这张管事可谓是关心则乱,而且他对手的级数对他形成了压制,这已经顾不上找王玄策算账了。   “你家老爷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知道这家以前的住户搬去了什么地方。”王玄策仍然不放弃。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是牙行完成的交易,交易的时候对方管事的将房契给我了我家老爷这桩买卖就成了,我们委实不知道他们搬去了什么地方啊。”管事的再也没有刚刚的气势,现在都快哭了出来。   王玄策有些迟疑了,他现在算是看出来这管事的真不知道这以前的住户搬去了什么地方了。前两天自己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以为这管事的是打算要些好处费而已,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这王玄策却是没有了主意。   本来因为家里的事情,自己和妹妹两人打算前来投亲,可是半路遇上了劫匪。自己为了引开劫匪和妹妹分开了,自己在附近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妹妹。   有一次甚至和几名治伤的盗匪遇上了,却是探听到妹妹没有被抓的消息,这让王玄策却是稍稍放下里心,也就大妈奔着晋阳而来。   谁知这盘缠在怎么精打细算也是不够的,就只好将马买了,勉勉强强到了这晋阳城。是以实在没钱打点这管事的,今天趁着这人流高峰期逼的这管事的说出真相,谁知真相却是这样的残酷。   王玄策轻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有些委顿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正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想了起来。   “公子可姓王?”   王玄策没有理会,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再想,这里哪来的什么公子,一抬头却是看见了长孙澹。是不是有人问他?王玄策暗暗想着。   “公子可姓王?”长孙澹再次问了一遍。   “哦,我是姓王。”王玄策这才反应了过来,有自己这样落魄的公子吗?   “可是洛阳人士?”不待王玄策有所反应,长孙澹又问到。   “是。”自己这口音太明显了,可是他叫住我有什么事吗?王玄策心里有些湍湍。   “是否前来晋阳投亲。”   “是。”虽然有些丢人,可是王玄策还是这样说到。   “是否半路遇上了劫匪,和妹妹失散了?”长孙澹的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语气有刚开始的平淡立马高了八度,显示出了心里的不平静。   “我知道你妹妹在什么地方,跟我来。”长孙澹立马戴上了小红帽。   “这……”王玄策有些迟疑了,这对方的底细不明不白的,虽然知道自己的一些消息,可是自己这几天来这打听也被不少人知道,这稍微用些心都能知道自己的境况。   转眼再一想,自己横竖就剩这条命了,这连下午这顿饭都还没有着落了,先跟着去看看吧,要是万一真的知道妹妹在什么地方也算是不行中的万幸了。   “好,我跟你去。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打定了主意的王玄策立马就打算反客为主,询问起了长孙澹的名字。   “在下长孙澹,字致远。”   “致远兄可和长孙丞相有何关系?”这长孙姓氏还是比较少见的,看见长孙澹的打扮,王玄策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正是家父。”长孙澹淡淡的说。   “失敬失敬。”王玄策却是不再问了。   王玄策知道这长孙澹这样说,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因祸得福;而若是假的,再问也问不出真话的,还不如不问。   “不知王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对于王玄策的这些小九九,长孙澹自是不知,但王玄策却是长孙澹最想拉拢的对象,没有之一。   本来还有一个马周的,可是等到去年长孙澹回到长安声名鹊起的时候,经由常何举荐的马周已经正式的出仕了,要想再拉拢,以他的身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还不知道了,先见着妹妹,和她商量一下再说。”王玄策没有将话说死,对于目前的他来说,首要考虑的是解决生存和吃饭的问题。正所谓一文钱难道英雄汉说的就是王玄策目前的状态。   “这样也好。”长孙澹有些失望,看来自己这穿越者的主角光环和王八之气的模式还是没有开开啊,这遇见倒头就拜的场面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就连自己收个残废保镖都要花不少的心思,这王玄策这样的大能估计是没什么戏了。   此时长孙澹的眼前却是浮现起了那惊艳的一张容颜……    第十四章 相逢   第十四章相逢   本来就感觉自己手里的帮手明显不足的长孙澹听到王玄策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有疑虑的时候就失望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能忽悠的还是尽量忽悠一下。   “不知王兄的志向是什么?”长孙澹没话找话。   “志向嘛,还不就那样,封侯拜相呗!”王玄策听到长孙澹的问话,不禁有些自嘲的说到,自己目前这个状态还谈什么志向啊。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是啊,我们都有这样的一个梦,可是这老将军们却是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啊。”长孙澹说到这里就又有些郁闷了。   “好句子,可是长孙公子所做?”王玄策的眼睛亮了,他确信自己没有听到过这么一首诗。   “见笑了。”长孙澹看这两句诗居然产生了这么好的效果,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有这两句诗打底,两人就慢慢的聊了起来,不过大多数时候是长孙澹在说,而王玄策在听,这种能够压制古代大拿的机会可是比较少的,长孙澹是以十分的卖力。   这段路本来不远,很快就到了。   到了门口,王玄策却是有些迟疑了,虽然长孙澹描述的已经可以确信里面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可是经历了这么几天的失望,而且每一次都是由希望到失望,王玄策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哆哆哆。”王玄策还是敲了敲门。   “谁啊,是长孙公子吗?稍等,我马上就来。”里面的声音很清脆,王玄策的心也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妹妹,是大哥。”王玄策想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却还是有些哽咽。   “哐啷”屋里什么东西被打翻了,脚步声迅速的响起。   “吱呀”门开了,那张清丽的连出现了。   “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声音里已经有些哽咽了。   “是长孙公子带我过来的。”王玄策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对长孙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分离后的意外相逢总是人生最奇妙的际遇。   “谢过长孙公子了。”这话明着是谢,但也还有逐客令的意思。   “客气了。”长孙澹淡淡的回到,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你是怎么到晋阳的?”看着长孙澹离去的身影,兄妹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到,然后二人都笑了。   兄妹二人聊了一些分离后的境遇,王玄策对独臂王铁胆的印象居然好的出奇,对于长孙澹那种逃命的行为却也不反感……   “王公子、王姑娘,我家公子在前面备了一座酒席,祝贺二位的相逢。”张忠在门外说到。   “咕咕”王玄策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哥你还没有吃饭吗?”   王玄策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没事,这不刚好就有饭了,我们快去吧,这长孙澹又些时候还是很有趣的。”王姓女子有些哽咽,但一想到此时备下酒席估计也是看出了大哥的窘境,脸上有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兄妹二人跟着张忠出了客栈,走了不远就进了一座酒楼。   这酒楼明显也是新开的,因为他的招牌很新,招牌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望江楼”。   王玄策有些疑惑,这里是看不到汾河的,为什么去这么一个名字。   长孙澹也很尴尬,自己到现在居然才知道,吴江东居然将望江楼开到了晋阳。   去年自己修书的那段时间,福伯和吴江东好像跟自己说过,自己只是说让两人看着办,谁知这么快这晋阳的酒楼都已营业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晋阳没有长安那么多的规矩,所以这望江楼的生意却也是出奇的好。   不过此时并不是饭点,也不是纨绔或者士绅们交流联络感情的时候,所以店里不免有些冷清。   “是长孙公子的贵客,二楼泰山厅有请。”这包间的主意和名字都是长孙澹出的想法。   小二走在了前面,王玄策和他妹妹紧随其后,张忠走在了最后。   “长孙公子有礼了。这本来我兄妹二人能在此相逢多亏了长孙公子,本应由我们兄妹二人设宴款待长孙公子的,怎奈这路遇劫匪,现在是囊中羞涩,却反而让长孙公子破费了。”王玄策这油滑的本性却是暴露了出来,反正我现在也没钱,你让我吃我就吃,你看着办就是了。   “客气了。”听了这话,长孙澹很有杀人的冲动,这王玄策不是一人灭一国吗,怎么是这么个德行?   “盛情之下,那我们兄妹二人就只好却之不恭了。”眼睛在这长孙澹和自己妹妹的身上瞟来瞟去,似乎发现了什么,说话就会把他妹妹给拉上。   “咕咕。”场面很是尴尬,这王玄策本想着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便宜给占了,可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啊。   这就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基础的王玄策这会却是无比的尴尬,这就算是漏了底了,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实话实说还是比较好些。   “哦,看来这今天天气不错啊。”长孙澹此时终于可以搬回一城,是以嘲讽是必须的。   “呵呵,是啊,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王玄策只好讪笑着。   此时一阵北风吹过,将这窗户敲击的劈啪作响,屋内的火锅桌上炭火也是明亮了几分。   “请!”长孙澹没有过多的嘲讽,嘲讽也是要有限度的。   这火锅却也是长孙澹的发明。说是发明,却只能算作改进,只是唐代不叫火锅,也没有辣椒而已。   长孙澹曾经观看过某个纪录片,知道火锅底料的基本做法,可即便这样,长孙澹和几位大厨却也是花费了两个月的光景才炒制出勉强合格的底料。   初春时分吃火锅却是正好。   此时不缺各种肉类,但蔬菜却是奇缺,好在有各种干菜。   当然长孙澹还有独门秘诀,那就是各类豆制品,豆腐冻豆腐等等,以及在温室里培养的各种豆苗和豆芽,还有蒜苗。   此时的温室由于没有后世的薄膜和玻璃,只好将一间屋子密闭,放上一个炉子,保持适当的温度而已,所以各种苗呈现的都是一种不健康的黄色,这却不是长孙澹目前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第十五章黑金   第十五章黑金   第二日,有些头疼欲裂的王玄策一起床,就看见长孙澹呼着白气在院子里做着古怪的动作,他又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本来觉得自己的才华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可也能算的上天下少有。   在洛阳城的时候自己是很鄙视那些勋贵的纨绔二代们的。自己总是觉得他们是那种除了家世以外一无是处的废物,可是今天看着长孙澹的背影觉得自己才是废物。   没有人家家世好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有人家努力,更重要的是人家在努力的时候,自己在怨天尤人,所以,成功总是有原因的。   王铁胆也在一旁,基本上两人每天都是一起训练的,只是长孙澹有些伤心,自己两只手都举不起的石墩,王铁胆一只手就可以了,这让长孙澹觉得自己是废物。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自己觉得自己是废物,可是羡慕的那个人居然也觉得自己是废物。这不是讽刺,也不是印证一个人有多么的不堪,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   王玄策觉得有必要多问问自己妹妹关于长孙澹的事情,实在不行,这一段时间自己就跟着他干了,昨天和妹妹聊天的时候还记得长孙澹为了这个独臂保镖着实废了很大的一番精力,有这样一个领导,想来以后的日子和成就都不会太差。   想到就做是王玄策的有点之一。   吃过早饭后,长孙澹打算出门的时候,王玄策跟了上去。   “长孙公子请留步。”王玄策截住了正要出门的长孙澹。   “王公子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打算今日离去?”长孙澹知道王玄策这样的人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后退的倔驴型人才,所以由此一问。   “哦,是这样的,我看致远兄今日打算逛这晋阳,我这也算是早来了几天,还算是熟悉,不如有我带路可好?”王玄策有些脸红,可是想到目前的处境,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也好,那就劳烦王兄了。”长孙澹知道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不能做的太过分了,也就给王玄策一个台阶。   途径坊市的时候,长孙澹有了新的发现。   看着长孙澹盯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出神,王玄策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客官,可要买些石炭回去?”摊主试探着问到,可是这晋阳口音和长安官话差的太远,长孙澹居然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哦,你说这叫石炭?”长孙澹问到。   “是的,你别看它和石头一个样子,而且也是从地下采出来的,当然得叫石炭了。”这摊主一听长孙澹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就决定碰碰运气。   “那我买它回去可以干什么?”长孙澹知道这就是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已经有人开采了。   “取暖做饭都可以啊。”摊主说到,果然不出长孙澹的意料,此时的煤只是用做燃料。   “那这怎么卖的?”   “一文钱十斤,别看比柴贵,可是比柴和经烧的多。”摊主介绍了起来。   “哦,还能再便宜一些吗?”长孙澹试探到。   “一文钱十二斤,不能再少了,你去那几家问问,少于一文钱八斤是不会卖的。”摊主连忙说。   “张忠,你去问问。”长孙澹自然不可能这样就被忽悠了。   张忠打问了一圈,这价格果真和摊主说的一样。   “后生,别上当。”一个有些年纪的人止住了长孙澹。这后生是此地最常见的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称呼。   “哦,此话怎讲?”长孙澹问到。   “他的石炭是很便宜,可是没人敢烧啊。”老者说到。   “不知如何称呼。”长孙澹心里有了大致的计较。   “我姓何,是此地的里正,断断不会让他骗了你的。”这话一说,这摊主耷拉的脑袋就更低了,谁知道这节骨眼上遇上了这个瘟神。   “敢问何里正,这石炭是不是有毒?”长孙澹问到。   “看来你是个行家啊,倒是我多嘴了。他这石炭一烧,黄色的烟雾滚滚,旁边的人就会咳嗽流泪,让人不敢停留。”长孙澹很惊奇,此时居然已经将有烟煤和无烟煤的概念都有了。   “谢过里正的提醒。”   “不妨事不妨事,既然你知道利害,那我就不多嘴了。”这里正边说边就走开了。   “公子,这不是小的纯心欺骗,只是我家的积蓄全部投了进去,开出来的这石炭却是这样,我一家大小几十口子人都靠这个过活了,这实在是对不住了。”摊主赶忙道歉,却是混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矛盾。   “你家几十口子人,看来有不少的随从啊,这怎么就你亲自来干这事了?”王玄策不客气,直接说了出来。   “这,这……”这摊主居然扔下摊子跑了。   看着摊主有些肥硕的身子居然能跑这么快,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长孙澹四人。   长孙澹对于此时已是有了计较,也就不再打算过多的试探王玄策。   “王兄,我有一事需要你帮我去荆州一趟,不知你意下如何。”有些时候,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没必要刻意的去完成些什么。   “不知何事?”王玄策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去荆州都督府找应国公府的大公子武元庆,让他召集一批烧制水泥的匠人前来晋阳,工钱从优,干满一年后可以举家搬迁至晋阳。”长孙澹本来是打算让民间的力量去推广水泥,可是到了长安城半年,这水泥居然都没有出现。   “可是我妹妹……”这是王玄策最终的托词,如果他要去的话会事先安排好,如果不去,这必然就是不去的理由。   “那这样,我妹妹就交由致远兄照管了,我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王玄策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可是这未来对他来说有些迷茫,有一个事情干,总比饿肚子强吧。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王玄策这么决定,长孙澹的晋阳工业计划基本上就可以准备开始了。   作为朝廷任命的工部屯田郎中的职责是可以在晋阳办公的,可是这毕竟得上报备案。   回到客栈的长孙澹就开始着手准备两件事情,其一就是上奏禀明留在晋阳的缘由,其二就是准备工业发展的计划。    第十六章选址   第十六章选址   PS:因为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情,所以基本上是自动更新的,所以大家的推荐、收藏和评论都没怎么回复,这次推荐还有几天,这几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暂定一日而更。   再次谢谢大家这几天来一直的支持,谢谢!   王玄策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信函和信物就上路了,本来长孙澹是准备让张忠和他一起的,但一想这张忠一走自己身边连个跑腿的都没有了,也就只好作罢。   长孙澹又时候怀疑自己天生就是个劳碌命,连带着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劳碌命。   本来作为一个标准的官二代,自己可以躺在自己便宜老爹的功劳薄上混吃等死。   只要招子放亮些,不去惹那些惹不起的人,基本上一辈子就可以这样混过去了,可是一想到穿越者的使命,长孙澹就有一种紧迫感。   好吧!我撒谎了!长孙澹想着,如果这历史不变的话,长孙无忌倒台估计也就只有那么二十来年的时间了,就连长孙无忌都只能客死他乡,自己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长孙澹先是布局商业,让自己有钱;接下来布局士林,让自己有名望;最后就是靠自己打下一片别人不能动摇的疆域。   不管怎么样,这三管齐下,不论谁当皇帝,要想对付自己就得先掂量一二再说。   当然这个疆域不是实指,而是引申,这炼铁就是一项实实在在的无人可以动摇的根基。   长孙澹并没有急着开始大规模的炼铁,有了准备才可以做的更好。   关于炼铁,作为后世任何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有文化的青年(这个主要是指初中毕业即可)都不会陌生,化学课本上关于高炉炼铁的原理和图示很清楚。   问题是有了原理不等于问题就解决了,现在知道原子弹原理的人很多,可是能制造原子弹的国家全世界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十个。   昨天遇见卖煤的摊主让长孙澹想到了一些东西。   这炼铁是需要用煤的,一是煤提供高温,二是作为还原剂。可是这煤既然用作了原料,说明炼铁也用煤了,为什么不能大规模生产了,这估计和煤的品质有关。   后世炼铁所采用的焦炭估计也就是这么个原理。   所以,长孙澹必须得在王玄策带着水泥工人回到晋阳前将这焦炭炼制出来。   长孙澹委实不知这焦炭是如何做的,但是听名字,这焦炭应该是要经过高温处理的,先试试运气吧。   找到几位烧炭的工人,长孙澹将需要的东西一说就甩手不管了,这让一干烧炭的老头大眼瞪小眼,可是没办法这话还真得好好干。   你说为什么?   其中一位满脸皱纹,估计被烟熏黑的不见本来面目的老人,会张开一张不剩几颗黄牙的大嘴吐你几坨****。   如果你多嘴,再问一句****哪里来的话,估计这位就会恼羞成怒进而杀人灭口了。   无他,原因很简单,谁让长孙澹有钱任性了。   长孙澹又一个月的时间让这几位先去折腾,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长孙公子,不知今日我们去什么地方?”一个清脆的声音,一张俏丽的容颜,一批马车,车辕上坐了一个木讷的人,当然这不是长孙澹,长孙澹正骑着白马立在旁边。   虽然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长孙澹。   “哦,王姑娘,我们今天去城南看看。”这句话暴露了很多的信息。   张忠有些撇撇嘴,很是不满意长孙澹的这个答案,晋阳这么多城门,你从南门出来不去南边难道去云中吗?   “哦,为什么去城南,而不是城北了?”   “是这样的,这炼铁是会用到很多水的,给个提示,剩下的你猜。”长孙澹卖了个关子。   正所谓美女面前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所以,长孙澹就不直接点名了,被别人追问答案总是会显得比较有面子。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会把水弄脏?”   “哦……是的。”长孙澹很是郁闷,装逼又一次华丽丽的被打脸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长孙澹反问,这王姑娘不会遇到劫匪时也被穿越了吧。   “这还不简单啊,就像上游有人洗脚,你总不会在下游喝他的洗脚水吧!”有些促狭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长孙澹也觉得自己混的很背,为什么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在智商上对自己形成压制。   “你以为有多么复杂吗?”王姑娘反问到。   “哦,这个……”长孙澹有些语塞了。   这位王姑娘,你如果在后世当纪委书记,估计没人敢在你手底下胡来。   有些很简单的事情,只是我们自己把它搞复杂了而已。   看着眼前依依的杨柳,远处刚冒出头的野草,还有杨柳脚下的静静流淌的汾河水,长孙澹又有些失神了。   也许,没有我的出现,你的平静还会这样持续千余年的时光,没有滚滚的浓烟,没有黑黑的污水,也不会有枯死的花草树木,更不会有惨死的鱼虾。   就这样该有多好,一位女子轻轻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然后脱掉鞋子,慢慢的准备伸进河里,可是被冰泠的河水所阻止,只是不情愿的捡起一块石子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扔进河里,溅起水花和一圈圈的涟漪……   长孙澹的目光就这样呆住了,有些西斜的阳光洒在河面,涟漪反射着阵阵的波光,原本精致的笑脸时明时暗的就这样印在了长孙澹的脑海中。   当我们又了相机,可以记录下身边的每一刻时,也许却记不住那些触动我们心灵深处更加美好的东西。   王姑娘一回头,本来打算和长孙澹说两句话,看见长孙澹的一瞬间却又回过了头去。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原本有些微红的面庞更加的红了。   “看葛琳了。”这个段子葛成泽、张少康还有吴江东都是知道的,所以长孙澹顺嘴就说了出来。   “葛琳是谁?”脸不红了,声音也更加的脆了。   “哦,你那边的柳树上刚刚有只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葛琳鸟,你刚刚一问,我就说出来了了。”恰在此时,一只鸟儿扑簌簌的飞了起来。   “不是,停着的时候还以为是了,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像。”长孙澹为了弥补一个谎言,现在必须用另一个谎言了。   生活大抵如此,总是会在我们最得意的时候在头上毫不客气的来上一个冰桶挑战,更关键的是你事先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第十七章并州长史   第十七章并州长史   在等候朝廷旨意的这段时间里,长孙澹的小日子过可算惬意,每天打着选址的名义四处游玩了大半个月。   原本今日也是打算出门继续打着选址的名义,泡自己手下王玄策妹子的。   可是也许是这老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派了个人过来将这事情给搅黄了。   “参见长孙大人,长史大人请长孙大人过去叙话。”来人看服饰应该是八品左右的官职。   “长史大人?我不认识啊,而且我也不是这当地的官员,不知有何贵干?”长孙澹有些迷惑,什么时候一个府的长史都可以不用请了。   “这个下官却是不知,这些都是长史李大人交待下来的。”来人不卑不亢。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不知可否告知名讳?”唐代对于李姓官员要时刻保持警惕,这是基本的为官之道。   “名勣,字懋功。”来人冷冷的说到。   长孙澹再一次被震住了。   这到了晋阳城半个多月了,居然都没有去打听这里的实际掌权者,这也有些搞笑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长孙澹就知道,这位长史也许是最牛的长史了,甚至没有之一。   前面说过,这长史算是备份,恰恰这李勣就是那种不是备份的长史,而且只可能是这并州都督府的长史。如此说来,这李治应该已经被封为晋王了,而且遥领这并州大都督,所以这李勣自然就是此地的一把手了。   更为关键的是,李勣担任长史不是高就,而是有些和他的的爵位不对称了。   李勣原名徐世勣,字懋功,因功被李渊赐姓李,为了避讳,改名为李勣。   一提到这个地步,长孙澹就不得不去了。   虽然来人是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可是长孙澹却不打算将此事公事公办。   让张忠备上一坛酒、两斤茶叶,和王姑娘告过罪后,就和张忠二人出发了。   “拜见伯父大人。”估摸着堂上的人是李勣,长孙澹赶忙上去参见。   “免礼免礼,你小子到了这晋阳,也不说先来看看我这个老不死的,这半个月听说就围着人家姑娘转了?”虽说是调笑的口吻,可是却让长孙澹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妙的念头。   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怎么上哪都有人惦记啊。   “伯父见笑了。”长孙澹的脸有些红了,这不红不行啊。   “见什么笑啊,想当初……”   “咳咳。”李勣的话被咳嗽给打断了,有些尴尬,居然也用手摸了摸鼻子。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长孙澹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启禀伯父,小侄从长安城出发的时候却是带了些还算不错的茶叶,不妨用这茶叶品品此地的水可好。”长孙澹这也是没话说了,而且他被叫过来也是一头的雾水,根本搞不清李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好。”李勣吩咐将长孙澹的礼物拿到前厅里来,这本来是比较失礼的一件事情,可是主客二人都不以为意。   长孙澹先是洗茶,然后将水按照仪式一般的动作注入茶叶中,分出一杯递给了李勣。   “唔,果真不错,初尝有些苦涩,可是很快就回甘了。确实好茶。”不同的人要送不同的礼物。   比如程咬金这类,你送他这种茶叶,他绝对会说就跟白开水似的寡淡无味,但如果是暮春时节的初茶反倒会甘之如饴。对于李勣李靖这类儒将来说,精神世界的强大已经赋予了他们品味的基本功,这种顶级春茶却是再好不过。   “这茶是好茶,可是贤侄啊,这未免太少些了吧。”李勣看着跟前的两斤装的不大的一个陶瓷罐子说到。   长孙澹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你们这帮家伙,还能要点那啥不?见着别人就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见着我就一副吸血鬼的样子。   “这个,我回去就在让人给伯父送些过来。”长孙澹说到。   嘿嘿,仍尔奸似鬼,也得喝小爷的洗脚水。这茶叶可是有保质期的,过了,味道就不好了,而且保存还要得当。   “哦,这个倒是不急,我就是听说,这蜀中的茶叶以春茶为好,这春天已经到了,过些时日你给我整些过来就可以了,不急的啊,不急。”李勣一边啜着茶汤一边大咧咧的说着。   谁说古人好骗的,这自己这点小心思就这么被赤果果的揭穿了。   “哦,好的,不知伯父需要多少,到时候我让他们给送来。”长孙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哦,那个什么茶楼真是你开的啊,他们说我还不信,这下好了,我可以喝到好茶了。”李勣还是那副模样。   “哦,这个确实是小子胡乱弄出来的。”长孙澹有种想死的感觉。   “这胡乱弄都能搞成这样,要不你也带带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沾沾你这财神的光。”其实这茶楼的事情基本都知道是长孙澹的手笔,只是因为当初茶叶出了问题,长孙澹让人上门退钱搞出的阵仗太大了,这广告效果好到产生副作用了。   “哦,这个,小侄最近有公务在身,这个,这个……”长孙澹有些词穷了,更为关键的是到目前为止这场面一直是被李勣牢牢的把握住的,原本以为换个熟悉的茶叶话题就能化被动为主动,起码平分秋色,谁知还是被压制的死死的。   甚至到了现在长孙澹连李勣叫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你的公务就是泡妞吗?”李勣直说了。   “噗。”原本长孙澹为了掩饰尴尬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下全部喷了出来,这些就更加尴尬了。   “不知伯父唤小侄过来可有什么事情吩咐?”这话说的长孙澹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没办法,谁让遇见的人都是些妖孽了。   “哦,没什么事,就是你这来晋阳这么多天了也不过来看看伯父,这伯父就只好上门请你了。”李勣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脸。   长孙澹彻底郁闷了,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于是长孙澹决定沉默,就在沉默中沉默过去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怎么不说了?”长时间的沉默,李勣还是开口了。   “哦,没什么,就是这朝廷给的职司小侄却是不知从何开始……”    第十八章 由李懋功想到的   第十八章由李懋功想到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几天就一直是一日两更了,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把你们的推荐票统统的留下来。   “嗨,我当多大的事情啊,不就是个破屯田郎中嘛,你以为没了你我们就不屯田了?”一项比较圆滑的李勣能说出这话来却是实属不易。   “只是这样托庇于伯父账下,未免有些……”长孙澹有些期期艾艾。   “有些什么?尸位素餐吗?你以为你老爹那官做的就是那么兢兢业业吗?”没看出来这位还是愤青啊!   “咳咳。”长孙澹只有把这茬掩饰过去,这没办法,子不闻父过,这是多少年总结下来的基本的礼仪。   “你咳个屁啊,老夫在这鸟不拉屎的晋阳都待出毛来了,还在乎这些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长孙澹总觉得这李勣有些奇怪。不论是谁,这不可能一上来就粪土当年万户侯吧,这就是追亲密的人都还会提防一下,这李勣要是这样的愣头青估计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还能捞好几个“纯臣”的名号回来。   “呵呵,伯父你这糕点不错,小侄这会真的有些饿了,就不客气了啊。”长孙澹这是打定主意不接话了,这太吓人了,赤果果的抱怨李二陛下,你想死,我还想活着了。   “哎,你小子,怎么就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啊,说来我这府里的糕点也没有你望江楼的好啊,你怎么就惦记上了?”李勣显得很是无辜。   “咳咳。伯父小侄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改天请伯父到望江楼吃火锅。”这长孙澹实在是不敢继续待下去了,这请别人吃饭费钱,这吃李勣的糕点有可能要命啊。   长孙澹狼狈的逃了出来,他不知道这英国公府正在上演一出关于他的讨论。   “老爷,你今天有些孟浪了,虽然你被陛下打上了晋王的烙印,可这样也未免有些太明显了吧。”一位三十余岁的妇女从后堂走了进来。   “刚刚你那声咳嗽是什么意思,我正说的高兴了。”李勣没有接话茬。   “你还说了,要不是我咳嗽一声,你打算说些什么?”妇人白了李勣一眼。   “嘿嘿。”李勣只是干笑。   “老爷,你看这长孙澹如何?”妇人问到。   “此子的确不错,很合老夫的胃口,我也不是见谁都这么冒失的,你看我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可有冒失的时候。”李勣说到。   “真的让我说吗?”   “哦,说说而已,不必当真。”李勣赶紧掩饰着。   “要说这人品和能力,我觉得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原本我以为他是凭着长孙辅机才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可是前几天长安传来的消息却让我多多少少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李勣用手习惯性的抚了抚胡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我看这今天的应对也还得体,其它的暂时看不出来。”妇人回到。   “那你觉得这事靠谱不?”李勣问到。   “人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他的这个身份有些尴尬了。”妇人有些惋惜。   “哎,这在晋阳城待的,那帮子老家伙都快忘了我了吧,连着这大丫的婚事居然也这么拖着了。”李勣这话一出,事情就明白了,原来这是老丈人打算找女婿了。   “哎,可不是吗!”妇人也帮腔到,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哪怕是要杀头,也要先把自己的子女的问题解决好。   “这长孙澹倒是个小滑头,老滑头生了个小滑头,怎么都去了他们家。”李勣有些恨恨的到。   “这长孙澹要是嫡出的话倒也好办,他大哥这马上就要迎娶长乐公主了,倒也不算辱没我家门,可是庶子就有些,哎……”又是一阵叹息。   “你说你们整天就为这事伤透了脑筋,你当初爹娘不也反对吗,你铁了心的跟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嘛。”李勣这话一出,就预示着要倒霉了。   “你还好意思说……”半个时辰之后,李勣终于算是清净了下来。   “要说这长孙澹也是可以,问题是就算是我们同意了,可这几天他和那个姓王的狐媚子天天鬼混在一起,这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了。”这说同意的是她,不同意的还是她。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你的心思叫多疑。   长孙澹不知道这番话。   这番话进行的时候,他正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逃进他住的酒店。   即便他不在场,他也能从李勣的谈话中得知很多的信息。   第一,李勣不想卷入夺嫡的风险中,就像他和李靖二人因为不参与玄武门之变那样被闲置也比冒这全家被砍头的风险要好的多,所谓的富贵险中求,问题是李勣现在不缺富贵,也就没有必要弄险,但是能看透的毕竟太少了。   第二,这李勣有了自保的念头了,而且是学习王翦的那种自污的方法。   第三,自己要大出血了,因为大哥要娶公主了。   这第三点说实话长孙澹是一点都不羡慕,李二陛下的治国水平那是没的说,可是这家教水平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   先是夺嫡,自己的儿子娶了自己的小老婆,这些已经可以让他死不瞑目了。可是看看他的女儿们,房遗爱娶了一个,杜荷娶了一个,本来魏征的儿子也要娶一个,可是李二陛下悔婚了,将他嫁给了自己的堂舅……   算了,不想了,先是为自己的大哥默哀三分钟吧。   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建功立业是要的,可是更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为了自己的幸福,那些公主们还是免了吧。   想着想着,长孙澹就回到了客栈。   这客栈的前厅里,葛成泽正和王铁胆聊着天。   “王哥,你是我亲哥啊,能不能把你拿手的绝活交交我啊。”葛成泽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长孙澹很想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长孙公子,您回来了。”葛成泽带的两位随从却是发现了他。   “你们谁啊,我认识这个夯货吗?”长孙澹用手一指葛成泽到。   “别介啊,兄弟给哥哥留个面子不行吗?”一路上,两人这样斗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几人都是一脸的微笑。   “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长孙澹还是一副葛成泽欠了他钱的样子。    第十九章 葛龙葛凤   第十九章葛龙葛凤   “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长孙澹说到。   “有事,有事。”葛成泽连忙说到,一般这种情况要是在卖关子的话,长孙澹就会直接走人了。   “有事就说,没事赶紧滚。”态度还是出奇的恶劣。   “哎,我说哥哥,这节奏不对啊。你到我家避难,还救了以美女,在这美女基本上就要投怀送抱了,这哥哥我还眼巴巴的护送着你们,这一路上管吃管住的,到这里你怎么就翻脸了啊。”葛成泽回过味来了。   “说吧,什么事?”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古人诚不我欺啊,长孙澹的态度立马软化了。   “是这样的,我刚刚不是打算让往壮士叫我用石子打马腿的本事嘛!要不你去帮我说说。”葛成泽馋着脸说到。   “就这事,这笔账咱俩就一笔勾销了?”长孙澹反问到。   “就这事,以后打猎的时候就可以嘚瑟一番了。”葛成泽意淫着。   “铁胆,你看这事你应承下来如何?”长孙澹向王铁胆问到。   “好吧,这事我拒绝。”王铁胆干脆的应道,满脸的笑意。   “啊?这就完了?”葛成泽说,脸上表情的复杂程度让人有些怀疑他的面部神经会不会错乱。   “完了啊,你不是让我说一下吗?我说了,人家不同意,这我就没办法了。”此前王铁胆是见过长孙澹用这个方法坑了张少康一顿饭的,此时有机会凑热闹当然不会放过。   “好吧,你赢了,我付出了血的代价,又领教了一番你无耻程度,果然是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啊。”这些话三人其实在算学时已是演练了很多次的。   “说吧,到底什么事。”玩笑归玩笑,这一笑长孙澹郁闷的心情总算是缓解了过来。   “你还真别说,还真有件事,我们望江楼谈。”葛成泽现在还不知道望江楼就是长孙澹的产业,只是前几天和别人去了几次就再也忘不了这个味道了。   “你请客?”长孙澹还以为这葛成泽是打算宰他一顿了,是以先发制人。   “难不成你这个铁公鸡打算请我?”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现在就出发……等等我去叫王姑娘。”长孙澹不理这些人的挖苦讽刺,自顾自的去了后院。   王铁胆看着这一幕,有些怀念那段在朔方的日子,有一种情谊叫做友情。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去了望江楼,王铁胆和张忠他们没有扭捏,直接坐在了圆桌靠门口的方向,这是他们总结出来的,和长孙澹相熟的人不要客气。   倒是葛成泽带来的两人明显吃了一惊,在葛成泽的授意下半边屁股挨着凳子,比站着还难受。   “到底什么事?”长孙澹知道这葛成泽摆出这番模样肯定是有事情了。   “这……”没等葛成泽说,就被打断了。   “先说好啊,学艺这事我管不了。”长孙澹先是说了。   “其实,这个也好学,就是没事多练就可以了,没什么秘诀的,唯有准、快、稳三字。”王铁胆却是主动解围了。   这也不是什么家传的,没必要藏着掖着,只是需要的条件和人的恒心比较大而已。   自己当初只剩一只胳臂,百无聊赖之下就一边走一边练,这几年一直没有落下,才勉强有些效果,这葛成泽这样的肯定是学不成的,所以当时自己只是推托。   “好了,不多说了,真有事。”葛成泽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办法,跟人总得有几件衣服装点一下门面是一个道理,我们总是有几幅伪装的,只不过有些人可以不忘本性,但大多数人却被自己的伪装给迷惑了。   “你说吧。”   “这是我葛家年轻一辈的翘楚,这叫葛龙,这叫葛凤,也是双胞胎,不过两人长的却有些不同。”葛成泽说到。   长孙澹很想上去给他几下,你说事就说事,介绍这么清楚干什么?   “是这样的,这二人也算是为我葛家走盐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走盐毕竟没什么出路,所以我就想托你给他二人找个出路。”葛成泽说着,语调很是平缓。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二人也就给我当个亲卫了。”说的好听,亲卫和保镖几乎是没有是区别的。   “就等你这句话了,几年前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滑头,有危险的事情绝对不往前冲的,这样二人不管有没有博得什么功劳,我起码可以给族叔一个交代了。”葛成泽的声音有些低沉了,这是一个人命比狗贱的时代。   “先说给我当亲卫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就这个样子了,估计是没有什么大的前途了。”长孙澹说到。   “你信不信我吐你一口火锅底料?”葛成泽无语了,你有个老爹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十六岁就六品官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长孙澹倒也不在磨叽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葛成泽继续说到。   “盐引的事情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不大,就是这长史李大人下令了,将盐引的数量削了两成。”葛成泽有些郁郁。   “为什么?”   “剩余的两成要到朔方去领,十斤平价粮食换一斤盐引。”   长孙澹有的时候却是很是佩服这些老不死的,这个主意完全是利用了商人逐利的天性,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北方草原驻军的粮食问题,同时还将商人的眼光放到了草原上,也许他们不知道商人的出现会给草原带去什么,可依然还是这样实施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放弃呗,葛家事没有这样的实力的,草原需要的护卫力量太强大了,不是葛家养的起的。”尽管葛家也为李唐的建立添砖加瓦,问题是他们真的只是添了一块砖,加了一匹瓦,这不可能让葛家获得长久的利益。   “能不能听我的建议?”长孙澹说到。   “既然你让葛龙葛凤给我当护卫,就是觉得我还是有些前途的,听我一句话也许没有什么大错。”长孙澹淡淡的说。    第二十章 再出发   第二十章再出发   长孙澹总是在被别人送别,这次他终于送了一回别人。   晋阳城南的长亭里,还有几位送别的,看来今天却是是个送别的好日子,尽管旁边的那位眼角挂满了泪珠。   “多的我也不说了,记得昨天我给你说的话吗?”长孙澹说到。   “知道了,我回去会和爹爹还有大伯他们商议的,就此别过。”   葛成泽转身就走了,身影有些孤单,商队早就回返了,葛成泽身边就没有几个人了。   看着葛成泽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长孙澹有些羡慕。   年轻的心总是向往远方,不管远方是湍急的乱流还是密布的荆棘。   也许我真的有些老了吧,长孙澹暗暗的想着,心思又回到了昨天的桌上。   “能不能听我的建议……”   “你说吧,你小子的鬼点子很多的。”葛成泽一边说道,一边涮着薄薄的羊肉片,鲜红的肉片进入锅里不一会儿就白了,口感最好。   “这盐引的事情你需要上些心,也许你会觉得这单趟行商不够划算的话,我过些时日就会去朔方了,而且估计要待一段时间,这些事情我来帮你想办法,你不会亏的,也许和草原贸易比走盐的利润更大,这点切记。”长孙澹郑重其事的说。   “我省的。”葛成泽没有多说什么,这就是他的态度。   送别了葛成泽,长孙澹也该出发了。   本来还想再待些时日的,可是不行,这李勣就是一尊顶级的掠食者,长孙澹被那次的会谈给吓到了,完全搞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尽管长孙澹很擅长离别,可是这次的离别却是多了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只好挥一挥手,转过身,跨上马背,迎着朝阳一起前行。   这汾河往北,越走越是荒凉,低矮的灌木和土丘懒洋洋的立在那个地方,大地上还没有播种,到处都是一片荒凉,三月的晋北地区一切都还在沉睡中。   这一路上长孙澹带了三人,王铁胆、葛龙葛凤,至于张忠就留在晋阳负责执行长孙澹留下是布置的任务,长孙澹此行只是前往考察,大约八月分就会回返,到时候晋阳的大地上就会耸立起一片林立的烟囱。   说到葛龙葛凤二人的名字,长孙澹就想发笑,这兄弟二人不会是背背山吧,不过为了谨慎起间,长孙澹又多方查阅资料,谁知要不是自己谨慎的话,闹笑话的就是自己。   这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这凤是指雄性,凰才是雌性,所以古曲的名称叫住《凤求凰》,人根本就是正常的名字,只不过词语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改变自己的意思。   自从出了晋阳城,这葛龙和葛凤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作为长孙澹的亲卫小队长,王铁胆承担起来训练队员的职责。   由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存在,此地并不是十分的太平,是以出发前长孙澹乘着换文书的当下,死皮赖脸的从李勣那里淘换了四张手弩,当然这葛龙葛凤二人还有一副弓箭在手。   本来二人的箭术还算不错,可是射了几只后,就被王铁胆训的成了龟孙子。   这是长孙澹所乐见其成的,自然没有阻止的理由。   所以葛龙和葛凤二人就开始了他们********的生活,一会儿起码追兔子,一会儿弯弓射麻雀,这麻雀也是能用弓箭射的?二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二人的境遇不是罪悲催的,罪悲催的是路边的兔子和各种野物。   “你说你们都知道这里有路了,而且这路上的人一般情况下粮食都不够,你们居然还敢出来,那本少爷可不客气的将你们装进我的肚子了。”天地越广阔,人的心情也就会舒展许多,长孙澹这几日心情无疑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开始调戏二人了。   二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对付着手里的兔子。   “哎,兔子啊兔子,你真可怜,你看看你的伤口,估计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吧,你都要进我们的肚子了,还要经受这样的苦难,我会为你默哀三分钟然后再吃掉你的。”长孙澹放下了那些伪装后,也不过是一个碎嘴的愤青而已。   不过这话让葛龙和葛凤二人的头更低了,脸更红了,二人虽然这样被长孙澹数落过很多次了,可是依然有些无地自容。长孙澹只能说年轻人你的脸太薄了,还需要多加锻炼啊。   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此时已经到了长城。   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可是长孙澹望着这一截一截黄土夯制的城墙,长孙澹有些无语。   想当初赫连勃勃在沙漠边缘修筑统万城的时候打算一统万世吧,可是这才过了多少年,统万城就已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了。   这低矮的城墙从远处延伸过来又延伸去远方,就像一个民族的历史一样,一眼望不到头,虽然没有用青石磊就,可是墙上刀砍火烧的痕迹却依然在诉说这他的功绩。   一阵北风从跺墙上吹过,低沉的呜鸣声仿佛在诉说这那些过去的功绩和现在的凄凉。不要哭泣,你的矗立是为了保护墙里万万千千的生灵,不论怎样,我们都不会忘记。   我们不希望有你挺起胸膛直面敌人刀枪剑戟的时光,但我们真的不会忘记你就是我们的脊梁。   长孙澹有些唏嘘,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到这堵长长的墙,我们的心里总会涌起很多不同的情绪。   收拾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长孙澹很轻易的就出了关城,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此时的大唐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照的那些游牧部落无处躲藏,这道长城却已是身处腹地。   此时却已是从晋阳出发后的第七日了,本来还可以再快一些的,可是长孙澹在云中却又停留了一日。   所以此时长孙澹一行才堪堪可以出关向着草原进发。   长城出了是一道防御性的工事而外,很巧合的和很多的地理意义上的线重合了:一是四百毫米降水线,二是农耕地区和游牧地区的分割线。    第二十一章草原轶事   第二十一章草原轶事   所以,从这些意义上来说,一出长城就进入了广义上的草原。   没有到过草原的人对于草原的印象应该停留在那首著名的《敕勒川》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长孙澹也怀有同样的心情,可是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不度玉门关的春风此时也没有度过雁门关,所以长孙澹目视所及的范围内,全部都是枯黄的一片,几株不知名的树木,也是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在哪里,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阵北风吹过,长孙澹紧了紧皮裘。   本来棉袄是最适合这里的,可是没有棉花一切白搭;羊皮大衣也不错,可是有些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所以,长孙澹就只好奢侈一把,一人一件皮大衣,这才堪堪抵御寒气的侵袭。   这就是草原,完全没有那种生机勃勃的场景,这片还没有苏醒的大地,在寒冷的威胁下瑟瑟发抖,同时也在孕育着力量。   葛龙和葛凤二人从四周弄了些枯枝败叶过来,勉强升起了一堆火,火苗被风一吹,呼啦啦的直奔葛龙的脸面而来,将前额几缕没有收束好的头发点着了,一股臭味弥散开来。   这干了半天的路,沿途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这让长孙澹有些惊讶,毕竟有些耐寒的草已经破土而出了,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草原最难熬的日子,此时应该有羊群出没才对。   长孙澹终究对草原是失望了,这里没有风吹草低的场景,更没有羊群的踪迹,至于那挥着马鞭的姑娘则只可能是诗人们的意淫了。   现实就是这样的无趣,所以需要我们有趣,要不然就无趣到了一块儿,那就真的无趣死了。   所以长孙澹打算给自己找个事情做,那就是和葛龙一样接受王铁胆的训练。   这话以说出来,就被漠视了。   “公子,还是你训练我吧。”王铁胆说到。   “公子,我看你估计连两石的弓都拉不开吧。”葛龙在一边说到。都是些年轻人,对于身份的问题并没有多么的敏感,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加上长孙澹对于身边人并没有多少规矩,所以混了不长时间的葛氏兄弟对于长孙澹的敬畏缺缺。   “你敢和我打赌吗?”长孙澹说到。   “这个还是算了吧。”这两兄弟也不是第一次栽在这打赌上了,而且还从来没有赢的记录。   “作为你们的前辈,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这次不打赌的选择是正确的。”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王铁胆现在无耻的模样也颇有几分长孙澹当年的模样了。   王铁胆跟着长孙澹的时日不短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长孙澹的锻炼不管是风吹日晒还是雨雪交加都没有断过,只不过方式有些不同而已。这也让王铁胆很是佩服。   “嗯哼,你们这样当面谈论我真的好吗?”长孙澹出声了。   “哦,公子我们错了。”每当长孙澹表现出这幅样子的时候,二人都会先是道歉的,至于以后,那就另当别论了,还是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四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离着长城越来越远,草原的景色却还是那般没有什么变化。   “公子,今晚咱们的晚餐可以加点东西了。”葛龙一边跑着一边嚷到,刚刚射出去的一支箭射中了一只野兔。   没有猎狗,所以葛龙只有自己充当猎狗的角色。   “公子你看,我这是正中眼睛,也算是蒙的,这兔皮却也可以完整的留了下来。”葛龙炫耀般的将兔子高高的举起。   “嗯。”长孙澹很是淡淡的回应。   “公子对我的箭术可有怀疑?”葛龙有些疑惑了。   “不是。”长孙澹觉得自己驭下有些失败,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本公子现在很生气,你们不要来烦我。   “那是为什么?”葛龙却是一点觉悟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作为一个下属,给你的老板献上的第一份功绩就是一张完整的兔子皮吗?请问我拿这张兔子皮可以干什么?给你做件兔皮大衣吗?”答案很是出乎意料。   “哦,这个……”葛龙没话说了。   “可是公子,那边我发现了一只鹿,你给我们试试?”葛凤说完,努努嘴向着南边示意。   “你需要打赌吗?”长孙澹这叫一招鲜吃遍天。   “哦,这个……”这两兄弟就连迟疑都是一模一样,虽然不是一个样子,可是毕竟也是双胞胎不是。   “好,公子我再跟你打一次赌,这次赌什么?”葛龙见弟弟为了给自己解围而被长孙澹围住,就出声道。   “赌什么?”长孙澹问到。   “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赌的?”长孙澹不等二人反应继续逼问到。   “这,如果公子胜的话,我就跑着跟公子去朔方。”葛龙实在是没得什么可以做赌资的了,只好这样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确定,这里朔方估计还有六七百里地了。”长孙澹说到。   “哥哥,赌了。大不了我们兄弟二人换着来,还能节省一些时间。”葛凤说到。   “好,那就赌了。铁胆取弓来。”长孙澹说到。   “慢着,这以往和公子打赌时,都是将输赢讲在前面的,今天公子却是没有说输了该怎么办?”葛凤说到,这和长孙澹待久了,这心眼想少都不行啊,这是兄弟二人总结出来的血淋淋的教训啊。   “我是不会输的,王铁胆,将弓拿来。”长孙澹没有直接回答。   “那不行,这要是万一了。”   “好吧,你们赢了。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长孙澹知道这是诈唬不过去了,就很光棍的认输了。   “什么?”兄弟二人觉得这次有翻盘的可能,谁知道居然这样就赢了。   王铁胆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三人斗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是暗示了兄弟二人几次,要不然葛龙葛凤真不一定敢打这个赌,毕竟三天走六百里这个挑战还是很大的。    第二十二章朔方   第二十二章朔方   今日第二更送上,谢谢好玩儿、荒煙平楚的推荐票。各位喜欢本书的书友们请放心大胆的收藏。79拜谢了。   “好吧,你们赢了。”长孙澹是很光棍,这样可以在割肉的同时避免出丑。   “什么?”兄弟二人有些不可置信。   “不行。”葛凤立马说到,这赢是一个方面,享受赢的过程也许更加的惬意。   “弓,公子。”王铁胆终于将弓取了下来,递了过来。   “我是长孙公子,不是弓公子。”长孙澹有些愤愤,你们今天是打算合起火来欺负我吗?   “哦,长孙公子,弓!”王铁胆一本正经的说到。   “你们要看我射,******给你们看。”说完看都不看一箭就射了过去。   其实四人说话这阵功夫鹿早跑的不见了踪影,长孙澹是对着空气说的。   “公子,我来当裁判。”说完,王铁胆就追着箭去了。   “恭喜公子。”王铁胆大声的说到。   什么?难道我蒙中了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长孙澹有些疑惑的看着箭消失的几乎光秃秃的那片地方。   “恭喜公子,射中了石头一块,箭已经折了。”王铁胆继续说到。   “你们给我等着。”长孙澹这是被赤果果的羞辱了。   四人就这样风餐露宿的赶到了朔方。   这几天来,景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过了不久就沿着黄河的河道作为路标前行了。   河套地区的黄河是“几”字形最北边的那一横。此时的黄河上游植被覆盖的还是不错的,所以黄河的水量很是丰沛,黄河在阴山和黄土高原间流淌着,不断变换的河道造就了这一片被叫做敕勒川的地方。   虽然此时天地之间一片的荒凉,可是再过两个月这里就会披上一层绿毯,再过一个月就是花的海洋,岁月就像人心一样善变,但总归会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地方。   朔方城就这样的到了,长孙澹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朔方城。   残破的城门、低矮的城墙、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旗帜。   “这就是朔方?”长孙澹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朔方。”王铁胆答道,一样的语言,不一样的语调;前者是怀疑,后者是骄傲和自豪。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长孙澹继续说。   “朔方城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王铁胆回答。   “一直?”   “至少三年前就是这样了。”王铁胆答道。   “贞观四年?李靖突袭颉利的那次?”长孙澹有些疑惑。   “是的。真正的坚城不是城高河宽,而是人心。”王铁胆说,语气有些怪异。   “你什么时候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了?”长孙澹满脑袋的问号。   “是李总管说的。”   “李总管?”长孙澹第一反应是那个叫做连英的总管。   “李靖李药师大人。”王铁胆这么一说,长孙澹立马明白了过来,此时的总管相当于省长外加军区司令,是真真正正的封疆大吏,只不过战事一了也就撤销了。这李靖的大名可谓是家喻户晓,长孙澹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看着王铁胆投过来的目光,长孙澹知道自己又被自己自己的下属给鄙视了。   不过无所谓了,厚脸皮神功已臻化境的长孙澹对付这种程度的嘲讽已经可以做到无视,更何况鄙视我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   “看来李总管和你很熟啊。”长孙澹随口说到。   迎接他的是马蹄扬起的灰尘。   “什么时候得给你们好好的立个规矩了!”长孙澹愤愤的说到。   葛龙葛凤相视一笑,这才十多天的功夫,长孙公子这话已经说过不下十遍了。   三人打马跟了上去,正好看见王铁胆和城门的守卫的谈话。   “王大哥,你这关中的好地方呆不惯,怎么又回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门卫调笑着,看来和王铁胆颇为熟悉。   “怎么,你有调戏人家小娘子被将军罚来守门了。”王铁胆说到。   “嗨,别提了,说起这事我就郁闷,以往这么一干,顶多三五个月只要一出征,将军就能想起我来,可是这都快三年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三年前多说了几句,居然整整看了快三年的门了,真是晦气。”   “你还好意思说,将军是罚你过来看门,可是亲自上门去给你提亲,你小子得了个媳妇还要在这里诉苦,好意思不?”周围的一圈人都开始起哄。   “呵呵,看来你小子混的不错啊。”王铁胆的声音里充满这喜悦。   “哎,王大哥,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啊,要不是你当年拼着这条胳臂救我我们几个兄弟,我们哪有今天啊。”另一个门卫开口了。   “老幺也在这里啊,上战场你可以跟着他们几个,平时别跟他们几个痞子混着了,这一个个的都是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将军让你们看三年的门还是少的。”王铁胆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看一辈子才好啊,封妻荫子,封妻荫子,什么都不如留一条贱命在啊。”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了起来。   “哎,别跟我们在这里磨叽了,你还是去看看将军吧。”这最先开口的人说话了。   “你是说将军也在这朔方城中?”王铁胆满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是啊,这都待了三年了。”   “怎么回事?”   “三年前,将军随李尚书突袭颉利回来,将军因着这先锋的功劳,被授了中郎将的官职,三年来一直在驻守这朔方城中。”   王铁胆风一般的就冲进了城门,连马都不要了。   这是基本的规矩,进城是要下马的,在边防之地,这条政策得到了最好的执行,只要你不是红翎急使,你要是赶在城门上策马疾驰的话,当场就会被乱箭穿心。   旋即王铁胆又退了回来。   “我是跟这位长孙大人一起来的,拜托各位照顾一二。”王铁胆不等长孙澹说什么,就又离开了。   “敢为这位军爷贵姓?”长孙澹问到。   “不敢,您叫小的马三儿就行了,您是王大哥带过来的,王大哥是我们的恩人,所以王大哥既然这样交待了我等,那你也就相当于我等的恩人了。”这话说的夹七杂八的,逻辑和语义都有许多不通的地方,和刚刚与王铁胆的对话不说云泥之别,但差距还是巨大的。   “那我就叫你马三了。”   “好的,不知公子怎么称呼。”这马三现在这话却有通顺许多。    第二十三章 苏烈   第二十三章苏烈   感谢黑暗血者、好玩儿的推荐票。今天第一更。   “我乃是工部派下来的屯田郎中长孙澹。”长孙澹说到,这地方到了就得把基本的信息说出来。   “哦,原来是长孙大人,既然是朝廷派来的,那就先不去驿站了,还是先去将军府衙报备吧。”听着长孙澹自报家门,这伙兵痞却是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恭敬。   长孙澹知道这些人的意思,以前是看在王铁胆的情面上,现在却是公事公办了。   这马三儿回头吩咐了几句,就领着长孙澹三人向着城内行进。   “你们作为边防要地,进城难道不用查验腰牌的吗?”葛凤质疑到。   “小七,查腰牌。”马三儿立马吩咐到。   在长孙澹和葛龙那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的注视下,葛凤从头到尾的被三个大汉反反复复的摸了好几遍,特别是某个部位被重点照顾。   葛凤的事例活生生的告诉我们了一个真理:不作死就不会死。同时还告诫我们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好在这几人也还有些分寸,或许是看着王铁胆的面子上,长孙澹和葛龙得以幸免。   “这下你们满意了吗?”马三儿说到。   “满意了,满意了。各位军爷真是明察秋毫啊。”这葛凤前几天刚从长孙澹自吹自擂的话里学会了这句成语,现在就新鲜出炉了。   “既然满意了,那就走吧。”马三儿头也不回的牵着王铁胆的马就走了。   按照长孙澹以往的风格,像这种时节一般都会送些仪程,可是这次没有。   有些人需要的是尊重。   对于这些边军来说,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久了就会麻木,看人的第一眼就是寻找下刀的位置,心里的念头是这个地方下去一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许时间可以抚平他们心中的这些印记,但却不是什么时候都会管用的。   当我们享受着和平带来安逸的生活并抱怨这不公的时候,这些人也许正在冰天雪地中为了守护这一切而卧冰啃雪。   有些人是值得我们尊重的。   “马三,你来朔方多久了?”长孙澹问到。   “三年多了。”语音很是淡然,仿佛看透了一切。   “那不是李尚书三年前生擒颉利可汗的时候你也参加了?”   “参加了。”马三儿并没有继续说,仿佛那一切都是噩梦。   “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王大哥没有告诉你?你还是问他吧。”没有得到回答,约么是当初的状况不再愿意回想。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长孙澹对王铁胆的了解还是很少,只是从口音判断大致是河北一带的人士,但王铁胆的所作所为却让长孙澹很是放心。   尊重的开始是信任。   “那能说说你家将军吗?”长孙澹从长安逃出来的时候连这些最基本的都没有去打听,到了晋阳甚至连并州都督府长史李勣这么大名鼎鼎的任务都不知道。   “没什么可说的,立下再大的功,还不是你们这些朝廷的官员们上下两张嘴的事情吗。”马三儿估计为这张嘴也没有少吃些亏。   “这些我可决定不了。而且这次我是来看看这朔方附近能不能屯田的,如果可以的话,这里就不用像以前那样从关内运粮食过来了。”长孙澹解释道。   “哎。”叹了一口气,马三儿继续说道:“这苏将军也算得上李尚书的弟子了,那次跟着李尚书活捉了颉利也算是立下了大功,要是别人不说封个公爵,侯爵是没得跑吧,可是这李尚书和苏将军一个调回了京城做了个尚书,一个升了个中郎将就算了事。要知道,那可是寒冬腊月,这草原能把人耳朵冻掉的地方,撒泡尿都要注意换地方,要不然那家伙说不定都能给你冻上。”马三儿终于还是说了,有些事憋在心里越久火就会越大。   “那样恶劣的天气,苏将军带着我们三百人作为前锋打了颉利一个措手不及。”马三儿拧开了水囊,灌了一大口下去,长孙澹估摸着是酒。   “只是尽管是偷袭,三百人能自己回来的连一百人也没有了,就连将军的右手小拇指也因为那次被锯掉了。”语气还是很平淡,可平淡的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忧伤却是怎么样都不能掩盖的。   “王大哥就是那一次为了救我们几个,左手被砍了一刀,没有及时处理,回到朔方的时候整个手都变黑了,伤口处流出的都是透明的水……”马三儿说不下去了。   长孙澹只是觉得王铁胆背后会隐藏一些故事,可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情。   马三儿不再多说,一仰头喝干了水囊里的酒,喝的有些急,灌的满脖子都是,淡淡的酒味弥散开来。   长孙澹示意了一下,葛龙递了一皮囊酒过去。   马三儿什么都没有说,一仰头一大口酒又灌了进去。   “咳咳。”长孙澹预料的情况出现了,马三儿不停的咳嗽起来,就却没有喷出来。   “好酒,就是有些辣啊!”马三儿的神态立马不一样了。   不大的城池,四人很快就到了朔方城的中心。   这朔方虽说是军事要地,可是并不大,和关内的一座县城差不了多少。   朔方因为地处长安的正北方,所以被叫做这个名称,此地却不是汉代的朔方郡,而是隶属夏州。   两条主要的街道将说朔方城分成了规规整整的是个部分,作为军事要塞,朔方的坊城结构没有长安那样宏大,但作用却更加的全面,这里基本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兵营,不会考虑生活的便捷,一切都是以战争为第一要务。   不论什么时候,边军都是每个朝代最为重要的军事力量,这不仅是因为边军担负守土的职责和任务,更是因为边军经常参加大小战斗具有丰富的争斗经验。   这朔方城属于关内道左武卫的管辖范围。管理机构就坐落在城池的最中央,就像蜘蛛一样四周的风吹草动都是会汇聚到这里的。   有马三儿带路,三人只是略微的被盘查一番,长孙澹出示了任命文书后就被放行了。   此时,大堂中正传来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这长孙公子倒也有趣!”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长孙澹大声应道。   笑声更大了。   “在下长孙澹,见过将军。”长孙澹说。   “在下苏烈。”没有起身,虽然长孙澹又爵位,可是这爵位实在是拿不上台面,这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受人歧视。   不过这四个字给长孙澹的冲击还是有些大的。    第二十四章军府议屯田   第二十四章军府议屯田   苏烈这个人可能很陌生,就跟房乔是一个道理。   苏烈字定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定方,这次长孙澹没有犯那些毛病,一听苏烈的功绩就估摸着是苏定方了。   “见过将军。”作为左武侯中郎将,苏定方的品级是要高于长孙澹的,所以长孙澹先是一揖。   这苏定方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比长孙无忌和李世民都要大。并不像很多人想象中的白马银枪赵子龙那样的英俊。   常年被北风磨砺的面庞有些粗糙。   “见过长孙大人,不知长孙大人来此地有何贵干?”苏定方刚刚和王铁胆光顾着叙旧了,没有来得及询问详细的原因。   直到长孙澹冒冒失失的喊了出来,这王铁胆只来的及通报姓名。   “是这样的,前些时日陛下降下旨意让我前来北地屯田,所以加了一个工部屯田郎中的职司。”王铁胆从身上掏出吏部的文书递给了苏定方。   苏定方没有多说什么,拿过文书仔细看了起来。这文书的真假也没有过多的去辨认,只是出于对王铁胆的信任。   “欢迎长孙大人来着朔方帮我分担这后勤的压力啊。”读完文书,苏定方将它又递还给了王铁胆,对着长孙澹说。   “我就是一个来这里混些功绩的,一切还要仰仗苏将军。”长孙澹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   有些时候,在没有做出成绩以前,一切的保证和解释都是废话。   苏定方对长孙澹没有信心,可是对王铁胆很有信心。   刚刚王铁胆说来人是长孙澹,从三年前就一直跟在长孙澹左右的时候,苏定方对于长孙澹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王铁胆是什么样的人,苏定方很是清楚,能让王铁胆一直跟在长孙澹左右,尽管王铁胆只有一只胳臂,也足以证明长孙澹必有过人之处。   更何况在这人命贱如草的时代里,用一个残废做护卫,这份眼光也很是独特了。   “这些好说,不知道长孙大人打算从什么地方着手?”苏定方问到,没有叙交情只是因为先根据情况才好叙这个交情。   对方要是个废物,苏定方不介意让他在这里混点功绩然后滚蛋,在朔方还轮不到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娃娃来指手画脚;而如果对方真的有些本事,那么这个交情带来的就是双赢。   “是这样的,这里虽然说是苦寒之地,那是对大多数不明白事实真相的人来说的,如果我们换个眼光来看的话,这里何尝不是遍地宝藏。”长孙澹用诱惑的口气说到。   “如果没有别的建议的话,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和铁胆叙叙旧,你明天再来吧。”苏定方却是下了逐客令。   这让长孙澹很是受伤,为什么别人一上来画个大饼就有人跟狗一样的扑上去,而自己却是这么个状况。   长孙澹没有搞清楚,对于苏定方这种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将来说,一点点的诱惑根本不足以打动他们那无比坚定的心智。   “是这样的,这里确实是遍地的黄金,只不过我们没有好好利用而已,也许你不相信。而我现在也不可能说出具体的措施来,但我心中已经基本有了腹稿,我需要时间在这片土地上走走,才能告诉你最终的答案。”长孙澹说。   有的时候有个靠谱的队友真的比什么都强。   “好,我暂且信了,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看这朔方城外靠着黄河也有一片去年播种的小麦收割后留下的麦茬,不知这里的小麦什么时候播种?”长孙澹问到。   “那估计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苏定方对于长孙澹没有再继续夸夸其谈有了一定的想法,是以话语中也略微的客气了起来。   “够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够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用来准备。”长孙澹说到。   “你准备干什么,可否需要折冲府的帮助?”作为左武卫的中郎将,苏定方是可以节制附近四个折冲府的。   “是这样的,今年大规模的屯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说明也不做,首先要大致了解哪些地方是不需要任何准备就可以囤田的,而哪些地方以后可以屯田,哪些地方根本就不具备屯田的条件。”长孙澹并没有冒冒失失的说些一二三出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真理。   “这个事情我已经派人做过了。”苏定方有些头大了,这些事情都不做,你以为我们边军就是混吃等死的吗?   “呃……”长孙澹眉飞色舞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是这样的,苏将军可能对于屯田也有经验了,可知我这个屯田郎中是怎么来的吗?”长孙澹只好用功绩来说明问题了,一般用过去的事情拿来吹牛都说明目前混的实在是不怎么地。   “将军,这长孙公子在荆州让当地粮食亩产提高了五成。”王铁胆说话了,这话有他说出来正合适。   “真的?”苏定方不淡定了,如果能让朔方的粮食哪怕只增产两成,他就可以有把握让草原不得安宁。   这古代的战争很大程度打的就是粮食,十斤粮食从洛阳起运,到朔方能剩下三斤就不错了,所以苏定方有些惊叹了。   “倒是在下失敬了。”说是道歉,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模样。   “不敢,分内之事而已。”   “那从什么地方着手?”苏定方追问到。   “还是先等我看看再说吧。”长孙澹淡淡的说到。   “也好。只是这王铁胆可否在我这将军府多停留些时日?”苏定方问到。   “铁胆从来都是自由身,他若愿意,这天下皆可去的,将军却是不必问我的意思了。”虽说苏定方的品级高于长孙澹,但一来二人并无直接隶属关系,就算以后归苏定方节制,可这屯田一事苏定方却也插不进手来,二来这长孙澹毕竟有爵位在身,虽然说不上什么见官大三级,可是苏定方也不可能过分得罪与他。是以长孙澹的语气却也颇为不客气。    第二十五章叙旧   第二十五章叙旧   长孙澹和葛龙葛凤二人走了。   “将军,这长孙公子确实是有些本事的。”王铁胆不是来当说客的,却承担起了说客的职责。   “哦,这一别三年,我都不知道你干什么了,说来听听。”苏定方说到。   “自从三年前小的交卸了这将军的亲卫后就一直往南走。”王铁胆慢慢的回忆着,说的很慢。   “这家里也早就没有什么人了,就曾经听母亲说过有一个舅舅在成都府,我就寻思着前去投奔……”王铁胆细细的将这三年来自己的经历想放电影一样说来。   说自己的少,说长孙澹的更多。   “这么说来,这长孙澹确有大才了?”长孙澹给苏定方的印象确实不太好,刚从官场那个染缸里捞出来的长孙澹一身的官僚气息,这让苏定方有些不喜。   虽然前些年自己因为这些事情没能处理好,吃过不少的亏,可是面对这种官僚氛围自己还是不喜。   “是这样的,用长孙澹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爹吃饭,但偏偏靠才华吃饭’的人。”王铁胆回忆起长孙澹说这话时的情景,一直有些冷硬的面部居然不自主的柔和了起来。   “‘明明可以靠爹吃饭,但偏偏靠才华吃饭’,呵呵,这小子倒也有意思。”苏定方说到。   “你没有提前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情吧。”苏定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到。   “没有,毕竟三年过去了,我以为这三年将军怎么样也得封个爵位什么的,可是这……”王铁胆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事你不用埋怨,是李师给我留的退路。”苏定方说到。   “将军是说这是将军你自己要留下的?”王铁胆有些不解。   “是的,其实李师也不愿意回去的。”   “这都是李大帅的意思?可是这是为什么?”   “这些不是你我我能打听的,跟朝堂有关系。”苏定方将一切都告诉了王铁胆,可见王铁胆在苏定方心目中绝不仅仅是个亲卫头子这般的简单。   “不说这些了,你这样一说,我对长孙澹就更加的好奇了。你这以往对这些事情是从来都不关心的,以前我让你识字,你总是推托,今天看你手上的茧,可见你这几年也没少下功夫啊。”苏定方有些感慨。   “以前总认为在大帐里发号施令不够爽快,却不知手握笔杆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一些,所以这些年也就试着写了起来。”王铁胆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这倒是一桩好事,想不到这长孙澹对待身边的人还是不错的。”这有些出乎苏定方的预料,以前也有退伍的老兵去做看家护院的,每天除了需要盯着的几个时辰外基本都颓废了,甚至有几个还被虐待过。   “长孙公子这一点上对待我们这些人却是不错的,不过他的方法就有些为人所不齿了。”   “说来听听。”这苏定方对于手下基层军官没几个识字的也是伤透了脑筋,以前出现过拿着地图不会用的棒槌,让他也是哭笑不得。   “那就是考核,第一次会写,一个月后仍然会写的根据实际情况加五到十文的工钱。”王铁胆有些不太憨厚的笑着,尽管他已经拿了快五贯钱了。   “哦,这个法子还真是……”苏定方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以为王铁胆口中几乎无所不能的长孙澹会有什么好的方法,他自己要是在军中这么干的话,这基本就不用发薪饷了。   “土豪!”王铁胆接到。   “土豪?”   “是的,这是长孙公子自己说的。”   “这个词倒是有几分意思啊。”苏定方回味着,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这可以说是句句话都离不开长孙澹啊,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做了些事情而已,这有些过了吧。”苏定方回国味来了,这说的是叙旧,结果王铁胆这个说客当的真是肆无忌惮了。   “呵呵。”王铁胆憨笑着摸了摸鼻子。   “说吧,你们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是来镀金的话我就一人给你们算一份军功。”苏定方也不再计较这些了。老友有了更好的前程这是比什么都值得开心的事情。   “以我对长孙公子的了解,虽然这次来的有些匆忙,还是被李勣给赶过来的……”王铁胆的话被打断了。   “这和李勣什么关系?”虽然李勣已经是英国公了,可是二人对李勣的尊敬却是缺缺。   王铁胆又将这晋阳城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这让苏定方也有些好笑。   “此次出来一是避货,长孙公子和太子有些过节,所以就避了出来,而是长孙公子可能真的打算做些什么吧。”   “可是你这在朔方也呆过一段时日了,你觉得这里屯田真的可能吗?”苏定方现在被王铁胆说的有些迷惑了。   “我也不清楚,长孙公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出其不意的就把问题给解决了。”王铁胆对长孙澹的称呼一直是长孙公子,这是尊重,同时也代表了距离。   “这塞外苦寒,此时的长安城估计已是满城花开了吧,可是这里你看见了,连草都还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发芽。还有就是这里虽然背靠这大河,可是只能是看着眼前的庄稼渐渐的枯死,河边的还可以挑水浇灌,这稍远些的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苏定方将屯田主要会遇到的困难说了出来,打算借王铁胆的口带话给长孙澹,如果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真是大功一件。   “这些话我会在适当的时间说给长孙公子的。将军请放心,这长孙公子是能明白这里的含义的,不会乱来的。”王铁胆说道。   “有你做保,我就放心许多了。”   “不过将军,为了能更好的帮助长孙公子,同时也帮助咱们朔方边军,我有个想法。”王铁胆看了看苏定方,有些欲言又止。   “你我一个地方出来的,而且每次上战场,我的后背都是交给你的,有什么事情还这么遮遮掩掩的。”苏定方和王铁胆两人的交情由此可见一斑。   “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可以和这些里正、折冲府打交道的人,但最好不要那些官油子。”   “你直接说人就可以了,还解释什么?”   “马三儿很适合目前的这个状况。”    第二十六章 马三   第二十六章马三   “马三儿很适合。”   “那就他吧,说来也看了几年的大门了,儿子都快一岁半了,也得找个机会升一升了。”苏定方的思绪不知飘向了什么地方。   是夜,将军府里彻夜灯火通明。   平日里相熟的军侯们不醉无归。   第二日一早,长孙澹打开房门,习惯性的准备开始早锻炼的时候,却发现独臂的影子正教训这准备偷懒的葛凤。   这一幕,让长孙澹本来有些郁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四人开始了一天的锻炼,不大的功夫三人的头顶都散发这白色的水雾所凝结的雾气。   “葛凤今天又偷懒了,早饭只有两个馒头。”王铁胆看都没看葛凤,淡淡的说。   “哦。”葛凤偷懒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住了,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葛龙今天的早饭我要看着你吃完。”王铁胆又补了一句,这时葛凤的脸皱成了苦瓜。   生活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没有必要斤斤计较,睁一眼闭一眼就可以了,而有时却必须认真对待,“人哄地皮,地皮哄肚皮”。关键看什么事情。   吃完了饭,王铁胆将长孙澹截了下来。   “公子,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王铁胆问到。   “什么什么时候?”长孙澹有些疑惑了。   “就是这考查屯田的事情。”   “哦,你说的这个啊,越快越好,本来打算今天就开始的,可是这你昨晚被留了下来,以为回不来了,所以今天就休息一下。”   “哦,是这样的啊。那公子今天能否跟我去找一个人?”   “谁?哦,这话问的,你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昨天碰上老相好了,今天找我去说媒啊。”这长孙澹要是不正经起来,满嘴跑马车的本事也可以让人叹为观止了。   “你去不去吧。”王铁胆已经懒得和长孙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因为已经习惯了。   既然注定不能反抗,那就试着去享受吧,这也是某人在这个世上的众多名言之一。   “去,去,咋不去了,你等我换间衣裳不是。”有的时候连长孙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有的时候老奸巨猾的不像个人,有的时候又幼稚的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王铁胆引着长孙澹,提留了两坛酒就出发了。   一路上王铁胆不说,长孙澹也是不问。   地方到了,黄土和着麦秸混合筑成的低矮的围墙,长孙澹一抬头都能看见院子里状况。   几只鸡在院子中的空地上不停的刨着,一条黄狗卧着,看见长孙澹伸出的头,站了起来。向后伸伸腿,对着长孙澹吠了几声,向后看了看屋子里的动静,又用更大的声音吠了起来。   “谁呀。”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你们是?”没等长孙澹说话,这包了一块头巾的女子就问了起来,此地的方言长孙澹有些不太明白,但王铁胆却是熟悉。   “马三儿在家吗?”王铁胆问到。   “你们是?”听得一口的官话,这女子就用官话问了一遍,虽然不够标准,但长孙澹也可以勉强听清了。   “哦,你们找他啊,昨晚上在将军那里喝多了,现在还没醒了,你们先进来坐会,我去叫醒他。”言语之中满含这骄傲。   长孙澹和王铁胆一前一后进了这小院。   小院里一堆土引起了长孙澹的好奇,那只狗就卧在那堆土旁边。   “谁啊。”一个明显没有睡醒的声音打着哈欠问到。   “我不认识,你快去前面看看,孩子马上要醒了。”   “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马三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朔方就这么大个地方,又不是长安。”王铁胆的脸上满是笑意。   “见过长孙公子。大哥你快坐,这婆娘死哪里去了,赶紧给大哥倒水过来,整点酒菜过来。”马三现在才想起来要给长孙澹见个礼。   “这今天不用去城门了?”王铁胆故意调笑到。   “嘿嘿,昨儿个晚上,将军说了给我弄个新的职司,今天就不去了。”   恰在此时,马三的婆娘拿了几个粗瓷大碗出来,每人到了一碗水。   王铁胆从袖筒中抽出半贯钱来,放在炕上的小桌上,说:“这侄子的满月和周礼我都没有在场,弟妹拿这些去给缝身衣裳吧。”   “看什么看,大哥给的收着就是了。”原本有些迟疑的妇人连忙将钱收了起来。   “我这身上什么也没带,这片金叶子拿去给打把长命锁吧。”长孙澹有些无奈,你事先给我说一下,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吧。   “这……”妇人有些迟疑,看着马三。   “长孙公子,这无功不受禄,这还是算了吧。”马三的家境并不富裕,从这虽然干净整洁但却有些破落的院子就能看的出来。   “这是公子的一片好意,你先收下,我们慢慢说。”王铁胆出来解围。   “大哥既然说了,你也一起收下吧。”妇人收下了,欢快的去了厨房。   “大哥,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妇人走后,马三问到。有些事情说明白了最好。   “是这样的,长孙公子是工部屯田郎中,是负责过来屯田的,这朔方的境况你比我还清楚,这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件大好事。”王铁胆说到。   “屯田是件好事不假,可……”马三语气尽管有些软化,可还是充满了不相信。   “你不相信长孙公子,那么你总该相信我吧。”王铁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交情去绑架马三。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马三问到,这算是答应了。   “很简单,你对这敕勒川很熟悉,我们需要一个领路的,你给我们做向导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马三有些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将军已经答应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去将军那里取一封任命文书过来。”这成了压垮马三这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吧,大概需要多久?我们今天还需要采购一些东西。”   长孙澹还处于迷惑状态,他今天只是当了一回人形木偶,送了片金叶子,谁知这最麻烦的向导问题居然救这样被王铁胆给轻易的解决了。   这让长孙澹对王铁胆的认识有些陌生起来。    第二十七章敕勒川   第二十七章敕勒川   沿着黄河,这一行五人背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了。   长孙澹对于那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情景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向往着。   尽管这里不是沙漠,可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缓缓流淌的大河,这一切都会让人心潮澎湃。   长孙澹打马向前,葛龙葛凤二人跟着,三人像疯子一样嘴里“喝喝”的吆喝个不停。王铁胆和马三解下手中酒囊一人灌了一口。   “大哥,你要是说有这酒,我二话不说就会来的。”马三馋着脸,一脸的讨好。   “这些时日对长孙公子客气些,不是看我的面子,而是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好人。”   “好人,我看不像,估计他心里一肚子的坏水,今天早上还捉弄葛家两兄弟来着。”马三抹了抹嘴,说到。   “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记住就可以了,这么多年来,我佩服的人只有三个,李尚书、将军还有就是他了。别看他一天到晚有些时候傻呵呵的,可干的事情没有几人能比的上的。”王铁胆就皮囊扎好,挂了起来。   “他真有那么厉害?”马三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这你不用怀疑,你只需要知道是我让你来的,而且将军答应你回去后换个差事。”   马三听到这里一脸的郑重。   二人身后跟着几匹骆驼,骆驼背上装满了各种货物,行进间驼铃互相撞击着,清脆的铜铃声随着微风飘向远方。   再艰难的路途也有可以到达的终点,再美丽的风景也有厌倦了的时候。   三人骑着马串出了三五里地就再也没有了策马奔腾的愿望了。   当你周边全是这样的风景,走五里和五十里是一模一样的时候,谁都没有这个兴致的。   “那边有只兔子,公子我们比箭法怎么样?”葛凤浑然不在意长孙澹要杀人的目光。   “不比。”   “公子,我让你五十步怎么样?”   “不比。”长孙澹有些愤怒了。   “那我让你八十步怎么样?”   “要不我让你八十步,咱们两个来比。”长孙澹突然说道。   “真的,只要公子肯比,那就可以。你先……”葛凤正要抓住长孙澹的话头,让长孙澹不能反悔。   “笨蛋,你走八十步兔子早回窝了,还等你啊。”葛龙这是被长孙澹捉弄害怕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了葛凤一巴掌。   “哈哈哈……”另两人一起放肆的笑着。   “哎,这傻子明显不够用了啊。”长孙澹摸了摸鼻子。   来到这里,长孙澹就感觉这北地的天空总是要比长安的更蓝一些。   蓝蓝的天空飘着一朵朵的白云,怎么看怎么像棉花糖,长孙澹这样想着,口水在口腔里不断的分泌着。   这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长孙澹饿了。   五人都下了马,葛龙支起了锅,葛凤撒着欢的去捡拾柴火。   长孙澹五人休息的地方是一个背风的低洼地带,看这情形,估摸着是黄河改道后留下的,不远的地方就是黄河的河道,每年发洪水都会从上游的森林里冲下来很多的枯枝败叶。   葛凤去了没有多久就捡拾了一大堆回来。   马三忙着伺候骆驼,王铁胆用一只手臂给马儿喂料喂水。   尽管大家都没有吧长孙澹当做一回事,但这些场合长孙澹却是闲着的。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可是却没有一丝丝的威力,一块饼子泡进烧开的水中,加上些盐以及长孙澹提前制作好的肉粉,滋味却也是不错的。   “这味道真是不错。”马三咕噜噜干下去两大碗,摸着鼓鼓的肚皮说着。   “马三儿,你这该不是有了吧?”长孙澹调笑到。   “你才有了了。”马三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看长孙澹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了,赶忙反驳道。   小憩一会儿,长孙澹一行又上路了,这出了朔方城不远,一切又归于了荒芜,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不远处逶迤的大河,以及被映衬的很小的五个人。   不管是谁,来到这草原上,都会升起一种渺小的感觉。   地平面上一阵旋风刮了起来,裹挟着碎石、砂砾还有枯草,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就不见了踪迹,这很常见,前几天几人还碰见了一次沙尘暴。   长孙澹以为只有植被被严重破坏的后世才有沙尘暴,但是此时的沙尘暴却不逊色与后世那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一道黑黑的影子就过来了,天地被分为哦两个完全不同的部分,一部分湛蓝透亮,另一部分黄土夹杂着泥沙。   那种气势让人觉得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趴在骆驼后面,注意水和食物,不要慌张,一会儿就过去了。”马三不慌不忙的说。   众人照做,果然没有多大一会儿,这漫天的黄沙和黄土就过去了,虽然是不是的还是会飘落一些,但天空却已经放晴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挂满了黄沙和黄土。   经过这么一回,用不了多久,这阴山就越来越近了。   “这是阴山和贺兰山的交界了。”马三指着远处那低矮的隘口说到。   “那这敕勒川也算是走完了吗?”长孙澹问到。   “是的,你看这遍地的野草,是连牛羊都不吃的,这么好的土地却是什么都生长不起来的。”马三说到。   “这么好的草,这牛羊居然不吃,这是为什么?”葛凤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到。   马三没有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远方。   王铁胆也是一样,三年前二人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也是从这里返回的,三百人如今可以站在这里的已经不多了。   长孙澹知道这是盐碱地的原因,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到了这里,说明着后套平原算是到了边缘,接下来就要沿着阴山走了。   这一段走来,长孙澹对于这沿途的地质和土壤条件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和了解,对于朔方这一代平原的屯田事务也有了初步的方案,只是今年已经来不及了,最好是等到播种和收获之间的时间以及收获以后的时间来完成这项事情了。    第二十八章 大湖   第二十八章大湖   长孙澹很是迷惑。   眼前的这条大河宽阔的河面让长孙澹愣住了。   刚刚离开黄河不久,五人面前居然又出现了一条大河,长孙澹可以确定这里不可能存在这么大的河流。   “马三,这条河叫什么?”长孙澹现场求助。   “黄河啊!”马三用一副看待白痴的眼光看着长孙澹。   “那我们刚刚离开的那条河了?”   “也是黄河啊。”马三的鄙视更甚了。   “那我们在走回头路?”长孙澹更加的迷惑了,他可以确定这历阴山更近了。   “也没有。”回答的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好好说话。”王铁胆在一边一边笑着一边说到。   “黄河在这里分了两支,面前的这是北支。”   “黄河居然在这里分了两支?”长孙澹有些将信将疑。长孙澹知道黄河下游经常改道,可是真的不知道黄河居然在中游也这么任性的一分为二。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是的,这里密布的水网基本都是黄河分出来的。”马三说到。   “那你在具体说说这里的地形吧。”和印象当中的不一致,所以长孙澹需要搞个明白。   “你还真是找对人了,这敕勒川一带我可是跑过很多遍的。”马三吹嘘到。   “那这山叫什么名字?”看着和对面光秃秃的山上嶙峋的怪石,长孙澹问到。   “这段叫做狼山,东边叫做阴山。当年霍去病就是从这里经过封狼居胥的。”马三却是对此地很是了解。   “这狼山有很多狼吗?”葛凤有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抢镜头了。   “算了,当我没说过。”在一众人杀人的目光下,葛凤又自动的消失了。   “也许吧。每到冬天,这山北面的很多狼就会从这山中穿过,来到这温暖的敕勒川。”马三解释道。   “我说对了吧。”葛凤又出来了。   然后再一次在众人的眼光下消失了。   在经过一大片红柳林的时候,河道边的更宽了,也折向了南边。   长孙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有了很大的转变。   在他的印象中,北边是草原或者沙漠的世界,,可是眼前出现的却是一片还一样的水面。   沿途高耸的红柳已经快要开始发芽了,岸边一大片的芦苇就那样接天连地的铺展开去,几只野鸭已经在湖面上嬉戏了。   这么大的一片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没有给长孙澹任何的思想准备。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片湖的?”长孙澹此时很像白痴。   “我怎么知道,他就在这里了。”马三回答。   “这湖有多大?”   “不知道,反正这朔方城的鱼基本都是这里来的。”   长孙澹有些无语。   到了这片湖,距离朔方城也就不远了。   只用了一天半的功夫,一行五人就回到了朔方城。   “长孙大人,此行可有什么收获?”苏定方问到。   “启禀将军,我等一行五人历时近一个月,沿着黄河的内缘走了一圈,这又些许想法。”   “快快说来。”屯田不仅仅是长孙澹的事。   可以这么说,长孙澹要的是屯田的过程,而这屯田的结果将会直接关乎朔方军事力量的存在。所以这朔方虽说是边军,可也承担了很多屯田的任务。   “这屯田需要考虑两个方面,其一就是田的问题。”长孙澹说到。   “这个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这里的地基本都是无主的。就是水源有些问题。”苏定方有些郁闷,守着黄河居然看着庄稼枯萎,这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能接受。   “这正是我要说的。”长孙澹喝了口水,继续说到:“不知道将军知道郑国渠吗?”   “这个是知道的,秦定六方,其中一个因素就是这条人工渠使的关中再无饥堇之忧。”苏定方有些不太明白。   “那是一条有一个名叫郑国的卫国人在秦国修的灌溉工程,目的是拖住秦国扩张的脚步。”长孙澹继续说到。   “你是说这里也可以修人工河?”苏定方明白了过来。   “是的,我发现这里有天然修建人工河的基础,黄河在此一分为二,中间还有几条连在了一起,如果我们鲁能像都江堰那样修建起一座水利工程的话,这里必定又是一个天府之国。”   在这西北之地如果有这么一片土地作为前进基地的话,中原地区的战略纵深就会由关中向北推进千里。是以长孙澹的声音里充满了激昂。   “这个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水利工程却是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你看看这朔方城的规模你就会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了。”苏定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这朔方历代的驻军,有很多不仅想过,而且动手试过,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两条,第一这人手不足,朔方城连上驻军从来没有超过一万人,这一万人既要修水利工程,又要屯田,根本做不到。   “你是说人手不足的问题吧。这是我们第二个需要考虑的因素。”长孙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这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们暂时不说。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苏定方对于长孙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清楚这里的状况还是很佩服的。是以语气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冷淡。   不论什么时候,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第一个想到的总是那些踏实肯干的人。   “什么问题?”长孙澹有些疑惑了。   他正准备用奴隶贩子的那一套理论讲苏定方这个小九皇帝时代最猛的猛将拉上自己的贼船,结果却被质疑了。   “是这样的,即使是开挖了人工河,可是这人工河的水位也是低于地面的。这黄河的水量颇大,是没有人敢修建地上人工河的。”苏定方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这敕勒川被黄河绕了一圈,可见此地的地形是两边低,中间高,此时没有水泵,将水提上来却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哦,这个……”长孙澹有些无语了。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长孙澹说完这句就匆匆告辞而去了。    第二十九章水车   第二十九章水车   回到住处的长孙澹脸有些红,今天这太丢人了。   可是这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吧。   “公子,是不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懊恼。”王铁胆看着一脸不爽的长孙澹说到。   今天锻炼的长孙澹有些不对劲,这剑对着木桩不停的劈砍。   看的王铁胆一脸的肉疼,这客是钱啊,你个败家子,剑是用来耍的,不是用来劈的,呸,跟着这个小子净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剑是用来刺的,不是用来劈的,你的那把剑好呆也值个几十贯啊。   “你说怎么办吧,这被你们将军赤果果的鄙视了。”长孙澹还是一脸的郁闷。   “公子你忘了水车了吗,南方很常见的。”王铁胆提醒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啊。”长孙澹一脸的恍然大悟。   “不对,你家将军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既然他不说,说明着水车肯定也是有问题的,是不可能在这里大规模的推广的。”很快长孙澹就否定了这一点。   “你去问问将军不行吗?”王铁胆说到。   “你嫌我人丢的不够吗?”对仗有些工整。   “算我多事。”王铁胆也郁闷了,这我以前从来就不给你出主意,这好不容易出一次,居然还埋怨上了,该。   “哟,哥几个这是怎么了?”马三走了进来。   这段时日的相处让马三也和他们打成了火热的一片。   “三哥,你怀里抱得什么,怎么这么香?”葛凤问到。   “这个,地地道道的羊杂碎,这里的早点就吃这个。”马三回答。   “哦,羊肉啊,我喜欢。”这葛龙葛凤二人是地地道道的食肉动物,大早上起来这油腻腻的肉就是最好的早餐,这口味重的真的也是没谁了。   “不是羊肉,是杂碎。”马三更正到。   “杂碎是什么?”葛凤的存在回让人觉得自己的智商远超正常人的水平。   “杂碎就是动物的内脏,像大肠啊,小肠啊什么的。”长孙澹冷冷的说。   “哟,长孙公子是行家啊,这都知道。”二人浑然不在意到一旁干呕的葛氏二兄弟。   这内脏可是二兄弟的死穴。   “给我盛一碗,不要羊肺。”长孙澹继续说到。   三人将一大碗羊杂碎消灭掉了,摸着肚皮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   “这里我怎么没见过水车啊?”长孙澹问到?   “这事我清楚。”马三儿答。   “三年前,大概逼着再晚点,这是大旱,将军派人去关中请了几位工匠过来造水车。”马三儿回忆道。   “可是这些工匠们却不愿意,说是没有竹子。这里离南方那么远,上哪里找竹子去啊。将军下了命令,说是用木头代替。”马三灌了一口酒。   “这工匠们既然跪了下来,说这祖上有遗训,不能用木料做水车。将军自然不信。这匠人就只能做了一架木质的水车,谁知这水车进了水了转的好好的,将军就准备重赏这些工匠,这些工匠却坚持不受。没人想到,过了三天这水车就倒掉了,将军没有办法,给他们发了盘缠和一些赏赐就让他们会去了。”马三当时还是将军的亲兵头子,这些事情却是了如指掌。   “原来是这么回事,幸好没去再丢一次人啊。”长孙澹有些庆幸,这心情居然救这样好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对于一些发生过的事情会懊恼,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会庆幸。   “那你知道这里边的详细情况吗?”王铁胆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好奇。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是将军了,还用给你送杂碎啊。”马三没好气的说。   “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知道不相信那些什么祖训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自从知道了感恩节的真相后就再也不觉得感恩节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而且我们的祖先对于这些不能很好解释的事情,统统都用神灵来解释,什么河神、海神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井神,这个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   “葛凤,你去给我找块木头来。”长孙澹决定自己动手揭开这谜底。   “哦,公子这木头有什么要求没?比如说多大,多重,用什么木料……”葛凤以前被长孙澹这样捉弄过,所以长孙澹这纯属自己挖坑埋自己。   “我只需要一块木料。”长孙澹不客气的打断了葛凤的话,葛龙也拍了一下葛凤。   “哦,好的,我这就去。”葛凤忙不迭的走了。   长孙澹在思考着,这水车如果真的只能用竹子做的话,不可能为了做水车从千里外运送竹子,这个代价太大了。   可是为什么不能用木头替代了。   “来了,公子,木头来了。”长孙澹沉思间,葛凤就将木头拿了过来。   长孙澹随手将木头扔进了洗脸盆中,看着上下起伏的木头,这一刻,长孙澹不是一个人,这一刻阿基米德、牛顿附身了,这一刻长孙澹真的不是一个人,长孙澹不是人。   “我明白了。”长孙澹大吼一声,周围的都被下了一大跳。   这原理其实很简单,木头是实心结构,远重于竹子的空心结构。   这沾了谁的木头会更重,整个水车的受力是有限度的,这沉重的木头让快速做圆周运动的水车不堪重负,自然这水车的寿命也就不会长了。   这解决的办法有两种思路,一是降低水车的重量,比如用竹子而不是木头,但这条明显行不通了;第二条思路就是增加水车的承重水平。   长孙澹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水车居然也会涉及到这些东西,一边在感叹古人智慧的同时,一边暗自骂道:“让你上物理课的时候不认真听讲,现在这么个小问题都解决不好,现在知道学习有用了吧,以后还上课睡觉不?”   知道的问题的原理不代表问题就可以解决了,但大致的方向却是有了,需要的只是一些细节问题。   “那你还能不能详细的给我说说那水车的结构?”长孙澹现在就向马三追问细节。    第三十章 廷议   第三十章廷议   五点第一更,欢迎大家首订支持。   “那你还能不能详细的给我说说那水车的结构?”长孙澹问道。   可惜长孙澹这算是问道于盲了,作为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资深兵痞,马三要是知道这水车的具体构造的话,早就不会干这守城门的事情了。   虽然这守城门是苏定方带有一定惩罚性的措施,可是在这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五的唐代,能识字还能上战场的最后还能活下来的级别都低不了。   长孙澹没能得到具体的答案,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问题已经被找到,这路就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长孙澹觉得这不是朔方能够解决的问题,要是用公文往来的话,这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解决得了。   这时办事的程序一般是这样的:县令将公文递送给州府,州府等一段时间将不能解决的递送至六部,六部不能解决的,这由中书省、门下省的宰相们拿出个主意,如果也解决不了就拟定个章程交由圣裁。   你还别觉得这个麻烦,能递上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一般能够走到圣裁这一步的万中也就只有一二,能解决的就更少了,走完这一趟程序最快半年时间过去了。   你说我直接上奏不行吗?   这个真的不行,到了中书省这一步越级的直接就拿去烧掉了,这还属于人家的分内职责。   这是中国几千年来形成的一项官僚制度,这样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特别是朝代的初期和中前期,这项制度起着良好的用途。   可是随着朝代的衰老,制度却没有相应的改变,自然也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有问题的不是制度本身,而是制度的执行者。   长孙澹决定回长安解决这件事情。   来的时候由于要考察沿途的状况,所以长孙澹一行走了一个倒“C”形的路线,先往东,再折向北,最后一路往西。   这次为了赶时间却是一路南下,只用了八天时间就从朔方赶回了长安城。   回到长安照例先是拜访各位大佬。   这里自然包括自己的便宜老爹长孙无忌,而且还要第一个拜访。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可是长孙澹却不得不为之。   再一次来到赵国公府,长孙澹看到远比平时要忙碌的府里一片喜气洋洋,这才反应过来,这自己的便宜大哥要娶长乐公主了。   是以长孙澹又回去拿了些礼物过来,这次的就是以各地的奇珍为主了。   见了窦氏,将礼物奉上,说了些场面话就告辞而出。   “父亲,我回来了。”每次面对长孙无忌,长孙澹的心情总是很复杂。特别是见一次就觉得老了几分,这种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嗯,这次外出两月的时光,可有什么收获?你大哥马上要成亲了,最近总不用离去了吧。”长孙无忌没有抬头,但眼眶里却已有了泪花。   无论事业多么成功的父母,在自己子女面前心总是柔软的。   “嗯,不管怎么样,等大哥成婚后再走。这里又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长孙澹问到。   “你能帮什么忙,基本都弄的差不多了,就等六天后的仪式了。”   长孙澹没有说水车的事情,现在还是尽量不要添麻烦了,就等婚礼过后再说吧。   长孙澹退了出来。   此时的甘露殿,李二陛下正在商议这长乐公主的婚事。   “众位,今天我们不谈国事,就谈谈这长乐的婚事礼仪。”李二陛下将这次会议的主题定了下来。   “此乃陛下家事,由陛下一言决之即可。”房玄龄并不想参合到这些事情中来。   “不可,帝王无家事,这事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一件大事。”河间王李孝恭说到,他作为皇室宗亲,也是这次婚事的实际执行者。   参与此次会议的人有房玄龄、中书令温彦博、王珪和李孝恭以及韦挺。   这长孙无忌自然是不会也不能参加的,还有一位没有参加的就是魏征。   “这可循旧例。”温彦博说到。   “这永嘉公主成亲时日不长,可依其制。”王珪附和道。   “可是这长乐却是我嫡长女,这长孙冲也是皇后的侄子,这样是不是有些薄了?”李二陛下面对自己的子女时总是不能很好的把握尺度。   “可被之。”温彦博出声到,这种事情不涉及什么根本,也就无所谓原则。   房玄龄一言不发,耳观鼻、鼻观心。   “臣附议。”李孝恭说到。   韦挺没有出声,这去年他已经为类似的事情进谏了一次,这一次皇帝的心意很是坚决,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是这附议的话作为御史大夫实在是不能说啊,也就学子房相一言不发。   “这事是否需要再议一议?”王珪说到。   “不必了,皇室嫁女有什么好议的。”李孝恭说到,他的女儿马上也要出嫁了,有皇帝再前面撑着,这场面也就好弄的更加排场些。   长安城里流言四起。魏征进谏。   “见过陛下。”魏征向皇帝一揖,就坐在了内侍搬来的凳子上,这也是最近才有的新式家具。   “魏爱卿可有要事?”   “听闻陛下嫁长乐公主打算以永嘉长公主的双倍礼数?”魏征问到。   “爱卿从何而得?”李二陛下为了防止魏征进谏特意将魏征排除,谁知这魏征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市井坊间净皆闻之。”   “果有其事?”李二觉得这次的问题有些棘手了。   “过去汉明帝想要分封皇子采邑,说:‘我的儿子怎么能和先帝的儿子相比呢?’均令分给楚王、淮阳王封地的一半。如今公主的陪送,比长公主多一倍,岂不是与汉明帝的意思相差太远吗?”这永嘉乃是长乐的姑姑,李二的亲姐姐。   “此事朕已知晓,你先退下吧。”李二陛下头又疼了。   “陛下请三思。”魏征不为所动。   “朕知道了,照你的意思办就可以了,这样总可以了吧。”李二陛下也有些无奈。   “微臣告退。”魏征这才起身准备出宫。 第三十三章廷对上   第三十三章廷对上   发错了,这是自动更新的十一点第四更,我的承诺兑现了。欢迎大家用更热烈的订阅砸死我吧!   长孙澹并没有将王珪的话带给长孙无忌。   大多数时候,当我们身处一些特定的场合或者位置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因为别人可能正确的意见而改弦易张的。   所以,这才有了那么多的事后诸葛亮;所以才有了那些无法挽回和弥补的遗憾。   长孙澹的感叹并没能持续多久,长孙冲的婚事就到了。   其实长孙澹在长孙冲大婚这天也就是被长孙嘉庆多灌了几壶酒而已,别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他来做的,甚至连给主位的人敬酒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长孙澹甚至因为昨晚醉的一塌糊涂而耽搁了第二天的早锻炼。   坐在桌前正准备就着咸菜喝小米粥的长孙澹却接到了圣旨。   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圣旨,而是内侍捎的口信,一般皇帝的口信我们把它叫做圣谕。   长孙澹这次算是二进宫了,而且两次都是关于这屯田的事宜。   不过场面还是略有不同的,这第一次是李二陛下单独面谈,这次可是一对多了。   出席此次会议的除了长孙澹和李二陛下而外还包括房玄龄、新晋侍中魏征,以及兵部尚书、参掌朝事李靖。   本来这长孙澹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段纶也应该参加的,可是这段尚书依然告了病假,这就有工部侍郎暂代了,注定这种场面这位侍郎大人就是个打酱油的。   “拜见陛下。”长孙澹先行礼,这个场面不是叙旧的地方,是以没有喝几位老熟人打招呼。   “免礼。你先前说是要在西北屯田,这也算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是为什么又半路回来了?”李二这是先替长孙澹把话头挑了出来,要是让一个和他不对付的人把这事挑出来,这也许就会让长孙澹为难了。   “启禀陛下,各位大人。这臣在这朔方敕勒川附近走了一个大圈,发现了很多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哦,这倒是新奇,快快说来。”房玄龄说到。作为大唐的大管家,这边防特别是北边的边防也让房玄龄伤透了脑筋。   “这朔方一地屯田早已有之,秦时置朔方郡,汉时九原郡,其主要目的都是屯田,之后由于战乱才逐渐废止。”长孙澹顿了顿。   “这是载于史册的。”魏征最近在负责编撰,对于这些事情是了如指掌的。   “是的,这些都在书上能找到,而且两百年前郦道元所著对于这黄河一系也是记录在册的。”长孙澹说到。   长孙澹对于此时的说话方式感到很是别扭,这不引用几家名言你简直不敢开口说话啊,越是正式的场合越是如此。   一般情况下,这种状况的形成是因为这样可以将矛盾转移,你一个后生你敢质疑先贤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等这些后生们可以有能力改变的时候,他们又不想改变了。   “说说你的想法。”李二陛下突然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这黄河在敕勒川形成了一个水网,敕勒川可以说是不缺水的,但是却只能看着黄河水静静的流淌,却毫无办法。”长孙澹有些惋惜。   “你是说需要在敕勒川大兴水利?”房玄龄说到。   “是的,我们先说说这敕勒川的地位。”   “说他的地位有什么用?”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工部侍郎长孙澹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因为这工部技术官员较多的原因,他还是可以理解这位拍马屁拍到蹄子上的这位。   “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不谈做事情的意义,只是一味埋头苦干的话,等我们完成的时候就会发现与我们最初的设想相距甚远。”没办法,这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怕线管,就怕现管。长孙澹这点面子是必须给的。   “受教了。”这位到也会做人,许是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妥之处,是以一笔带过。   “这敕勒川位于长安的正北方一千五百余里,乃是游牧部落进犯我大唐的天然基地,此地如果能作为我大唐的天然驻军之地,则关中乃真正的中原腹地。屯田一成,我大唐的军马亦可不用耗费太大的国力即可常驻此地。”长孙澹说到。   “想当年,朕初登大宝之时,这颉利就由此进犯我大唐,逼的朕签下这渭水之盟,甚至差一点我大唐都有倾覆的危险,好在这药师率军生擒此獠,得以让我大唐安享了几年的太平日子。”这天下太平之后,李二陛下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回忆当年的那些岁月。   “全凭陛下居中调度,将士用命,臣不敢贪天之功。”李靖赶忙回答。   “李尚书是从朔方出发生擒的颉利,可知这敕勒川实乃天赐宝地。”长孙澹继续说到。   “确实如此。”李靖的言语不多,但每一句话都有所指。   “那以药师所见,这敕勒川屯田可有必要?”一般这种场合房玄龄问的较多,也许李二陛下有着切肤之痛,是以直接出声问道。   “不考虑屯田的难度,这屯田一事可以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李靖说到。   “陛下可曾记得这大运河的事情?”魏征说到。   看着李二陛下又揉了揉头,这长孙澹就知道这魏征死后被鞭尸纯属自找的。   “所以陛下,我们这敕勒川屯田兴修水利一事必须要有一个策略,不能乱来。”长孙澹赶忙出来圆场,这万一让魏征这张乌鸦嘴给诅咒了,那不是自己这个屯田郎中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嘛。   “这再有策略,大兴水利也是一件损耗国力的事情。”魏征还是黑着一张脸。看来这是被王珪给刺激到了。   “那我请问魏侍中,您回河北省亲走不走水路?”看来这魏征和自己是杠上了,这就不能退了。   “水路,怎么了?”魏征有些不明所以。   “那请问这大运河的开凿对于大人来说是好还是坏?”这辩论术没见过吧,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这隋亡于此河。”魏征坚持到。   作为的编撰,魏征对于大运河的开凿和隋的灭亡之间基本划上了等号。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中,本书从4月中旬上传第一章,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有余了。作为一个兼职码字的新手,能从几千字到接近三十万字,这里边有着很多大家或明了或不明了的事情,也夹杂着太多的感谢和感动。   作为新手,能够坚持到现在需要感谢的有很多。   首先是各位读者大大们的支持。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多月前,本书有了一段时间的断更,当时也没有给大家把情况很详细的说明,因为大家是来看小说的,不是来看感动中国的。这期间特别要感谢书友ffdffdf不离不弃的支持和签到,以及其他很多书友的推荐和评论。正是你们的行动给了我行动的动力。   其次需要感谢的是编辑徐大,这本书能走到现在,徐大也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虽然工作繁忙,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是关键时刻徐大还是很给力的。再次特别说明,前天我就踢了一下上架的事情,昨天徐大在请假前就帮我把一切都弄好了。   作为写手,坚持到现在也收获了许多的感动。   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坚持写完哪怕十万字的内容,而事实证明,我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各位书友所带给我的感动。   每当卡文时,一想到书友们的支持和推荐,这份焦躁和那份放弃似乎也成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此时收获的是点滴的感动。   我是一个手残党,码字的速度大约从最开始的两小时一千字到现在的一千字一小时,这期间付出的可能超过很多书友的预料,而每当一个新的章节发布成功,看到书友们的推荐票、收藏以及打赏的时候,收获的是满满的感动。   书友们的评论我很是在乎,有些给本书提出了很好的建议,此时总有一种被欣赏和赞同的感动。   说了这么多,书还是要上架了。   也许会让部分书友放弃,但我想说的说,对于我们这些网文的码农来说,码字也确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基本上我最近一周以来都要从晚上八点码字到凌晨十二点以后,有时为了让书更加的贴近生活和史实,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就会更多。   这本书上架后会保持每天两更的速度,大家每天需要付出的是大约两毛钱,其中有一毛钱是我的稿酬,不是很多,但这是书友们对我书的肯定。人都是需要鼓励和支持的,这每天的一毛就是这样的一份鼓励和支持。   最后,今天就要上架了,不能说是爆更,只是一点对大家多日来支持的回报,从五点开始,每两个小时一更,加上早上的免费更新的章节,今天最少五更。如果大家的支持很给力的话,我现在就开始码字,也许可以有更多的更新。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PS:感谢一下书友的打赏支持:放牛娃在山顶,AZ51,ffdffdf。(排名不分先后。)   本书的读者群:,欢迎大家积极加入。    第十二章八角和自来水   第十二章八角和自来水   长孙澹三人行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听见哗哗的流水声,猎户说小潭就快到了。去年还在山间的小路已被各种植物的藤蔓铺满了,只有被踩得光滑的石头能说明这里曾经是条路,猎户在前面用镰刀开路,每年夏天,为了方便大家沐浴,村里总会组织一批村民将这条路清理以下,今年还没有到时间。鲁迅说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可是有些路当我们长时间不走,岁月会连走过的痕迹一并抹除,原来时间真的就是那把杀猪的刀……   小潭终于到了,掩映在绿色当中,一条白丝带般的溪水不断的将清泉注入其中,上下翻滚的泡沫不一会儿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五十个平方的湖面不大,但却很清澈,潭水很清,一眼就可以望见底部的各色碎石,几条小鱼穿梭其中。   长孙澹将一颗石子扔进水中,噗通一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根据声音判断潭水还是比较深的,潭边铺满了绿色的苔藓,猎户说那个很滑,不要轻易的踩上去。   三人升了一堆火准备烧水,四五月份的山里不冷不热,温度最是适宜,可是长孙澹明显感觉大唐的平均气温明显要偏高一些,这到也和实际情况相符。   三人休息了一会,猎户就去山里查看陷阱去了,长孙澹就在小潭四周转了起来。   长孙澹本打算一探潭水的源头,可是看见嫩绿色的藤蔓四处缠绕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成功,可是成功路上的荆棘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斩除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名字就做普通人,到目前为止,长孙澹只能算是小有成就的普通人之一。   退回了水潭的长孙澹小憩一会,不知不觉中居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开始偏西。本想下水洗澡,可是摸了摸水温,还是放弃了。无所事事的长孙澹又开始四处转悠起来,尽管现在旅游不需要什么门票,可是景点的开发却也远没有后世的好,这也许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长孙澹平时练就的好身体现在派上了用场,很轻易的就攀上了滑溜的小瀑布的边缘,这里的水真好,清凉清凉的,这在后世一定会被“大自然的搬运工”们搬去卖钱,自己要是天天喝这样的水该多好啊,人总是这样,即使我们拥有了熊掌,仍然回去怀念鱼的味道。   一个想法突然从长孙澹的脑海中蹦出,后世的山村里很多农户都是取这种山泉水引到自己家中,洗衣做饭用的都是这种水。如果用竹子打通关节就是天然的水管,坏了换掉就可以,中间有几处低洼的地方用树干支撑架起来就可以了,至于连接的接头一段高一端低露在外面就可以了,想到就不妨在多想想,这也是长孙澹的优良品质,下山就立马和村长商量,唯一的困难就是路远了点。   下山的路上,长孙澹一直盘算着自来水这件事,要不是张忠在旁随时提醒,早就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就这样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幸亏手上抓住了一颗小树才没有跌倒。茫茫的原始森林,每到秋季就会落下一层厚厚的叶子,化作黑土继续滋养着这片森林,生生不息,长孙澹踩到的就是这厚厚的腐殖层。   当长孙澹站稳的时候,一个八角形的小东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黑色的小果子分出八瓣,香味却早已没有了。自己经常炖肉的长孙澹自然认得这是八角,只不过不知怎的,原本应该生活在北回归线附近的香料却向北生长了一千多公里。   长孙澹认识八角,却不认识八角树,三人分开在四周寻找,一般鸟儿是不吃八角的,猎户很快就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一株高大的八角树,此时的八角还远未成熟,三人记下了位置就下得山来。   八角虽然不能用,可是自来水却可以架设了,还有一个月麦子才会成熟,村子里大都没有什么事情,砍柴一般是秋收之后的事,经过一冬天的干燥,柴房里的柴可以烧一年的时间。   和李村长商量过后决定上午各家出动壮劳力砍伐竹子并打通关节,长孙澹依然做他的“三无老师”。下午领着各家先把铺设水管的路开出来,需要埋设的地方先挖出沟来,至于连接处的接头按照长孙澹的意思直接暴露在外,谁知村子里自有人鞣制好的藤条混合一种不知名的野草,效果倒也不错。古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诚不我欺,背靠秦岭这座宝库,数百年祖祖辈辈早就准备好了利用各种天然产物来改善自己的品质:用砂子炒板栗,用竹木制作陷阱捕猎,采集野生木耳和香菇换盐。祖祖辈辈的积累虽然不能喝工业时代的丰富物产相比,却也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些问题。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准备的也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就要铺设竹子制作的水管了,长孙澹决定停五天的课,用这五天时间来完成这项事情。   竹管基本沿着山势而走,碰见高的地方适当的挖沟深埋,遇见低洼的地段就更简单了,用几根粗壮的树枝搭一个架子做一个简单的渡槽即可。   关键的时刻来了,长孙澹亲自将第一根竹管搭在事先聚起的水中,清冽的水顺着竹管就留了出去。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用双手接过一捧水喝了下去,甘甜的水化作了眼角的泪花,只有老村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尽管不远处就是水源,可却从另一边留了过去,每逢大旱,就只能看着庄稼干涸而死却没有一点办法,现在不怕了,多接几个支线,村子里的几百亩旱地就不怕天旱了。   老村长的泪花终究没能忍住,滴落进了甘冽的山泉水里……    第三十一章 送别(上)   第三十一章送别   七点第二更。等待大家的热情支持。   长孙澹还没有等待长孙冲的婚礼,却等来了另一个消息。   王珪被贬了,同州刺史。   事情还要回到魏征进谏上来。   魏征进谏后,李二回到了后宫,将此事说给了长孙皇后听。   “我总是听得陛下称赞魏徵,不知是什么缘故,如今见其引征礼义来抑制君王的私情,这真是辅佑陛下的栋梁之臣呀!”长孙听完居然不着恼,反而劝解到。   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长孙对人性的认知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这次如果真的按照双倍的规格嫁女的话,后边的问题会更多,要知道人性中最具劣根性的一条早就被先贤们总结了出来: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的。”作为一把手,李二陛下没有必要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的最好,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这点上李二无疑是优秀的。   “我与陛下是多年的结发夫妻,多蒙恩宠礼遇,每次讲话还都还要看你的脸色,高兴的时候说些不好听的,不高兴的时候说些好听的,都不敢轻易冒犯您的威严。何况魏大人与陛下较为疏远,还能如此直言强谏,这次陛下不能不听从他的意见。”长孙能在后宫三千佳丽中保持卓然的地位,起本身也是过硬的。   “你们说的都对,错的都是我啊。”李二陛下的眉头舒展了,可是手或许放错了地方……   听到魏征进谏这个消息的时候,长孙澹上门都没有说,放下手中的事情就去了赵国公府,虽然当时他的事情不过是喝酒吃菜而已。   “父亲,这事你可知晓?”长孙澹问到。   “我也是刚刚得知。”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这散布消息的人对于消息的传播速度是精心控制了的。   “大哥,你也不知吗?”长孙冲也在。   “我也不知,这几日就学习这礼仪了,我这个宗正少卿居然天天学礼仪。”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却对长孙冲明显跑偏的话题没有多说什么。   “父亲你怎么看这件事情?”这时候的长孙澹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他的身上都牢牢的刻着赵国公府的印记,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这是大好事,玄成这是给我解围了啊。”长孙无忌思索了一番,说到。   “如果这长乐真的是用永嘉公主的双倍礼仪进我家门的话,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父亲此话何意?”长孙冲有些不解,这陛下给长乐的嫁妆不是越多越好吗?   “哎!”长孙无忌的目光再两个儿子的身上游离不定,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却是让长孙澹明白了过来。   这如果长乐的嫁妆真的双倍的话,那这就属于树大招风了,再大的树都经不起这样的风啊。这魏征虽然从礼制和古人的方面劝解住了李二陛下的打算,可这也将长孙家给解脱出来了。   长孙澹此时没有当这个出头鸟的打算,这长孙家差点就成了出头鸟,自己要是当着长孙冲的面多一句嘴,这长孙冲绝对会在心里记恨自己。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啊。起码到现在为止他和长孙无忌、长孙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能图一时的口舌之利。   第二天,长孙澹就得到了王珪被贬的消息。   联系最近朝里发生的事情,这泄露的消息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王珪做的手脚。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王珪不愿意直接和皇帝正面硬抗,可是也不愿意长孙家做大,就采用了这种手法。   而魏征直接进言,两人的其它方面也就不说了,这行事风格可见一般。   果然,李二陛下也没有什么忌讳的,这王珪被贬的罪名就是泄露禁中机密。   李二不给女儿加嫁妆了,这必须得有人承担这转移的怒火,王珪就这样被贬了。   对应的魏征则是得到了皇后的夸赞和钱物的奖赏。   本来,这王珪一直和长孙无忌不怎么对付,可是这长孙澹却多次受王珪的照拂。   长孙无忌不来送别,长孙澹却是要来的。当然长孙无忌也不会那么说的生硬,只是派了一位管事,送上些仪程罢了。   王珪虽然说被贬,可是却还是有复出的机会的。   同州就在长安的东北边,距离长安也就是一天的路程,也是关中膏腴之地,这品级也是不低。   侍中作为宰相之一,王珪倒也不是那种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恰逢休沐日,朝中的大佬几乎是倾巢而出。   长孙澹看着这些便服的大佬,眼睛有些发晕:房玄龄,高士廉,李孝恭,魏征……   还有一长串叫不出名字来的。长孙澹就躲在这一堆人中默念“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虽然魏征亲自前来送别,而且到达了王珪的目的,可是目前来看,这王珪意见最大的莫过于魏征了。   长孙澹是从送别的时间和双方的表情发现这一点的,比如和房玄龄,二人谈笑风生,谁也不把这当件事的看,可是到了魏征这儿,冷着脸说了几句,送别的酒都没喝。   长孙澹原本想当空气的,可是不成。   就在王珪和魏征谈话的当儿,冷着脸的王珪瞟了一眼过来,立时就笑了,长孙澹立马就知道糟了。   这真是应了墨菲定理:你越不想干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致远,快过来,快过来。”王珪笑了,这魏征就更尴尬了。   “见过张大人,见过王大人李大人……”长孙澹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见过房相、高大人……”长孙澹此时是标准的弥勒佛,见谁都是笑嘻嘻的。   “行了,别见了,再见天都黑了。”房玄龄阻止了长孙澹的行为。   “呵呵。”此时还是装傻充愣比较好些。   “致远啊,我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朔方,什么时候回来的?”王珪笑着问到。   “刚刚回来,朔方有些事情需要和房相他们商议,这几天是向房相告过假的。”长孙澹继续装。   “我没说你回来错了啊!”王珪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告假了啊。”房玄龄半开玩笑的说。 第三十二章 送别(下)   第三十二章送别   九点第三更,各位书友和我一起加油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告假了啊。”房玄龄笑道。   “房相,你快饶了晚辈吧,晚辈那可能向您直接告假啊,吏部那边给批得。”长孙澹的品级还不够,加上这吏部不可能为难长孙澹,是以这假期还真是想多长就多长。   “呵呵,你个滑头。这也是过来送别的?”   “可不是嘛。前些年,这荆州的时候,王大人没少提携晚辈,今天知道王大人要去经略一方了,怎么可能不前来送一程。”长孙澹看这节是过不去了,就说到。   “你小子还念着当年这点好处了,都说这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看那这有的人就不是这样啊。”这话后半句不是对长孙澹说的,长孙澹很清楚。   这旁边的魏征脸又黑了几分。   这王珪的侍中才交卸了,宫中就传下了旨意由魏征接任。   本来两人还没有什么矛盾,这一下就相当于把魏征个架在火上了。   这魏征就这样无意间成了靠打小报告上位的人了。虽然到了这个级别,这些许的留言碎语当不得真,可是这话毕竟不好听啊。   “呵呵,这致远来送别,可带了什么仪程啊?”为了缓和气氛,房玄龄左看右看觉得还是长孙澹像个软柿子,就拿他开刀了。   “房相见笑了,就是一坛酒而已。”长孙澹这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你这望江楼的就却是不错,今日我等就借叔阶的光了。”李孝恭大笑道,看的出来这也是酒鬼一名。   “献丑了献丑了,王爷待会去望江楼,咱们不醉无归。”   “哎哎,咱们今天是来送行的,不是来叙旧的啊。”这李靖说到,现任兵部尚书的李靖此时却也是开始打趣长孙澹了。   “各位大人,饶了晚辈吧,咱们改日再叙,改日再叙。”长孙澹告饶到。   “这也行,你这今日来给我送行,空着手来却是不像话。”王珪说到。   长孙澹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坛子,连哭的心都有了,遇上这么一大堆酒鬼,这不是我的错啊。   “那他今日就算失礼了啊。”自然有起哄的。   “不如做首诗吧。”王珪图穷匕见。   “这,我先想想。”长孙澹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关于送别长孙澹第一手想到的就是那首“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诗都到嘴边了,硬生生的被压了回来,这诗不是送别,是诅咒啊,你被贬同州有些近了,我祝愿你被贬去阳关以西。   要知道,现在阳关还不是大唐的领土,稍微解读一下就会更加的离谱,这王维的诗是好诗,可是要被按在这个地方,长孙澹估计乐子就大了。   突然,一首诗就那样从长孙澹的脑海中蹦了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是白居易的科举应考习作,借草送别,后世很多时候只取前两联以咏草,将后两联截去。此时读来,却正是应景之作。   长孙澹走了两步,沉声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虽然长孙澹出发的时候朔方的草才冒出了头,可是此时长安城的草却已是很高了,众人的喧嚣声逐渐的低了下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每到收获后,这田间地头的草都会被农夫烧过,这黑黑的印记现在都还依然清晰。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这句不够应景,可是众人的要求也不能太高。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这遍地的萋萋小草也在悲伤着你的离去。   四联诵完,全场寂静。   “此诗何名?”房玄龄最先醒悟过来。   长孙澹有些迟疑,这说原名吧,这说明是一首命题作文,说吧,不能体现送别的情景。   “。”长孙澹这算是豁出去了,管他那么多了,就这么不伦不类吧。   “诗是好诗,就是可惜了这名字。”魏征接到。   长孙澹这算是长出了口气,都说这魏征是谏臣,现在看来这是情商不够啊,这本来是送王珪的,你不来就是最好的,你来了当哑巴也很好,可是你却在这些地方屡次搅局,这不诚心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尽管我长孙澹知道你不是存心的,可今天的主角是王珪啊,你让人怎么想?   “玄成啊,这名字虽然有些普通了,可是即应景又扣题,还能体现离别时的真挚情感,红花也许绿叶,这题目就更加的衬托了诗的好啊。”房玄龄赶忙出来圆场到。   “是啊是啊。”一干人等自然不愿意场面闹得更僵,纷纷附和道。   这魏征也是属于那种有些时候嘴比心快的人,这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好,却是已经不能补救的了。   “此诗一出,这叔玠和致远必定会载入史册啊。”更有人评价到。   “致远,你可不厚道啊,等哪天老夫被贬了,你也得来上这么一首啊。”房玄龄打趣道。   “房相这是折煞小侄了,房相可是我大唐的肱股之臣啊。”众人大笑到。   经这么一打岔,这场面就重新活泛了起来,再也不复先前那样的场面了。   这场面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哪家的老爷高升了,谁知这居然是被贬官。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这迎来送往的规矩也是有的,房玄龄和王珪喝了一碗酒后就先走了,后面有身份的或是与王珪交好的也是这样。   “众位情谊珪记下了,请众位满饮此杯,就此别过。”这么多送行的,王珪自然不会一一道别。一碗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长孙澹等到众人都散去了,这才上前和王珪叙话。   “王师,长孙澹祝你此去一路顺风。”长孙澹有些哽咽,送别多了,总会有些不舍。   “致远,莫这样。”王珪笑着。   “这次你和父亲这样,我实在是不好劝解啊。”长孙澹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回去问问你父亲就知道了。”王珪依然笑着。   “他怎么会知道?”长孙澹有些短路。   “他是知道的,这次我也算是替他逃过了一劫,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按照你父亲的意愿干下去了。”王珪还在打哑谜。   “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把这句话告诉他就是了。”王珪很快又补了一句。 第三十四章 廷对下   第三十四章廷对下   “下官没有问隋的感受,问的是魏侍中和魏侍中夫人的。”君子可欺欺之以方,魏征的人品是很坚挺的,所以长孙澹不怕他的报复。   “这,是好的。”魏征有些迟疑,但总归是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了,不扯这些了,致远你这什么意思直说就是了。”房玄龄发话了,对于朝堂上出现一些比较大的纷争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和稀泥是他当左相的职责之一。   此时房玄龄的称呼也是有玄机的,称呼长孙澹的字,就是以长辈对晚辈的说话方式,意思就是说放魏征一马,没必要搞得僵持起来。   “是这样的,隋建运河是为了满足隋炀帝的一己之私,尽管大运河到现在已经是我大唐的经济命脉,可是他的出发点错了。”长孙澹侃侃而谈,这可是我的长项河必杀技——事后诸葛亮,而且我是站在千千万万个事后诸葛亮肩膀上的,要是连这都搞不定你的话,我也就可以弄根面条吊死算了。   而且这番话也没有扩大打击的范围,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毕竟这李二陛下可是杨广的女婿,点到为止就好了,说多了说不一定就是泪了。   “而这敕勒川的水利却是从一开始就是造福一方的,如果我们能做好长期的准备,他的副作用可以降到很小的。”长孙澹继续说。   “苏将军就此事也在三年前写信给我,这里的困难可比你说的还要大些。”李靖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   “确实是这样的,我也就此事和苏将军探讨过,不过我认为难度和收益相比还是巨大的。”长孙澹说到。   “哦,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不妨继续说说。”李二此时的兴致被完全的调动了起来。   “这天下水利就得说郑国渠和都江堰。赳赳老秦在当时很困难的情况下完成了郑国渠,虽然对于当时的国力有一定的损耗,可是很快秦国就因此一而统一天下;同样,这李冰父子修建的都江堰使得水患严重的成都成为了天府之国。”长孙澹开始明目张胆的偷换概念了。   “由此可知,这兴修水利乃是一件长期的工作,收益是长期的,同样维护和建造也是长期的,万不可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整个甘露殿里回荡这越来越激荡的声音。   房玄龄悄悄的抹去了长孙澹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仿佛没事人一般。   “致远这个想法很不错,这样就将国力和民力的损耗降低到一个可承受的范围,同时还干了大事情。”房玄龄说到。   “房相折煞下官了,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我打算将这屯田和敕勒川水利一事制定一个初步的计划,大致需要多少人工、多少物料都做一个计划,到时候只需要照章办事就可以了,这样也可以将对民力的损伤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长孙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李二陛下,本来有些笑意盈盈的脸上一见长孙澹的目光立马成了僵尸脸。   “这个计划倒是不错,你先做,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各项大型工程都要提前订立计划。”房玄龄说到,这工部侍郎的脸却是更黑了。   “如果你的屯田计划是在这内地的话,我无话可说,可是你确定你了解朔方的情况吗?”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哦,不是,是李药师。   “敢问李尚书对此还有什么疑问?”长孙澹对于李靖的诘问也是早有准备的,出发前特意和苏定方了解了一下这李靖的行事方式。   “朔方人口几何?”李靖问到。   “实不足万数。”   “这些人丁如何兴修水利,如何屯田?”   “人口有两个来源,其一迁中原以填边塞……”   “此法不妥,易激起民变,万万不可。”魏征打断了长孙澹的话。   “财帛动人心,对于不能继承家业的庶子等,每人永业田二百亩如何?或者三年免其田赋,三年内开垦多少尽归其有。”长孙澹对答如流。   “其二呢?”这次发话的是李二陛下,一副玩味的表情。   “移异族之民,五年上缴其收获之半数,五年后与中原之民等同。”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都说游牧民族是剽悍的、自由的,这是因为他们为了对付大自然的赫赫天威而不得不如此,生在草原上,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这不是他们的意愿,如果能够将他们汉化,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法子。   “看来这致远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啊,这是朕准了。”李二不禁大笑起来,这西北之地可算是安稳一些了。   “启禀陛下,待微臣询问一事后,在做此决定,否则先请陛下撤了微臣,以免这旨意没有兵部的大印。”此时皇帝的权柄还没有清朝中后期设置军机处那样大权独揽,即便皇帝下了旨,可是被封驳后却和废纸也差不了多少。   “你说。”李二意识到了孟浪之处,同时狠狠的剜了长孙澹一眼。   这里的意味很明显:小子,你要是不能说服这李靖,让朕丢了面子,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长孙澹只好假装没有看见,面对李靖说到:“李尚书请讲。”   “苏烈有公文对这屯田一事,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也是老夫的一块心病,如果致远能解决的话,老夫请大家望江楼大吃一顿。”李靖先不说具体的事情,这也算是给皇帝一个台阶,这和魏征也就有了对比。   “请讲,如果不行的话,小子也冒昧的请各位在望江楼大吃一顿。”长孙澹倒是不怕,这楼都是我开的,还能吃穷我啊。   “是这样的,苏烈当时说这敕勒川被黄河所围绕,如何将这水送往高处?水车不行,当地没有竹子的。”李靖微眯着眼,说到。   “这事苏将军也和我提起过,用木头因为承重的原因,是不能长时间工作的。”   “可有解决办法?”听到长孙澹这么说,李靖不禁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自然是有的!”长孙澹说到。 第三十五章 工业的关节   第三十五章工业的关节   长孙澹很是爽快的回答了李靖的问题,因为他发现唐代已经有很多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很多人一想到产业革命就会想到蒸汽机、电动机、核反应堆等等大部件,可是却不知轴承和齿轮在其中扮演的不起眼的重要角色。   如果说计算机是现代工业的大脑,石油是血液,钢铁是鸡肉的话,那么轴承和齿轮就是现代工业的关节。   一想到轴承和齿轮的问题,长孙澹的脑海中就又会浮现出一个身影,那还是在晋阳的时候的事情了。   对于泡妞或者被妞泡来说,逛街基本上是必修内容,古今中外皆然。   只不过这时间和地点的不同,逛街的内容有些不一样罢了。   但在怎么不一样,逛街的必备就是吃。   所以当王姑娘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啃着油煎包的时候,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出了这小吃一条街,附近就是一条专门打铁的巷子。   此时的牙行制度已经和后世的协会差不多了,而且一般牙行的回首作为第一家店铺出现,这既是荣誉,也是压力。   不知怎么想的,这王姑娘居然对着些叮叮当当的响声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且是每一家店都会进去逛一下。这可算是坑惨了长孙澹和张忠。   这是一间打制兵器的铺子。   “大叔,这个是什么?”看着有些奇特的兵刃,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这是枪。”一个伙计走上前来介绍到。   “枪不是很长吗?我读过书的。”王姑娘嘟起了了小嘴,虽然我读书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骗我不是。   “这还没有装上木柄,所以只有这么长。”伙计见问问题的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耐心的解释着,只是眼角不时的瞥向长孙澹,里边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长孙澹算是真正的躺枪了。   王姑娘在几家店里东摸摸,西瞅瞅,将凡是能够碰的东西摸了个遍,这估摸着都快一个时辰了,三人才堪堪走了这条巷子的一半,长孙澹连哭的心都有了。   也许老天爷实在是不忍心看长孙澹这样,总算是给了点福利。   在一家偏僻的小店里,店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一位有些潦倒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衣着光鲜的三人走进了店里。   老头只是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没有出声,更没有起身,只是摇了摇头。   “老人家,我看别人家的店铺里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不是打制兵刃,就是铸造农具,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王姑娘随手拿起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翻过来翻过去的一瞧,然后放下。   迎接她的是沉默。   “我说老人家,这有客人上门了,你不做生意的吗?”王姑娘有拿起一件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东西,喋喋不休的问到。   “东西就在那里,有看上的就说,有什么需要特制的也可以说。”老头终于开口了,可语气依然不善。   “你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多的小齿?”王姑娘手上拿着一个方孔外带很多齿的泛着黄色光芒的小东西,看上去颇为的沉重。   长孙澹心头一震,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原以为以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水平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这些玩意的,谁知道居然在晋阳的一个破落的小作坊里出现了齿轮的痕迹。   齿轮是近代和现代工业必不可少的重要零件,其主要功用就是调节扭矩和转速,有了齿轮。才能将动力机械所产生的动力以各种人类所需要的方式传导出来。   “这是您做的?”长孙澹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敬语。   “哦,你对这个感兴趣?你知道他的功用?”老人的眼中泛起了一道精光。   “略知一二,不想今日在此遇见。”王姑娘看着长孙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   “说来听听。”老头不客气的说到。   “小力变大力,慢速变快速。”长孙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涉及专用的名词。   “果然识货,此物蒙尘已久,不想今日却遇上了行家。”老头略微思考后,颔首道。   “只是不知此物用于什么地方?”长孙澹有些疑惑,能做出此种零件,不可能落魄如斯啊。   “哎,不说了,我虽然会制此物,可是却全是祖辈所传,至于其用途,祖辈没有告知,这逐渐也就没落了。”老头有些落寞。   “敢问贵姓?”长孙澹瞅准机会问到。   “什么贵不贵的,都是过眼的云烟,你叫我章老头就可以了。”言语中仿佛在诉说这往昔的繁荣和今日的落寞。   “章叔,这齿轮一事可是事关我大唐的国运,乃是重器,可否为在下定制几个尺寸不一的齿轮,这要求我过后再告诉你。这是订金。”长孙澹拿出了一片金叶子,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这事长孙澹一直没有着手去做,虽说付了订金,可是这需要用来展示的东西却不是他可以接触的。   所以他今天称这个难逢的机会一并将这件事情解决。   “这个水车的问题很好解决,为了让陛下能清楚的看到这些东西的威力,臣还有一事需要禀明。”长孙澹说到。   “哦,快快说来。”   “我在朔方的时候,有一次恰逢边军操演,发现这守城弩虽然威力巨大,但上弦颇为不易,如果能用上此物,则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果有此事?”李靖不能平静,他知道这里的意味。   “李尚书觉得下官是打算犯这欺君之罪吗?”长孙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自己开涮。   “哈哈哈……”满大殿都是笑声。   长孙澹觉得自己很是悲催,这为了在朔方屯个田,还牵涉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而且这件事情又不能假手于人。   于是长孙澹就只能连夜出发往晋阳而去。   尽管长孙澹是个劳碌命,不过长孙澹却是在期望着。   期望着什么呢?   策马立在风陵渡的岸边,在等待渡船过来的时候,长孙澹放眼望去。   这满眼望去都出都是生机盎然的绿色,春天早已悄无声息的来了,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又要过去了。 第三十六章远方来信   第三十六章远方来信   长孙澹终于在连续奔波下,赶到了晋阳城。   对于此时的交通条件,长孙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他的屁股在无比的怀念以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的小踏板。   没事,磨啊磨的磨习惯了也就好了,长孙澹独自想着。   这次为了赶时间,三人没有回葛龙葛凤的老家,直接打马来了晋阳。   “啊,少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忠的这声“啊”暴露了很多。   “怎么很惊讶?破坏了你的好事?要不我先出去?”长孙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平时木讷的张忠居然在和这客栈老板的女儿眉来眼去的。   “哦,不用不用。”张忠一脸的讪笑,这老板的女儿生的是浓眉大眼,眉宇之间颇有一股英武之气。不过此时却也是满面涨红。   张忠背着长孙澹偷偷的给她打着手势,这丫头向长孙澹一福,也不说话,慢慢的移着步子,到了门口一溜烟的就跑了。   “嘿嘿,少爷。”张忠憨憨的笑着,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是真理啊。这张忠还没有自己大了,这年纪顶多也就是中二少年。   “怎么,这我回来的不是时候?”长孙澹拉着脸。   “嘿嘿,这哪能啊,少爷。”张忠还是那副样子。   “那你拦着我不让我进门是怎么回事?”长孙澹差一点就漏了相,好在那几天光跟老狐狸玩心眼了,这点还是能憋住。   “噗嗤。”这葛凤却是怎么样也憋不住了。   “少爷,这张忠是不是打算改投门庭啊,怎么拦着你不让进啊?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一个?”这跟谁学谁,葛龙这算是被长孙澹给彻底的带坏了。   “哦,对了,少爷,这有你一封信,是武小公爷的。”张忠进屋找到信,递给长孙澹后带着那涨红的一直没有消散的脸一溜烟的就跑了。   “公子,有奸情啊。”葛龙一脸贱贱的表情。   “要不我派你去捉奸?”长孙澹有些无语了,自己遇见的这些手下未免也有些过于极品了吧,却不知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极品啊!   长孙澹拆开信,这武元庆的信里满满的都是基情啊,诸如想死为兄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将我解救一下啊等等。   除开此类基情无限的话外,长孙澹从这满满的五张大纸上就读出了这么一条信息:你让我给你造的船已经有些眉目了,做龙骨的木料也以找好,匠人也都到位,再有一年多大概就可以起航了。   对长孙澹来说,这确实是一条好消息。   国人心中关于海洋的梦就从未断过,南海的猴子们,你们等着,我连你们的地盘都要了。   意淫是要有限度的,不然容易精神分裂。   此时,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发展为精神分裂,长孙澹决定走一走。   目的地自然就是某人的屋子,很可惜,人不在。   长孙澹悻悻而回,虽然此次回来的很是紧急,可是长孙澹却也不打算现在就去找章老头。   看着外边明媚的阳光,长孙澹觉得这样无所事事的实在是浪费有限的生命,于是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来让这段时光变的更有意义一些。   这件事情当然非常重要,那就是——睡午觉。   嗯,能给睡午觉按上这么一个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的理由,长孙澹也算是独一份了。   迷迷糊糊间,有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长孙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中满是惊喜。   长孙澹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转眼就想,这不对啊,王姑娘一直叫我长孙公子的,这一定是幻觉,继续睡觉。   “长孙大哥。”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声音里有些妩媚,很是熟悉的声音,这是谁啊?武柔那个小丫头吗?   看来这幻觉很是厉害啊,长孙澹决定翻个身继续睡。   “啊,长孙大哥你醒了?”这梦怎么这么真实啊?睁开眼看看再说,长孙澹决定了。   视野中的四个身影逐渐重叠成为两个,一个一身的绿色罗裙,另一个是月白的衫子。   “长孙大哥你真的醒了?”月白衫子的王姑娘开口了。   “你们怎么在一起?”长孙澹一个激灵,什么睡意全都没有了。   “我们怎么不能在一起?”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   “哦,可以,可以啊。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长孙澹赶紧转移话题。   可是中午时分还艳阳高照,此时却是暗了下来,虽然没有遮天蔽日那样的严重,可和好天气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天气确实好,该收衣服了?”这个梗在大唐当然也是长孙澹的专利。长孙澹觉得自己应该收些武柔的专利费了。   “天气是很好啊,这播种都有些日子了,却一直没有下雨,下些雨很好啊。”王姑娘说到。   这有了分歧就好办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是我军的一贯的优良传统。   “是啊是啊,王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天气很好啊。”武柔眼珠一转立马改口到。   “你这样没有原则是不是不太君子啊?”长孙澹提醒到。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我是女子。”武柔说到,很明显武柔是深知这君子难做的道理的。   这让长孙澹很是为难,你们都不做君子了,那我还糊弄谁去啊。   “这样不太好吧。”长孙澹有些弱弱的说。   “长孙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姑娘却是突然的插了一句话进来。   “哦,我是中午回来的,当时你不在。”长孙澹这情商啊,实在是连小学二年级的水平都不如啊。   “是吗?那我到晋阳是不是让长孙大哥你很死惊奇啊。”武柔又接过了话茬。   张忠冒了个头,很快又缩回去了,这让长孙澹很是受伤,看来这现场有些惨烈,只能出撒手锏——尿遁了。   不过正在此时,救星还是出现了。   “张忠,你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长孙贤弟在吗?”声音很熟悉,长孙澹的救星总算是来了。   “王兄,我在的,现在马上就来。” 第三十七章 床弩   第三十七章床弩   “王兄,我在的,现在马上就来。”王玄策的出现,终于将长孙澹从水深火热之中挽救了出来。   一阵脚步声过后,王玄策出现在了门口,张忠的古怪行为让他有些好奇,但是好奇心杀死猫。   王玄策不是猫,所以王玄策没有被他的好奇心杀死,但两道可以杀死人的目光让王玄策遍体生寒,这情景想都想得到会是神马后果。   “王兄,多谢了。”长孙澹只说了五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长孙公子,不长孙大爷,我错了,我不该来打扰你的。”如果只有长孙澹和他的妹妹两人独处的话,王玄策绝对会主动干这样的事情的,可是今天这样的场景,只要一想到就会觉得后脊发凉。   “说吧,什么事情?”长孙澹没有再计较这些。   “是这样的,你让我从荆州带的工匠已经全部安置好了,我从张忠那里支了些钱,将他们安置在了城外的一个院子了,连带家属拢共有一百二十四人。”   王玄策没有说明这其中的困难,此时对人口的流动并不鼓励,甚至某些地方官为了自己的政绩还会阻挡。这一百多人绝对是一支大队伍,一部分以跟着武元爽回老家省亲的名义走的,还有就是化整为零,就为了这一百多人沿途的吃喝拉撒,把王玄策折腾的可是够呛。   王玄策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再不容易咬牙也是坚持了下来。   “张忠,你这几天还有别的什么收获吗?”长孙澹问向张忠,这葛龙和葛凤两兄弟就一个劲儿的傻笑。   “哦,这个,少爷交待的事情我都完成了,就是不知道这练出的焦…炭符不符合少爷的要求。”张忠的脸又红了起来,可是这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张忠你给大家一人准备一个红包,大小你看着办,别忘了你的那份就是了。今晚你带大家去望江楼搓一顿,算在我的账上。记得把章老头叫上。”长孙澹吩咐道。   作为老板,长孙澹在对待有功人员的方面相当的大方。   “少爷,今晚上你不去吗?”张忠问到。   “我还有些事情,葛龙跟我跑一趟,明天你自己去望江楼。”本来带张忠是很好的,可是这很多时候张忠就算是自己的影子,王玄策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还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   “好的,公子。”这葛龙也算是摸清了长孙澹的脾性了。   一般情况下是很好说话的,但是前提是你完成他交代下来的任务。   张忠带着王玄策一干人等走了,武柔和王姑娘也跟着去了。   刚刚这热闹的院子一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长孙澹和葛龙也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晋阳长史、英国公李勣的府邸。   “呵呵,贤侄这是从朔方回来了啊,情况怎么样啊?”李勣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这一切让葛龙有些惊讶,以前自己不论是跟葛成泽还是大公子都来过这里,基本都是吃了闭门羹,可是看这长孙澹的样子,居然不用事先通报,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这让他有些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脱伯父的福,小侄从朔方回来了,不过却在长安绕了一个圈。”长孙澹答道。   “这是为何?”李勣有些迷惑了。   “是这样的,小侄在朔方的时候想到一个跟屯田有关的小玩意,而且这屯田一事大致大致八九不离十,所以就回长安打秋风去了。”   “什么小玩意?”李勣没有被长孙澹所说的内容感兴趣。   “是这样的东西,是小侄无意间间在晋阳城发现的。”长孙澹拿出了一个章老头所铸造的齿轮,递给了上首的李勣。   “这个玩意到很是精巧,可他的作用是什么?贤侄莫要说好玩之类的话,打死我都不信啊,哈哈哈。”李勣发笑了,笑的让长孙澹觉得瘆得慌。   “是这样的,之所以小侄从长安回晋阳,和这个小东西关系甚大。”长孙澹不慌不忙的说到。   “这个小玩意真有这么重要?”李勣有些狐疑。   “是的,今天这么晚来的目的就是为的和伯父尽快吧这件事情定下来。”长孙澹说着。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事情不是很重要,但很敏感。”   “有多敏感?”听到长孙澹那样说,李勣越发的谨慎起来。   “床弩。”长孙澹只回答了两个字。   “这和床弩有什么关系?”李勣越发的好奇了。   “如果床弩上来加装这个装置的话,以前需用数名士卒才能操纵的守城床弩只用一个人就可以操纵了。”   “你说的是真的?这名士卒可有什么限制?”李勣有些不敢相信。   “不用,只需要瞄准一下就可以了。”   “这么大的功绩你为什么不自己做?”李勣有些不解.   “有些时候和有些功绩不是谁都能碰的。伯父觉得我长孙家现在还涉足这军火制作可是妥当?”长孙澹反问到。   “你小子真是个滑头。”李勣有些感叹。   这些事情李勣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相信,十七岁是一个奋发向上的年纪,也可以做出很大的功绩,但十七岁的少年对于取舍能做到长孙澹这不就让李勣有些不敢相信了。但从长孙澹的嘴里听到这话,李勣却不得不感慨万千。   “你需要我做什么?”李勣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对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要是还不去抢的话,会遭天谴的,这是李勣一直以来信奉的人生格言。   但同时心里也有些感慨,这女儿前不久才订了亲,要不然自己肯定会把女儿嫁给他。   长孙澹是不知道李勣的这些想法的,但是对于做李勣女婿这事,长孙澹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位的女婿一般都会被他拿来祭旗,风险太大了。   床弩上加装一套由齿轮改装的上弦装置太简单了,很快就做好了,效果甚至比长孙澹的预料还要好。   长孙澹改装的这具床弩是一件道具,用来说服朝中各位大臣支持他的工业计划的道具。   只有当这些基本的东西开始大规模的应用开来,这科技的曙光才会在大唐的上空照亮。 第三十八章大炼钢铁   第三十八章大炼钢铁   感谢ffdffdf的打赏。   将床弩改装好后,长孙澹并没有急于赶往长安前去报功。   对于长孙澹来说,西北囤田是一件很紧急也很重要的事情,也可以认为是他目前所有事情当中最为要紧的事情。   但这不意味一切都应以这件事情为中心。   如果我们将身边的事情按照重要程度和紧急程度分成以下四类:重要且紧急的,重要但不紧急的,紧急但不重要的,既不重要又不紧急的。   一般情况下如果我们饿了,吃饭就是重要而且紧急的,但这不意味意味着我们可以将手边的一切事情都放下去吃饭。   所以长孙澹将这四类事情的排布顺序是:优先做重要但不紧急的。重要但不紧急一般意味着这事情事关长远,如果被耽误,意味着未来就会少些什么。   因此,长孙澹留下来还要进行一件早已准备了很久的事情:炼铁。屯田是重要但紧急的,而炼铁则是不紧急但重要的,该做什么一目了然。   炼铁的事情长孙澹准备了很长的时间,可以说自从来到大唐,长孙澹的心里就开始筹划了,没办法,直到一战结束甚至到了共和国的五六十年代,衡量一个国家工业实力当中最重要的两个指标就是煤和钢铁的产量。   直到到了晋阳,见到了此时的冶金水平和煤炭的出现,长孙澹才决定将炼铁正式提上日程,所以派了王玄策去荆州从武元庆那里抽调一批水泥工人前来。   长孙澹前世对炼铁厂的印象停留在化学课本和县城附近高高耸立的炉子和烟囱,以及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仅此而已。   所以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乘着水泥工人选址建窑的空档,长孙澹领着张忠还有章老头在早已选定的地方先整了个小的试试。   其实,炼铁的原理基本是一致的,从春秋时期到工业革命前夕,都是采用还原剂将铁矿石中的铁还原出来的原理。   只不过对于长孙澹来说要弄自然要弄个大的。   小的实验很是成功,从高炉的底部用水力鼓风机吹入空气,将焦炭和铁矿砂按照一比四的比例从顶端加入。   看着一炉大约一百多斤的铁水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缓缓流了出来,在炼铁和铸造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章老头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长孙公子,这铁水就这样练出来了?”知道现在章老头都有些不太相信。   章老头本名叫做章泽,人生的悲欢离合经历的太多,早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本来对于这些事情已经觉得可以心如止水了,可是依然流下了泪水。   “是的,章伯。这只是实验性质的,其实还可以更快一些。”长孙澹说到。   “还可以再快一些?这已经很快了啊,再快工人们就受不了了。”章泽有些疑惑道。   “不是的,章伯,你只是看到我们从头到尾用了一个时辰左右,可是你知道吗,为了将这炉子加热到可以加料的时候,我们可是从昨天就开始生火了。”   “这个我知道,新炉子有些湿气,这个很正常啊,第二炉就会很快了。”章伯有些深以为然。   “不是这样的,炉子的湿气我们先不谈,这个炉子是可以连续出铁水的,只要上面控制好加料的速度,下面的鼓风机更强劲一些,这产量还可以翻好几番。”长孙澹解释道。   “果真如此?居然可以这样,居然可以这样……”章泽喃喃道,长孙澹并没有打扰。   一股风吹来,远方的黑烟被吹散了,风一离开就又继续张牙舞爪的伸向蔚蓝的天空,长孙澹真的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我们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可以站在猎物的角度上去分析猎物的心情,一般情况下,如果人类遇见了为难的事情,比如在解决物种灭亡和生存问题的时候我们会先祈祷,祈祷完了之后该干嘛干嘛,这也许就是宗教的力量。   长孙澹目前伤春悲秋的看着被黑烟遮蔽的天空所发出的感慨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所以,污染只有继续。   在很多人的概念中钢和铁是联系在一起的,有了铁,这钢也就有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就拿长孙澹这炼的第一炉铁来说,基本上是什么都不能干的,出了可以做铁锅而外。因为这铁太脆了。   这不是别的原因造成的,而是炼铁的时候添加的焦炭没有完全消耗的缘故,钢和铁的差距也就在这里,绝大对数的成分是一致的,差距就在于存在里面的其它成分。   所以这高炉炼出来的铁都不能直接用,还要继续冶炼将里面的焦炭等杂质剔除,再加入一些其它可以改善钢的性能的组分。   现代工业的做法是吹入高浓度的氧,让焦炭反应,以增强钢的韧性,很可惜,长孙澹目前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只能用一些不太好的办法,那就是继续加入适合的铁矿粉。   这些都需要一点点的调整配方,这些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方法,除非你能精确的知道这里铁矿石的成分,否则任谁到了这里都需要一点点的实验,直到找出这个最佳的配比。   这也是现代科学体系区别于古代科学体系的不同之处,这一点在化学和生物科学以及工程学上更多的体现了出来。   古代的科技体系是没有多少体系和系统的,这个以中国最具代表性,具有先进的技术,但没有对应的体系进行支撑,一切以应用为目的。   而以西方为代表的近代科学体系则相反,一切以理论为先导。可能我们都会觉得瓦特发明了蒸汽机,可事实上瓦特只是改进,我们认为贝尔发明了电话,可是在更早之前的赫兹就已经做出了这一切的理论,剩下的就完全交给时间和运气。   不能说哪种更先进一些,只是西方的这种理论为先导的体系更加适合科学的“人海战术”。   长孙澹将自己知道的都已经列了出来,但这也只能保证少走弯路,剩下的,也就只有交给时间和运气了。   有李勣坐镇晋阳,长孙澹可以放心的离开。 第三十九章 携美同游   第三十九章携美同游   做好这一切后,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月,初夏已经到了。   晋阳城满城的槐花也开始盛放,雪白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蜜蜂在花丛中忙碌个不停,但是最终能够奉献给蜂王的却是不多。   长孙澹兑了一碗正宗的蜂蜜水,那样的滋味好极了。   不过长孙澹品尝的却不是今年新上市的蜂蜜,此时是没有养蜂人取蜂蜜的,取蜂蜜一般是要到中秋的时候。   之所以长孙澹想起来一杯蜂蜜水,皆是因为端午节到了。   端午节是纪念屈原和伍子胥两人的节日,只不过纪念伍子胥的地方仅仅局限于吴越之地,是以这里依然是纪念屈原。   这在历史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伍子胥和屈原都是楚国的贵族,伍子胥为报楚王的杀父之仇,和孙武带兵攻灭了郢都,但受奸人陷害,五月初五被投尸钱塘江,所以吴越人纪念他;而二百年零六年后,屈原也投江而亡。   历史就是这样的巧合。   而人生更加的巧合。   当长孙澹准备偷偷的带着王姑娘溜出去看这汾河上的赛龙舟时,还没出门就碰上了麻烦。   “长孙大哥,这是准备去看赛龙舟吗?”武柔在一个很恰当的时间出现了。   “哦,是啊,我正准备去找你了。”长孙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看来这厚脸皮神功已经略有小成了。   “王姐姐也去啊。”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就上去挽住了王姑娘的手臂。   “嗯,是啊,正准备去找你了。”王姑娘顺着长孙澹的话往下说,精致的小脸上却已经泛起了一层酡红。   长孙澹摸了摸鼻子,这TN的也未免太明显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老是拖着也不是个事。   其实长孙澹到现在很是郁闷,这都几个月了却连王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向王玄策打听,这小子是死活不张口。长孙澹也没辙了,不知道此时的风俗是什么,所以先就只能这样耗着了。   “那好啊,我们一起去吧。”说完就挽着王姑娘的手臂往外走,只给长孙澹留下两个婀娜的背影。   这赛龙舟的地段并没有在晋阳城中。   离晋阳城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段较为平直的河道,最为适合赛龙舟,这每年的端午都是在这里举行赛龙舟的活动。   “少爷,你喜欢哪个?”跟着三人的一路的就只有葛凤这个活宝。这位虽然被长孙澹捉弄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明显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色,这种场合还敢问这个问题,纯属是粪坑里点蜡烛——找死。   “今天好热啊,这赛龙舟的地方估计更热了。”长孙澹只有顾左右而言它,很明显前面这两位的举止明显一顿,这只要不傻就知道暂时回避。   前面两女的手挽的更紧了,这大热的天气,你们真的不热吗?长孙澹在心里呐喊到。   “还好还好,还是公子英明,一大早就让我哥去占位置了。”葛龙唠唠叨叨的说。   其实作为此次活动的组织者,李勣是给了长孙澹请柬的,不过被长孙澹拒绝了。本来这些事情是有刺史负责的,可是这晋阳设有都督府,也就不再设置刺史了,这李勣名义上是长史,却和二百年后的节度使权利差不多少了,都属于典型的军政一把抓。   “可惜,这王大哥去了城南的钢厂,督促工人们炼钢去了,这就没什么意思了。”这王玄策也是一个人才,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让葛龙葛凤二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至于张忠,昨天长孙澹就给他放了大假,现在估计已经到河边上了,就不用管他了。   “长孙大哥,这是什么?”王姑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手上都带着一种叶子,出声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长孙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不过没关系,他有可以压榨的人选。   “葛凤,这个是什么?”语气很柔和。   “公子,这个叫艾叶。”   “这又有什么用处?”不用王姑娘问出口,美女有困难,自然要一步解决到位。   “我们家每个人都带的啊,就是这个原因啊。”长孙澹有些无语,这不是对牛弹琴、问道于盲嘛。   “王姐姐,我还在这里啊。”武柔笑的很妩媚。   “我都把这个给忘了,妹妹家也是盐商啊。和这葛家离得可是不远啊。”   长孙澹直到现在才知道这武士彟居然也是靠盐起家的,自然这官商和葛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个叫做艾叶,可以去疾的,等会我们也去找些戴上。”武柔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声音长孙澹是勉强才能听见。   “哦,我知道的,不过我们家不戴这个,而是将艾叶挂着门上,用途倒是差不多。”两女说说笑笑,最后笑成了一团,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笑的什么。   终于到了赛龙舟的地方,葛龙没有抢占那些最有利于看龙舟的地方,而是在具河边不远的一处小高地上的一片树荫下。   看着阳光透过树叶撒下的圆圆的光斑,长孙澹觉得这葛龙最近办事却是越发的细致了。   长孙澹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所以葛龙一早找了三辆马车将这一切布置好了。   还是地主的日子好啊,长孙澹轻叹到。   看着两女咯咯的笑成一团,长孙澹心里越发的热烈了起来。   两女没有待在这树荫下,不顾当头的烈日,去了不远处的草丛中寻找艾叶去了。   “小心有蛇啊。”长孙澹恶作剧般的大喊道。   “哼,你等着。”回应的是远远传来的武柔的声音,长孙澹甚至想到了武柔那黑黑的眼珠子翻白眼的情形。   不多时,两人都回来了,带回了一大堆的艾叶,当然负责抗艾叶的是葛凤。   “公子,你看我是你的侍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啊。”葛龙被晒的有些无精打采,一大堆艾叶几乎遮住了他的脸。   “哦,是嘛。你确定……”长孙澹这招虽然有时不灵,但大多数时候效果还是不错的。   “哦,公子,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看着葛凤耍宝,被晒得满脸通红的两女禁不住都笑了。   尽管长孙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过了很多次,可是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章 再临敕勒川   第四十章再临敕勒川   李勣派人送去的改进床弩样品,将作监有了回应:大量采购此类部件。   房玄龄给长孙澹写的信也到了。   由于这次牵涉的事情按照长孙澹的说法关乎国家的命运,加上床弩和火药,这让李二陛下和房玄龄不得不慎重,只好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联系长孙澹。   心里对长孙澹是一顿猛夸,夸得当着李勣的面看信的长孙澹有些疑惑。   “李伯父,这信里说的是谁?我认识吗?”长孙澹问到。   “你把这些话当成擦屁股的纸就可以了,这比擦屁股的纸还不如。”李勣是深有感触,这房相连给下属写封信都这样,这人缘想不好都难啊,李勣也是深受其害,每次接到房玄龄的这种信都要头疼半天。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是写给别人的。”长孙澹说到。   “哎,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啊,谁没有几次被这些老东西们忽悠的经历啊,说多了都是眼泪啊。”李勣有些感同身受。   “那这让我去敕勒川屯田,然后把钢铁厂的事宜交给你是什么个意思?”   “哦,咱俩都被这帮老狐狸给坑了,你搞了半天,这点功绩就用那些擦屁股都嫌硬的纸给忽悠了,我要接过你的烂摊子,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声音越来越低。   “哦,伯父,那这……”长孙澹终于把这隐晦难懂的信又看了一遍,这文言文的信真不是人看的,一没标点符号不好断句,二来这文人又喜欢卖弄些典故,搞得长孙澹读了两遍都没有搞的太明白。   不过当长孙澹抬头准备再请教的时候,这李勣居然没了踪迹。   以前长孙澹搞过尿遁、饭遁等各种遁,今天又学了一招叫做乘人不备直接遁。   现在长孙澹算是明白了,这份言辞溢美的信完完全全的把他给坑了,筹谋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业大计居然救这样被李勣捡了果子。   “长孙公子,我家老爷有些急事需要处理,现在实在是脱不开身,还请公子今日先回,等我家老爷有空的时候,他会亲自上门拜访的。”这英国公府的管家就在门口等着,不等长孙澹发问,就是这么一句话。   “哼,给你家老爷带个话,别让我在长安碰上他……”长孙澹还想放点狠话,可是这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别说打断李勣的腿了,李勣现在打断他的腿顶多也就是罚个几年的俸禄。   今天来,这李勣就说了一句大实话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长孙澹恨的牙痒痒的,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其实这对长孙澹来说却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长孙澹执意坚持这个钢铁厂要口子在他的手中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样他的前途就已经预定好了——唐帝国工业先驱、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钢铁联合体的负责人。   至于要想再进一步就根本不可能了,一个国家不可能将几个重要的命脉交给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控制的。   此时从已经草创完成的钢铁厂退出来,看似吃了亏,但有些时候吃亏是福。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的正是长孙澹目前的情形。   尽管没有收获什么实际的好处,但这却是一道隐形的护身符,只要长孙澹不涉及谋逆,基本上是富贵无忧了。   这里没有什么承诺,但是从房玄龄的信中却是明确的透露了这个信息。房玄龄是没有这个权限的,所以这话只可能是李二陛下是面授机宜。   李勣也不是故意躲避,作为老狐狸之一,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他也就白混了,这一切都可以说是在试探长孙澹的反应。   长孙澹该离开了,既然决定放手,就不要拖拖拉拉,这不是长孙澹的性格,也不符合长孙澹的利益。   交接工作的时候拖拖拉拉可以说是官场的一个大忌,你是准备安插亲信将新来的架空还是其他的什么目的,所以交接工作是有王玄策出面的,这种场合张忠有些应付不来。   上次从这里出发的时候只有几人几马,这次确实不行了,因为随行的有家眷,当然暂时还不是长孙澹的家眷,目前看来还是王玄策的,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真的不好说了。   上次四人只用了十天左右就到了敕勒川,可是这次确实足足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为什么这么久?   这么大热的天气你让我赶路,不是要热死我吗。   所以长孙澹一行的每日行程安排是这样的:早上一早出发,不到正午时分就休息,下午看情况,如果下个驿站距离远了就不走了。   就这样居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赶到了云中,这让长孙澹都觉得时间是不是过得有些太快了啊,相对论诚不欺我啊。   出了云中不远就是这茫茫的敕勒川了。   虽然已是六月,骄阳高照的时候,可是这里的天气却还是比较凉爽,早晚还需要加件衣服。   此时的敕勒川和上次长孙澹来的时候已是大为不同。   没过马蹄的绿草一般的铺展开去,就像给大地穿上了一件绿色的裙子,为什么是裙子而不是地毯了?长孙澹的心里咯噔一下。   无边无际的绿色当中点缀着各种各样的花朵,草原上花没有牡丹那样的雍容富贵,也没有桂花那样暗香袭人,更没有百合那样寓意深远,他们只是努力的向上生长着,将自己和草原最美的一面用他那小小的身躯给完完全全的装扮起来,很多花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此时也是草原上行商较为活跃的时节,特别是敕勒川一带。当到了八月分,秋风将这片大地染成黄色的时候,才是这条路最为繁忙的时节。   草原上真的没有路,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参照物,辨别好方向,跟着前路压出的车辙印走就可以了。   王姑娘也早已没有了初见草原时的那份兴致,不在怎么出来四处溜达,一天就是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观察这一望无垠的天和地,还有那分不清是天还是地的远方…… 第四十一章屯田郎中府(上)   第四十一章屯田郎中府   所谓的旅行就是从一个自己待烦的地方跑去一个别人待烦的地方。   这句话在草原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向往三个地方:西藏、海洋和草原。   但草原就是这样,每一处都是一样的,没有了分别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兴致。   生态学上有一个名词叫边缘效应,我们觉得好的或者美丽的地方大多都处于这种边缘地带,比如我们喜欢海岸多于海洋,喜欢稀树草原而不是正在的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大家都觉得厌烦的时候,朔方终于到了。   王铁胆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在朔方前方等候这长孙澹一行。   本来有些黝黑的脸膛更加的黑了,不过满面的红光显示着不错的精神状态。   “这屯田进行的怎么样了?”长孙澹没有寒暄,直接问道。   “公子,这又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开挖河道了,只是这提水的问题不知道解决了没有?”王铁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到。   “这不是什么问题,已经解决了。”长孙澹淡淡的说。   “那就好。”王铁胆也不在做声。   “这人丁是如何解决的?”这是开挖水渠的最重要的因素。   “是这样的,将军动员了除守军外的所有劳力,外加前几天将军领着驻军去了一趟狼山的北面,所以这差不多有近三万的劳力了。”长孙澹以为只有资本主义才会干这种赤裸裸的掠夺人口的事情,没想到苏定方却已经干了。   本来长孙澹还打算想苏定方灌输些大国沙文主义的,看来这些人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   “今年的屯田计划,这苏将军可有明说?”这数十万顷的河套是不可能由荒废在一年之内全部开垦完毕的,如果能用五十年的时间将这片土地开发完毕已经很是不错了。   “这个到没有。”王铁胆没有多嘴的习惯,一是一,二就是二。   “王大哥,你可想死我了。”见长孙澹没有继续问话的意思,葛凤上前拍了一下王铁胆的肩膀。   “哦,是吗?那好,刚好公子也在这里,明天你的训练量翻倍。”王铁胆说到。   “啊?为什么?”葛凤有些无语了。   “你不是想死我了吗?我也想死你了啊。”王铁胆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嘴角却有些微笑。   “那我不想你了,明天我就不用训练了啊。”葛凤回到。   “那不行,这么长时间都不想我,说明你皮痒了,需要加四倍的量。”王铁胆的嘴角翘的更高了。   引得周围一群人的哄堂大笑。   长孙澹进城,将王玄策一行人安排好,就带着王铁胆去将军府拜访苏定方去了。   “长孙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完完全全是一句废话,王铁胆都能知道长孙澹什么时候到朔方,这苏定方会不知道。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总是需要这么些间接的措施的,就好比人大热天穿衣服是一个道理,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目的看起来不是那样的生硬。   “劳苏将军挂念,我是今天刚到的。”长孙澹回答。   “这一路长孙大人的收获如何?”   “倒也还可以。只是不知这兴修水利一事进行的怎么样了?”长孙澹问到,详细的情况王铁胆是不可能知道的。   “是这样的,我已经组织人手开挖了一些人工渠,同时这一部分的土地也已经平整了,只需要明年看到今年的收获,自然阻挠的声音就会小的。”苏定方解释道,他怕长孙澹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尽管此前长孙澹表现的还算可以,但多少人是栽在这上面的。如果因为急于求成,而使得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搞到最后反成为了祸害就不好了。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我们没有必要全部把他一次性的搞好,开垦多少土地就把水利搞好就可以了,这么好肥沃的土地,慢慢来总会发展起来的。”这是长孙澹的真实想法。   “那就好。”苏定方怕长孙澹坏事。   本来有苏定方在,这长孙澹是翻不了天的,可是这之前朝廷工部和兵部以及民部联合行文,要在这敕勒川的中心地带建立一座屯垦的新城,这朔方是好,可是毕竟为了好防守,是建立在黄河南岸的,距离屯垦中心区确实有些远了。   “哦,对了,长孙大人,你刚到,可能对于这朝廷的新动向有些不清楚。”苏定方一顿。   “那是什么事情?”长孙澹不能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这样的,朝廷发了旨意,要大力支持这敕勒川的屯田事宜。”苏定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问题。   朝中一干大佬都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坑长孙澹坑的有些太狠了,都不好意给长孙澹直接说了,这才拿苏定方当盾牌的。对于晋阳的事情,苏定方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师父李靖给自己的信中把一切说的很是明白,这让他也很是为难。   “那是好事啊,搞完了这个我就可以早点回长安了。”长孙澹的不安却是越发的大了。   “是这样的,朝廷发文,这新城由工部主导,在屯田的中心区域建立屯田郎中府,负责屯田的全部事宜。”苏定方索性全部说了。   “屯田郎中府?这是个什么机构?朝廷派谁来负责?”长孙澹还是有些不明白,只是这屯田郎中怎么这么熟悉,长孙澹疑惑道。   “朝廷已经将人选选定了。”苏定方对于长孙澹的迟钝反应也是服了。   谁叫某些人这些日子这功夫全部花在了美女的身上了,连着自己的官职都给忘得差不多了。   “那好啊,等他一到,我将这工作一交接,就可以走了。”长孙澹还是不懂,真的不懂。   “这个屯田郎中难道你不觉得熟悉吗?”苏定方很是无语,能把自己的官职给忘了,这官也算是做出了新的水平和高度了。   “不会是我吧。”长孙澹突然记起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的官印,看着歪歪扭扭的几个篆字“屯田郎中印”,突然明白了过来。 第四十二章 屯田郎中府(下)   第四十二章屯田郎中府   “不会是我吧。”某个后知后觉的人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这人们常说这情场得意官场失意,长孙澹实实在在的应证了一次。   这朝廷从晋阳把他坑到了朔方,进而又要从朔方把他赶去敕勒川的中央,这不是逮着一个往死里坑嘛,可是没办法,古代是一个不讲人权的地方,让你搞这些算是看的起你的,胳臂是拧不过大腿的。   “你现在才知道啊。”苏定方虽然觉得这事一干大佬做的的确有些不太地道,可是这毕竟不是他做的决定,直接受益人也不是他,所以没有很大的反应。   “那这屯田府是个什么机构?”长孙澹问到,我总得知道自己的权力吧。   “这个还是你自己看吧,说实话我也没有搞懂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苏定方将朝廷的文书递了过来。   长孙澹低头认真的看着,这屯田府要是不死位置偏远的话还真是个好东西。   这屯田郎中府也算是变相的让自己开府建牙了,而且品级还被提升了好几级。   唐代官员虽然实行九品,但还有正从之分,上下之别,例如长孙澹此时的屯田郎中的官职乃是工部下属屯田司的主官,本来应为从五品上的官员,可是这长孙澹却是挂职的,就是只拿钱不干事的那种,而且屯田司还有正牌郎中坐镇,这品级自然也就低了。   可是这屯田郎中府的建立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可是这品级也成了正五品上,而且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角色。   可能这个五品大家觉得不高,可是唐代一二品基本上是三师三公这种没有实际职权的官,理论上朝廷里品级最高的是从二品的尚书令,可是李二陛下登基前就是干的这份工作,现在谁还敢干啊。   所以朝廷里的宰相也不过是正三品,比如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而地方刺史的品级却是从三品,这就说明这个五品的官基本上可以在敕勒川横着走了。   可是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你是说这屯田府的建立是独立于折冲府的?”长孙澹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的。”苏定方说到。   “那有没有新建折冲府的计划?”   “没有说。”没有说就是你不用想了,肯定不会有的。   “那这屯田的安全怎么办?”长孙澹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我只能尽量负责。”苏定方是个诚实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们让我赤手空拳的去屯田?”长孙澹有些愤怒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看着长孙澹吃瘪的样子,苏定方觉得很是难得。   怏怏的从苏定方那里回来,张忠和葛家两兄弟一看长孙澹的样子就远远的躲开了,这上去肯定没好果子吃,王玄策不在,王铁胆是个残疾人士,所以长孙澹想找个发泄的人都找不到。   “长孙大哥怎么了?”清脆的声音总是能唤醒心灵深处最美好的东西。   “哦,没什么,就是有些饿了。”长孙澹的郁闷立马一扫而空。   “哦,是嘛。那正好,我做了银耳莲子羹,长孙大哥你等着我去给你盛一碗过来啊。”自从这武柔到了晋阳城,王姑娘对长孙澹的称呼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长孙大哥”。   “是吗?那我可要大饱口福了。”长孙澹说到。   长孙澹实在不能理解那种一烧饭就糊的场景,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烧出来的即便味道不怎么好,可是却也不可能遍遍糊吧。这王姑娘的厨艺不够精湛没错,可是一般的还是可以应付的。   “王姑娘,给我也来一碗啊。”葛凤一听到吃得就忍不住了。   长孙澹面色严峻的瞪了一眼,葛凤就被葛龙捂着嘴拖走了,是真的拖走的。   这些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长孙澹和朝廷的争论也已到了尾声。   对于长孙澹随便一封信就搞八百里加急的做法,房玄龄和李靖也算是忍了下来,没必要和一个赌气的孩子认真计较不是吗。   来回几次,这屯田郎中府的建立的细节和框架基本上是完善了。   从周边几座军城抽调人员充实敕勒川的人口,被贬的官员也尽量往这里送。今年和明年需要退役的军人也给长孙澹整了足足五千人过来。   这北方各军州不能再用于征战的马匹也都被送往这里,从晋阳城运送的农具也在长孙澹出发后不久就启程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大唐以极高的效率将这屯田事务的一切障碍居然都扫除了。   个人在国家机器面前果然是弱小的。   长孙澹也不得不出发了。   随行的有新任从七品下的屯田郎中府长史王玄策,都尉王铁胆,以及亲卫队队正葛龙葛凤。   张忠被留在了朔方,负责联系各方事宜,以及负责为郎中府筹措各种物质。   当长孙澹站在五原城的废墟上,看着隐没在草丛的残垣断壁,一派让人萧索的模样。   这就是长孙澹梦想开始起航的地方。   这是一片白纸,也是最容易书写的地方。   长孙澹有些不明白,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汉代以后就被废弃了。   既然我长孙澹来了,那么突厥人你们就颤抖吧。   长孙澹选择性的忘记了,突厥人早已在李靖的威吓下,颤颤惊惊了。   而且长孙澹的万丈豪情很快就被赤果果的现实击打的粉碎。   既然要建府那就要筑城,这么多人不可能分散,而且此时生态环境好到长孙澹晚上可以听见几十只狼的狼群嚎叫。   既然要筑城,就要建设城墙。   可能有人觉得这城墙是最没有必要的东西,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问题是这里是草原,面对的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游牧部落,你要如何进攻?   既然要筑城,就要有砖石和木材吧。   可是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快到膝盖的草而外,这哪里来的砖石和木材?   长孙澹此时才觉得欲哭无泪。   你们这群键盘侠,不是说好了田一屯就万事大吉了吗?为什么我连这认认真真的屯个田建个城都这么难啊。   西斜的阳光洒在长孙澹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第四十三章 屯田进行时   第四十三章屯田进行时   欲哭无泪的长孙澹自然不可能有泪,因为他身后还有一千三百多人,在哭之前,他还要把这些人安顿好再说。   好在这些人都是附近几个州即将要退役的军人,而且苏定方和李靖对他们的影响力还是不错的。   觉得长孙澹有些可怜的苏定方就做了一次好人,在这帮兵痞面前将长孙澹一通好夸。   然后长孙澹就上台训话了,训话的内容让苏定方都觉得自己帮这混蛋是不是有些多事。   长孙澹的训话是这样:“弟兄们,同志们,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我大唐的万世基业,也为了我们自己家园的平安,保国就是为家……”   前半段虽然称呼有些不伦不类,可是问题还不大,可是接下来的话差点让苏定方暴走了。   “当然了,既然跟着我长孙澹混,我就不会让你们吃亏,你问为什么,因为我长孙澹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这次我们屯田,可能很多人觉得这不好,可是你看看这周围肥沃的土地,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我长孙澹还在,大家就有地,有钱,有肉,有女人……”   这几句话的杀伤力太过于震撼,所以原本五千多人的队伍,打算跟着长孙澹走的就只有这一千多人。   这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睡也不是一件小事,而长孙澹恰恰缺乏的就是一个可以统筹调度、合理安排的人才。   没办法,王玄策硬着头皮上了,这上了贼船就不容易下了。   好在长孙澹对此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此地四周到处都是煤矿,有了煤矿这剩下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长孙澹在会长安前就将这些事情交给王铁胆去做了,王铁胆倒没有让他失望,距这里大约一百五十里的地方,大湖的东边就有一处煤矿,此时每天的产量也是不低了。   对于屯田北方,最重要的不是田地和粮食,而是燃料。   这里北方的天气会让人觉得身在地狱。   煤被送到了水渠的开挖现场,然后就地起窑,将河道里清理出的泥沙烧制成转,这砖又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名义上的五原屯田郎中府。   当然,这新建的城池长孙澹还是沿用古称:五原。   我们自己买一间别人设计好的房子都会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要在这平原上建造一座大城,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大人,这城墙需要土,怎么办?”王玄策问到,自从建城开始他就没怎么合过眼。   “土,这脚下到处都是啊。”长孙澹说到。   “可是这将土挖掉后就会成为一个坑,这坑又怎么办?”王玄策不解道。   “沿着城墙的基址挖就可以了,护城河都有了。”长孙澹这是权衡过很多次的。   “哦。明白了。”这么简单只是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答案,成为了事后诸葛亮。   “对了,这建城墙的事情今年可以不用一次性建好。”在长孙澹的规划中,这应该是一座北方的大城,依托这座大城我们可以深入北方更远,这座城就应该像钉子一样牢牢的扎下根来。   “为什么?”王玄策有些疑惑,这建城不都是先建城墙的吗?   “比城墙更重要的是人心。赫连勃勃的统万城就在此地不远的南方,城很壮观,可国依然亡了。”长孙澹淡淡的说到,每当此时,用这种淡淡的口吻都会让他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明白了。”王玄策打算离去。   “慢着。这每家每户的建设也都上点心,将每家的地下部分打通,形成一座地下城。”长孙澹吩咐道。   “这是为什么?”王玄策有些疑惑。   “存粮,备战。”游牧民族下了马也就没有了优势,所以一座有着完整地下工事的城池是不可能被游牧民族攻破的。   “明白了。”王玄策也是一点就透。“这个我会让他们做好的。”   王玄策走了,长孙澹随即也走出了大帐。   此时的五原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此地规划和实际的建设是不用长孙澹管的,工部和将作监一早就派了专业人士负责这些事情,长孙澹只需要把自己突如其来的一些想法告知他们,并且将他们说服就可以了。   长孙澹信步走上了一个临时用来堆放泥土的台地,站在这高高的台地上一眼望去。   五原城就像是碧绿的草原上一道难看的疤痕,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不远处,刚刚整理好的土地上,大豆正在茁壮而又顽强的生长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苏定方来了,作为他负责安全事务的地方,五原城的安全设施他不得不上些心。   “这五原城无来过,你为什么不将原来五原城清理一下,就地筑城了?”苏定方有些疑惑。   “这不是靠着水渠嘛。连护城河都有了。”长孙澹懒得和他解释的太多,在将军的眼里只需要把安全的事情给他一说就可以了。   “这到也是,不过估计你还有什么后手,不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也就不多这个事了。”   “这就对了嘛,好好的当你的将军就可以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长孙澹顺嘴就开了一句玩笑话。   “你这玩笑可不简单啊,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有分寸。”   这苏定方因为军人退伍的事宜,和夏州都督张亮起了些摩擦,被张亮告了一状,好在这苏定方因着军功卓著再加上李靖的原因到也只是被申斥了一番。   “呵呵,那我就不说了啊。不过你想过没有,明年这里将会是一座大城,东边不远就是大湖,水网密布,物产丰饶,一个新的天府之国就会出现了。”长孙澹开始拿画出的大饼忽悠人了。   “等你建好再说吧。”苏定方也不是第一次被忽悠,早已有了免疫力。   “有没有想过,把你的那些退伍的人员都安排过来,我帮你照看着?”长孙澹问到,出于对苏定方以后功绩的敬仰,长孙澹不想苏定方被打压的太过于凄惨。   “再说吧,在没有确认之前,我是不会让他们跟着你混的,我得为他们负责。”苏定方有些意兴阑珊。 第四十四章 大城(上)   不知不觉间,五原的冬天到了。   到处都是一片枯黄,野鸡和野兔不时的出没期间,为了赶在大雪前存储足够的脂肪而努力着。不远处的人工河道上已经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为了防止水车被冻坏,一早就被人拆了下来,放进了用砖和水泥砌就的房子里,水车的重要部件——轴承一早就被取了下来,像宝贝一样的被屯田的里正们收着。   就在这初冬时节,一片万籁俱寂的环境被人打破了。   “公子,来一箭嘛,那里不是有一只傻兔子嘛,看见我们都来了居然都不知道跑。”说话的出了葛凤还能有谁。   “你是不是不想混了?”长孙澹恶狠狠的说到,这箭术可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啊。   “就是不想混了,那我该怎么办啊?”葛凤继续花样作死。   “那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回去抄十遍给我交上来。”长孙澹说到。这葛凤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哦,没事,大不了明天我多跑几十圈就可以了。”一般情况下,长孙澹为了以示自己的平易近人,都会给出两个选项供他们选择,一个是抄书,一个是罚跑。   什么你说这是体罚?我就体罚给你看,一般还会乘着葛凤蹲马步的时候狠狠的踹上两脚。   “这个选项取消了,另一个选项是今天你只能啃冷馒头。”长孙澹说到。   “啊,我错了,公子你饶了我这回吧……”葛凤的叫声充满了整个敕勒川,吓得隐藏的各种留鸟扑棱棱的从草丛中飞了出来。   草原上响起一片哄笑声。   五原城近了,这片上半年还是一片荒芜,只有羊群和走兽出没的地方,如今正是人生鼎沸的时机。   作为一座新城,五原的区位优势尽显。   为了彰显天可汗的威仪和大量,五原城成为了和山北草原部落交易的中转之地。   数不尽的盐、茶、劣酒、煮过的粮食、丝绸和布匹从这里向北出发走向草原;数不清的牛羊、马匹被赶到了这里宰杀。   为了这事,长孙澹特意在城东大约五里的位置开辟了一块专门负责交易和屠宰牛马羊的场所。   不过此时长孙澹却不在这城东,而是在城南的长亭里准备迎接一位要员的到来。   由于此时落后的通讯条件,基本上有官员上任或有其他事物快到目的地时,都是先住在这驿站里,然后派人告知这大致什么时候会到达,以方便迎来送往。   这不是什么架子,而是规矩。   所以此次前来的魏征也是遵守的。   看见魏征的时候,长孙澹有些不敢相信,几个月前送别王珪的时候还是一头黑发的魏征,此时居然有了许多的白发。   朝野中的事情是没有什么能密不透风的,那次的事情更是关乎长孙无忌,是以长孙澹很是清楚这里的道道,也在心里惋惜。   “下官见过魏大人。”长孙澹走上前来,对着刚下马的魏征就是一揖。   “免礼免礼,你我也是有缘,这次的差事还是我主动要求的,就是为了来看看贤侄这北方大城的情形。”魏征呵呵笑着,许是明白了什么,倒也没有以前那样的严肃刻板了。   “大人,我们这就前往五原城吧,这里天寒地冻的实在是不太适宜叙旧。”长孙澹询问到。   “好的,好的。我是客,你是主,一切悉听尊便。”魏征完全没有以前的那副样子。   “那还请大人上马,下官在前面带路。”   说完一众人等纷纷上马,打马向着五原城赶去。   长孙澹和魏征并排走在最前面,不过长孙澹控制这马落后魏征半个马头,这是基本的礼节,无关其它。   “贤侄啊,前面就是五原城了吗?”魏征问到。   “是的。”长孙澹看着不远处那一道道升腾的白色烟柱,老脸一红。   “看这规模,比之关中的上县都不遑多让啊。”魏征没有注意这些。   “这五原城目前常住人口在万五左右,每日经过和停留的客商也在千人左右。”长孙澹这算是提前汇报工作。   关中的上县是指五千户以上的县,可实际上县城人口或许连五千人也没有,而这塞外由于种种原因,一到冬天附近的村庄都会空置,只留下少量人照看,丁口却是全部集中了起来,比很多州府都还要繁华。   “哦,这不到一年时间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确实不易啊,贤侄你又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啊。”魏征居然满嘴的溢美之词,这让长孙澹有些接受不了。   “大人过誉了,都是陛下圣明,朝中诸公抬爱。”这话酸的,长孙澹自己都有些倒胃口。   “只是这为何城墙却是这样了?”看着被冻上的护城河,和晶莹剔透的五原城墙,魏征有些发愣。   “大人是这样的,今年由于人手不足,这城墙实在是不能如期完工,是以在开垦了三万亩填的基础上,下官只是将这城墙的位置选好了,等明年继续修建。”长孙澹解释道。   “那这城防如何解决?”魏征问到,并没有当场发飙。   “是这样的。”长孙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山北的游牧部落没有了统一的领导,是以各自为政,而春夏秋三季是放牧的季节,他们是不会南下的。到了冬季,这里上冻的比较早,是以一层水一层沙,没用几天就形成了这样厚实的城墙,倒也不怕他们了。”长孙澹这自然是仿效曹操的桥段。   “唔,倒也不是不可以。”魏征只是这样含糊的说到。   “看着城墙的长度,估计有十里左右了吧。”魏征估摸着。   “大人慧眼如炬,刚好十里。”这圈起的范围就是二十五平方公里,需要的城墙长度加上瓮城超过四十里。   “这确实不是一年可以完成的。”魏征有些出神,他不相信长孙澹居然可以几乎凭一己之力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建立起一座如此雄浑的城市。   尽管建城的进度长孙澹每周都会制作一份详细的报告,可是任谁没有亲眼看到,都不会相信这样疯狂的想法和进度的。   这也是魏征此次前来的原因,如果真的只是长孙澹为了出气谎报军情也好早些处理。 第四十五章 大城(下)   第四十五章大城   尽管魏征和朝中一干大佬没有一个相信长孙澹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这样一座大城的筑城计划,可是摆在魏征眼前的这样一座晶莹剔透的城墙却实实在在的告诉了魏征他自己的无知。   “真是不可思议啊。”魏征站在墙边上用随身的佩剑重重的刺向冰墙,留下的只是一道浅浅的凹痕以及剑上附着的细小的冰晶颗粒。   旁边巡守的士卒看的眼睛都红了,在冰天雪地里,他们是知道城墙的作用的,一是抵御骑兵的冲锋,二就是阻挡一下凌虐肆意的狂风。   本想冲上来阻止,可是看着长孙澹就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的样子,却是不敢。   这半年的时光让他们对长孙澹的认知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能懂什么”转变为“长孙公子一定能很轻松的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有长孙公子在,这些都是小问题。”   “这不妥吗?”魏征一转身,发现了这诡异的气氛。   “是这样的,魏大人,这是负责巡逻的士卒,他们就是负责防止别人损坏这些城墙的。”长孙澹介绍到。   “是我莽撞了,我这样的行为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魏征问到。   “没什么大问题的,就是浇些水,过上一晚上就可以了。”这个问题长孙澹很不好回答,这个行为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往大了说按照五原城的规矩这是要杀头的。可是长孙澹也不至于上去就这么直说吧。   “真的不用?我看这样不好吧。”原本以为魏征经过一次打击这性格会变化一些,谁知道还是这个样子。   “那这样吧,这座城是用水和着沙建城的,魏大人就割下一缕头发混合些水补上就可以了。”长孙澹只好这样说道。   魏征没有犹豫,割了很大的一揪头发交给了旁边的护卫。   让魏征没有想到的是,这还没有进这五原的城门,就被搞了一个下马威。   这是长孙澹可以培养的结果,他们很多都是大唐的退伍士卒,不缺乏荣誉感,长孙澹就是要将这种荣誉感转化为自豪感,一种保家卫国的动力,这是精神的脊梁,有了这根脊梁,五原就会屹立在中国的北方,游牧民族就会被压缩活动和生存空间。   瓮城也是一样用水混合沙子浇筑而成,尽管据此不远的地方,长孙澹已经在大规模的烧制水泥,可是那还是远远不够,能在今年入冬前将这将近两万人口以及大量的马匹等安置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此地的冬天虽然没有滴水成冰那样夸张,可是坚硬的地表冻土也不是现在可以开挖的,是以这座城市的基建工作早早的就结束了。   “贤侄,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何物,怎么这城中存贮了大量的这种东西?”魏征对这座新城处处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叫做煤炭,在晋阳城已经大规模的使用了,这里附近不远就有一出煤矿,是以这砖石才有了来源。”长孙澹耐心的解释道。   “是这样的啊,此物到也是一种宝贝。”魏征不在说话。   在目前的规划中,城市只占了东北角的一角,剩余都是留作以后开发只用,是以这煤炭交易的场所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城内。   “贤侄,为何这城里转弯的地方都会种上树苗?”魏征看着这不到二百步长的街道,出声问道。   “大人,是这样的,这为了防止敌人的骑兵冲锋,是以这城内的街道都是这样有很多的弯折地段,不过都是种上了树木和用墙堵上的,以后如果不用防备骑兵的话,这些都是可以打通的。”这是很多人商量了许久才最终决定的方案。   “想法倒还不错。”魏征又说道。   “对了贤侄,你在还没有建城的时候,就向朝廷要了一道在五原和游牧部落互市的文书,可否带老夫前去一观?”魏征突然问道。   “是这样的,魏大人。这虽然说互市,但地点却不在这里,今年我们组织了一次由边军护送的行商到草原去的互市,效果还不错。”长孙澹没有多说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互市基……”魏征想了起来。   “基地,就是一个物质的中转站,去草原的物质在这里汇聚,草原上交换回来的物质也在这里集聚。”长孙澹继续说。   “看着隆冬时节,这五原还有这么多的人口,你说的也许基本上已经实现了吧。”魏征没有想到,长孙澹做的比他们设想的最好的情形还要好。   “是的,这由于煤炭的大规模使用,加上晋阳城生铁的大量生产,这里基本上都是用炉子取暖了。”长孙澹边说边将魏征引入了旁边的一家收购药材的铺子。   “大人你看,这是我们设计的一体成型的炉子,将铁融化,灌入模具中就好了。”长孙澹没有解释取暖炉和做饭炉的不同,这两种都已经在五原城大规模的应用开了。   本来长孙澹是打算集中供暖的,可是这个设想一提出来就招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施工条件和成本问题都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的。   魏征进城的时候还是上午时分,在这五原城中居然兴致勃勃的逛了整整一天,直到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才在长孙澹的安排下住进了屯田郎中府。   这一日的游历,让魏征对这座城市的功用产生了很多的想法。   “贤侄,你对这五原城还需要什么样的支持,不妨都说来看看。”魏征问到。   “其实目前来说,这五原城最需要的就是设立州府。”长孙澹说到。   对于长孙澹来说,这五原只会是人生路上一段极为短暂的旅程,这不可能是他的终点。   如果长孙澹还有其他的想法的话,那么五原城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但这不是长孙澹的目的,现在地盘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如果长孙澹现在坐着武元庆造好的船跑到非洲去称帝,这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是那样又有什么用处,在古代不管是哪个朝代或是哪片土地,最重要的资源都是人,所以勾践卧薪尝胆的时候才会鼓励生育。   如果五原被纳入地方系统的话,对于这座城市的正常运转将会是最好的消息。 第四十六章 草原的那一边   今天是个三千字的大章,由于最近事情有些多,今天暂时就只有这一更了,实在抱歉。   魏征在去年就回到了长安,作为宰相之一,魏征能够在五原实地考察五天已实属不易,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魏征还是踏上了南下的马背。   不过长孙澹的意见却是完完整整的被传达给了中枢。   “你的意思是在五原设立州县?”魏征当时问到。   “是的。”长孙澹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是为什么?”魏征问到。此时的五原绝对是捞取政绩的好时候,就连中枢那些大佬们都因为之前坑长孙澹有些过意不去,看着这源源不断的报喜的信函,甚至派了自己来做两手准备。如果长孙澹说的是真的,那就一定会重赏,如果出了纰漏,就想办法给弥补。   长孙澹在晋阳的预判终于成为了现实。可是魏征却是有些为难了,如果这次是来给你补锅的,那将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景。可是现在呢……   魏征抚这自己的额头,他能清楚的记得房相临走是交待事项时的那种无奈的感觉。   “我现在要这么大的功劳干什么?升官还是发财,疑惑是封我个公爵?”长孙澹看的很是明白。   “这……”魏征愕然,长孙澹这些话却是事实。   十七岁的年纪,爵位已是开国县子,比有些六部尚书的爵位都要高,论官阶已经是五品了,论敛财的能力,这个魏征就更加的头疼了。   当然,让魏征更加头疼的是长孙澹的豁达和智慧,没有人愿意和比自己聪明的人打交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长孙澹用李白的这联诗恰到好处的给魏征解答了疑惑。我能看透这些,是因为我不在乎。   “还是贤侄……”魏征准备夸赞一下长孙澹的豁达,没有别的手段,我说些好听的总还可以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过话还没说就意识到了不对,这诗是哪来的?   “贤侄这诗是出自哪里?”魏征问到。   “大人喝茶喝茶。”长孙澹赶紧打哈哈到。   朝廷的文书在雪化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设立丰州,治所五原,张亮由以前的豳夏鄜三州都督转为豳夏鄜丰四州都督,治所移住五原,朔方军苏定方部移驻五原城北部阴山隘口处。   工部屯田郎中府依然保留,转为管理当地屯垦事宜。   长孙澹实封五百户,不在担任屯田郎中一职,回长安城另有任用。   旨意下了,同时房玄龄的私信也到了,长孙澹此次立下大功,可以有三个月的假期。   既然有了三个月的假期,长孙澹就不急于回到长安那个地方。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草原梦,既然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去阴山北部更为广阔的草原看看了。   长孙澹这次是打算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长孙澹一行六人换上了行商的服装,只是这王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   王玄策没有来,作为屯田郎中府的长史,他还要等待新的屯田郎中和长史的到来,而且他的品级毫无疑问会在提高一级,也许会去中原的某个县做个县令。   这也是朝中衮衮诸公实在是想不到其它的办法后给出的主意。   出发的时候敕勒川已是一片的嫩绿,麦苗和各种各样的野草都已展现了各自勃勃的生机。去年在路旁种下的杨树和红柳也已抽出了黄绿色的嫩芽。   到了中午时分,一行人居然恰好走到五原北面不远的一处小村庄里。   这村庄基本上是作为各家生产用的,也就是播种、锄草、收获的收获居住,其他的时候只留很少的人照顾,不要被牲畜毁掉就可以了,平时基本都是住在城内的。   长孙澹这样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   如果北方的游牧民族是以国家的形式存在的话,那么这样安排就会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国家机器是不分时节的。而如果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话就是有迹可循的,春天是草原的希望所在,夏天和秋天也是衣食无忧的,只有到了遭受了严重的灾害实在过不下去的情况下,才会放下套马杆拿起弓和箭向着温暖的南方掠夺。   收回了这些纷繁的思绪,几人进了一个农家的院子。   老母鸡咯咯咯的卧在草窝上,黄狗懒洋洋的吠了几声。   以为包着头的农妇走了出来,看见来人显得很是热情。   “几位这是去山北发财啊。”看来这样的见识过了很多了。   “嗯,我们这里有些茶叶,去看看这山北去年冬天搞得有什么值钱的货色没有。”游牧民族是不认钱的,对于他们来说硬通货是铁器、茶叶和盐巴。   “几位现在去可不是什么好时节哦,不过这山北历来有规矩不伤行商,倒也不怕。”农妇这见识倒也不凡。   “哦,我们倒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听说北边有驻军,我们离着驻军不远就是了。”长孙澹笑着说。   “你们稍等啊,这饭马上就好啊。”说着农妇就出去了。   不多时拿着几个鸡蛋走了进来。   “几位客官好口福,这草原上最美味的莫过于这沙葱鸡蛋,这几天的沙葱出土还不深,最是嫩的时候。”说完不待几人回答,就进了里屋。   几人打量着陈设,完全是一家小饭馆的模样,对于误打误撞的进来倒也是运气不错。   不多时,一大盘金黄色的沙葱鸡蛋和几大碗挂面就被端了上来。   几人吃得倒是颇为满意。   这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活法,小老百姓却也有办法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有人说山的那一边还是山,那么草原的那一边依然是草原。   赶了两天路,几人就从五原赶到了阴山和狼山的隘口处,苏定方的驻军也正在此地,不过苏定方此时却没有在这军营之中。   几人沿着行商踏出来的小路一直往北,河谷里几乎没有水,山窝里一般都是一面有些低矮的树木,一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还有就是被凛冽的风所侵蚀而成的嶙峋怪石。   越走天气越冷,有些背光的阴面居然出现了积雪。   在山中穿行了两天,六人才堪堪走出。   如果说敕勒川的场景是荒凉的话,这里给人的印象就是更加的荒凉。   长孙澹对于草原历来不是中原王朝的通知区域而有了一丝明悟。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这里就是资源再怎么丰富,没有足够的粮草就不能长久的维持一支军队的存在。   而没有军队的存在,这里就是不安全的,也就不可能化为熟地。   另外,此地恶劣的条件让农耕文明也止步于贺兰山——狼山——阴山——大青山这一系列山脉的南边。   如果说春风不度玉门关,玉门关外还有冰山融雪滋润的话,这里就是真真正正的荒凉所在。   出发的时候敕勒川的麦苗已经有三寸左右了,挑花已经盛开了。   可是这山北目光所见的地方却是一片的枯黄。   这里正在等待着春风的到来,可是春风什么时候回来了?   荒凉的景象被没有给人压抑的感觉。   当你脚踏实地的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你才会明白。   天空是那样的蓝,天边的云是那样的白,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赏心悦目。   纵马驰骋在这无边无沿的草原上,六人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却是好了起来。   “长孙大哥,我在这里。”裹着白色皮裘的王姑娘大声叫着,只有在这让人心胸开阔的地方,她才试着大胆的喊道。   “我来了。”原本有些走神的长孙澹立马被激活了,向着山腰上的王姑娘冲去。   可是他低估了草原上的距离,远看是山,近看成川。   长孙澹的坐骑哼哧哼哧的的喷着白气才算是勉强接近了王姑娘的坐骑。   “长孙大哥,你看这天真蓝。”又是废话,不过长孙澹喜欢。   “是啊,蓝的就像……”长孙澹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能徒劳的放弃。   看着长孙澹有些吃瘪的模样,王姑娘又笑了起来。   两人坐在山顶上,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了,就这样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昨晚的篝火也只剩下一堆灰烬的时候,长孙澹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迎着启明星和即将升起的太阳开始了每日的锻炼……   不多时,六人小团体就各自忙碌了起来。   向导打开购买的地图,和王铁胆小声的交流着。   葛凤捂着肚子喊饿,葛龙正准备修理葛凤。   王姑娘有些徒劳,这里没有多余的水洗脸,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重新将火点着,几人就着开水吃着炒面和牛肉干,一天的早饭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王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就是取出了一把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看着大家似乎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注意形象,挥舞这勺子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面前的炒面,至于牛肉干可以在马上当零食吃。   长孙澹很是失望,六人在这草原上游荡了三天,别说一根人毛了,就连一根羊毛都没有发现,这让他对山北草原的荒凉加深了印象。   几人只能这样空手而回,尽管这也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第四十七章 王玄策的抉择   第四十七章王玄策的抉择   就在几人在山北的草原上晃荡的时候,王玄策也到了选择的时候。   新任的屯田郎中到任了,是裴律师。   此人乃是已故宰相裴寂之子,虽然裴家不是五姓七宗那样顶级的存在,可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族的代表人物。   本来这样的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派到这个地方来的。   自从魏征去年回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最好的摘桃子的地方,没有什么风险,所有的路子都被铺好了,就是放只猴子过来,到时候也能摘果子。   有了利益,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长安城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为了这座新城,可以算得上是风波诡异,大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各方潜藏的势力纷纷出动。   最终,这个果子被从来没有人看好的裴律师摘了过去。   所以,裴律师很巧合的在长孙澹北上去塞外的时候出现在了五原城。   迎接他的自然是丰州屯田郎中府长史王玄策,是的,屯田郎中府已经更名为了丰州屯田郎中府,将以前那种独立于地方系统的超然地位取消了,被纳入了丰州都督府的治下。   选择也就随之摆在了王玄策的面前。   “王长史,快快请坐。”裴律师施施然的从后堂进入正堂,以一种自己觉得礼贤下士的口吻对着已经在堂上等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王玄策说到。   “见过裴郎中。”王玄策一揖。这名字改了,可是官职却没有变化,还是五品的工部郎中。   这裴律师生的一副好皮囊,满脸的笑容,任谁第一时间都会产生一些好感。   “长史客气了,客气了。”说是客气了,却也没有让王玄策免礼。   “不知裴郎中叫下官过来可有要事?”王玄策倒也不客气,没等裴律师说,自己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看着王玄策这一系列的动作,本来还满是笑容的裴律师脸上僵了一僵,却又很快恢复了当初的模样,只是这话头就这样断了。   “是不是和长孙大人交接的事情?我这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裴郎中画押了。”王玄策却是看都不看,端起了桌上的茶就喝了一口。   这裴律师的面相是不错,就是这干的事情有些过于龌龊了。   到任第一天,就直接鸠占鹊巢,乘着长孙澹不在五原,将这长孙澹居住的后院彻底的收罗了一番,这茶叶自然是长孙澹带来的。   不过由于长孙澹习惯了当甩手掌柜,这屯田郎中府的一应公文往来却都是王玄策在负责,是以裴律师还没能胡来。   “这个不急,不急。不如我们今晚去望江楼坐坐?”对于五原这个小地方能有望江楼这是出乎裴律师的意料的,不过借此来拉拢王玄策倒也不错。   “谢过郎中大人了,只是这无功不受禄,不如我们先把公务交接了可好?”王玄策很希望把公务和裴律师交接了。   “这个不急,不急。不知这王长史是否还愿意继续担任这郎中府的长史?”裴律师终于是忍不住了,将目的说了出来。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朝廷不是已经对我做了安排了。”王玄策有些不解,或许这裴家真的有些能量,但根据利益均沾的原则,这就是被缩小了权力的屯田郎中府也不会被某一家把持。   “是这样的,我来之前已经和房相就此事达成一致意见了,房相的意思是这长史的位置由你暂代,直到新的长史任命的颁布,而我是希望王长史你能继续留任的,所以房相他们也给了我这个面子,就是由你来选择。”裴律师这话就有些无耻了,说的好像房玄龄等一干朝中重臣可以由他摆布似的。   “那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王玄策不是很明白这里边的缘由和关窍,但是感觉跟这裴律师混实在是没有什么前途。   “另外的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和长孙大人一起回长安等候新的任命吧。”裴律师觉得稳操胜券了。   “那是说我没得选择了?”王玄策有些玩味的说,这几天裴律师实在是让他觉得倒胃口。   “在这屯田郎中府长史的位置上继续坐上几年,以王长史目前的品级到时候回关内做个上县的知县甚至更进一步做一州的长史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是利诱。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下官就告辞了。”王玄策实在是没有多说什么的兴趣了。   打心里来说,作为王玄策第一次真正的负责的事情,看着五原城从一片荒草到耸立在这敕勒川上,如果可以的话王玄策实在是不愿放手。   长孙澹放弃这即将到手的功劳,这让王玄策实在是有些不解,但是这一年的时光,王玄策算是看出来长孙澹的眼光高明之处了。   尽管有些不解,可是王玄策还是很佩服,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将即将到手的功劳让出去,能这样做,对待手底下的人就不会太差。反观这裴律师,实在是有些吃相难看了。   而且这裴律师扯虎皮做大旗的做法也让长孙澹有些不齿,如果房相能这么容易就让你给摆平的话,这么多年的宰相也就白做了。   其实,这倒也是王玄策有些误解了,这裴律师说的还的确是真的,王玄策继续担任长史的事情是可以的,是以到现在都没有新任的长史。   结果一样,但过程却是大不一样。   房玄龄的思考中,这次本来就是坑了长孙澹,谁知长孙澹反而做的非常出色,并且把功劳也让了出来,更要命的是他们一干人还一时找不到可以弥补的。   所以他们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王玄策继续担任长史,这一来算是弥补,你长孙澹不要功劳,你的部下总是要的;二来就是掺沙子的行为,不让这裴律师一家独大;三来就是给这屯田郎中府系上一道保险绳,作为实际执行者,王玄策对于各项规划和制度了如指掌,如果能继续担任长史的话,这郎中府是不会出乱子的,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架空裴律师。   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长孙澹和王玄策同意的情况下。   谁知道这次这位裴律师却是将这事情给搞砸了。在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一干大佬面前表现的中规中矩的裴律师居然利令智昏和短视到了这个地步,这却是一干大佬没有想到的。 第四十八章 踪迹   第四十八章踪迹   房玄龄等人算准了长孙澹的一切,甚至就算长孙澹不再担任屯田郎中后,他对这座新建的五原城的支持都不会有丝毫的减少。   所以不论谁当这个郎中,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长孙澹的计划去做就可以了。他们甚至给了长孙澹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机会,给了长孙澹一个由幕前藏身到幕后的机会,实在是因为对于新城来说长孙澹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没有长孙澹新城什么都不是,可是没有新城,长孙澹依然是那个长孙无忌的庶子。   房玄龄他们算准了长孙澹的心思,却没有算准裴律师的。在他们的眼中裴律师就是去镀金的,这个不怕,只要守成就足够了,但是他们低估了人的**和野心。   眼见着这五原城欣欣向荣的样子,裴律师的心动了,他们家却是略有薄财,但多一些谁会拒绝了。   有了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不仅让王玄策产生了逆反的心里,还几乎让五原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却是后话了。   此时的九成宫里,李二陛下将他最喜爱的据说是王羲之用过的笔洗给摔的粉碎。   “你们这群饭桶,朕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那么大的几个活人,居然就那样消失了,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二真的有发怒的理由,因为长孙澹已经消失了一个半月了,可是这帮人居然半个月前才告诉自己,而且半个月过去了,居然依然没有找见人。   “奴才该死。”能成为皇帝的奴才是很多人的梦想,看来这是李二的心腹了。   “该死该死,这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该死多少遍了?”以往这么一说也就罢了,可是今天李二陛下却没有这么容易糊弄了。   “陛下,我们在长孙澹身边安插的有眼线,可是也没有发回来任何消息。”领头的人说到。   回应的是李二陛下的沉默,以及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   “陛下,房相和魏相还有几位大人求见。”这位算是将几人解救了出来。   “算了,你们先下去,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要找到长孙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如果到时候你们找不出来,就去秦州准备了此余生吧。”李二陛下的火小了,可在却是众人最害怕的。   “谢陛下。”几人赶紧离去。   房玄龄、魏征和韦挺以及李靖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众人行礼道。   “免礼。赐座。”自有内侍端来锦凳,这却也是近些年才有的物件。   “谢陛下。”几人谢到。   “还请陛下恕罪。”房玄龄上前一步说到,其余几人也是一揖到底。   “这是怎么回事?诸卿何罪之有?”李二觉得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啊。   “这前任屯田郎中长孙澹已离奇失踪一月有余了,臣等却不知其下落,实在是难辞其咎。”这和稀泥的事情长孙澹干,背黑锅也得他顶上,可见这宰相却是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   “此时有什么稀奇的吗?”李二陛下不能表现的过于过分,是以明知故问。   “陛下,是这样的,这前任屯田郎中乃是右仆射长孙无忌之子,有大功于国。”李靖上前说道,房玄龄把黑锅背了,这活总不能让人一块干完吧。   “哦,这屯田郎中可是工部四司,与药师的兵部有何干系啊?”李二继续揣着明白当糊涂。   “是这样的,这长孙澹可以说是我系大唐国运与一身啊。这火药、冶铁、机关都与此人有关,而且正如其去年所说,这丰州屯田将我大唐北部防线拓展了千里。”李靖话有些危言耸听,这也是官员说话艺术的必有内容。   “哎,我又何尝不知啊。”李二突然没有了和众位大臣耍心眼的心思了。   “这长孙澹的失踪却与我兵部有着干系。”李靖继续说。   “怎么回事?”房玄龄问到,似乎李靖隐瞒了什么。   “是这样的,长孙澹是从狼山和阴山的结合部隘口进入山北草原的,当时是左武候中郎将苏烈镇守此地,当时苏烈却是去了其他的地方巡视,如果守军能派出一支骑军跟随,也就不会发生此种事情了。”李靖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诉说出来。   房玄龄的眉头皱了皱,这你到时来了个以退为进,将自己和你徒弟苏定方给摘了出来,可问题是这不是时候啊,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   “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果然李二陛下的意思和房玄龄一模一样。   “苏烈回到隘口的时候就察觉了不妥之处,已经派了驻军前往搜寻。”李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能先把这些事情的因果联系给断开。   “那这么说来,这么长时间的搜寻也是一无所获了?”李二陛下问到。   “是的,限于苏烈的权限,他能调动的只有半个折冲府大约千余人左右,山北实在是太大了。”李靖求的是一个稳妥,不求有功,但求这事不要砸到自己的头上。   “那房相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应对?”李二询问道。   “陛下,目前首要是找寻长孙澹的下落,而且要做到外松内紧,不能让有心之人得到这个消息;其次是处理这事造成的影响,这要做好致远已经落于敌手的最坏打算。”房玄龄没有明说,但在场的却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长孙澹能够活着回来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的话那成为尸体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成为俘虏才是最坏的结果。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实在是不算什么。   “陛下,这长孙大人那里怎么说?”韦挺问道,似乎所有都忘记了这个话题。   长孙无忌这次没有来九成宫,而是留下辅佐监国的太子,长孙澹失踪的事情或许长孙无忌是不知晓的。   大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和长孙无忌说这件事情,对于大家来说,长孙澹不过是一个可以放弃的同僚棋子而已,对于长孙无忌来说,这却是他的儿子,虽然只是一个庶子。   “这事我让皇后去和他说吧。”李二的头更加的疼了,这些日子一直就没怎么好过。   不多久,一封圣旨搬了下来:长孙无忌辅助太子监国有功,且之前有大功于国,特拜司空。   就这样,关于长孙澹失踪的事宜已经被朝中大臣妥善处置稳妥了,唯一没有考虑的就是失踪的长孙澹。   p 第四十九章 草原随遇   第四十九章草原随遇   此时的长孙澹正无忧无虑的躺在长着浅浅的杂草的草原上,看着天边不停变化的晚霞和即将落下的夕阳。   红彤彤的夕阳半边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阳光也是懒洋洋的撒在长孙澹身上,跟长孙澹一样有气无力。   在一个多月前,长孙澹一行六人带着马匹和骆驼驮着二百斤劣质茶叶就来到了山北的草原上,可是山北草原的荒凉却是让他们感到了心凉,一连好几天连一根人毛都没有发现,这让长孙澹很是受伤。   不过当事情最坏的已经过去,剩下的总会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躺在草原上等了几乎半天的长孙澹乘着日落总算是看见了一群从南方而来的大雁从此经过。就像那次几人绝望的快要返回的时候终于碰上了迁徙的牧人一样。   牧人是从冬季栖息地转场前往春季放牧地的,一大家子十几口老老少少。   说是老老少少,却是以少年居多。   天灾让草原上的老人很难熬下去,战争让壮年男子死于非命。   可为了生存,依然要坚强的活下去,这就是生命的本质:排除万难,为的只是这几十年的光景。   就拿这一家来说,大大小小有十四口人,壮年男子却只有两人,妇人四个,还有就是孩子,没有一个老人,最后的一位马上要满五十岁的老人终究没能熬过去年的那场大雪。   草原的生活也许是自由的,因为在这里你可以无拘无束的策马奔腾,你的骑术要好的话,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也未尝不可。   可草原上的生活却绝对不是懒散的。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伴随着牧羊犬的叫声,一家老老小小就全部起床了。   两个汉子要准备好行囊,准备去放牧,四个个八岁到十岁左右的孩子也是要跟随着去学习的。   妇人们乘着晨曦的微光开始挤奶,甚至还有马奶,准备早餐。   几个丫头和更小一些的拎着几个有些破损严重的看不出什么制作的撮箕捡拾动物的粪便,并搬运到阳光好的地方晾干用作燃料。   王铁胆正在操练着葛氏兄弟,向导正在连说带比划和妇人交流着。   今天长孙澹破天荒的没有锻炼,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想而已。   王姑娘跟着其中的一个妇人学着从从牛奶里捞奶皮子,制作奶茶。   将挤下牛奶放进锅里,用晒干的牛粪做燃料,待一大锅牛奶烧开后放入指甲大小的一块砖茶继续煮。   王姑娘和妇人比划了挤下,就跑进了帐篷,取出了一块茶叶,掰碎后放入了锅中,不断的搅着。   旁边的妇人咦咦啊啊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草原上的早餐就是牛奶和手把肉。   手把肉就是将刚杀的羊肉放入锅中煮,什么都不加,出锅后用刀子剔下一块,蘸着盐吃。   在准备早餐的时候,王姑娘看着长孙澹闲的无事,就跑了过来。   “长孙大哥,你可真懒,,不过这草原上的日子真的很有意思唉。”月白的文士服上到处都是泥点,平时特别爱干净的她却浑不在意。   “是啊,是很有意思。”长孙澹看着王姑娘,就这样说着。   “哎呀,真的啊,不信你来试试。”王姑娘被看的红了脸,却还是抓着长孙澹硬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说实话,早上的草原不是很适合躺着的,露水已经长孙澹后背打湿了,衣服皱巴巴的还沾着泥土。   王姑娘将长孙澹推向火炉旁,一边走,一边拍打着长孙澹后背上的泥土。   “现在需要干什么?”长孙澹问到。   “煮羊肉啊。”王姑娘答。   “哦,我常常。”长孙澹用勺子舀起汤尝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看着这么大的一口锅以及满满的一锅羊肉,抓起旁边的盐就到了一小半进去。   “#¥……&”正要尝味道的长孙澹被妇人赶了过去,看着妇人发红的眼珠子,长孙澹有些楞了。   “她怎么了?”长孙澹望着王姑娘。   王姑娘对着妇人说了几句,妇人指一指盐,又指一指锅里,咦咦嗯嗯的和王姑娘说了起来。   这让长孙澹很是惊奇,这王姑娘居然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学会草原部落语言,这有些逆天了吧,为什么我是穿越的,可我感觉我身边的人才更像穿越的,长孙澹在心里呐喊。   在长孙澹的印象里,作为草原语言代表的蒙古话他会说一句,可是连蒙古人都听不懂,因为他的那句蒙古话是这样的:伞净打拉交抄了义马烧。如果你不明白的话可以再翻译一下:三斤大辣椒炒了一马勺。只需用多注意一下语气和强调就可以了。   “他说你浪费盐了。”王姑娘转过头对着长孙澹说到。   “汤不咸啊,我试过了。”长孙澹很是无辜。   “我知道,这里盐很缺的,刚刚你撒的那些盐够这个家庭吃七八天了,可是你一顿就给解决了。”   “啊?这里这么缺盐吗?”长孙澹有些不敢相信。   “那这一只羊能换这样的几包盐?”长孙澹问到。   王姑娘又和妇人嘀嘀咕咕几句。   “两只羊一包盐,这是去年的价钱,以前的会更高。”王姑娘也有些不敢相信,连续确认了三遍才回头和长孙澹说。   长孙澹有些愧疚,所以他打算弥补一下,只是他只知道草原上以为需要茶叶来补充维生素和帮助消化,属于生活必需品,却从来都不知道这盐在草原上比茶叶更加的受欢迎。   所以此次他们带的盐着实不多,只好用十斤茶叶来做弥补,他来这里做生意本来就是打着幌子的,难不成这在五原十几文钱一斤的茶叶他还要带回五原去。   “她不要,说是太贵重了,我们是客人,这其实没有关系的,就是觉得盐浪费了很可惜。”王姑娘对着长孙澹说。   最终妇人依然没有接受长孙澹的十斤茶叶。   放牧的家人总算是回来了。   一家人团团围在了一起,幕天席地的开始早餐。   壮年男子看着手把肉附近没有放盐,就大声呵斥着,妇人小心的解释,并不停的指向长孙澹。   男子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碗,从羊肉汤里盛了一碗喝了下去。   长孙澹觉得自己更加的愧疚了。   心里向往的自由就这样破灭了,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但是没有必要消沉下去,长大的过程就是这样一个幻想不断破灭的历程,我们成长了就要面对现实。   p 第五十章 回归   第五十章回归   向往自由的长孙澹有一次被现实击打的体无完肤,不过无所谓了,谁不经历几次了。只是梦醒了,就该回家了。   这个游牧家庭也要再一次的转场了,牲畜是不能长时间的待在同一片地方的,那样会让草场严重退化的。   一大清早,长孙澹几人帮助游牧家庭将他们用红柳条和油布制作的帐篷收起来并放上马车,就告别了。   尽管这个家庭一再的推辞,可是长孙澹还是讲剩下的茶叶和几匹骆驼一起送给了他们。   伴随着不断升起的太阳,六人一路南下。   和刚刚踏上这片草原不一样,一个多月的时光,让春风也吹绿了这片地方。   各种各样的不知名的小花在地上铺展开来,这是草原一年四季最美的季节。可是却没有人顾得上去欣赏。   只是行走了大约半日功夫,王铁胆就察觉出了不多的地方。   “慢着,有情况。”王铁胆从马上跳了下来,将身子伏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   “什么情况?”葛龙有样学样。   “大约二里的地方,西边有大批的马队,不低于五十人。”王铁胆爬了起来,沉声到。   葛龙也爬了起来,拉住了要往地上贴的葛凤。   “是敌是友?”长孙澹是不管过程的,只是这话一出口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听声音,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应该是有组织的。”王铁胆将商队的情况排除了。   “我们应该怎么办?”尽管没有拜师,可是王铁胆在葛龙葛凤两人心中却和师父差不了多少。   “找一处山洼地带,尽量躲一躲。”如果是商队,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商队不可能一这么快的速度赶路,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草原部落,二是大唐军队。王铁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种状况如果对方只是路过,那就尽量避免接触,以免节外生枝。   几人勒住马儿,慢慢的转移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王铁胆一直贴在地上。   “公子,他们分开了,估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王铁胆轻声说。   “哦,具体什么情况?”   “分成了五队,应该是大唐的军队,十人一伙,五伙一队,这是大唐军队的标准编制。”王铁胆说道。   “那问题应该不大,我们不妨去看看。”长孙澹说到。   “我们必须得去看看了,这分成五队人马从几个方向上过来,我们想避都避不开。”看了看这里的地形,王铁胆说到。   “那我们怎么应对?”葛龙问到,也是长孙澹的想法。   “主动露面,占领一处高地,就是比马力我们也要占些优势。”王铁胆说到。   “那这样,我们分成两部分,铁胆和葛凤护卫王姑娘,我和葛龙出去看看情况,如果不对你们就逃。”长孙澹说道。   “不,你在哪我在哪。”王姑娘说到,一贯清脆中略带柔弱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尖利。   “葛龙,我们走。”长孙澹没有回答,打马向着坡顶行去。   刚一冒头,就被已经不远的骑队发现了。   一时间锣声大作,附近的几对都向这里靠了过来了。   流着泪,摆脱了王铁胆和葛凤的王姑娘骑着马跑了上来。   王铁胆在后方一直不停的喊着,现在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了,可是对面的骑队喊出来的话却让王铁胆立时放下了心。   “前方可是长孙大人?”骑队中几人一起喊到,声音有些嘈杂,可依稀能辨认清楚。   “正是。”长孙澹看着越来越清楚的来人,标准的大唐府兵,加上标准的关中语调,这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没事了,没事了。”长孙澹回头安慰着,伸长手臂拂去了王姑娘脸颊上的泪水,这个动作有些亲密,王姑娘却也没有回避,只是小脸涨红了。   微风拂过草原,低矮的牧草和野花随着微风摇移着,一丝没有束好的头发飞扬着……   “真是长孙大人?”“长孙大人。”对面的骑队里各种声音嘈杂了起来,但是基本的意思却是一致的。   走进了,马上一位骑士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下官丰州折冲府队正参见长孙大人。”其余几人没有下马,而且戒备着。   不多时,其余几火人马都聚集到了一起。   “长孙大人,下官乃是这屯田府的一位伙长,这次是特意前来寻找大人的。”来人长孙澹看着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哦,寻我?是不是屯田府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长孙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会是来了个二百五将之前制定政策给推到重来了吧,这毕竟是长孙澹的心血。   “这倒不是,只是大人这快两个月不露面了,上面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大人寻回。”这也是为口齿伶俐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认得你,只是这有些忘了。”长孙澹有些不好意思。   “下官杜有财。”这面上有些发红,只是因为这几天寻找长孙澹时吹下了牛皮说和长孙大人很熟,这牛皮虽然没破,课离破也不远了。   “杜有财,是肚子里有才啊还是有财?”葛凤紧张了半天,这放松下来,老毛病又犯了。   “葛凤。”王铁胆和葛龙同时呵斥道,葛凤缩了缩头,再也不说了。   “好了,你们来找我的,既然找到了,我们也就不再这多呆了,现在就出发吧。”长孙澹说到。   “是。”队正行了一礼,翻身上马。   “出发。”一身令下,五十人将长孙澹六人围在了正中,斥候放出老远,一路往南而去。   这经过隘口时,苏定方一直镇守此地,见着长孙澹回归,早就等待在此地的内侍宣读了圣旨,让长孙澹接旨后即刻南下。   长孙澹只能和苏定方稍稍寒暄后就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经过五原的时候,长孙澹和裴律师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工作交接完毕,又和新任的丰州都督张亮见了个面,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会同王玄策和朔方的张忠一路兼程的南下长安。   越往南走越能体会到有一个强大国家的好处。   长孙澹出发时,处于敕勒川的五原麦苗还没有灌浆,可是到了关中,这麦子已经到了收获的时节……    第一章 偷得浮生闲   第一章偷得浮生闲   烈日当空,知了都不再叫了,树叶也无精打采的垂了下来,翻出部分背面略微发白的叶片,在这正是需要风的时候,风伯一向是吝啬的。   不过和风字形很像的葛凤却正顶着烈日蹲着马步,额头上的汗珠子一刻不停的往下流。   某位地主小财正坐在躺椅上,将四肢舒展开来,仿佛一靠拢这温度就会立马上升一样。虽然在这树荫底下,可是毕竟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此时的长孙澹手里并没有端着那个最喜欢的紫砂壶,而是捧着一个大碗几乎不停的往嘴里灌着棕褐色的液体。   这么热的天气喝茶是很不适宜了,冰镇的酸梅汤却正好。   不过没冰了,就连硝石制冰的法子在这大热的天气里也不怎么好使了,一大袋子硝石能制的冰已经非常的少了,是以尽管以舒适和享受为第一宗旨的长孙澹也不得不暂时的放弃了这一做法。   李二陛下每年雷打不动的去了九成宫避暑,现在依然没有回来。   长孙澹没有这个命,他被禁足了。   是以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调教起了葛凤。   这葛凤也是倒霉催的,偏偏就撞这枪口上了。其实这话也不尽然,基本上每次触霉头的都是他,俗话说这“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懂眼”。要说这葛凤也不是不懂眼,而是太不懂眼了。   昨天这长孙澹去隔壁王府,当然不是找老王,而是找王姑娘。葛龙恰好有事,就只能带他了。   两人约好了去骊山上避避暑气的,可是这葛凤太不懂眼到两人走哪跟哪,这把长孙澹给气的,回来就找个由头修理了一番,今天觉得不解气又找了个由头修理了一番。   这理由嘛,很好办。   昨天的理由是这样的:你今天出门先迈的哪只脚?什么右脚?你不知道男左女右吗?俯卧撑五百个。   刚才的理由是这样的:你刚刚进来先迈的哪只脚?什么,居然是左脚?你不知道左尊右贱吗?你先迈左脚,你让我迈哪只脚?   所以葛凤现在老老实实的在这烈日底下已经蹲了三次一炷香时间的马步了。这也是长孙澹征求了王铁胆的意见后作出的决定。   本来两次就够了,可是今天长孙澹决定再去找王姑娘的时候,人家丫鬟说王姑娘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去了。所以葛凤就悲剧了。   这是骊山脚下西面不远处的开国新丰侯府。   这要从一月前长孙澹刚刚回到长安的时候说起。   长孙澹一行七人风尘仆仆的从五原一路南下,一刻也没有停留,基本上是沿着秦汉时期设置的直道一路狂奔,只用了七天时间就从五原赶到了长安。   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了一封圣旨:由于长孙澹屯田有功,特进爵位为新丰县侯。   没顾得上高兴,这长孙澹就悲催了,因为他被禁足了,期限是三年,和守孝一样。这可要了老命了,就长孙澹这样的,禁足三年那基本上就算是废了。   更要命的是这禁足令下达的同时,这左武卫的两队兵马就将他家给围了起来。   当然,是位于骊山脚下的新丰县侯大宅,他在长安城建立的图书馆已经被收归国有了,宅子自然也就没有了,所以长孙澹的老巢就只有这一处了,好在这里的风景倒还是不错的。   背靠这骊山,前面就是八水绕长安之一的灞河,这风景倒是不错。   说是禁足,倒也没有说长孙澹一定不能迈出这大门,而是有人要找他的麻烦了,李二陛下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却也没有明说,只是让带队的郎将负责好长孙澹的安全即可。所以长孙澹昨天才能有机会干那些比较那什么的事情,葛凤才会在烈日底下蹲马步。   这郎将姓冯,见了长孙澹都一直冷着一张脸,搞的叫什么长孙澹现在都不知道,而且问了几次都不肯告诉他。   这两队士卒整整一百人每天的任务除了必要的训练而外,就是分成三队人马日夜守护着长孙澹。长孙澹也吩咐福伯给他们适当的改善一下伙食,刚开始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收,过了一段时间才开始接受这福伯送过去的米面粮油等物。   说起这档子事情,长孙澹就郁闷,这骊山上也有李二陛下的行宫,也驻扎的有他们一个系统的人马,要不然连个游玩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前面的河里游泳都不可以。   不过好在这李泰为这的事情来找过他几次,不是编书的时候遇上了什么问题,这作为天下第一亲王手底下笼络一批干这事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而是这李泰居然不打算混个功劳就算了,他是将各地的县志都让人给捡重要的抄一份上来,然后归档整理,这可比历史上的要完整的多,或许给另外起一个名字就更加的适合了——。   看着别人一个个都忙忙碌碌,就连自己的准大舅子王玄策也有事情干了——工部屯田员外郎。此时的郎中不是大夫、员外郎也不是土豪劣绅的代称,这些都是六部中层官员,品级不一定高,但实权却不小。   像蛀虫一样活着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也曾经是长孙澹的梦想。   人就是这样一种比较贱的物种,当长孙澹真的实现了这一梦想的时候,高兴了没有十天,就如同坐牢一般毫无乐趣可言了,甚至连每天早上的锻炼都显得索然无味,除了每天调戏一下隔壁老王家的妹子而外再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所以长孙澹现在每天的乐趣就是调教葛凤,而且这葛凤很是上道,稍微一点拨,就会被长孙澹抓住把柄,借机狠狠的收拾一番。   本来葛凤最怕的就是练字,可是这短短的一月时间,葛凤的字居然比长孙澹更加有神韵,这差点让长孙澹羞愤欲死,这怎么我身边聚拢的都是一群变态啊,连一个保镖的字居然都能初窥门径了。   所以长孙澹今天的处罚措施就是蹲马步,在精神上折磨不了你,我就从肉体上来。   只是这样的时间还有三年,现在刚刚过去了一个月。 第二章 飞贼   第二章飞贼   葛凤总算是求饶了,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去城里盘点生意的张忠和吴江东也回来了。   “少爷,吴总经理来了。”这是长孙澹安排上的名词,闲的蛋疼的他谁知想把几家产业整合到一起搞个集团公司的,他自己当董事长,可是想想董事会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人,这个想法就只能无疾而终了。   “长孙…啊…公子,这个月的报表出来了,给你送过来看看。”长孙澹很是无语,这吴江东一定是诚心的。   自己那次在他老婆面前逼着他叫了“长孙公子”,这每次这个称呼的时候总要整些幺蛾子,自己刚刚越听越像他在叫孙子,可是没办法,这种事情你越认真,事情也就越偏离了原有的方向。   “你老婆叫你送过来的?”长孙澹不能认真,但不意味着他不能反击,虽然唐代女权比较兴盛,但当着某人的面说她听老婆的话,似乎也没按什么好心。   “你……”吴江东觉得自己斗嘴的功夫和长孙澹的差距是十个太白山的高度,见占不到便宜也就只好作罢了。   “说吧,什么事情?”长孙澹问到,小翠端着两杯茶水上来了。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你这一走就是几年,这生意是管都不管,我可不打算干了。”吴江东说到,脸上一脸的笑意。   “这好办,给你半成的分红,还有张忠你和福伯也是半成。”长孙澹仿佛再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长孙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吴江东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火。   “这是我一早就想到的,和你刚刚的话没有关系。”长孙澹说。   “这不行,要不是你当初,也许……”吴江东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提这些事情了,这是你应得的,以你的能力半成的酬劳是刚好的,以后我可不给你工资了哦。”长孙澹还开起了玩笑。   “不是,我是说……”吴江东的话依然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父亲给你起了这个名字,现在开来我将你引上的这条路是没办法实现的,而且你的子孙也可能会受到些影响,这些全做补偿了吧。”   “这……”吴江东有些迟疑了。   “不用犹豫了,这事情你先这样记下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长孙澹不打算继续说下去,那样会有邀功的嫌疑。   “这……”吴江东还是不知道怎样回答。   “这长安城中最近有什么比较有趣的事情生吗?”长孙澹再次转移了话题。   “这个当然有啊,你们自己都说百官,我看远远不止,这么多的人总会有几个有趣的段子的。”吴江东一说起这个来,简直是眉飞色舞,作为开饭馆的,谈资自然是少不了的。   “就前几日,你以前的那个顶头上司的事情。”   “我以前的顶头上司?魏征魏大人怎么了?”长孙澹有些疑惑。   “不是他,是那个曾经和你并列长安城‘四大笑话’之一的那个工部尚书的官的那个段纶……”这话一出口,吴江东就傻眼了,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   “哦,段尚书怎么了?”长孙澹来了兴致,这连吴江东把他捎带上的话都没有在意,事情都干出来了还不让说,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是这样的,这段尚书啊准备拍陛下的马屁,谁知拍到了马蹄子上。”   “你是说多年几乎不理事的段尚书吗?”长孙澹再次确认到。   “就是他,也是活该他倒霉,本来作为笑话之一,你活在人们的笑料之中也就可以了,谁知这位不知道是打算更进一步还是怎么着,居然向举荐了一个巧匠。”吴江东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这举荐的人出了问题?”   “不是,是陛下让这个姓杨的巧匠制作东西,这段尚书就让制作了一个木偶,这就悲剧了。陛下跟着就说我要得到能工巧匠,是希望为国家制造器物,你却让他先造玩具,这是舍本逐末。”   “那后来了?”长孙澹急于想知道结果。   “后来这段尚书就被降级了呗。”吴江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故事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啊,没有剧情的起承转合,没有跌宕起伏的结构,连人物都不多,这还叫段子?这得差评。   “不过说起来这是还和你有关啊,你算是给你曾经的顶头上司挖了个坑啊。”吴江东丝毫没有在意长孙澹鄙视的目光。用长孙澹的话来说就是:鄙视我的人多了,你算那堆****?   “和我有什么关系?”长孙澹不解。   “这陛下说段尚书的时候提到你了啊,说你看你段纶手底下的一个郎中逛个集市都知道现一些有用的东西,连我大唐的床弩都改进了,作为他的上司你就是这样当官的?”   长孙澹这黑锅倍的实在是有些冤枉,不过还有更大的黑锅等着他。   “不过这还没完,还有更厉害的。把你的陈年旧账一起给翻了出来,说这王珪离职,魏征接任也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现在可是被誉为‘三品杀手’啊。”   长孙澹这锅背的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魏征接任这事是长孙冲娶长乐公主整出来的,怎么好事让他摊上了,黑锅就得自己背啊。   而且这个“三品杀手”的绰号实在是太吓人了,基本上现在的宰相和各地刺史是这一品阶,这也就意味着不论是中央还是地方,只要有人忌讳这些事情,长孙澹就会被压制,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吴江东现在看见了长孙澹有些黑的脸色,有些傻了,这今天怎么竟说这些与长孙澹有关的话,自己真的不是过来砸场子的。   “说吧,还有什么。”长孙澹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火气,不断的安抚自己说反正我现在被禁足了,看你们怎么说吧。   “哦,是这样的,公子最近要小心了,这长安城中可是出现了一个飞天大盗。”吴江东见势不妙立马说了一个肯定不会和长孙澹扯上关系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都有哪些人家被盗了?”长孙澹来了兴趣,无聊的时候下也不错。   “一个绸缎商,一户西域胡人,甚至连程咬金家都被盗了!”8 第三章招贼   第三章招贼   “程咬金家里居然被盗了?”这可是个惊天的消息。?〔 <(   “快说说怎么回事?”长孙澹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些顶级圈子里的私密消息可是最好的谈资,以后见了程怀亮三兄弟可有的说了。   “这个具体的谁说的清楚啊,反正市井之间都传遍了。”吴江东说到。   絮絮叨叨了又说了一阵,吴江东终于完成了他到长孙澹这里的第二个目的:蹭饭。   吴江东走了,他没有想到,原本是打算转移话题的内容,居然又让他给说准了,今天他说的每一件倒霉的事情都和长孙澹有关,为什么这样说了?   因为晚上新丰侯府也遭了贼。   “抓贼。”一声短暂而又尖利的叫声刺破了这里的平静。   顿时这个府里大大小小百十人立马全部被惊醒了,不多时,这四处的油灯和火把就将整个府邸照的是恍若白昼。   嘈杂的声音四起。   长孙澹正准备起身点灯的时候被王铁胆阻止了。   “公子,不能点灯。”王铁胆压低了声音。   长孙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的人来干,有时候听听专业人士的话也是不错的,注意是听听。   外边的嘈杂声逐渐向着长孙澹居住的主屋围了过来。王铁胆护着长孙澹往墙边上靠。   “卡啦。”雕花的窗户碎了,一个影子翻身进来了。   借着外边影影绰绰的火光,王铁胆出手了,钢珠接二连三的奔了过去。这个王铁胆已经练了很长时间了。   “哦。”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但依然刻意听出来是女声。   趁此机会王铁胆护着长孙澹就从门口出去了,目前王铁胆的第一要务是保证长孙澹的安全,而不是抓贼。   院子里灯火通明,一**的人正在向这里赶来,执勤的士卒早已将这主屋的四周围住。   “长孙大人安好。”匆匆赶来的冯郎将对着长孙澹就以一礼,看见长孙澹没事,他的心就放了下来。   “我没事,贼人在屋里,你想办法把他抓住,能抓活的最好,如果不能死的也可以,但是不要伤到这些人。”长孙澹指了指府里的下人和冯郎将带来的士卒。   “我省的。”简单的三个字,但是冯郎将却是将长孙澹打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脸上有些冷峻的线条也柔和了一些。   “里面的人听着,我数到三,我们就冲进去了,你最好现在出来。”这威胁的水平连幼儿园大班的都不如,听的长孙澹是直摇头。   “你们去柴房搬些干柴过来,堆在这房子的四周,如果不出来的话就放火好了。”长孙澹对于秦岭差点被人放火心有余悸。   冯郎将转身又看了看长孙澹,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可是却只是摆摆手,对着手底下的士卒说:“你们注意好,不要让贼人溜了,我们就再等一等。”   冯郎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人命是不值钱的,而且是和长孙澹没有多少瓜葛的士卒,长孙澹这样让冯郎将不能理解。家里走了水是比较忌讳的一件事,更何况是主屋,这长孙澹居然打算自己放火。   不一会儿,这四周都堆满了柴火。   “你们再去拿些灯油浇上。”长孙澹觉得木柴上浇油点火会更加的专业一些。   “不要点火,我腿受伤了,走不了了。”有些萎靡的女声,不时的抽着凉气。   “你们刚才现了几个贼人?”冯郎将转身问到。   “一个。”本来负责哨探的几位士卒立马达到。   “你们四个进去,将人架出来。”冯郎将对着身边的四人说到。   四人领命而去,一人刺短刃在前组成菱形缓步近前。   不多时,一名身材娇小的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被架了过来。   冯郎将身边一人上前,将面罩摘了下来,眉目如画,肤若凝脂。   长孙澹用了八个字来形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我不是做贼的。”没想到这女飞贼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啊。   “哦,那请问你夜入我侯府是打算当侯爷夫人吗?这可也算是诰命啊。”长孙澹调笑到。   “哼。”女子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也就不再搭话。   “冯郎将,这女飞贼今晚就有你和铁胆二人辛苦一下,找个地方先关押起来,明天一早送去京兆府。”长孙澹不打算今晚审讯一下,下午吴江东来给他提了醒,这个女飞贼很可能就是长安府中连续作案的那个人,这事情就大条了,这审也不是,放也不是。   不过倒也无所谓,因为有人比他更急。   果然,第二天一早这程咬金家里的老二程怀亮就到了。   “见过侯爷。”程怀亮上来就是官场里的标准姿势,只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这程家父子一看就是基因保留的比较好,不大的年纪脸上出了眼睛和鼻孔而外,基本上被胡须占全了,这样一幅莽汉模样的人行文官的礼节,怎么看怎么滑稽。   “见过小公爷。不知小公爷今日到访可有要事?”长孙澹回到。   “哦,今天天气不错,听冯郎将说这里离骊山比较近,就过来看看,不知侯爷可否同游骊山?”这中规中矩。   “哦,和你一起?那还不如审问昨夜抓到的女飞贼了。”长孙澹不客气的说到。   “哦?这是怎么回事啊?莫非昨晚侯爷府中招了贼?”你演技不到位就不要演,这位完全可以荣获最烂演技奖了。   “是啊,昨晚困得不行,就去补了个回笼觉,现在才记起来。”长孙澹看都不看,生怕自己被程怀亮那演技搞得自己演不下去。   这聪明人之间互相像傻子一样试探也就罢了,好呆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这现在的场景让长孙澹郁闷的想撞墙。   “哦,不知能否让我观摩一番啊?”长孙澹就等着这话,这实在是太累了。   “那是否需要准备一番?”程怀亮继续说到。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两人一前一后就去了关押女飞贼的柴房。   这冯郎将和王铁胆二人依然守在门口,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8 第四章盗亦有道   第四章盗亦有道   “吱呀。”伴随这门板令人牙酸的声音,阳光照进了柴房,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昨夜被抓住的女飞贼被捆在了椅子上,嘴里堵着一块布。见到有人进来,嘴里呜呜的出声。   “去吧抹布取了吧。”长孙澹说到。   “公子,那不是抹布。”王铁胆回应道,身体确实上前了。   “噗,你这御下可是不严啊。”程怀亮笑了出来。   “要不你来给我做保镖试试?”长孙澹瞪了一眼,回敬道。   “你们这帮无耻之徒,真是无耻之尤。”刚刚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是这句。   “姑娘你哪里的人啊?”长孙澹口花花道。   月下观美人那是一种意境,是一种朦胧的美,夜色将一些瑕疵掩盖了,然后被我们自己的意识弥补完美了。可是面前这女飞贼昨晚看上去就觉得艳丽不可方物了,现在看来还要更胜一筹,尽管此时的神色有些萎靡。   “无耻之徒,哼。”还是这一句。   “姑娘,你看昨晚都现在你可算是粒米未进吧,现在饿了不?只要回答了几道我的问题,香喷喷的早餐就会送上来。”长孙澹的尾巴漏出来了。   “哼、无耻之徒。”语句顺序调整了一下,但意思没有调整,尽管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几下口水。   “姑娘你看你这就会骂这一句啊,能不能换一句。”长孙澹的贱皮子特性又发作了。   “哼、登徒子。”换了一句了,但这意思好像还是一样。   “那看来需要我真的无耻一下了,如果接下来的问题你不配合的话,我可不介意将你扒光衣服丢出去。”长孙澹威胁到。   “这样不好吧。”程怀亮说到。   “闭嘴。”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我师父回来找我的。”这声音中已经带了些哭腔。   “谁来都没用,你上我家来偷东西你还有理了?”长孙澹有些无语。   “我是为了救那些孩子。”少女已经有了哭腔,知道现在才意识到了不妥的地方。   “什么孩子?”程怀亮有些好奇,这居然主动跑题,长孙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长安城里有一群小乞丐,他们很可怜的,每天练饭都吃不饱,所以……”   “所以你就来偷?”长孙澹这是绝对是黄世仁型的反派人物。   “这也能算偷吗?我只是提你们做做好事。”声音越来越弱。   “程兄,你们家需要让她帮你做好事吗?”   “什么好事?做好事当然可以啊?”   “你……”长孙澹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那她去你们家偷东西也可以吗?”   “拿去做好事就可以。”这程怀亮今天过来绝对是和长孙澹作对的,不过看着程怀亮的眼神长孙澹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   “说吧,你都出偷了几家。”长孙澹决定让程怀亮当个木偶就好了。   “我没偷,我只是拿……”   “那好吧,你拿了几家的?”长孙澹继续说到。   “一、二、三、四,算上你家是五家。”   “你看这样就很好嘛!继续的话我就不把你扒光了扔出去了。”看着程怀亮打算说话,长孙澹眼睛一瞪,程怀亮立马就哑了。   “我们继续,都是那几家?”长孙澹继续。   “第一家大门上挂了个张府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谁家,不过这家可坏了,白天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们欺压租户,还将人的腿给打断了,所以我就多去了几次,拿的东西全部给了那些小乞丐们。”这女飞贼怎么看怎么都像涉世未深的样子,这一股脑儿的居然全部说了。   “那第二家了。”长孙澹继续逼问。   “第二家门口上挂着‘卢国公府’的牌子。”女子继续说到。   这四个字一出口,长孙澹看程怀亮的眼神就玩味了,你刚刚不说是没你们什么事吗?这人犯都交待了,看你继续装。   “这家面积倒是大,就是我没有找到他们藏钱的地方,所以我看他们家的兵器还多,就拿了一把准备给我师父,他生日快到了。”这下这女飞贼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把剑在哪里?那是我父亲的战利品,也是他最喜欢的。”程怀亮也不装了。   “我把它放客栈了。”女子这下脸红了。   “这个等会再说,这第三家了?”长孙澹用眼神制止了程怀亮。   “第三家是勋国公府。”   “张亮?”长孙澹问到,这是和程怀亮在说话。   “嗯。”程怀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拿了什么?”   “这次什么也没有拿到,他们家防守太严了,后院里大概有二三百号人,我摸了几天,还是没敢进去。”这女子似乎有些挫败感。   “他们家有这么多人?我从五原回来时,这张亮不是刚刚兼任了丰州都督的职务吗?怎么可能回来?”长孙澹有些疑惑。   “张亮没听说过回来,不过他收的义子比较多。”出来的父亲程咬金毕竟和张亮是在一个马勺里搅饭吃的人,这些还是知道的。   “是这样啊。”长孙澹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倒也没有继续深究。   “那第四家了?”   “第四家门上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院墙倒是很高,我这次拿到的最多。”言语中颇为自豪。   “你这前几次都是在这长安城中作案,为什么这次想到了我这荒郊野外?”长孙澹有些不解。   “还是那次在最有名的望江楼吃饭,那里的饭食是吃过的最好吃的,差点把我的肚皮都撑破了。”女子继续回忆。   “说重点。”长孙澹轻咳了一声,这关自家望江楼什么事情。   “吃饭的时候听见邻桌的人说这长安城里最富的莫过于这新丰侯府,所以我就留上心了。”   “然后你就一路打听到这里来了?”长孙澹实在是无语了,这算什么?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旁边的军队吗?”这话让冯郎将心头一紧。   “发现了啊,不过我想问题应该不大,谁知这次确实栽了。”女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留心一下了,这卢国公府也没有这么多的人手,一个侯府应该更容易才是啊。 第五章放水   第五章放水   “长孙大哥,听说你家昨晚上招了贼了,怎么回事?你没有受伤吧?”王姑娘来了。{(   昨晚上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可是大晚上的自己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好过来,就等着天亮了,可是天快亮的时候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洗了把脸就过来了。   “哦,没事,没事,昨晚多亏了冯郎将他们。”长孙澹一边走一边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是看见人了,这心里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这飞贼还是个女的,我们正在审问了。”长孙澹接上了王姑娘,直到前几天,这长孙澹总算是将她的闺名给套了出来:王梓欣。   “审的怎么样了?”看见长孙澹没事,这王梓欣的兴趣马上就转移了,主要是实在没什么事情,这女飞贼可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基本差不多了,这女飞贼应该是第一次作案,而且还有些意思。”长孙澹说到。   “那我去看看。”说着就一股风一样进了柴房。   这程怀亮和冯郎将很快就出来了,很明显程怀亮是知道了王梓欣和长孙澹的关系,有些不太方便留在里面。王铁胆为了王梓欣的安全却是不敢稍离片刻。   “程小公爷,我们去客厅再叙?”长孙澹试探的问到。   “好的,好的。”程怀亮有些恋恋不舍的又忘了一眼,跟着长孙澹去了客厅。   “不知最近程公爷可好?”长孙澹问到,这算是礼节。   “家父尚好,只是一早就随着陛下去了九成宫,此时不在这长安城中。”程怀亮赶紧答道。   “怪不得,这贵府的防御也有些松懈了,原来是程公爷没有在府中。”长孙澹有些明白了。   “可不是吗,自从父亲担任了这左屯卫大将军,检校宫城北门驻军后,每次陛下去九成宫,父亲都会跟着去了。而且这次母亲也受皇后娘娘的邀请,跟着去了九成宫,大哥去了五原,家里就只有我和小弟了。”这程怀亮像倒豆子一样将实际情况全部交待的一清二楚。   这冯郎将急的一头大汗,可是限于身份有不能提示,一个劲儿的给程怀亮使眼色。   “不知这冯郎将和小公爷是什么关系啊?”长孙澹知道这冯郎将来历不浅,这般年纪能在左卫混上郎将这五品的官职出了能力而外还需要其它的东西。   “末将早些年是公爷的亲兵。”冯郎将主动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   “这冯郎将和我就像是兄弟一样。”程怀亮继续画蛇添足。   “哦,原来冯郎将乃是一员骁将,倒是我失敬了。”长孙澹说到。   “末将不敢。”再不说了。   “即便是这样,你去年不是娶了公主吗,这防卫也未免有些过于松懈了吧。”长孙澹还是不解。要说程咬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身边没有几个王铁胆这样的人,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更不可能一个都不留的全部去了九成宫。   “这父亲和母亲去了九成宫,临走前叮嘱我看好家,做事小心低调些,那天这女子进了我家,早就被现了,可是想起父亲的叮嘱,我就没有过多的理会,只是让人护住了几处要紧的地方,没想到这贼居然连兵器都感兴趣……”程怀亮一脸的懊恼。   长孙澹更是无语,这居然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偷自家东西的人。   “所以你就这样放水了?”长孙澹翻了翻白眼。   “什么是放水?”程怀亮天真的问到。   “长孙大人,这小公爷只是觉得树大招风,想乘此机会让别人觉得卢国公府没有什么企图。这也是程公爷经常说的话。”冯郎将开口解围到。   “你们这两只蠢猪。”长孙澹给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长孙兄弟这是何意,这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程怀亮是很满意自己急中生智出的这个主意的,最近这长安城中有些不太平,这些都是按照父亲交待的意思做的。   “你卢国公府还要不要脸面了?偌大的一个公府居然让一个女飞贼给偷了东西,这不是笑话吗?”长孙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来他是不打算说这些的,可是他需要和军方搭上线,光是一个李靖是不够的,要是能加上程咬金就更好了,以后出海或者去其他什么地方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忙。   “难道我做错了?你以前不是也闹过笑话吗?还上门给我家送钱了。”程怀亮有些不解,这都是笑话,难道还有高下之分?   “这只是面子问题熬夜罢了。你仔细想想,这长安城中能抓住这女飞贼的没有一百户,八十户也有吧,哪家没有几个看家护院的?你这做的有些过了。”长孙澹沉声到。   “难道我真的错了?”程怀亮看看冯郎将,两人上了战场可以说是以一敌百没有一点问题,可是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有些乎他们的想象了。   “不是错了,而是大错而特错。过犹不及,你看人张亮家,这女飞贼进都不敢进去。一个军旅世家,连个蟊贼都放进去了,这笑话可是真的搞大了。”   “那能不能挽救一下?”程怀亮这是病急乱投医,本来给自己父亲写信是最好的,可是距离有些远了。   “还能怎么办,这事情已经生了,好在你们先前一口咬死这没有招贼的事情,这算是多多少少的留了块遮羞布。”长孙澹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那接下来了?”程怀亮继续问道,这满脑门子的汗水,这要真跟长孙澹说的一样的话,等父亲从九成宫回来,这一顿揍是免不了了。   “接下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宁要人知莫要人见。记住了卢国公府没有招过贼,谁来问都是一样。”长孙澹现在只能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那那把剑怎么办啊?”这程怀亮的脑子到底是是怎么想的,长孙澹实在是有些拿捏不清了。   “那女贼不是说在客栈吗?如果能找着的话最好,找不着就只能当那把剑从来没出现过了。”长孙澹只能是继续出馊主意了。   “哦。”程怀亮真是乖宝宝的典范啊,想到人家去年都娶了公主了,长孙澹又有些感叹这好白菜怎么都让猪拱了。8 第六章女飞贼的身世   第六章女飞贼的身世   “长孙大哥,这客人走了。〔 ”长孙澹刚刚将程怀亮送走,这王梓欣就跑了进来。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还是月白的衫子,刚才没有仔细打量的长孙澹现在又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   “看什么,登徒子。”王梓欣的脸红了,这是第三个这样叫长孙澹的人了。   “看你漂亮啊。”长孙澹继续口花花道。   “你再这么说人家不理你了。”王梓欣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这急匆匆的进来有什么事情吗?”长孙澹问到。   “那位女侠好厉害哦,长孙大哥你能不能放了她?”王梓欣摇了摇长孙澹的手臂,以往每次都是这样的。   “女侠?什么女侠?”长孙澹有些迷糊。   “就是柴房里的那位了。”   “柴房?你说那个女贼吧。”长孙澹反应了过来。   “什么女贼,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吗,人家可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女侠哦。”王梓欣立马就不愿意了。   只是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现在居然都成了你的偶像了,这剧情转变的也未免有些太突然了吧,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哦,照你的说法,和着我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坏蛋,等着她来把我给替天行道了。”长孙澹这叫一个郁闷。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吗,只是这女侠太带劲了。”王梓欣激动了起来。   “哦,怎么回事?”长孙澹有些莫名其妙。   “人家一直和师父隐居在终南山里,直到前几天才下山。”王梓欣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哦,武侠的开头一般都是这么个套路啊。”   “武侠是什么?长孙大哥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不理你了。”王梓欣娇憨的说着,他是知道长孙澹转移话题的本事的。   “哦,好你说你说,我听着就是了。”   “这女侠下山就到了太乙宫,看着有几个恶霸在那里欺行霸市就把他们给收拾了,然后那帮人就奉她为帮主,然后还给了她很多的钱,然后就告诉她这长安城里更加的耗好玩,所以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进了长安城。”   “这明显是被忽悠了嘛,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难怪。”   “长孙大哥。”声音里满是不满。   “好好,你说,你说,我不说了。”长孙澹连连告饶。   “这进了长安城看见城里很好玩,就很快将手里的钱财花了一大半去,又遇上了一些可怜的小乞丐,听了小乞丐们可怜的身世,就把身上的钱财全部给了这些小乞丐们。”王梓欣端起了长孙澹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没了钱,这长安城是呆不下去的,所以她就找了一户为富不仁的,拿了些钱财出来,又分了一半给小乞丐们。”王梓欣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喝的是长孙澹的茶水,继续说到。   “可是这不是无本买卖吗?和在中条山抢你们的那帮匪徒是一个性质的啊。”   “那怎么能一样啊,这是为了做好事,有不是为了她自己。”   “那她为什么要留一半在身上啊?”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王妹妹也有些疑惑了。   “长孙大哥,不许你这样说她,你又转移话题了。”尽管长孙澹这次是实事求是,可鉴于以前这样的事情干的多了,这次的说服力自然是不够了。   “哦,好,这位女侠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匡扶正义,这下好了吧。”黑夜给了长孙澹一双黑色的眼睛,可是现在长孙澹却用它来翻白眼。   “这还差不多。”王妹妹看来还是很单纯啊,这样就被长孙澹给糊弄过去了。   “对了,说了这么久,这女侠叫什么名字啊?”长孙澹问到,他也很想知道,刚刚忘了问了。   “啊,我忘了问了。”王妹妹的回答让长孙澹无语。   “我现在就去问。”说完有是一阵风。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刚刚喝的茶水是我之前喝过的。”王妹妹的身形还没有出客厅的门口,顿了顿,听完长孙澹的话后,走的更快了。   今天在新丰侯府注定是热闹的。   刚刚张忠禀告说袁天罡来了。   这袁天罡和李淳风可以说是唐初最大的神棍,没有之一。李淳风现在痴迷于算学,长孙澹将编订完成后,又将李淳风负责的方程演变为函数和解析几何,让她继续研究,这几年露面的时候少了不少。这袁天罡甚至比李淳风还要更胜一筹。   “快快有请。”这种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靠着嘴皮子吃饭的人一般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特别是这种神棍。说完这句话长孙澹跟着张忠就出去了。   “拜见长孙侯爷。”来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和孙思邈又有些不同,孙思邈好歹接点地气,这位完完全全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道长客气了,小子承受不起啊,快快里面请。”一边说,一边做了出迎的动作。   “贫道打扰了。”这袁天罡倒也不客气,甩了甩宽大的袍服,就前面走了。   “不知道长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叙过礼仪后,长孙澹问到。   “这倒没有什么要事,就是请侯爷关照关照一人而已。”袁天罡没有废话,直接说到。   “道长这话说的,就我目前这闲散侯爷一个,能关照谁啊?”长孙澹有些自嘲。   “侯爷到也不必妄自菲薄,以贫道推算,侯爷日后封坛拜相小事尔。”   “承您吉言,小子先谢过了,不过我也不是那号人啊,小子最想过的就是目前这种生活啊,每天看看书,喝喝茶,混吃等死就不错。”长孙澹说到。   “有些事却是由不得侯爷啊。不过今天这事还请侯爷一定帮忙,贫道先承情了。”袁天罡起身一礼。   能让袁天罡欠个人情,这事长孙澹还是很愿意做的,只是连生命事情都不知道,而且这老道居然一点口风都不露,这让长孙澹不免为难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袁天罡这么慎重呢?8 第七章 关于萧芷晴姑娘的问题   “请侯爷帮忙照看一下萧姑娘。”袁天罡说到。   “哪位萧姑娘?”长孙澹是一头的雾水。对于照顾姑娘这事,长孙澹从心里上是很愿意的,特别是漂亮的姑娘。想到漂亮的姑娘就想到了昨晚的女飞贼,不会这么巧吧,长孙澹暗自想着。   “长孙大哥,女侠叫萧芷晴。”正在这时,王梓欣又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正是这位萧姑娘。”袁天罡跟着说了。   这让长孙澹有些头晕,这萧芷晴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我这侯府一个月都没有几个上门的,今天这上门的全是为了她而来。   “见过道长。”王梓欣此时才发现袁天罡的存在。   “不客气,这小姑娘可以说和侯爷是天作之合。”袁天罡冒了一句更雷的话出来。   “长孙大哥我先走了。”这王妹妹脸一下红到了脖子里,头的不抬,飞快的走了。   “我先帮了你一次了,现在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袁天罡有,冒出了一句话。   “这用你帮啊!”长孙澹没有好气的说。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袁天罡继续说到。   “你不去看看她吗?”看着好像要走的袁天罡,长孙澹有些楞了。   “不去了,知道她在你这就可以了,我也是受一位老友所托。”袁天罡算是解释了一下和萧芷晴的关系。   “你一直是怎么洒脱吗?”长孙澹问到。   “也不是了。”   “什么时候?”袁天罡给的答案让长孙澹有些不解。   “你这茶不错,给我包上二斤。”   “我以为以应该一直是一副不食人间若烟火的样子了。”看着现在就开始耍无赖的袁天罡,长孙澹有些傻眼了。   “我也要吃饭啊。”   “就凭你的本事,这茶去买不就可以了吗?”长孙澹很是无语。   “那不一样,没有化来的好喝。”袁天罡更像一个真正的神棍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不客气吗?”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到我这就这样了?”这是准备吃大户吗?   “到你这里,我装神棍你信吗?”   “不信。”长孙澹好歹也是长在红旗下新一代青年。   “那不就结了,你都不信,我摆那个谱出来干嘛?”   长孙澹看着袁天罡提溜这四包一共两斤顶级茶叶轻飘飘的往外飘的样子,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这袁天罡一身没过脚面的长袍,走起来稳稳的,远看真的好像飘着一样。   送走了神棍,长孙澹又折返身去柴房,看看这位来头不小的萧芷晴萧姑娘。   还没进门,就听着里面两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长孙大哥人可好了,才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了。”这是王梓欣的声音。长孙澹原本以为刚刚王梓欣会直接回家了,谁知居然又到了这里。   “就是那个穿着书生装的人吗?那就是个登徒子。”这是女飞……哦,不对是萧芷晴萧姑娘的声音。   “哎呀,他顶多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又不少块肉。”王梓欣早就算是看明白了,这长孙澹就是一头纸老虎。   “可是,那个混蛋说要扒了我的衣服……”却是没有说完。   “谁在说我坏话了。”长孙澹要是在不出场,这形象就不知道会被形容成什么了。   “长孙大哥……”今天王梓欣妹妹见了长孙澹小脸就是红的。   “哼,登徒子。”这王妹妹在跟前,长孙澹实在是不能和萧姑娘一般见识。   “哦,萧姑娘是吧。这次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铁胆把她身上捆的绳子解了吧。”长孙澹说到,这个实在是目前他还得罪不起袁天罡那个大神棍。   “哼。”换来的只是这么一声。   “谢谢长孙大哥。”这王梓欣小妹妹估计是会错意了。   “没事,你开心就好。”会错意正好,这是长孙澹的真实想法。   回应他的是一个甜甜的笑。   “只是这萧姑娘,你现在打算干什么?”长孙澹有必要弄清她的去向,如果一走了之的话那是最好的,就可以和袁天罡交差了。   “我刚刚问过了,她一直住客栈的,还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了。”王梓欣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了。   长孙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很快就被应验了。   “所以,我邀请她跟我住。”这句话让长孙澹的心里打了个颤。   “她能同意吗?人家是高来高去、独来独往、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女侠,会和你一个小女子混一块儿去?”长孙澹这是打算用话将萧芷晴给挤兑走。   “既然长孙大哥你都认为她这样厉害了,那我一定得和她多学学。”这两个丫头居然没有一个能听出长孙澹言外之意的。   “问题是人家愿意留下来吗?”长孙澹只能是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刚刚我和萧姑娘说好了,她留下来陪我的。”长孙澹最后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此时长孙澹的心里是矛盾的。萧芷晴是一个完全不下于王梓欣的漂亮姑娘,人都有爱美之心,可是如果这个美女是个大麻烦的话,长孙澹就敬谢不敏了。   “那她住哪儿啊?”长孙澹说完就知道自己这话白说了。   “住我家啊。”王梓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为了招揽王玄策 第八章 暂时解禁   这人啊真是不能念叨,一念叨就容易引发一些问题。   前几天刚刚念叨这樊国公段家打死了一个飞贼,被罚铜五十斤了事的事情,谁知今天人家就上门了。   来的人自然不会是樊国公段志玄,人现在任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在青海湖边上和吐谷浑人正在干仗了。   来的是他的长子段瓒,这就已经算是给足了长孙澹面子了。   这次是严格按照拜访的礼仪程序来的。先是投拜帖,约定时间,然后上门。印象中这是长孙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殊荣。   “见过长孙侯爷。”来人以段瓒为首。   “小公爷不必如此,快请坐,快请坐。”说是不必如此,但是知道段瓒将一套礼仪做的差不多了才叫停。   “这次倒是段某冒昧了,以前素不相识……”这姓段的倒也不是草包,知道这长孙澹不怎么待见他,看门见山准备直接说到,可是他碰上了长孙澹这么个二货,直接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小翠快上茶,上好茶啊。”长孙澹不知道这段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肯定是有求于自己的,这就不能让你轻易的说出来。   我知道你有事,但等你把事情说出来我在看,这样可以收获最多的利益,但不能收获情谊。   “侯爷,这位是军器监的。”段瓒自然是明白长孙澹的意思,但现在是有求于人,只好顺着长孙澹的意思。   “下官侯显,现任军器令,见过侯爷。”来人很是谦卑,这没办法不谦卑,八品官和四品中间差的太多。   “不客气。”长孙澹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有些时候,如果答应的过于爽快反而会出大麻烦,长孙澹吃这样的亏很多次了。   “此次前来却是有事情需要麻烦侯爷了。”段瓒说话了,这侯显算是配角,属于专业技术人员,需要的时候才会由他说话。   “这个好说,小公爷此次前来估计已经饿了吧,不如我们先用餐可好?”长孙澹还是不正面回答。   “这个,我们还是先将事情说完再说吧。”段瓒乃是军人世家,这性子难免急糙了些。   “可是小公爷觉得我府上的饭食不合口味,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长孙澹轻轻的品了品茶,慢悠悠的说到。   “这侯爷家的望江楼乃是这天下一绝,这饭食肯定是好的,只是今日来却有要事。”段瓒这是急了。   “哦,那也不急于此一时嘛。”长孙澹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侯爷此话我侯显实在不敢赞同。这段公爷在西海道与吐谷浑浴血奋战,因着气瘴的原因,以及损伤了很多士卒了,而且基本都是将士们用命将敌人杀退之后已是再无力气追击,是以虽然胜多败少,但胜却都是小胜,败这后果难料。下官实在是不敢在前线将士用命的时候,自己在后方却庸庸碌碌。”这军器监应该算是国有独资的军工企业,这侯显也应该是技术人员,是以这脾气倒是完全没有官场之上的那些习性。   “此话从何说起?”长孙澹有些动容了。   我们可以不用亲临战场,但对于在前方为了保卫我们而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应该保留基本的敬仰。   “这侯令监就是这样的脾气,我替他像侯爷道歉了。”段瓒有些焦急了,他觉得今天带着侯显过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事,侯令监一心为国,倒是我辈楷模啊。”   “这……”侯显有些摸不准长孙澹的意思了,说夸他吧,这不可能,说讽刺吧,语气又不像。   “刚刚下官唐突了,还请侯爷见谅,只是这最近一段时间军器监受到的压力着实不轻,是以刚刚有些莽撞了,还请侯爷海涵。”侯显有些后悔了,今天上门是求人家的,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还指望别人帮自己解决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自己刚刚说的是爽了,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想收回来却难了。   这段瓒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自己的父亲在前面冲锋陷阵,这些许小事自己都解决不了,这实在是不为人子。   “其实你们的来意我基本也能猜测一些出来,只是这实在是无能为力。”长孙澹说到。   “长孙侯爷,还请再想想办法,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父亲一直是报喜不报忧的,可是这次居然说西海道的战事太惨烈了,让我在长安城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注意。”段瓒已经带上了哭腔。   作为段家长子,虽然以后要承袭爵位,可是段家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等死,段瓒也是跟随自己父亲上过战场浴血过的。   记得当年征讨王世充的时候,身被十余箭,即便这样坚持到最后的父亲都还是笑着走下战场的,可见这次征讨吐谷浑的难度了。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是我现在还被禁足着,实在是不方便出面啊。”这军器的改装当然不可能放在军器监以外的地方,更何况像段志玄所需要的这种远程武器了。   “你是说你今天为难的原因不是我们,而是禁足令?”段瓒是知道这个禁足令的,这里面的内幕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也能猜测一二出来。   “下官谢过侯爷大恩,侯爷宽宏大量乃是我大唐栋梁之才。”说实话这侯显拍马屁的功力太差劲了,但让这些搞技术的能憋出这几句来倒也着实不易。   “你先别忙谢,这事情不解决我实在是无能为力。”长孙澹说到。   “侯爷不必担心,这事我去试试。”段瓒说到。   说完这段瓒就告辞了。难道军伍里的人都是这副德行吗?长孙澹自言自语道。   段瓒这一走就是数日,让长孙澹等待的实在是有些心急,你们不是说这西海战事吃紧吗?怎么效率这么慢啊。   就在长孙澹盼望的心情中,第五日段瓒终于又来了,带来了一份手札。   手札不是皇帝下的命令,而是留守的房玄龄写的。   言辞之中很是委婉恳切,交待了长孙澹一些事情,对于这次的处理意见是长孙澹可以到军器监帮助完善军器的制造事宜,但是行踪尽量隐秘,时间为三个月,到期需要重新提交事情。   就这样,长孙澹终于有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长安这座目前最大的都市中了。 第九章 西海道战事   此时已是农历的八月了。   长安城正是骄阳似火的日子,长孙澹还在品着水井里镇好的酸梅汤。   青海湖周边的油菜、青稞和燕麦也是到了收获的季节了。可是触目望去,段志玄大将军的眼里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场。   他和他的军队到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这得从吐谷浑可汗伏允说起。   起初,吐谷浑可汗派使节到唐朝进献贡品,未返回原地,到鄯州抢掠一番而归。李二陛下只是派使臣责怪他们,同时征召伏允到长安,伏允声称有病不来,但为他的儿子尊王求婚;李二陛下想着这吐谷浑还算是听话,也就准许了。   就让他们来长安迎亲,可是尊王又不来,大怒之下就断绝了婚姻。伏允又派兵侵犯兰、廓二州。而且这伏允年迈,听信其大臣的谗言,多次侵犯大唐边境,甚至软禁大唐使者赵德楷,李二陛下是派使节传谕让其放回赵德楷,反复十次赵德楷才返回。   李二陛下亲自接见了吐谷浑使者,在殿前平台亲自晓以祸福,可是伏允最终没有悔改之意。这就算是赤裸裸的打脸了,让李二陛下这“天可汗”的名号往哪里放。   于是乎,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段志玄就成为了西海道的行军大总管,前来征讨吐谷浑。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的,可是顺着时间的推移,大军越走越是荒凉,这大唐闻名天下的陌刀兵居然出了状况。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个别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还有几个腹泻的,可是到了现在就连段志玄都感觉有些吃力了。   “敌袭!”前方放出去的斥候大声吼道。   原本坐在马车上的陌刀兵们很快下了车,开始结起了阵。分散的骑兵也都重新集聚在了一起,这一切甚至没有一个人出来指挥一下。   经历了几十年不断征战的大唐府兵们早已成为了一部杀人机器的一部分,他们做的这些也只是不断重复这之前所做过的。唯一的不同是地点。   “速将军情报上。”自有裨将安排这些事情,横刀立马的段大将军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启禀将军,右前方五里处吐谷浑骑兵大约三千人已经占据了高处,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尽管斥候面色潮红,可是依然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汇报。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可用的弓弩和箭失?”段志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想着旁边的文书问到。   “启禀大总管,我军现有箭失和弓弩以目前的状况堪堪可以支撑今日这样的战事三回左右。”文书喘了好几口气才答上来,这已经是第三任文书了。   “知道了。”段志玄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可是一个坏消息。这给陛下的奏报也不知怎么样了,给段瓒的求援信也没有任何的音信。这储备的这些箭失和弓弩一旦消耗完毕,这三万大军可以说是敌人宰割的对象。   “传我命令,诸军向前。”段志玄知道此事需要的是士气,这么多年的战争生涯让他对士气的理解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感觉。   “天佑大唐,国祚绵长;长刀所向,勇向前方。”大军发出了一声吼,队形开始有条不紊的向着前方,号角呜呜的响了起来……   踏上了一处起伏的丘陵,吐谷浑人的踪迹终于出现了。   “喝喝,呀……”嘴里发出不同的吼声,吐谷浑人开始了冲锋。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但在这特殊的战场上,地利始终在吐谷浑人的那边。   陌刀手们将手中的刀摆正了位置,阳光照射到雪白的刀刃上,反射的光线让吐谷浑人等队形有些散漫了。   “弓手,准备,六十步抛射。”没有按照以往那样八十步的时候抛射,高原反应让这些弓手们不能持续那样。   “弩手准备,二十步三箭攒射。”军侯们大声的呵斥着,他们的声音让有些骚动的唐军安静了下来。   和唐军这尊军人相比,吐谷浑人更像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凭着一腔热血前进。   抛射的效果不是很好,稀稀拉拉的箭失让吐谷浑人的队形没有多大的改变。   弩手的攒射让吐谷浑骑兵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这种直射武器具有方便操作和使用简单的特点,命中率也还可以,就是射程实在有些远。   床弩这种远程武器早就没有了可堪使用的箭失了,携带不便的它们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吐谷浑人还是有大约一半的人冲入了陌刀队的阵型当中。   这种对付北方游牧民族的最有利的兵种在这里仿佛被诅咒了,已经开始有了伤亡,这让段志玄的心在滴血。任何一支大唐军队中,陌刀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三千吐谷浑人给他们带来的损伤有些超过了他的想象。   吐谷浑人终于还是退了,剩下的人马在转身的时候又少了不少,本就有些稀疏的队形更加的稀疏了。   此时,应该是大唐的骑兵上场的时候了,这是最有效的扩大战果的时候。   可是骑兵没有听见出征的号声,听见的是鸣金的声音,这是收兵的信号。他们抱怨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于独自追击,那是违反军令的事情。   这一仗,让原本就不多的箭失更加的少了。   辅冰们涌上了战场,开始清理战场。   将尸体分开,吐谷浑人的堆在一起,一把大火烧掉就是,自己人的分出来,先送往后边。将还可使用的箭失收集起来,这是他们最重要的一项职责。战死的或者受伤的马匹进了大锅。   段志玄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动静。   战争大多数的时候就是这样硬碰硬的较量,阴谋或者阳谋在战场上运用的机会着实不多。   伤亡最终统计了出来,接战的几乎都是陌刀兵,伤亡最大的也是他们,战死三百二十余人,受伤六百余人。   这让拢共只有四千陌刀兵的段志玄损失了接近四分之一。这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战损。可是在这鬼地方,就这样出现了。有些陌刀兵甚至在作战的那一刻只能勉强举起手中那沉重的陌刀,挥舞一下就晕倒过去。   什么时候才能有援军过来,这是段志玄的想法。这个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低过头的汉子第一次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第十章 关羽是谁?   段瓒这几日和长孙澹几乎一直待在军器监里。   虽然段瓒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他觉得这样也许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心。   “刘师傅,这些都是你们制作的?”作为全国最大的作坊,军器监承担的任务并不是想象的全国的兵器都在这里制作。   大唐初期,其军队强大的战斗力除了先进的军制外,其装备水平自然也是非常高的。   军器监一般分为了三部分,有甲坊署、弩坊署还有负责为一定品级以上定制兵器的作坊。   其主要管理的是甲和弩,这也是古代中央政府对兵器制度一向的限制,民间可以拥有兵器,但不能拥有铠甲和弩以及射程较远的弓。   “是啊。怎么样?这可是专门为程小公爷打制的。”刘师傅一脸的自豪。   “哦,这刀不错啊,我耍耍试试。”长孙澹拿起了刀,“咔嚓”,刀柄扫上了陈列武器的架子,架子上的兵器倒了一地。   “呼哈。”没有预料当中的重啊,长孙澹有些疑惑。   “侯爷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匆匆赶来的军器监令侯显问到。   “这陌刀好像不是很重啊。”长孙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普通的陌刀重量大概是二十斤左右,可是再是应程家小公爷特意定制的,达到了三十斤左右,这已经是很重的分量了。”侯显有些不解。   “这关羽用的青龙偃月刀不是八十三斤重吗?”   可是长孙澹得到的答案却是有些啼笑皆非了,“关羽是谁?”侯显问到。   “这八十三斤根本就不可能。”侯显斩钉截铁的说。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关羽,这让长孙澹忧伤到内出血啊。关羽出名要到宋代以后由朝廷推动才逐渐为世人所熟知,到了问世后,起地位才更加的超然,此时关羽只是在他的老家也就是葛家堡附近才备受推崇。   “就是三国时期蜀汉刘备的结义兄弟。”长孙澹只有解释的。   “哦……”一阵沉思,长孙澹以为侯显有些印象。   “不清楚关羽这个人。可是这汉朝的斤也就相当于今天的四两左右,这八十三斤也就相当于你手中拿的那把刀略重些,这倒是可能的。”侯显不愧是干这个的,对于这些度量衡的换算历史倒也是门清。   “真的?”长孙澹有些不相信。   “那边有个石锤,差不多八十斤,你上去试试就知道了。”侯显倒也没有嘲笑什么,这几天长孙澹的存在确实帮助军器监解决了很多问题。   长孙澹单手很是勉强的抓起了石锤,想要试着挥舞一下,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这才相信了侯显说过的话:“还是侯大人博学啊。”长孙澹有些尴尬。   “这个只是干这一行时间长了而已。”侯显虽然情商有些低,但毕竟也算是混了好些年官场的老油子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两人互相吹捧着,一点都不会脸红。   “长孙侯爷,你在这里啊,能否跟我去一趟九成宫?”段瓒急匆匆的赶来了。   “去九成宫干吗?”   “去见陛下。”段瓒语气中满是焦急。   “见陛下干什么?”长孙澹一头的雾水。   “来不及说了,路上我慢慢的给你解释。”段瓒说到。   说着不由分说的将长孙澹架上了马车。   这马是要快些,可是马车可以换一个驾车的人昼夜不分的赶路。   “启禀陛下,父亲来信说军器物质缺损甚是严重,长孙侯爷愿和微臣前往吐谷浑押运、督造军器物质等事宜。”段瓒一见李二陛下,就将来意说明。   长孙澹很是幽怨,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提前不打个招呼就替我决定了,这样真的好吗?   “哦,你确定是说的长孙致远?”李二陛下有些疑惑了。长孙澹的脾性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像这种君子立于危墙之下的事情估计是不会干的。   “哦,陛下,微臣愿往。”长孙澹赶紧说到。这事情让段瓒给干的,长孙澹很不想答应,可是看着这李二陛下质疑的目光,想不答应都不行啊。   这不答应,除了在李二陛下的心中留了个不好的印象而外,基本上算是将段家得罪死了,更何况自己去的目的又不是冲锋陷阵,以此时唐军的战斗力来说,后军基本上是安全的。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李二陛下的话有些玩味。   “微臣可是一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陛下明见。”长孙澹叫冤到。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一叫冤,本来对他的形象有所改观的李二陛下就顿时皱眉了,这猴子毕竟是猴子啊。   “那段爱卿你说说,你们这次去需要些什么?”这计算式基本上答应了。   这没办法不答应啊。   在李二陛下的印象中这段志玄可算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当年在和王世充对阵的时候三进三出都没有叫过一声,可现在却已经连续接到了三封求援的帖子了,可见局势恶化到了什么地步。   “父亲在吐谷浑来信说最缺的是弓弩和箭失,还有物质运输困难。幸好父亲用的是新丰侯改进过的弩,需要的力气很小,而这种弩零件较多,容易损坏,所以这几****一直和长孙侯爷在想办法,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段瓒侃侃而谈。   “看来虎父无犬子,你这一去朕就放心了。”   “谢陛下夸赞,微臣愧不敢当,只是这侯爷估计还需要准备些时日,但这前方军情紧急,能不能由侯爷列出单子,我们一边赶路,一边想办法筹集。”段瓒此时为了父亲,对于长孙澹的看法就顾不上了,等这次事情一了,在想办法补偿吧。   “哦,你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李二陛下将目光投向了长孙澹。   “哦,没…没有了,就是我这来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交待去向,不知微臣能否回家交待一二?”长孙澹试探到,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很是委婉了。   “这样啊,来人,去新丰侯府告诉一声,就说他们侯爷要去远方了,估计得一段日子才能回来,或许三五月,或许三五年。”李二陛下吩咐了一声,自然有内侍领命而去。   “这样安排,爱卿觉得是否妥当?”   “妥当,妥当,非常妥当。”长孙澹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第十一章 火药的加入   长孙澹就这样,再一次的被段瓒架上了西行的马车。   这一次段瓒算是真的乱了方寸,父亲在前方苦苦支持,求援信一封封的往后方写,那些军中宿将们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此次征讨吐谷浑,最大的难关在于地势和气瘴,就是派再多的援军也不能冲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军器上解决,而目前的军器体系又不可能有更大的改进。   所以找到长孙澹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九成宫位于长安城的西边,再往西不远就是关中平原的边缘了。   渭河将六盘山切断,自古前往西域的路都是沿着渭河朔游而上的。   顾不上观赏沿途的风景,长孙澹一路都在碎碎念着。   “我说老段啊,你不厚道啊。”长孙澹如是说到。   段瓒充耳不闻。这没办法闻啊,长孙澹的嘴实在是太碎了。   “我说老段啊,你不厚道啊。”这是长孙澹第一次对段瓒说,这是出了九成宫不远的时候就说的。   “长孙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父亲大人深陷前线,进退不能。这次算我段家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不是造反,我段家就帮你。”段瓒陪着小心,这人是来了,可万一出工不出力自己也没有办法。   “我说老段啊,你不厚道啊。”这是第二次说。   “这个是我的不是,等战事了了,我这一百多斤任你宰割。”这段瓒也耍起了无赖。   刚刚那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段瓒的耳朵里都起了茧子了,长孙澹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再回应了。   “我说老段啊,你不厚道啊。”这是第N+1次了,段瓒还是不开口。   “我说老段啊,你不厚道啊。”这是第N+2次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你这话都说了八百遍了,回长安哪怕你把我段家都推平了都可以。”段瓒虽然有求于长孙澹,可以也被逼急了。   “我只是说你这几天的伙食搞的也太简陋了吧,我吃干粮吃的都快吐了。”长孙澹弱弱的说。   “你说的就是这事啊。”段瓒有些无语。   “你以为了?”长孙澹不干了,这该你干活,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你还有理啊。   “这好办。”段瓒下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晚餐的时候,长孙澹吃上了牛肉。这让长孙澹很是满足。   出了六盘山,沿着渭水谷地西行,不多时日就进了秦州。   这秦州就是后世的天水,也是一座颇有历史和战略地位的城池。   在秦州,长孙澹见到了长孙旭。   几年不见,长孙旭的面色变白了,是一种有些不太正常的白。   “见过六公子。”长孙旭先行礼。   “旭哥儿什么时候到的?”长孙澹有些惊奇。   “昨日就到了,还有八百斤的货物,是陛下亲自下令给六公子送过来的。”长孙旭没有了当初的长袖善舞和意气风发。   “什么货物?”长孙澹有些莫名其妙。   “秦岭山中,六公子可还记得?”长孙旭没有明说。   但是长孙澹却是回忆起来了,这批货物应该是火药。   “当初不是让旭哥儿将这物事交待出去吗?怎么?”长孙澹有些迟疑的问到。   “都是当初利欲迷了心窍,六公子吩咐的事情我给父亲说了后都觉得是一次机会,也就没有交待出去,所以现在想交也是不可能了。”长孙澹没有深问,长孙旭也没有详细的说,这里面的事情还是少理解的为好。   “那这次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东西来的?”   “也不全是。陛下的意思是这东西的威力和流程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甚至开始大规模的制造了,现在要是全力制造的话,一个月就可以生产数千斤。”长孙旭停住了。   “那你这次来是准备将这东西用在吐谷浑人的身上?”长孙澹明白了过来。   “是的,这是陛下专门交待的。”长孙旭说到。   “不怕泄密了?”   “迟早要用的,而且你既然发明了这个东西,对它的应用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也好再改进一些。”长孙旭没有说这里面的关窍,但是这东西想来也只有李二陛下可以调动,或许房玄龄魏征等人是知道火药的存在的,但到底是什么,作用是什么估计都不会太过清楚。   “这些东西保管好,一旦不对,篓子就大了。”长孙澹只能如是说到。   “这个我们知道,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长孙旭颇有自信。   “不知这位是?”二人正说着,这段瓒就回来了。这一路上筹集粮草军械最重要的就是这秦州和兰州,段瓒出去自然是催要这些物质去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长孙旭,是我堂兄,这次带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物质前来协助段公爷,威力可是不小哦。这位是……”长孙澹说到。   “我知道,段大将军的长子。”长孙旭淡淡的说。   “多谢兄台此次不远千里驰援,段瓒先谢过了,长孙家这次的恩情段家记下了。”现在满长安城都清楚,虽然长孙澹是长孙无忌的儿子,可是基本上算是分了家,这长孙澹和长孙无忌虽然是父子关系,但却不是一路人。   而这次阴差阳错,却是让段瓒误会是出自长孙无忌的授意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消息,不论是对长孙澹还是长孙无忌来说。毕竟这夷长孙澹的三族,长孙无忌跑不了,夷长孙无忌的三族的话长孙澹跑不了。   “小公爷不用客气。”长孙旭的话明显的少了很多。   “如此大恩只有等战事了结了再说,现在只能先辛苦二位了。”段瓒知道此时说的再多二人也是不会深信的,不如不说,但这次段家欠长孙家的恩情确实大了。   以往两家基本上不怎么往来,现在这关键时刻,以往与段家想交莫逆的那些将门要么有心无力,要么敷衍推托,这让以前顺风顺水的段瓒多多少少的也是知道了人情冷暖,这长孙一家可谓是雪中送炭。   谁知,这一切居然会错了意。   人生啊,总是这样充满了误会和惊喜。 第十二章 诅咒之地   从九成宫出来,以急行军的速度大约十天左右就可以赶到西海道大总管段志玄的驻军之地。不过由于沿途筹集军姿和押运,浪费了很多时间,前前后后花了十七天的时间才堪堪赶到。   出发时,长安城还是一片骄阳。到了这里却是需要早晚穿上厚厚的皮袄了。   天地间一片肃杀的范围,草场也早已泛黄,山上的树木也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在那里。   当段瓒看见段志玄的时候,父子两抱头痛哭,原本只有四十出头的段志玄居然双鬓斑白。   “我儿,你辛苦了。”段志玄有些哽咽,他盼望的援军到了,可是比预想的要少的多。   “父亲,不辛苦的。这是新丰侯长孙澹,这位是长孙旭。”段瓒介绍到。   “多谢,长孙家这次的大恩只能等战事结束了再说。”段志玄向着长孙澹抱拳道。   本来作为大唐的功臣,加上爵位和职位都要高于长孙澹,段志玄是不用刻意回礼的,只是这非常时刻,千里送鹅毛,这份情需要记下。   “父亲,此时军营的情况如何?”段瓒沉声问到。   这从营门口进入到中军账中,一路上给段瓒的感觉很不好。   这点就连府兵出身的长孙旭都看出了点端倪。   这虽然该有的程序都还是有的,哨探在三里外就发现了他们,斥候、探马、明哨暗哨等等一应俱全,寨墙上的守卫也是按照要求来做的,可是总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   要是苏定方在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支并没有太大人员伤亡的军队缺少了大唐军队本应有的那股精气神,也就是说这支军队的士气已是非常的低落,只是限于军人的荣誉感,才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逃亡事件。   “哎,不说了,先让长孙侯爷歇息一会,我们准备接风洗尘,这些事情慢慢说。”段志玄有顾忌,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说的。   “那段公爷,我等就先下去了。”长孙澹一抱拳,长孙旭自然是以长孙澹马首是瞻。   “段明,送侯爷去旁边休息。”   “父亲,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段瓒等长孙澹走了之后才问到。   “比你想的更糟糕。”段志玄摇了摇头。   “可是我看军队出了士气有些低落而外,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折损啊,这说明吐谷浑没有那么厉害,父亲为何如此愁眉不展?”段瓒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这里对于我大唐军人来说就是地狱啊。段明你给少爷说一下。”恰到此时,段明已将长孙澹等人安排好了,重新进入了大帐。   “少爷,是这样的,以我为例,在长安城我能轻易的举起二百斤的石锤,可是到了这里,能举起一百五十斤就不错了,就这样还得憋红了脸。”段明说到。   “为什么?可是这吐谷浑人使了什么法术不成?”段瓒的脸色马上变了,如果真是这样,这次的征讨就麻烦了,自己过来就有些鲁莽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到过这里是士卒说这叫气瘴,吐谷浑人完全没有这种现象,还有更加严重的就是这里连食物都煮不好,很多人吃了拉肚子。”段明如实说到。   “这难道真的是诅咒之地?”段瓒的脸色有些发白了。   “少爷来的有些莽撞了,老爷给少爷的信中万般叮嘱要少爷想办法,但不要亲自前来就是这个道理,谁知少爷还是来了。”段明的语气中有着埋怨,但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这些都不说了,也许这就是我段家的命。”段志玄接到,当他看到段瓒亲自带着辎重到来的时候有很多种情绪,可是都已经没有了什么用。   “不知此次少爷前来带了些什么?”段明问道。   “我这次来的匆忙,而且长安路途遥远,都是从秦州和兰州筹集的,没能完全满足父亲的要求,可是还是能解一下燃眉之急的。”此次前来,能够筹集到的主要是粮草,箭失也有一些但数量却是不多。   “这就好,这就好,估计长安后边会逐渐运送一些过来吧。”段明说到。   “短时间可能不行了,獠人有反了,张士贵前去平叛了,这几年到处都是战火,存储的这些物质还是不够。”段瓒说到。   “好了,不说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瓒儿你来了,我们就想办法吧这场战争交待过去就可以了。”段志玄心里现在已经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是的,父亲。就吐谷浑这种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做派,离灭亡也不远了。”段瓒说到。   “瓒儿啊,战场上只论输赢成败,不论做派的,如果我输了,我们就是罪人,如果吐谷浑输了,等待他们的就是亡国,这就是战争。”段志玄觉得自己的大儿子这些年在国子监里学到了一些,可是战场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军人用拳头来解决吧。   “孩儿受教了。”段瓒知道这是父亲交给自己安身立命的道理。   “不说这些了,长孙无忌一家的恩情我们要记住,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份情我们一定要记住。段明,你负责从我的亲兵营里挑一些贴身保护好长孙澹,虽然是庶出,可是我们不能让他们留在这片本来不属于他们的战场上,这长孙旭是军人,马革裹尸应该是他的宿命,就不用刻意安排了。”段志玄知道这些轻重,对段明吩咐道。   “喏,我这就去办。”段明领命。   “不急,这两三天完成这件事情就可以了。等会的接风宴你去安排一下参加的人。”段明出去了。   “瓒儿,我们去看看这接风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的,父亲。”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段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没有想到这还不到日落时分却已经这样的寒冷了。   太阳已经西斜的厉害了,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远处的草原已经有些枯黄,缓缓起伏的山丘延伸向远方,天与地的界限没有那样清楚,有些时候你真的分不清到底哪里是草原,哪里是天空…… 第十三章 牛排、刀和叉子的起源   第十三章牛排、刀和叉子的起源   是夜,唐军中军大营。十几只巨大的牛油蜡烛将大帐照的是灯火通明。   左骁卫大将军、西海道行军总管段志玄在此设宴款待新丰县侯长孙澹。军中出席的出了段志玄而外,左骁卫将军梁洛仁、副将李君羡等军中高级将领悉数出席。   “长孙侯爷,请满饮此杯。军中敬酒,今日为侯爷破例。”段志玄完全没有傍晚时分的那种落魄样子,在他的部下面前,段志玄永远都是那个大将军。   “谢过公爷,各位将军大家一起满饮此杯。”长孙澹站了起来,向着上首的段志玄和其他的将军致意。   “军中简陋,不能尽兴,等我大军凯旋而归之时,定在长安望江楼请众位尽兴而归。”段志玄豪爽的说到。   “没错,回了长安我们去望江楼不醉无归。”长孙澹附和道,毕竟这段志玄是地头龙,他一条小小的过江蛇实在是连个小浪花都翻不起来。   “说起来这望江楼好像还是侯爷你的产业吧,我们去了是不是得给我们打个折啊?”段瓒起哄到。   “没问题,各位以后去望江楼一律九折。”长孙澹很是豪爽。这人的心情和环境有着很大的联系,到了军中,再内敛的性格都会有几分豪爽出来。   而且这打折一事也是长孙澹折腾出来的,望江楼的打折卡分了好几个档次,有全部免费用于拉关系的,不过这拢共也没有几张,而且这些人基本都不会去,甚至长孙澹还想给李二陛下一张,想想还是算了。   接下来就是五折、六折和八折的卡,这九折的发放权限已经下放给了各地的掌柜了。对于打折这事,能去望江楼消费的看中的不是节省的那几个钱,而是身份和面子问题。   “好,那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侯爷,条件简陋,军中菜蔬供应困难,这里就只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左骁卫将军梁洛仁说到,他是军中的二把手。   “正和我意,我可是每顿无肉不欢啊。”长孙澹说到。   “那就好,这里是些牛肉和羊肉,侯爷尽管用,不够还有,哈哈哈哈……”笑声很放肆,在寂静的草原上传出去很远。   长孙澹很想捂上耳朵,可是不行。   “哦,牛肉?”长孙旭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这里的牛肉不是耕牛,而是另一种牛,这牛很是耐寒而且毛也比较长。”坐在长孙旭旁边的是副将李君羡。   “哦,可是牦牛?”长孙澹说到。   “牦牛。这名字不错,侯爷不愧是一代大家。”段瓒拍马屁到,尽管他连牦牛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这我得尝尝。”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是这样,说是设宴款待,可是废话都说了一堆了,这还没有开吃,这长孙澹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这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长孙澹不等其他人说话,先捞了一块起来,一口下去,嗯,不错,这肉的弹性不错,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咬下来了?换个地方再试,还是没有咬下来,这就有些不能容忍了。   “呵呵,侯爷有所不知,这牦牛肉就是这样,韧性很好,就是不好熟,所以我们一般用刀子切成小块的。”梁洛仁就在长孙澹的对面,这长孙澹的动作是一清二楚。   “哦,这个还有这么个说法?”长孙澹这人可算是丢大了。   “是的,这里都是这样吃的。”边说边示范。   “哦,这个吃法倒是不错。”长孙澹看着梁洛仁娴熟的动作,右手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左手用筷子按住。可以想见,这些不会很讲究的人不在这种正式场合的话一定是会用手的。   这个场景很是熟悉,尽管前世的长孙澹没有吃过几次牛排,可是用刀叉吃牛排却也是可以的。   众人本来想看长孙澹的笑话,谁知这次出糗的却是段瓒段小公爷,这段小公爷别看大刀耍的不错,可是这小刀实在是玩不转啊,一不小心一块马上要切好的肉就飞到了长孙旭的几上,众人一通哄笑,严肃的气氛却是没有了。   长孙澹没有笑,不是长孙澹为人很厚道,他就不是一个厚道的人。只是长孙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六公子,可是哪里不对?”长孙旭发现了长孙澹的异样,在这里不管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以长孙澹为中心。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老毛病犯了吧。”长孙澹年纪轻轻哪来的老毛病。   这是真有的,想当初长孙澹还在前世求学的时候对于不会的题目就会将他暂时放下,这个放下就跟电脑将任务由前台转到后台运行一样,所以有的时候长孙澹就会顿悟某一个问题。   “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长孙旭牵心他的火药,这要是丢了,三族被夷是一定的。   “不是,我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说不上来,但是不是什么大事情。”长孙澹说到。   长孙旭虽然和长孙澹是堂兄弟,可是来往的很少,这算是第二次合作,对于长孙澹的脾性有些摸不透,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长孙澹随手又挑起了一块羊肉,这次吸取了前次的教训,看着一干将军们吃羊肉也是用的小刀,也就随波逐流了。   今晚的长孙澹算是主角,是被灌酒的重点对象,这些军中的汉子们平时没有什么事情,这酒即使偷偷的喝些,碍于军规却也不敢过于放肆,今天乘此机会自然是不醉无归,所以长孙澹的结局只有一个:被抗了回去。   好在长孙澹的酒品还算不错,醉了也不大喊大叫,倒头就睡。   第二天,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长孙澹发现了一件让他更加郁闷的事情:他拉肚子了。而且一起来来的侯显也拉肚子了。   蹲在临时茅厕里,在这臭气汹天的场合里,长孙澹居然联想到了昨晚上大块吃肉的场景,而且还没有吐,这也算是一项本领了。   不过长孙澹也是明白了昨晚为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   牛排和羊肉没有煮熟。 第十四章 神医长孙澹   第十四章神医长孙澹   当长孙澹在茅厕里正在想牛羊肉的问题的时候,段志玄到了伤兵营。   巡视伤兵营是段志玄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刘医生,这今天的状况怎么样?”段志玄没有先进伤兵营,而是询问。   “还是没有什么好转,这伤兵营和以往不一样,以往的外伤按照孙思邈道长给我等传下的烈酒消毒之法,痊愈的很多,而且最近这样的伤兵也不多。而这腹泻和气疾却是占了伤兵的大多数,这个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刘医生有些惶恐,甚至就连他自己最近都患上了这两种病。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段大将军是自家事自家知,能有几个医生到军队里来就不错了,至于水平等等这些事情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辛苦倒还可以,就是这些生病的士卒们躺在这里,作为一个医生却束手无策,我实在是愧对他们啊。”刘医生有些过意不去。   “这些怨不得刘医生的,只是这气瘴的原因罢了。”段大将军只好出声安慰道。   在伤兵营里巡视了一圈,段大将军就回去了,作为一军之主,而且还是唐、党项、契苾三族联军,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医生,长孙侯爷拉肚子了,麻烦你给看一下。”长孙澹来的匆忙,身边没有任何人跟着,这是昨晚段明给长孙澹挑选的人手。   “我看看。”昨晚的宴会刘医生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大,刘医生对于长孙澹的来历也是清楚的。   把了把脉,刘医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昨天是不是吃了过多的煮牛肉?”刘医生问道。   “应该是的。”小兵不太清楚。   “这就麻烦了,这里面躺的很多都是像侯爷这样的病人,这样吧,我先开副药,让这里的辅兵煎好,等会给侯爷送过去。”刘医生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这服药他开了很多,可是基本上是不怎么管用的,但来者的身份有过于敏感,也就只能这样了。   “这样的病人还有很多吗?”长孙澹有些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这一早上他已经拉了六回了,基本上就没有出茅厕。   “是啊,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刚好没几天就又是这样了,这里的是比较严重的,不严重的更多。”刘医生只知道来人是侯爷,却不知道这人却是孙道长口里的长孙澹。   “这是食物的问题,昨晚上我吃的肉没有煮熟。”长孙澹说到。   “吃肉的有这样的问题,可是不吃肉也会有这样的问题。”刘医生回答到。   “哦,这就奇怪了。”长孙澹原本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居然不是这样。   “是啊。”刘医生碍于对方侯爷的身份,只能附和着。   “那他们不吃肉吃什么?”长孙澹问到。   “军营中还能吃什么,面、米等放进锅里煮呗。”刘医生答道。   “果然如此。”长孙澹的猜测被证实了。   “什么果然如此。”刘医生有些糊涂了。   “药就不用煎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长孙澹让小兵架着自己往段志玄的中军大帐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虚弱的语气和刘医生说着。   就在刘医生愣神的功夫,长孙澹已是不见了踪迹。   “启禀大将军,长孙侯爷求见。”正在处理公文的段志玄被打断了。   “哦,快快有请。”段志玄说着就起了身,准备前往迎接。   可是一直到大帐门口也没有发现长孙澹的踪迹。   “怎么回事?”段志玄有些恼了,这谎报军情可是杀头的大罪。   “刚刚侯爷跟我说他拉肚子了,现在去茅房了。”一名侍卫憋着笑说到,其他的几人也被憋的满脸通红。侯爷见的多了,这么奇葩的侯爷却是第一个。   “什么,拉肚子了?”段志玄却是顾不上发笑,这已经算是一个大问题了。长孙澹的本事他昨晚和段瓒交流了一整晚,对于长孙澹的才能段志玄是相信的,长孙澹的出现可谓是那样的一根稻草。   难道这真的是天要亡我?段志玄的身子晃了晃,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而去。   “将军怎么了?”追着长孙澹过来的刘医生发现了段志玄的不适。   “不要紧的,长孙侯爷拉肚子了,你快去看看。”段志玄急忙道。   “来这里前,我已经看过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症状。”刘医生没有多说。   “那能不能用些好药?”段志玄没有明说。   “我之前这些法子都试过了,不行的。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将军放下,抬到床上去静养,再去准备些热水。”刘医生吩咐道。   当长孙澹再次来到大帐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不同的状况,这气氛也太严肃了吧。   “这是怎么了?”   “家父身体有些不适,可能与这气瘴之疾有关。”段瓒也是刚刚赶到。   “什么气瘴,就是空气不足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长孙澹大包大揽到。   “这全军上下要不是因为这气瘴,早就破灭伏俟城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这副将李君羡说到。作为副将,李君羡到目前为止的主要任务就是冲锋陷阵,可是目前的状况却让他有力无处使,很是郁闷,原本憋了一肚子火,听见长孙澹这样说不免有些不客气。   “不得无礼。”躺在床上的段志玄喝阻到。   “敢问长孙侯爷名讳?”刘医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这里本来不是他说话的地方,可是这里的医生却只有他一人,而且他的想法对于此时的全军状况也非常的关键。   “复姓长孙,单名一个澹字,可有什么问题?”长孙澹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直接说了出来。这摆架子是要看人的,俗话说“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这一天的接触可谓是给足了长孙澹面子,要是再摆架子的话那就有些蹬鼻子上脸,不知死活了。   “和孙道长可相熟?”   “你是说孙思邈孙道长吗?”   “正是。”   “还可以吧。”长孙澹想了想说、   “末学后进刘继召见过神医长孙大人。” 第十六章 大战将起   沉寂了很久的高原又一次的迎来了战火。   在这片土地上为了争夺赖以生存的资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战乱,也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   吐谷浑的大军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唐军的周围。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段志玄选择的驻地乃是以往吐谷浑人冬季转场的目的地之一,这也能看出来这些就紧张中的宿将们的厉害之处。   尽管前几次吐谷浑人的进攻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在唐军阵前留下了大量的尸体,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为了生存,他们必须要为之一战。如果胜利了,那么今年就可以平平稳稳的度过了;如果失败了,部落里需要养活的人也就少了一些。尽管这些人都是部落里的精英,但死在战场上是他们早就知道的宿命。   草原的无情和草原人的剽悍就是这样。   不像前几次那样小打小闹,这次集中的吐谷浑人从四面八方团团将段志玄的大军围了起来,唐军现在可以依靠的就是精良的装备。   “侯爷,段将军请您过去叙事。”屋外段志玄的亲兵说到。   “好的,我马上就来。”放下手中刚刚涂好调料的肉条,长孙澹只有默默的吞咽一下口水了。   “见过大将军。”进了大帐,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的,长孙澹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冤死鬼。   “免礼,快来这边坐。”段志玄指着身边的位置说到。   “这不好吧,我来的目的就是看一下这后勤能不能帮上些小忙,大将军太抬举我了。”长孙澹连忙推辞到,那原本是梁洛仁的位置,长孙澹还没有不知好歹到得罪二把手的地步。   “侯爷过谦了,这千里督运粮草一事就值得。”梁洛仁倒也是个明白人。   “这吐谷浑人都到了门口了还在这里磨叽。”李君羡嘟囔了一句。   “李副将,你说什么?”段志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向李君羡。   “没说什么。”   “此次召集众将,目的就是商议对付吐谷浑人此次进攻的事宜,不知各位有何看法?”段志玄沉声道,这算是说这次会议开始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三千骑兵,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李君羡又是第一个说。   “不知这全军上下可还有三千骑兵可以随你冲锋。”尽管这饮食的问题得到了改善,拉肚子的现象已经很少了,可是这气疾却依然没有解决。   “这……”李君羡不说话了,这军营里说到能管住他的就是段志玄和梁洛仁两人,而且这李君羡更怕梁洛仁,无他,每次顶撞了梁洛仁,校场里李君羡就会鬼哭狼嚎上好一阵子。   “我军目前的状况最为稳妥的方法自然还是以远程兵器射杀敌人为主。”另外一人出声了,这是军中的长史。   “黄长史说的不错,只是这改进过的八牛弩需要的力气小了,但是这结构却是更加的复杂了,虽然这次小将军又押运了一批过来,将这场仗勉强也能应付过去,只是这弩损坏的有些多,而且基本上不能修复。”说话的主管后勤的后军将军说的,长孙澹实在是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启禀大将军,这事暂时不用考虑,此次我前来之所以和侯爷同路,就是为此而来的。”段瓒在军中称呼段志玄为大将军。   “哦,不知侯爷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段志玄没有想到长孙澹带给他的惊喜是这样的多。   “启禀大将军,”长孙澹有样学样。“这因为这几日忙着其它的事情,军器的事情我确实不知具体的情形,却是不敢轻易下次结论。”   “这么说来,长孙侯爷对此颇有研究了?”黄长史问到。   “众位将军不知,这八牛弩的改进措施就是由长孙侯爷提出的。”段瓒帮长孙澹解围了,这话要是长孙澹说出来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   “果真如此?”段志玄都有些喜出望外了。   “先看过再说吧,而且这大战就在眼前,估计是赶不上了。”长孙澹只能是一装到底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就当战前巡营了。”每逢大战,段志玄都会带着一干高层巡视军营的每一处角落。   说是后军,但辎重营肯定是处于中军帐不远的地方,被严密的保护起来的。   “参见大将军。”此起彼伏的声音,预示着段志玄的到来。   后勤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即便是见了段志玄过来,该干什么的依然干什么,丝毫不乱。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给长孙侯爷说一下。”段志玄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示意到。   “见过侯爷,我们目前主要的工作是修复损伤的弩机,以及修复回收的箭失。”   “就是这样的击发机构吗?”长孙澹拿起一个已经基本上无法使用的弩机。   “是这样的。”   “这样的弩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尽管长孙澹知道他的原理,但是还是需要更加细致的了解,以免闹出笑话。   “这架新式弩机采用了军器监最新的工艺——齿轮,这样将原本需要六人才能勉强操作的床弩精简为四人,主要是四人才能在移动八牛弩的同时带上十只弩箭。”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辅兵帮助的话,两人就可以操作这样的大型床弩了?这四人一组是考虑到人员的冗余而定下的?”   “是这样的。”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长孙澹问到。   “主要是这样的弩机太过容易磨损,这样的齿轮有的击发四五十次就报废了,有的更少。而大军一路打到这里,能勉强使用的只有原来的一半左右了。”   长孙澹一边和匠人对话,一边观察着这具磨损过于严重的弩机。   “这不能将没有磨损或者磨损不够严重的零件替换上来吗?”   “侯爷试一下就知道了,这里有大约二十余件完整的弩机,您看能够替换的有多少。”   知道随便拿起了两件,齿轮的直径差不了多少,可是齿却是完全不能对上。   “原来如此。”   “不知侯爷可有什么办法,在这样下去的话,估计这一仗打完全军上下就没有这种大型弩用了。” 第十七章 战争的意义   吐谷浑人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没有统一的铠甲或服装,没有统一的武器,没有统一的语言。   就这样直接往上冲了。   吐谷浑人的骑术很是精湛,作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的民族来说,马术不仅是武勇的表现,更是生存和生活的保障。   没有马镫,有些甚至没有马鞭,就这样不停的在马背上腾挪转移,以避开前方密集的箭雨。   这种情况任何的阴谋阳谋都不能改变战争哪怕一丁点的走向。   能赢取胜利的只有一种可能:狭路相逢勇者胜。   床弩被击发了,毫无保留的被击发了。   接近一人高的床弩的弩箭像死神一般收割这吐谷浑人的性命。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除了前方,到处都是人,出了向前没有其他的方向。不断有人落马,不断有人连人带马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这种情况下倒下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即便这样,能够冲到唐军阵前一百步的地方的时候,原本密集的骑兵队形已经稀疏了很多。   唐军的弓箭手已经开始抛射了,不用瞄准,只需要对准前方用四十五度角以最大的力气将箭射出去即可。对付高速移动的人和马,瞄准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更近了,单人弩箭被击发了。这种平直的进攻路线是骑兵的噩梦。   吐谷浑人没有退,在唐军面前将后背露出来是最愚蠢的做法。   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吐谷浑人损失了三千人,唐军损失了大批短时间不能回收的箭失。哦,还有一名受伤的士卒,他是在运输弩箭的时候摔了一跤,擦破了皮。   当最后一名吐谷浑战士从马上跌落,马儿没有了鞭笞,速度减了下来,低下头啃起了已经有些枯黄的草。   吐谷浑人撤退的号角终于响了起来,但没有一个人撤退。   长孙澹吐了,连昨晚上的都吐了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大约六十步外,一名马背上的吐谷浑人被床弩的箭失所贯穿,身体成为了两截,喷出了半米多高的血的时候长孙澹就吐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根弩箭只是速度略降,将另一名骑兵的身子贯穿后钉在了地上,尾巴还在微微的晃动。   吐谷浑人收兵了,唐军也收兵了。   吐谷浑人后退三里开始下寨,作为南北朝时期混的还算不错的国家,这项技术他们掌握倒还是像模像样的。   唐军也将军队收了回来。   “看来今天是没有战事了。”段瓒说到,他是前来看望快要将胆汁都吐出来的长孙澹的。   “你怎么知道。”长孙澹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到。   “你看看现在这太阳马上要落山了啊。”段瓒好像看白痴一样的表情。   “难道吐谷浑人就不会夜袭吗?”长孙澹反驳道。   “你听说过夜袭的游牧部落吗?”段瓒没有正面回答。   “这是为什么?”长孙澹有些不解,拥有极高移动速度的骑兵在夜幕的掩盖下应该更具威胁性才对啊。   “骑兵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高机动性和巨大的力量啊。”长孙澹没有说惯性。   “那既然要夜袭,一里之外就开始冲锋这还叫夜袭吗?”段瓒有些鄙夷的目光让长孙澹很是不舒服。   “那不能到了三百步左右在开始冲锋吗?这是速度已经可以发挥了。”   “你觉得我军的斥候、明暗哨是摆设吗?”   “哦,这个。”长孙澹有些语塞。   “另外还有一个传说。”段瓒继续说到。   “什么传说?”   “这草原是被诅咒的,比如这气瘴,对于吐谷浑人来说据说绝大多数人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样该如何冲锋?”段瓒说到。   “还有这事?一到晚上就看不见?这不是夜盲症吗?”长孙澹立时醒悟了过来,这草原上维生素的唯一来源就是茶叶,而昂贵的茶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消费的起的,是以就会出现这种缺乏维生素而导致的疾病。   “这也是一种病?”段瓒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这也是一种病。”   “那应该怎么治?”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段瓒无言以对。   第二日一早,吐谷浑人就又前进到了距离唐军营寨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   这次的吐谷浑人明显是将他们最为精锐的部队派了上来。   昨天虽然也是骑兵,但五颜六色的服装和兵器就连长孙澹都知道那是杂牌军。今天的吐谷浑人排在最前面的不仅服装的颜色统一了,而且这马匹的颜色居然也统一了。黑色的一队,白色的一队,如果在多几种颜色的话就是彩虹糖果了,长孙澹如是想到。   呜呜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占据了一处高地的吐谷浑骑兵们嘴里“喝喝”的吆喝着,一手持盾,一手拿刀,伏在马背上,由马儿带着他们向前。   床弩开始攒射了,巨大的弩箭带着巨大的动量,狠狠的砸在一名吐谷浑人举起的盾牌上,盾牌碎了,木质的盾牌还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力量,跟着弩箭穿过骑手的身体将他从马背上带离,狠狠的砸到后面一匹马的头上,黑色的马头顿时碎裂,这名骑士也被压倒在地,弩箭的惯性终于不够在继续前行了。   后面的马不会减速,减速就意味着死亡,高速奔驰的马儿踩上了到底骑士的腿上,顿时皮开肉绽,长孙澹甚至补上了白森森的骨头混合着鲜红的血浆的场景。   于是长孙澹再一次的吐了。   但战争依然继续,这一次吐谷浑人不打算撤退了,第一波骑兵刚刚冲完一半的路程,第二波就又开始了冲锋……   昨天结束战斗后,唐军就向后撤退了五里重新下寨。   知道今天又是一场大战,昨天的战场对吐谷浑人来说过于有利了。而且短时间内那巨量的尸体也没法处理,尽管这里已是秋季,但爆发瘟疫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没有时间处理尸体的唐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重新下寨。   这里四周都比较平缓,尽管吐谷浑人的军队可以最大限度的展开,但是唐军的视线却也是更为的开阔。   一波一波的吐谷浑人倒在了进攻的路上,终于,吐谷浑人还是一步步的接近了唐军的阵地。此时早已有长枪兵和陌刀兵结好了阵型,准备迎接吐谷浑人的冲击。   如果吐谷浑人是暴雨过后的洪水的话,那么唐军更像是一块巨大的磐石。   长枪兵将枪杆的一端深深的插入这片陌生的土地中,如林的枪尖斜斜的指向吐谷浑人冲锋的方向,他们双手死死的攥住枪杆,一旦长枪被吐谷浑骑兵巨大的冲击力带起的话,等待的结局就是死亡。   在此时,个人是如此的渺小,生命是如此的卑微。 第十八章 虎头蛇尾的决战   冲上来的吐谷浑人越来越多,借着巨大的动量带来的能量优势,倒下的唐军越来越多了,弓箭手开始向后抛射,以阻断源源不断的吐谷浑人,床弩依然不紧不慢的被击发着,没击发一次,就有数名吐谷浑人倒下。   唐军最大的仰仗——弩兵为了防止误伤早已停止了射击。   “大将军,前线危急,该骑兵冲锋了。”李君羡嘶喊着说出了这句话,作为副将,带着骑兵冲锋是他的职责。   “还不是时候。”段志玄站在高高磊起的高台上,看着五颜六色的吐谷浑人和唐军厮杀的场景。   “大将军,这箭失已经不多了,弓手们也已经射击了二十次了。”梁洛仁说到。   对于弓手来说,能拉开多大的弓是一项本领,能连拉多少次又是一项本领。对于唐军此时装备的这种硬弓来说,三十多次是很多人的极限了。   “先让弓手停下吧,骑兵准备。”段志玄叹了口气。   在段志玄的心中,这次的战役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需要的是一战定乾坤。这偌大的草原,如果这次将吐谷浑人放跑了,以后上哪去找他们,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喏。”梁洛仁和李君羡同时领命而去。   当大唐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战争的主动权彻底的导向了唐军。   这些骑兵并不是为李二陛下立下赫赫战功的黑衣黑甲的大唐玄甲军,但一声的明光铠却是比玄甲军更为炫目。   这是段志玄压箱底的军队,总共只有五百人,因为气疾的原因,此刻可以作战的堪堪四百人,他们的作用是突破,至于扩大战果则是由跟在这身后的三千骑兵负责的。   四百人冲锋的阵势更胜于吐谷浑人的气势。   看见唐军居然不再躲在有各种远程投射性兵器保护的乌龟壳子里,这吐谷浑自然从掠阵的后军分出了超过六千人的骑兵前来迎战。甚至将本就不多的所有弓箭手全部集中起来。   可是让吐谷浑人失望了,唐军的箭失可以轻松的夺走以为吐谷浑勇士的性命,可是他们的箭失设在这些明光光的晃眼睛的家伙身上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连停顿都不会。   两支骑兵终于交上手了,吐谷浑人发现他们以往值得信赖的钢刀居然在这些怪物的身上连个印子都留步下的时候,恐惧出现并蔓延了,随之也就崩溃开始了……   对付一支屁股朝向自己的军队,大唐的军队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更何况对敌人客气就是对自己的不客气。   一支军队的崩溃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旦开始只要没有外力的强势介入只会越来越快。很显然,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了可以阻止这一切继续发生的力量。   所以吐谷浑的将军率先逃了。   一场大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无主的马匹、箭失以及各种兵器。   也许明年这里的草原会更加的茂盛,但是在辅兵打扫战场的时候,段志玄命令大军向西北方向五里重新下寨,这也是一早就选定好的地方。   大军徐徐的开拔,长孙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你这侯爵毕竟还是要靠军功维系啊,想你这样看见战场就吐的侯爷我可是第一次见。”段瓒再一旁碎碎念着,本来他是想跟着李君羡一起冲锋的,被段明给劝住了。   长孙澹没有搭理他,实在是他没有搭理段瓒的力气了,有这力气还不如多躺会了。   “今天开了眼了吧。”作为将门之后,段瓒对这些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我宁愿我没有看见。”长孙澹总算是回了一句。   其实长孙澹也知道这一关是迟早要过的,在这人命贱如草的时代,你不冷血,你的血就要冷。所以今天硬着头皮继续观看这残酷的场景,血还没有完全冷的长孙澹就差吐血了。   很多时候我们觉得我们可以,但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其实我爹一早就给我打招呼了,你今天不看也得看,你不主动看的话,就会让段明那根绳子把你捆了放在高台上让你看的更清楚一些。”段瓒说到。   “我又没有得罪你爹,他这样不怕招报应吗?”有气无力的长孙澹居然坐了起来。   “不过我到还真的佩服你,昨天都吐成那样了,今天居然还要主动坚持着看,本来我以为今天又好戏看了,谁知道帮你居然这么的不配合。”段瓒知道这长孙澹碎嘴的毛病,没有跟他计较。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长孙澹又躺下了。   “怎么不是夸你?你大哥这样的场景早就见识过了,我弟弟比我小不了几岁,在家里过得很是滋润。”段瓒将两个毫无瓜葛的人放在了一起比较,他的弟弟的身份没有明说,但是长孙澹知道这应该是庶出的弟弟。   “所以了?”长孙澹问到,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段瓒想说什么。   “所以,我们有多高的位置,就得有多大的担当,有多大的担当就要吃多大的苦头。”段瓒这次很是庄重。   “我就一庶子,又不像你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国公爵位,别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长孙澹一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可是今天从段瓒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段瓒没有拿他当外人了。   “你是庶子,可你做到了绝大多数嫡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段瓒没有笑,更没有被长孙澹的话带偏,他的目光透过挑起的马车门帘望向了远方。   “多谢夸奖,原来我是这么的优秀,优秀到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了。”长孙澹很想把这节给岔过去。把心叫的太多了,自己能留下的就很少了。   “其实这些我觉得你是知道的,不然你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成就的,可能你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段瓒没有看长孙澹,目光盯着天边的白云,像是梦游一般的从嘴里呢喃出这么一句来。   “谢谢。”长孙澹说到。   “不客气。”二人相视一笑。 第十九章标准化和流水线的诞生   第十九章标准化和流水线的诞生   战果很快统计了出来,作为一支正规的职业化军队,这是最基本的守则之一。[  〉   “此役大捷,诸位请满饮此杯。”段志玄坐在主位上,对着底下一干将校大笑着说。   “不知此次战役吐谷浑人损伤几何?”梁洛仁问道。   梁洛仁自然是知道具体的详情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直接公布的。   “黄长史,你给大家通报一下。”段志玄笑着对黄长史说到。   作为军中第二高的爵位获得者,长孙澹自然也是要参加这次的庆功会的。   “幸赖陛下圣明天佑大唐,诸军用命,各将军各司其责,侯爷解我军于倒悬,我军在此次与吐谷浑的交战中获得大胜。”这古往今来报捷的路子都是一样的。   “此役,我军共枭敌一万四千余具,缴获马匹三千余匹,俘虏六千余人。我军伤亡不足千人,乃是大胜之局。”黄长史说的是慷慨激昂。   “这数字是真的吗?”长孙澹转身问段瓒。   “我觉得是真的。”段瓒说到。   “那这被俘虏的肯定没有假,这假也造不出来,一个一个点人头不会有错,可是这战死的就有水分了吧。”长孙澹说到。   “我可不知道,这酒是不是掺水了?估计一壶酒掺了三两水吧。”段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暗示。这基本上是公开的秘密,倒也不算什么。   “哦,明白了。这么多的俘虏不知道你们怎么用?”长孙澹问到。   “你打算干什么?”段瓒有些不解。   “这朔方苏定方那里估计还是缺些劳力,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多好啊。”长孙澹说到。   “你确定要?”段瓒确认到。   “废话,我不打算要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长孙澹现在算是缓过来了,总算是可以和段瓒斗嘴了。   “问题是没有那么多啊。”段瓒的李安拉成了苦瓜。   “这俘虏你们也虚报了?”   “嗯,多报了三成。”   “也就是说只有四千多人?”长孙澹质问道。   “差不多吧四千五百人左右吧。”段瓒看实在是瞒不下去了,也就老实交代了。   “那你们报六千人上去,万一查出来怎么办?”   “谁来查啊。谁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啊,没翻倍已经是给了面子了。”这些事情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军打了胜仗,多要些功劳和赏赐,实在算不得大事。   “哦。”长孙澹哦了一声。   酒宴结束了,长孙澹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侯爷,侯显侯大人和后勤营的张三过来了,请你过去。”叫长孙澹的是以前段志玄的亲兵,叫段元,大小也是个头目,被段志玄派给了长孙澹做亲兵,一起的一共十人。   “好这就过去。”长孙澹一出,身边自然有四人跟上。   “见过侯爷,黄长史已经在后勤营等您了。”侯显上前说道。   “哦,是不是关于兵器损伤的问题?”长孙澹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这黄长史的来意。   “应该是的,黄长史没有对我等说明。”   勉强算得上前呼后拥的长孙澹进了后勤营,一眼就看见黄长史坐在那里。   “见过长孙侯爷。”黄长史对着长孙澹一揖。   “免礼,不知黄长史有何见教?”长孙澹这算是对黄长史有些不满了。   “是这样的,今天一早,各营已经军器受损状况统计了上来,特别是关于床弩弩机的损伤特别严重,特意请侯爷过来商议此事。”黄长史并没有太过于在乎长孙澹的不满。   “长孙公子,可算是找着你了,刚刚去你营帐说你过这里来了,反正我找你也是这里的事情,索性也就过来了。”段瓒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呵呵,不知是什么大事?”本来打算让黄长史吃点苦头的长孙澹被段瓒这么一打岔也就没有了兴致,这段瓒是不可能看着让黄长史吃亏的。   “嗨,还不是为着军器的事情吗?黄长史也在啊。”   “见过小公爷,我来这里也是为此事。”黄长史可以不给长孙澹面子,却不能不给段瓒面子。   “这么巧啊,那黄长史你给侯爷说说具体的情况。”段瓒这算是偷懒了。   “侯爷,是这样的,原本改装过后的弩机经过昨天的大战到目前为止还能勉强一用的已经十不足一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弩机出的问题。请侯爷过目。”黄长史将账目递了过来。   “这么严重了。”长孙澹一边看着账目,一边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次除了人员伤亡较少而外,这军器物质的使用却是委实不多了,好在吐谷浑人经此一战,对我大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我们剩下的时间还是足够的。”黄长史板着一张脸说道。   “我先看看。”长孙澹随手拿起了一个受损严重的弩机看了一下,这个弩机是由一组两个齿轮组成的,为了尽可能的省力,这组齿轮的大小比例已经严重失调。大的过大,小的过小,而基本上磨损的都是小齿轮。   这些构件都是有军器监统一制作的,侯显看的大汗淋漓。   “不知侯爷可有什么办法能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侯显问到。   “我记得我给你们的弩机样品四一组四个齿轮吧,怎么只有两个了?”长孙澹问到。   “当时我们都觉得四个齿轮制造过于繁琐,而且两个齿轮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所以……”侯显有些结巴了。   “所以你们就不按规矩来了?”长孙澹的声音突然搞了起来。   “这四个齿轮和两个齿轮有什么不同吗?”段瓒出来解围。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嘛!两个齿轮我们转动大齿轮,小齿轮行进的就会非常的快,这钢材质量也不行,所以很快磨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长孙澹的火气小了。   “不知道现在能用什么方法改进一下吗?”侯显糯糯的问到。   “先给这些没坏的弩机都涂上些油脂,这样可以管的时间稍长一些。”长孙澹有些无奈,送的样品上也涂的有,可是这里却是没有了。   “那这些坏了的了?”段瓒看着侯显的样子,只有自己出马了。   “重新铸造!”长孙澹撂下了这四个字,标准化和流水线作业确实是规模化工业的开始。8 第二十七章 打土豪分田地   第二天,长孙澹顶着一只熊猫眼进了中军大帐。网   段瓒说道:“哟,侯爷,这个妆画得不错啊,是自己画得还是请的专业的化妆师啊。”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段瓒最近一段日子的嘴是既碎又贱啊。   长孙澹没功夫理会,斜着眼撇了段瓒一眼,淡淡的说:“你确定你的皮又痒了?我记得段大将军最近好像有些清闲啊。”   段瓒立马熄了火,说到:“大哥,你是我亲哥,这些小事只是开玩笑啊,千万别往心里去,回长安望江楼我请客。”   长孙澹头都没抬:“不能用贵宾卡。”   段瓒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咬咬牙说:“行。”   就在这个档口,段大将军走了进来。   “参见将军。”众人一起起身行礼。   段志玄没有说什么,大家行礼过后就重新坐会了原处,这基本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三日前,我军攻占这伏俟城之战,长孙侯爷当为功,梁将军生擒贼可为次功,李君羡奋勇当先,功不可没,我已将捷报用八百里加急传回了朝廷。”段志玄等众人坐定后说到。   长孙澹赶紧推辞说:“这都是大将军运筹帷幄,将士用命,长孙澹这点事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这最近自己的爵位算是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了,要不是自己失踪的时候爵位已经颁布了,这是不可能混上关内侯的。现在要这功劳实在是有些多余,而且还有树大招风的嫌疑。   在正式场合一向比较严肃的梁洛仁开口了:“侯爷不必自谦,这功劳是实打实的,你的功劳可是我们这西海军上下一致认可的。”   这论功的时候梁洛仁是在场的,以长孙澹所作所为,这点功劳还有些轻了。   段志玄开口了,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必要争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于是开口道:“这事就不再多说了,一切听凭朝廷和陛下的旨意。只是目前我们还面临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李君羡立马就跳了出来:“是不是还有余敌需要肃清,大将军只需要给我三千骑兵,不,两千就可以了,一千勉强也行。”   夯货就是夯货,这自己不断的打折。不过这样的人也是历来最受欢迎的,不论是民间还是高层,就拿大唐来说,后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最家喻户晓的不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不是战功赫赫的李靖,而是程咬金。   梁洛仁看着头疼的段志玄,出声到:“君羡,我们今天会议于剿灭敌人无关,你听着就是了。”   这话有些刺耳,可是李君羡只是淡淡的印了一句:“哦,我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   段志玄这时话了:“各位,刚刚这梁将军也说了今天与军务无关,可是目前又非得有我们处理不可,所以接下来大家都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   长孙澹瞅了瞅有些暗自得意的黄长史,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大将军,不知这出了军务却还有何事?”这话的乃是军中的意愿宿将。   段志玄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的说到:“这伏俟城算是攻下了,可是这近几日城里的治安却是不好,我们暂时实行的是军管,可是这度却是不好把握,所以接下来这民生问题才是我们需要重点注意的。”   这几日,段志玄已经接到了多起报告,这落单的士卒被袭击了好几次了,而且这城里的过冬物资已经明显不足了,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可是作为行军总管,名义上自己是有处置地方事务的权利的,但是这东西能不碰还是尽量不碰的为好。   长孙澹看着段志玄望向自己的眼神,知道这关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下官有几点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段志玄等的就是长孙澹这话,大声笑着说:“侯爷快快讲来,快快讲来。”   长孙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以前我们是进攻者,我们的目的是攻占这座城市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我们是占领者,按照陛下这几年对边疆战事的处理措施来看,在这里设州县管辖的可能性极大,是以我们还要把这片土地当做是我们自己的家园一样来看待。”   长孙澹这话一说,这底下将军的议论声就大了起来。段志玄倒是没有什么表示,长孙澹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里了,要是以侵略者的身份的话,段志玄老早就下令将这城墙拆毁了。   看着底下纷纷议论的将军们,段志玄轻咳了一声,说道:“侯爷说的在理,只是这具体应该如何操作?”   长孙澹微微一笑,说道:“这第一点就是严肃这里的军纪和严格宵禁制度,并且杀一批人震慑一下,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纸老虎。”   长孙澹知道只一句话说出来,少则几百颗,多则上千颗人头就要搬家了,不是他变得冷血了,还是这个环境逼着他冷血。   “侯爷这话我爱听,这些蛮子你不给他写厉害看看,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李君羡居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这让长孙澹有些刮目相看。   段志玄说道:“这个是正理,等会我会分派人手的。”   长孙澹赶紧说道:“而且还需要注意甄别那些对我唐军抱有成见的人,这才是重中之重。”   段志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刚刚脸上还带着笑意的黄长史已经是一脸的寒霜,说道:“只是不知这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要请教侯爷。”   长孙澹没有理会这黄长史的挑衅,他还不够分量:“倒是不敢,只是这接下来就应该以平和的手段来安抚了,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就是这个道理,比如给一些失去劳动力的家庭一些粮米和御寒之物,清理这城里的地痞等等,这些事情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的。”   “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注意。”长孙澹的声音高了起来,继续说道:“对于这里威望高的乡绅我们暂时不要动,但是这批人一定是要把他们拉下马来的。”   梁洛仁看出了段志玄的疑惑,赶忙抢着问道:“这却是为何?怎样才能做到这些事情?”   长孙澹想了很多,但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有六个字:“打土豪、分田地。”8 第二十八章 盐湖、盐湖   草原上越来越冷了,虽然没有下雪,可是河上和大湖却是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了。。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长孙澹可算是一路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等这西宁城的秩序刚刚好起来,长孙澹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觅食了。   对就是觅食这两个字。   这城虽然大,但是物质却是很匮乏的,这个时节除了粮食就是肉,除了肉就是,哦,长孙澹实在是没有现。   不过在逛街的时候依然现了一种食物——盐渍肉,虽然还是肉,可是毕竟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更让长孙澹感兴趣的却是这盐,要知道在五原的时候,人们在冬季将吃不完的肉是在院子里用黄泥堆上的,就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盐,在这里现了盐渍肉就说明这里有盐的产地,这是一个重要的现。   一问之下果然如此,距这里大约百十里的地方居然真的产盐。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而且甚至会关乎唐军在这片高原上的存在。   “你是说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盐湖?”段瓒又确认了一遍。在他的印象中湖水不都是一个味嘛,怎么还有盐做成的湖了?这时的青海湖面积远远大于后世的面积,湖水的盐分还不重,基本上可以算作是淡水湖。   萧女侠自从攻下了伏俟城,就找了一处房子,时不时的住在那里。在军营的时候男扮女装,其余的时候就不装了。此时的萧女侠脖子里围的正是段瓒给长孙澹的那张豹皮,身上也是一件鹿皮的披风,这些都是长孙澹付出的代价中的一部分。   看着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女侠,长孙澹心里想起的是豹纹诱惑,可惜借长孙澹十个胆子都不敢啊,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段瓒不乐意了,大声道:“嘿,你想什么了,还说没什么,就你那眼神就已经把你出卖了。”   长孙澹回国了神,说道:“哦,你刚刚说什么?”   段瓒有些无语,但是却只能再次重复一遍:“这盐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长孙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说:“这盐湖就是湖里全部都是盐。”   长孙澹的这个解释是有些不对的,他自己也知道。所谓的盐湖是指湖底有盐结晶,但是这么一说的话,段瓒就会继续问结晶是什么。   段瓒将信将疑的说道:“真的?一湖全部都是盐?”   长孙澹只能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什么时候拿这些事情骗过你。”   段瓒的口水已经流了出来:“那不是我们财了?这么多的盐,跟躺在钱堆上一样,以后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晴天的时候将家里的钱搬出来晒晒,免得生了锈。”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白日梦都是人们努力的方向啊。   一路上由于天气太冷,一行人走的很慢,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才赶到长孙澹心目中的目的地。   当然这一切都是向导的功劳,长孙澹为此付出了二十贯钱的代价。   “啊……”女侠停住了,这声喊让长孙澹进出了一声汗,立即打马向前,段瓒也跟着上去。   “啊……”两声先后响起。   这里就是茶卡盐湖,中国的“天空之镜”,眼前亮晶晶闪动的不是冰,而是盐。在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里,你可以感受到世外桃源般的纯净与美丽。漫步在盐沼的天地,浸没在纯白的世界里,会彻底被这令人窒息般的美丽所折服。在盐沼上策马奔腾,就好像处于一种虚无的状态,面积巨大的盐沼对阳光的反射让天空与自身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景色,女侠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初见是的惊奇过后,就策马奔腾起来。   这蔚蓝的天空,天上洁白的白云,还有湖里洁白的盐粒和青色的湖水,更为迷人的是奔腾在这蓝天白云之下的身影,这这样的一瞬间,长孙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   段瓒没有那么多的念头,翻身下马,多跑了几步,从冰凉的水中捞起了一些盐粒,放进了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流淌着。   “真的是盐,真的是盐。”段瓒大声的笑着,叫着。   一起来的士卒们也有样学样,纷纷品尝起来。已经有人不顾这冰凉的水开始将盐铲下,放入随身携带的已经有些憋的炒面袋子里。   长孙澹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将视线收回,调笑道:“现在信了吗?你那柄征讨敌人获得的匕现在是我的了。”这是出时定下的赌资,长孙澹出的赌资是新丰侯府。   段瓒原本还十分高兴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作为注定要继承国公爵位的段瓒来说,这么多的盐对他的冲击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大。   段瓒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侯爷,您大人大量,这次就放我一马吧。”那把匕是他最喜欢的。   其实长孙澹拉着段瓒过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盐湖的利益太大了,大到没有一个人可以吃下,当然伟大的与日同辉的李二陛下除外,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真龙。8 第二十九章段志玄的烦恼   最近的西海道行军总管段志玄段大将军有些烦。 不过确实幸福的烦恼。   事情的起因还是要回到从盐湖回来的段瓒和他父亲的对话。   “你说什么?一个湖都是白花花的青盐?”段志玄瞪大了眼睛,要不是说出这话的是他嫡亲儿子,他真的想把对方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吧。   段瓒依然处于兴奋之中,连他老子用看白痴的目光来看他都没有觉,依然傻兮兮的说道:“是的,父亲,你是不知道,比这五个西宁城还大的一个湖,湖里面到处都是。”   段志玄没有轻易的下结论,喜怒不形于色是高层必备的基础技能,继续问道:“你说你和谁一起去的?”这是再次确认,因为段瓒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   “长孙澹啊,还能有谁。”段瓒此时也略微的冷静了下来。   段志玄这时轻轻的出了口气:“是长孙侯爷啊,这我就心里有底了。”   听到是长孙澹带着段瓒过去的消息,段志玄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些时日的接触,他始终摸不透长孙澹的底细。你说他老练吧,有时候干的事情让人哭笑不得,比如这憋尿的事情;你说他幼稚吧,可是人情世故却是非常的有原则;你说他是个骗子吧,问题是每次的结果都会出你的预料;你说他是天才吧,有的时候真的是糊涂到连一些最基本的细节都不知道……   所以,听到是长孙澹的主导的时候,段志玄终于下了一个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一看。不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只是这干系甚大,出了篓子没有人能扛得住。   所以,从盐湖回来的段志玄段大将军就一直烦恼着。   他没有立马让长孙澹过来议事,甚至就连这次外出也只是带着亲兵前往,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封锁消息。   在段志玄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交战:这是富贵之源,有了这个盐湖,段家可以世世代代都不用为钱财愁了;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着这利益太大了,段家吃不下。   终于段志玄做出了决定,他没有这个实力吃下这个盐湖,这吃相太难看了,太得罪人了。   “段明,你去请长孙侯爷过来叙事。”段志玄做了决定后就打算听听长孙澹的意见。   等段明一走,段志玄就觉得这长孙澹正的有些深不可测了,这么大的利益居然说放弃就放弃,而且还不沾染任何的因果,这得需要多大的度量啊。   他去盐湖的时候拉着段瓒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这个盐湖我是吃不下,如果你想的话那就随便你了。   就在段志玄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里的一些小关节的时候,段明已经将长孙澹带了过来。   “见过将军。”长孙澹一礼,就大喇喇的坐了下去,段志玄去盐湖的事情瞒不过他的。   段志玄哈哈大笑着说:“贤侄不用如此多礼。”   段志玄作为军方一脉,这些年和长孙无忌的交情也浅了很多,更何况这长孙澹只是一个庶子,也就没有自降身份的去和他套关系,可是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显然让他想明白了。   长孙澹很无奈,没办法,谁叫咱年龄小,这是一个年龄小没有人权的时代。只好答道:“不知将军叫我过来可有要事?”   段志玄没有说,而是继续笑,笑的感觉长孙澹有些心里毛了才说道:“贤侄客气了,在军营了自然是叫我将军了,这里又没有什么军务之事,叫我伯父就好了。”   长孙澹很不想叫,可是这没办法,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强-奸的感觉了,现在段志玄才祭出这招已经很是给面子了,于是接道:“伯父,不知有什么事情?”   段志玄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口吻说道:“前些日子你和瓒儿去了那个盐湖,你觉得怎样处理比较妥当?”   长孙澹只想翻白眼,这你有好处,还要来占我便宜,这未免有些太不给我面子了。说道:“伯父心中不是已经有了腹稿了吗?何必来问我。”   段志玄继续说道:“不知到贤侄是怎样看待这盐湖一事的?”   这已经算是变相的乞求了,如果长孙澹再过分的话,那前面做的那些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   所以,长孙澹只有慢慢的将段志玄的思路打开:“不知伯父对这盐湖是何看法?”   段志玄不太明白长孙澹的意思,只好说到:“财帛动人心。”   “伯父能清楚这一点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个盐湖涉及的东西远远过财帛。”长孙澹解释道。   段志玄有些不明白,问道:“这是为何?”   长孙澹继续解说说:“这盐湖里有盐,有盐就可以有钱,有钱就能有人,这算是一整个的套路,所以这个盐湖涉及到的干系太大了。”   段志玄说道:“不妨详细些。”   长孙澹喝了口水,继续说到:“这里在前隋时期是设置郡县管辖的,可是这才三四十年的光景,这里就成为了吐谷浑人的天堂,我们现在打下了这里,几十年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这没人能说清。”   段志玄更加的疑惑了。   “这些的原因都是因为虽然我们当时征服了这里,可是没能把根扎下,这能扎下根的就是利益。”   “你的意思是说利用这盐湖将这里改造成为我们大唐的土地?”段志玄有些明白了。   “是的,正是这样,假如这里我们不驻军,大军一走,就又是别人的地方了,这在北方草原上已经上演了很多回了,而要驻军就离不开钱粮,这盐湖就是白花花的钱。”长孙澹继续蛊惑着段志玄。   “可是这粮怎么解决了?”段志玄不傻。   长孙澹已经完全的掌握了局面,说到:“办法有两个,一个是屯垦,这是最主要的,不仅可以就近提供粮食,而且这里也会变为我们的后方;另一个就是盐引,贩运食盐的商人来这里运盐,只需要将一部分钱交到户部,剩余一部分用粮食抵用,这样就可以了。”   段志玄有些默然,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理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是他不相信长孙澹,还是那句老话财帛动人心,长孙澹能从这里获得什么好处,这才是他需要关心的。   “那你能获得什么?”段志玄终于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他也知道长孙澹的爵位和官职都不可能有什么变化的,剩下的自然就是利益了。   “我的两位在算学进学的同窗家里都是干这个的……”8 第三十章回家的感觉   第三十章回家的感觉   长孙澹摊上事了,而且是大事儿。   段志玄的请功帖子还没有任何的音信的时候,长孙澹就接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公函,让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回长安。   所以长孙澹只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踏上重新返回长安的路程。来的时候有段瓒,可是现在这段瓒的功劳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可能跟着长孙澹会长安。   当然了长孙澹也不是一个人孤独的上路。   他的身边还有长孙旭和萧女侠。   来的时候正是秋高气爽,万物枯黄的时节,可是回去的时候却已经是一片肃杀的冬季了。   高原上的河流基本上都已结上了一层冰,可是渭水还是那样弯弯曲曲的静静流淌着。   长孙澹回长安不可能像大军回长安一样接受众官的迎接,那是一个集体的功劳,不是长孙澹一个人的,虽然长孙澹在里面起到的作用非常的大。   张忠一早就接到了长孙澹,他这几天一直在距离长安最近的驿站等着,为的就是迎接长孙澹。   “少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这是张忠见了长孙澹的第一句话。   长孙澹看着张忠,心里有些感慨,不过却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哦,有什么事情吗?”   张忠回答:“少爷,你是不知道啊,从你走了,这我爹娘还有王姑娘一天到晚的都在抱怨我,说我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长孙澹有些哑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主仆二人再无言语。   按理来说,这没有什么大事的官员从外地回来,可以有三天假期,然后再去吏部报备的。   不过很明显长孙澹没有这个人性化的待遇。   时值中午,一大家人围在一起涮火锅,取火锅红红火火的寓意,这是长孙澹说的,因为在这时代,吃一顿火锅真的有些困难。   说是一大家人,但围在一起的连一张桌子都围不满,只有长孙澹、王梓欣、萧芷晴还有吴江东。   以前张忠和福伯也是在一起吃饭的,只是这上次从五原回来就不了。   此时的菜品也着实有些稀少,说是火锅,可是主菜全部是肉,偶尔有些豆苗、豆芽、豆腐之类的还没等着熟就已经没有了。   就在大家一起乐呵的时候,这宫中的旨意居然到了。这宣旨的倒也是熟人,次次给长孙澹宣旨的都是他,好像姓黄来着。   照例一贯铜钱,乐的黄天使是眉开眼笑的,可是长孙澹却愣是打听不到是什么事情。   依旧是甘露殿。   长孙澹一看眼前的这一干大佬,心里已经基本上全都明白了过来。   长孙澹上前见礼:“微臣拜见陛下。”   李二陛下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字是对着一干大佬说到:“这件事情先就这样,我们还是说说西海道的事情吧。辅机,给你儿子说说这西海道的事情。”   这就算是恶心人了,哪有这当着这么多人面由老子给儿子说这些事情的。   还是房玄龄厚道,没等长孙无忌开口就对着李二陛下一揖,说道:“辅机对于这件事情的一些细节却是不太清楚,当初是我接的这封加急的公函,不知陛下可否允许微臣来说?”   李二陛下也就只是打算恶心一下,倒也没有真的打算怎么样,对房玄龄的话也就不置可否。   “致远,是这样的。这次段将军出征吐谷浑,可以说是救急信雪片一般的往朝中送来,你这一去就马上好了,这征伐吐谷浑你算是立了一个大功。”房玄龄先说好的,一般情况下,这就意味后边有不好的。   长孙澹赶紧推辞到:“房相过誉了,举手之劳而已,这前方大胜全耐将士用命、段大将军指挥得当,跟我却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啊。”   李二陛下不乐意了:“哼,怎么着,你以为我大唐就容不下你一个小小的新丰县侯吗?”   李二陛下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火,照理来说这长孙澹算是立下了奇功一件,就算不赏赐,这也不至于发火啊。   房玄龄看着李二陛下的表情,差不多就明白了,说道:“陛下息怒,我们现在商议关于这盐湖的事情。”   长孙无忌却是不淡定了,这关于盐湖的奏折他是看过的,以他博览群书的见闻都没有见到过这盐湖的事情,这万一要是谎报军情的话,现在说实话还可以挽救一二,于是说道:“澹儿,这盐湖果真却有此事?”   这一来是处于保护长孙澹的目的,而来对于长孙澹没有将这件事关重大的事情提前向自己交个底心有不满。   “启禀陛下,爹爹,还有各位相公,这盐湖一事却有其事,不过这地址目前还处于保密之中,就在这西宁城向西南大约一百二十里的地方,而且据我测算,这盐湖所产食盐我大唐百姓吃上个几百年都没有问题。”长孙澹现在赶紧拍胸脯赌咒发誓到。   “果真?”这是众人合说的一句台词,出了长孙澹,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了这么一句。   “君前无戏言。”韦挺说道,作为御史头子,韦挺觉得自己应该确认一下。   长孙澹说道:“千真万确。”   房玄龄看着这局势像这不受控制的方向划去,赶忙出声到:“好,这盐湖一事就这样确认无疑了。陛下、众位大人,我们今天的主要议题就是这盐湖的处置,到底怎样才可以确保这盐湖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这不是小事,他们所得知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也算是一个新的领域。   魏征看着有些冷场,在侍中的位置上干了些时日的他知道该他和稀泥或者转嫁危机了,只好出面说:“不如由长孙侯爷为我等详细介绍一下这盐湖的事情。”   长孙澹心里骂开了,这****的魏征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你们都没话说了,就把我给推到前台来,我还想靠这个赚点功劳了,这样一来就都成里你们的了。   于是正准备说的时候,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陛下,太上皇摔倒了……” 第三十一章 江湖上留下的关于神医的传说   正在长孙澹打算将自己的谋划一一道出的时候,一位匆匆赶来的黄门将这一切都打断了。   “陛下,太上皇摔倒了。”小黄门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感,他知道也许今天和他一样有很多人的人头都会保不住了。   “你们这群废物,来人,摆架垂拱殿。”李二陛下顾不上盐湖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儿子,后世的史书上对于李二是颇多微词的,可是只有深处他的位置,才能体会到这一切的无奈,尽管他是皇帝,可是他不能改变的事情依然还有很多。   底下的这一帮大臣愣住了,这个情况这么办?   好在领头的房玄龄算是历经风浪,说道:“我等也前往垂拱殿吧,大家意下如何。”   这是在询问意见,可是在场的那个不是历经风浪的老狐狸,基本上长孙澹在这些方面连给他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这种正是挣表现的时候,你去了不一定有什么,你不去就一定会有什么的。   长孙澹跟着一群大佬就只能走在最后,长孙无忌也不动声色的落了下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毕竟这是父亲。   长孙澹心里的那股别扭劲还有,说道:“爹爹,我也是刚刚回来的,正在吃中饭的时候就被抓了过来。”该解释的还是必须得解释的。   长孙无忌拍拍他的肩:“嗯,又壮实了一些,今天的事情晚上再说,你直接去我书房就可以了。”   这个时间和场合都不适合说话,长孙无忌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知道了,爹爹。”   父子二人快步上前,追赶上房玄龄等人的脚步。   一干人等去了也就只能在这殿外等候,好在这内侍看着这一干大佬,将火盆、茶水等物倒也是备上了,要不然这天气估计回去就要病倒几个。   就在这肃穆的氛围中等了不多时,长孙澹就看着孙思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二人只是微微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种场合以及各位的身份倒也没有人造次。   不多时,一个黄门匆匆走到长孙澹跟前,摇了摇昏昏欲睡的长孙澹,说道:“侯爷,孙道长请你进去。”   长孙澹的瞌睡顿时醒了,这看病有自己什么事情,这孙思邈算是把自己给坑了。   没办法,这又回到了刚刚的场景上,去还是不去,在皇权面前真的不是个事。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见过道长。”长孙澹挨个行礼,这李二陛下的气色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二已经顾不上风度了,急忙说到:“父皇这是怎么回事。”长孙在一旁很是担忧。   长孙澹没好气的看着孙思邈说:“道长,太上皇是怎么一回事情?”如果现在长孙澹手里有刀的话,他很想将孙思邈一刀给砍翻了,可是他现在手中别说是刀了,就连一块锋利的铁片都带不进这皇宫之中。   孙思邈难得的有些赧然起来,对着长孙澹说道:“据说这太上皇是在打麻将的时候突然间摔倒的,没有任何的征兆,表现为猝然昏扑、不省人事。”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李二陛下那锐利的目光就瞪向了长孙澹,为什么?因为这麻将肯定是长孙澹明的啊,这茶楼中很是盛行。李渊闲着没事情,自然有人把这东西给送进了宫里。   长孙澹很是郁闷,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哪里不对把终极Boss给得罪了,只好先糊弄一下,就问孙思邈说:“道长是说这太上皇是突然晕倒的?”   “禀侯爷,正是。”旁边的一位御医话了。   长孙澹心里咯噔一下,这下麻烦大了,像这种突然晕倒一般都是头部供血不足的原因,如果只是部分血管堵住了还好办些,不至于当场就挂了,要是脑溢血的话,以现在这个条件,基本上是没救了,不管他的身份怎么样。   不过再怎么样也得过问一下,如果真的只是脑血栓的话,真的自忖还可以应付一二,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刚好放暑假,爷爷就得了这个病,他自己也是跟着学到了不少这些方面的常识。   长孙澹想了想,向御医问道:“太上皇是不是很早就有感头晕、头痛、眼花、耳鸣、失眠、乏力等症状了?”这些不是脑血栓的症状,而是高血压的症状,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高血压引起的。   御医一脸的不可思议:“是的,大约有五年的时间了吧,最近一年内更加的严重了。”   长孙澹继续问道:“太上皇的饮食口味是不是比较重,盐、油、酒等等量都比较大。”   御医已经有些麻木了,回答道:“是的,自从这望江楼开张,这炒菜流行起来,太上皇每顿的饭食中盐和油的用量就非常的高。”   长孙澹这枪躺的很是无语,这说来说去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原因这李渊的病和自己都脱不了干系了。长孙澹又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听到御医的话,这回不仅是李二陛下了,就连长孙都对他不善起来。   早知道自己来凑什么热闹啊,这下把自己搭进去都不够啊。   “陛下,微臣冤枉啊……”长孙澹先脚气冤来。   “这个先给你记下,父皇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去给他陪葬就是了。”言语很是森然啊。   长孙澹这下要拼了,没办法,不拼的话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恰在此时,李渊悠悠的醒了过来。   “¥%……&”没有人能听明白说了些什么,就连站在跟前的李二陛下也是一头雾水。   “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李二陛下这也是气糊涂了,放着孙思邈在一旁看着,让自己上前去。   长孙澹往跟前一凑,只见李渊的左边半个脸已经斜了,口水不断的从合不拢的嘴角流出。   走上前去,对着太上皇说道:“启禀太上皇,我是医生,能否让我给你做个检查,等会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做。”   长孙澹说到:“用右手使劲的拉我手指,现在换左手。抬右腿,抬左腿。”   一套动作下来已是满头的大汗,不过还没有结束。   “太上皇,现在听我说,我用东西挠你,有感觉就摇一下头,没有什么感觉就不用管了,听明白了吗?”   大唐的开国帝皇就这样躺着,连连摇头,很是吃力。   一套下来,长孙澹已经基本上确认了李渊的症状确实是脑血栓,而且比较严重。   “怎么样,有什么现?”孙思邈问到,他看的是一头雾水,摸这脉搏有些不适,可是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   “是中风!”这话一出,孙思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虽然一时半会性命无碍,可是要想好转却是基本不可能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这李二陛下难了,你连脉都不拉一下就知道了,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   “太上皇左下半边脸和左半边身体都麻木了,右边是正常的,这基本就已经说明问题了。”长孙澹一边说,孙思邈和御医一边记,李二陛下在一边思索。   孙思邈突然问道:“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如何治疗?”   长孙澹这下算是挂住了,我说步长脑心通你有吗?阿司匹林肠溶片你有吗?   好在长孙澹倒是很有急智:“这是由头部血液流通不畅引起的,用些活血化瘀的药就可以了,而且必须要饮食清淡才可以。”   孙思邈说道:“就这就可以了?”   “当然不行,这只是后期调养,现在道长不妨开一剂活血化瘀的方子即可。”长孙澹说道。你吧我拖下水,我还让你干脚站在河岸上,这个好像真的不太好吧。   孙思邈立马说道:“可是这却是为什么?”   长孙澹说到:“这个是由肝阳上亢,肾精不足所致,只需用开一个房子就可,同时加些活血化瘀的即可。”说完再不开口了。今天这个装的实在是太辛苦了,要不是以往见到过,真的就要被戳破了。8 第三十二章太子的善意   第三十二章太子的善意   从垂拱殿出来的时候,这凡是在京城的一干皇室贵胄乌压压的站了一片,按身份等级获得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这里面最显眼的莫过于一身冕服的太子李承乾了。   此时的李承乾正凑在房玄龄、长孙无忌那一堆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巴巴的望着。   一见长孙澹出来,这李承乾立马上前,将眼里的那丝厌恶深深的掩藏起来,换上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冲着长孙澹说到:“六表哥,这皇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长孙澹瞟了一眼这里的一干人等,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漠不关心、还有的事不关己,即使像李承乾这样的也是装的成分居多,不过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李世民登基靠的这批人也李渊的干系实在是不大。   于是,长孙澹开口道:“见过太子殿下,孙道长还在里面诊疗,这些事情还是等等询问道长吧。”   完全是一副外交辞令,这太上皇的病谁敢随意的透露出去,更何况,这药师闹出笑话来,问题就大了。   李承乾皱了皱眉,十六岁的他在一干野心家的蛊惑下已经能够很好的掩饰住心中的那些想法。说道:“这孙道长也在里面吗?”   长孙澹看了看李承乾,十六岁就想把这一切掩饰下去真的很难,你这套近乎套的也太没有水准了。只好回应道:“是的,孙道长比我过来的早。”   李承乾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这次确实什么也不再说了,等候的人群依然沉默。   长孙澹也只能等待。   终于,孙思邈出来了,一干人等都打算往前冲,现在正是挣表现的时候,谁也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自己给自己穿小鞋。   不过这里是不论先来后到的,发问的依然是太子李承乾,毕竟他是现在名义上的二号人物以及可能的未来的一号人物。   “道长,这皇爷爷的病怎么样了?”李承乾问道。   孙思邈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经过侯爷的确诊,以及贫道的方子,太上皇想来并无大碍。”   孙思邈说这话时有底气的,这等长孙澹走后,略微一思索长孙澹的话,孙思邈基本上也就明白了李渊的病因,以前治疗这些病以镇痛为主,谁知这是需要舒血活淤的。   其实这也算是长孙澹命大给蒙上了,要是李渊是因为这脑出血导致的昏迷不醒,这么一剂方子下去导致出血大增,那就真的是神仙都难救了。   孙思邈经过一番针灸,这李渊的面部神经居然有些好转,不像刚刚那样严重了,是以也就相信了长孙澹的话,并且打算等这件事情了了一定要和长孙澹多探讨一下。   孙思邈没有过多的停留,他需要把今天的这件案例记下来,为了方便照顾李渊的病情,这皇宫内给长孙澹收拾了一间小房子供他休息。   这时,一个黄门出来了,大声宣布道:“众位大人,这太上皇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各位请回吧。”   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黄门咳嗽了一声立时鸦雀无声。   房玄龄上前问道:“我等前往探望一下,不知可否?”   黄门赶紧一揖,对着房玄龄说道:“房相,实在不是我不能给您和众位大臣行这个方便,只是道长刚刚吩咐太上皇需要静养,这陛下才让我出来的。”   房玄龄见黄门如此说,知道今天是不能探望了,不过这人过来意思到了也就可以了,倒也没有勉强:“那打扰了,我这就权他们散去。”   黄门赶紧说道:“那多谢房相了。”   房玄龄转过身,对着各位说了几句,大家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开去,长孙澹等这话已经等得很久了,今天这事情着实把他吓了几身冷汗出来,而且还是完完全全的无妄之灾。   长孙澹正打算混在人群中就出去,谁知这一个小胖子把他给拉住了,却是越王李泰。   李泰用几乎是唇语的声音给长孙澹说:“我等会去找你。”转眼就跟着太子混去了。   李泰虽然比李承乾要小,但是鬼主意却是不少,加上这从通州任上回返的王珪的调教,这些年倒也是颇有些长进。知道这个场合要和太子保持一致,太子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干的好了表扬是一样的,干的不好,太子那颗大头更好顶缸。   现在这些皇室贵胄们为了表示孝心全部都留了下来。   果然黄门不等李承乾发话,就对着李承乾说到:“太子殿下请稍安勿躁,待小的进去禀报一下。”   太子一揖,后边一片的王爷、公主跟着整齐划一的动作好像事先排练好的一样,这天底下果然是不缺少聪明人的,只是有些人将聪明用错了地方而已。   走在去望江楼的路上,长孙澹一直在想这太子今天主动示好的用意是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去望江楼,这个都是很好理解,因为长孙澹饿了,而且这吴江东现在基本上就是在望江楼落脚,估计现在应该过去了,他还需要让张忠准备些礼物,今天已经约好了要回一趟“家”——赵国公府。   很多时候长孙澹就有这样的一个习惯,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会先放下。过上一阵子,如果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长孙澹还能记起来的话,就跟顿悟一般,前后的关节就会豁然开朗。   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长孙澹快速的开动了,这次的后台运行并没有花去他太多的时间,吃着吃饭居然救想明白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复杂。   李承乾以前交恶于长孙澹,主要目的是通过长孙冲向长孙无忌示好,只是因为当时的长孙澹太像一只谁都可以捏死的臭虫了。而这些年来,长孙澹靠着自己的努力,取的的成就已经不低了,达到长孙无忌的地步也许只是早晚的问题,而长孙冲现在最大的仰仗依然是等着长孙无忌的爵位。   不是人心变了,而是人的位置变了。 第三十三章 关于婚事的若干问题   第三十三章关于婚事的若干问题   吃过饭,拎着张忠准备的礼物,带着王铁胆晃晃悠悠的就从东市出来了,这东市到赵国公府的距离不算远,也就没有坐马车。   这次没有通报,张管事一见是长孙澹回来了,立马笑意盈盈的说道:“六少爷回来了,这有些时日没见到六少爷了,不想六少爷这已经是一飞冲天了。”   长孙澹实在是没有和他计较的必要,而且当初这张管事倒也做的不是很过分,也就将这一层接过,笑呵呵的说道:“回来了,不知父亲可曾在家?”   张管事说道:“在的,在的。老爷特意吩咐我,说他在书房等您。”   “哦,那我这就先过去了。”长孙澹打算结束这场谈话。   张管事却说道:“我跟六少爷一起过去吧,这六少爷有些时日没回来过了,这家里的院子改过了,可能有些路六少爷却是不熟了。”   长孙澹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论这张管事的出发点是什么,现在表现出的善意却是实打实的,只好说道:“那就有劳张管事了。”   二人一路走一路唠些嗑,长孙澹说了些五原和高原的奇闻异事,这张管事可以的奉承,一路上倒也颇为热闹。   到了书房,张管事带着张忠和王铁胆去了休息的地方,而不是让他们在门房出等候,可见这人的心思也是十分的细腻。   长孙澹进了书房,说道:“爹爹,孩儿回来了。”   长孙无忌的头发又白了一些身体却是更加的胖了,这一切都在显示着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长孙无忌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笑容满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起来长孙无忌和长孙澹这两年基本上很少碰面,而且长孙澹对这个家的归属感实在是稍等可怜,但是他也知道他的身上牢牢的刻印这长孙这个姓,从荣州盐引到荆州发迹这些要是没有长孙无忌这杆大旗,这一切都会是镜中花、水中月。   长孙澹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哽咽了,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需要亲人的,这样你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勉强收拾好这些心情,长孙澹说道:“爹爹,我是今天一早回来的……”   长孙无忌还是那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现在这里没有那个凌烟阁第一功臣,有的只是一位父亲。   长孙澹现在对于长孙无忌已经没有了几年前那样排斥了,人越成熟,经历的越多,需要背负的东西也就越多,也就更能理解一些事情。   “这些年你东征西跑的,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这是一件大好事啊。”长孙无忌在这时完全没有城府,笑的很是开心。   父子俩就这样你问我答,说的全是一些趣事,完全没有掺杂一些其它的事情在里面,长孙澹捡着这几年的经历说了些有趣的事情,长孙无忌说了这最近几年朝堂上的一些奇闻趣事。   很是突兀,长孙无忌的一句话让长孙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母亲给你在她娘家说了门亲事,你觉得怎么样?”这母亲自然指的是长孙冲的亲娘。   长孙澹对于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准备,他的脑海里两个倩影在不停的纠缠着,居然愣住了。   长孙无忌对于长孙澹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说道:“怎么,不同意吗?”   长孙澹赶紧回到:“不是,我是觉得这个怪怪的。”   其实窦氏能想起来给长孙澹定门婚事,也是这些年来长孙澹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尽管现在的长孙澹的产业基本上都和赵国公府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长孙澹搞出来的贵宾卡却让窦氏很是受用。   这拿卡出来免费听戏和吃饭,让她的虚荣心空前的膨胀着。虽然她不缺这些钱,而且事后总是会让下人送些等值的东西过去。可这毕竟是面子的问题,这也就让她产生了这个想法。   “哦,这倒是还有下定,只是你母亲给你在张罗着。”长孙无忌说道。   这像长孙澹这样的优质资源,她的首选对象肯定是自己的娘家人。可是娘家庶出的早早的就定了婚,这嫡出的却是有些眼高手低,到也没有确确实实的定下来。   长孙澹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对方怎么说?”   “对方只是说年龄尚幼,过些日子再说。”这基本上就算是推辞的话了。   长孙澹到也是能理解,这窦氏的娘家也是李渊太穆皇后的娘家,论辈分算是姑侄,没有五姓七宗那样庞大,但也算是大家族了,一个侯爷还是不够看的。   “要不,我叫你母亲给你说这事?”长孙无忌说着。   长孙澹倒是有些骨气:“人明显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不好明说,我们还会说不要去打扰人家了吧。。”   “哦,这么说,你是有想法了?就是那个工部屯田郎中王玄策的妹妹?”看来长孙无忌确实下了不少的功夫。   长孙澹索性豁出去了:“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有些感慨,毕竟儿子大了,有些事情由不得当爹的了,就说道:“那什么时候带过来让你母亲给你看看。”   按照规矩,这子女的婚事父亲定主意,母亲处理细节。   长孙澹有些懵了:“这也有些太快了吧。”   “还快啊,你都多大了,这程咬金的儿子程怀墨儿子都会走路了。”长孙无忌终于是碎碎念了,看来每一个父亲对于孙子这件事情都是很执着的,宰相也不能例外。   长孙澹只有投降了:“好吧,改天找个时日,到茶楼听戏,让母亲见一见如何。”长孙澹叫着母亲有些别扭,不过习惯习惯总会好的。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妨我让你母亲吧她的侄女一并带上。”长孙无忌有些戏谑的说。   长孙澹的头大了,这相亲一事难道这么早就被自己搬到唐朝来了吗?   “哦,对了,你搬出去后,你的院子一直是空着的,我让人一直打扫着,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吧。”长孙无忌不再说婚事的事情。   “这自然是应该的,而且我还给几位姨娘带了些小礼物,还要送过去了。”长孙澹实在是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这种关怀自己真的适应了吧。   “那刚好,今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饭吧,就吃你发明的那个火锅,家里的底料还是张忠和姓吴的小子送过来的。”   父子俩不算是和好,但起码原本那原来越巨大的裂隙却是在这中场合下小了很多。 第三十四章 收费、我也会!   第三十四章收费、我也会!   其实中国人次火锅更多是吃的一种氛围。   赵国公府第一次吃上了火锅,大厨自然是长孙澹,有资格上桌的满满的围了四张桌子。   长孙无忌和他的妻妾们加上长孙冲和长孙澹一桌,长孙澹的兄弟姐妹围了三桌。   没有预料当中桌上故意找茬的,这里没有几个糊涂蛋,长孙冲先出来,长孙澹有本事,谁上去打脸结果一定被动语态。   吃完后,自然与下人负责打理这一切,对火锅这一事务十分好奇的弟弟妹妹们自然围着长孙澹转。却被长孙无忌淡淡的一句话给吓走了。   “澹儿,随我来书房,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冲儿也来吧。”长孙无忌的这句话,在赵国公府的威力是绝对的。   长孙澹的弟弟妹妹们瞬时间走的干干净净。   长孙无忌在前面走,长孙冲和长孙澹在后面跟着,长孙冲本来以为长孙澹会和他争一下的,谁知道长孙澹只是往后一退就把路给让了出来,这让长孙冲很是受用。   三人一路来到了长孙无忌的书房。   长孙无忌先开口说道:“冲儿,之前有些事情没有跟你说,这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去年也成了亲,这些事情也就不说了,今后你要和你六弟多亲近亲近,我长孙家也算是另外开了一支。”   长孙无忌这话也就意味着长孙澹基本上算是分家了,没有说在明面上只是因为目前这个时候对于分家还是比较敏感的。   长孙冲有些才华,但经历的东西还是有些太少了,但既然是父亲的吩咐,他也就应了下来:“好的,父亲。”   “不过,六弟,这几年前太子就想对付你了,可能与我多多少少有些关系。”长孙冲经验少那不代表智商低,当时李承乾的一举一动目的性太强了。   长孙澹微微一下,道:“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我当时也是出于父亲的吩咐。”   长孙冲有些疑惑不解,看向长孙无忌,只见长孙无忌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   “那你打算如何面对太子的诘难?”长孙冲有些不解,现在太子已经在李二陛下的指点下理政了,特别是这几年夏天李二喜欢去九成宫避难,这时监国的一定是太子。   长孙澹还是那副表情,轻轻的说道:“太子毕竟不是皇上,监国毕竟不是君临天下,有些事情看似差不多,实际上却差的远了。”   长孙无忌这是突然插话道:“这也是为父这些年不让你和太子走的过近的原因所在,这不管是承乾,李泰,还是小九,他们当皇帝对于我们家来说都是一样的,但如果我们旗帜鲜明的站在一边的话这问题就大了。”   长孙冲明白了过来,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支持的胜利了,我们家能够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也很小,这一旦失败了可能就是灭门的事情,所以在形式不明朗之前不要轻易的站队,父亲是这样的吗?”   长孙无忌用手抚了抚胡须,笑道:“正是如此,风险与收益对比太明显了,划不来的。”   长孙澹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计较,他知道长孙无忌叫他过来肯定与这盐湖有关,于是开口道:“父亲,这关于储君的事情变数太多,我们也就不再多说,这里还有一件更为迫切的事情。”   长孙无忌说到:“可是盐湖的事情?”   “正是。”   “你先详细的说一下这情况。”   长孙澹于是将这盐湖的地理位置和产量等等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长孙冲说道:“这世上真有这等到处是盐的湖,而且可供我大唐百姓食用数百年?”作为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长孙冲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长孙澹本来不想多说的,可是看着长孙无忌的样子,觉得似乎应该多说一些:“没错的。也许不止数百年,上千年都有可能。”这不是长孙澹胡说,这个盐湖在后世被称作茶卡盐湖,可以供全国十几亿人食用七十多年,而且还会不断的沉积。   这下连长孙无忌都有些动容了,他还是觉得长孙澹不会在这些事情撒谎的,这样做得不偿失,即使只能用上几十年也是不错了。   “那为什么不能由我们长孙家一家暗中控制了?”长孙冲说道。   长孙无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说,他想多多的了解一些他的第六个儿子,一个以前基本上不怎么关注的儿子。   “这利益大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独吞的地步,甚至就连陛下都不行。”   长孙冲并不笨,长孙澹一说也就明白了过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长孙无忌终于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长孙澹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既然一家吃不下,多拉几家下水不就是了。”   “可是你给朝廷出的方案是用盐来抵税,这样一来将粮食千里迢迢的送过去,这个成本也着实不低啊。”长孙无忌说到了点子上,这么多年的宰相也不是白当的。   “其实这样做得到最大利益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朝廷,朝廷可以收更多的税,同时适当的降低食盐的价格,而且还训练了一支可以在高原上不受气瘴影响的军队,最大的功绩是拓地千里这是何等的功绩。”   长孙冲兴冲冲的说到:“这就是阳谋,朝廷一定会这样做的。”   长孙澹继续说到:“是的,这就是阳谋,而且可以得到青塘马,这对我大唐来说也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   长孙无忌说:“那你的利益呢?或者说我们的利益是什么?”   长孙澹说到:“我们跳出来,别人卖盐,我们给这些运盐的提供一些便利就可以了。”   “比如说。”   “修路收费。”长孙澹终于祭出了这个大杀器。   “你收费别人为什么要走你的路?”   “假如一支商队一天需要消耗一贯钱的粮食和其余物质,走一段路需要五天,而我修一条路后只需要三天,我收这支商队一贯钱,你说他们会交吗?”长孙澹将后世这一条延续了几十年的政策提早了一千多年,而且现在可没有收费年限这一个说法。   现在长孙澹终于可以自豪的说:收费、我也会了!8 第三十五章 得罪的人有些多啊      第三十五章得罪的人有些多啊   第二天一早,在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小院里,长孙澹依然继续早练。   “六少爷,老爷有请。”吃过早饭后,张管事就过来了。   长孙澹有些好奇,按照这日子来说,今天应该是朝会的日子,这长孙无忌不去上朝,怎么有功夫来招呼自己。   好奇归好奇,但人还是要过去的。   “不知爹爹叫我过来有何事情?”长孙澹问道,。   昨晚商议的关于修路收费的事情没有这么快就出结果的,现在对于这种事情不可能轻易下结论的。更何况朝堂之上对于盐湖的开发与否都会存在不同的意见。   长孙无忌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先坐,我慢慢和你说。”   长孙澹将椅子挪了个位置,坐的距离不远不近,这椅子自然也是长孙澹旗下的家具厂出品的。   “是怎样的,本来昨晚商议的事情我打算在今天的朝会上提出来的,这修路的事情自然是会暂缓一下的,一旦这盐湖的开发纳入日常,那么这下一步就可以了。”长孙无忌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跟长孙澹解释。   长孙无忌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尝试着跟别人解释过什么,所以觉得很是别扭。   长孙澹倒是明白:“爹爹,这件事情涉及的利益太大,自然是不可能很快就有定论的,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先在盐湖上吃些亏,然后再提出这件事情来,这阻力想来会小一些。”   长孙无忌打量了一下长孙澹,他本来就是这样准备的,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阳谋,你们想去吃肉,我喝口汤总没有人跟我抢吧。   这几天来,长孙澹总是屡屡超乎长孙无忌的预料。   长孙无忌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点点头后说道:“你能这样想拿就最好了,只是昨天太上皇病了,今天陛下罢了早朝,我觉得这事也没有十分紧急,所以也就没有去和房相商议,也就回来了。”   唐代的宰相已经属于挂羊头卖狗肉的典型代表了,此时已经没有丞相或者宰相这样的官职了,鉴于这个官职的权利过大,从隋开始,宰相已经是一群品级不高的人来担当了。   本来这尚书令是宰相,可是李二陛下当过这谁西安命长去当这个要命的官啊,所以这宰相一般都有两份工作,一是你的本来官职,比如房玄龄就是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现在是司空。另一个就是“参知政事”,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就是宰相的代称。   司空品级很高,是“三公之一”,可是这已经是虚职了,只是这“参知政事”四字才说明长孙无忌宰相的身份。   长孙澹想了想说到:“这事情倒也是急不来的,而且这修路需要的资金过于庞大了,这个我们也需要从长计议。”   长孙无忌抚了抚胡须说道:“这也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不过以我多年来的经验看,你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长孙澹有些愕然了:“不知爹爹这话时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觉得有些话实在是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也就放开了说:“就为父前些时日所知道的消息,有人是准备要对付你的。”   长孙澹有些不明白了:“对付我?谁?为什么?”   长孙无忌毕竟是混在这官场多年的老油子,并没有受长孙澹的影响。淡淡的说:“你这些年干的这些事情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吗?”   长孙澹一脸的懵逼:“我连人都不认识几个,能得罪谁啊?”   长孙无忌有些郁闷了,前面还在说长孙澹的眼光很是长远,可是这下就闹了笑话了。只好说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年中陛下下令将你从五原给带回来吗?而且一到长安就进你的足,而且还给你安排了程家的人做你的护卫吗?”   长孙澹还是摇摇头,有些无辜的望着长孙无忌。   “你在长安城里得罪的那些商人也就罢了,都是些没什么根基的,而且你也是凭着本事说话,那些人倒也拿你没办法,问题就出在了五原。”   长孙澹更加的不明白了:“五原我谁都没有得罪啊,就算是得罪裴律师那也是一个过气了的啊。”   长孙无忌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长孙澹是真的糊涂:“裴律师就是只蚂蚁,你得罪的是太原王家。”   “太原王家,我跟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啊。”长孙澹很天真的说。   “那你在五原筑城的时候,有没有王家的人上门向你行贿啊。”   “哦,我想起来了,这确实是有的,当时他就用了二三十贯的东西就想打发我,也不看看我是谁。”长孙澹这还吹上了。   长孙无忌只好继续解释:“这王家我就不说了,他们的支柱就是这和草原的贸易,你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长孙无忌这么一说,长孙澹立时就想通了这里的关节,还好当时自己用的是军屯的方法,王家根本拿自己没办法,等自己走后张亮和苏定方二人估计又互相扯皮,这王家不吃大亏才怪了。   “一个王家不至于吧。”长孙澹有些心虚了。   长孙无忌没好气的说:“一个王家不算什么,可是这却算是触动了五姓七宗的底线了,这七家加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这七家也不可能是一块铁板,不可能合起火来对付我一个小小的侯爵吧。”   长孙无忌冷笑道:“是不会,可是这盐湖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这我就不多说了吧,而且据说这起源就是你。”   “不会吧,我只是给他们找了一个财源罢了。”长孙澹有些郁闷了,自己想干点事情,这拖后腿的未免有些多了。   “先不说他们能捞到多少,但就这么大的货源,这价钱总要跌一些吧,而他们付出的成本却更高了,这利润被压缩了多少,你是算学名家,算一下就知道了。”长孙无忌打碎了长孙澹最后一点点的幻想。   “也就是说,那道禁足令是为了保护我?”长孙澹想想也是,这萧芷晴还是他们抓住的了,怎么又想起了这茬,长孙澹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了下去。   “你以为了?”长孙无忌反问道。   至此,长孙澹被禁足的原因终于真相大白。人生就是这样,有些时候你觉得对你不好的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帮你,而有些人恰恰相反。   此时,长孙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王珪。 第三十六章越王李泰的主意   第三十六章越王李泰   今日第二更,明日一更,后天上小推荐,所以下周如果稿子有多余的话也会一日两更的!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   看着走近的小胖子,长孙澹的心越发不安了,自己这只蝴蝶扇起的风终于吹到了长安城了吗?也就是说历史已经改变,自己关于历史的那些大致方向或细节都已经改变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被本王的那支爆竹给吓傻了吗?”小胖子笑盈盈的看着长孙澹,用只有长孙澹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到。   “哦,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啊,你等着啊,看我怎么收拾你。”长孙澹这场意识到打盹那阵的事情也是这个小胖子干的。   “哦!”小胖子那欠揍的脸上又泛起了一阵危险的笑容,但嘴里却只有这么一个字。   “难道你不打算向本王行礼吗?我可以去宗正寺告你的哦。”有权力就要用,这是胖子的人生信条之一。   “拜见越王殿下,不知越王殿下近日是否失眠?”长孙澹恶狠狠的说,他对付熊孩子的手段只有喝阻这一招,如果没用的话,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嘿嘿,本王吃得香、睡的好,有劳六表哥挂念了,就是你先得和大表哥好好交流交流。”俗话说坏事传千里,这长孙家第二代不和的言论满长安可以说是无人不晓了。   “看来越王殿下最近很闲啊,你六表哥我最近确实很忙的,估计你上午是要进学的,不如我向陛下申请一下让殿下过来给我帮忙如何?”长孙澹阴测测的说。   “帮什么忙?”小胖子知道肯定不会死什么好事,但好奇心害死猫,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嘿嘿,没什么的,就是编本关于算学的书而已,当然为了更好的编书,我会让你先把算学好好学一遍的。”衣食无忧的家庭里,这么大的孩子没有几个愿意上学的,这可以说是长孙澹的最后招数了。   “哦,那还是算了吧。”小胖子连忙推辞到,果然不出长孙澹的意料。   “那今晚的事情怎么办了?”   “今晚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毕竟再聪明,这小胖子也只有十岁左右,一咋呼这底线就暴露了。   “我可是记得哦,你觉得陛下会信你的还是我的。”长孙澹此时不乘胜追击的话,以后等小胖子反应过来麻烦就大了。   “你得罪了我大哥,现在又打算得罪我吗?”小胖子的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推诿了。   “我只要不得罪陛下就可以了,你还能咬我吗?”   “怎么回事?这奖品你打算颁了吗?”底下的人自然不清楚台上发生的一切,不停的鼓噪着。   小胖子拿起礼单往长孙澹身前一递,不过只到长孙澹腰部的身高让他不得不将礼单举得老高。   这小胖子原本有些被长孙澹逼到墙角加上这个插曲让他的脸立马青了起来。   糟了,本来只是想找个靠山的,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长孙澹结果礼单一揖,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我李泰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了,你给我等着。”说完一张由青转红的脸转了过去,蹬蹬的就离开了。   长孙澹现在确信了,这原本被封为魏王的李泰居然成了越王,历史已经变了,连李泰最后的话都没有太注意,有些踉跄的回到了座位上。   一场诗会就这样结束了。   由于宵禁,大家伙今晚也就只能在这东宫中聊天打屁。   不得已,杜荷只好将李承乾将一早从教坊司请来的舞姬表演,至于其它的各种后勤事务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而长孙澹就只能和长孙嘉庆这个族叔一块混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高辈而自己却见人都得喊叔叔啊,长孙澹有些无语。   小胖子越王李泰离开了东宫。   虽然宵禁,但是对于李泰来说跟一张破纸没什么区别,只要自己高兴就好,这就是“二代”和普通人的区别。   走在去往太极宫的路上,李泰也想明白了,这长孙澹还是个有意思的人。   自己身边的人都很无趣,父皇太忙、先生太过古板严厉、哥哥们整天和自己一样,至于其他人是不敢随便和自己乱说的,尽管今天被长孙澹给气到了,可是却不恨他,这样有趣的人已经很少了。   本来李泰是打算到父皇那去告一状的,想到这里也就没有了这个心思,更何况这报仇是需要自己来的,假手他人没什么意思。   虽然不打算告状了,可是想想被长孙澹搅混了的诗会李泰心里就乐了,这诗会肯定是没法进行了,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父亲他们那里的中元会场看看。   还没有进门,李泰就听见里面鼎沸的人声,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可是没有多久他就后悔了。   “嘿嘿,小子,老夫总算逮着你了,快些过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炸雷般的在耳边响起。   “见过程伯伯。”李泰知道今天这种公侯遍地走的场合自己的父皇都会被灌酒,自己的身份拿出去根本没人理会,是以上来就放低了姿态。   “嘿嘿,想当初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至少能喝一坛的啊!”说是过来,但李泰基本上是被拽过去的,没等说话,一碗酒就硬灌了进来。   “咳咳,程伯伯……”李泰顾不上说话了,先用手把自己的嘴紧紧的捂上,然后用幽怨的目光寻找自己的父皇。   “你是不是皮痒了,要喝酒找尉迟恭去,别拿孩子出气。”解救李泰的正是长孙澹的父亲长孙无忌。   “舅舅,我去找我父皇了。”李泰涨红了脸,脚步有些踉跄。   “怎么,你要和我拼酒吗?”先是招牌式的笑声,接下来一碗酒就已经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   “父皇,程伯伯欺负我,他灌我喝了一大碗酒。”借着酒意,李泰打算先把状告了再说。   “这个老匹夫。”李二却是慈祥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笑骂了一句。   “你大哥不是今晚举行诗会吗?你怎么过来了?”这种场合长孙皇后也是出席了的。   “已…已经结束了。”李泰说话时,舌头已经不太好使了。   “怎么这么快?是不是你大哥出的题太难了,没有人上去啊。”   “不是,是六表哥写了两首诗,别人都不好意思再写了。”从这酒后的话可以看出来,长孙澹在李泰的心里种下的种子已经发了芽,李泰对长孙澹还是以尊敬为主的。   “你六表哥?可是长孙澹?”长孙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乌鸦嘴李泰   “表哥啊,还是你这里的饭好吃啊,比望江楼的都好。〈网 ”吃饱喝足了,李泰很是没有风范的一个“葛优躺”窝进厚厚的皮毛中。   “废话,你以为我傻啊,就你们这欣赏水平,随便整两个把你们糊弄一下不就结了吗,关键是要自己吃的过瘾这才是真的。”吃完饭后最好的消遣就是剔牙、吹牛、以及喝茶。   李泰虽然是王爷,可毕竟也正处于十四五岁的中二年纪,此时正是三观形成的时候,以前他最仰慕的自然是父亲,可是跟着长孙澹混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这个皇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看着自己老爹整日不是忙这就是忙那,就连检查自己的功课的时间都没有,而长孙澹一天到晚的好吃好喝的混着,居然也能立下偌大的功劳,这不免让李泰对于皇家的舒适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好了,表哥,这饭也吃了,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来商讨一下这采…访的事情了?”李泰对于长孙澹层出不穷的新词语有些免疫力了。   长孙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到:“那不行,你先得告诉我你的办法。”   李泰明显是吃过很多次的亏了,立即反驳道:“不行,我说了你不给我说怎么办?”   长孙澹轻轻的瞟了一眼李泰,说到:“爱干不干,不干拉倒。”   李泰的脸立马就垮了,带着哭腔说到:“表哥你欺负人,每次都这样,小心我回家告诉父皇治你的不敬之罪。”   长孙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去啊,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动不动就告家长。”   长孙澹的这话算是戳中了李泰的死穴,对于中二年纪的,最重要的永远是面子。   李泰气呼呼的指着长孙澹说到:“你,你,你……”   其实从语法的角度我们就可以分析出来,李泰连说的这三个你字表达了无限的愤慨和对敌人的无耻程度的估计不足。   “你什么你,我没有给你说过,指着别人的鼻子是很不礼貌的吗?”长孙澹再次补刀。   李泰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不再那么的愤慨了,很明显,这个小胖子拥有这出常人的细腻心思,这本不奇怪,皇家就是一个玩弄权术和人心的地方。   李泰现在不急了,慢条斯理的说到:“哦,表哥,对不住了啊,刚刚是我不好,我先说了啊。”其实李泰也知道长孙澹这次是不会耍赖的,那么大的利益,他是吃不下的,还不如拿出来做个顺水人情。   长孙澹一副你小子很上道的表情,李泰恨的牙痒痒的,却是拿长孙澹没办法。   越王李泰实在是没辙了,论起无耻的程度,他和长孙澹之间的距离差距估计是大于长城的长度了。   “不过说实话啊,表哥我估计你这些日子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为好。”李泰转为了正常模式。   长孙澹的兴致立马来了:“哦,这是为什么?”   “我估计你这几日有血光之灾。”   “你是不是夜观天象知道的?怎么感觉比李淳风更加神棍啊。”长孙澹浑然不在意。   李泰斜着眼睛瞟着长孙澹说道:“这还用也管天象吗?看看你就知道了。”   “要不我介绍你和袁天罡认识认识,估计他很乐意收你为亲传弟子。”长孙澹悠悠的说着。   “你……”李泰成功的又被长孙澹激怒了。然后甩甩袖子施施然的就走了。   第二日,天气晴好。一大早长孙澹就带着爪牙张牙舞爪的出了,当然了这些爪牙主要有三人:王铁胆、张忠还有葛龙,以及段志玄送给长孙澹的几名亲兵。至于为什么葛凤没有一起来,那是因为感冒了,昨天长孙澹因为李泰来了,忘了让葛凤歇息了,在瑟瑟寒风中立了一个下午的葛凤还是感冒了。   这一路上可谓是前呼后拥,就差在长孙澹的马车上弄几个丫鬟了。没办法,谁让长孙澹现在身价比较高,而且仇家比较多了,多带些人出去总是要安全些的。   坐在宽大平稳的四轮马车上,长孙澹将自己窝进厚厚的皮毛之中,马车上春意暖暖和马车外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四轮马车也是这长孙澹弄的家具厂新明的东西,用上了太原出品的轴承和软钢,轴承可以减小阻力,软钢可以避震,加上各种各样的豪华配置,比如檀木的座椅贮存食物的暗格等等。这样一辆售价不低的马车已经基本上垄断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新丰侯府距离最近的长安城门大约四十里左右,还要经过灞河。这条路经过新丰侯府的整修已经成为了附近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平整的路面,晴天不起灰,雨天没有泥水。就连很多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们也喜欢从这里经过。   长孙澹掀开挂着的帘子,一阵寒风吹了进去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今年刚刚种下的柳树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耸立着,有的农民就将地里的秸秆堆在树根上,一堆一堆的连向远方。   原本地里应该是全部种上小麦的,可是由于炒菜在上层阶级的盛行,这里已经有人讲小麦改为油菜了,油菜的叶子耷拉着,平铺在地上,长孙澹也说不上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只是也许真的有人觉得不好吧。   秸秆被掀开了,一架硕大的弩对着车厢就是一击,原本两米多长的箭失被生生的削断了一半,但威力依然强大。马车的车厢就像是纸糊的一般,瞬间就被击的粉碎,一大蓬血带着长孙澹的身子飞了出来,重重的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众人等惊呆了,错愕中王铁胆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张忠,你去看看公子,葛龙跟我来,你们几个注意四周。”   边说边用独臂拔出了背上那柄很久没有动用过的刀。   刺客看着过来的几人,原本抱着必死决心的他心中不免窃喜起来。   总共十一二人,过来围住他的居然只有四人,领头的居然还是个残废。   将火折子点燃,扔向了泼有菜油的秸秆堆上,拿着刀冲了上来,目标长孙澹,明显是打算夺匹马好逃跑。8 第三十八章遇刺   第三十八章遇刺   刺客终究没有能逃脱,他低估了王铁胆的能力。   能在乱军中活下来的人,哪怕一只手也没有也不能被轻视。王铁胆只用一刀就将刺客手中的刀击飞,上前一个大踏步,就将刺客准备往嘴里喂的药打了下来。   正在这时,张忠一声大嚎将王铁胆的心提了起来:“公子……”声音中透露出来的是死亡的讯息。   几匹从远处飞驰而来的马匹飞奔了过来,马上的骑士一副全身披挂。   急速从道路上飞奔而过,一刻也没有停留。不过这些骑士路过时盯着被摔倒路边的长孙澹很久,此时的长孙澹全身已经到处是血了,张忠用手按着出血的地方,却是丝毫不见成效,几名段家军的亲兵从四个方向将长孙澹护在中央。   王铁胆大声喝道:“葛龙,你将这刺客押回去交给冯郎将,我带公子去找孙道长,段三立即去万年县报备。”   此刻的王铁胆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年代。只是,也许有些迟了。   王铁胆将刺客牢牢实实的捆住,交给了葛龙,他看了一下长孙澹的伤势,一根比拇指还是粗上一倍的箭失已经深深的没入了长孙澹的身体当中。   他不敢动这支箭,在战场上见到过箭失威力的他深知箭一旦拔出来要是不能立即止血的话,长孙澹的命就算是去了一半。此时长孙澹面上由于缺血已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大火没有人去扑救,尽管作案的弩箭就在这火堆中逐渐化为灰烬。   “孙道长,长孙公子遇刺,麻烦你给看一下。”尽管王铁胆心中焦急万分,长孙澹的生命体征也愈来愈微弱。   门内的瓶子碎了一个,一向平和的孙思邈居然也出了茬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到:“怎么回事?”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段家军的两位亲卫正将长孙澹往屋子里抬。   孙道长一看长孙澹这幅样子就明白了过来,问到:“怎么回事?遇刺了?”   王铁胆答道:“是的,来长安的路上被伏击了。”   孙思邈不待王铁胆再说什么,拿起了长孙澹的右臂,开始把脉,说道:“这脉搏过于微弱,失血过多。”   王铁胆此时问道:“敢问道长,公子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孙思邈皱着眉头说道:“情况很是不好,你不应该擅自挪动他的,这赶路的过程中,箭失对他形成的伤害太大了,现在我连一点把握也没有。”   王铁胆的心沉了下去,张忠木然的立在长孙澹的身前。   于此同时,不仅万年县和京兆府知道了新丰侯遇刺的消息,知县和府尹的态度暂且不提。就连皇帝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长孙澹遇刺?”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来人低着头,不敢看李二陛下的眼睛,唯唯诺诺的说到:“是的,我们的人当时就在现场,刺客用的是军用弩。”   “长孙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李二陛下问道,对于他和大唐来说,目前长孙澹的价值很高,特别是前几天中风偏瘫的李渊居然在长孙澹和孙思邈的合力救治下居然可以含含糊糊的说话了。   对于李二陛下来说,由于帝位的来路问题,他对于李渊还是比较尊敬的,尽管李渊就像一只被关上的凤凰。   “不是很好,不过长孙澹被送往了孙道长的药庐,有孙道长在,想必侯爷应该可以挺过这一关。”来人依然不敢抬头。   “想必、可能,你们这群饭桶就是这样办事的?长孙澹要是有个好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查,给我一查到底,不管是谁。”李二陛下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些戎马倥偬的岁月。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办。”来人往后退了几步,正要转身,又被喝止住了。   “慢着,先去打探长孙澹的境况,一旦有消息立马通传过来,另外加派人手负责长孙澹的安全。”   来人停了一小会儿,听到这话后转身,很快就消失了。   不提长孙澹的事情,刺客被抓住后很快就送到了冯郎将的营中,不多时,新丰侯府就已经全府戒严了。   王梓欣和萧芷晴一看这架势不对就上门了,迎接他们的是勉强撑着身子的葛凤。   福伯一听到长孙澹遇刺的消息就马上出门前往药庐了,就连晕倒的张婶都托付给了小翠,小兰也跟着福伯去了药庐。   “疯子,这是怎么回事?”萧女侠看着不停咳嗽的葛龙问道。   葛凤一看是这两位姑奶奶上门了,这一个头两个大:“两位,今天有点事情,要是找公子的话改天吧,公子刚刚出去到越王府参加什么宴会去了。”   这个不是葛凤胡诌的,而是今天长孙澹去长安的目的就是参加李泰举办的休沐日宴会。   “以往都会叫上我们的,这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萧女侠气呼呼的说到。   王梓欣扯了扯萧芷晴的衣袖,这话未免有些露骨了,通红的脸颊问道:“不知这府上为什么戒严了?”这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这个我也不清楚,冯郎将突然就带着人马将府里给戒严了,就连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葛凤大略的知道这些事情,却是不能明说。   “那我们去找张婶聊聊天行不?”嘴上是在征求葛凤的意见,实际上脚步已经动了。这是王梓欣小姑娘基本上已经用烂了的梗,可是却很好使。   “张婶身体不舒服,福伯去请医生了。”葛凤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这样家里就没有人了,你进去还干什么。   “什么张婶不舒服,我更要进去了。”说着就往里走,萧女侠跟着。   葛凤本来还想再拦一下,可是这萧女侠他实在是打不过,这也是他人生的另外一个污点。   没有跨进大门,两人就被拦了下来。   这次确实冯郎将的人马了,王梓欣一看这装束就知道了。   “我要进去。”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不凡,是以板着一张脸说到。   没有回答。   萧女侠准备拔剑了,可是十余架连弩已经上好了弦瞄准了她…… 第三十九章 王家的末路与越王的新老师      第三十九章王家的末路与越王的新老师   王梓欣气冲冲的回了家。   “哥,你看这长孙澹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今天和芷晴发现不对,过去看一下,居然被蓝了下来。”王玄策正值休沐日,是以在家。   王玄策眯缝起眼睛,思考了一会说到:“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的。”   “可是,可是……”小姑娘连着几句可是,却始终没能“可是”出什么来,一泓秋水就那样在眼睛里打转。   王玄策这一年多来的变化很是巨大,在五原知道了认认真真的做事,在工部知道了踏踏实实做人。虽然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可是稳重却已经挂在了脸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的。”王玄策只好轻声抚慰自己的妹子。   这一年多来,长孙澹在他的心中始终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知道的越多,谜也就越大。   此时,新丰侯府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位军爷,侯爷今天不方便见客,还是请回吧。”葛凤一边咳嗽着一边说。   几人上来就将葛凤架到了一边,正要推门时,门已经开了,冯郎将全身披挂的站在那里,旁边是十余张硬弩。   这群人中为首之人默不作声的走了上来,亮出了腰牌,冯郎将有些迟疑。   来人递上了两份文书。   冯郎将仔细核验过后让弩手将弩收了起来。这群人鱼贯而入,不多时就将五花大绑的刺客装入了麻袋,抬上了一辆马车,就这样离去了。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冯郎将也没有问任何的问题。   “将军,这是些什么人,怎么这刺客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一个下属问到。   冯郎将转过头,轻轻的说到:“有些事是不该问的。”   第二天,一队骑兵出了长安城,直奔太原而去。   五姓七宗的太原王家,一个屹立了数百年的大家族终于谢幕了。   没有人会知道事情的结局居然是这样。   王家的家主王通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后辈子侄,心在不停的滴血,刺杀长孙澹的命令是由他发布的。   作为一个延续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太原王家没有一些靠得住的武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次派出的刺客就是王家豢养了多年的,没想到居然还是失手了。   王通不相信刺杀长孙澹最终会有这样的后果,但终究还是发生了。   王通有理由恨长孙澹,这一年多来,王家的生意被长孙澹的种种措施压缩了一大半还多。加上盐湖的发现,王家通过旁支和傀儡控制的河东盐池的收益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将会持续的走低。   即便有着数百年来累计的庞大财富,王家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就这样坐吃山空又能维持多久。王通对于这一切没有过多的悔恨,成王败寇罢了。   当王通纵身一跃,跳进大火中的那一刻,一个凄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哈哈哈……”没有交待任何多余的东西。   此时的长孙澹在药庐里悠悠醒来。   “睡了这么多天,感觉怎么样?”孙思邈一脸的嫌弃。   “还不错啊,此时真是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啊,还是道长医术高超,能将我从阎王那里影视给拽了回来。”长孙澹一脸的轻松。   “好了,既然你这么轻松,那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不轻松。”说完用长孙澹提到过的纱布将长孙澹层层叠叠的捆了起来,只不过长孙澹原本应该被贯穿的身体居然没有任何的伤口。   这就要回到李泰出的主意上来了。   “我是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这损害了王家的利益,俗话说‘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你这都把人父母给杀了,还想着和解未免有些天真了吧。”李泰那胖胖的脸上满是奸诈。   长孙澹一脸的不以为意说到:“那我应该怎么办?带着这几个家丁冲上去,将王通一一刀给砍了,然后要么是被王家砍了,要么是被你爹给砍了?”   李泰说道:“你现在怎么这么暴力了?作为读书人,我很鄙视你的行为和想法。”   长孙澹说到:“那你说怎么办?”   李泰圆滚滚的脸上此时满是得意,说道:“现在是你在明,人在暗,只要转换过来,然后引蛇出洞就足够了。”   长孙澹有些意外,这不像十几岁的能想出来的主意,于是不动声色的继续说到:“嗯,不错,继续说。”   “小三子,过来,把帽子摘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低眉顺眼的小步跑了过来。   长孙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好想很是熟悉,却是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转向李泰道:“你把他叫过来干什么?”   李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问道:“你平时不照镜子吗?”   “我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我又不打算当小白脸。”说这话的时候上下不断的打量着李泰。   “那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镜子出来。”李泰实在是有些无语。   长孙澹吩咐小翠去找一面来,这面镜子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在家里无聊时鼓捣出来的,本来是打算作为娉礼的。没错就是一面采用了用汞在玻璃上贴附锡箔的玻璃镜。   李泰见了这面镜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更加不好的是长孙澹。他用镜子对着自己,发现眉目居然和李泰带过来的名叫“小三子”的人有着八分相似,剩余的两分更多的是气质等方面的。   “你是打算李代桃僵。”长孙澹明白了过来。   李泰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说到:“看来你也没有完全的蠢到家啊。”   “你是怎么样找到此人的?”   李泰洋洋得意的说到:“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老师。”   长孙澹有些莫名其妙:“你和太子的老师李纲不是早挂了多少年了吗?”   李泰气呼呼的说道:“是你去西海道时,父皇新安排的,前任侍中大人。”李泰没有提名讳,这是最基本的礼仪问题。   长孙澹的心头剧震:“可是王珪王大人?”   李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第四十章 最难消受的恩情      第四十章最难消受的恩情   “可是王珪王大人?”   “正是。”   长孙澹没有想到王珪居然和他纠缠的这么多,本以为王珪被贬同州已经基本上和他不会产生过多的联系了,谁知道居然这样又转了回来。   “你还真的别说,老师对你的事情可真是很上心啊。”李泰说道。   长孙澹不明所以,说道:“这话怎么讲?”   李泰说道:“这小三子就是老师在同州刺史的任上发现的。”   长孙澹有些不明白了:“王师为什么专程把他找出来?”   “老师知道你迟早要出大麻烦的,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替身过来,而且这些安排基本上也是老师做出来的。”李泰说道。   长孙澹恍然大悟,觉得突然间这李泰的行事风格就变了,原来身后站着这么一位大拿。于是说道:“那王师的意思是什么?”   李泰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原来你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长孙澹立马拉下脸来:“这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啊。”   李泰却是完全不管长孙澹的脸色,自顾自的说到:“你这次算是彻底的得罪了王家,就等着王家的报复吧,这替身是给你找着了,怎么办你自己掂量掂量就行了,没必要和我商量了。”   说完不等长孙澹再说什么,就出了门。   长孙澹突然发现,那个不久前因为自己的离开还差一点哭鼻子的孩子现在居然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长孙澹化妆了一下,跟着吴江东一大早就到了长安城中,然后躲进了孙思邈的药庐观里。   然后就等着刺客主动出击了。   那天的刺客其实有两拨,第一波就是躲在草垛中的那位,剩下就是那群骑士。骑士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确认长孙澹的生死,二是在必要的情况下补刀。   “小三子”没能救回来,如果有救的话,那群骑士一早就将王铁胆等人一网打尽了。   长孙澹没有问“小三子”的具体情况,有些时候问的多了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王珪选中“小三子”的时候,他的命运基本就注定了。   长孙澹只是让张忠给李泰送了些铜钱过去,剩下的由李泰去办就可以了。   在孙思邈的药庐里待了几天,长孙澹浑身裹着纱布,被绑成木乃伊一样的回到了侯府。   这次来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人,可是等到回去的时候却是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马。驸马都尉程怀亮带着左骁卫的一千多人将驻军的地点改为了新丰侯府旁边的骊山脚下。   刚一回到府中,他的邻居王玄策就上门了,带来的礼物是,嗯?你说什么,就只有二两柴胡吗?哦,还有。什么?还有二两黄连。   王玄策大喇喇的站在长孙澹的床前,说道:“哎呀,贤弟啊,你这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现在才知道,这家里也拿不出什么来,听说这柴胡和黄连治疗外伤不错,就带了些过来。”   长孙澹心里暗骂,可是这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谁让自己泡人家妹子来着,只好假惺惺的说:“哎呀,王兄客气了,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啊?不知另妹最近可好?”   长孙澹有些奇怪,这王梓欣小妹妹以往基本上是每天都要过来一趟的,今天自己这是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影啊。   王玄策心里一阵窝火,说到:“哦,舍妹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感了风寒。只是长孙公子这么重的伤,说话依然中气十足,看来是平时锻炼的功劳啊。”   长孙澹有些尴尬,只好假装咳嗽几声,说到:“还好,还好,有些时候还可以,有些时候就不行了。”刚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王玄策没辙了,俗话说“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遇上这么一位脸皮用城墙厚度来形容的主,一般的讽刺真没什么用处,只好告辞出来。   不多时,王梓欣就过来了,自然后面跟着萧女侠。   “长孙大哥,你怎么这样了?”看见浑身上下都被过得结结实实的长孙澹,王梓欣的泪珠就像断了的线一样不停的留了下来。   “没事,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咳…咳…”没办法,吸取了王玄策的教训,长孙澹只好硬着头皮将谎言进行到底。   此时小翠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不得不佩服孙道长的演技,这几日可算是帮长孙澹挡了好多人的架,要不然这早就穿帮了。只是这也有副作用,看不惯长孙澹做派的道长给长孙澹开了一副药,吩咐这趁人多的时候给端上来。   王梓欣大大方方的从一脸不情愿的小翠手中接过了药,端起一勺,送到了长孙澹的跟前:“来,乖,把这药喝了就能早些好了。”   长孙澹实在是不想喝啊,因为这药方也是特制的,特别加重了黄连和牛黄的用量。   “很苦的。”长孙澹只有说道。   “没事坚持一下,一大口就喝下去了。”   “真的很苦的。”长孙澹重复道。   王梓欣自己喝了一口,原本有些酡红的脸上立马变了颜色,药汁在口腔里打了几个转,终于是咽了下去,才对着长孙澹说道:“没事的,你看,没有多苦的,我都喝下去了。”   那么一瞬间,长孙澹的整个人都愣住了,就那样看着王梓欣。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被看的小脸再次红起来的王梓欣说道。   “没有,没有。碗给我,我自己喝。”长孙澹说道。   “你有伤在身,还是我喂你吧!来,乖,张嘴,这样就对了……”这句话重复了很多遍。每一遍都伴随这长孙澹龇牙咧嘴的动作和怪异无比的表情。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孙澹的卧室里只剩下了两人。   “还疼不疼啊。”清脆的声音响起,很快又接上了:“应该很疼吧,这一碗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的,还是要好好的修养啊,这要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你要快快的好起来啊。”   王梓欣说着,长孙澹静静的听着……   这最难消受的果然是美人恩哪! 第四十一章 又被禁足了   就在长孙澹被裹得像粽子一样躺在床上的时候,李二陛下已经接到了有关长孙澹伤势的报告。   “你说什么,长孙澹是用的替身?”李二陛下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是的,陛下,只不过这长孙侯爷的替身是最近由越王提供的,所以我们得到消息有些迟疑。”   “我不需要理由,你们这次的事情有些迟钝了,你陈渝这些年有些松懈了。”李二陛下依然显得无喜无悲。   “卑职这就告退。”陈渝的脸上满是苦涩。   李二陛下挥挥手,说到:“你退下吧,西域楼兰需要人手。”   满是苦涩的陈渝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声音中夹杂着惊喜,努力压抑后,用略带颤音的声音回答到:“谢陛下!”倒退这出了甘露殿。   等陈渝出去后,李二陛下自言自语到:“长孙澹啊长孙澹,到底是你运气好,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第二日,长孙澹接到了一封圣旨,丝毫不提长孙澹最近的这些功绩,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意思却很明显:长孙澹又被禁足了。   为什么是“又”了!   太上皇的病情减轻了很多,已经可以有人搀扶着下地活动了。   这是最近李二陛下听到的不多的好消息之一,积压了多日的公务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处理着,只是关于盐湖的事情却是一拖再拖。   “启奏陛下,这盐湖的事情却是不能再拖了。”房玄龄说道。   “是的,陛下,这几年连年用兵,特别是去年同时对西海道和獠人用兵,国库入不敷出啊。”民部尚书唐俭接着道。   这西海道的盐湖事关重大,关于这里的事情已经商讨了多次,依然没有定论。   李二陛下望着底下争论的众臣,没来由的一阵烦躁:长孙澹你把事情惹下了,拍拍屁股就跑了,却让我给你收拾这烂摊子。   李二陛下出声道:“可否官营?”他实在是不想刚刚灭了一个王家,又出现一个长孙家。   “万万不可。”这次出声的却是魏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陛下,这西海道盐湖距离中原太过于遥远,要是官营的话会得不偿失的。”   魏征这话杀伤力过于强大,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立时鸦雀无声。   房玄龄出声道:“陛下,这盐湖牵涉的利益太大,而且涉及到拓地千里的偌大功绩,这势必要在那里长期驻军,按照新丰侯的建议未尝不可。”   “你是说由商人负责按照配比运送粮食到盐湖,同时直接将银钱送入户部?”李二对这话很是熟悉。   “是的,只是这可以适当的变通一下。”   “却是如何变通?”   “这不能下决定的原因在于利益,如果利益没有那么大的话,这是否还能吸引那么多商人前来了?”这几日房玄龄和唐俭家的大门几乎快被那些世家大族敲破了。   “不妨继续说下去。”李二陛下说道。   “我们不妨专门设立一个负责运营盐湖事宜的机构,负责每年审定这些盐商的份额……”房玄龄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一来,这盐湖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朝廷说了算的。   “关于驻军的事情了?”唐俭问道。   李靖说道:“关于这西海道驻军的事情,不能和内地一样采用府兵的制度。”李靖已经告病辞去了兵部尚书的官职,可是新的兵部尚书还没有上任,所以今天特意将李靖招了过来。   “那应该怎样?”唐俭问道。   李靖思考了一下,说到:“可以采用大军轮换的方式,这高原上的情况我也略微了解一些,可以建立多个基地,层层选拔,确保选中的士卒可以很好的适应下来。”   这气瘴一说明白,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那这运输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唐俭对于这些棘手的问题早就有了腹稿。   “可招阎立本相询。”房玄龄说到。   长孙无忌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这里的事情一来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二来长孙澹在里面的角色使得他有些为难。   李二陛下发话了:“这个不用了,既然大军能够过去,说明修建一条路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没有必要而已。”   李靖出声道:“必要是一定的,以往对于草原的每一次胜利,我们除了获得胜利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二陛下出声道:“李卿此话何意?”   李靖继续说道:“从汉代开始历次对草原的攻势,很多次都会胜利,但胜利过后又怎么样了?游牧民族还是游牧民族,大军来了他们就遁入更远的地方,等着大军一走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就拿朔方来说,历史上可考的的汉代九原郡现在连残垣断壁都不剩下了。”   大殿里很静,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李靖不管不顾,继续说道:“卫青和霍去病的大军远逐数千里,可是二百年的时光,就连一代大儒蔡邕的女儿蔡文姬都被掳掠到了草原。”李靖并没有提及五胡乱华的事情,龙椅上高坐的李二陛下就有胡人血统。   “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草原的问题,需要的是利益。”房玄龄也出声道,作为乱世过来的名臣,这些事情的轻重还是分明的。   “是的,陛下。如果将那里的盐湖作为一个巨大的利益支撑点,在高原上布置一只精锐的兵力,再分化拉拢草原上的各个部族,像吐谷浑这样的祸乱当不会再有。”李靖即便不再担任兵部尚书,可是为军队争夺好处的事情还是少不了的。   “只是这还没有看到利益,先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御史大夫韦挺出声道。   李二陛下说到:“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更何况这不仅仅是一座盐湖的事情。”李二陛下的话没有丝毫的幽默感。   看着有些尴尬的场面,魏征出言到:“由工部负责开路,这是必然的,只是需要用上一种新的事物,可让修建的道路更加容易、而且还更加的结实。”   长孙无忌似乎有些明白了,说道:“可是水泥?” 第四十二章 程咬金的真面目   第四十二章程咬金的真面目   长孙无忌终于明白了长孙澹的意图了,即便这修路没有长孙澹的什么事情,可是现在修路必然要用到水泥,长孙澹自然也就可以从中狠狠的捞上一笔了。   “水泥?”最近一直没有怎么出城的韦挺有些纳闷了。   房玄龄笑呵呵的说到:“韦大人,这水泥可是个好东西啊,新丰侯修建的从骊山到长安的路就是用水泥混上沙子修筑的,又平整又结实,晴天不扬尘,雨天无泥水,马车在上面的速度很快啊。”   作为一国的宰相,房玄龄需要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他可以不知道原理和用法,但用途和意义却是一定要知道一些的。   李二的心里出了一口气。对于长孙澹来说,立下这么大的功绩却是没有适合的补偿这个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封官吧,就他那个样子肯定是做不好的;加爵吧,已经是侯爵了,上去就是公爵了,以十几岁的年纪封公爵这个就有些过分了,而且长孙无忌也是公爵,长孙冲又是驸马都尉,这长孙家的势力未免过于庞大了。   而如果让长孙澹参与盐湖或者修路的事宜的话,李二陛下实在是担心长孙澹会整出些幺蛾子出来。这作为水泥的供应商,既不妨碍朝廷对这些事情的处理,又能适当的得些好处,想来算是比较理想的处理方式了。   就这样,盐湖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下来,作为事情的提出者和倡议者,长孙澹似乎在里面没有任何的好处。   此时的长孙澹依然处于禁足的状态当中,这次禁足看来是玩真的呢。   程怀亮基本上就守在门口,作为驸马都尉给长孙澹看门,他觉得自己很是委屈,虽然他娶得清河公主公主目前只有十一岁。   “我说怀亮啊,你大哥怀墨的兵器大概三十来斤四十斤左右,你的兵器多重啊。”长孙澹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程怀亮不知道长孙澹是什么意思,接到:“差不多吧,没有大哥的那么重,大哥现在去了西海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长孙澹问到:“哦,你大哥什么时候去的?那你老爹了?”   “我爹回来了,就在长安城里。”程怀亮是个好孩子啊,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能不能让你爹过来一趟商量些事情?”长孙澹不怀好意的说到。   “……”程怀亮的脑门上满是不相信的眼光。   长孙澹赶紧解释道:“本来应该是我亲自上门的,只是这我这不被陛下禁足了嘛!你要是放我出去的话也可以。”   程怀亮赶紧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好像稍微晚点这长孙澹就要从他眼皮子底下飞走一样,好半天才说:“那好吧,我派个人回去问问。”   两人的正事算是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无良地痞唆使小朋友干坏事的那些套路了,不过程怀亮的表现让长孙澹很是受伤,因为不管他说什么,程怀亮的应对只有一个:“真的吗?真是这样嘛?那你给我示范一个。”   谁说傻子好骗来着。   接到消息的程咬金很快就来了,居然赶上了长孙澹的下午饭。   以前长孙澹习惯的是一日三餐,这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干,于是每天琢磨些吃的的长孙澹就将夜宵也给加上了,所以下午饭大约是在下午的五点左右。   “唔,这个不错,嗯,这个也不错。小子还有酒没有,你这酒也不错。”长孙澹看着眼前出了眼睛和嘴巴没有毛剩下到处都是毛的人形怪物,一阵无力感从心底里油然而生。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遍重复这样的话了,反正一筷子下去就要说一遍,加上吃饭时“唏哩呼噜”一直往下灌你的声音,长孙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长孙澹只好说道:“伯父,这个您慢点,有的是。”   长孙澹的话换来的结果是一双毛茸茸的大手重重的在肩膀上拍了几下,长孙澹差一点就将嘴里的肉喷了出去,然后听到的含含糊糊的声音:“唔,不粗,不粗,你小猪很是不粗。”接着又是一壶酒空了。   这样的结果是三人全部倒下了,程咬金先是将长孙澹给灌趴下了,然后是程怀亮,最后自己也趴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长孙澹醒转的时候,满屋子的酒味差点没把自己给再次醉倒。不顾寒冷的天气开了窗户透气。   走到练武场的时候,已经听见程咬金大声呵斥的声音:“你小子今天没吃早饭还是咋地?怎么搞个这个都是软绵绵的。”   回话的是程怀亮的声音:“爹啊,我本来也没有吃早饭啊。”   程咬金立马就怒了,声音自然的高了八度:“你个兔崽子还有理了,那你今天就不要吃早饭了,跟个娘们似的。”   长孙澹差点没笑出声来,忍了好久才进去,只见程咬金挥舞这马槊,程怀亮正在举着石锤。   “伯父,早啊。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了。”长孙澹生怕自己憋不住会笑出声来,赶忙打个招呼。   “哦,贤侄啊,昨晚上你那个就不错啊,可不可以给伯父搞点过来。”程咬金立马停下来手中的活计,看来对于程咬金来说酒是第一位的,打仗是第二位的。   “没问题,这多大点事情啊,包在小侄身上了。”长孙澹立马说道。   程咬金再次拍了拍长孙澹的肩膀说到:“你小子愣是要的,不像你那个一肚子坏水的老爹,我看好你啊。”   长孙澹立时哭笑不得,这话让他咋接?更要命的是程咬金拍的几下差点让他散了架啊,本来觉得这十几年每天风雨无阻的锻炼身体,就算是和这帮变态还有差距,应该也不会太远了吧,谁知道理想再一次这样赤果果的败在了现实面前。   和变态较真,除非你也是变态。眼前这满身都是毛的人形怪物很明显就是一个还没有进化完全的变态。   “这个别的不一定可以,可是这酒还是管够的。就怕伯父嫌弃啊。”长孙澹决定还是尽快转移话题的好,要是再继续闲聊下去,估计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不住了。 第四十三章和变态做生意      第四十三章和变态做生意   吃过了早饭,长孙澹就将程咬金请到了书房。   “伯父啊,不知家里最近境况如何啊?”长孙澹试探着说道。   程咬金品了一口茶,赶紧吐了出来:“你小子这是什么玩意,你好意思拿这玩意来招待我啊。”   长孙澹实在是有些无语,心疼的看了看被程咬金重重拍在桌子上的瓷碗,心里暗叹道:“牛嚼牡丹啊,牛嚼牡丹。”   当然了这话只能是在心底默默的诅咒就可以了,要是让长孙澹当着程咬金的面说出来的话,吓死他也是不敢,这程咬金上来两下长孙澹就跟一团面人没什么区别了。   长孙澹半天才平复下来心情,缓缓的说道:“伯父,这茶叶可是今年最顶级的茶叶了。一斤茶叶和一斤黄金的价格都差不了太多,伯父这个实在是冤枉我了。”   程咬金立马收回了刚才的那副嘴脸,说道:“哦,是吗?那看来是我的欣赏水平不行了,不过这也正常,让我打个仗什么的完全没问题,让我搞个什么交易之类就外行了。”本来是道歉的话,可是长孙澹越听越是别扭,而且很快画风整个就变了。   程咬金原本有些拉长的脸立马堆满了笑容,只是这笑容真的真的很难看啊。   程咬金就着这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说道:“那个贤侄啊,你看你这个茶叶虽好,可是伯父实在是不习惯啊,要不你给我换点酒来,成不?”   长孙澹看着那张讪笑的老脸,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这个老妖精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真傻的话,这傻的程度也算是傻出一个新的高度了,要是装傻的话,这演技未免过于高明了吧。   本来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手里的长孙澹突然觉得好像事情有了一些不一样了。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长孙澹清了清嗓子,还没等自己说出一个字来,老妖精立马又把话给截了过去:“我说贤侄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啊!不就是一坛酒吗,刚刚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长孙澹觉得能跟着老妖精打交道的人都是些变态,虽然自己也算是别人严重的变态了,可是这老妖精明显属于完全变态的终极形式。   “伯父啊,是这样的,我们先谈点事情,等事情谈完了在喝酒行不?到时候你喝多少有多少?”长孙澹那叫一个郁闷,本来好好的一个计划,上来就让这个老妖精给搞乱了,看来俗话真的不错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贤侄啊,这个不冲突啊,一边喝酒一边谈也是可以的啊。”老妖精一脸的无鞋。   长孙澹继续郁闷中,要是让你整上几坛酒下去,现在谈的转眼就会不认账,而自己的底细全让你摸了个透,长孙澹越想越有可能,只好说道:“没事的,伯父这事情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老妖精一脸的萌态:“真的?你不能骗我哟。”   长孙澹真想把昨晚上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不过鉴于昨晚上已经吐了,现在是在是吐不出来,也就只好作罢。   长孙澹说道:“伯父,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骗您嘛?”先把高帽子戴上。   老妖精一脸诚恳的说道:“有。你前几天连陛下都算计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谈了吧。”   长孙澹要不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么个合适的人选,他还真不想这么干。本来这个事情目前来看和段志玄合作最好,可是等到路修好的话段志玄一定是要调回来的,不管换谁上去,以老妖精这没脸没皮的尿性镇住场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长孙澹沉默了。   老妖精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反过来安慰长孙澹说道:“贤侄啊,是不是伯父刚刚哪里说的不对了?你别和伯父这个粗人一般见识啊。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谈。”   长孙澹此时肚子里要是能流泪的话,估计早就腹腔积水了。   老妖精见长孙澹还是沉默,继续说到:“贤侄啊,要不你把事情说一下,咱俩合计合计?”这幅嘴脸仿佛刚刚那段给长孙澹上眼药的话和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长孙澹盘算了半天,知道目前的状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就不再去计较那么多了,只好出声到:“伯父,这盐湖的事情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老妖精不假思索的说到:“哦,你说的那事啊,陛下给了我就接着,不给我就看着呗,而且我老程家祖上也没干过这个啊!”别看这程咬金一脸的粗俗,可是祖上却是实打实的名门望族。   长孙澹本来也不准备听到程咬金的什么实话,继续说到:“这个我也知道,可是伯父有没有想过与盐有关的事情?”   老妖精果然是装傻,说到:“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和盐有关的不就是饭菜吗?难道你打算把望江楼转交给我程家?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你叫不醒装睡的人,同样,你也不能和装傻充愣的人正常的交流。长孙澹压住心底升腾起来的那股火,说道:“望江楼的股份伯父要想参与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今天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那就奇怪了,是什么事情了?”老妖精一脸的天真。   “是这样的伯父,这盐湖的盐要往外运是不是。”长孙澹循循善诱的说道,既然你装傻,我就把你当个傻子的对待。   “那肯定的啊,那么多的盐又不能当饭吃,只能运出来啊,贤侄你是不是傻啊。”这刚刚还打算把别人当傻子,现在就被人骂成傻子了,果然是报应不爽。   长孙澹告诉自己不要发火,关键是发火没用,搞不好还会再挨上即巴掌。说道:“是这样的,伯父既然要往外运肯定要大量的马车,我们不如做这个马车的生意你看如何?”   长孙澹的底牌终于揭开了,原来垄断这盐湖路上的马车生意才是长孙澹的最终目标。 第四十四章 运输帝国的开端   程咬金听得长孙澹说出了本意,这立马就来了精神,说道:“马车生意,这确实不错,不过与我程家有什么关系?”   长孙澹说道:“这盐以及路的问题干系甚大,基本上是不可能允许某一家独大的,特别是通往盐湖的路,这个一定会是由朝廷出资兴建的,我们这个头还不够大啊。”   “那贤侄这马车生意却是何解?”程咬金有些不太明白了。   长孙澹立马说道:“这沿路运输肯定是需要大批马车的,而且这马车的载重量越大越好……”   不等长孙澹说完,程咬金就出声反驳道:“这却不尽然,要知道这马车拉的多了,车也就越容易出问题,而且对着路面的要求也就会越高。”   长孙澹摇摇头,笑着说:“那不知伯父这次来新丰觉得这路怎么样?”   “你是说朝廷会修建这样的路一直通往盐湖?”程咬金有些不可思议,这水泥路好是好,但估计造价也必不会低。   长孙澹说道:“伯父的担心就有些多余了,这水泥的造价固然会使得这建造成本大增,但同时运输量和时间确实大量节省下来了,如果修路的同时对路的使用适当的征收部分费用的话,这应该还是划算的。”   其实长孙澹对于后世的收费公路也是深恶痛绝的,不过收费公路的存在却也的的确确的改善了出行的便利程度,现在修建这样的一条路对于中原朝廷对高原的统治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将国库的损耗和对民间的盘剥控制在一定的程度,毫无疑问这是利大于弊的。   程咬金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说这条路一定会按照这样的方式修建?”   长孙澹肯定的说:“是的,这个大体上已经可以确认了。”   长孙澹的底气来源于水泥,朝廷已经就购买水泥筑路的事宜向长孙澹通报了,等到明年春天,长孙澹就会在沿路大规模的修筑水泥工厂,此时已经开始准备召集大量的工人了。   又是一阵沉默。   “那这马车行的主营是什么?”程咬金开口了。   长孙澹说到:“是这样的,马车行主要经营马车的销售和售后服务。”在长孙澹的心目中,马车是要分成客车和货车两种来进行销售的,他的目的就是建立类似于后世4S店的销售和服务模式。   “货源是什么?”程咬金继续问道。   “等会伯父就可以去不远的制造厂看一下,那里的样车已经生产了很多了,目前主要生产的是豪华型的客车。”   “你说的那个售后又是什么?”程咬金好像十万个为什么,根本没有刚才装傻充愣的样子。   “所谓的售后指的是对卖出去的马车的维修和服务,其中有一部分是免费的。”由于四轮马车涉及的结构已经比较复杂了,而且零件也比较特殊,如果要大规模的铺开的话,建立售后是必不可少的。   “卖出去的东西还管?”程咬金愣住了。在此时的生意经中,最重要的就是钱货两清,也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是的。卖出去的车不仅要管,而且在一定的时限内还是免费服务的。”长孙澹说到。   程咬金有些不明白了,继续问道:“那比如说我一个月前买的马车,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们上门服务服务服务,而且全部免费,就连零件都是免费的。”长孙澹解释道。   程咬金有些奇怪:“那你怎么赢利?莫非是吃饱了撑的?”   长孙澹笑笑,说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程咬金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这提高售价?”   长孙澹笑着说:“不仅仅是这样,这后期超出了期限这就不免费了,这将是一笔更大的买卖。”   程咬金有些心动了,要不然不会问的这么仔细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程家可以做什么?”程咬金是知道无功不受禄的,这长孙澹既然连他爹都不找而找上自己,这就说明自己是有着别人不可替代的原因的。   长孙澹笑笑,到目前为止自己总算是将谈话的主动权拿了回来:“这原因很简单,这个项目没有军队的支持是不可能实现的。”   程咬金只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几千里的路程,沿途要是没有军队的保护这根本就不可能。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是我,而不是段志玄?”   “段大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伯父在军中的地位可是无人能及。”长孙澹依然笑着。   程咬金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这地位全部是靠自己不要脸出名的,不过想到这不要脸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好处,程咬金倒是差点没当着长孙澹的面乐出来。   “那除了这些我还可以做些什么?”付出才有回报,长孙澹这事情可以找程咬金,也可以换人,如果自己拿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的话,这能够分摊的利益就少很多了。   长孙澹说道:“还有就是大量的人员,这些人员必须吃苦耐劳,而且有纪律。”   “这个不可能的,军中的人员是想都不要想了。”程咬金一听是这么个条件,赶紧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说道退役的需要安置的士卒。”   “如果这个车行真能安置一些人的话,我的分红不要都可以。”听到长孙澹说的这话,程咬金立马站了起来。   长孙澹说道:“这个一码归一码,不必混到一起的。”长孙澹知道自己在军队中的助力太少,而现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拉拢程咬金的机会。   程咬金眼睛里闪烁这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总是让人感觉好像有些话没有说完一样。   不过长孙澹管不了这么多了,能够把这件事情完成就可以了,何必在意那么多了。   “好了,现在这话也说完了,能不能上酒了?”程咬金有嚷嚷了起来。   这让长孙澹很是无语,难道这货真的是对酒精免疫吗。只好出言劝道:“伯父,这酒是少不了你的,我这就让人给你装上车,我们现在去吃饭,吃完饭就去看马车如何?”   不知不觉间,和老妖精居然磨叽了整整的一个上午,这不免让长孙澹有些气馁。 第四十五章 马车制造厂和龙门吊   “伯父,里面请!”长孙澹在前面带路,点头哈腰的样子很像二鬼子,程咬金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这是一座巨大的院落,只不过和别的院落有些不太一样,大门上没有任何的标示,也没有标志性的门槛,但是巨大的大门堪比城门。   “贤侄啊,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程咬金东看看,西望望,大大咧咧的说到。   “伯父,我们先去展示区看看。”得益于曾经漂泊过的经历,长孙澹对于马车厂的规划也算是和前了许多,制造区、展示陈列区、办公区和生活区都是分开的,甚至就连这马车基本零件的制造也不在这里。是以这进进出出的马车显示了这里一片繁忙的景象。   “这就是你说的马车?”到了展示区,程咬金对着一台样子有些怪异的车主说到。   长孙澹回话到:“是的,伯父。这就是我们主打的产品——四轮马车。”   “我知道他是四轮马车,可是这玩意儿根本不实用啊,军营里就有这样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太不好转弯了,所以装备的很少。”程咬金明显有些失望。   长孙澹不以为意,说到:“伯父,这些我知道的,您不妨上去试试,试试就知道了。”长孙澹道是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事实胜于雄辩。   程咬金带着疑惑上了马车,一边说道:“那好,我就试试。”   长孙澹也跟着上了马车,这里负责人一早就知道有人来参观,是以早将马车套上了一匹马。   “坐稳了,我要出了。架!”嘴里说着一套,可是长孙澹还没有坐下,这程咬金就启动了马车。被惯性一带,长孙澹恰好做到了座位上,不过屁股却是生疼,这毕竟只是一架用于展示的普通马车,没有柔软的皮毛做坐垫。   虽然这展示区的地面早已用水泥混合着砂石铺好了,可是却经不起程咬金的瞎折腾,长孙澹坐在上面胃里就是一片翻江倒海。耳边传来的只有程咬金那标志性的笑声,中间夹杂着打马的声音:“哈哈哈哈,架…哈哈…架……”   好不容易等程咬金玩够了,这马身上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子了,长孙澹则是被葛龙搀扶这下了马车。   还没站稳,就是一巴掌:“哈哈哈……”先是一阵狂笑,紧接着说道:“嗯,贤侄啊,这马车确实不错啊,我还以为这四轮马车不好转弯了,看来你这四轮马车比两轮的还好转弯啊。”   怎么不把你笑死啊,长孙澹腹诽着。这程咬金的习性未免也太过于恶劣了吧,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人,我忍了。   长孙澹好半天才将这不断翻腾的胃里蠢蠢欲动的东西给压制了下去,说到:“伯父,这马车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   程咬金本来还想再来两巴掌的,可是长孙澹一早就防备着,这个愿望明显的落空了,只好在空中随意的挥舞了两下说到:“你小子占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吃你。不过你这马车倒是不错,很顺溜啊,特别是配合上这种水……”   “水泥路。”长孙澹赶紧接上。   程咬金说到:“嗯,就是这水泥路,这度很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载货怎么样?”   “这是客车,还有那种带车厢的更加豪华的版本,不过度就不怎么样了,这种事急版的,可以一匹马拉,也可以两匹马,最多可以四匹马拉。”长孙澹介绍到。   “那把你的载货马车弄辆过来看看。”程咬金很明显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能在乱世这个人命比狗贱的年代里活下来需要的出了运气,还有就是能力,别看程咬金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的,这和张飞的脾性倒是很像。   这家马车工厂出了制造马车而外,还承担这各种实验任务,这马车的载重量作为一项重要指标,肯定是有专用的实验场地的,刚刚的那片小广场出了展示而外,同时承担转向和度两项的测试。   “伯父,就是这里了,这里专门负责测试马车的承重。”测试的地方并没有如程咬金想象当中的也在户外,这里是一处用木料搭建的巨大的棚屋之中,高高竖起的几根粗壮的原木占据了很大的空间,用钢铁制作的滑轮一排一排的到处都是,很多用细细的铁丝合在一起绑扎起来的钢索贯穿其中。   很明显被震惊到了的程咬金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也是,你说一个唐朝土著看着这几乎接近十九世纪早期的工业水平、其中部分理念还是远远出的一座巨大的工厂,要是还能正常的应对的话,那要么是神经粗大,要么就是反应迟钝了。   “这就是你说的工厂?”好半天,缓过气来的程咬金出声问道。   长孙澹回答:“不是的,这只是用于后期测试的,工厂比这还要大。”言语中颇为自豪,长孙澹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将这个工厂只是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完整的建立了起来。   其实这座马车厂的建立要追溯到长孙澹前往西海道之前,当时闲着没事干的他突然想起了这西方马车的种种好处,于是就尝试着准备建立这样的一座工厂,他于是将之前负责生产家具的掌柜调了过来负责这座工厂的建设,没想到结果倒是远远的出了他自己的预料。   “那这是什么?”程咬金此时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一下。   长孙澹看着程咬金手上抓住的绳子,说道:“这个是起重机。”   眼前是一个非常原始的龙门吊,当然为了省力也是采用了很多的动滑轮制造的滑轮组,不过考虑到这个名称中含有“龙”字,长孙澹倒是直接给按了个名字叫做起重机,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畜力。   “这个怎么用?”程咬金很是兴奋。   长孙澹上前抓住绳子,轻轻的一拉,绳子被拉出很远,平板上的重物也缓缓的升起。边做示范,边解释道:“就这样,很简单的?”   “那这有什么用处?”程咬金问到。8 第四十六章马车的传奇   第四十六章马车的传奇   “那这有什么用处?”程咬金一边抓着绳子挽的不亦乐乎,一边出身问到。   长孙澹指着平板上的重物对着程咬金说:“伯父,你让他们几个搬一下那块铁板。”   程咬金疑惑的看着长孙澹说:“你说那是铁板?大概有多重?”   长孙澹没有出声,跟着的负责测试的人员说到:“公爷,这块铁板重量是两千斤。”   现在长孙澹算是搞明白了不同时期的重量换算了,汉代的一斤不到现代的半斤,所以关羽八十三斤重的大刀就算是有,其重量也不到四十斤;而唐代的一斤却是相当于现在的一斤二两还要多些。也就是说铁块的重量大约是一点二吨。   “你们几个去搬一下试试。”老妖精有些不信了,他觉得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能举起两千斤的东西。   老妖精身边的一个壮汉上前试了试,铁块纹丝不动,对着老妖精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老妖精有些不服气,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准备自己上前动手了,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虽然我们形容一个人力气大用力敌千钧来说,可是基于古人动不动就“白发三千丈”的优良的浪漫主义精神,这个就真的不要较真了。因为较真的结果是,老妖精也没能搬动这两千斤的铁块,还差一点闪了腰。   老妖精转过来转过去的盯着这个长孙澹口中的“起重机”说道:“嗯,这个不错。”   长孙澹笑道:“这个以后再码头和货栈都是会配备上的。”也许长孙澹过于乐观了一些。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老妖精一转脸,这脸上就变了颜色,话题自然也变了:“贤侄啊,老夫今天可是过来看马车的,这个是个什么意思?”   在长孙澹的示意下,刚刚的那位测试员说话了:“公爷请稍等,我们的测试人员去牵马了,等会我们就开始测试这四轮马车的好处。”   正说着这话的当口,两辆马车和两匹马就被拉了过来。   测试人员说道:“公爷请看,这是我们精挑细选过得两匹马,出了颜色而外,两匹马的负重能力、耐力等都相差无几。”   老妖精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上前拍拍马身,说道:“嗯,这两匹马都还不错。”   测试人员说道:“公爷,现在测试要快开始了。”   这样的工作一干人等可谓是驾轻就熟,利用龙门吊将两块铁板分别装上了两架马车。牵引双轮马车的马匹很快就有些不安起来,很明显有些吃重了,而四轮马车的牵引马匹却很是轻松。   老妖精的眉头皱了起来,很快的舒展开来,对着长孙澹说道:“可是这四轮马车的马匹不需要负重,二这两轮马车的马匹需要负重?”老妖精有的时候装疯卖傻,有的时候胡搅蛮缠,可这些并不意味这老妖精没有眼光。   长孙澹说道:“是这样的,这四轮马车和两轮马车比较起来,出了刚刚的容易转弯而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四轮马车的马匹只用负责输出就可以了,而这两轮马车为了保持平衡,还需要适当的负重,这样一来四轮马车的优势就会更加的明显了。”   此时,测试员又加了一句:“这四轮马车中途停顿休息的时候很方便的就可以将马匹卸下来,而两轮的就要麻烦一些。”   老妖精思考了一会,对着长孙澹说到:“也就是说,同样的马,四轮的比起两轮的优势要明显的多?可是我军中也有四轮的,以前没有注意过,但肯定没有你这四轮的好用,这倒是为什么?”   长孙澹微微一笑,老妖精这基本上就算是上了贼船了,呸,什么贼船啊,怎么这么难听,这叫共同开创美好的明天。接过老妖精的话,长孙澹说道:“以前的四轮马车就是车厢上装是个轮子,这样可以运输更多的货物,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转向不够灵活。”   长孙澹所设计的马车其原理更加类似于今天的拖挂,用轴承制作了良好的转向机构,前面两个轮子是转向轮,后面两个则是从动轮。而此时大唐出现的四轮马车没有转向机构,所以如果是在线行驶还好说,要是转弯的话就麻烦了。   老妖精这时才认真的观察起来新式马车的转向机构,马车的前半部分的底盘上有一个大圆盘,中间一根轴穿过,其它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老妖精晃动了一下圆盘,这马车的身子间就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弯度。   “巧夺天工。”一直以来都是以莽夫形象出现的老妖精居然拽出了这么一句颇和场景的成语,这个吃惊的程度不下于见到了外星人。   “那这马车的承重如何?”程咬金问了出来,毕竟是多少年熬出来的老油条了,问题的关键还是一点就明白了。   长孙澹知道问出这话来,之前商议的关于成立马车行的事情就已经妥了,微微笑着说道:“我们不妨来试试看看。”   测试员不等长孙澹发话,就吆喝着几名测试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利用简易的人力龙门吊,四轮马车上很快就被装上了两块刚刚那样的铁板,也就是四千斤的重量。   马匹很轻易的就将马车拖动了起来,将驾车的人赶下了马车,老妖精打算亲自测量一下。在宽阔的水泥地面上,马车轻松平稳的跑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妖精才一脸不舍的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就对着长孙澹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果真不错,拉了这么重的东西,跑起来一点都不吃力,而且非常平稳,一点都不颠簸。这是怎么样做到的?”   长孙澹还是那副表情,说道:“这就全部靠这弹簧片了。”长孙澹指着马车车轴处的钢片说到。   本来作为避震系统,弹簧是目前最好的,可是受限于钢铁冶炼水平,目前还没有合适的钢材和加工工艺,长孙澹也就只好作罢。先用弹簧片顶着了,好在这只是暂时的,而且大多用于货运马车。 第四十七章 关于修路的问题   虽然长孙澹被封了新丰县侯,这西海道战事中出力甚大,可是鉴于过于年轻的年纪,我们只能暂时叹息一声,没事,你总会老的,等那些老不死的都死了,你就成为老不死的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网8 第四十八章 关于修路的问题的问题   第四十八章关于修路的问题的问题   “好啊,原来都是你这小子给老夫找的麻烦,你这好歹也在工部任过事,这事你说怎么办吧!”阎立德立马将枪口转向了长孙澹。   长孙澹那叫一个冤啊,这不是众正盈朝的时候吗,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有说,这就已经惹火上身了?   “阎伯父,这话从何说起啊。”长孙澹叫屈到。   阎立德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可不管,我只需要把这路修好就可以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管,而且我还就认准你了。”   这幅无赖的样子长孙澹实在是没辙了,当小流氓遇见了老流氓,小流氓还是只有败退的分啊,谁让人家级数高了。   众人一看这阎立德的混不吝的模样,也是一阵大笑,反正大家基本上都知道这长孙澹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这点事情既然能提出来,那么问题基本上也就离解决不远了。   “其实,这修路难度倒也不大,就是可能需要的时间会长些。”长孙澹有些期期艾艾的说到。   “你看,我说让你找他吧,现在信了吗?等会望江楼啊,听说那儿有推出了几道新的菜式,还不错哟。”萧瑀对着阎立德出声了。   长孙澹现在才算是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他们一帮子人给算计了,看看自己的便宜老爹,哦算了,他老人家现在在研究公事房几上的花纹,就不麻烦他老人家了。   “萧伯父,你这是坑我啊。”没办法,即便知道抗议跟厕所里的纸所起到的作用差不多,可还是要抗议啊。你问为什么?你上完厕所不檫屁股吗?   众人笑的更加的欢实了。   “不对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望江楼就是这小子自个儿开的吧,那看他这么不情愿的样子我们换个地方如何?”魏征也开起了玩笑。   这就是那个评价极高的谏臣魏征吗?为什么都来坑我啊,长孙澹在心里呐喊着。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不说笑话了,老六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就直接说吧。”长孙无忌出言解围到。对于长孙澹的表现,长孙无忌是很满意的。   “是,爹爹!”这个就不能乱说了,乱说要出大问题的。   就在长孙澹准备说辞的时候,又出来一个捣乱的,韦挺看着挺好玩的,就出声到:“你到时快说啊,我们大家伙儿都等着你了,我倒是无所谓,清闲一点大家都高兴,房相他们要是清闲了,这个朝廷可就要乱了。”   得,这连扰乱朝堂的大帽子都扣了下来,长孙澹那叫一个憋屈啊。   “各位伯父,阎尚书,这兰州到盐湖的路修建的难点主要有两点,一是距离有些远了,二是途中要经过一座大山——祁连山,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制约因素。”长孙澹把自己的说法说了出来。   可是一看众人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知道这出问题了,一大堆的现代词汇,这估计没几人能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长孙澹还是小看了在座的衮衮诸公,要知道在座的这些没一人单独拉出来可都是头顶主角光环的狠角色,就拿官职最小的阎立德来说吧,他的主业应该是画画,兼职是建筑大师,至于工部尚书这个就算是临时客串了。   此时临时客串的阎尚书发话了:“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关键是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长孙澹说道:“这距离远的问题好说,我们可以采用分段建造的方式,也就是提前规划好线路,然后一段一段的修,这个也急不来的……”   没等长孙澹说完,阎立德就把他给打断了:“我知道一段段的修,这个分工问题也不大,问题是你的那个水泥怎么运过去?还有就是用水泥修路这个只有你的人干过,别人怎么修都是个问题。”   从阎立德的话中,长孙澹知道之前自己的进言和修筑从侯府到长安的路还是起了作用,这用水泥修路基本上是肯定的了,从里面大赚一笔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了。当然没问题了,为了这个,他对水泥的股份占比已经从之前的八成降低到了四成。   “这个不用太过担心,去年的时候这五原城和太原城就培养了大批的水泥工人和匠人,制造和使用也都有了章程,到时候肯定会在沿途建立几座水泥厂的。同时这批匠人也会作为技术人员参与筑路的指导。”长孙澹说道。   “那就好,只是这陛下要求路面的宽度要达到两丈,这个在过祁连山的时候就麻烦大了。”阎立德又抛出了一个大问题。   长孙澹迟疑道,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说。   房玄龄似乎看出了长孙澹的为难之处,说道:“贤侄要是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妨说出来。”   这话算是给了长孙澹一剂定心丸,于是出声道:“不知各位大人可否了解这攻打吐谷浑王城的经过?”   “你说的可是火药?”魏征说道。   “正是。”长孙澹实在是拿捏不准这李二陛下对于火药的态度,是以有些迟疑。   房玄龄抚了抚胡须说道:“原来贤侄担心的是这个,这不是什么问题。前些日子陛下讨论这西海道战事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火药公开了,要是用来修路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这究竟应该如何操作,还需要贤侄说明一二。”   长孙澹现在心里有底了,知道了朝廷对于火药的态度不像以往那样只是藏着了。任何先机的技术必定是优先用于军事,但要是想要大规模的推广却一定要在民用上有所建树才可以。   “是这样的,具体的用法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应该是个小问题,到时候我从图书馆挑几个人过去实验一下就能搞清楚了。”这图书馆却还是依然掌握在长孙澹的手中,只是有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阎立德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个需要多长时间?”   长孙澹说到:“要不了多长时间的,正式开工前应该是可以赶上的。”   阎立德一连说到:“那就好,那就好。”跟着就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不过,要在那里修路还有一个问题。”长孙澹这话算是彻底的将一干大佬给吓得不轻。 第四十九章 关于魏征的几件小事   第四十九章关于魏征的几件小事   似乎贞观八年马上就要走到了结尾,这一年长安城里的热闹事情真的不少,取暖的烟囱多了起来,长安的大街小巷的一部分也开始用水泥铺上路面了。铁质的管道也流行了起来,当然高灵活的四轮马车更是成为了上流社会的时尚标准。   不过,临近年尾的时候,上层社会流传开来的故事却基本上都是关于魏征和李二陛下的。   第一件事情是陛下的家事,似乎魏征是打算将皇帝陛下的各种事情都要过问一下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二陛下准备亲聘前隋朝通事舍人郑仁基的女儿为后宫的充华,这诏令已都出,册封的使者将要出,这还是出了幺蛾子。   魏征听说她过去曾许嫁给世家大族6爽,从来都是以谏臣自居,何况现在担任侍中的魏征就立即上表谏阻这件事情。   太宗听到后,大为惊讶,手书诏令深加自责,下令册封使免行。   这房玄龄等人自然也不是傻子,皇帝要娶个老婆,和朝廷的官员有什么事情,为了李二陛下的面子就上奏说:“说她许嫁过6氏,没有明证,册封的大礼已经施行,不应当中途而废。”   这6爽也不是傻子,李二陛下要娶自己的女儿,这不一定是好事,但要是自己不嫁这个女儿的话就一定要坏事,于是也上表说事情是有这么事情,但是最初没有婚娶郑女的协议。   这时,李二陛下就对这爱管闲事的魏魏征说:房玄龄等一干大臣或许是迎合旨意,为了朕的面子和朝廷的法度威严,可是这6爽本人也加以表白,这是为什么呢?   魏征就回道:“6爽也许觉得陛下表面上虽已舍弃,或许暗地里又要责怪,所以不得不如此。”   李二陛下就笑着说:“对于外人来说或当如此看,朕说的话也这样不能使人确信吗!”   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一来衬托了李二陛下的宽宏大度,二来这魏征算是真真正正的丧门星了,这郑家愿意把女儿嫁给6家,可6家的态度就真的有些呵呵了。   如果这件事情只是说这魏征爱管些闲事的话,可是这另一件事情就更加的有趣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二陛下打算修筑三都之一东都洛阳的宫殿,另一位爱管闲事的中牟县丞皇甫德参跳了出来。   皇甫德参上书说道:修筑洛阳宫殿,劳顿百姓;收地租,加重数额;时俗女子喜好束高髻,这是受宫中的影响。   这不是给李二陛下找不痛快吗,你皇甫德参算哪根葱,于是一向好脾气的李二陛下总算是勃然大怒了,对着房玄龄等人就说:“你皇甫德参是不是打算想要国家不役使一个人,不收一斗地租,宫女均不留,这样才顺他的心思吗!”   本来打算治他一个诽谤朝廷的罪名,房玄龄等人唯唯诺诺,对此没有什么建树。这时爱管闲事的魏征又劝谏道:“当年汉文帝在位时,贾谊上书言道:‘有一件事可为它痛哭,有二件事可为之流泪。’自古以来上书言辞不激烈,则不能打动君王的心,所谓狂夫之言,圣人加以选择,希望陛下明察裁断。”   这话虽然没有明着说些为皇甫德参开罪的话,可是李二陛下毕竟不是傻蛋,这种话一听这话大体上也就明白了过来。   于是对着魏征和一干大臣在朝会上说说:“朕如果怪罪皇甫德参这类实话实说,而且敢于直言进谏的人,那么以后谁还敢说话呢!”   事情于是有了戏剧性的结局,李二陛下不仅不怪罪皇甫德参,反倒是赐给皇甫德参二十匹绢,以表彰皇甫德参的直言进谏。   事情似乎到了这里就应该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可是这爱管闲事的魏征似乎仍然不够满足。等这件事情过了几天,爱管闲事的魏征又找了个机会去见李二陛下。   这次魏征是这样说的:“不知陛下最近几日身体是否康泰?”   李二陛下没有明白魏征的意思,就说道:“最近很好啊?”   魏征说到:“我觉得陛下最近这肝火有些旺盛。”   李二陛下调笑道:“哦,这魏侍中什么时候跟着孙道长学习医术了?”   魏征说道:“陛下近来不喜欢直言强谏,即使勉强包容,也不如过去那么豁达。我还以为陛下最近是肝火有些旺盛,身体有些不适了。”   李二陛下当场就被魏征给噎住了,挥挥手让魏征下去了。   这魏征虽然走了,可是李二陛下却是明白了魏征的意思,于是很快诏书就下来了,太先是对皇甫德参另加优厚的赏赐,同时又让皇甫德参官拜监察御史。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也就算完了,可是魏征的目的却不是皇甫德参,一个副县长兼公安局长还是引不起为宰相的注意力的,魏征的目的还是修筑洛阳的宫殿的事情。   皇甫德参作为一个县丞,职务次于县令,是一个县里的二把手,他敢于“越级上告”,且直指天下至尊的皇上,可谓是“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当然,这里面魏征的作用也是不小的,加上他们遇上了李二陛下的宽宏大量,这些都是是成就皇甫德参的重要原因。   这时,陕西、河南一带因为大雨,淹了很多人家,唐太宗就停止了洛阳宫的修建,把备用的材料送到遭水灾的地方,帮助农民修了住房。百姓也纷纷称颂。   当然这些都是与长孙澹没有任何关系的,此时的长孙澹正在走路。   关于西海道盐湖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长安城也迎来了不知道今年的第几场雪。天地之间一片肃杀的气氛,不远处骊山也被裹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   长孙澹从这侧门出来进入了新丰侯府附近的一处庞大的建筑群,这里的气氛无疑在这寂静而又森寒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热闹。   这里不远处有着一个巨大的烟囱,长孙澹在离开长安前早已经利用铸铁管道将这里和侯府的供暖弄成了集中取暖的方式。8 第五十章 关于魏征的几件小事   似乎贞观八年马上就要走到了结尾,这一年长安城里的热闹事情真的不少,取暖的烟囱多了起来,长安的大街小巷的一部分也开始用水泥铺上路面了。铁质的管道也流行了起来,当然高灵活的四轮马车更是成为了上流社会的时尚标准。   不过,临近年尾的时候,上层社会流传开来的故事却基本上都是关于魏征和李二陛下的。   第一件事情是陛下的家事,似乎魏征是打算将皇帝陛下的各种事情都要过问一下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二陛下准备亲聘前隋朝通事舍人郑仁基的女儿为后宫的充华,这诏令已都出,册封的使者将要出,这还是出了幺蛾子。   魏征听说她过去曾许嫁给世家大族6爽,从来都是以谏臣自居,何况现在担任侍中的魏征就立即上表谏阻这件事情。   太宗听到后,大为惊讶,手书诏令深加自责,下令册封使免行。   这房玄龄等人自然也不是傻子,皇帝要娶个老婆,和朝廷的官员有什么事情,为了李二陛下的面子就上奏说:“说她许嫁过6氏,没有明证,册封的大礼已经施行,不应当中途而废。”   这6爽也不是傻子,李二陛下要娶自己的女儿,这不一定是好事,但要是自己不嫁这个女儿的话就一定要坏事,于是也上表说事情是有这么事情,但是最初没有婚娶郑女的协议。   这时,李二陛下就对这爱管闲事的魏魏征说:房玄龄等一干大臣或许是迎合旨意,为了朕的面子和朝廷的法度威严,可是这6爽本人也加以表白,这是为什么呢?   魏征就回道:“6爽也许觉得陛下表面上虽已舍弃,或许暗地里又要责怪,所以不得不如此。”   李二陛下就笑着说:“对于外人来说或当如此看,朕说的话也这样不能使人确信吗!”   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一来衬托了李二陛下的宽宏大度,二来这魏征算是真真正正的丧门星了,这郑家愿意把女儿嫁给6家,可6家的态度就真的有些呵呵了。   如果这件事情只是说这魏征爱管些闲事的话,可是这另一件事情就更加的有趣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二陛下打算修筑三都之一东都洛阳的宫殿,另一位爱管闲事的中牟县丞皇甫德参跳了出来。   皇甫德参上书说道:修筑洛阳宫殿,劳顿百姓;收地租,加重数额;时俗女子喜好束高髻,这是受宫中的影响。   这不是给李二陛下找不痛快吗,你皇甫德参算哪根葱,于是一向好脾气的李二陛下总算是勃然大怒了,对着房玄龄等人就说:“你皇甫德参是不是打算想要国家不役使一个人,不收一斗地租,宫女均不留,这样才顺他的心思吗!”   本来打算治他一个诽谤朝廷的罪名,房玄龄等人唯唯诺诺,对此没有什么建树。这时爱管闲事的魏征又劝谏道:“当年汉文帝在位时,贾谊上书言道:‘有一件事可为它痛哭,有二件事可为之流泪。’自古以来上书言辞不激烈,则不能打动君王的心,所谓狂夫之言,圣人加以选择,希望陛下明察裁断。”   这话虽然没有明着说些为皇甫德参开罪的话,可是李二陛下毕竟不是傻蛋,这种话一听这话大体上也就明白了过来。   于是对着魏征和一干大臣在朝会上说说:“朕如果怪罪皇甫德参这类实话实说,而且敢于直言进谏的人,那么以后谁还敢说话呢!”   事情于是有了戏剧性的结局,李二陛下不仅不怪罪皇甫德参,反倒是赐给皇甫德参二十匹绢,以表彰皇甫德参的直言进谏。   事情似乎到了这里就应该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可是这爱管闲事的魏征似乎仍然不够满足。等这件事情过了几天,爱管闲事的魏征又找了个机会去见李二陛下。   这次魏征是这样说的:“不知陛下最近几日身体是否康泰?”   李二陛下没有明白魏征的意思,就说道:“最近很好啊?”   魏征说到:“我觉得陛下最近这肝火有些旺盛。”   李二陛下调笑道:“哦,这魏侍中什么时候跟着孙道长学习医术了?”   魏征说道:“陛下近来不喜欢直言强谏,即使勉强包容,也不如过去那么豁达。我还以为陛下最近是肝火有些旺盛,身体有些不适了。”   李二陛下当场就被魏征给噎住了,挥挥手让魏征下去了。   这魏征虽然走了,可是李二陛下却是明白了魏征的意思,于是很快诏书就下来了,太先是对皇甫德参另加优厚的赏赐,同时又让皇甫德参官拜监察御史。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也就算完了,可是魏征的目的却不是皇甫德参,一个副县长兼公安局长还是引不起为宰相的注意力的,魏征的目的还是修筑洛阳的宫殿的事情。   皇甫德参作为一个县丞,职务次于县令,是一个县里的二把手,他敢于“越级上告”,且直指天下至尊的皇上,可谓是“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当然,这里面魏征的作用也是不小的,加上他们遇上了李二陛下的宽宏大量,这些都是是成就皇甫德参的重要原因。   这时,陕西、河南一带因为大雨,淹了很多人家,唐太宗就停止了洛阳宫的修建,把备用的材料送到遭水灾的地方,帮助农民修了住房。百姓也纷纷称颂。   当然这些都是与长孙澹没有任何关系的,此时的长孙澹正在走路。   关于西海道盐湖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长安城也迎来了不知道今年的第几场雪。天地之间一片肃杀的气氛,不远处骊山也被裹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   长孙澹从这侧门出来进入了新丰侯府附近的一处庞大的建筑群,这里的气氛无疑在这寂静而又森寒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热闹。   这里不远处有着一个巨大的烟囱,长孙澹在离开长安前早已经利用铸铁管道将这里和侯府的供暖弄成了集中取暖的方式。8 致歉   亲爱的各位书友大大,这次79真的算是玩的有些大了,几天都没有更新,实在是抱歉,前段时间有点事情耽搁,一直没能更新,而且四十九章的内容没有贴上去,将第五十章的内容贴了两次,现在已经将第四十九章的内容该过来了。   实在抱歉。以后的更新应该就会正常了。 第五十一章 四只铁球同时着地   第五十一章四只铁球同时着地   就在魏征获得巨大声望的同时,贞观八年也走到了尾声,贞观九年的黄历伴着爆竹声被翻开了。   历史不会随着某个人的离开或诞生而有丝毫的停止或延迟,更不会因为魏征的名垂千古的事例而停下来匆匆的撇上那么一眼。   虽然这长安城中新年第一件事情依然是关于魏征的。事情是这样的:   也许是李二陛下的那根神经有些不大对劲,打算开展一下批评与自我批评,于是对魏征说:齐后主、周天元均收刮百姓,用来奉养自己,直到民力衰竭而亡国。正如同嘴馋的人吃自己身上的肉,肉吃光了而毙命,多愚蠢呀!不过这蠢是蠢了点,可是蠢也能分割高下吧。他们两个人谁会更蠢一些。   你瞧人家魏征答的:齐后主性格懦弱,政策不统一;周天元骄横暴虐,赏罚大权在于一身。虽同为亡国之君,齐后主更差一些。   这不仅是评判了两人的功过,还变相的劝谏李二陛下,你可不要学习这齐后主朝令夕改的,政出多门的毛病啊。   不过魏征出风头和长孙澹却是没有关系,这长孙澹却是正在利用这寒冬的最后肆虐的时机做他的一项实验。   这项实验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不过却是请来了很多的嘉宾,当然这些嘉宾又带来了更多的观看者。   坐在最前排的赫然是房玄龄和李靖。   “卫公啊,你觉得这小子干的这件事情靠谱吗?”房玄龄问到。   李靖想了想,说道:“要是换一个人,今天这事情十有**是不成的,可是致远我就实在是不好下定论了,他总是能从不可能中化腐朽为神奇。”李靖对于长孙澹的评价颇高。   “这话倒也不错,这小子真是满肚子的坏水啊,这次还把我拉下水了。”这是程咬金。   本来长孙澹的嘉宾名单里是没有程咬金的,就算他到场,起到的估计十有**都是反作用。   “哦,什么事情吧你拉下水了?”这是王珪。   王珪成为李泰的老师,长孙澹还特意前往拜访。   “没,没什么。”程咬金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说漏了什么。   “哈哈哈哈……”其他几人一看程咬金这副耍赖的模样都是笑了起来,却也没有人继续追问了,他们都知道,这老妖精给灌上几坛酒就什么都说了,犯不着这里说。   “好了,好了,我们几个就不要说了,看长孙澹他们打算做什么。”王珪提醒到。   这次的实验是由两人共同完成的,一个是长孙澹,另外一位却是越王李泰陛下。   “你们何事笑的如此开心啊?”一个声音传来,还在笑的众人却是立马止住了笑声。   “见过黄先生。”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到。   能让房玄龄和李靖行礼的可是不多,来人自然是李二陛下。   “这开始了吗?”李二陛下摆摆手,众人又都落了座,这才问到。   “应该快了吧。”王珪出声说到:“新丰侯和越王殿下已经站在了悬崖上了。”   “哦,我看看?”说着,李二一摆手,只有人拿出了一个圆筒状的物体。李二将物体放在了眼睛上,长孙澹和李泰的距离就被缩小了。这正是过年时长孙澹没事琢磨出来的东西,后世都叫做望远镜。   显摆够了的李二陛下收起望远镜,说到:“嗯,确实是快开始了,他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其实李二陛下能够看见的也仅仅是长孙澹和李泰在台上走来走去,剩下的也只能是蒙了。   “那个陛……,不对黄先生,您这个东西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啊。”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的出了程咬金也真的没谁了。   “那可不行,我正看的高兴了。”说着就将望远镜又架了起来。   其实要是换一个场景的话,只能在这种小事上显摆的李二陛下倒是不介意借给程咬金过把瘾的,尽管知道借给这货要是能收回来估计这个什么实验也就做完了,看实验是小事。关键是自己刚刚吹了牛,这要是被程咬金给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乌龙就搞大了。   要是搁以往,说不定这货就直接上去开抢了,在他的眼里这李二陛下出了皇宫也就和他差不多了。只是这长孙澹刚刚遭到刺杀不久,这李二陛下的护卫力量是增强了不少,甚至这里面还有些程咬金不认识的角色,这要是贸然上去被人撂倒了乐子就大了。   “那个黄先生……”就在老妖精还打算继续争取一下的时候,人群中爆了剧烈的欢呼声。   程咬金一抬头,却是长孙澹和李泰已经站到了悬崖的边上。   长孙澹拿起了一个用铜皮卷好的简易扩音器说道:“可能大家都觉得重量不一样,这铁球的着地时间就应该不一样……”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听着底下的观众昏昏欲睡。   站在台上假装看不见台下状况的长孙澹却是有些挂不住了,这可以算是他的秀,本来这还打算把新丰实验搞成一档系列栏目,每逢休沐日就进行一次,可是这别人一说做实验围着满满的观众,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却是大猫给面子来了数不清多少只,这小猫却是基本没有,哦,不对,还是有两支金丝猫的,一只姓王,另一只姓萧。   长孙澹咬咬牙,说道:“实验开始。”   一直鞭炮被点燃了,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长孙澹和李泰手中的四只铁球同时开始下降。本来这个实验为了减小误差,最好是由一个人进行的,可是李泰听到这个消息死活都要参加一下。再经历了几次实验后,长孙澹终于还是同意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四只铁球同时着地。   四只铁球同时着地的震撼力还是很大的,场下的观众大多还是比较矜持的,尽管这样,短暂的沉默过后,依然是热烈的掌声和混杂的尖叫声。   王梓欣将小手的拍红了,尽管对于这一个结果他是早就知道的,这几天长孙澹和李泰的实验他是一个不拉的全程参与,但这依然不妨碍她的兴奋。8 第五十二章   就在魏征获得巨大声望的同时,贞观八年也走到了尾声,贞观九年的黄历伴着爆竹声被翻开了。   历史不会随着某个人的离开或诞生而有丝毫的停止或延迟,更不会因为魏征的名垂千古的事例而停下来匆匆的撇上那么一眼。   虽然这长安城中新年第一件事情依然是关于魏征的。事情是这样的:   也许是李二陛下的那根神经有些不大对劲,打算开展一下批评与自我批评,于是对魏征说:齐后主、周天元均收刮百姓,用来奉养自己,直到民力衰竭而亡国。正如同嘴馋的人吃自己身上的肉,肉吃光了而毙命,多愚蠢呀!不过这蠢是蠢了点,可是蠢也能分割高下吧。他们两个人谁会更蠢一些。   你瞧人家魏征答的:齐后主性格懦弱,政策不统一;周天元骄横暴虐,赏罚大权在于一身。虽同为亡国之君,齐后主更差一些。   这不仅是评判了两人的功过,还变相的劝谏李二陛下,你可不要学习这齐后主朝令夕改的,政出多门的毛病啊。   不过魏征出风头和长孙澹却是没有关系,这长孙澹却是正在利用这寒冬的最后肆虐的时机做他的一项实验。   这项实验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不过却是请来了很多的嘉宾,当然这些嘉宾又带来了更多的观看者。   坐在最前排的赫然是房玄龄和李靖。   “卫公啊,你觉得这小子干的这件事情靠谱吗?”房玄龄问到。   李靖想了想,说道:“要是换一个人,今天这事情十有**是不成的,可是致远我就实在是不好下定论了,他总是能从不可能中化腐朽为神奇。”李靖对于长孙澹的评价颇高。   “这话倒也不错,这小子真是满肚子的坏水啊,这次还把我拉下水了。”这是程咬金。   本来长孙澹的嘉宾名单里是没有程咬金的,就算他到场,起到的估计十有**都是反作用。   “哦,什么事情吧你拉下水了?”这是王珪。   王珪成为李泰的老师,长孙澹还特意前往拜访。   “没,没什么。”程咬金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说漏了什么。   “哈哈哈哈……”其他几人一看程咬金这副耍赖的模样都是笑了起来,却也没有人继续追问了,他们都知道,这老妖精给灌上几坛酒就什么都说了,犯不着这里说。   “好了,好了,我们几个就不要说了,看长孙澹他们打算做什么。”王珪提醒到。   这次的实验是由两人共同完成的,一个是长孙澹,另外一位却是越王李泰陛下。   “你们何事笑的如此开心啊?”一个声音传来,还在笑的众人却是立马止住了笑声。   “见过黄先生。”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到。   能让房玄龄和李靖行礼的可是不多,来人自然是李二陛下。   “这开始了吗?”李二陛下摆摆手,众人又都落了座,这才问到。   “应该快了吧。”王珪出声说到:“新丰侯和越王殿下已经站在了悬崖上了。”   “哦,我看看?”说着,李二一摆手,只有人拿出了一个圆筒状的物体。李二将物体放在了眼睛上,长孙澹和李泰的距离就被缩小了。这正是过年时长孙澹没事琢磨出来的东西,后世都叫做望远镜。   显摆够了的李二陛下收起望远镜,说到:“嗯,确实是快开始了,他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其实李二陛下能够看见的也仅仅是长孙澹和李泰在台上走来走去,剩下的也只能是蒙了。   “那个陛……,不对黄先生,您这个东西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啊。”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的出了程咬金也真的没谁了。   “那可不行,我正看的高兴了。”说着就将望远镜又架了起来。   其实要是换一个场景的话,只能在这种小事上显摆的李二陛下倒是不介意借给程咬金过把瘾的,尽管知道借给这货要是能收回来估计这个什么实验也就做完了,看实验是小事。关键是自己刚刚吹了牛,这要是被程咬金给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乌龙就搞大了。   要是搁以往,说不定这货就直接上去开抢了,在他的眼里这李二陛下出了皇宫也就和他差不多了。只是这长孙澹刚刚遭到刺杀不久,这李二陛下的护卫力量是增强了不少,甚至这里面还有些程咬金不认识的角色,这要是贸然上去被人撂倒了乐子就大了。   “那个黄先生……”就在老妖精还打算继续争取一下的时候,人群中爆了剧烈的欢呼声。   程咬金一抬头,却是长孙澹和李泰已经站到了悬崖的边上。   长孙澹拿起了一个用铜皮卷好的简易扩音器说道:“可能大家都觉得重量不一样,这铁球的着地时间就应该不一样……”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听着底下的观众昏昏欲睡。   站在台上假装看不见台下状况的长孙澹却是有些挂不住了,这可以算是他的秀,本来这还打算把新丰实验搞成一档系列栏目,每逢休沐日就进行一次,可是这别人一说做实验围着满满的观众,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却是大猫给面子来了数不清多少只,这小猫却是基本没有,哦,不对,还是有两支金丝猫的,一只姓王,另一只姓萧。   长孙澹咬咬牙,说道:“实验开始。”   一直鞭炮被点燃了,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长孙澹和李泰手中的四只铁球同时开始下降。本来这个实验为了减小误差,最好是由一个人进行的,可是李泰听到这个消息死活都要参加一下。再经历了几次实验后,长孙澹终于还是同意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四只铁球同时着地。   四只铁球同时着地的震撼力还是很大的,场下的观众大多还是比较矜持的,尽管这样,短暂的沉默过后,依然是热烈的掌声和混杂的尖叫声。   王梓欣将小手的拍红了,尽管对于这一个结果他是早就知道的,这几天长孙澹和李泰的实验他是一个不拉的全程参与,但这依然不妨碍她的兴奋。8 第五十三章 关于人才的重要性   第五十三章关于人才的重要性   “可以,你这像胡闹也罢了,明天我让左武卫的给你把书搬过来就是了……”李二陛下如是说。   这可要了长孙澹的老命了,书不重要,没有书花谢时间重新买或者整理、抄录就是了,可是这要是没人的话,凭长孙澹现有的这些爪牙是根本玩不转这个的。   “那个,姑父啊,这书不重要啊……”   “那你说什么重要?这个问题你是不是需要去和颜师古商量商量?”李二陛下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长孙澹的话。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转移矛盾了,不过长孙澹只能受着。低三下四的说道:“那个,侄儿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这书很重要,可是这修书的人好像更重要一些。”   李二陛下终于把头偏向了长孙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书可以留下,但人你要带过来是吗?”   “是的,是的。”长孙澹赶紧回到,旁边的小胖子对于长孙澹这么没有节气感到十分的无语。   “哦,是这么回事啊……”李二陛下沉吟道。   “这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啊,这个姑父你看能不能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嗯!”长孙澹听见这个感叹词立马笑了。   “不行。”李二陛下很是干脆,某人的笑容凝固了,然后转变成为了哭脸。   旁边的小胖子幸灾乐祸的肆无忌惮的笑着。   “这个又不是什么大事,姑父您看这个……”长孙澹还打算在努力一下。   “这书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一句话就想弄到你这里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棒槌啊?”李二陛下难得的开了个玩笑。所有的皇帝都有这么一个毛病: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个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   “可是这个是我一手弄出来的啊……”长孙澹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那我不管这个。”李二陛下现在完全是一副无赖的嘴脸。这是不仅李泰那个小胖子笑的更加的放肆了,就连搞明白了的老妖精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就连十分矜持的房玄龄和李靖嘴角也都弯了起来。   “不过这个事情倒也不是不行……”合着刚刚李二陛下这是拿长孙澹寻开心啊。   “那有事您说话,有事您说话。”长孙澹赶紧一连说到。   李二陛下品了口茶,说道:“唔,这茶叶不错,有股清香味。”   这就算是公然索贿了,关键是这索贿的人没人能制得住,所以长孙澹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说道:“姑父啊,这等会给您把这最后的二斤捎上,您看行吗?”   长孙澹现在叫姑父算的上是得心应手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真的算是应了那句老话:生活就像是强-奸,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不过这真的是古话吗?这些细节就真的没必要计较的这么清楚了吧。   “嗯,这个可以考虑考虑。”李二陛下的口风有些松动了,这可是一个好现象。   “四斤。”长孙澹立马接上说。   “听说你这酒也不错啊。”李二陛下继续说。   “那个尉迟将军,回去的时候给陛下捎上十坛子啊。”这今天明面上负责李二陛下安全的就是尉迟恭。   “那我的呢?”长孙澹不回头,都知道这货有一个名字叫做程咬金,专干这无本买卖。   “有有,您也有。”长孙澹这下真的是头大了。   “是不是老夫这不当官了,这酒也没有了啊。”一向严谨的李靖居然也出来凑热闹,长孙澹的头更大了,那可是望江楼的战略储备啊。   “有……有……”长孙澹的心在滴血啊,估计这储备基本上也就空了。不过好在此时到了年底或者新春大家都会在家里,还没有到饭店吃年夜饭的习惯,这现在算是淡季,影响应该不大。   不过很快,这个美梦就这样被无情的击碎了。   “房爱卿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现在酒还属于专营物品吧,你说这新丰侯私自酿酒是个什么罪名啊?”李二陛下淡淡的说道,甚至连“爱卿”都出来了,可见对于抓住长孙澹把柄这件事情是多么的兴奋了。   长孙澹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有这茬,这以前已经在这上面栽过一次了,居然又一次的栽在了这上面,长孙澹觉得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己的存在严重的侮辱了“穿越”这个神圣而又庄严的字眼。   “回黄二爷,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要是前些年饥荒之时,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这房玄龄也不厚道啊,长孙澹暗暗的想着,这前面加了个时间状语让长孙澹安心不少,可是这后面“杀头”就有些过了啊,此时长孙澹的脖子里已经有了一丝凉飕飕的感觉了。   “不过,最近几年这大唐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照理来说这私自酿酒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的罪过。”长孙澹翻了翻白眼,你说我就对了,这说我的同时还要去拍马屁就过了啊。   “那你说这以大唐律法该如何处置啊?”这主臣二人估计是说相声出声的,一应一合愣是把长孙澹给往沟里推啊。   房玄龄沉思了一会,倒不是他不熟悉大唐律法,而是这件事情的揣摩上意,到了他这个阶层,揣摩上意比能力什么的要重要的多。   终于,在长孙澹觉得度日如年的时候,房玄龄开口了:“这私自酿酒吗,因为这几年粮食丰收,到也犯不上抓人去坐牢,不过还是应该没收所有的酒,这样才能以儆效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玄龄一直观察着李二陛下的言行举止。   “嗯,这个不错。敬徳啊,你带着人去这侯府的酒厂去把这酿好的酒全部查封了,然后全部起运到长安城啊。”李二陛下这话了,很明显房玄龄的意见和他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当然了不谋的是李二陛下,房玄龄可是谋了好半天的。   长孙澹实在是有些欲哭无泪了。这提前设计好的用这实验作为引子,让陛下开口重视这科技的展,结果却是搭上了几十斤茶叶不算,一个酒厂基本上都被搬空。   这些身外之物长孙澹倒也不在意,茶叶没了马上又该出新茶了,酒没了继续酿酒是了,问题是这些都搭上了,居然还没有一个预期的结果。   这真的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你问谁是狗?这个长孙澹其实真的不知道,真的,一点儿都不骗你。8 第五十四章 李淳风的再次到访   第五十四章李淳风的再次到访   尽管这李二陛下从新丰侯府离开以后,这整个侯府是一片哀鸿片野。   什么?你说这不可能?   当然了。这里略微的采用了一点点夸张的修辞手法,但这些细节我们就真的不要深究了,想的多了就老的快!真的,不骗你的。   实际上,这哀鸿片野的具体表现就是侯爷晚饭的时候化悲愤为食量,吃下了一整只烤鸭,外加半个蹄髈,当然了这个结果就是侯爷躺下后又让葛凤搀扶着在院子了遛食遛到了凌晨。   上述出自小翠的自述,侯爷本身是不承认的,侯爷本人说当时他吃下去了半只羊、三只鸡,还有四只烤鸭,吃完后还说这没有牛肉好吃。   不过这李二陛下倒也是个实诚人,这个是长孙澹这样认为的,至于什么窦建德啊、王世充啊、李建成啊之类的半夜会不会来找他算账,一直是无神论者的侯爷是一点也不害怕的。   这个的具体表现就是尽管当时没有明显的表态,可是过了没几天,这原来图书馆里的办事人员和几个中层管理人员就背着铺盖卷过来了。   长孙澹本来觉得这李二陛下还算实诚,拿了钱就替他消灾了,可是他实在是低估了李二陛下的情商啊。   “你叫什么名字?”长孙澹看着这眼前有些畏畏缩缩的人问道。   “小的叫谢毅,是侯爷走后才进的图书馆。”虽然这神态有些畏畏缩缩,可是这毕竟也是读书人,这揣摩人心的本事倒也没有落下。   长孙澹有些头疼了,看着这一干人的面相就觉得头疼,有桀骜不驯的,有歪瓜裂枣的,有白苍苍的,甚至还有一个住着拐棍颤颤巍巍过来的。这李二明显是把自己这里当成了是福利院了啊。   “侯爷,不知侯爷还记得下官吗?”终于有一个人主动出声了,听这语气估计还是熟人。   上来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倒也还是比较能让长孙澹满意的,当然这是在比较的前提下。长孙澹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善,却是想不起来眼前这人的名字了。   “草民吕得方,是侯爷建立图书馆时候负责抄书的,要不是当年侯爷给了我怎么一条出路,估计草民现在不知道是路死街头还是颠沛流离了。”这个倒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这话说的也很谦逊。   鉴于这时低的让人指的识字率,只要是能识字,实在没有路了,投身到随便哪家中小地主,混个温饱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所以现在大街上这算命的和写信的却是没有的。   长孙澹和这些人交谈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虽然这帮子人看上去就连长孙澹都觉得很不靠谱,可是目前只有这些人了,长孙澹觉得自己似乎还得重新想些法子才行。   有的时候真的是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缝,这就是目前长孙澹的真实写照。不过也有著名人士是这样说的:“当倒霉到了顶点的时候,一切都会像好的方向展的。”   如果不非要问这个所谓的著名人士是谁的话,这些细节我们真的就不要太过计较了吧。   长孙澹现在算是倒霉到家了,不过一切似乎真的向着好的方向展起来,张忠过来说到:“少爷,这李淳风道长到了。”   就在长孙澹为这新丰侯府图书馆的筹建大事伤透了脑筋的时候,这居然出现了一个可能的冤大头,这种状况真的就好比是干柴遇到了烈火,那啥遇到了那啥,金莲遇上了门庆。你说门庆是谁?人家姓西。   长孙澹一进这客厅,就见这李淳风端坐在客位上,端起茶碗品着下人上的茶。   不过没等长孙澹说话,这李淳风居然一边喝茶一边开口说话了:“末学后进见过侯爷了。”嘴上说是末学后进,行动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依然大喇喇的坐在那里。   这本来还是笑容满面的长孙澹脸立马沉了下来。泥煤的,不就会个腹语嘛,这还上我这装神弄鬼来了,这是吓唬谁啊。不过这个开头却是基本上给原本就有些兴高采烈的长孙侯爷头上浇了一大桶的南极冰。   长孙澹也就冷冷的说道:“哎呀,这不是李兄嘛,是不是天风把你给刮过来的啊,怪不得你这气色是这么的红润,这皮肤是这么的健康啊。”   这李淳风愣住了,端起的茶水有些都溅到了衣服上都没有觉,这一直以来无语而不利的腹语怎么到了长孙澹这里就不好使了,看来这今天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了。   李淳风现在“很尴尬”的放下茶碗,干笑了几声,说道:“这侯爷打招呼的方式真的很是别具一格啊!”   “呵呵,是吗?有什么事赶紧说,没事的话就请回。”长孙澹这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时代和这些老油条、小油条、老神棍小神棍们玩心眼,自己实在是不够格啊,这不玩心眼还罢了,这一玩心眼自己准的吃亏。   适合自己的就是利益交换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吧,那谁不是说过嘛:吃亏是福。   这李淳风今天直接接愣住了,这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上来先是一个王炸,这个是个人都会觉得是智商不足的表现啊。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人出了一个王炸手里还有四个二,四个a,这牌面不好,技术再好也顶个屁啊。   “那个,长孙贤弟啊……”话断了,这神棍也有卡机的时候。不过从称呼“侯爷”到“贤弟”这里面的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   称呼“侯爷”是公事,这称呼“贤弟”就是靠私交了。这李淳风一看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了,既然不能晓之以理,那就只能动之以情了。   “咱俩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啊?”看来长孙澹这“毒舌”的称号却也不是盖的,可是这有什么用,也就是欺负欺负那些不能反抗的人而已,一碰上正规的场合就是一个字“死!”   李淳风现在真的是懵了,这上来先出王炸也就罢了,可是你直接说不准我出牌这就有些过了吧,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8 第五十五章 那个和神棍谈判的日子   第五十五章那个和神棍谈判的日子   李淳风懵圈了,不过也许是吉星高照,这救星居然不早不晚就这样出现了。   “长孙大哥,你在吗?”每天的这个时候王梓欣小妹妹一定会准时出现的,当然身边一定是会跟着一代女侠萧芷晴的,尽管这位女侠好像出手的机会没有几次。   看着出现在视线当中的二女,这李淳风突然就笑了。   二女没有过来,张忠上前去解释了,看着客厅当中的情形,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开了。   “你笑什么?”两人跟说相声的一样,居然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管我,你到是为什么发笑?”长孙澹有些郁闷了,实在是搞不清这里面的关系,这李淳风居然见了二人就笑,这实在是有些反常啊。   李淳风终于算是恢复了过来,这架势就好比从底牌里把长孙澹扔出去的王炸给顺了回来一样,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姑娘应该就是从终南山上来的萧姑娘吧,似乎在侯爷的府上住了不短的时日了吧。”   长孙澹估摸着李淳风的这些消息应该是从袁天罡那里来的,毕竟都是神棍,相互之间了解沟通这些东西实属正常。于是说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意见?你要是打算吧她领回去的会我十分乐意。”   李淳风笑道:“嘿嘿,这个就实在是没有必要了,我看这住在侯爷府上挺好的。”   这口风很是严实,本来长孙澹还打算了解一些内幕,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长孙澹现在有些发憷了,实在是不知道这萧女侠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但是这和李淳风应该没什么关系。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说完我就要去吃饭了,今天中午吃红烧蹄髈,你吃不吃?”   这话确实有些恶毒了,尽管此时道士是可以吃荤的,可是这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李淳风李大神棍,哦不,是李道长是吃素的。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请人吃猪肉,这可是劣等肉,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这饭倒是不必了,只是这次来还真的有一件事情需要侯爷帮个小忙,我和天罡师叔还有孙道长以及全体道门都会乘你的情的。”尽管对待李淳风的态度有些恶劣,可是人家这养气的功夫却也不是白学的。   “那就说吧。”尽管在长孙澹的眼里道教的这帮人出了装神弄鬼而外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也没有在意这神棍许下的承诺,可是这神棍居然把孙道长给抬出来了,这就需要好好斟酌一二了。   李淳风喝了口茶,不急不躁的说着:“侯爷前些日子和越王殿下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实验,我们道门对侯爷的这次实验是高度关注,觉得有必要和侯爷就这吃实验的后续工作继续研究,不知侯爷可否同意?”   “这怎么个研究法啊?”长孙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帮神棍的目的在于打算继续站在科技的最前沿,利用这些“尖端”知识“造福”人类。   “我们可以出人出力,我们知道侯爷不缺钱,可是如果这实验需要大笔资金的话,我们道门也是可以视情况承担的。”李淳风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   “哦,你是说这个事啊,好说好说。”长孙澹这心里乐了,这完全是个意外之喜啊,正想瞌睡就遇上了送枕头的人。但是不要着急,做人啊,就是需要矜持。   尽管这长孙澹自己觉得掩饰的不错,可是这李淳风看着长孙澹微微发抖的手就知道这长孙澹心里已经同意了,于是将原本制定的条件又抬高了一些。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道门打算出一百名对于这个侯爷所提出的这个‘科学’感兴趣的人,以及负担一半的研究资金,研究成果我们两家共享,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听到这里,长孙澹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这事情的转机居然就这样出现了,这天下终于是掉下了一个巨大的馅饼,就这样生生的将长孙澹给砸晕了。   “要不八十也行?资金我们可以出六成。”李淳风看着眼前有些呆滞的长孙澹,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道。   “五十也行,资金我们出八成。”李淳风咬了咬牙,继续说到。   “那要不这样吧,五十个人不能再少了,这资金我们全部出,这是我们的底线了。”看着依然稳如泰山的长孙澹,李淳风和盘托出。   “啊,你说什么?”被巨大的幸福砸晕的长孙澹现在总算是醒悟了过来,可是这到手的一百人居然给打了个对折。   “我刚刚说人我们可以只出五十,资金我们包了,这是我们的底线。”李淳风有些无语,他自己都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了,以往一贯会揣摩人心的他居然就这么栽在了装傻充愣的长孙澹手里了。   “那你们最开始的条件是什么?”长孙澹这下傻眼了,原本是一百人,怎么转眼间就少了。   长孙澹的话一完,这养气功夫一直很好的李道长居然“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合着你刚刚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啊!”这本来有些红润的脸膛上就这样全红了。   “啊,对啊!刚刚我发呆了。”长孙澹诚实的答道,看来不仅“天真”可以打败敌人,这“装天真”也一样可以。   好半天才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的李道长再次回复到了以往那个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模样,再次开启了“装”模式,说道:“刚刚侯爷没有听清啊,那要不要我请我师叔和孙道长过来和你详谈啊。”   李淳风知道这袁天罡的威望和孙思邈的恩情对于长孙澹意味着什么,但这些东西毕竟用一次就减弱几分,能不用就尽量不用,不过这并不妨碍用两人的名号来吓唬人。   “那还是不必了,不过这看在孙道长的面子上,我也有一个提议不知李道长可否答应?”现在就是谈判的收官阶段了,两人也基本上将自己手里的牌打得差不多了。   “请讲!”李淳风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再拖泥带水了。   p 第五十六章 关于“双赢”的传说   “请讲!”李淳风干脆而又直截了当的说。★   “这个资金你们道门全部负责,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道家作为中原传统宗教,这几百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不可小觑,同时又是大唐的国教,这袁天罡还被封为了国师,当然这个国师的含金量在李二陛下这里小的多,可是架不住人家给你干了脏活啊。   话说这道家的始祖就是你李家的先人,这个关系可是没办法算啊,就好比刘备是汉献帝的皇叔是一个道理。   李淳风对此不置可否,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静静的等待着长孙澹的下文。   长孙澹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的说到:“这个人员的问题也好说……”说到这里却是断了,这人员的数量对道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现在不卡你脖子什么时候卡你。   “你继续。”李淳风好像跟个没事人似的。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长孙澹纯属那种没事找抽型的人物,给他点阳光就能灿烂上几年。   “那个,人员可以再多些,只不过……”长孙澹又不说了。   “你继续。”听到这里的时候李淳风算是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员的数量问题,听到长孙澹怎么说,基本上应该是越多越好。   “哦,小兰啊,你去看看那个红烧蹄髈好了没,端两份上来,少爷我饿了啊。”长孙澹一看这突然间就攻守易位了,就打算在场下高些小动作来恶心恶心人。   “侯爷请自便,贫道就不用了。”这李淳风现在是彻底的看明白了,长孙澹要用这批人,自己需要长孙澹来培养这批人,这算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怕。   不过鉴于道门离了长孙澹这后果是比较严重的。   之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宗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低层民心,就是因为宗教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比较前沿的科技,火药是炼丹时的副产品,郑和下西洋据说是为了前去朝圣。   一旦道门的这些糊弄百姓的东西被轻易的识破,或者没有能够跟上时代的潮流,那么离道门的覆亡也就不远了。   所以道门决定花大代价从长孙澹这里汲取一些基础的理论进而展出适合自己的一些东西,当然这里面涉及的利益将会是巨大的。   “真的不用了?”长孙澹好心好意的再次问道。   “不用了!”李淳风显得很是淡然,经过刚刚的那一段对话,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急迫的李淳风决定先看看再说,现在看着长孙澹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来气。   本来打算激怒李淳风的,可是看李淳风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长孙澹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于是摆摆手让小兰先下去了。   “怎么,侯爷不打算继续吃饭?”李淳风看着长孙澹的做派就知道真正的谈判现在开始了。   “这有客人在场,我这个主人自己去吃饭怎么好意思了。”长孙澹这算是找了个借口。   “哦,既然侯爷不打算继续吃饭,那我们们就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继续进行了?”李淳风的嘴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吧,好吧,我们继续谈。”   “那不知刚刚侯爷说的这些话可还算数?”李淳风指的当然是长孙澹刚刚答应的替道门培养一百人的事情。   道门为了维持自身的地位这也算是下了本钱了,长孙澹甚至可以想到这遴选过来的一百人是最适合学习这些理论以及实践知识的人选。道门能够在中华大地上屹立数千年,这份底蕴是绝对不能小瞧的。   不过这些对长孙澹来说都不算什么,有了这一百人,图书馆以及附属的实验室就可以马上开展一些工作了,而且肯定是会延续这之前的政策,将图书馆和实验室建成和后世博士后流动站类似的机构,不断的招募新的成员进来。   而这新成员的主体就是那些落魄的书生和自己培养的这批人手,所以长孙澹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有一定基础的人员,道门这个主意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可是事情不是这样干的,我没有主动要求你给我送炭,所以你把炭给我送来了我挑些缺点你就不能生气。很多时候帮助别人也是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对方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开了口才能付诸行动,当然一些特殊情况不在此列。   “算数,肯定算数,为什么不算数?”长孙澹用了三种语气来回答这同样的一件事情,这只能说明长孙澹以前的这个信用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   “哦,我是说由侯爷负责培训我道门一百名人员,这所需资金由我道门负责,他们需要进入侯爷的图书馆和实验室,并且参与所有的事情,最后共享所有的成果。”现在李淳风就是一个谈判人员,这几乎将一切漏洞都堵死了。   “哦,这个好说,这个好说。”长孙澹只是这样推说到,也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那要不我们立个字据?”这话却是孙思邈说的,他和长孙澹接触的却是比较多的。对于长孙澹,孙思邈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答应的事情一定要立字据,立了字据他是不会反悔的,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当他是在放屁好了。   长孙澹当时在药庐治病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早知道他一准是不会和孙思邈说这些东西的,这真的是自挖坑自己埋啊!   不过对于长孙澹来说这一切好像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也不少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个。   “这个就不必要了吧!”长孙澹有些犹豫,继而说到:“我的人品应该还是比较坚挺的吧。”   “这个还是立个字据的好。”知道长孙澹是什么货色的李淳风当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松口。   “那好吧,不过你这立了字据,你们道门要是反悔怎么办?”长孙澹问到。   这让李淳风憋到内伤,此时道门的信誉还是杠杠的,尽管也搞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不过面子大于天却是没错的。   李淳风只好淡淡的说到:“不会的,反悔了你来找我就是了。”   想到这李淳风不仅仅是个神棍,而且身上的一些列天文学家、数学家等等称号,这个人品还是挺值钱的,长孙澹倒也没有再说什么。8 第五十七章钻了空子的长孙澹   第五十七章钻了空子的长孙澹   就这样,一份关于培养道门高科技人才的协议就这样签订了,对后世的影响不可谓小,这批人学成后不久就仿照长孙澹的做法建立了道门的图书馆和实验室。等到长孙澹打算筹建一所大学的时候,这道门居然抢在了长孙澹的前面,成立了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出现这些现象的原因很简单:李淳风被长孙澹给忽悠了。   当带着这份协议回到道门,袁天罡只是瞄了两眼就现了一堆的问题。   “淳风啊,你上当了。”老神棍淡淡的说到,语气中没有过于的激动或者其它的什么感情掺杂在里面。   “师叔是说这份契约有问题?”李淳风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能够考虑到的已经全部堵死了。   这些都是眼界造成的,以长孙澹混了那么多年的日子,在那个个短信都能扣掉你不少钱的骗术大爆炸时代,这些钻空子的本事真的是小菜一碟。   “你这些的很是全面,可是我道门这一百人培训多长时间可有注明?培训的方式倒是有,可是却是不够全面和细致……”老神棍不再说了。   “啊!这里面真的有问题?”   “如果长孙澹打算让这一百人学一辈子,或者只是打打杂、扫扫地,或者他们参与了这些所有的工作但是却不能得到正确的结果,这些都是问题啊。”老神棍娓娓道来,仙风道骨的模样和此时斤斤计较、深谙人性的对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我这就去找他去……”说了一半,李淳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现实,也就停了下来。   “这个却没有必要,这点事情我道门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只要他们能学到东西,将整理好的东西传过来,这一切就足够了。”袁天罡说到。   对于目前的道门来说,最缺的不是人或者人才,而是知识。   道门作为本土宗教,算是小乘。尽管佛教有大乘小乘之分,可是那毕竟只是内部分歧。所谓的大乘小乘,区别就在于小乘走的是精英路线,影响的是统治阶层,这从道门的看家本领——养生就可以看出来。而佛教大多数时候走的是低层路线,他们的法宝也就成为了普度众生。   后世佛教的普及程度高于道教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道门要想始终站在小乘的路线上,那么必要的知识就是不可少的,有了知识,人是不缺的。   “这个我明白了,不过还是得去找他,找一下长孙侯爷让他骄傲一下也是好的。”李淳风毕竟也是神棍一个,很快就从不好的消息中回复了过来。   “嗯,这样也好。”袁天罡答道。   只是李淳风还有一事不是很明白,问道:“师叔,既然你这么了解长孙澹的风格,为什么这次你不前去了?”   李淳风知道,像这种大事,袁天罡是不会为了面子问题而有所保留的。   “不知道你在新丰侯府上有没有看见萧姑娘?”袁天罡没有直接回答。   “见到了,不过没有住在那里,而是住在王家。”李淳风有些转不过来了。   “那是我凭着这张老脸给安顿下去的,这里涉及到另外一个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袁天罡说道。   李淳风有些不解,说道:“那和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关键是我去了,他把那个丫头推给我就麻烦了。”袁天罡振振有词的说到。   好吧,这真的是个很好的理由。   不过对比起有些愁云惨淡的道门,新丰侯府的气氛却是要好很多。   嘴里哼哼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调子,刚刚送走了李淳风的长孙澹一步一颠的就去找美女探讨人生和理想去了。   想都不用想,此时这两个美女待的地方一定是在餐厅。   迈步一走进餐厅,长孙澹就接受到了注目礼。   “长孙哥哥,你笑的好奸诈哦。”王梓欣道。   “有这么明显吗?”长孙澹问道。   “有!”两个声音同时回答道。   “今天做的什么菜?”好尴尬啊,长孙澹只好祭出转移话题**。   “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蹄髈和麻辣鸡块啊。”王梓欣到。   虽然这萧女侠和长孙澹似乎有些什么,可是这自从从盐湖回到长安,这小妹妹就基本上没有喝长孙澹说过话,刚刚的那声“有”就算是开了荤了。   长孙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是嘛!那我今天可要吃下去三大碗米饭才行。”   “饭桶!”这是萧女侠和长孙澹从盐湖回来后说的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   “噗呲!”王梓欣笑了,小兰和小翠也笑了。   本来人少的时候大家是坐在一起吃饭的,可是自从家里的人手多了以后,能喝长孙澹一块吃饭的人却是少了。这或许也算是有得必有失的另外一个解读吧。   对长孙澹来说,现在就不能用“好尴尬”来形容了,而得用“这真的十分的好尴尬啊”来形容。   不过没事,祭出了厚脸皮**的长孙澹将脸埋进了饭碗里,三下五除二刨完了饭就离开了,要是往日肯定还要扣花花一番,今天这也算是破了例了。   “姐姐,那个人是不是生气了啊?”长孙澹一走,萧女侠也许觉得自己刚刚的那句话有些过分了。   “没事的,没事的,这算什么啊,以前吴江东还有葛凤跟他说的更过分的都有,特别葛成泽那个家伙。”一提到葛成泽,这王梓欣小妹妹就是这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真的没事?”女侠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了好了,这事情你交给我就好了,保管没事。”这王梓欣小妹妹居然打起了保票,这份勇气也是可嘉啊。   “可是他刚刚那个样子不像啊。”以往长孙澹一天到晚总是乐呵呵的样子,这次确实黑了脸,还是当着美女的面给美女黑脸,这个就确实有些怪异了。   “放心了,一准没事的。”王梓欣有些无奈。   “真的没事吗?”   “……”这就是王梓欣的回答。8 第五十八章 庄子的未来   第五十八章庄子的未来   长孙澹确实有些不对劲了。而且这个源头确实是由萧芷晴引起的。   要说长孙澹对于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没有什么想法的话,估计全天下的狗也就不****了。话虽然有些恶心,但道理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对于长孙澹来说,经历的也不算少了,面对美女自然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了。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有了王梓欣小妹妹打底了。   至于说齐人之福吧,想想是可以的,长在红旗下的长孙澹真的就没有这个想法了,不是别的,关键是太麻烦了。   长孙澹吃饱了,溜溜达达的就出了门。   虽然说还在被禁足的时期,可是鉴于整个庄子几乎都被左武卫围住了,这帮子混蛋基本上是庄子里新来只狗都要搞清楚是公的还是母的,所以这个安全问题都是可以不用担心了。   尽管这片庄子长孙澹只是接手了半年时光,甚至这半年里一大半的时间还是在西海道度过的。可是正如那句古话:离了张屠户难道就要吃不上退毛猪了。   村子的模样和离去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只有包括侯府在内的极少数的几间瓦房,大多数都还是用骊山的茅草盖的草房,不过看着茅草还是很新的样子,就知道去年大家伙多数的日子还是好了不少。   村子紧挨着侯府有一大片的空地,在路的旁边有一户已经将地基平整的差不多了,估计是等到春天就开始盖房子了。   村子后面骊山脚下有些背光的地方还是一片皑皑白雪。   村子里唯一的私塾里透出了朗朗的读书声,声音洪亮而又整齐,抑扬顿挫的语调让长孙澹想象着童子读书时摇头晃脑的样子。   这个私塾是以前就存在的,先生也是庄子上的人。不过长孙澹被封到这里后,这私塾的一应支出却全部承担了起来,就连先生的束脩也有侯府一应支付。所以在别的村子里经常见到的光着屁股乱跑的半大小子却是没有了。   当然了,现在是冬天,不管哪个村子里小子也不可能光着屁股出来。   长孙澹打算去村子中央的私塾走去,这家私塾是有以前住在这里的前隋一个大户的祖祠改建的。   不过在半道上却被一个靠着墙角晒太阳的老汉给拦了下来。   “饿说这不是侯爷吗,你去哪里哈?”浓浓的关中口音,蹲在门前的老汉问道。这蹲可算是关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关中位的就是“板凳不坐蹲起来”。   “哦,老伯是你啊,我这去转转。”长孙澹回答道。   “哦,那你今个儿弄啥子不把葛凤那个小子给带上啊。”这刚来的时候,全村的人对于这个未知的侯爷可是充满了敬畏。就连晚上小孩苦闹,大人只需说一声:“再哭,就把你送去侯府杀了吃肉。”   谣言止于智者,当然,这个村子里是没有智者的,所以这个威胁用语一直持续到过年前不久都还有着庞大的市场。   好在这长孙澹从西海回来,加上庄子里各种各样的工作机会,逐渐的让村子里的人富裕了起来,这些话才慢慢的消停了。   “那小子昨儿个有犯错了,被我罚去骊山背石头去了。”长孙澹随意的闲聊着,他有些奇怪这葛凤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于是问道:“老伯你找他有事吗?”   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有,有,咋没有泥吗。这隔壁谢家的丫头马上就十五了,他家托我问问这葛凤的事情怎么样。”   长孙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茬,这葛龙年前回家成亲去了,结完婚会带着新媳妇来关中,没想到这葛凤居然也开始有人说媒了。   “老伯啊,你是准备给葛凤说媒啊,这小子可不是什么踏实的货色,一天到晚的净惹事了,那天不罚上他几回,浑身上下都痒啊。”长孙澹倒也没有直接说行还是不行,其实这种状况下长孙澹说句话这事基本上也就成了。   “那颗不像侯爷你说的那个样子嘛!这后生我看着还中,侯爷你家事高门大户,家大业大的这规矩自然也多,这小子犯些事也正常,可确确实实是个好后生啊。上次我家盖茅草的时候,上蹿下跳的可是帮了不少的忙啊。”老汉说到。   长孙澹没有想到葛凤还有这样的一面,就说到:“那我估摸着是不是看上老伯你家的闺女了。”   老汉笑骂道:“你个兔崽子,这话是你这么说的嘛!我家还真没有闺女了,要是有的话等不到你回来这事情就定下来了。”   被人骂了,长孙澹倒也不以为意,不是什么大事,当面骂几句总比背后捅刀子要好的多。于是说道:“那行,我回去了看看,就是不知道这谢家的丫头是怎么想的。”   “那你回去一并问问看哈,这谢家丫头就在你家给帮忙啊。”老汉说到。   辞别了老汉,长孙澹继续闲逛起来。   这没有玉米,家家户户的房檐上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好在这里已经开始少量种子辣椒了,房檐上掉下来的一串串干辣椒怎么看怎么透露着喜庆。   路面早用水泥铺好了,一直铺到了每家的院子门口,院子里鸡在不停的翻刨着,可是街道上却一只也没有。   这是一个人心还没有开始崩坏的时代,家家户户的人谁对他好都会记住的。   路边上也很整洁,不大的村子,侯府出资兴建了三座巨大的公共厕所。猪羊等大型家畜都被关了起来,要是放羊的时候将粪便拉在了路上都会很快被捡起来,回家后还会端来水彻底的冲洗一下。   长孙澹的目光沿着街道望了出去,离村子大约五里远的地方,一座砖厂的高高的烟囱基本上快要完工了,这是新建的砖厂用来排废气的。   长孙澹知道,这等到过了三月,就会按照图纸,每家每户的开始用红砖和水泥盖上几间明亮结实的大瓦房,还会从骊山上蓄积泉水引下来作为全村的自来水。   读书声将长孙澹的思绪拉了回来,也许大唐终于开始走向了另一个不同的方向……8 第五十九章 提上日程的婚事   第五十九章提上日程的婚事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要是没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闲的蛋疼,而一旦事情开始了,就会接二连三的到来。   刚刚从村子中老伯那里知道居然有人看中了葛凤来自己这里说媒的事情,可是这长孙澹一回到府里就再次听到了另外一件真正的大事。   这件大事的起因是萧瑀来了。   本来萧瑀来也没有什么,这新丰侯府就连皇帝老儿也是来过的,至于是国公啊、宰相啊,说每天都有人过来有些夸张了,但一个月总会来上那么几个。   这些时日萧瑀算是个真正的薪水小偷,反正就是只拿钱不干活的那种,也是长孙澹向往已久的,可是长孙澹向往归向往,要想达到那个地步估计得等把这帮子老贼全部熬死了才有那么些机会,至于现在是想都不用想的。   “见过萧师。”萧瑀过来,这自然是坐在客厅里,由福伯陪同着。本来这应该是吴江东的活计,可是吴江东今天却没有在府里。   正觉得无聊的萧瑀一见长孙澹回来,这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就好像看见了粑粑的狗一样,呸呸,这是什么比喻,分明是像遇见肉的狼一样。   先是一阵招牌式的大笑,这颇有些老妖精的风格,你说你一文臣搞的这么豪放真的好吗?笑了大半天总算是停了下来,说道:“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你这遇刺时间也不长,怎么就敢一个人出去溜达去?”   说来这萧瑀和长孙澹的关系更像是忘年交,而且这长孙澹的表字“致远”都是萧瑀根据诸葛亮的取的,这份恩情在这个时候可算是大了去了。要知道,此时的五常虽然没有宋明以后那么的严格,但却也是人际关系特别是上层人际关系中的重要准则。   长孙澹有些不太明白这萧瑀过来的意图,其他的人好猜,出了要好处就是要好处,可是这正直如萧瑀这样的基本上是不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来的。可是这长孙澹又不能像对待一干老流氓那样直接说:哦,萧相啊,不知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啊?估计这样一说,明天甚至今天晚上长孙澹的名字就会臭大街了。   于是长孙澹只好说道:“萧师这来这里不容易,我让他们备点儿下酒菜,咱们边吃边聊。”   萧瑀倒也真的不客气,说道:“那感情好啊,你这新丰侯府的酒菜可是冠绝长安的。不过你这萧师交的我有些惭愧啊,不如你也改叫伯父算了。”   其实,这萧瑀的年龄算是李二陛下身边重臣中年纪偏大的了,算起来单纯按年龄说的话,可以做长孙澹的爷爷了。   长孙澹这也算是典型的打蛇随棍上的人物了,见着萧瑀这样说,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萧伯父,那快请吧。”   说这话的时候刚刚是饭点,长孙澹也基本上是踩着饭点回来的。   “这个不急,这个不急,还有件事情没说了。”萧瑀连忙说道。   长孙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萧瑀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道:“哦,没事,咱们边吃边聊。”   “这可不行。”萧瑀为人有些固执,作为根子里都是儒学的的人来说,“食不言寝不语”是吃饭的基本要求。   “那好吧,您有事就请说吧。”长孙澹有些无奈,但这些基本礼仪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尽管不会这样做,但是理解还是可以的,毕竟理解万岁。   “这个前些日子阎尚书给我说的一件事情,是关于你的婚事的事情。”萧瑀说到。   这句话把刚刚还有些跳脱的长孙澹给镇住了,这自己的婚事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自己不知道啊?   不等仍然在纳闷当中的长孙澹有所表示,萧瑀继续说道:“这本来你的婚事问问你爹长孙司空就可以了,不过鉴于你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为好。”   长孙澹更是郁闷了,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道:“这什么婚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很正常啊,我这不是正在跟你说嘛。”萧瑀倒也直接。   “哦,那这个基本的情况你好歹应该给我说一下吧。”长孙澹更加的郁闷了。   “哦,你说这个啊,这人你应该很熟悉了,据说天天上你这儿来啊,你真的不知道吗?”萧瑀说到。   长孙澹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身影,不过再一联系这媒人是工部尚书阎立德的话,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王梓欣。这个托阎立德说媒的一定就是王玄策无疑了,估计这阎立德是觉得这话不太好开口,是以有托萧瑀过来探底。   “您是说工部司郎中王玄策的妹妹吗?”长孙澹问道。   萧瑀说道:“诶,对了,就是他,这人跟你也很熟啊。”   这何止是熟啊,我这里的饭基本上都被他给蹭的差不多了,估计这是他不好意思继续蹭饭了,所以这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你以为我长孙澹是什么样的人啊,连这种招数都能想出来,长孙澹暗暗的想着。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多几件的话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这王玄策也算是高升了,工部司郎中就相当于工部办公厅主任了,算是小小的升迁了一下,听说这次负责具体修筑前往盐湖的路的人就是他,端的是位高权重了。   “这个能不能让我想想。”这个倒也不是长孙澹有些矫情,其实长孙澹比较了很多,这王梓欣倒也算得上是良配,只是这不满十八岁就成亲这样真的好吗?更何况老婆也刚刚是上高一的年龄啊,这个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说到谁,谁真的就会出现。   比如这次二人谈话的主角之一,还处于懵懂之中的王梓欣小妹妹还是准时正点的在长孙澹的饭点时间出现了,丝毫没有顾忌长孙澹的感受。   当然还拖着有些不情不愿的萧芷晴萧女侠。   老远就能听见王梓欣银铃般的笑声:“长孙哥哥,你在吗?”8 第六十章女侠的身世之谜   长孙澹有些无奈的看着萧瑀,说到:“你说的这就过来了。”   萧瑀稍稍有些错愕,然后就放肆的大笑起来。   不过当王梓欣拖着萧芷晴进来的时候,老头明显的不大对劲了。就连笑容都凝结在了脸上。   “长孙哥哥,你这里有客人啊,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啊,你赶快过来吃饭啊,再晚就没有了哦。”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王梓欣小妹妹说道。   “这位是萧相萧大人,过来见个礼。”长孙澹没有注意到萧瑀的不对劲。   “见过萧大人。”王梓欣上前大大方方的福了一下,这就打算下去的时候,却也发现了异常。这萧瑀的眼光目不转睛的盯着萧芷晴。   此时,就连迟钝的长孙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萧芷晴也姓萧,难不成是萧相以前搞下的风流债?长孙澹暗自揣摩着。   这恶俗的人果然有着恶俗的心态啊。   “你叫什么?”端详了半天的萧瑀突然出声了,问话的对象自然是萧芷晴。   萧芷晴先是看看长孙澹再看看王梓欣,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后,低下头轻轻的说到:“我叫萧芷晴。”   “姓萧?那年出生的?”萧瑀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大概是武德二年的冬天吧。”萧芷晴有些不确定。   “大概?”萧瑀有些不明白?   “我是孤儿,好像还是遗腹子,有人说是我克死了我的爹娘。”再抬起头的萧女侠已经不复往日的刚强,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怜。   “哦,对不住啊。只是这事情很是重要啊。”萧瑀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怎么住在这里的?”萧瑀又赶紧问到。   “我一直住在山上,是我师父带着我长大的,直到去年才下山,就住到了这里。”毕竟接触社会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了这女飞贼的名号实在是有些不堪,是以刻意隐去了这一环。   “哦,是这样的,是袁道长做的保人。”长孙澹赶忙出声到。他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看萧瑀这个样子,估计多少会知道一些内幕。   “袁道长?可是袁天罡?”萧瑀赶忙问到,话语中的激动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正是。”长孙澹答道,却是故意不看萧女侠投来的纷纷点目光。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我先回去找牛鼻子了,你给我准备一辆马车。”萧瑀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到,这萧瑀的脾性却是真的老而弥坚了。   说着就起身往大门赶去,他是知道这门房是一直备着豪华马车的。   长孙澹和王梓欣还有萧芷晴三人大眼大小眼的目光中,萧瑀就这样留下了一个悬念就走了,没有任何的解释,留下的只是三头的雾水。   三人这基本上也就没有了什么食欲,就连一向以食肉动物自居的长孙澹这顿饭居然没有吃肉,只是随便扒拉了两口素菜和一碗米饭就算了事。当然了,作为侯爷,晚上加个餐,搞个夜宵还是可以的。   所以这个事实也告诉我们,没有那个资本就不要随便的挑食。   长孙澹的疑惑没有保留很长时间,就在太阳快要落山,不远处的骊山披上金纱的时候,萧瑀带着袁天罡再一次赶到了新丰侯府。   萧瑀和袁天罡的到来就连葛凤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当然对于葛凤来说更加不同寻常的事情就是居然有人向他提亲了,这是长孙澹告诉他的,跟着又被踹了两脚。要是以往,这两脚能让葛凤嘟囔半天,可这次确实连个屁都没有放。   这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啊。当然也可以说春天终于到了。   这只是同一个事实的不同描述方面而已,不必深究。   “见过萧伯父,见过袁道长。”长孙澹赶忙上去行礼,没办法,这都说了多少遍了,年轻人是没有人权的,有的时候甚至连人都没有啊。   “免礼,免礼。”萧瑀没有吭声,袁天罡这个神棍笑嘻嘻的说道。   “萧伯父,你这来去匆匆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知是否有小侄可以出力的地方?”长孙澹不打算往神棍跟前凑,就只好问萧瑀了。问袁天罡指不定又会被下套,长孙澹是不打算碰这个钉子了。   “侯爷,是这样的,我们这次过来是关于芷晴的身世的问题的。”袁天罡直接说到。尽管来意长孙澹已经知晓,可是没想到袁天罡今天居然也这么直接了。   “芷晴不是孤儿吗?难道找到她的父母了?”长孙澹赶紧问到。希望能从袁天罡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这倒没有,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了。”袁天罡这话让眼睛中刚刚亮起一丝光泽的萧女侠再次暗淡了下去。尽管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而且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被确认,萧芷晴原本有些刚强的外表都显得那么的柔弱。   “你是说,芷晴的父母早已经亡故了吗?”长孙澹问道,这话实际上是他帮萧芷晴问的。   “是的,和她知道的一样,父亲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母亲死于难产。”这次开口的是萧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   “那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长孙澹没有问萧芷晴父母的名字,目前这个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就是犯了再大的错误,毕竟古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有的,他还有一个姑姑和一个舅爷。”开口说话的还是萧瑀,不过看萧芷晴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慈祥。   “舅爷?你是我的舅爷爷?”萧芷晴终于开口了,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萧瑀,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是明显了。   “是的,我就是你的舅爷爷。”萧瑀不再隐瞒什么。要知道,此时的家庭对待出嫁的女儿态度一般都是不好的,舅舅肯定是认的,可是这舅爷爷真的实在是不算什么葱啊。   “伯父,你的意思是,他是前隋……”长孙澹有些震惊了,这随便一个女飞贼居然都是前朝公主,这公主也太不值钱了吧。   “是的。”袁天罡接着说道。沉默了片刻后将事情娓娓道来。 第六十一章 落魄的公主      第六十一章落魄的公主   在萧瑀和袁天罡的讲述中,当年的那些事情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一边打量着萧芷晴,萧瑀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像,真的很像。”   出了袁天罡外,三人都是一脸的懵逼,萧芷晴明显被这事搞的有些魂不守舍了,此时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情况,王梓欣就问道:“萧爷爷,芷晴是不是像她的妈妈啊,我也不知道我妈妈长什么样子。”话语中流露出来的甚至还有羡慕。   “不是,是像他的祖母,前隋萧皇后,也就是我的姐姐。”萧瑀直到此时,才将这谜底说开。   “祖母?”懵懵懂懂的萧芷晴现在才开始说话。   “是的,你不仅有我这个舅爷,还有一位姑母,你的祖母也还在世。”萧瑀说道。   “不过,你和你祖母的相貌更多的是神似,其实实际上差别还是很大的。”袁天罡发话了,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到:“就是那种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很像,但仔细看却会发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那种。”   “那我父亲,他……”话只说了半截。   “这个还是让你舅爷给你说吧。”袁天罡将自己摘了出来。   萧瑀正了正神色,说道:“你父亲名叫杨侑,武德二年因病亡故……”   萧瑀听了下来,这里面其实任谁都能看出满满的阴谋的味道。不过这却让众人回到了那段金戈铁马、群雄逐鹿的时代。   武德初年,大唐王朝刚刚建立,所控制的范围不过仅仅是陇右和河内二地,中原腹地依然军阀割据混战。就在杨广被杀的那年,唐高祖李渊就逼迫傀儡皇帝杨侑退位。第二年,杨侑就暴病而亡。   “你的母亲,原本就只是你父亲身边的一个丫鬟,一直也没有进宫,所以你才能躲过这一劫。”袁天罡说到。作为国师,这些事情的内情他是清楚的知道的。   “那……那……”萧芷晴一连说了几个“那”字,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瑀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没有什么的,我也是前梁的遗族,这些风云变幻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成王败寇而已。”萧瑀这样的事情经历过,是以颇多感慨。   “这个,只是,我该怎么办?”脸色苍白的萧芷晴此时完全没有了主意。   萧瑀说道:“这个你可以和你的祖母多商量一下,现在她就在长安。”萧瑀所说的萧芷晴的祖母正是大名鼎鼎的萧皇后。   隋唐这个时代的历史在中国古代是很少见的,特别是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单就说杨广、李渊和李世民三者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很是复杂了,基本上是这样的:萧皇后也就是萧瑀的亲姐姐是梁国的皇室后代,萧皇后嫁给了杨广;李渊和杨广是表兄弟,李二陛下的一个妃子是杨广的女儿,从侄女杨氏先嫁给李元吉后嫁给李世民,然后另外一个从侄女当了李世民的小老婆。这还不算,还有更乱的,李渊的亲外甥女是杨广的妃子王氏。   这个要是再多说的话就没办法算了。这是北朝时期皇帝被关陇贵族把持的写照。同时各种联姻也让这个关系更加的复杂。   所以算起来这萧芷晴怎么都是公主出身了,当然了是前朝的公主。   “那我祖母现在怎么样了?”萧芷晴问道。   “不是很好,虽然衣食无缺,可是毕竟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萧皇后待杨广死后,先是流落于叛军宇文化及、窦建德处,后义成公主迎其至******,又居居定襄,贞观四年李靖灭******,萧皇后才重新回到长安。   “那我去找她方便吗?”萧芷晴问道。   突然之间,长孙澹似乎觉得心里的某种东西就那样融化了,从小没有爹娘,等到可以独立的时候,却突然得知了亲人的下落,这样的情况还要先考虑别人是否方便。   这然他想到了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独自一人前往西海道寻找自己的情景,心中那点生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这个我却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去问问的。”萧瑀有些不敢肯定了,自己姐姐的心思现在是实在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这已经回来四五年的光景了,可是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现在还是挺好的,谢谢舅爷了。”许是听到了萧瑀关于萧皇后的话,萧芷晴的心绪明显的缓和了过来,萧瑀话里的意思让一直寄人篱下的萧芷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萧瑀有些默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总得说些什么吧,毕竟眼前的这个少女让他想起了刚刚进宫时候的姐姐,一样的风华绝代,也许姐姐见过她后可以有所改变吧,萧瑀想到。   “那你这十几年是怎么样过来的?”萧瑀问到。   “一直和师父在山上练功,这去年下山就和王妹妹住一起了。”萧芷晴没有过于的怨恨什么,从小开始,山上的师父就告诉自己要独立,这些是自己的亲人,但不是自己发泄的对象。尽管心里已是天翻地覆,可是外表刚强的她却选择默默承受。   “没事的,我明天就去问问我姐姐去,毕竟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也不多了。”萧瑀还打算在试探一下。   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袁天罡说道:“这却是不必了,估计这事情陛下很快就会知道的,还是让她去见见杨妃娘娘吧。”   此时袁天罡点出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是明了了,见萧后不是很合适,而且见面之后又能怎么样?准备复国吗?   “不了,我就和王妹妹待在一起就可以了,等过一阵子,我就又回山上去找师父了。”萧芷晴却是拒绝了。   这没有出乎长孙澹的预料,这基本上就是个傻妞。没什么好说的。   “那不行,怎么说你都要管我叫‘舅爷’的。没人管你我管。”萧老爷子果然是那种年龄越大,脾气就越大的人,朝堂之上出了魏征别人多多少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萧芷晴再次盈盈一拜,说到:“舅爷,这个实在是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的。”   也许是错觉,或许是自我感觉良好,长孙澹居然觉得这女侠居然偷偷的看了自己一眼。 第六十二章 纠结的婚事   第六十二章纠结的婚事   第二日下午时分,萧府。   “我说你昨天不是去了新丰了吗?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工部尚书阎立德再次上门了。   萧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阎立德有些生气了,说道:“你这老货,以往办事都挺牢靠的,这次这么好的事情,你居然没有办,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我官小了啊,要不我去找个官大的了。”   这群大佬并没有我们想象当中的那样严肃,这帮阶层一样的,曾经都在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人要是再在对方面前装纯的话,估计得被骂死,这就是所谓的“装纯遭人轮”。阎立德虽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不是很重,可是精通丹青之术的他却也自有自己的门道。   “不是不是,昨天我就专门为着这个事情去了新丰……”萧瑀连忙解释道。   没有等萧瑀说完,阎尚书就很是不客气的将话打断了,他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说道:“那是没有见着?”   萧瑀说道:“见着了。”   “那是怎么回事?”这阎尚书要是去参加抢答的话,觉得妥妥的第一名。   萧瑀开口说道:“是这么一回事情……”说了一半的时候,萧瑀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那样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瑀突然记起了昨天下午从新丰往长安城赶路的时候,袁天罡和说的那段话。   “萧相啊,你姐姐这个孙女有些倔强啊。”神棍说话一般都是这个样子,先是吊你的胃口。   “道长这话好像还有些别的意思?”萧瑀自然是听出了这话外音。   袁天罡没有立即回答,瞪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刚刚在侯府的时候,萧相有没有注意这萧姑娘的神态和动作。”袁天罡继续提示道。   “我一直看着她的,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萧瑀没有好气的说到。   袁天罡有些哭笑不得,这老爷子真是越老脾气越是火爆啊。只好说道:“我是说当你问她话的时候,她的一些小动作道长有没有注意到?”   “你是指什么?”萧瑀现在反应过来,这袁天罡应该是意有所指。   “我是说好像每次萧姑娘都会偷偷的看一下新丰侯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袁天罡这话算是给自己留下了退路,如果有问题的话也好推辞。   “好像是这样的。”脾气火爆和仔细观察并不冲突。   “那这是什么意思?”萧瑀现在也觉着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了。   “那侯爷这次去侯府是为何而去啊?”袁天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话题引开了。   “没什么事情啊,就是这认亲去了啊。”萧瑀并不打算把什么事情都公布给袁天罡。   袁天罡掐指一算说到:“好像我观这新丰侯最近鸾运当头,似乎应该是有喜事,看来是着落在萧相的身上啊,可是似乎和萧姑娘合不上啊。”这别看袁天罡说的邪乎,其实说白了就是萧瑀请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萧瑀是为什么去的新丰,故意在这里装神弄鬼。   “你是说芷晴那丫头对长孙澹有意思?”萧瑀不笨,这话都点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在怎么关心则乱也乱不到这个地步。   “可能吧。”袁天罡说到。   “哎呀,糟糕,这事情可怎么办?”萧瑀一拍脑门,觉得自己似乎是干了一件蠢事。   “什么事情啊?”袁天罡故意问到。   “没什么,没什么。”萧瑀一连对着袁天罡作揖,不过这个神态和语气怎么都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哦,没什么就好,没什么就好。”袁天罡只要把该提点的东西说了就可以了,这也算是道门千余年来总结出来的谈话技巧了。   “萧相,萧相。”这阎立德将陷入了沉思中的萧瑀给叫醒了。   “啊,哦,什么事?”   “你这是怎么了?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改天再来?”阎立德虽然焦急,可是这个样子却也只能忍着了。   “哦,不是,不是。是这样的啊,我昨天去了新丰了,这长孙澹人也见着了,可是这侯府的东西太过于新奇了,我就把这个事情给搞忘了,你看这事情搞的,要不我现在在过去问问?”萧瑀老脸一红,虽然这个事情有些出入,可是没问却也是基本的事实了。   “那就不用了,我还是改天再过来吧。”阎立德看着萧瑀今天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以及已经西斜的太阳,只得这样说到。   “那好,那好,我送送你。”这萧瑀心里藏着事情,也就没有挽留。   阎立德告辞而去。   等阎立德一走,萧瑀立马坐上马车去了兴道里。这里却正是萧瑀的姐姐——前隋萧皇后的所在。   “老八,你今天这个时候过来可有要事?”萧瑀排行老直是这样叫的。   “我昨天在新丰侯府上遇见了一位和你很相似的女子。”萧瑀说道。   “哦。”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有了其它。   看着不停拨动这手里的手串的姐姐,萧瑀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来错了,于是说道:“看来我是来错了。”   “她是老大的闺女,还是老三的?”轻微的一身叹气,这话还是说了出来。以萧后的智慧,萧瑀这里才一提,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老大的。”萧瑀回答。   萧后还是微闭着眼睛,说道:“你不应该来的,而且我也无能为力。”这是一种看透了世间的沧桑,透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奈。   萧后是知道自己的状况的,虽然衣食无忧,自己的弟弟还曾经当过宰相,自己还是当今皇帝的丈母娘,自己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大隋皇后,可是这一切真的都和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在萧后的记忆中,这些仿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   “那我另外去想办法吧。”萧瑀也是知道自己姐姐的处境的,要不是贞观四年李靖突袭定襄,估计现在还在草原上颠沛流离了。这件事情也许真的有些为难她了。8 第六十三章 杨妃的到来      第六十三章杨妃的到来   这几天,新丰侯府特别的热闹,一会儿你走了他来了,一会儿他又走了,换另一个他来。图书馆基本上走上了正轨,实验室抓了李泰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干的也挺有起色的。   不过终于有一个大人物要来新丰了,不过却不是侯府。   这也让庄子上和满长安城的人议论纷纷:是不是这长孙澹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子又惹出了什么事情出来,这陛下圣明不好直接搭理他,就用这么个法子变相的敲打敲打。   事情总是这个样子的,别人总是会比你自己知道的都还多的,因为别人在帮你思考问题的时候只会用嘴。   当长孙澹走在庄子上第三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气的也没有了在庄子上每日必行的溜达。   这帮****的,要不是我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样了,现在就开始编排我了,你们给我等着。长孙澹一边气冲冲的往侯府赶去,一边在心里想着。   这个大人物到底是谁了?就是李泰的三哥和六弟的母亲——杨妃。   这杨妃的到来肯定是冲着萧芷晴来的,毕竟是人家的亲姑姑不是。可是这帮嚼舌根的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可是随意编排你们的侯爷,真是活腻歪了。   正在暗自生闷气的新丰侯爷还没有顾得上喝口茶消消气,这事情就上门了:杨妃娘娘有请。   这没办法拒绝,虽然不是什么旨意,可是这威力最大的风绝对是枕边风,就凭给皇帝生了两个儿子这事情就不好处理,不管这两儿子没有一个能当皇帝这个基本的事实。   “拜见杨妃娘娘……”这长孙澹自然是大礼参拜。   “快快免礼,快快免礼。”这杨妃虽然地位也很高,可是在长孙时代都被长孙的光芒死死的压制住了。虽然也生了两个皇子,可是由于这个特殊的身份,基本上是没有上位的可能。是以行事的时候就没有很多人的顾忌。   “侯爷啊,这芷晴在你侯府和王府叨扰多日,我在这里先谢过了。”杨妃笑意盈盈的说道。这杨妃估摸着怎么也有三十五六岁往上的年纪了,可是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好像生活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没有没有,这个去年萧姑娘还不远万里的去西海……”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这杨妃的目光也是越来越玩味。   此时的萧芷晴早已红着脸,低声说道:“要不是王妹妹,我管你是谁啊。”   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一般情况下王玄策是住在长安城里的。   杨妃的目光在三人之间飘忽着,不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娘娘啊,你来这里太好了,这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长安城里是绝对没有的。”长孙澹赶紧将话题岔开,这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了。   “哦,那倒是有趣的很,都有些什么,梓欣你说说看。”这杨妃倒是没有让长孙澹回答。   “娘娘啊,这个就要到长孙哥哥家去看了,他家的东西又很多有趣的呢,我和芷晴就经常去他家玩。”这不知道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反正这火算又烧到了长孙澹这里。   “侯爷,不知道本宫能参观一下吗?”这是很客气的说法,但按实际的含义却一点儿都不客气,甚至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大人物一般都喜欢这样显示自己的平易近人。   长孙澹有些踯躅,虽然这侯府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可是这里面的实际含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因为杨妃过来的目的只可能是萧芷晴。   “娘娘请。”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拒绝就又是一回事情了。长孙澹又不知道刚刚这杨妃和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长孙澹自然在前面开路,杨妃紧随其后,二女跟上。杨妃倒是知道这里的保安状况,所以一个护卫都不带,就这样四人出了王府,到了长孙澹的侯府。   “娘娘请。”长孙澹指着这侯府的大门说道。   杨妃看着这别致的大门,感到十分的有趣。别人家的大门都是几层台阶,而且这台阶的多少和身份地位是直接相关的,这长孙澹倒好根本就没有台阶,而且这大门明显要更宽一些。这是长孙澹为了以后方便各种车辆进出而专门设计的。   杨妃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多说什么。   “娘娘你快走这边,这里的风景最好了。”王梓欣很是兴奋,这进了院子不像其他的宅子那样是一面照壁,而是一座风景独特的园子,颇有些苏州园林的意味。   一条由山上引流下来的小溪从园子里穿过,清澈的小溪中几尾锦鲤自由自在的游着,王梓欣欢呼了一声后就蹦蹦跳跳的准备去喂鱼了,可是跑出去没几步绝觉得不对,就又回来跟着杨妃后边了。此时的女侠却只是跟着,一句话也不说,这几天让她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杨妃对于这园中假山上的喷泉很是感兴趣,盯着几乎不变。   “娘娘也喜欢这个喷泉吗?”王梓欣问到。   “是啊,这个很有趣啊。”杨妃笑着说,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瞄着长孙澹。   “那娘娘你得过几个月再来了,这个喷泉在夏天刚刚建起来的时候可是能够看见彩虹的,很漂亮了。”王梓欣说道。   “哦,真是这样吗?”杨妃有些疑惑的语气并不让人感到反感。   “真的是啊,不行你问他。”王梓欣用白嫩的手指指着长孙澹说到。   长孙澹这是无妄之灾啊,想躲都躲不过去,这都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了,谁知就这样再次被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   看着杨妃投过来疑问的目光,长孙澹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到时候我派人去请娘娘过来观赏。”   就这样,整整一天的功夫就这样过去了,杨妃完全变成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见到什么都要过问一下,长孙澹一整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不过其他的杨妃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而且是很少说,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有王梓欣负责介绍的。   晚饭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本来这长孙澹吃饭都是大家围一桌子,可是这杨妃来了这就明显有些不大合适了,所以杨妃是另外设了一张桌子,可是杨妃却是耍起了无赖,非要跟着萧芷晴等一块儿吃。   等到在长孙澹那里蹭了一顿晚饭后,杨妃心满意足的就去了骊山的行宫。 第六十四章 拼爹   第六十四章拼爹   长孙澹就这样颤颤惊惊的度过了一天,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这让他在暗自得意的同时不免有些小小的郁闷,这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是事情总是这样,当你最不想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它基本上一定会生的。   武士彟回长安了。   这次回来算是高升了,接替了辞了官的宗室李道宗的缺,担任刑部尚书。虽然没有挂上“参知政事”这样一个宰相的名号,可是从从三品的地方官员到正三品的六部尚书也算是高升了。   这也算是对长孙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本来该在今年和李渊一起挂掉的武士彟现在是生龙活虎,一副不活到老不死的地步就不算完的架势。   可是有一个问题却是比较麻烦了,这武士彟回来了,这武柔自然也会跟着回来了。   目前长孙澹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坐在堂上的是武柔的二哥武元爽,本来这前来拜访的应该是武元庆,可是武元庆却是待在荆州不愿意回来了。   这武士彟带着兄妹二人一回来,这武柔自然而然的拉着武元爽就来了新丰。这会谈话的只有武元爽和长孙澹,至于武柔一早就跑去和她的“王姐姐”畅谈人生了。   “见过侯爷。”这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见,两人的地位却是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武元爽的语气中显得颇为的客气。   “小公爷倒是客气了,不知大公子回来了没有?”长孙澹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这登门拜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武元庆才是。   “家兄这次却没有回来,还在荆州负责建造大船了。”武元爽说到。   这自从长孙澹在四年前给武元庆挖了个坑,让他在荆州负责督造大船后,这武元庆就荆州、岳州和泉州之间往返多次,一心一意的做着这份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就连武士彟以爵位不传给他来威胁都没有成功。这个却是长孙澹没有想到的。   “那大公子这近况如何?”长孙澹这话时两个意思,一是问候,二就是打听这目前的建造进度。   “这段时间还是不错,这最新一个型号的海船马上就要完工了,非常的大。而且这上一个型号的已经经过了测试,这在海上跑完全不成问题。”武元爽这点意思还是能理解的。   “哦,能不能说的更具体一些?”长孙澹有些迫不及待了,对他来说,这海船的意义可谓重大,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完成大航海和地理大现。   “去年我和大哥一起去泉州,就是走的海路,过了杭州的时候,这海上突然就刮起了大风,船长将船头横了过去对着暴风的方向,本来那一次我都觉得自己肯定是要交待了,可是结果却安然无恙,就连点皮都没有擦破。”说的很是轻松,可是长孙澹可以想象这个场景,以人力对付十二级以上的大风其中蕴含的危险。   “你们辛苦了。”长孙澹实在是找不到词了,只能用领导对待下属的方式来鼓励了。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就是不知这小妹居然在这长安城里居然还有熟人?”武元爽的这句话让长孙澹有些赧然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武元爽不等长孙澹回答,自顾自的说到。   提到这里,长孙澹就喊了葛凤过来,这武柔去了隔壁王府却是没有回来。   “哦,他和这隔壁的王家小姐认识,两人关系还不错,估计是过去了吧。”长孙澹不太确定的说到,但是只能过去试试了。   “王家?太原王家?”武元爽有些疑惑。   长孙澹干忙解释道:“不是,是工部一位郎中的妹妹。”   “哦,是这样的,那我们现在过去方便吗?”武元爽问道。   “方便,方便。”这王玄策和自己家现在基本上也算是通家之好了吧,估计要是没有萧瑀过来,这长孙澹就将人家妹妹通到自己家来了,这当然方便了。   到了王玄策家,一问门房才知道,这两丫头却是出去了。   这可要了老命了,不过这也难不倒长孙澹,抓过旁边左武卫的士卒一问就知道这两人去了骊山。   长孙澹倒把这茬给忘了,这骊山的风景非常的优美,虽然被皇家的行宫占了一块去,可是依然值得游玩,以这武柔古灵精怪的样子,肯定是抓着王梓欣上了山去了。   只是这次长孙澹却是猜错了。   二人无奈,只得返回这侯府。   好在这侯府和这庄子附近的图书馆和实验室颇有些看头,尽管这武元爽也是属于那种见了书就会选择性偏头疼的人物在图书管理实在是待不下去,可是这附近的马车厂和实验室还有附属的一些配套工厂倒是很对这武家二公子的胃口。   这二人一人算是见猎心喜,一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就逛了起来。好在最近这前来参观而且需要长孙澹陪同并解说的人有些多,这才没有让客人显得尴尬。   不过在实验室的时候还是出了个小插曲。   这长孙澹搞忘了小胖子李泰还在这里。前段时日被这小子烦的实在是不行的长孙澹就出了个馊主意,让小胖子负责测定常见物体的密度,就这个活即简单又麻烦,绝对是打时间的好东西。   不过这次确实被李泰该抓了个壮丁。李泰正在测定冰和水的密度,将长孙澹拽过来问个不停,同时还给武元爽安排了个任务——加热冰块。   这武元爽一脸老大的不乐意,刚想回绝,一看这长孙澹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而且还不断的向自己努嘴,就知道这活自己是干定了。   不过这李泰却是不乐意了,说到:“你小子过来这是我手边实在是没人了,你还不乐意啊,告诉你今天你这个活得给我好好干,我叫李泰,有事找我的话请去武德殿,不过现在我基本上就住这里了。”   这番话很是霸气,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小子,我爹是皇帝,你看着办,能干就干,不能****也不勉强,到时候让你爹找你说话,至于你爹是谁我不管,反正要拼爹的话你不行。8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武元爽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胖子来头居然这么大,这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只有屈服了,虽然有些憋屈,可总比委屈强吧。   这一待就是一下午,武元爽无奈,只好派身边的小小厮回去禀报一下。   三人从李泰的实验室出来,在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正好是晚饭的光景,有些时日没有蹭饭的李泰自然也跟了上来,胖子对于口腹之欲的抵抗力果然是不够的。   长孙澹以为三个丫头不管怎么样都会下山了,毕竟这府上的饭菜质量还是不错的,能和自己的胃口过不去的,出了范仲淹这样少数几个达到了变态级别的牛人而外真的不多了。   可是事情的真相总是会让人欲哭无泪的。   三个丫头没有下山,估计今晚就会住在这骊山上的行宫里了,至于这饭菜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杨妃派人下来把厨房里的厨师连带食材一并打包搬到山上去了。   这李二陛下要是这么干的话,一准会被劝谏的,所以长孙澹不怕。可问题是这是杨妃,你让魏征去谏一下试试,人没见着就会被乱棍打出来的。   毕竟有些规矩是不能被破坏的。   不过好在这大厨虽然被一锅端了,可是这好呆还留下了几个打下手的,虽然这手艺不行,可是总不能长孙澹自己上手吧。不过话说回来,这长孙澹其实真的也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那个被站的巨人。把这些概念提出来后,这些厨子的手艺早就拉了他不知道多少了。   “长孙大哥啊,那个这个饭菜好像还没有荆州的好啊?”武元爽有些不乐意。   “就是,你今天就拿着猪食来糊弄我啊。”李泰附和道。   “既然是猪食,那你们就别吃!”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长孙澹自然不会客气。   长孙澹的这句话还是有几分威力的,二人立马闭上了嘴。   与长孙澹想象的不同,这三女连同杨妃居然凑齐了一桌麻将,端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过看着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输赢的情况了:兴高采烈的当属武柔,别看丫头人小,这麻将的功力却着实不弱,现在正是大杀四方的时候;王梓欣看着红红的小脸上的笑容,估计也赢了;杨妃倒是没有什么过分夸张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状况来,可是这萧芷晴萧女侠却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范。   杨妃看着其他二女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和长孙澹预想的不一样。在他想来,这杨妃无论如何都是要到侯府来逛一圈的。   可是这杨妃却是带着萧芷晴就这样走了,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凡是既然发生了,肯定就有它的道理。   这杨妃毕竟是后宫嫔妃,私下接见大臣多少有些不妥,更遑论上人家里了。   看着这满脸兴奋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梓欣和武柔,长孙澹揉了揉有些微微发胀的头。   事情已经这样了既然暂时不好处理,那就不妨先暂时搁置,等到事情有了转机再说。   其实这次武元爽过来除了和长孙澹谈谈关于造船的事情而外,还有另外的一项重要的事情,就是武元爽的妹妹,也就是武柔的姐姐——武顺要出嫁了。   原本历史上今年武士彟要翘辫子了,等到武士彟一死,这武家虽然顶着个国公的封号,但这毕竟没什么卵用,所以武顺原本也就只能嫁给越王府的一个法曹贺兰越石。可是现在这武士彟不仅没有死,这官还越做越大,这武顺当然也就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这次武家的联姻对象是吴王,不过此时的这个吴王却不是李恪,而是李元轨。这李元轨是李世民的兄弟,也就是说武顺成了李泰的婶婶了。   这些倒是不提了,反正这整个唐朝从前往后的岁月里都流淌这****的基因,这些个事情不提也罢。   杨妃一走,这武柔和王梓欣也就跟着下了山。   于是长孙澹的悲惨岁月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到来了。   “长孙哥哥,这朵花不错啊,给我摘一朵我试试。”这是王梓欣的正常模式。   只是让长孙澹有些不明白的是你是黄花闺女没错,戴黄花问题也不大,但你不能把坟头上的迎春花戴在头上啊。只是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长孙澹需要的只是行动。   “长孙哥哥,你看我戴着花好看吗?”王美女一声的黄色衫子,再加上这黄色的小花,长孙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单调了。   不过长孙澹没有傻到实话实说,只好违心的说道:“嗯,好看,好看。真是人比花娇啊!”   长孙澹这句话却是是个大实话,这美女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长孙哥哥,人家也要。”这是开启了发嗲模式的武柔,还是绿色的衫子,不过点缀了一些红色。这大红大绿的搭配倒是极具视觉冲击力。   “好好。”刚刚从梯子上下来的长孙澹只好再次上梯子。你问这迎春花不是开的很低吗?这没错。可是这两位主子都要高处的啊。   你还别说,这绿色的衫子搭配上头上的小黄花,真的是别具一番风格,什么风格?初中物理课本上有:红黄蓝是三原色。这红黄绿也是妥妥的三原色的既视感。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好看吗?”武柔蹦蹦跳跳的问着。   这种场合下敢说不好看的那纯粹就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丝毫没有思考的长孙澹的答案是一样的:“好看,好看,真好看。”   有的时候说谎话是要遭报应的,这句话果然不错,虽然这初春时分不可能打雷,但是比打雷更可怕。   “那长孙哥哥,你说我和王姐姐谁更好看啊?”武柔这句话真的比打雷更可怕,起码对长孙澹来说是这样的。   对于长孙澹来说这个问题的难度是远在“我和你妈同时掉河里了,你先救谁?”毕竟长孙澹这辈子名义上的老娘已经死了好些年了。   所以,长孙澹能用出来的手段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尿遁一途了。 第一章   第一章   长孙澹又一次的站在了武关的城墙根下。   几年前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基本上是默默无名,现在却已是名扬天下了。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会逐渐的喜欢上那种回忆的感觉和怀旧的情怀。   身边的王梓欣和萧芷晴都已经盘成了妇人的发髻。   这事情还需要往前回溯一下。   萧芷晴当初被杨妃娘娘带回了宫,收为义女,也由阎立本做媒,连同王梓欣一起嫁给了长孙澹。   当时接到杨妃娘娘的召见,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阎立德从杨妃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张的老大。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萧瑀原本答应的好好的事情说变卦就变卦了。   “娘娘,这个好像有些不太妥当吧。”还处在震惊当中的阎立德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杨妃端起了茶,轻轻吹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这个,这个……”阎立德有些词穷了。   杨妃看着阎立德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好笑,但却用严厉的口气说道:“怎么了?我侄女的婚事让你给保个媒都不愿意吗?是不是这事情需要我去和陛下说一下?”   这杨妃就是完完全全的以势压人了,这么多年以来,由于娘家的特殊,杨妃重来都没有在李二陛下面前提出过什么,也没有要求过什么,所以才有了杨妃如今有些超然的地位,否则依他前朝公主的身份一早就被整的灰头土脸了。   正是如此,杨妃很是肯定李二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微臣不敢?只是这已经有人托下官给这新丰侯保媒了。”阎立德虽然说得不敢,可是对杨妃的敬畏感实在是缺乏,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可以随意的得罪于杨妃。   “哦!这是本宫已经知道了,可是这工部郎中王玄策的妹妹?”杨妃很是随意的说到。   看着有些哑然的阎立德,杨妃就觉得好笑。   “那既然杨妃已经知道了,这事情是不是……”话说了半截,可是意思已经到位了。   “我是说两个都由你保媒,这个可以吗?”杨妃问到。   “啊?”阎立德的嘴巴基本上已经可以塞得下一颗鸡蛋了。   这是基本上就这样决定了,剩下的就只是程序的问题了。   萧芷晴进了宫后一直也没有出来,在杨妃的一再哀求下。李二陛下大方的封了个郡主给萧芷晴。   这些其实说来都只是些表面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这大妇的归属。萧芷晴和王梓欣有了阎立德保媒,这肯定都是妻的身份,但这到底谁是正妻谁是平妻,这个还没有定下来。   所以杨妃求李二陛下封萧芷晴为郡主就是冲着这个地位去的。   有这样的一句话:单身很容易,难道是应付那些想让你单身的人。   对于三人来说,这个地位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这萧芷晴基本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就算做了正妻,这也是被架空的份。可是没有人征求他们三个主角的意见。就像那些逼着想单身的人去相亲是一个道理。   长孙澹对于这个事情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这样定了下来,起初是反对的,是抗议的。可是没有人权的封建社会抗议是无用的。   其实长孙澹抗议的目的很简单,这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要是痛痛快快的就接受了那不是很没有面子嘛!   但是一想到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赶路的身影,这一切似乎还是很美好的。   萧芷晴有些懵懂,她到底对于长孙澹是怎样的感情她自己是说不清楚的。但是长孙澹的样子却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每一次的拌嘴是幸福的小甜蜜,每一次的偶遇时的心悸是意外惊喜。当长孙澹站在人群中高谈阔论的时候,自己会暗自加油;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会不知不觉的低落了下去……   这些点点滴滴都汇成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深深的刻进了萧芷晴的心底,也许,这就是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没有进武关,长孙澹就站在这人流穿梭的路上有些出神。   这段青石板路已经被替换为了三米左右宽度的水泥路,这条路从长安一直修到了荆州。长孙澹一路打马过来就发现了不少的水泥作坊和搅拌混凝土所留下的痕迹。   此时已是初夏时分,上午的太阳却也已经颇有些威力了,关墙附近的山上到处都是一片翠绿。   山没变,关仍在,路却变了,人也变了。   最近的长孙澹似乎有着颇多的感慨,人说一旦开始经常回忆,这就说明他已经开始老了。长孙澹觉得这话似乎很有些哲理,毕竟在自己这十八岁的躯壳下隐藏着的是四十多岁的灵魂。   “长孙哥哥,怎么了?”王梓欣挑开了马车上的帘子,问到。   “哦,没事,就是再一次路过这里,好像改变了很多。”长孙澹随口答道。   说着再次跨上了马,大喝一声“驾”,车队又开始启程。   在长孙澹的印象中,这经过武关前往关中的客商和行人是不怎么多的,很多人情愿绕道大运河走水路也不愿意走这里。虽然路程是要近很多,可是这沿途的山路关隘和颠簸会让很多人吃不消的。   本来按照长孙澹的性子,这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现象却逐渐的被改正了过来。岁月果然是那把无情的杀猪刀,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总是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痕迹。   长孙澹突然想到,假如自己没有穿越的话,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继续奋斗在哪所学校,“毁”人不倦;亦或是辞职下海,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甚至有可能以为意外早已化为了一捧尘土……   这些谁又能知道了,历史和人生总有一些惊人的相似之处。过去的始终会过去,该来的总是要等到那一刻才来。   我们所能做的其实很少,但也可以很多。   起码现在大唐的历史已经被我改变的有些似是而非了,我总算是可以骄傲的说:大唐,我终于来了…… 第二章   第二章   这人就是矫情,总是不时的回神经。   等到长孙澹完神经的感慨完了就该上路了,这估摸着也算是一种大脑不太正常的生物电放电现象吧。人就是这样,该有的感慨得有,但该干的事情也不能少。   出了武关一路往东南方向而去。   过了几天就到了汉江边上,沿着汉江走不远就是一座大型的渡口。   这里的渡口已经很是先进了,光是工作人员就是几十号人,这些人穿着统一的服装,上下船时行人和车辆是分开的,有专门负责运载行人的,也有专门负责运载马车的。   这里渡口都是颇为现代化,甚至连龙门吊都有了。渡口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货场,想来这应该是这附近一处十分要紧的物资集散场所了。   这个现代化的货场毫无疑问肯定也是出自于长孙澹的手笔,不过也是遥控指挥,而且这么大的利润肯定也是需要分润出去一部分的。   长孙澹倒也没有停留,一个货场的负责人还是不够格的。   沿着汉江继续南下,本来以往到了这里很多人都会改乘船前往江夏进长江的,可是随着这条水泥路的修通,这6路通行条件确实变得比水路要好了。6路不仅要快些,而且这长孙澹一行人到了襄阳就要南下,如果走水路的话无疑多饶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所以也就不乘船了。   走不远就到了这武当山脚下,上次经过的时候由于赶路长孙澹没有来得及上山一游,现在这正是游玩的时候。   于是下了马车,请了向导,打算上山。   只是有些让众人失望。武当山出名在于它那历代修建的建筑群,而贞观年间的武当山去世一片寂寞,山上倒也不说一点没有,只有三间瓦房的一座道观,由于常年得不到修葺已经残破不堪,观里也早就没有了道士主持。   只是这山上的风景倒还不错,倒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全兴而来,败兴而归的长孙澹有些郁闷,因为爬山腿走疼了,可是看着依然健步如飞的萧芷晴,长孙澹就只能更加的郁闷了。至于王梓欣,爬了一小半就再也不爬了。   此后这沿途再无耽搁,一路就来到了江陵城。   这却让萧芷晴女侠有些不大乐意了,在师父的描述中,这天下应该是纷乱的,正是这习武之人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可是就这样平平安安的一点波澜都没有起的来到这江陵城就让他有些实在是接受不了了。   不过这样的郁闷倒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里的鱼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嗯嗯,这个鱼不错,郎君你试试。”经过了最初几天的不适应后,女侠居然难得的开始展现温柔的一面。   至于这王梓欣,一条鱼的一大半都已经进了她的肚子了,这会只是嘴里“哼哼”了两下就表示我十分赞同萧姐姐的话,先不说了,我还要继续吃。   这里正是长孙澹开设的第一家“望江楼”。   长孙澹并没有直入江陵城和武大公子面谈,而是先到了这里一饱口腹之欲。同时也略微的打听一下这荆州现如今的模样。   虽然开通了前往襄阳的水泥路,可是这荆州治所江陵城却并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展。这都是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所决定的。长江在荆州的这一段也被称作荆江,算是长江中下游最为曲折的一段,而且水患频繁,论及地位甚至不如江夏。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不想见的时候,在不经意间总会遇见,而当你打算正儿八经的见个面的时候却见不到了。   长孙澹打算和武元庆长谈一番,可是这武元庆却不在这江陵城中。   原本武士彟还是荆州都督的时候,这荆州算是他的老家,即便这样他也很少在荆州逗留。这武士彟升任工部尚书以后就更加不可能会来了。   这也算是百密一疏,在长孙澹想来既然这船厂是建立在荆州的,这武元庆理所当然的应该在荆州才是。但是参观过荆州船厂之后,长孙澹才知道自己想歪了。   这荆州附近没有适合建造大型船只的地方,只能够建造一些诸如渔船等小型船只,武元庆一早就在岳州和泉州建立了两个更大的船厂。这会估计不是在岳州就是在泉州了。   既然没有能够达成目的,长孙澹也就打算带着二女乘船顺流而下前往岳州。可是却并没有成行。   长孙澹在陪着二女逛街的时候被这附近的一位认识他的人给认了出来。此时的大唐百姓是淳朴的,尽管长孙澹自己不知道,可是他给荆州百姓带来的好处却是被人们所牢牢记住了。   单是这应对瘟疫的法子,就已经有人为他见了生祠。加上这兴修水利活人无数的功绩和明水泥,让这里一方百姓富裕起来的种种,长孙澹早已经被这里的百姓神话了。   就连长孙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荆州居然有这么大威望。   这街是逛不成了,好不容易应付了这里淳朴的百姓,长孙澹接接到了荆州刺史前来拜访的消息,这不能不见。   这自从武士彟走了后,这荆州都督一职也就被取消了,朝廷重新设立了荆州刺史的职位。虽然这州管辖的地域不大,但刺史的级别却很高,而且绝对是一方封疆大吏。   其实二人的对话根本就不可能涉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此时的此时也完全没有后世那种需要招商引资的问题,所以和长孙澹的谈话也就只是一种场面话而已。   但是盛情难却,聊了半天后,这此时还为长孙澹专门设宴接风洗尘。   至于地点吗?嗯!这个就有点尴尬了,因为中午长孙澹就在这里吃过了。   面对盛情的各方官绅,长孙澹自然是喝大了。尽管这里没有几个熟人,就连这当初曾经为难过他的6县令也因为他的原因高升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醉醺醺的长孙澹当然不可能连夜赶路了,只好清晨时分偷偷的上了船溜走了……8 第四章      第四章   席间自然不是谈事情的时候,特别是一些内部的事情。   所以尽管长孙澹被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却也只能忍耐,虽然这几年长孙澹做自认为这耐心好了不少,但似乎这好奇心还是那个样子。   不过这些也都无所谓了,因为三杯酒下去,长孙澹就已经倒了。   这让一干士绅面面相觑,这高度酒不是你长孙澹发明的吗?怎么这点酒下去就倒了?   武元庆将长孙澹送到了大门口,王梓欣看着竖着过去、平着回来的长孙澹,对着武元庆就是一通好骂。   只不过这武元庆这两年来相貌变化有点大,王梓欣和武元庆基本上只有一面之缘,这次没有认出来。要是认出来的话,依着她的脾气,估计这武元庆就只剩下抱头鼠串的分了。   不过好在这武元庆似乎知道长孙澹这身边人的毛病,倒也没有过于辩解,王梓欣说了几句觉得没什么劲也自然就罢休了。   第二日一早,头痛欲裂的长孙澹醒来。正在和小米粥的时候,这武元庆就过来了。   “武兄,来的正好,不知这早饭吃过了没?”长孙澹问到。   这话算是问的恰到好处,武元庆立马回答到:“没呢,知道你这里的饭好,所以我就没吃,特意上你这儿来蹭饭了。”   “梓欣,去给武兄弄碗小米粥过来。”结婚以后,三人一起吃饭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   “不去,昨晚上的事情还没有找她算账了。”王梓欣嘟着嘴,对着长孙澹说到。   “我去吧,我去吧。”刚刚生怕怠慢了客人的小翠也跟着进来了,这会立马替夫人解围了。   长孙澹翻了翻白眼,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   这个状况让武元庆有些傻眼,楞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武兄,怎么了?”长孙澹看着武元庆没有聚焦的眼睛,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原来我以为侯爷这家里的饭食做得好,现在看来这家风也不错啊,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久久不能停息。   不过武元庆终究没能笑多久,因为他的脚被人踩了一下。   “现在明白了吗?”看着龇牙咧嘴、不再狂笑的武元庆,长孙澹颇有些幸灾乐祸。   “少爷、公子,小米粥来了。还有红豆腐和凉拌猪耳。”恰在此时,小翠已经端着饭菜过来了。这红豆腐自然也是出自于长孙澹的手笔,不过他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这随后的工作都是由别人完成的。   “你早上就吃这个?”武元庆有些惊讶?   “怎么,你一大早上就起来吃半只羊啊?”长孙澹反问道。   就这样一顿早饭在互相拌嘴的过程中,终于吃完了。   吃完了饭,就该聊到这些正事了。   这里没有现成的书房,只是找了个清净一些的地方。不过二人之间的谈话倒也不涉及什么秘密,是以也不用怎么担心。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长孙澹正了正脸色,对着武元庆说到。   “苦倒还可以,我就是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所以还要感谢你。”武元庆说到。   这样一来,这长孙澹原本就准备好的台词愣是用不上了,在他的印象当中这话基本上是和武元庆不可能产生任何关联的。   “看不出来,这几年不见,你的觉悟是见长啊。”长孙澹调笑到。   武元庆很是郁闷,这原本准备好的一番感慨就这样生生的被长孙澹给打断了。本来武元庆还打算和长孙澹就这些关于人生的感悟多聊一些的,可是身边有个损友的话,你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武元庆怒目而视,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这酝酿了好几年的话,全被你这么一下子就给破坏无疑了。”   长孙澹却不以为意:“你这小破孩子,吃了颗人参叶子,就愣是说人参是怎么样的,你不嫌臊得慌啊,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了。”   这长孙澹损人的功夫当真是一流水准,只不过很多时候有人是自带克制光环的,所以能够让长孙澹这样说的人真多不多。   “哦,倒也是啊,那就不说了,那就不说啊!”贱人果然就是矫情,被长孙澹这么一挤兑,这武元庆的话风就整个儿的变了,变得和某人一样无耻和脸厚了。   看着眼前讪笑着的那张从白净到黝黑的脸,此时的长孙澹心绪也是起伏不定,未来到底会是怎样,谁能够说得清楚了。也许我们能够做的看上去很多,但实际上却很少。   “对了,我昨天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这巴陵城的造船区了,可是除了一些渔船和小帆船而外就没有见到大船了,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澹转移了话题,问到。   武元庆收起了刚刚的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任谁在面对自己兢兢业业的完成了几年的任务都不可能继续嬉皮笑脸。说道:“你说的就是这次准备下南洋的船队吧。”   “嗯,我还以为一来就能看见的,谁知道扑了个空。”长孙澹说到。   武元庆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没有啊,你不是看见了吗,这船厂才刚刚好啊,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造好了。”   对于武元庆的这句话,长孙澹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我又不是凯子,这么多的钱投出去就算是打水漂那也只能是我自己来打。于是说到:“说人话。”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武元庆说道:“船只去测试了,去年在就造好了,先是在八百里洞庭里测试了一个月,然后顺着长江出了海,前往泉州去了。”   “这测试用了这么久?这都五月份了还没有从泉州赶回来?”水泥路到了荆州就没有了,朝廷看到这水泥路的优势,已经开始在北方修建几条重要的通道,这南方也就只能停了下来。长孙澹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屁股受折磨。   “三月份就回来了啊。”武元庆说道。   长孙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能杀人的目光看着武元庆。 第五章   第五章   武元庆倒也的确没有调戏长孙澹的意思,只是这话只说了半截而已。   这造好的船却是于三月份就回来了,可是回来不久武元庆本着练兵的目的,由接了一笔运货到的生意,本想着这船队不管怎么到了长孙澹来的时候也该回来了,可是这船队始终是没有消息,直到前几天才有人快马回报说船队进了长江口。   此时船队的航行速度和马匹的速度是必能比较的,特别是逆流而上的船队,好在此时盛行东南风,船队也勉强算得上是顺风。   这几日有些无聊的长孙澹将这岳州附近逛了个遍,这名震天下的岳阳楼算是被长孙澹用钢筋和水泥给毁了,可是和岳阳楼遥遥相对的君山岛却还是不错的。   今天这三人游览的自然就是君山岛了,武元庆在这岳州带了这么些日子了,对于“君山那个破岛”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这是武元庆的原话。   君山岛位于八百里洞庭户中,此时距离湖岸尚远。这岛上据说有大大小小的七十二峰组成,而且这关于君山岛上的传说的确不少。   “君山”这一名字的由来也颇有来源。相传因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葬于此,屈原在中称之为湘君和湘夫人,故后人将此山改名为君山。   “姐姐,你快看,这竹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上面有这么多的斑点?”王梓欣叽叽喳喳的说到。   婚后的萧芷晴明显比以往成熟了很多,看着蹦蹦跳跳的王梓欣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的看着。王梓欣说竹子是因为萧芷晴最喜欢的就是竹子。   王梓欣看着微笑不语的萧芷晴,又看看落下比较远的长孙澹,就大声对着长孙澹喊道:“长孙哥哥,长孙哥哥,这竹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张了这么多的斑?”   长孙澹怏怏的走在后面,上前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竹子的泪水。”   “竹子还有泪水?”这下连萧芷晴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王梓欣的态度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你就死定了。   长孙澹继续说到:“这君山岛的来历你们可知晓?”   两女一起摇摇头,毕竟这种冷门而又偏僻的知识的的确确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且这君山出名缘于岳阳楼和君山碧螺春。此时这岳阳楼算是毁了。而这君山岛上大规模的种植茶叶却是这长孙澹经营的茶庄,而且也是从去年长孙澹记起了还有君山这么个地方才开始的。   “相传这三皇五帝中舜有两位妃子,一位叫做娥皇,以为叫做女英。这舜帝南巡时身亡,二妃听到报告后,异常悲痛,双双抱着竹子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投水自尽。舜帝和二妃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就以这样的方式永别了,所以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悲剧。二妃的眼泪洒到竹子上就形成了这些斑斑点点,也就是有名的湘妃竹、斑竹。而且这个竹子的一个特点是把它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不到一年就斑点就会消失,而再把它迁回来的话,斑点也会回来了。所以这种名叫斑竹的竹子都是泪水啊。”长孙澹继续忽悠。   只是二女的眼睛却都红了,明显这是被感动了。   王梓欣上前,抱着长孙澹的胳臂说到:“郎君,要是你那样了,我们也这样好不好啊,娥皇和女英的故事好感人哦。”   “屁话,我那样的话估计还得个一百多年了,估计你们早死了。”所谓的煞风景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了。   看着二女那恶狠狠的目光,长孙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赶紧补救,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真活到一百二十岁,身边还没有你们在的话,这就真的成了老不死的了,所以为了不让咱们一百岁的儿子继续当儿子,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早一点死吧……”   刚说到这里嘴就被堵上了,当然是王梓欣的手,你们以为了……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三人之间的这种隔阂明显有少了一些,毕竟现在大家都还处在磨合期不是嘛。   这君山的风景倒也却是不错,虽说一共有七十二峰,但到底有多少长孙澹是没有那个兴趣挨个走一遍的。   不过这里却是道家的重要道场之一,岛上大大小小的道观倒也不少,但是规模较大的却是没有,想来也是,这里又不是道家什么重要的地方,也没有处于通都大邑的地方,香火是不可能有多么鼎盛的,道门能够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君山岛上最为著名的尽管莫过于登高远眺,这浩浩渺渺的洞庭湖碧波万顷,接天连地,每一个人到了这里都会觉得这里的景色很是壮观,这心绪自然也就跟着开阔起来。   也许今天出来的正是时候,天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远处的洞庭湖立时云雾缭绕,一切都被披上了一层轻纱一般,不打算让任何看客能够看清楚。   本来在北方下雨是一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可是到了南方,这小雨配上水乡才是标准配置,没有在小雨中漫步于南方的小路,这就不算是到过南方。   五六月的月已经不凉了,见着长孙澹不打伞走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王梓欣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于是也毅然的扔掉了伞,还打算拖萧芷晴下水,只不过萧芷晴摇摇头拒绝了。   长孙澹看着斜撑着一把油纸伞的萧芷晴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还有那绝美的容颜,不禁有些痴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机明显不对,这身边毕竟还有一个大大的电灯泡在了,没看见这王梓欣小妹妹的眼睛里都燃气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了嘛。   “长孙哥哥,萧姐姐好看吗?”   “好看……”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要遭了,虽然看着这小脸一红的萧女侠更美了,可是接下来这句话却直接将长孙澹带入了地狱。   “那长孙哥哥,我和萧姐姐到底谁更好看啊?”   “那个,你们先聊,我去上个厕所啊……”话没说完,长孙澹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p 第六章 大船   第六章大船   这淅沥沥的小雨居然下个没完没了,几乎连续一周都是这样的天气。√   这样的天气无疑影响到了长孙澹等人的心情。在这衣服都快要能拧出水的日子里,长孙澹觉得没有霉,头上没有冒出蘑菇来就已经不错了,尽管这个时节是不可能有蘑菇的。   可是长孙澹在这样的日子里,依然雷打不动的天天去岳阳楼守着这可能出现的大船,原本这王梓欣和萧芷晴都还挺有兴致的,可是等了两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就和小兰、小翠二人打起了麻将。   本来这葛凤是不想来的,可是在葛龙的注视下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了。   这葛凤最终还是娶了庄子上那家的闺女,维持长孙澹特意让人在庄子附近的空地上起了好的一片的宅子,专门用于这种场合,凡是要结婚的一人一套。   在葛龙的心目中,长孙澹是那种表面上很是和善的大人物,而且对待下人也很好,这样就足够了,人不能不惜福,所以结婚后等到确认媳妇有了身孕后就匆匆赶了过来,这让长孙澹有些无语。   这种场合下王铁胆自然是在的,而且就在一边看着兄弟两斗嘴以及长孙澹和兄弟两斗嘴也算是一种消遣。   五人坐在了一处临江的包厢里,这里风景自然是最好的,也方便观察这传说中的大船。   “少爷,大船来了,大船来了。”坐不住的葛凤最先现了大船的踪迹,和旁边的小渔船比起来却是很大了。   “哦,那你数数这船上有几张帆?”尽管长孙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可是依然刻意的压制住心中的那份躁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在意。   这些是自己从长安城出时,便宜老爹长孙无忌告诉自己的。   葛龙又趴在了窗子上,一番努力过后,说道:“少爷,这距离有些远,而且帆是正对着我的,看不太清。”自从长孙澹结了婚,这葛氏二兄弟就改了称呼。   “哦,是这样的啊。”长孙澹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你看看有几根桅杆?”   此时的海船都是以风为动力,这帆和桅杆的多少也就基本上决定了一艘船的大,帆和桅杆越多,这船也就越大。   “好的。”葛凤这次出奇的没有和长孙澹抬杠,应声而去。   就在长孙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葛凤终于开口了:“少爷啊,这还是有些远,还是数不清啊。”   “噗呲。”王铁胆再也憋不住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就喷了出来,这也很是奇怪,好像就但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总会有人在恰当的时候喝水,然后恰当的喷出来。   长孙澹这才意思到自己是真的心急了,有些习惯真的不是说该就能改过来的。于是起身朝着窗户望去。   就在这隐隐约约的湖口不远处,这一艘巨大的船只几乎占据了长孙澹的所有视野。长孙澹再也顾不上矜持了,转身“蹬蹬蹬”的就下楼而去。这让其余四人目瞪口呆,但很快就跟了上去。   长孙澹出了酒楼也顾不上坐马车,直接健步向着专门为大船而开辟的码头奔去。余下的四人也只好舍了马车快步跟上。   等到了这码头,却现这里一圈早已经被此地的府兵团团围住,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这是我们侯爷,这艘穿就是他的,你得让我们进去。”能说出这句话的也就只有葛凤这个夯货了。   “哦,没事那等陛下来了放你进去就可以了。”这领头的却是一名脸上有伤疤的底层军官,却是不管这一套。   至于这身份牌等一应物事都被张忠放在马车上了,这会早就跑去取去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这武元庆却是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就明白了过来:“哎呦,这可是新鲜事啊,这侯爷居然被一个队长给拦下了。”这语气自然是恶劣之极。   这队长一听这话,立时被吓了一跳:“小公爷,这位真的是长孙侯爷?”不过显然这位并没有被这一番话给吓住。   “如假包换。我说这侯爷啊,你这心也太急了吧,我本来是打算派人去找你的,可是没想到你缺先来了一步。”武元庆还是那样可恶的嘴脸。   “我是心急了,你这么着吧。”长孙澹耍起了无赖。   “那我能怎么着啊,只是今天你这麻烦就大了啊,这个队长可是出了名的耿直啊,我看你今天怎么进去。”说完居然自顾自的就进去了,丝毫没有放长孙澹进去的打算。   这队长见着这个情况也傻了眼,他实在是没能想到这是两人之间开到玩笑。   不过好在这张忠来的还算是及时,队长查验过身份后立马放行了。   等到长孙澹一行赶到码头的时候,这穿却是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这样的距离这船的样子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艘高大如楼的巨船,底尖上阔,尾高昂,两侧有护板。全船分四层,下层装土石压舱,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主要操作场所,上层是作战场所,居高临下,弓箭火炮向下,往往能克敌制胜。福船部高昂,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乘风下压能犁沉敌船,多用船力取胜。   “少爷,少爷,我数清楚了,这艘船有九根桅杆,十二张帆。”就在长孙澹被这种全木结构的庞然大物所震惊的时候,葛凤突然喊了起来。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侧目。   长孙澹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痴痴的看着这巨大的船只。或许这些船连后世的一艘护卫舰都比不过,但这毕竟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船只了,这也是长孙澹根据郑和宝船的原型——盛行于明代的福船而制造的。   他的出现,不仅意味着长孙澹可以去海上了,更为重要的是,长孙澹早已决定要将地理大现提前到唐代完成。   这不仅是个人的爱好,而且关系到后世子孙的万世基业。8 第七章 航海的意义   第七章航海的意义   此时,距离长孙澹第一次见到这艘巨船已经过了五天。   在岳州休息了几天后,这艘船再次踏上了前往泉州的路途。   长孙澹见到这艘船的时候,已经给这艘船想好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黄帝号。   本来长孙澹是打算将这艘船起名为“大唐号”的。但是想想这“大唐”二字背后的深刻意义也就只能作罢。要是取名“大唐”的话,这艘船就满载了政治意义,这会让她未来的行程充满很多不可知的变数。   取名为“黄帝”号就没有了这些顾虑。而且黄帝作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就是在洪荒时代披荆斩棘的建立了很多的功绩才获得的,这和要准备地理大现的这艘船的一往无前的精神无疑是高度契合的。   这次黄帝号的目的地是泉州,然后从泉州这个最重要的海港出去往其它更远的地方。   此时的长孙澹正站在这黄帝号宽大的甲板上,看着这许许多多的武备,有一架投石机,十二架改进过然后又放大的矩形床弩,以及高大的拍杆。   本来,在长孙澹的计划中,这艘船应该是要装备已经基本成熟的火炮的。可是在最近的一次火炮试验中,表现最好的一门火炮的使用寿命也仅仅不到五十,而且射程不过一千米。而改进后的床弩的射程已经过了一千五百米,投石机的射程更是高达三公里,当然了这样的路程基本是没有什么威力的。   不过长孙澹却将火药武器弄上了船,不过是投石机也好,还是床弩也好,都可以射火药包,这威力的问题都也解决了。   不知不觉间,黄帝号也越来越快。长孙澹却是现了岸边一处高耸的崖壁上刻着两个巨大的字,只是距离的原因却是没有辨认出来。   于是就招来了躲在一旁喝酒的武元庆,问道:“那是什么?”   武元庆打眼一瞅,就说:“你连‘赤壁’都不知道吗?”   长孙澹有些哑然,不知不觉间居然就来到了这著名的三国古战场──赤壁   东汉建安十三年,历史上著名的“赤壁之战“就生在这里。当时,曹操平定了北方,亲率数十万大军挥师南下,直逼东吴。面对强大的敌人,吴主孙权采纳手下谋士的建议,联合刘备共同抗曹。当时,曹军驻扎在赤壁江北,孙刘联军驻扎在南岸。吴国孙权的都督周瑜用部将黄盖的火攻之计,烧得曹军连环船溃不成军。赤壁之战,孙刘联军以弱小的兵力大破的曹操,从此奠定了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   长孙澹听到赤壁二字,毫无疑问就想起了苏轼那著名的词中的名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本来还想占个便宜把苏轼的这据为己有,可是一想到后面的“早生华”,立时就焉吧了,还早生华了。   不过见到这么有名的地方,不做诗的话有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可是看看这手边又没能够捞起来折断的战戟,这杜牧的“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也就没有了意境。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对不起自己了。   武元庆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这念念有词的长孙澹,觉得今天的一切似乎有些不正常。如果他听懂了长孙澹的话的话,那这个问题明显就会更加的严重。   既然这当不了诗人,那就做一个熟人吧,想想这凡是著名的诗人好像没有几个好下场的,比如:李白杜甫;再比如海子。这长孙澹的心情立马也就平静了下来。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以长孙澹的写诗水平,能够写出的诗句不外乎“大海啊,你都是水;骏马啊你都是腿”这种的无病乱叫型的后现代写实派作品了。   收拾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长孙澹的心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两千里外的长江入海口了,对于两世都没有见到过大海的人,大海对于他的印象也就是一望无际的水,一望无际的蓝了。   不过这却并不会妨碍长孙澹对于大海的理解。   要理解大海,就必须要理解海洋型的邻国。   对于大6型的邻国来说,由于在一定时期这国境线是固定的,因此你的还是我的就格外的清晰,一旦有人不太守规则,这就是强盗无疑了,而且这要是去往不直接相邻的第三国就一定会经过另外的国家。   而海洋型的邻国就完全不是这样的。理论上只要你的国家拥有出海口,你就可以直接到达任意的一个也拥有出海口的国家而不用经过第三国。同时在茫茫大海上,你的身份也就不是那么的确定了,十六十七十八世纪泛滥的海盗多数都是由各列强的海军所组成的。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   这就是大6型思维和海洋型思维的嘴明显的不同之处。   所以,尽快的让中华民族的视线从西方和北方转移一部分到海洋上来,这也是长孙澹最急切需要做的事情。   但是这展海洋事业远比想象中困难的多,先是这落后的航海技术,以及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就是传统思潮的阻碍,这些无形的障碍远远大于有型的困难。   但是在困难也要开始了,长孙澹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大船有了,水手有了,护卫有了,这基本上就已经够了,这和哥伦布、麦哲伦相比起来条件要好的多的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利益。古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果长孙澹不能够短时期通过航海找到一些迅致富的路子的话,那么这大航海要想展起来就会困难重重。任何事情,一旦诱之以利,而且有着足够的利益的话,什么都不会是困难了。   而这条路长孙澹却是早已谋划了很多年,甚至在贞观四年,长孙澹用游学的名义过秦岭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8 第八章 补给基地的问题   第八章补给基地的问题   离了赤壁,船只一路往东而去,到了长江入海口的时候,此时的崇明岛已经有些模样了,可是这却不在长孙澹的盘算当中,一个沙洲出了骗两个人而外实在是干不了什么。   黄帝号没有停留就直接出了海。   武元庆一早就在舟山建立了可供大型船队补给的后勤基地。此时远洋航行的后勤补给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的,需要考虑的就是水和食物而已。   说起来简单,但作为这一切实际上的操作者,武元庆是深知里面的不易。   “这就是你说的大型补给基地?”长孙澹皱着眉看着这不停上下船的教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武元庆。   “对啊,你看这一切是这样的井井有条,布置的也是规规整整。”武元庆看着这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库房,有些疑惑的说到。   长孙澹有些无语,看着这所谓的大型基地有些哭笑不得,所谓的大型补给基地占地不过数亩外加一口不大的水塘,而且这房屋的布置虽然还算是规整,但是屋子与屋子之间的间距有些过小,一旦失火根本来不及施救,而且这屋顶居然是茅草。   “就这个样子还好?”对于武元庆自己给自己打九十分,而实际得分只有五分的基地来说,长孙澹实在是没有力气吐槽了。   “你看这规模能给补给多少?”长孙澹问到。   “这我知道,这基地储藏了可供一千人食用一月的粮食。”这点武元庆还是清楚的。   “好,那我问你,你这要把粮食运到船上需要多长时间?”长孙澹继续问到。   “估计一个时辰就可以了吧。”武元庆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长孙澹有些气急而笑,说到:“就这?一个时辰?光是这只能供一条船补给的码头进出一条船的时间就差不多得半个时辰了吧。”   武元庆这才有些意识到原来在长孙澹的心目中,这目前补给基地的规模还是过小了。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是说这目前的规模有些小了?”   “岂止是小,而是太小了。”其实就实际情况来说,这武元庆选择舟山作为补给基地是很理想的,就目前来说长江口附近的海岸还是会逐年的变化,而舟山的却不会变,这也就减少了淤泥的清楚工作,同时这舟山也是有着良好的港口基础。   “那如果再大一些的话,意思这钱的问题,二来就是这样会不会有些浪费啊?”武元庆有些迟疑了,他倒不是不相信长孙澹的话,之前长孙澹对他说过的,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句是存在大的问题的,就连他自己带着一票人上了这舟山岛,才知道这里却是是一处建立补给基地的好地方。   “钱不是问题,这里在不远的将来也将逐渐的成为一处重要的物质集散中心的。”等到这次出海,南洋的贵重物品源源不断的输入中原的时候,这里绝对会是一处重要的物质集散中心的,长孙澹有这个信心。   “你说的是真的?”武元庆还是有些怀疑。   “这个你就不管了,你这次就把上次负责这个港口的人弄过来,比照这岳州的港口规模在扩大一下,至少要有两条大型码头,能够同时为四艘黄帝号这样的海船补给。”长孙澹说到。   听到长孙澹说的规模,武元庆又有些迟疑了,说道:“真的需要这么大吗?”   “你这次听我的就是了。”长孙澹没有再说其它的。   下了船,长孙澹和武元庆就上了岸,只是大略的转了一下,长孙澹就发现了不少的小问题,这些问题也许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堆积起来却也是要命的。   “这码头上的仓库也是有问题的。比如说你这库房是统一的,并没有归类,但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其实对于这座目前世界上第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以补给为主要任务的港口来说,武元庆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是长孙澹毕竟有着千余年的经验,有些事情大略一瞧就能看出很多的问题来。   武元庆有些头大了,问到:“这库房还要分类吗?”   长孙澹说道:“那你为什么你不把粮食和活鱼放在一个屋里?”   这么一说武元庆也就明白了过来,这不同的物质,需要的贮存条件是不一样的,自然也就不能建立在一处了。   “另外,这里也没有武器的储备和船只的基本维修及维护保养,这些都是一座补给基地所必须的。”长孙澹继续说到。   在武元庆的意识里,这一座补给站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个码头让船靠上去,然后弄些物质就可以了,谁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可是这还不算完事,指出了这么多不足之处的长孙澹居然还有继续的意思。   武元庆这下立马就怂了,说道:“大哥,那我这补给基地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那倒也不是这样的。”长孙澹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这补给站目前有这样的规模也还可以了,这我刚刚说的基本上都是后期的设想和计划,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这个补给站做到这样子已经真的不错了。”   看着武元庆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不太忍心的长孙澹又毫不犹豫的补上了一刀:“真的不错了,我是说真的。”   “那你不早说。”武元庆已经快要哭了。   “现在说也不晚嘛!关键是我要是说早了的话,我怕你会骄傲的。”长孙澹用天真的样子对着武元庆说到。   其实,对于此时的远洋航行来说,固定的补给点是很重要的,这不仅仅是物质输送和补给的问题,还涉及到对于周边地区的控制以及水手们的心理因素。所以一上来,长孙澹就对这座注定是样板的补给基地提出了过高的要求。   在长孙澹的心目中,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将这样的基地遍布整个地球,再加上保留一支高效而又强大的舰队,那么这大唐就会将触手伸向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第九章 舰队的模样   第九章舰队的模样   长孙澹实在是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历史上恶名昭著的公子哥,武元庆能够做到这一步,也许武元庆缺乏的既不是聪明才智,也不是才能,而是一个合适的平台。   长孙澹给了武元庆这样一个平台,武元庆做的也很是不错,而且基本上也不用靠着几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去为了武家最后的荣光而豁出脸去了。   也许这样武柔就始终是武柔,而不会是那个李二陛下赐名为媚娘、后来自己又改名为武曌的一代女皇了。或许历史就是这样仅仅靠着这莫名其妙的一扇翅膀,他就会面目全非,这谁能说的准了。   在舟山短暂的停留了一段时间后,黄帝号继续孤零零的踏上了征程。尽管这一路上有着不小的风浪,即使再大的船只,以目前的技术都不能有多么的平坦,所以这一路还是较为颠簸的。   不过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后,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但也仅仅只是难受而已,而不会像刚刚上船那会吐的昏天暗地的了。   就这样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了几天,泉州已经遥遥在望了。   虽然此时已经傍晚,这海上的风景以及晚霞让这里的风景美不胜收,可是每天都是这样的风景,是个人也会腻味了,所以两女刚刚看见这海天一色的美景的时候兴奋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已经是麻木了,一直躲在这舱房里打麻将来着。   只是现在有些特殊,这萧芷晴这几天麻将打的算是腻味了,基本上不再参战了,现在正静静的躺在长孙澹的怀里欣赏这壮观的景色。   蹬蹬蹬……   很有节奏的声音,这是靴子甲板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现在还有些害羞的萧女侠自然是挣扎要起来,可是被长孙澹给摁住了,问题是萧女侠岂是长孙澹能摁住的,最终的结果就是武元庆到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长孙澹躺在地上一直不停的叫唤着。   萧女侠回头一望,看见长孙澹的样子本来打算回来的,可是这演技不够是硬伤啊,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女侠这会彻底的放心了,红着脸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踪影。   “致远啊,没有看出来,你这还有这么一个爱好啊!”这看到对方出糗自己再不上去补上一脚,这实在不是合格损友的风格,更何况这武元庆是打算在奔往优秀的路上大踏步的前进着。   “有话就说,没事就赶紧滚,没看我这正和自家媳妇忙着了嘛!”长孙澹这脸皮对付这种程度的嘲讽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要是按照以往的风格这武元庆肯定是要将这一事件广为传播的,可是这会过来明显是有着重要的事情的。   “这泉州港快要到了,本来我欧式打算让这所有的船只都前来迎接的,顺便观察一下这船队的配合程度。”武元庆说到。   长孙澹听到武元庆开始说正事了,也不在嬉皮笑脸了,说道:“这倒是没有必要了,趁着现在还在岸上,还是让他们多多的休息为好,而且现在操练也不是很合适。”   武元庆有些诧异的问到:“这却是为什么?”   长孙澹回答:“这每年的五月到十月都是台风的高发期,一般情况下不容易遇上,但是遇上了就是诗不存一的局面,远洋航行,是要靠看老天爷脸色过活的。”   紧跟着的是一阵叹息。   武元庆有些愕然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啊?”   这些倒也不能怨武元庆,只是长孙澹给武元庆下达任务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不会解释的,而这武元庆也就经常会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比如找一种可以吸铁的石头,就这差不多就要了他的老命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玩意有什么用处。   可是当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东西,按照长孙澹的交待制作出了“指南针”后,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就更加的有信心了,安全也就有了更好的保证。   但这同时也让武元庆对长孙澹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不过这个好奇也就只是限于好奇了,每次武元庆要问的时候,长孙澹总是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个岔过去。   “所以,你要多读书嘛!你难道不知道读书的好处吗?”长孙澹反问道。   “什么好处?”上钩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长孙澹窃喜到,看来这武元庆智商却是还需要提高啊。   “哦,少给我装什么书生,还做打油诗,你丢不丢人啊,给我说为什么这台风多发生于夏季?”长孙澹的笑容凝聚了,很明显,这傻子也有聪明的时候。   哦,这算是难倒了长孙澹,长孙澹总不至于给武元庆说大气环流、经度纬度以及气压等等这些东西吧。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显躲不过的长孙澹居然又躲过了一劫。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叫到:“妹妹,妹妹快出来,这船好像要进港了,我看见了好多大船啊,密密麻麻的好大一片啊。”   听到这个声音,长孙澹自然是撇下了武元庆就去了前甲板的船舷处。   陆地渐渐的占据了眼中大多数的空白地带,连日来的蓝色终于被绿色打败了。   港口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桅杆像是要刺破天际一般,船帆都已经降落了下来,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甲板上有人影在晃动着,忙碌着什么。   船并没有直接进入到港口,码头上已经满了,此时正有一艘船在装载货物。虽然长孙澹在这里的身份和地位很是超然,可是他并没有事先通知,这别人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确切的达到日期,更何况这海上行船,只要能安全的抵达,至于时间也就不提了。   大船进不了港,这港口自然有小船前来大船的锚泊处将部分重要人员运送上岸,至于普通的船员,自然是等码头腾空后进入了港口才能离开。   就这样,这来接人的船员居然发现一位身份及其尊贵的客人想逃难一样的逃了过来,后面还有人大声喊着:“致远你别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第十章 泉州港   第十章泉州港   等到上了码头,这时令天已经黑了下来。   借着漫天的星光,看着这港口了影影绰绰的一片片桅杆,长孙澹就有一股从心底升起的自豪感,这一切虽然不能全部归功于他自己,可是对于这里的进步,长孙澹是有着自己的功绩的。   天色已晚,长孙澹一行人也没有逗留,直接就到了武元庆在这里置办的一处宅子了。虽然不大,但布置到也算是别致,毕竟这武元庆怎么说也算是富二代和官二代为一体的综合体,对于如何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些还是很有心得的。   这泉州给长孙澹的第一印象就是活波和灵动。   由于没有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压力以及作为港口城市特有的开放和包容,泉州虽然比不上长安的大气磅礴、气势恢宏,当也时时处处透露出一丝刻在骨子里的灵动。   就好比这长安的坊市结构很是严整,宵禁制度也十分的严格。可是这泉州就完全没有了这个顾虑,一来是政治地位决定的,二来则是这里特殊的地形决定的。   作为一个靠海的城市,泉州的规模不大,就这样还要被海港占据很大的一片地方,作为靠海吃海的典型,泉州人对于海洋和海港有着特殊的感情。   武元庆的宅子不大,或许也是出于某种恶趣味,这武元庆居然只给长孙澹了一间客房,所以这一晚上长孙澹直到很晚才睡觉。   一大早起来,黑着眼圈的长孙澹在葛凤的有些怪异的目光中开始了锻炼,只是这最近葛凤有些收敛了,不再怎么让长孙澹抓住小辫子了。   一个人的嘴容易堵上,可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就有些困难了,这就有一位不惧长孙澹的目光的。   “嘿嘿,你这今天还行吗?不行的话就不要硬撑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的,特别是腰哦,我这里有个方子,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啊?”说这话的人,满脸的猥琐,不过能在长孙澹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说完这句话的,目前在场的也就只有武元庆了。   “再不行也比你厉害,要不要试试?”长孙澹收回目光,冷冷的说到,那一张脸黑的都能看见眼睛里的星光了。   “试试就试试,你以为我怕你这只纸老虎啊。”武元庆继续花样作死。   长孙澹先是一个下腰,武元庆颤颤惊惊的勉强做到了,可是当长孙澹举起了两石的石锤的时候武元庆就不淡定了,挣扎了半天也只能含恨收场。   看着武元庆一脸大写的懵逼,长孙澹笑了。   至于这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一晚上都在谋划接下来该干什么了。你们以为了。   打算调戏一把长孙澹的武元庆这次算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段插曲已过,太阳已经有些高度了,这个时候正是一年中白天最长的时候。出了一身汗的几人说说笑笑的就去了餐厅。   武元庆这里的餐厅自然是按照这望江楼和岳阳楼的那种大圆桌式的布置,就着吃早餐的功夫,几人聊起了正事。   “这船队目前的状况还不错,去南洋探路的船也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尽快出发啊?”武元庆问到,虽然他是这船队几年来的实际缔造者,可是处于谨慎考虑,他的行踪一般是在岳州、泉州和南海之间往返。   这南海也就是广州,不是那片每个国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心结的海洋。   “这个不急,等等再说,还有些没有准备到位。”长孙澹说到。   “还有什么?”武元庆现在发现这长孙澹最近似乎是越来越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这些安排居然连自己这个实际的执行者都不知道。   “哦,这是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是我去年才想起来的,所以就直接派人过去了,估计这些天也就要来了。”长孙澹一边说,一边将小米粥不断的往嘴里倒,这句话说完,这碗小米粥也就见了底。   其实,出了物质的准备而外,长孙澹还有另一层考虑。这离开了海的鱼已经不是鱼了,那么这长期在海上航行水手们出了每日要应对打脸繁琐的舰船保养维护工作而外,这心里因素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所以武元庆提出立马出发的注意很快就被长孙澹所否决了,这第一次航行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尽管此时以黄帝号为首的船队的技术力量远远超过了麦哲伦时期以及郑和时期,这是因为长孙澹这个金手指在航海上开的实在是太大了,什么指南针、六分仪等等都由长孙澹委托李淳风一一的研制了出来。   吃过了早餐,长孙澹就拽着死活不愿意在烈日下出门的武元庆去了泉州港,昨天晚上没有来得及将这座城市特别是港口瞧个清楚,等到天亮了这么久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这已经说明长孙澹的耐心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说是泉州港,但却是一系列港口的统称,这里已经开发了大大小小的三个港口,其中一个主要是当地渔民所用的渔港,还有一个是以前的老港,而这新港口则是武元庆按照长孙澹的意思重新兴建而成。   泉州港的地位在唐代就已经开始凸显了,还没有走到港口,这一路上居然碰上了好几拨不同肤色和毛发的番邦人士,让长孙澹惊奇的是这帮人居然全部操着一口标准的长安官话,标准的比长孙澹都标准。   这些人混杂在大唐普通百姓中,没有人会特意的会上去多看他们一眼,这长孙澹一个劲的使劲盯着一个黄头发高鼻梁的不知道是阿拉伯还是欧洲人看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其实长孙澹倒是也知道这大唐的开放程度的,在长安城也见过这些胡人,可是在泉州看见这些人到很是让长孙澹惊奇。这同时也说明了海上丝绸之路就一直没有断过,这些胡人也只能是通过海路来到了这里。   大唐在这一刻,已经将他包容万象的雍容气度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展现了出来,一个煌煌天朝,一个让后世铭记的盛世终究是要来了……   p 第十一章 出发   第十一章出   出的日子快要临近了,这距离长孙澹来到泉州已经过去了有接近半年的时光。★   在长孙澹的印象中,出海是要敬龙王的,敬了龙王好像就可以了。事实上一切比长孙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只能说长孙澹来的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   作为常年在海上奔波的泉州人,这里对于大海的脾气已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到南洋过南海是要看时节的,只能是冬天出,春天回来。   至于为什么是这样,长孙澹在问了好几个老把式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推说这是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不按照这个做的话,回不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长孙澹思来想去的响了好几天,直到一场台风夹杂着暴雨将泉州的燥热全部带走的时候才明白了过来。   这所谓的传统其实也是有着科学依据的,这时节和东南沿海地带的风向是一致的,每年十一月到次年的三月是东北风,而5月至9月盛行西南季风。作为风帆时代的舰船来说,风就是动力,没有了风,这再大的船也只是一堆木头而已,另外就是南海的洋流而已。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弄不明白的时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神秘,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其实也就没有了什么。   处于这些考虑,长孙澹还是打算按照老把式说的做,只是有些牙疼。中国古代的技术很是高,可是科技水平却是不行,很大程度上就是处于敝帚自珍的心理将这些东西的真相隐藏了起来,而后世也就只能在不断的揣摩和反复的重复上浪费了大量的时光。   等到西方将这一切积累起来后,中国也就只能在别人的炮口下瑟瑟抖了。   出了这些事情而外,长孙澹还另外准备了很多,一是干柠檬,二就是用酒精浸取的青蒿。   这两样小东西却是事关航行的成败。   柠檬富含维生素c,也就是抗坏血酸,可以有效防止也长期在海上航行导致的因维生素摄入不足生的坏血病;而酒精浸取的青蒿含有的青蒿素则是治疗东南亚地带肆虐的疟疾的有效药物,这是长孙澹从新闻上看来的。   所以说,生活之中处处皆是学问。长孙澹洋洋得意的这样想着。   十一月份的泉州虽然还不是冰雪肆虐的时节,可是一场北风却也让泉州的热度小了许多。看到这北风来了,也就意味着下南洋的时节就要到了。   在当地官府的带头下祭过了龙王,这就该出了。   来到了这里长孙澹对于这种由官府组织的封建迷信活动的好感兴趣实在有限,不过想想这从先秦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国家大事,唯祀与戎”的思想也就只能接受了。   伴随这绞盘将落下的锚从水中提升了起来,这原本落下多日的船帆也就渐渐的升了起来,原本那些光秃秃的杆子上被五颜六色的帆所覆盖了。在这一刻,原本沉睡了很久的新港活了过来,各种嘈杂声将原本的沉默撕了个粉碎。   船缓缓的动了起来,按照原先定好的次序,一些较小的船只先行,跟着是黄帝号,接着是大大小小的数艘补给船。   每一个男人的心目中都有着一颗向往海洋的心,长孙澹也不例外。   “怎么样?这才离了弟妹就有些舍不得了啊。”武元庆再次在长孙澹新潮起伏万千的时候来煞风景了,而且好像这小子三句话就要往“色”那个方面展一下。   “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长孙澹此时看着这雄壮的舰队,正是心情澎湃的时候,没有那个心情和兴致跟他说那些没用的。   “哦,是不是打算赋诗一啊?”这也算是长孙澹的痛脚了,虽然这长孙澹凭着几剽窃的诗作在长安也略有才名,可是在赤壁那会愣是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滚,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这就没办法让人不怒了。   “那你说说你在想写什么?”收起了那副纨绔嘴脸的武元庆其实也是一个有些想法的人,这也许就是人性的复杂吧。   “我在想,我们这次的规模是不是有些小了。”长孙澹的声音有些低沉了。   长孙澹这算是想到了郑和下西洋是的盛况了,没办法,每一个人穿越人士在这一刻都会想到这个为人类历史进程做出了重大贡献的太监的。一想到这里,自然就会觉得此事的船队规模有些小了。   据传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每次的人数都在27ooo人以上,而看着目前这不足两千人的船队,长孙澹就有些伤心了,不过这是个无解的事情,如果长孙澹真的能组织一直上万人的船队的话,估计坟上的草都该有一人高了吧。   而且这有朝廷组织的船队在编制、指挥上都颇有章法,完完全全就是一支军队,这支庞大的海军要是真的打算干些什么都话,这灭了欧洲没有一点问题,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当时肆虐的黑死病,至于那些国家的军队这就基本不需要考虑了。   另外这船也要大很多,最大的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载重量八百吨。这种船可容纳上千人,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只。估计就连这粮船都比长孙澹现在的黄帝号大。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靠经验和先知就能弥补的。   收拾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站在船,任凭北风轻抚丝。   突然,长孙澹将这里的平静打破了,对着武元庆说到:“哎呀,我说这不对吧。”   武元庆反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啊。”   “我记得我吗一起研究这航海条例的时候明文规定了这如果没有重大事情,而且必须要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这船队的一、二把手是不能在同一条船上的吧。”长孙澹记起了这茬。   “哎,你这人要是这么说的话就不够意思了啊,你这不是刚刚离开了温柔乡嘛,我是打算过来安慰安慰你的。你居然还不领情,算我看错你了。”这武元庆果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那你有什么要事吗?”长孙澹故意板起了脸。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过去,我过去还不行嘛!不就是蹭顿饭嘛!至于吧!”说着长孙澹就看见武元庆从船舷上用绳索登上了交通艇,去了另外的一艘大船。8 第十二章 大海啊大海   第十二章大海啊大海   一千个人心里面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千个人心里面也有一千种对海洋的向往。但这种向往却不一定都是充满这喜悦和希望。   我们看到的关于大海的图片要么是海边,要么是晚霞,抑或是庞大的舰船。但是不论是谁都不会只拍一张只有海的照片。   我们喜欢海,要么是出于好奇,要么是感到神秘。但是当你真正的走进大海的时候,你感到的绝对是孤独。   长孙澹一行人一连航行了十余天时间才赶到广州,这个速度不能说快,这一路上北风并不是十分的猛烈,有的时候甚至会刮起南风,虽然长孙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些船帆都是可以逆风航行的,可是这速度也就不能保证了。   在技术条件处处受到限制的此时,每出一趟海都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而中国人心中的那种来自于农耕文明的小富即安的心态对于航海绝对是致命的。   不过这一路基本上是沿着海岸线南下的,即使偶尔看不见陆地,过一会儿总会再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只要眼中有陆地,水手们的心就是安的。   长孙澹可以利用自己的经验,将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物质上的困难做好准备,可是对于这种思想却是无能为力。   甚至就连长孙澹自己都出了一些问题,长期面对的同一项一模一样的工作,这样的固定模式加上外界环境和船上环境的相对固定,很多人都存在着这样活那样的心理问题。这些长孙澹虽然已经有所预设,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严重。   其实长孙澹能想到这里,只是某一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偶尔发现的这本书而已,被这个名字所吸引的长孙澹随便的翻了翻,只是大致的知道了长期在一个单调而且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会出现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出现后怎么知道,这个就只有鬼知道了。长孙澹给这本书分配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具体来说就是五分钟,也就是大致看完了序以及目录,然后就被目录所吓退了。毕竟这不是一本科普读物。   这一路上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是一点都没有。   这让那帮子水手们很是失望,本来还想着这一路上要是能遇上个海盗什么的拿来祭旗也不错。可问题是海盗也不都是那种蒙着一只眼睛的傻子啊,看着这么巨大的黄帝号以及庞大的船队,只要是智商高于大猩猩的都会知道远远的避开。   不过这几天长孙澹倒是没事就琢磨这各种各样的鱼的做法,倒也是将这海鲜吃了个不亦乐乎。   有经验的水手知道前方不远就是南海郡了,作为航行路途上的最后一个补给站,水手们总是有些兴奋的,这连日来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似乎也一扫而空。   船队进港了,只是这南海的港口条件着实有限,并不能容纳黄帝号这样的庞然大物,这可以容纳下的港口正在建设当中,这也是长孙澹需要前去视察的地方。   此时的大唐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于小视,所以这各船上除了最低限度的轮换人员外,其余全部下了船,这些船员能够去的地方出了赌坊也就是青楼了。   这不是长孙澹所能阻止的,而且这些在大唐也都是即合理也合法的东西,长孙澹所能做的只有发给这些船员部分工资。为了防止这些夯货们全部将这些东西挥霍掉,长孙澹会根据情况截留二成到六成的薪水直接送到这些水手的家里。   船员们可以休息了,可是长孙澹不能。尽管这样,踏上了陆地的长孙澹心里依然觉得无比的扎实。尽管刚刚踏上陆地的那一瞬间长孙澹的身体都是飘着的。   广州港并没有在广州城中,但是作为海运占有重要地位的海滨城市来说,港口和城市之间的交通自然也是很方便的,这一路上已经在重新修筑一条通往广州城的水泥路,而且是一条宽大两丈的大路。尽管这样的路在后世连哥县级公路的比不过,可是在此时却绝对能说明着广州一把手的眼光。   此时的广州设置有广州都督府,这广州都督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不过名字倒也好记,叫住姚廉,字思齐。听到武元庆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长孙澹就是一乐,这位名字倒是很有意思啊:要脸。   一般情况下披羊皮的一般是狼,不过鉴于这路的开凿,长孙澹对于这位姚都督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官场应酬自然是免不了了,可是这种场合却是什么事情也谈不成的,也就是混个脸熟而已。   所以第二日长孙澹就准备去查看这新港的施工进度了。   其实长孙澹也知道这要把广州港建城一座大港还是有些困难的,一般来说大河的河口都不太适合建设海港,别的不说,但说着每年的清淤工作就很是让人头疼了。长孙澹的第一个选择自然是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只是此时的海岸线变化有些大,估摸着深圳基本上大多数平原地区都还是海洋也就只能作罢。   这港口的建设进度很是比较理想的,基本上港口的样子已经出现了,大批工人正在用水泥和着沙子修建码头,作为货场的土地也以基本上上整理完毕,这自然也是要用水泥硬化的。虽然这个造价无形之中会高上不少,不过长孙澹依然有信心短时间将这建设费用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只是这一路上武元庆的抱怨让长孙澹有些烦不胜烦。   不是说着这天气如何如何,就是说这里的日头太大自己都被晒黑了,虽然这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不过出于亚热带南端的广州此时却仍然有些酷暑难当。   只是此时的长孙澹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本准备让这些水手们多休息一些时日的,这帮人居然给他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因为水手参与赌博,水手们与当地的赌场发生了械斗…… 第十三章 突发事件的处理   第十三章突发事件的处理   正在和武元庆视察这新港建设进度的长孙澹接到了这广州都督府派人捎来的消息:水手们参与械斗,已经造成了五死十余人受伤的局面。   这算是个意外,有惊却无喜。   气急败坏的长孙澹夺过这传令兵的马就直接往广州城中赶去,这王铁胆一看这阵仗赶忙将这拉马车的马卸了下来前去追赶,葛龙也是有样学样。   此地地处南方,特殊的地形和气候一来不方便本地养马,二来这马的用途也实在是有限,所以这几人将这马骑走后这马车立马就没了着落,这武元庆立马就傻眼了。   不过很快,这葛龙就牵着马乖乖的回来了。   “还是葛兄弟你厚道啊,知道哥哥这没马是回不去了,这才特意回来的,这份情我武元庆算是记下了。”武元庆得意的笑着,至于长孙澹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葛龙虽然不想葛凤嘴那样碎,可是面对没有多少好感的武元庆却是实在是没有多少敬意,长孙澹在的时候多多少少要给长孙澹面子,现在长孙澹不在面前却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以他对长孙澹的了解,顶多也就是个俯卧撑或者马步之类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东西。   于是葛龙说到:“这没有马鞍和马镫的马你给我骑一个试试。”   原来这几年葛龙的骑术虽然长进不小,可是连最基本的马鞍和马镫还有马刺这些东西都没有,他的骑术又能怎样。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这葛龙搞出来的事情,葛凤要是不赞同的话岂不是不配做兄弟,所以这葛凤也就肆无忌惮的笑了,这几天这样打脸的事情却是几乎没有的。长孙澹甚至为了防止葛凤整些幺蛾子出来,一天到晚的就把葛凤呼过来吆过去的。   不提这些插曲,长孙澹打马也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赶到这广州城。   问清楚了这广州都督府的位置后,长孙澹就直接过去了。虽然这广州城的建立时间到这贞观年间也算是有着近千年的历史,而且形成了牙城、子城和罗城的“三重”格局,并且也是岭南的中心。可是由于地理位置所限,城池的规模到底有限,不多会的功夫也就到了这都督府。   不过长孙澹却没有从这都督府的正门进去,而是从这侧门进了都督府。这姚廉正在等候长孙澹的到来。   “见过侯爷。”首先行礼的不是长孙澹而是姚廉,这让长孙澹多少有些诧异。   虽然名义上广州作为一个中都督府,姚廉这个都督的品级是从三品,而长孙澹最大的品级也只是开国县侯带来的正四品,而且这个都督是一方大员,长孙澹这是个外来户。不论于情于理这姚廉都没有必要对长孙澹如此客气。   可是即使这品级有高低,可是长孙澹的声明,以及和朝中众位大佬甚至和皇帝的关系却是杠杠的。而姚廉作为广州的都督,却是和被发配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这几年来武元庆到这广州建立港口的事情姚廉也是一路大开绿灯,为的就是捞些政绩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明白了这里的关节之后,长孙澹也反应了过来,说到:“都督客气了,该是下官向您行礼才是。”   “侯爷客气了,客气了。”嘴上说着,姚廉和长孙澹也都一同坐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长孙澹问到。   这倒也不是长孙澹沉不住气,实在是他没有那个时间去找了解情况的水手们问个清楚,这昨天放了假,也不知这些带队的都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啊,贵部倒是没有吃什么亏,只是这出了人命,终归是一件麻烦事情。”姚廉察言观色,长孙澹来的这么及时,甚至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这一定是一个护犊子的人物,是以直接将长孙澹最为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长孙澹也就出了口气,既然自己人没什么事情,剩下的用钱就是了,钱不行了还有棍子了,这里可是真真正正的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这事情的起因是贵部的几名水手去了本地一个混混开的赌坊里赌钱,输的都快红眼了,却发现这庄家出千,这几人立时就不干了,大声嚷嚷这要庄家退钱。”姚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当姚廉发现长孙澹没有丝毫表情的时候也就只有继续说下去:“这人为财死,开赌坊的当然不愿意退钱了,双方就这么打了起来,谁先动的手也就不好说了。”   姚廉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孙澹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于是问道:“你刚刚说了,这只是几名水手而已,估计这赌坊里的护院不下二十人吧,他们这能把对方全部撂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孙澹还在窃喜,这帮****的,虽然干的事情需要我来擦屁股,不过却是给老子长脸啊。   正在长孙澹窃喜的时候,姚廉很快就打碎了长孙澹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姚廉说到:“侯爷,这当然不可能了,这六人基本上是横着被人扔出去的,而且这护院大概有二十五六人左右。只是你的手下几乎布满了整条街,一声呼喊,就聚齐了差不多二百多人,结果就是这样了。”   长孙澹一时有些语塞,只是这只要自己人没有吃大亏就好。不过此时长孙澹却是不太方便发表意见了,虽然这赌坊有错在先,毕竟也涉及到了人命。于是说到:“那不知姚都督打算如何处理这事情了?”   这姚廉被噎住了,心说我这叫你过来就是给你个面子,你能想到办法最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哦给你出出主意,甚至必要时候串串口供都可以,只是你这样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但是没办法,长孙澹没有什么实职,但对皇帝和高层的影响力又极大,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好开罪。   思考了片刻,姚廉说到:“要不这样吧,毕竟对方出了几条人命,侯爷适当的拿些钱来安慰一下也就可以了,至于这其余的人法不责众,就算了吧。”   这个结果出乎长孙澹的预料,长孙澹还以为不管怎么样都要大出血了,谁知这些事情居然一手被姚廉给接了过去。 第十五章 铁血手段   第十五章铁血手段   作为一个典型的外来户,而且是以后要经常到这里来的外来户,长孙澹勉强算得上是一条小龙了,这张三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条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了。√本来这强龙不压地头蛇,长孙澹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些擎肘的,可是谁让这里的一把手知道他背后的实力了。   姚廉是不打算在这里呆了,长孙澹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这结识长孙无忌的路子算是这样就有了门路了,而且这长孙澹在广州城外新建的码头也让姚廉觉得政绩会添上一笔。这样的人是所有地方官员最受欢迎的。   “不知侯爷对于此事是怎么样的看法?”姚廉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要脸了,毕竟他怎么说都是一方大员。   “这是你都督府的内部事务,我如何能够随意插手?”长孙澹知道这是姚廉在试探自己的底线,如果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那么他心里会提前盘算,如果不是很过分的话,姚廉这个顺水人情就算是给定了。   在这官场上也算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几年,而且都是吃亏,这想不长点记性都不行啊。   “这侯爷算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怎么说也算是天使了,而且这还涉及到侯爷的部下,侯爷自然是有权过问的。”姚廉给了个台阶。   此时的天使可不是西方基督教里的神仙,此时就相当于后世的明清时代的“钦差大臣”,属于带有皇帝旨意的大臣。但此时由于相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权,所以这钦差大臣实际上的权利却是不大的,不像明清时期由于没有了宰相,能够代表皇帝的钦差大臣就是见官大三级的存在。   “都督这话却是不妥,虽然我身负皇命,可是这样就更不能乱来了。”长孙澹却是不接这个茬,谁知道这姚廉是怎么想的,这李二陛下的特务机构有没有在自己身边安插的有眼线。   以李二陛下的脾性,自己要是在长安城跋扈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一旦出来了在要这么干的话,那真是自己嫌命长了。   这姚廉一看长孙澹的神态和语气不似作伪,这心里就更没有底了。对于长孙澹这种以后注定要飞黄腾达的年轻人来说,能够在这样的时候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要不这样吧,其实这张三本就是一无恶不作的混混,早就有好几件关于他的人命的案底了,只是以前在这衙门里眼线众多,我一时半会也不好找到什么真凭实据,而这次终于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本官自然要为民除害。”毕竟是几十年的官油子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姚廉,这眼睛一转就又是一个主意。   “既然如此,本候在这里也没有事情了,不知我手下受伤的在哪里?我现在先去探视一下。”花豆说到这个份上了,长孙澹还能怎么样,难道说自己人把张三的赌坊砸了,把他是手下杀了六个,还把张三送到了监狱,看这姚廉的意思,这张三估计是活不到明年去了。自己还打算问张三要补偿,这个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啊。   姚廉一看长孙澹这幅做派,基本上就说明长孙澹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做法。但是长孙澹到底是只诛恶,还是连锅一起端,这个就不好说了。   等长孙澹到了这广州最大的医馆“回春馆”的时候,这回春馆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基本上都是这随长孙澹前来的水手,而本地的居民看着阵势,都是远远的看着。   原本嘈杂的众人一看这长孙澹来了,就大声叫到:“侯爷,侯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这些水手都是些常年在外奔波的汉子,知道这次一旦被打压了下去,下一次要是在来这里的话,估计这场面就会有些难看了,所以凌晨的时候才会有那种一呼百应的局面,而且有几个醉鬼甚至提着空坛子就冲了上来。   此时长孙澹只有一人,对着这些人说到:“先让开,等我先看完了伤者再说。”   长孙澹知道这群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能把人杀了还打算倒打一耙就能看出来。只是目前这个局面却是不能退缩。   众人一听长孙澹这么说,赶忙让开了一条路。   长孙澹来到这回春馆一看,这六名伤员躺在担架上一溜儿的排开,这自然有医生来处理。   虽然说这回春馆是广州最大的医馆,可这毕竟也就是一个大一点儿的诊所,既没有专业的护理人员,也没有床位,这六个人也就只能被放在地上了。   六人看着进来的长孙澹,刚刚还有些忿忿不平的情绪全被压了下去。杂七杂八的喊道:“侯爷,你来了。”   长孙澹摆摆手说:“你吗先安心的治伤,其它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其中一人说到:“侯爷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长孙澹回道:“你们没有给我添麻烦,你们是给我丢脸了。作为你们的头,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后面自然要为你们撑腰,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只是你们六个怎么说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汉,居然被一帮开赌场的混混给打伤了,这是在丢我的脸。”   这倒不是长孙澹怕丢面子,而是再这个时代,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如果昨天晚上这六人被人打了,其他人没有出手,这脸就算是丢大了,好在总算是保住了一点,剩下的就要在事后找回场子了,不过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一干水手面面相觑,没有人觉得长孙澹会这么直白的说,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帮这他们这群“贱命”出头。   “侯爷威武,侯爷威武。”外边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喊声,长孙澹知道自己在这群水手的心里已经占有了很重要的地位。   问过了医生,随后又安慰了几个伤员,长孙澹就出了医馆的门。在出门的时候说道:“来几个人跟着我,其余的留几个照顾这六人,其余的都散了吧,晾这赌坊的人不敢再来了。”8 第十六章 菩萨心肠   第十六章菩萨心肠   长孙澹从愿意跟着来的人里面随便调了四五个人,这倒不是说怕有什么事情生,而是带几个人跑个腿送个信什么的方便。   不过尽管这样,没走多远,长孙澹居然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长孙澹刚刚挑选出来的一人立马上前横着刀护在长孙澹的身前,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几人唯唯诺诺,推来搡去了半天,才推选了一个代表出来话事。   “侯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这代表上来颤颤惊惊的说到。   “你们是谁?”长孙澹将这临时护卫推开,问道。   “我们是昨天晚上那些受伤的人的家属。”这代表经过了短暂的紧张后,现在说话已经流畅了很多,起码不再结巴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长孙澹没有贸然的答应或者不答应,有些时候过于的严厉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这恶张三肯定是要被判斩立决的,可是这手下的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没有必要做的太绝了。   “是这样的,我的弟弟以前好赌,在张三那里签了许多的债,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只能签了卖身契给张三卖命,可是本来我家就是良善人家,即使卖了身,张三让他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也不会做的过分了。”这人上来就絮絮叨叨的将长孙澹给整懵了。   “你是说我不是良善人家,还是说我做的过分了?”长孙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不是,不是,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跪了下去,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那你是什么意思?”长孙澹还是平淡的说到。   “我弟弟受了伤,腿被打断了,本来他这样子我们都不应该管了,可是这毕竟是我亲弟弟,我们就是想到回春馆去给我弟弟治伤。”这人还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这夹杂着岭南口音的长安官话听着很是别扭,长孙澹是好不容易才搞明白了对方说的什么。   “你们去医馆就是了,跟我说有什么用?”长孙澹有些奇怪。   “这全广州城里就这一家能够治疗我弟弟的腿,我们几乎将这所有的医馆都找遍了都不行了,可是或者回春馆却是被侯爷您的手下给围住了,我们进不去。”这估计是不让进了,要是不敢进的话就更不敢来拦长孙澹了。   “行了,你去带着他们去治伤吧,这不打不相识,这也算是认识了,没必要弄得这么霸道。”长孙澹自然也是明白这来人说的很是委婉,估计是一早就想好的。   来的这几人却是没有动,长孙澹估计是这几人需要点什么。就对着刚刚护在自己前面的水手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侯爷,小的叫李强,是杭州人氏。”回答的倒也中规中矩。   “好了,你带着这几人去一趟回春馆,然后去都督府的大堂找我。”说完,也不等回答,直接就走了。   到了这都督府的大堂,这姚廉的幕僚却说这姚都督现在有事,等会就会过来。   这姚廉倒是不会故意躲着不见长孙澹,既然这已经有些不要脸了,也就没有必要躲着不见,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为人有些不爽利。   果然,这一杯茶还烫着,长孙澹都没有喝上几口,这姚廉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侯爷,刚刚有点事情耽搁了,慢待了,还望侯爷海涵。”这姚廉满脸笑容的说到。   “呵呵,无妨无妨。就是你这茶叶实在是有些粗劣啊,待会我回到船上,让人给你送些过来,虽然这几天的茶叶也不算好了,可是新茶还是要等到明年春天才会有的。”长孙澹说这句话的意思倒不是说姚廉的生活品味低了,而是说咱俩这关系已经比较密切了,这送你茶叶就算是礼尚往来了。   这姚廉自然是听得出来这长孙澹的话外之音,自然也不将长孙澹的这些调侃之语放在心上,而是顺着长孙澹的话说:“这岭南偏远之地,比不得长安的繁华,侯爷的茶叶我到时要品尝品尝的。”说完就是一阵大笑。   “偏远是真的,倒是这繁华估计也要不了多久了。”长孙澹似乎不经意的说着。   “哦,不知侯爷此话怎讲?”姚廉赶紧问到。这问话的声音都有些因激动而颤抖了。   “这广州虽然偏远,可是也是下南洋的重要中转之地,我这次前往自然不会是玩的。”长孙澹却也不肯轻易透露重要的信息。   “哦,早就听闻侯爷这点石成金的本事,侯爷现在不敢说富甲天下,但这分本事老夫还是佩服的。”这姚廉看年纪估计已经五十上下了,比长孙无忌都大了很多,但和长孙澹的相交却是以平等的地位进行的。长孙澹也没有必要见一个年纪大的人就称呼伯父,只因这地位的关系。这自称“老夫”实际上都有些托大了,只是这也算是口头禅了,姚廉却是一时半会没有改回来。   “让都督见笑了,就是些小本生意而已。”长孙澹的自谦有些假。   “哦,刚刚我就是去处理这昨晚的事情的。”姚廉知道这长孙澹前来的目的,简单的寒暄几句就可以了,实在是没有必要一直瞎扯下去,自己主动提出来,这算是分人情了。   “可有什么现?”长孙澹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这张三真的是坏事做尽,天理难容啊。都怪我治下不严,居然让这样的渣滓在眼皮底下混的是风生水起。”姚廉先是主动承担错误。   只是这话长孙澹连一个拼音字母都不相信。广州府这么大的地方,你姚廉要是不知道张三这号人,他能干的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好在现在总算是为民除害了,侯爷你是不知道啊,这衙役只是一打听,就问出了当年几件有关张三和他爪牙的命案。我这刚刚就是准备审理这些案件的,这马上就升堂了,不知侯爷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姚廉为这事也算是上了心了。这番布置足见这老油条的道行。8 第十七章 善恶终有报   第十七章善恶终有报   “这个还是免了吧,这是都督的职责,我去有些不合适。 ”这审案是地方官员的职责和权力,长孙澹没有这个义务更没有这个权力去参与这件事情。   不过这姚廉这么一说,算是将这件事情的结果变相的告诉了长孙澹。   你的手下打死了人,这个在我的地盘,我不好做的太过,可是“车走车路,马有马路”,作为此地的父母官,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够摆平的。这张三既然是苦主,如果这个苦主不再是苦主了,这舆论自然是有利于长孙澹的。我姚廉先通过其他的案子给张三定死罪,你这事情没有了苦主,谁还会多管这闲事。   姚廉果然没有再说邀请的话,这客气一下而已,谁要真的相信的话那就绝对是傻子。   姚廉走了,本来有些霉的茶叶,长孙澹现在饮来却也不错。   这茶叶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但却也能算作上品,只是估计这姚廉不会保存,让这茶叶受了潮,这香味也低了不少,这心情果然能够影响人的味觉。   张三在大量的人证物证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就认了罪,显得很是光棍。要是二十年前这样,张三临死前一定会将这姚廉还有这县令拉下水。   只是这二十来年,张三明白了很多,也丧失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这鱼死网破的信心。所谓的鱼死网破是说鱼一定会死,但网只是有可能破,但是有着自己渠道的张三,事情生不久就明白自己算是闯了大祸,不管怎么样是难逃一死的。   其实张三早就为自己的死亡做好了准备,十几年前就准备好了,干这行的能够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错了。他给自己的家人在其他的地方早就置办好了家业,几个儿子也都去了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身份,甚至还有一个私生子。这些是他可以坦然面对死亡的原因。   他没有天真到认为不追究那些水手自己就能够平安回去的想法,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大人物们的心思他更清楚。   何必为了这些东西让这些自己惹不起的人恼羞成怒了,说出去最多让他们费些事情,但连他们的头的伤不了,这里是广州,快马赶到长安都需要一个多月的光景。   “天高皇帝远”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张三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一个很小的导火索导致了很多人眼中的庞然大物的轰然倒下。所谓的大人物在更大的人物面前不过是块抹布而已,想怎么用抹布是没有言权的。这就是封建社会人治的优点吧。   这是长孙澹等到张三被处决后坐在船上这样想的,作为特权阶层,维护这个阶层的特权居然也成为了长孙澹的任务和义务,同时也享受特权带来的好处。   只是有些不妙,这茶叶总归是不好保存的,特别是船上这样潮湿的环境,这茶叶总归还是成为了自己在姚廉的都督府里饮用的那样了。   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还有些事情并没有处理完。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个就是参与闹事的人员的安置,二就是张三手底下那些人的家属。   自己人的事情好处理,闹事受伤的六人属于三个部分四艘船上的成员,这些人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这船队虽然没有像郑和船队那样庞大的规模,可是基本的分工却也是有的。   此次前来共有十六艘船,取的是一路顺风的兆头。船只分为作战船只和后勤保障船只,人员分为水手、6战队以及勤杂人员。可以说这六人就是这只舰队的缩影了。当时也是考虑到一个地方来的容易抱团,所以长孙澹特意按照籍贯将他们打散了。   长孙澹没有对这六人直接处罚,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管理好各个船长以及6战队指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情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点在有着海军雏形的舰队身上已经有所体现了。   这几个船长被长孙澹叫来臭骂了一顿,很简单,这能开起赌场的,哪个是善茬,既然知道了对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五六个人都敢往上冲,这就叫做无谋;冲上去也就罢了,能打赢也就可以了,可是结果还被打了,这叫无勇;管不住自己手下,这种事情搞得自己很被动,这叫无能。   被长孙澹这么一通“无谋无勇无能”的论断给臭骂一通,这几个船长哪有呢么好的脾气,上去就是一通臭骂,这帮子水手们都傻眼了,这叫什么事情啊,绝对的无妄之灾。可是被头给骂了还不能声张,这个就有些憋屈了……   只有六个人是例外,这六个人虽然是祸端,可是一干人看着这六个躺在那里,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找他们的不痛快啊。   这也算是变相的开展了一次纪律教育活动,不过这个效果却还是不错的。   手下的算是安抚了下去,长孙澹还需要对于那几个死者的家属进行安抚。   死的这几人的家属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生活在广州城最底层的家庭,但凡家里能有些出路,也不至于干这些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自然这些人也毫无例外都是各家各户的顶梁柱。   这些人在赌徒和赌徒的家庭里,他们是恶棍,是无赖;可是在自己家里,这些的身份却是儿子、是支柱。   这些人的死可以说是死有余辜的,但是他们的家人却不是。   为了能够让船队在这里获得一个长久的立足点,长孙澹必须要做些什么。但做这些事情必须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比如在这些家属里,如果还有另外的来源,长孙澹是不会帮助的,他不是开救济会的。同样在这些人被处决前也是不能做出这些举动的,很简单,有些时候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所以长孙澹现在出手正是时候,过早了不好,晚了这效果也不好,这就是权术的内容。这也是长孙澹临出前长孙无忌特意将他叫过去,对他进行为期三天的培训后的结果和成效。8 第十九章 历史的轨迹   第十九章历史的轨迹   烈烈北风将船帆鼓起,绞盘将沉下的铁锚一点一点的拉出水面,没有汽笛声,有的只是欢呼声。★这是姚廉姚都督为长孙澹准备的送行仪式。   用某种官方语言的描述就是:这是一次热烈而又隆重的欢送仪式,这是一次胜利的欢送仪式,参加这次送行仪式的有广州都督府姚廉都督,都督府长史某某、都督府某某、某某还有某某出席了这次欢送仪式。在这次仪式上,姚都督表了重要讲话……   这完全可以播上半个小时的,事实上,姚廉都督的欢送词是这样的:“侯爷走好、一路顺风。”   远远的听到这句话的长孙澹心里咬牙切齿的说到:这姚廉是不想混了吧,居然说这样的话。   不过这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这就算你憋成内伤也只能憋着。   站在船头,长孙澹的思绪万千,这对于姚廉的感官是重要的一个方面。原本以为这姚廉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的意思,算得上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可是结果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也许这姚廉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人家能迅的将这样本来一件非常不利于自己的群体**件处理的让绝大多数的百姓和自己差不多层面的人都满意,这确实也算是一个有些能力的人。   尽管长孙澹在这次事件中算是栽了一个跟头,可毕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想拿这茬说话都不行。而且如果当时长孙澹能够弄明白这一点的话,姚廉的做法肯定也会改变。你自己没那个本事,这就实在不能怨恨别人办事不地道。   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眼下也不是能和姚廉撕破脸皮的时候,就算姚廉丢了官,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大打出手,官场就是这样,射过来的明强好躲,但暗箭实在难防。   长孙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自己就不是一个******的料,顶多干个什么“总工程师”之类的技术官员罢了,要是给他一个一把手,别说一州刺史或者六部尚书之类,就是一个县令估计也是被别人利用的分。   想明白了这点,长孙澹对于以后的路就更加的有把握了。   这似乎很矛盾,怎么不能干事情还更加有把握。事实上,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如果真的能够认清自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想干什么以及能够干成什么。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既然官场上混不下去,那就不要去官场上混。   这就是长孙澹目前的想法。   不过让长孙澹暗自庆幸的是,自己目前及没有也不打算混这个官场,自己的意图只是让大唐这架马车偏离原有的轨道。尽管目前看来这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事情。   知道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接到了一封书信,这封信带来的是四千里外的消息:越王李泰由于编撰有功,由越王擢升为魏王。   长孙澹之所以会收到这样的消息,是因为自己也被封赏了,加封食邑一百户,这是实封。同时永宁郡公王珪也因为此时被重新启用为礼部尚书,参掌朝政,这算是再一次拜相了。   长孙澹的封赏出了封邑而外,萧芷晴和王梓欣也一同被分封为了正四品的诰命夫人。以后要是李二陛下打算搞个什么活动的话,两人就有资格被皇后亲自接待了,同时也可以领取两份俸禄了。   长孙澹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事情有些怪异。   当长孙澹第一次见到李泰的时候,李泰的封号是越王。长孙澹以为历史已经在他到来的那一刻被改变了,所以行事也就有些大大咧咧的了,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完全全不是这么回事情。   长孙澹不知道李泰的封号到底是什么,但这样一来这魏王的封号似乎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是个人,看过些关于贞观时期的作品的,对于李泰的封号都是明确无误的:魏王。   这也就是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起,这历史依然顽固的按照自己的车轮不停的向前滚动着。那么自己所作所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历史真的就像是一部轰轰隆隆前进的战车,自己这个小小的螳螂能够起到的作用几乎没有。   长孙澹觉得十分的沮丧。   沮丧的原因不是目前困顿的局面,而是看不到未来的景象。有多少人是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的。行百里者半九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所以长孙澹病了,病的很是诡异。先是畏寒,四肢末端凉,全身冷,继而皮肤起鸡皮疙瘩,颜面苍白,进而全身抖,牙齿打颤,一连盖了好几床被子不能制止;大约一刻钟过后面色转红,体温迅上升,不多久大汗淋漓。如此交替。   随船的几位大夫都过来了,唯有这广州请的大夫说这是“寒热症”,而当武元庆问及治疗事却又连连摇头,说到这“寒热症”乃是绝症,无药可医,就看侯爷的造化了。   这武元庆自然不干,可以说武家能够有现在的境况,长孙澹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而且分明显这次的南海之行,能够给武家以及武元庆带来的各种利益是巨大的,而且自己和长孙澹的私交甚好,无论如何这都是武元庆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武元庆的心中,武家的崛起基本上就靠在了长孙澹的身上,他是不愿意看到长孙澹出现这样的状况的,可是在死神面前,没有谁可以逃脱,所以武元庆一直再思考一旦长孙澹挺不过这一关该怎么办。   不希望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挺过去没有人有把握。所以武元庆在得知长孙澹得了“寒热病”后,再了解了‘寒热病’那高的死亡率后,第一时间命令船队返航了。   他需要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父亲,即便没有李二陛下得到的晚些,但也不能晚上太多。8 第二十章 顿悟的人生   第二十章顿悟的人生   人就是这样。你永远是你自己的主角,哪怕你在别人是生活中占有再大的地位,你始终都是别人生命里的配角,只是这个配角的戏份是否重要,仅此而已。   这是长孙澹在生病期间明白的道理。自己只是个配角而已,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重要。自己死了地球一样会转动,太阳依然还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这次的“寒热症”似乎是老天给自己的一次洗礼。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长孙澹觉得自己能够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就算是福了。   躺在床上的长孙澹接受这众人的安慰和恭喜,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了生命的一种升华。以前总是不相信什么顿悟之类的话,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其实长孙澹的病早就在他自己的预料当中了。   一早准备好的青蒿素就是专门用来治疗这个的特效药。   说到这个,长孙澹满满的都是郁闷啊。   长孙澹知道疟疾是会死人的,而且是热带地区的高死亡率常见病。可是知道这个东西,穿越前青蒿素得了某个奖这些都知道,问题是疟疾的症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忽冷忽热。   一开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就是常见的疟疾,还只是觉得只不过是感冒而已,知道后明白过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抖的跟个什么似的,写出来的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不过医生确实厉害,只是根据他的症状就判断了出来。   “侯爷,您打算说什么?”医生问到。   长孙澹只是激动的指着张忠,这张忠是这次负责后勤的。而且这次前来南洋,一应的物质准备都是由张忠一一检查过的。   张忠虽然有些木讷,可是也很是细心和谨慎。做后勤这些事情有一个懂行的加上一个贴心的,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少爷,你是在问我吗?”张忠指着自己说。   长孙澹用颤抖的手摆了摆,然后继续指着张忠。   武元庆看着长孙澹,疑惑的问道:“你是说张忠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办?”   长孙澹赶忙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就是这个意思。他实在是不能想到,自己居然又这么虚弱的一天,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长孙澹就尽量避免出现这样的状况,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样的事情总归还是生了。   “我知道?”张忠有些疑惑。   武元庆赶忙说道:“是不是你们家少爷提前让你准备了什么东西?”   张忠恍然大悟:“少爷是不是指的青蒿素?”   张忠只是负责接收而已,这个测试的人员长孙澹另有安排,本来手边的人不多,就更加不可能吧张忠这个唯一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派出去了。   这个事情其实是长孙澹通过孙思邈去完成的,只不过这孙思邈需要待在长安给李渊治病,也不能亲自前往。   但是孙思邈在这些方面的人脉却是要广的多,只是一封书信,加上长孙澹从段家带过来的一个段九就把这个事情给搞定了。   这段家当初给长孙澹派来的十个亲兵,除了姓而外已经基本上和段家没有说联系了,这些人也是长孙澹目前护卫的中坚力量。这段九由于较为伶俐,经常被长孙澹派出去联络一些事情。   不过由于段九不识水性,将这些东西交给张忠后就起身回了长安,长孙澹需要他吧这个消息给孙思邈带回去。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要是没有这么一茬,估计长孙澹明年坟上的草就该何他一样的高了,本来是打算救人的,结果最先受益的居然是他自己。这同时也算是变相为青蒿素打了一个广告。   好转过来的长孙澹就做在甲板上备份的地方,看着这被风鼓起的风帆以及远处的蓝天白云,思绪漫无目的的想着。   想着想着就那样顿悟了,尽管这样的顿悟让他感觉有些怪异。自己的到来绝对是要以改变明的历史为己任的,结果却悟出来一个这样极度自私的道理来。这就显得有些和周星星的无厘头电影一样无厘头了。   不过也许真的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尽管长孙澹有着远大的目标,但他毕竟是来自于21世纪那样一个以个人主义而著称的年代,他身上自由主义的烙印根本就不能被抹去。   这就是时代的力量。   当这一切就这样生后,长孙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成神了,以前一直为之奋斗,甚至有些斤斤计较的问题也在这一霎那有了改变。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能解决的,逆天改命这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长孙澹目前正在做。要想做好这件事情也是需要适当的妥协的。   在没有准备的时候自己就贸然的退出了印刷术和造纸术这两样可以动摇统治根基的东西出来,居然还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长孙澹都觉得自己这算是贪天之功了,好在他及时的将这样两样东西扔给了英明伟大的李二陛下,使得他受到的压力小了很多,尽管这样依然有人采取了极端的措施。   这样将自己置身于危墙之下的事情千万不能干了,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能力已经没有必要了。   自己需要做的仅仅是给出一个开头,其余的都交给时间,时间会比自己做的更好的。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强求的,过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在长孙澹原本的设想里,如果可以的话这次最好能够进行一次地理大现活动,就算不能现美洲,起码也要顺着海岸线到达埃及,通过亚非之间狭长的地峡将大唐的触手伸入地中海……   现在想来,这有些冒险和冒失了。就算没有任何的意外,可是以大唐目前的国力还控制不到那里,即便现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这些不妨等等再说。   目前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将南洋开好,迅培养一批人出来,让其他人以这群人为榜样,迟早有一天,大唐的旗帜和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那才是最应该的方式现在这样做似乎真的有些过于激进了。8 第二十一章 海之南   第二十一章海之南   顿悟是人生的一次洗礼,不论谁都这样。   一般情况下,顿悟前后是会有一个本质的飞跃的,当然了这也得看人原本的样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的就是道理。   不过长孙澹似乎真的因为穿越的原因而不适用这一条,原本就是个说不上来感觉的人,现在还是那个样子,顿悟对他来说似乎真的就像是吃了个饭由饿到饱的这个过程。然后了,然后肯定还是会饿的啊。   原本就是衣服懒洋洋的样子,顿悟之后还是那副样子。不过这样似乎真的也还是不错的,想长孙澹这个样子的,要是张口就是“唯心主义”,闭口就是什么“三观”的话,估计就真的出大事了。   船队在平平静的海面上一路向南,船帆被烈烈北风鼓起,逮着一艘艘船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航迹。头顶的海鸟在盘旋着,时不时的俯冲下来,然后再次冲向天际的时候,嘴里已经多了一条鱼。这里距离海岸应该没有多远,这是长孙澹的想法。   现在距离长孙澹疟疾时顿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船队原本已经返航了,可是长孙澹能勉强支撑的时候硬是让船队重新南下。   本来长孙澹估摸着这里距离曾母暗沙应该不远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都是我的,何必了,既然能在曾母暗沙上立下记号,何不更远一些了。   看来这顿悟还是有用的,因为很明显长孙澹比以往似乎更加的无耻的。   既然打消了这个念头,长孙澹第一个需要到达的目的地就是后世文莱的都斯里巴加湾。之所以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有着石油,以及苏丹王室那数不胜数豪车,这些是长孙澹一早就惦记上的东西。这也说明,有的时候被人惦记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对于长孙澹来说,没有必要知道具体的位置,他只需要将船往上一靠,然后就可以宣布这里是大唐的国土了,然后……   然后,这里就真的成为了大唐的国土了。   殖民的开始总是艰难的,长孙澹没有料到这一点。关于殖民,他的印象当中全部都是黑人的血和泪。但是现在也现了殖民者的艰难了,真的是不干一行,不知道其中的艰辛。   这里是没有什么重要的物质的,起码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这样的,就算将地下的石油全部开出来,也用不了不是。   长孙澹之所以将这里定位为殖民的第一站,就是因为这里距离香料群岛的位置不远,同时这里也拥有这庞大的土地资源可供使用,就是没有处于南海航道上,使得这里的位置有些偏僻。   至于这第一站的名字,长孙澹想都不用想就定为了“海南”。取的正是大海之南的意思,原来的叫崖州就好了,比起任何地方,这里更加又资格被称为“南海之南”。   对于任何第一代殖民者来说,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都是很多的。建设总是比毁灭要艰难的多的多。既然打算殖民了,也就意味着这里在某种程度上是属于大唐,属于长孙澹的地盘了,那么要建设并经营的话就需要提前布局并做好规划了。   这将是一座全新的城市,长孙澹更需要他成为一座殖民样板。   “你确定你需要这么个破地方?”武元庆盯着这满山的苍翠和兽鸣问道。   “你有什么意见吗?”长孙澹反问到。   “哦,这个真没有。只是感觉你的口味有些独特而已,我看你去媳妇的眼光也不错啊,怎么这搞这些事情就让人搞不明白了。”武元庆很是纳闷,当长孙澹说出他要把这里作为自己的领地,并且打算用新丰的封地进行置换的时候,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啊。   这别人都喜欢一个繁华的所在,而这长孙澹居然偏偏喜欢这里,这也就只能归功于长孙澹这独特的口味和品味了吧。   “那到你对这里郁郁葱葱,一片翠绿的场景没有丝毫的感触吗?这是对生命的洗礼,是对人生的升华……”顿悟的另一个副作用开始显现了,长孙澹胡说八道的本领和睁眼说瞎话的脸皮是进步神。   “哦,我还看到你的忠心耿耿的属下快要被野兽吃下去了。”武元庆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长孙澹了。以前的长孙澹虽然说话很不要脸,但毕竟这个东西厚是厚了点,但好歹是有的,现在根本就没有了。   长孙澹转过去一看,这葛凤被一头巨大的犀牛像狗一样的撵进了海里,“噗通”一个巨大的水花溅了起来。   不远处的葛龙赶紧撑着小艇赶了上去。这犀牛看着这木场景,摇摇头,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这边刚落下帷幕,葛龙刚刚把浑身湿透的葛凤给弄上船,另一边就有两人抬着担架就冲了过来。   “少爷,蚂蟥,这里有蚂蟥!”言语中的惊慌都表现在了脸上。   这个就得管了,长孙澹这不要脸的风格还是没能坚持下去,大声吼道:“酒精、火折子,快点。”边说边麻利的顺着临时搭建的舷梯下了船,下船的时候一不小心还被绊了一下,差点从舷梯上滚了下去。   “哎,我还真以为你不要脸神功已经大成了,这样在官场上应该足以大杀四方了,可是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没多大出息的人啊。”武元庆看着长孙澹跌跌撞撞的身形,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言语中满是遗憾。   不管怎么改变,有些东西总是刻在骨子里的,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不管怎样都是变不了的。   长孙澹作为一名来自于后世的时代,骨子里对于生命的尊重是怎么样都带不走的,这是他的骄傲,同时他也想吧这份骄傲传递下去,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对于生命的尊重所以长孙澹在出前就将肚子里的那些存货全部一股脑儿的搬了出来,这不仅救了别人的命,更是救了自己的命。   所以,看到有人被蚂蟥叮上,知道救治办法的长孙澹自然是飞一般的冲了下来。8 第二十三章殖民地的开端      第二十三章殖民地的开端   似乎正的应证了那句话:你想什么什么不来,你不想他来的时候,总是会不期而至。这个似乎在谈恋爱的时候最容易碰上这样尴尬的场景。   不过长孙澹再一次这么倒霉的碰上了。   面对这么巨大的原始森林,所有人都没有了主意,甚至昨天刚刚砍到了一棵树,第二天树桩上发起来的丫枝又已经很深了。   于是有人提议放火。这个提议很快被执行了下去。   长孙澹没有反对,对于生命破坏环境之类的罪名,还是见鬼去吧。   只是一场大雨将众人这个很好的主意给浇了个透心凉。   那天晚上,长孙澹多么希望有点雨,可是一点雨滴都没有,而现在不需要了,这雨却是下个不停。   人生总是这样啊,长孙澹如此想着。   这雨将赤道地区的炎热带走了,这本来是一件很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连日来的高热让这些人吃尽了苦头。可是这过了也就不好了,当连续十几天的大雨持续不停,就像是天被砸开了一道口子,不停的往下倒着。   任何事情,一旦过了就不好了。下雨也是一样,连着十几天不停的大雨,让船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像是发了霉一样,遇到偶尔有那么一段时间雨停了,就像是过年一样。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失败。可是长孙澹的殖民计划却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开头。还是一个完全没有预料,无法改变的开始。   看着天上不停歇的雨,武元庆的郁闷是无与伦比的。   对于武元庆来说,殖民远比长孙澹要有动力的多。   因为长孙澹的动力是长期动力,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可以了。而武元庆却是希望现在就带人去吕宋找铜矿,挖金子。对于武元庆来说,财富阅读越好,反正这武家在政治上要想获得什么更加光明的前途,这个暂时还没有什么希望。有了财富,依着这李唐起事时立下的功劳,想来做个富家子还是可以的。   “这个雨实在是太讨厌了。”武元庆说道。   “我觉得挺好啊,这样悠闲的日子还是不错的。”长孙澹却是不理武元庆这一套。   “这别说粮食了,人都快发霉了。”武元庆碎碎念着。   长孙澹觉得自从大病一场后,自己这耐性却是好了不少,也许人年纪越大,能够诱惑的东西也就越少了吧,要是一年前,说不定自己一早就带人冒险去找金矿了。在西海道不是就在冬天去找盐湖的。   “你就一点儿都不急?你家两美女可还在泉州等你了。”武元庆提起了这茬,以为长孙澹会多多少少有些心动。   “哎,没事,我知道这次出来时间不会短,所以一早就让他们回新丰去了。”长孙澹不以为意到。   两人这是下了一下午的棋,光茶叶都换了三道,可是这雨连一点小的意思都没有。两人也将这什么象棋、围棋、五子棋都试过好几遍了,甚至连小孩子玩的狼吃娃娃棋和动物棋都晚了几遍。   头晕脑胀的两人这是实在是下不动了,这才闲聊。   可是很明显,这顿悟了的长孙澹有朝着神仙的那个方向发展了,具体表现就是什么东西在他的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这不知道算不算道家的“无为而治”。   “好吧,你赢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你了。你就说吧,这个所谓的‘殖民地’——是这个词儿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武元庆这下只好直入主题了。   “没什么,就是搞一块地盘在这里,你看着漫山遍野的绿色,不比那西北的沙子强啊。”长孙澹头都没有抬,手上抱着的依然那本万年不变的。   “哦,这个,就这么简单?”武元庆有些不相信,他不相信长孙澹会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跑到这不远万里的海疆来,更不相信以长孙澹那“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会这么干。   “就这么简单。”长孙澹平平淡淡的说着。   “真的。你确信?”这下看着长孙澹平淡的样子,武元庆都有些动摇原本对长孙澹的看法了:这长孙澹难道真的是这样一个专门利人的人?   “可是,这占地盘是不是有些过于麻烦了?”武元庆还是不相信,只不过刚刚长孙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画个圈,圈里插上个旗帜,这片地方就是你的了,这还麻烦?”长孙澹有些无语。   “在这里,真的很是麻烦。比如我们刚来那几天,头天刚刚砍下的树,第二天树桩上重新长起来的树苗都有一人高了。”武元庆这话自然是夸张的,可是有些藤蔓植物却真的和这差不多。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多平整几次也就是了,而且你不觉的这空气里都是好闻的气息吗?”长孙澹说到。   “我闻到的全部都是发霉的味道。”这话一说完,长孙澹和武元庆每天例行的闲聊就到此为止了。   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该吃晚饭了。这同时也意味着又一天的结束。   自从到了船上,这船员不论是水手、陆战队还是后勤人员都是一天三餐,而且是敞开了肚皮吃。而且几乎顿顿都有肉吃,这肉还都是纯天然野生有机食品。   船队作为一个集体,长孙澹是不可能长期让他们闲着的。只不过将一天八小时轮班制换成了四小时而已,而且还是分为了两段。至于这陆战队员就更加的苦逼了,每人每天都会在雨中去狩猎、训练。   这船队停靠的地方是一处河湾,正是鱼类理想的觅食场所,设计好几个大型的捕兽笼,基本上每天的肉食是可以保证的。   只是这天气,水果就不要想了,尽管长孙澹知道这里盛产水果,可是也不能冒着大雨上树去采摘啊。   这样的日子似乎就跟没有尽头一样,这手底下的人员也都不同程度的开始松懈了。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类都会松懈的。   长孙澹对此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即将结束的雨季将会让他们很忙的。 第二十四章开工   第二十四章开工   等候了很长时间的船队终于盼来了期望已久的晴天。   雨好像被谁关上了,突然之间,毫无声息和征兆,太阳就在那一时刻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霞光万丈。   这支所谓的殖民船队终于可以开始干活了。   下了一个多月雨的森林自然是靠火攻是解决不了的。这里也不是土著的聚集地,也原理重要而又繁忙的航线,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这最开始修建的自然是码头。   随船队携带的水泥发挥了作用。这些还是后勤人员想的周到,将水泥和生石灰混合码放,生石灰在外面,水泥在中间,水泥奇迹般的居然没有板结。   陆战队员们的工作就相对要简单一些了:砍树。   那么陆战队员们有没有更加有意义的工作了,有的,依然是砍树。   那么陆战队员有没有最有意义的工作了,当然有了:天天砍树。   近五百人分布在方圆大约二十亩地的范围内,先将大树砍到,晾晒一段时间后一部分做燃料,一部分就直接烧掉了。这项工作大约持续了十天左右,这二十亩土地才被平整出来。然后搭建了高脚的小木屋。   为了防止蚊虫,这生石灰撒的到处都是,就连为了保持屋子的干燥屋子里都备有生石灰。这些生石灰当然不全是从广州带上的,这里已经开始烧制生石灰了,这倒也是一项十分简单的工作。   只不过有一个人对于这些事情是充满了怨念。   “这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去吕宋啊?”武元庆碎碎念着,他自然是不会去干这些事情的。他的工作只有一项:钓鱼。每天钓上来的鱼居然从来都不少于二十斤。   “不急,等我们把这个基地建的差不多了,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再说。”长孙澹婉拒到。   “可是这样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我们完全可以把张忠扔在这里负责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的。”武元庆建议到。   “不行!”长孙澹没有解释,直接拒绝到。   “那你说个具体的时间吧,这总可以吧!”武元庆几乎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不行,先把这个基地建好再说。”如果长孙澹只是打算捞一票就走的话,这里是完全没有必要建设的。但是要想改变国人对于海洋的观念,那么一座城——一座可以源源不断提供巨大利益的城绝对是能够建立起来的。   然后由这里出发,去占领整个南洋地区,甚至可以沿着群岛找到澳大利亚,这个不是可能,而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那要不你给我说一下大致的方位,我自己去找总可以吧。”武元庆知道长孙澹不会轻易的答应,于是提出了这么个折中的方案。   “不行。”长孙澹依然回绝到。   其实这个事情倒也不是长孙澹不打算找,如果武元庆能够找到的话,他也会省下些力气,只是找矿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情。   想后世那么多的专业的地质勘探人员,那么专业的设备要想找到一处矿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次下南洋,长孙澹虽然带的有矿工,可是以现在的条件,要想再茫茫原始森林里找到一处矿藏,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这个也只能作为第二阶段的工作开展。   但是这些话长孙澹却不能对武元庆明说。   他只需要将这座堡垒先建设起来,有一个据点,那么这里就不会被荒废掉。现在靠着他自己的威望以及马上要着手寻找的香料,现将这里暂时的维持住就可以了。   殖民没有那么的简单,这是长孙澹目前最大的感触。   人少了,只能被殖民;人多了,维持这么多人的生机计都是一项重要的任务。以目前南洋的人口来看,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困难。   经过了为期两个月的建设,这里被长孙澹命名为“金山”的“城市”就算是建立起来了。只不过这座“城市”能够容纳的人口只有大约五百人。   因为只盖了这么多人的房子。这里轮换居住的人口有五百人也就可以了。   长孙澹将所有的后勤人员以及一百名陆战队留了下来,还留下了相应的船只。自己和武元庆终于踏上了寻找香料的路。   关于香料群岛,长孙澹也只不过是知道在加里曼丹岛的东面,具体的位置确实不清楚的,就算是清楚具体的位置,以目前的航海技术要想找到也要飞上一番周折。   好在这老天总算是觉得长孙澹有些点背,决定给点补偿了。   沿着被称为“大岛”的加里曼丹岛转了半个圈,然后往东行驶了不久,这船队居然就遇上了大片的香料。   于是长孙澹自然将这座岛命名为“香料岛”。   好吧,我姑且原谅长孙澹取名字的本领吧。先前给小港口取名“金山”,这个还能理解。就像后世广东人漂洋过海去闯荡是一个道理。取这个名字就是让别人误会,让别人上当的。至于这大岛和香料岛,我们真的可以忽视了。   反正武元庆抗议了很多回,结果这个抗议真的是无效的。   当一众人等兴高采烈的将树上的八角、肉蔻等等名贵香料采摘下来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香料到底该如何保存?   晾晒的话这没有场地,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至于不晾晒的话,长孙澹只是“呵呵”冷笑一下,提出这个建议的笨蛋就被众人赶了下去。   本来要是数量较少的话,这甲板上晾晒问题也不大,按照赤道地区的高热来说,要不了几天这些也就可以了,问题是谁都希望将这里一文不值的香料弄回去卖个好价钱不是。   于是这船不但超载了,而且甲板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香料。   这下长孙澹自然是不干了,作为这支船队的领头者,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证船员们安全的回去,第二件事情才是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返航的船只只能忍痛将这一袋袋价值连城的香料忍痛倒进了蔚蓝的大海里。   长孙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一天可以做到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的境界。 第二十五章 殖民地的规划      第二十五章殖民地的规划   不知不觉间,还在大雨滂沱的时候,贞观九年的日历就已经翻过去了。这个年是和整个船队一起过的,出了饭食比平时略微丰盛一些而外,受这个鬼天气的影响,这个重大的节日过得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只是现在这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长孙澹都觉得过年好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了。   等到满载香料的船只回到金山的时候,这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份,尽管地处赤道地区的金山,气候一年四季的变化比较少,可是进入旱季这个却是很明显的。   等到长孙澹回到金山的时候,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沿用长孙澹的政策,等到天气晴好有一段时间后,张忠让人一把火将这附近上前亩的森林烧了个干干净净。   水泥修建的码头已经矗立了起来,当然黄帝号依然是不能直接停靠的,只是利用小艇上下货,这样的效率当然是极其低下的。   “少爷,您回来了。”张忠并没有多少话说。   长孙澹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忠一番,说道:“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长孙澹却是很惊讶,他让张忠留下来的目的就是看着这个最后的基地,这是他们的立足点和退路,不论怎么样,这都要安排一位十分可靠的人手才行。   没有想到,一直像是个影子一般的张忠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不仅收成了,而且开拓进取十分的给力。   “其实这都是陆战队的队长季轲提出的建议,还有就是后勤那些工程师们的意见,我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做的。”张忠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忠这样说更加引起了长孙澹的重视。说道:“这个就更为难得了,能够从善如流这就更加的难得了。”   这倒不是长孙澹故意这样说,而是他给张忠的命令只是让张忠守在这里,张忠能够将这个理解到位,并且执行下去,而且还能够取的这样的成绩,确实是需要勇气的和能力的。   看着这一切,长孙澹的自豪自然是一涌而起。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将土地空了出来,甚至还没有经过平整。   在长孙澹的心目中,新城应该是没有城墙的,城墙的功能就是防御,防住了侵略者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视线阻拦了起来。   但是当自己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自己的安全和生命的时候,这就更加的不现实了。人都是需要有安全感的,没有了安全感,干什么都会提心吊胆。   尽管我们都在说长城这道最大规模的防御工程起到的作用很小,可是殊不知由于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天然的不同,造就了这一伟大工程的出现。我们说秦始皇因为修建长城而葬送了一个帝国的时候,可是却不知道一千七百年后,明代靠着长城才能在女真人的铁蹄下簌簌发抖。   不过现在倒也不急于建设这道城墙,而且这道城墙需要防御的威胁不是来自于陆地,而是海洋,所以需要修建的城墙的作用就是在海军舰队没有了或者不能及时赶到的时候面对海上威胁的抵御。   不过好在长孙澹说什么也是建立过新城的人,五原的建设就显得很是妥帖。这金山的建设自然也就显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不过这些倒也不是说长孙澹需要做好一个规划图什么的。   对于大人物来说,规划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在殖民地这一亩三分地里,所谓的规划也不过是长孙澹想起哪出算拿出了。   指着这里说这里要建个公园,于是地就会被空下;这里要建下水道也空下;那里要建个别墅区,这个就不用空了,现在就可以动工了。   限于目前的人力和条件,需要建的很多,可是能够立即动手建造的却很少。所以所谓的新城,只不过是圈下一块地,然后留下大片的空白。所以也就只是在靠近码头的地方,稀稀拉拉的矗立这一排排的低矮的茅草屋。   之所以是茅草屋,是因为这里的瓦厂和砖厂都还没有正式的落成,即便落成了,这里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儿这些都是目前所不具备的。   虽然长孙澹有所遇见,但不可避免的依然有香料受了潮,发了霉,或者干脆就是没有晾晒干的就装上了船。即便是香料,发了霉的味道依然不好。所以用这里刚刚平整好的土地再次晾晒就是必不可少的。   当这一袋袋的香料被扛上码头,然后一袋袋的被打开晾晒在空旷的场所的时候,留守的人员震惊了。要知道,在寒冷的冬季,有些时候这些东西在西方几乎是和同等重量的黄金是等值的。即便是在东方,这些东西也绝对不是寻常老百姓可以用得起的东西。   “看着这一大片的香料,你是怎么想的?”武元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对着正在盯着的长孙澹问道。   “怎么想的?还不就是那样。”长孙澹说到。   “这几船香料可是把这黄帝号都赚了回来啊,你就没有一点想法?”武元庆有些不相信。   “我视金钱如粪土。”长孙澹说到。   “我看是粪土在你眼里都是钱!”武元庆倒是说了个实话,长孙澹总是能够出其不意的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这造船也算是一项花了大价钱的项目,可是四五年的时间,这个无底洞一般的东西居然真的可以发大财,这绝对是武元庆不能做到的。   因为自己不能做到,所以对于那些能够做到的我们还是会抱有敬佩之心的,但绝对不会去做。这就是普通人和高人的区别所在。   长孙澹不是一个高人,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上千年的积累,哪怕就是皮毛,也足以让一个人有着过人的眼光了。   这个眼光绝对会让他成为一个在很多方面比此时人更加伟大的存在。这就是穿越者的不同之处。   所以,此时的长孙澹正在用这双眼睛盯着远去的黄帝号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向北而去…… 第一章 三年   第一章三年   雪白的浪花拍打着黑色的岩石,不远处的沙滩上,一位小朋友撅着光屁股愉快的刨着沙子。不远处的一名少妇一边和一位挺着肚子的少妇交流着,一边不时的看着。   突然,小孩一个屁股蹲坐了下去,立马又自己尝试着站了起来,然后又蹲了下去,继续在沙子山刨着。   这少妇原本已经占了起来,看着这样的情形又坐了下去。   “姐姐,你就别担心了,羽儿那小子皮实着呢,这点事情不算什么的。这可都是夫君告诉我的。”说话的这位赫然就是王梓欣,只不过此时却是听着一个大肚子,这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要临盘了。   “你就听他瞎说,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就泡在那个实验室还有图书馆里了。”说话这位自然就是萧芷晴了。   “还说我瞎说了,姐姐哪次不是把夫君的话当做圣旨一样对待啊。”王梓欣却是笑了。此时的王梓欣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那份青涩。   “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啊,当心晚上鼻子变长。”长孙澹好像突然冒出来一样,将两女给吓得不轻。   “哼,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搞这些事情,妹妹现在可还大着肚子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到时候有的你哭的。”萧芷晴对着长孙澹就是一巴掌,只是这力度到了长孙澹的身上仿佛就像是弹灰一般别无二致。   长孙澹只是笑笑,对着二女说:“吃饭了,这么一天了,你们就不觉得饿吗?”   王梓欣说:“哎呀,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不过现在还真是有点饿了。”   长孙澹实在是有些无语。   快走两步来到了小屁孩的身后,一把就把小屁孩给拎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只是原本用木瓢刨沙子的小屁孩却是不干了,“哇哇”的大哭起来,木瓢里的以及身上的沙子弄了长孙澹一身。   萧芷晴此时也来到了这里,打算从长孙澹怀里接过正在大哭的孩子。说道:“你看你又把羽儿弄哭了,快点给我。”   长孙澹却是没有理会,只是将孩子转了个身,孩子倒也哭的不大了。长孙澹诱惑到:“儿子,叫声‘老爸’,老爸把你架起来。”   “老帕,老帕……”孩子奶声奶气的叫到,一岁半的孩子自然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唉,儿子真乖。”说着就将孩子架到了脖子上。   “好了,回家吃饭了。”长孙澹立马跑了起来。   “慢些,慢些,小心摔着孩子。”萧芷晴跟着跑了起来,只是绵软的沙滩上怎么也跑不快。王梓欣也起了身,慢慢的想着不远处走去。   “哎呀,臭小子。”快要跑到王梓欣身边的时候,长孙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两女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了?”   “这小子尿了他老子一脖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将孩子从脖子上犯了下来,收拾的话也就只是说着玩玩的。   两女几乎同时笑岔了气。这说来也怪,每次长孙澹来这么一下子,羽儿必定要老这么一下,这都快成规律了,只是长孙澹依然乐此不疲……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冲指缝中悄无声息的溜走了。留下了了一个孩子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就是长孙澹逐渐大起来的肚子。岁月真的就是那把杀猪刀,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网开一面。   三年前,武元庆带着船队回到了泉州,泉州人看着一袋袋名贵的香料都红了眼。经过几次转运后到达长安城的香料也让整个长安城沸腾了。   武元庆出了享受这些荣耀而外,还肩负着另外一项重要的任务。   长孙澹打算用大岛的金山来置换新丰的领地。   这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笑疯了,这长安城的四大笑话看来有被长孙澹一个人包揽的趋势啊。只是这些人一旦想到以前长孙澹曾经闹的笑话最后的结果,似乎都是有些忧心忡忡。   “陛下,不可。”魏征说道,自从魏征坐稳了侍中的职位以来,最近更是深得圣眷,几乎到了遇事必谏,遇谏大多都准,不管准不准都要赏赐的地步了。   “哦,魏卿这却是何故?”李二陛下有些不解。前几天正在商议这关内侯太多,打算想办法腾些地给日渐增多的农民。这长孙澹主动这样做,这算是再次把那些不愿意的人给狠狠得罪了一把。   这样的冤大头估计天底下出了长孙澹而外也就真的没谁了,这样的机会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好好把握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   “要是这置换的是别人,老夫是一定会赞成的。”这李二陛下面前,众臣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魏征自称“老夫”倒也不算是出格的事情。   “这却是何故?”这李二陛下算是打算装蒜到底了。   “陛下,这新丰侯每每总是出人预料,前面的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是历历在目,更为关键的是,每件事情最后的结果还都是出人预料的好,这就有些让人费解了。”魏征没有直说,不过这个意思应该是很明确的。   “辅机,你怎么看?”说起来这长孙无忌怎么也是李二陛下的大舅哥,可是这地位的不同,李二陛下称呼他的字就算是给足了面子了,这个称呼比起魏征的来要好的多。   “这个涉及到家国大事,我是需要回避的。”长孙无忌这点礼节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以往反思遇到这和长孙澹有关的事情都是这么处理的。这到也没有人再次让长孙无忌话。   “房卿,你觉得了?”李二陛下又将问题抛给了房玄龄。   以往的这种会议,基本上都是由三省拉出个章程来,最后再议定的,只是这次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拔出萝卜带出泥,后面涉及的利益实在是太广了,没有人敢在李二陛下的主意明显之前乱说。   “我觉得这事情我们似乎没有必要搞的这么生硬。”房玄龄说到。   “房卿,你的意思是?”李二陛下的好奇心被彻底的激出来了。8 第二章 死亡的阴影      第二章死亡的阴影   “是这样的,陛下。”房玄龄作为李二陛下时代最为重要的臣子之一,而且能够一直贯穿前后,和他的谨慎是分不开的,这称呼从来也没有乱过。   房玄龄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尽管这新丰侯以前做过很多出人预料的事情,但是这每一次的结构对朝廷,对他自己都是很有益处的,所以这可以按照他说的尝试一下。”房玄龄这样说其实出了他自己的意思而外,根据种种迹象也算是李二陛下的意思了。   虽然房玄龄揣摩圣意的目的不是为了拍马屁,但是作为这个层级的官员来说,揣摩圣意却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房玄龄这一点肯定是能够做到的。   “可是,这大岛毕竟还是太远了,而且往返一次就需要一年的时间。”魏征说道,这里面的含义自然很清楚。   有时候说你好的人不一定是为你好,而说你不好的人也不一定是和你有什么仇怨。魏征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不想看到长孙澹深陷其中。   至于这广州和大岛的距离,这却是被误会了,其实赶路的话要不了多久,平时也是可以往返的,只是长孙澹为了谨慎起间,并没有这么做而已。   “这个倒也是,要不这样吧,我们采取换地不换房的策略,你看怎么样?”房玄龄对着魏征说道,但始终有一丝余光盯着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对这个明显感兴趣,说道:“房卿,说来听听。”   房玄龄继续说道:“新丰侯既然打算置换关内的土地,我们可以同意,甚至可以用大比例交换,比如一比一百的比例,也就是大岛一百亩置换关内一亩,甚至可以更多。毕竟这大岛算是慷他人之慨了,一切都还需要侯爷自己去开发,也就是说我们变相的还收回了部分土地。但侯府还是保留下来。也就是说出了土地而外,其余的全部保留下来。”   其实这也就是个中庸的法子,将各方面都照顾到,大家各退一步的意思。   “这个我看倒是是可以的。众卿觉得如何啊?”这话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保留,如果不打算保留就当没有这回事情也是可以的。   “那陛下,这个置换的比例如何还请示下。”魏征说道。这魏征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这明摆着多少朵无所谓的事情,你揪着不放是不是对陛下有什么想法。   “这个你们下去商议也就是了,朕还有些事情,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先下去吧。”李二陛下这算是不满了,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众人一看这个架势也就只好告退。   “哦,对了,辅机你留一下。”就在众人要告退的当口,李二陛下将长孙无忌留了下来。   长孙无忌应了声是后,就跟在李二陛下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去了皇宫别的地方。   这长孙无忌实在是不知道李二陛下打算跟他讲些什么,也就只好沉默。   李二陛下走了一段,看着长孙无忌已经跟了上来,就对着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叫你过来是有点事情。”   长孙无忌心里也很郁闷,虽然我们是亲戚,可是这没事你也不可能叫我啊。只好说道:“不知陛下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这有些事情也不好怎么跟你细说,是关于皇后的。”李二陛下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知妹妹她最近怎么样了?原来的病好些了没有,这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长孙无忌听李二陛下提到皇后,也就随着说了起来,可是心中一股强烈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大好的事情是要发生的。   “有些不大好,去了就知道了。”李二陛下似乎不太愿意多说些什么。   到了皇后居住的大殿,这李泰却是一早就迎接了出来,跟着的还有李治。   “见过父皇,见过舅舅。”李泰和李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看见这架势,长孙无忌就已经知道也许妹妹的身体出了大问题。进得大殿,这里安静的有些可怕,而且也有些过于冷清了。   长孙皇后正斜躺在床榻之上,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本来冷清切通风良好的大殿里应该出了檀香而外没有其他的味道的,可是长孙无忌却依然隐隐约约的问到了一股草药的味道。   “妹妹,你这是……”长孙无忌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最终说明也没有说出口。   “哥哥,我这次估计是熬不过去了,这头疼的毛病也是越来越厉害了。”长孙皇后一边咳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句话。   “妹妹,没事的,你能挺过去的,我去找孙道长过来。”   “没用的,这药方就是道长给开的。”   “那我去把长孙澹那混小子给找回来,他也许有办法的。”长孙无忌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这个却是没必要了。”李二陛下开了口。长孙澹能起的的作用其实李二陛下碧水都清楚,上次治疗李渊的中风的时候,长孙澹只是说了句话而已,虽然找对了方向,可是要不是孙道长,他连药方都是开不出来的,就是长孙澹敢开药,他也不会让皇后吃的。   长孙无忌默然了,长孙澹的水平他大概也是了解的。   “那这……”长孙无忌有些说不出来了。   作为一名政客,这是皇后在的一天,他的地位就是超然的;作为哥哥,小时候二人寄居于舅舅高士廉家里时的状况也是历历在目。   想到这些,长孙无忌的眼眶不禁有些微红。   此时李二却事发现太子不见了,问道:“承乾了?”   李泰答道:“皇兄因为今日东宫事务繁多,刚刚走了。”   其实这是李泰在帮着李承乾打掩护,事实上李承乾来了这里没过多久就走了。这等算是千载难逢的下眼药的机会,李泰却是无动于衷。   因为跟着这长孙澹搞那些瓶瓶罐罐,李泰就觉得满足了。   所谓的人生不过知足者常乐而已。   长孙皇后在这个世界所剩余的时日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长孙澹这个意外终究不能将整个世界改变的面目全非,有些事情依然顽固的按照原有的路线有条不紊的前进的,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有所改变。 第三章 大发展      第三章大发展   等着旨意的长孙澹过了快一年才算是等来了旨意,却是两封。   第一封是关于封地的事情。长孙澹的封号不变,依然为新丰侯,侯府依然是长孙澹的产业,而且这实验室和图书馆也算是名义上长孙澹的产业,只是封地被全部取消了。封地按照一比二百的比例置换大岛以及附近岛屿上的土地。   这样一换算的话,长孙澹理论上是拥有这里的土地的面积大概有二十万亩左右。折合下来估计有个一百多平方公里。要是长孙澹愿意的话,弄个小岛是完全够了。   不过长孙澹肯定不会这样使用的。   在离着金山不远的地方,长孙澹圈了大约有一千亩的土地就算完事。在这里打算种些粮食作物,说白了也就是水稻。金山要想发展,第一步就需要养活自己。茫茫大海上目前来看运送粮食是一件很划不来的事情。这种子和农夫都一起带过来了。   另一封其实严格上说来是皇帝给他的信,而不是旨意。甚至这封信还是以李泰的名义写的。信中的内容就涉及到了长孙皇后的死讯。   对于长孙皇后,长孙澹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能够在历代贤后中占有一席之地,这长孙皇后的本事自然是有的,加上算是长孙澹的姑母,这些事情使得长孙澹五味杂陈。   不过鉴于后世那些离别的事情,长孙澹却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对故去的人最好的怀念,就是在他生前尽量不要留下遗憾,而不是等到故去了才嚎啕大哭。这既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是对活着的人的尊重。   随着船队过来的还有王梓欣和萧芷晴。福伯和张婶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到海上来,俗话说故土难离。张忠回家的时候结了婚,是张婶给张罗的一户小户人家的闺女。张忠却是没有带过来,她需要留在长安照顾福伯。这让长孙澹有些过意不去。   一般来说,有过意不去的地方,大把钱撒出去也就是了,可是从名义上来说,给张忠再多的钱也是长孙澹的,而且这一家三口基本上是不花什么钱的。   感叹完了,自然还是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两年的时光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在大岛这个生机勃勃的地方,一群生机勃勃的人同样的开始了艰难的创业工作。   尽管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可是长孙澹却觉得这次筑城要困难的多,主要的原因就是人手不足。在古代的任何时候,任何国家,衡量一个国家的实力的第一要素就是人口,而且是不管质量只论数量的那种。   没有人这个当然是什么都干不了的。至于说移民的话更是提都不要提。   大唐初期,人口远远没有饱和,只要有口吃的,没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就怕是人离乡贱。而且加上传宗接代的思想,这各家各户的长房几乎是不可能出来的。   所以,尽管长孙澹通过官府发布了好几次移民的告示,给出的条件也是相当的优厚,可是主动前来也是寥寥无几。   于是长孙澹只好通过姚廉上了一道书。凡是犯了罪的,如果愿意前往大岛,就当是坐牢了。当然凡有严重刑事案件的却不在考虑范围内。   就这样三年来能到这里来的人口满打满算也刚刚达到一万之数。   所以,长孙澹下发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多生孩子多砍树。只是这也是一道非常尴尬的命令,因为这里的性别比例严重失调,甚至到了有些水手下了船看到母狗都有想法的地步。   所以王梓欣带过来的几个丫鬟也是早早的都嫁了出去。   经过三年的努力,成效也是非常显著的。   在大岛的西南反向发现了一系列的火山岛,这岛上的火山灰是烧制水泥最为良好的材料,同时肥沃的火山灰也为这里的人们提供了足够的食物。   这个岛上已经基本上能够实现自给自足了。   这只是迈出去的第一步。   城墙的第一部分算是勉强的建设了起来,砖石以及水泥都是就地取材。给排水也算是做好了。城市的雏形已经基本上建立了起来。这已经相当于中原地区比较大一些的州城所在地了。   香料贸易也逐渐的形成了固定的模式。采摘、晾晒和运送也都有了一定的章法,这也是金山目前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   远航的船只已经派出去了,但还没有回来,满载着香料、丝绸和瓷器去往中东探路。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   “夫君,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好还是女孩好?”王梓欣托着下巴问道。   长孙羽已经睡着了,萧芷晴不断的压着蒲扇,不停的赶着蚊子。   长孙澹躺在摇椅上,眼睛一睁开就能开见整条银河横亘于无边无际的天际。说道:“女孩好,生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孩就更好了。”   “可我却希望是个男孩,你说我们生个男孩怎么样?”王梓欣问道。   “好啊,要是个男孩的话我就把武元庆的闺女抢过来做咱的儿媳妇,你看怎么样?”长孙澹笑道。   “不好,武元庆就不是个好东西,他闺女咱儿子可不敢娶,而且他闺女比咱儿子要大好些了。”王梓欣却是不愿意了。   “好好,不娶,不娶……”   三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渐渐的,长孙澹的鼾声渐起,却没有一个人醒来。   此时,王梓欣口中“不是好东西”的武元庆正在披星戴月的想着大岛金山赶过来。   白天遇上了大雨,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各船都落了帆,也就无了些时辰,只好在晚上赶路。好在这南海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此时的天空中挂满了繁星,根据李淳风和长孙澹共同发明的指南针、六分仪等航海一起,晚上行船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船的船长们对于晚上行船也是驾轻就熟。   “阿嚏。”准是长孙澹这小子在我的背后说我的坏话了,我这一天到晚的奔波还不是为了他,可是这小子却一天到晚的损我,也太不够意思了,等我到了,我非得好好说他一顿不可,长孙澹如是想着……   黄帝号在微微起伏的波浪里穿行着,北风将船速提高到了一个更快的速度。 第四章 人才的到来      第四章人才的到来   经过三年的摸索,大唐的水手们已经能够很好的利用没有季风的时节穿梭于大岛金山和广州泉州一带,有的略微小些的船只也可以经由大运河直接通往长安。   武元庆虽然晚了一些,路上还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但这在这个时代已经很是不错的了。去年就有一艘船没有熟练水手的情况下出海,从广州出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船上带来了远方的思念。   这份对于葛凤来说就是一大坛的老陈醋,他自己在这里酿造的醋因为温度国购的原因,始终没有成功;对于葛龙和张忠来说就是一封家书……   至于对于王铁胆来说,那就说明都没有。   自然还带来了其它一些,比如说人才。   金山的建设,对于长孙澹来说,最需要的就是人才。为了人才长孙澹可以说是什么办法都想尽了。甚至让不同地方的人怀揣这几十斤的香料和铜钱回去,但愿意出来的基本上都是沿海的渔民。对于农民来说,大海始终是一个遥远的传说,遥远到只要不饿肚皮就不会想到的地步。   长孙澹甚至希望来上一场大一些的灾难,可是没有,起码到目前来说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会被官府很快的平复下去。   现在已经是贞观十二年了,放眼整个世界,大唐的存在都是一个需要被别人仰视的国度。南诏还没有形成一个国家;高句丽和倭国对大唐目前来说还算是俯首帖耳;吐蕃尽管统一了,可是由于失去了吐谷浑这个打好的前进基地,加上盐湖对大唐的重要意义,以及水泥路通车所带来的唐军后勤压力大减等等问题,对大唐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此时的大唐无疑是强大无比的,尽管他还没有达到鼎盛的时期,几十年来由于战乱所失去的威望也都找了回来。   不过这一切和长孙澹最大的关系也不过是南洋各国以及更远的地方朝贡和贸易基本上都要经过大岛。   所以现在金山上唐人虽然占有大多数,但其他国家的人却也不算少。   而且这些人都朝着一口标准的长安官话。   “你个瓜怂,哦叫你回去,你弄个不回去嘛。”这是两个埃及人的对话。   不过这一切和长孙澹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现在的长孙澹正站在码头上,望着这缓缓靠近的黄帝号。黄帝号的第二艘和第三艘都已经开始服役了,分别叫做炎帝号以及尧号。但是武元庆却是偏偏喜欢这黄帝号,每次往返于广州和金山必定是要这黄帝号出行的。   船越来越近了,人影也越来越清楚了。武元庆这次回到中原用了整整一年的光景。这次的任务是将这中元地区有些技术的匠人招募一些过来,像上面木匠、漆匠、造船工、铁匠等等。这些手工业从业者是目前长孙澹所能够找到的最为优秀的技术人才。   这些人的到来终将为金山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黄帝号靠上了专门的码头,虽然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金山港已经可以停靠黄帝号这样的大船了,但却是只能同时允许一艘停靠,所以一早这炎帝号就开了出去。而尧号则是去了海峡,负责护卫商船去了。   “怎么样?”长孙澹问道。   “不是很好,我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应该很简单才对,可是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我这一路从长安出来,没过一个县城都要招收一下,可是这一年过去了,招过来的人数也仅仅只有不到五百人。”武元庆原本是夸下海口的,不招够两千人不回来的。   长孙澹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倒也没有过于的计较这些,说道:“居然又这么多人,出乎我的预料的,这下金山城发展的就会更快了。”   武元庆以为长孙澹是在说反话,可是看了一下长孙澹的表情和神态,似乎不像,于是试探着说道:“你是说这些人已经够用了?”   “这肯定不够,不过目前也差不多了。后面我们自己挑些机灵的跟着学就可以了。”长孙澹知道这个难度,所以一反常态的没有打击挖苦武元庆。   “这次算我输了,说吧你打算要我干什么,哪怕让我裸奔也可以。”这却是两人之间的玩笑话了,长孙澹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这到没有必要了,你来了刚刚好,最近一段时间你把这金山城的建设看一阵子,我还有点其它的事情需要处理。”长孙澹说到。   “你准备回长安吗?”三年来长孙澹一直待在金山,那都没有,所以武元庆有此一问。   “我会长安干什么?父亲有我大哥以及其他几个哥哥和弟弟,我也就是个多余的。”听到长孙澹这话,武元庆想起来这长孙澹的家庭关系也是很微妙的。   “那你打算干什么?”这些武元庆就有些不解了。   “你不是带过来那帮匠人吗?我打算这段时间好好的梳理一下,让他们把这金山的相关工作先抓起来,然后把金山的定位找准确。另外你不是到了几名探矿的人过来吗?我要跟他们说说这矿的事情。”长孙澹答的很仔细,这些也没有必要隐瞒的。   即便是想刻意的隐瞒,事实上也是做不到的,长孙澹可以肯定,自己身边这一万多金山人里面至少有三百人的探子,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反正长孙澹是不打算彻查的。   “这些匠人就这么重要?”这长孙澹的回复颠覆了武元庆的认知。   长孙澹从来没有提到过人人平等这个话题,这个时代“士农工商”的等级不必后世印度时期的种姓制度好多少,此时提这个话题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   “这个怎么说了,你看着以后的效果及知道了。”长孙澹只能这样回答。   在长孙澹的预料中,有了这些人的加入,金山城的发展注定是会迎来一个大发展的时期的,而且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   不管什么时候,人才总是最重要的。 第五章金山的飞跃   第五章金山的飞跃   武元庆带着种种疑惑,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审视的目光来大量这座年轻的城市。   这座新城和长安等中原的城市有着很大的不同,甚至就连一砖一瓦都透露出种种不一样出来,这事一座完全不同于以往自己所见到过的所有的城市的一座城。   这个从这里最高的建筑物就可以看的出来。这里最高的一座建筑物是一座楼,不同于其他地方八角形,飞檐斗拱构成的楼,这事一座四四方方的筒子楼,墙面上反射的光线让武元庆有些不敢直视,这事因为楼的墙面上被贴上了一层瓷砖。   这不是长孙澹的住宅,长孙澹也不至于骚包到住这样的房子。这是一座剧院,是金山城的标志性建筑。   得益于煤炭的大规模应用,这红砖和上釉的瓷砖已经开始流传开来,但将瓷砖贴上墙面这绝对是一个新的尝试。   仅此一点,长孙澹就明白了金山和长安城的不同。   作为帝都以及抵御游牧民族进攻的坚城,长安是必须要刻板和严谨的,严谨到误了净街鼓是要被打板子的,而且城里最高的建筑毫无意外的就是皇帝所居住的宫殿,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而到了金山这不一样了,金山透露出来的风格和长孙澹一个样子,有一些散漫——这个从弯折的道路都可以看得出来;还有一些出其不意——就比如那座贴了瓷砖的剧院;还有一些惊喜。   一座城居然和一个人很像,这只能说明长孙澹在这个城市的影响力之大了,基本上只要长孙澹不造反,这座城市就是属于他的,哪怕朝廷另外任命了官员也不行。   金山经过了两年大规模的建设,现在依然是一处巨大的工地。得益于香料贸易所带来的高额利润,可以说长孙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大唐贸易多少还会收敛一二,价略低一些,税多交一些;可是和大食人就没有这儿多的顾虑了,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   所以这满大唐只要能够见到的高端的建筑材料,统统的往大岛和金山运。尽管长孙澹不是学经济的,但是起码这流动的钱才是钱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所以这各地的特色居然就这样汇聚到了这里。武元庆甚至惊奇的现有一段主街道居然竖起了一根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悬挂了一个巨大的马灯。不用想,这个一定是路灯。去年在长孙澹的屋子里就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这晚上的燃料是什么。   金山是一座依山傍海的港口城市,这道路自然是随弯就弯的,这是被武元庆所诟病的,不够大气。但即便这样,武元庆也不得不承认,这金山的路却是要比长安好走一些,而且这水泥路的两旁还设计了隔离带,种上了花草。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武元庆觉得自己不是离开了一年,而是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   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已经开业了,这是一处临街的商铺。不同于长安,将所有的交易局限于东西二市,这里只要是你觉得合适,在什么地方交易都是可以的,前提是足额的缴纳赋税,只不过这里的赋税出了香料等少数几种需要外,其他的税率统统都是定为零的。   这是一家水果店,很明显是这里某位工作的家属开的,老板娘看样子是一位来自北方的姑娘,身材很是高大。   水果在古代来说一直都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能够卖水果,那是需要很大的本钱的,不过在这里却不是什么问题,这里的水果一年四季都是有的。   那黄色的是香蕉,去年回去的时候,长孙澹给皇帝的礼物就是那个,青色的香蕉捂在厚实的油布里,上了广州就一路快马而去长安,居然还没有坏掉。   那个硕大无比的家伙是榴莲,是长孙澹最喜欢的东西。可是这股味道武元庆实在是受不了,一旦长孙澹开吃,武元庆一定会逃之夭夭的。   可是今天武元庆却像尝试一下。   “老板娘,给我来一个榴莲,怎么卖的?”武元庆问道。   “你说的这个?二十文钱一个。”老板娘指着那个足足比牛头还大的榴莲说到。这口音果真是燕赵之地的。   “这么贵吗?”武元庆问到,得益于长孙澹的补贴,这里的粮食价格还略微低于长安,二十文钱基本上可以买到二十斤左右的米了。   “大哥,听你的口音是长安人士吧,最近刚刚过来?这里只要你肯下力气,一天挣个二百文还是不成问题的,到处都是活儿,这个榴莲够一家人吃上好几天了。而且是从这南边的森林里摘回来的,这一来一去的成本可以不低啊。”完全没有长安商人那种看人下饭的架势。   “那给我来上一个我尝尝,不过这个怎么是臭的?是不是坏了?”武元庆打算再次试探一下。   “哎呀,这位大哥谋划可不能乱说,这榴莲可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啊。”这话很耳熟,很明显是从长孙澹那里流传出来的。   “那你给我剥开我看看。”武元庆见过长孙澹吃这个。   “呦,今天老娘算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公子这是行家啊。”老板娘笑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硕大的一个榴莲,里面的果肉却着实不多……   武元庆从这店里出来,却是到了饭点,这一架架巨大的马车穿梭于这座不大的城市的每一个地方。每辆马车的车厢上都会用白灰刷上一个巨大的白字,这辆刷的是“3”。武元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路走来,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带给他的惊喜处处都透露出城市欣欣向荣的一面,这是一座具有活力的城市。这是武元庆给出的结论。   现在的武元庆急于想找到长孙澹,他想从高层的绝对出去了解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这么多年以来,武元庆早已习惯了先调查后言的习惯。   似乎长孙澹不仅影响了这座城市,还影响到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武元庆。8 第六章 先进技术实验室和新钢厂   第六章先进技术实验室和新钢厂   长孙澹将一应庶务扔给了刚刚赶到的武元庆,自己带着武元庆从郁郁不得志的一干新丰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开始组建金山的实验室。   为了和新丰的实验室有所区别,也方便定位,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那种才华横溢的人才。所以长孙澹并不打算将金山的实验室定位于基础研究,而是利用这些人员开始相对更加简单,操作量也更大的应用研究。   所以长孙澹给这座新的实验室起的名称叫做“先进技术实验室”。   “这个先进的意思我明白,技术我也能大概的理解,可是这个先进技术是个什么玩意?”武元庆听到长孙澹报出的名字的时候这样说道。   长孙澹没有接话,只是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盯着武元庆,好让他明白自己的肤浅。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个样子已经不好使了,说吧,你这个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武元庆被这一招阴过好几次了,这次确实说什么也不上当了。   “所谓的技术是指是人类为了满足自身的需求和愿望,遵循自然规律,在长期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知识、经验、技巧和手段,是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方法、技能和手段的总和但是也是需在在实际中多多磨练才能找到自己技术所在地。”长孙澹说到。   “请说人话。”武元庆终于学会了这一招。   “哦,就是技巧,比如打铁的能够大厨一把上好的宝剑,这就叫做技术。”长孙澹说到。   “那你刚刚那段话是怎么回事?”武元庆头大了,这长孙澹每次总是能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   “那是出自于某度,你不明白的,这个也不重要。”长孙澹如是说。   “那你刚刚那段是什么意思?”武元庆问到。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把你整糊涂了就达到了目的,只是你没有上当而已。”长孙澹一本正经的说到。   这结果自然是武元庆拿着他那一年都见不了一次太阳的“宝剑”追杀了长孙澹一整个下午。   玩笑归玩笑,这实验室总算是正儿八经的开了门,而且长孙澹将这金山最好的地段预留下了二千亩的土地,用于兴建这座实验室,以及当道时机成熟时建设一所理工类的大学。   不论什么时候,尖端科技,最为重要的不是设备,而是人。   鉴于这里奇缺的人员,以及读书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长孙澹这座实验室注定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才的。就算是武元庆用时一年拉过来的那帮人,除了新丰实验室里一些无足轻重的角色而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匠人了。   长孙澹第一步需要做的就是突破材料的限制,制造出性能优良且稳定的钢出来。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铁矿和煤矿的问题。长孙澹一直不知道这厚实被称为加里曼丹岛的大岛上居然还有铁矿和煤矿的存在。这些都是最初上岛的那几位矿工现的,而且都是便与开采的露天矿,这个消息可是让长孙澹高兴了很久。   现在这铁矿和煤矿以及金山间的水泥路也通了车。四轮马车往返与三地之间,将去年才刚刚建立起来的铁厂的铁源源不断的运送到了金山,光是这码头的库房就堆积了上千吨的铁。   武元庆按照长孙澹的要求,软磨硬泡的从太原钢厂里磨了一位懂技术的人过来,这人叫做杜永康。虽然能力不错,但这人际关系处理的却是一个糟糕,所以也就只能待在这中层的位置上不动弹了,加上不断的被排挤,郁郁不得志下也就跟着武元庆到了大岛。   “杜总,你看这钢厂的选址在什么地方好?”这张永康自然是这金山钢厂的总工程师了,而且在目前这个状况下,基本是除了长孙澹而外就以他的地位最高。长孙澹这话一是听听他的意见,而来也算是考校了。   “侯爷,这个选址比较重要,需要考虑的问题比较多。”杜永康这话很是直白,就差职责长孙澹的鼻子说:这个你当好你的侯爷就是了,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以为你能搞明白还是怎么?   “哦,不妨说来听听。”长孙澹琢磨这杜永康要不是这个脾气的话,估计是不会来这里的,于是也就只有一个“忍”字诀了。   “这个要涉及的有运输、水源、居民区、天气条件,如果距离居民区比较近的话,估计还要考虑风向的问题。”杜永康以谈到自己的专业,果然是头头是道。   “哦,知道的都还不错,那你能不能尽快选定出来?”这纸上谈兵这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就要看看这杜永康的实际本事了。   “这个需要我走一圈再说。就拿晋阳钢厂的选址来说吧,考虑的就已经很是全面了……”杜永康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哦,不妨说来听听。”长孙澹来了兴致,毕竟这晋阳钢厂的选址是他一手包办的。   “只不过,这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处在晋阳城的东南方向,而且还没有大些的山脉阻隔,所以这一到春天和夏天,整个晋阳城都飘散着大量的粉尘和黄烟。”杜永康这话说的很是诚恳,只是长孙澹这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绝对是他自己凑上去的。   “咳……咳……”长孙澹一连咳了好长时间,王铁胆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也就没有多加理会。   “侯爷,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金山的建设科不能离开你啊,您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杜永康难得的拍了一会马匹,这在他的生涯中是屈指可数的。问题是这个还不如不拍。   “那你需要几天才能把这选址弄出来?”长孙澹不咳了,这要是再咳下去还不知道这杜永康会怎么说了,这果然是一个别人不怎么待见的人才啊。   “短这三天,长则一个月。”杜永康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我希望是一月。”长孙澹这话的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这钢厂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比较多,慢点无所谓,但不能马虎。8 第七章 马拉的铁路   第七章马拉的铁路   杜永康为了这次的谈话算是改变不小了。其实以他的脾气能够在晋阳混到中层全靠他老婆在后面出谋划策,这次的谈话,基本上都没有出他老婆的预料。   只是偶尔有所差异,他老婆知道这杜永康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对于他能够拍马屁这件事情死心了,谁知这杜永康居然拍了马匹,只不过这比不拍还要糟糕些。   这三天雨三十天的注意自然也是他老婆给他出的主意。   按照杜永康的想法,这选址的事情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下不来的。这三天的说法完完全全是顺着长孙澹的意思说的。   只是长孙澹的回答是:“我希望是一个月。”   这句话一出,杜永康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是明白这里面的差别的,三天能够选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基本上就是沿着一条路过去碰运气而已,矮子里面拔一个将军出来也就是了。   “那侯爷能不能在多给些时日?”依着杜永康的意思,他希望这个选址要尽可能的合理。   “你过分了啊,选个址一个月还不够吗?”武元庆有些不可思议。   “你需要多长时间?”长孙澹却是没有反对。   武元庆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不过两人虽然私交甚好,平日里开个玩笑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可是武元庆却知道一件事情,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长孙澹的,他有做决定的资格,安切根据以往的例子来看,也有这个能力。所以正式的场合武元庆一般是不会过多的干涉的。   “最好是两个月的时间。”杜永康说到。   “可以,按我也有一个要求,就是一个月内,你必须把大致的地方确定下来。”长孙澹说道。这主要是时间太紧了,他需要尽可能的利用好每一份时光。这就跟样孩子是一个道理,别人的孩子一见面就觉得不一样了,可是自己的却是怎么看都不怎么长。   “这个是为什么?”杜永康有些不明白。   “直说你能不能做到吧。”长孙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义务。   “我尽量。”杜永康这次确实没有了问题,告辞过后立马就回家了,准备这明天一早就出。   “铁胆,你给和杜总派上几个护卫和几名向导,有什么需要及时满足。”长孙澹吩咐道。   王铁胆应承了一下就下去安排去了。   “这是为什么?”等到这些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这早就憋了一肚子问号的武元庆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你是说这选址的时间吗?”长孙澹说道。   “是的。”武元庆回答。   “选址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当初这晋阳钢厂的选址就是我干的,前前后后跑了就有一个月的时间,当然这是指包括一些其它的事情,就这你刚刚也听到了,这选址还是出了问题。在我的心里,金山不仅仅是人们物质上的富有,更重要的是环境、精神等等各方面都应该成为大唐城市的样板。”长孙澹说了出来。   “真的?我怎么看你有在忽悠我啊。”武元庆有些将信将疑。   长孙澹只是叹了一口气,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规定一个月的时间了?武元庆继续问道。   “这跟一项计划有关。”长孙澹答道。   “什么计划?”长孙澹回答的很快,可是武元庆问的更快。   “修路的计划。”   “修路?这水泥路不都通了吗?”武元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修铁路。”长孙澹说到。   “铁路?”武元庆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骏马奔驰在黑色的钢铁之上,马蹄铁和路面相击打,出清脆而又动听且带着节奏的声音。   “不是你想的那种。”长孙澹看着武元庆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   “这铁路是用两根平行的铁条做支撑,上面行驶这各种车辆,这车辆的轮子也由铁来制作。”长孙澹所谓的铁路也就是后世随处可见的推拉门那种形式,算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铁路,这动力自然也就只能用马了。   这一月之期就是从铁矿到金山的铁路通车的日期。长孙澹不可能按照后世真正的铁路标准来修筑这条路线,就连地基都不可能做到。这不是现在的条件能够做到的。所以这只是将水泥路加厚,然后在上面固定上铁条就可以了。即便以后不用了,也可以改为普通的道路行驶。   既然上天已经给长孙澹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在非常近的地方现了露天铁矿和煤矿,长孙澹要是再不好好运用的话,那就完完全全是个傻蛋了。   这杜永康果真和长孙澹想象中的一样,第二天天一亮就准备带着他的几个弟子出了,加上长孙澹吩咐的六人外加四个勤杂人员,这支选址队伍居然也有了接近二十人的规模,也算的是声势浩大了。   杜永康走了,长孙澹依然不能闲下来。这先进技术实验室由于种种原因的限制,目前就只有一名铁匠开了一项铸铁的研究,以及长孙澹交待下来的铁钉和铁丝的大规模流水线工艺的研究;另外就是一项关于造船技术的研究,不过这个却没有在这座园区里,而是再这金山去年才建立的造船厂里,其中一项研究就是木船装甲的研究。   长孙澹从这实验室出来,就奔着南面而去,这铁矿和煤矿都在南面,这铁路也就自然向着南面延伸。铁轨是一早就打制好的。没有多少的技术含量。这马车都是采用的新丰的技术,将车轮的车轴长度固定,然后将木轮换位铁轮就是了。   当然,长孙澹是不会忘记这橡胶的。   今年年初就有人把这橡胶的生产工艺给找了出来,水泥路上行驶的马车已经有一部分被包上了一层橡胶,这颠簸的程度也自然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在以前,要是谁说用马拉火车,长孙澹绝对会吐他一脸****的,可是这吃自己却真的这样的干了,还是搞了豆腐渣工程,目的还不是为了套项目上的钱。   可见这世事却是有些变幻无常啊。8 第八章 卖枣人与长孙澹   第八章卖枣人与长孙澹   目前暂时的将这矿产资源的事情告一段落,而实验室其余的事情基本上是不用长孙澹怎么理会的,一来这实验室研究的技术都属于积累,而不是突破;二来长孙澹也不像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忽略了原始技术的积累。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长孙澹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将这要绕远路解决的问题指明了方向,剩下的不可能由他一个人完成,他没有呢个兴致更加没有那个精力。   所以,当所有人包括武元庆在内都很忙碌的时候,长孙澹居然闲了下来。   这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试问哪个老板愿意看到手下的人比自己还悠闲了?   不过这长孙澹也许自从穿越的那天起就是一个劳碌的命,这几天虽然闲了下来,可是依然在这金山城中不断的转悠着。   “见过侯爷。”这沿街的小商小贩们几乎都认识这个没有什么架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侯爷,这是某位的原话。这倒是一个误会了,长孙澹因为这金山城草创的原因,一天到晚都需要在城里晃悠。   “今天生意怎么样啊?”长孙澹随手从一个卖枣的摊子上去了几颗红枣,随意的问道。   “不行啊,这今天几乎都还没有开张啊。”这摊贩一见长孙澹这幅做派,这心里不断的哀嚎着,只不过没有显露出来。   “听你这口音,像是这青州人士?最近才过来?”长孙澹问到。   “启禀侯爷,是的。小的几天前才从老家过来,都说这大岛到处都是黄金,就想着带点枣过来碰碰运气。这几天生意都不怎么好啊。”这一脸的沮丧。   “你这枣可是有些受潮啊,需要晒晒。”长孙澹随意的说到。   “侯爷,你可别听他瞎说,这几天刚来这里是不错,可是这大枣却是独一个,这卖的是又贵又快啊。”旁边一个卖菜的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到。   这下那卖枣的汉子脸都绿了,估计今天这一劫算是逃不过去了。   “你个老李头,你卖你的菜就是了,管他那些干什么,要说你儿子一人的工钱也够让你们一家衣食无忧了,你也就是一个享不了福的人啊。”长孙澹却是没有说这卖枣的,却是笑骂了这旁边帮腔的人。   “哎,这也就是拖侯爷您的福啊,想我老李头一家原本也就是个种地的命,谁知这命里碰上了您这个大贵人,一家老小十几口子到了这里居然日子越过越红火了,什么时候回去捎个信,让我家老大也过来。”老李头笑嘻嘻的说到。   “您这三年前不是还说这人离乡贱吗,我要带你家老二过来,你死活不肯,现在怎么愿意让老大也过来了?”长孙澹对于老李头这种自内心的马屁很是受用,别看这老李头没有文化,可是这话说的比葛凤不知道要漂亮多少。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回头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葛凤。这葛凤也是个倒霉催的,这事情都能摊上。   “你这不在家里带孩子,这还出来搞这些,身体还吃得消吗?”长孙澹回过头继续问道。   这眼前的一幕让这新来的卖枣的汉子瞪大了眼睛,这侯爷是这个样子?家里边也有一个贵族,爵位没有这侯爷大,派头却是十足。   “有什么吃不消的,这也算是给我们金山的科学展——侯爷是这么个词吗?”老李头说到。   长孙澹这算是被惊到了,你一个卖菜的居然研究什么科学展了,只是抱着听听的念头继续和着老李头谈着:“是的,就是这个说法,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还不是我家老二吗,每次回家吃完饭就回去搞什么学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天天看书,这不是不务正业嘛!侯爷您要是什么时候碰上了,您可得好好说上几句啊。”这嘴脸,典型的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任谁听了这话,都能明白这是叫做赤果果的炫耀。长孙澹要是喷上他家老二,真的按照这话说了,估计这老李头是第一个不干的。   “哦,怪不得前些日子我看见你家老二的时候,这说话居然文绉绉的,听得我有些不耐烦,就敲打了几句,原来这根子是在这里啊。行,回头我说他两句。”长孙澹故意试探着。   “别,别,侯爷,算我说错了不成嘛!这我李家祖上几辈子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这算是积德行善了,老二我是不指望他能靠着这个吃饭,但多认几个字总是好的。这我家那个孙子就是听从了侯爷的号召,这才七岁就送到了蒙学里去了。”老李头这话一出,周边一群人都乐了。   “老李头,以往你就在我们几个跟前吹牛,今天总算是让侯爷把你的牛皮给戳破了吧。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们几个吹牛。”旁边的起哄声立马就多了起来。   “李叔啊,这****德也算是从这新丰过来的老人手了,我们几个可都是倍儿熟的,这话我怎么也得给他说,这望海楼的一顿他可是跑不了了啊。”这葛凤又钻了出来,但是被长孙澹的一个眼神立马吓得又缩了回去。   “成,成,你们看着办吧。我这孙子要快下学了,我这得去接他了,列位你们慢慢聊啊。”这老李头眼见今天这话越说越不对劲,这就准备溜之大吉了。这周边的起哄声确实越的大了。老李头收拾东西的节奏也就越快了。   “葛凤啊,这枣虽然有些潮了,可是也就只有他这有,先整点回去给夫人熬粥吧。”这说到跑腿,选肯定是葛凤。   “好了,这要多少?”葛凤问到。   听到这话,这卖枣的浑身就是一哆嗦,颤颤惊惊的说到:“这夫人要熬粥的,小的这就挑选些上好的大枣给包上,这钱确实算了,原本应该上门的,只是这身份低微有些不好意思。”   这卖枣的估摸着今天这还不知道要白送多少枣了,这叫一个肉疼。不过一想这碰上这种事情也算是自个儿倒霉,好在这本钱和回去的路费都有了。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打算请侯爷吃枣啊,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侯爷什么时候买东西不付钱了。”   这旁边帮腔的话还没有完,这选好了枣子的葛凤就将一大串的铜钱扔了过来。8 第九章 农业技术的改进      第九章农业技术的改进   这买了枣,有接受了小商小贩们的吹捧。长孙澹的自我感觉那是好的不要不要的,这种发自内心的赞扬却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   其实这刚刚搭话的老李头和长孙澹也算是熟人。这老李头一家原本就是长孙澹在新丰的佃户,靠着租种长孙澹的田地过活,算是社会上地位最为底下的哪一个阶层。   只是这长孙澹原本也不指望这佃户们的那点租子过活,所以各家各户交完租后得到的东西却是比租子还要值钱些。此时的大多数人的人心却是是金子做的。   长孙澹三年前来这大岛,需要人手,这当初的三百户每家每户都过来的有人。这老李头出了把老大留在老家留根而外,一家老老小小十几口子全部来到了金山。   要说这李老头的二儿子****德,却也算是这金山城中的一号人物:负责农业研究院的事务,虽然这院长是长孙澹,可是长孙澹能够去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这副院长****德就是那里实际上的负责人。   看见了老李头,又提起了****德。长孙澹这才想起这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农业研究院了,趁着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过去看看。这马上就要忙起来了,估计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过不去了。   想到这里,长孙澹就折身往回走,这农业研究院离着家不远。   农业研究院是长孙澹来到金山第二年就建立起来的单位,因着这里有研究农作物的游历条件,光照和雨水都很充足,作物的生长时间很短。   这农业研究院实际上是分为三部分的:农业机械、作物生长技术、以及制种。目前由于很多条件的限制,实际上开展的只有这作物生长技术的研究算是有模有样,制种正在摸索,而这这农业机械是暂时不用想了。   进的这“农业研究院”的大门,出了一栋二层的砖混结构的新楼而外,几排房子一溜排开,剩下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   这都快要进楼了,这****德才出现,要是换一个领导,估计这****德也就不用干了,或者就这样直接坐了冷板凳,不过长孙澹对于这些事情倒不是很在意,因为事实上这算是他的私有财产,他需要的是干事情的人而不是溜须拍马的人。   “侯爷,您过来了?”****德很是恭敬的说到。   “听你父亲说你这一天倒是很努力啊,就连回去之后都还要继续读书啊。”老李头说接孙子放学的话都是假的,现在这个时辰下午上学才不久,怎么可能就放学,只不过是怕长孙澹认真了而已。   “这个让侯爷见笑了,父亲就是那个样子,还请侯爷多多担待些个。”****德这就算即道了歉,同时也变相的承认了父亲的说法。   “能够学习这是个好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就会感觉自己知道的越少。”这话在以后就算是烂大街的,可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威力。   “友德受教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德算不得读书人,是以也没有字,只是以名代替字来回答长孙澹。   “别搞的这么正式,说说最近都有什么收获?”长孙澹这就直接奔了主题去了。   “王铁匠父子,根据侯爷的意思利用木料、铁丝和齿轮制作出了一台水稻脱粒机,侯爷打算去看看嘛?”****德回答到。   “哦,这么快就制作出来了,这可要去好好看看。”在长孙澹的意识里,这些机械虽然简单,但是从培养技术人员的角度出发,长孙澹并没有给出太多的提示,能够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这个事情做好,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侯爷,在这后面。”这机械设计和加工自然是需要在一楼进行的,所以这几排采光良好的屋子就是干这些事情的。   “见过侯爷。”王家父子见着长孙澹过来,赶忙前来行礼。   长孙澹只是摆摆手,就围绕着脱粒机转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东西。木板围成的箱子,后半段只有一半,前面有一个开口,旁边一组两个一大一小的齿轮作为变速装置,大齿轮上一根连杆连接到前面的脚踏板上。   这个和长孙澹印象当中的人力脱粒机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材料用木板替换了镀锌铁皮而已。可能重量会大一些,可是这其它的却几乎没有二致。   长孙澹踩起了了踏板,带有用铁丝制作的齿的滚筒缓缓转了半圈,然后换了一个方向,随着长孙澹加快频率,这滚筒也是转的越来越快。   “唔,不错,这个东西基本上可以直接用了,就是需要注意保养好齿轮,这可是个值钱的东西。”可以这么说,这套机器,如果买钱的话,齿轮要占到一半的价钱,甚至会更多。   “你吗这个东西做的不错,只是需要略微的改进一下。”长孙澹为了显示自己的领导风范,这也顾不上起先信誓旦旦的说的不过与插手的事情了。   “不知侯爷有什么想法?”老王说到,这小王立马拿起了旁边的鹅毛笔,准备记录长孙澹说的内容。   “这个快速转动的滚筒是比较危险的,我看这个防护好像不是太好,还有就是这齿轮一定要配上一些齿轮油,如果没有试试菜油看看行不行,这些在出厂的时候一定要明确的告诉买机器的人。”长孙澹如是说到。   “记下来了没有?记下来了没有?”这老王去世顾不上长孙澹了,只是一个劲儿的问着自己的儿子。   长孙澹这就有些尴尬了,这轻轻咳嗽了一声,小王拉了拉老王的袖子。老王才反应了过来。   “侯爷,实在是对不住啊,老汉这一想起这脱粒机的事情,这其它的什么都忘了,这实在是对不住啊。”老王如是说到。   长孙澹第一次在心中升起了这样的念头:这些人要是能够会说话一些该多好啊,这样的人生就更加的完美了。   只是这个想法注定是不太现实的。 第十章 关于奖励的问题      第十章关于奖励的问题   从老王父子的作坊里出来,长孙澹和跟在后面的****德说道:“友德,你看这王家父子该如何奖励?”   对于这些人员的奖励,长孙澹自然是不会吝啬的,但是这里得有个程序问题。有些事情注定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就别这次,如果长孙澹没有通过****德就直接根除奖励的话,这就算是开了一个不太好的头。这也叫做越权。   这样做造成的后果有些时候可能会很严重。   轻一点的会让****德觉得长孙澹很是重视这种类似的事情,这就会给****德一种假象:这种事情还是让侯爷做主吧。   长孙澹不希望自己被这些琐事束缚住手脚,放权是一定的。既然放权,那么手底下的人要有权才行,这就是长孙澹所考虑的。   “十五贯如何?”****德试着问到。   “为什么是十五贯?”长孙澹有些不满意这个额度,但还是准备先听听****德的说法。   “这是朝廷规定的,这种发明的额度最高就是十五贯。”****德看来还是很用心的。   “长安一斗米和这里的一斗米价钱一样吗?”长孙澹没有直接反对,既然要放权,同时还需要让手底下的人明白那些是自己做的,那些不能自己做决定。   “这个是不一样,这里比长安要便宜很多,侯爷的意思是可以再少一些?”****德这个结论让长孙澹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自己花大价钱搞的补贴,结果吧自己给坑了。   “我是说要因地制宜,这里的物价明显要高于长安,那么我们的奖励是不是也应该适当的提升一下?”长孙澹这个提示已经很是明显了。   “哦,这个好像和朝廷的定制有些不符,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德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不管什么时候逾制的后果都是很严重的。   “定制是一回事,那是死的,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啊。”长孙澹继续提示。   “哦,我明白了,这就去准备。”****德一拍脑袋就打算重新制定方案。   长孙澹有些无语了,自己这些手下难道都是些不正常的吗?就算自己这大岛的地理位置有些不好,来一些不入流的人,这个自己认了,可是你起码要正常一些吧。这个****德起初还觉得不错,可是这居然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家伙。长孙澹觉得自己的日子是真的没办法过了。   这****德刚刚走了不远,一回头,看着在风中凌乱的长孙澹,立时也醒悟了起来。讪笑着重新走了过来,对着长孙澹说道:“侯爷,这个你的提示真的是太重要了,我这就想着这个了,忘了你还在这里了。这个……”   长孙澹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这样急于任事是很不错的,我很喜欢。”   长孙澹这次是真的哭了,当然这是在心里。自己约的火包,怎么样也得打完啊。说多了都是眼泪啊。这到也不是长孙澹不想重新找个人上来,可是一想到王师父子的表现,长孙澹早已泪流满面啊,不,应该是以泪洗面。   “那侯爷,你能不能在多点提示啊?这个该给王家父子怎样的奖励?”果然这****德就觉得这件事情已经结过去了,这居然又开始给长孙澹伤口上撒盐了。   “你觉得单纯的物质奖励是不是有些轻了?”长孙澹继续提示。   “是啊,侯爷。可是这‘物质’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刚刚说的‘物价’又是什么意思?”****德很是天真的问道。   长孙澹无语了,但是这又不能不回答,谁知道自己老是给自己挖坑啊。要是长孙澹生活在陕西该多好,那里的人们不斗地主,只是‘挖坑’。   “这物质就是‘钱’的意思,‘物价’就是同样的钱能买到的东西的多少。”长孙澹又继续解释。可是为什么是“又”呢?   “那我明白了,侯爷的意思是需要提高他们的奖赏额度是不是?”****德恍然大悟到。   “就是这样。”长孙澹觉得自己的解释水平实在是太高了,这样就能把全世界经济学家都解释不清楚的问题用一句话就解释的让这个半文盲明白,自己的功劳是很大的。可是为什么是半文盲了,因为联合国规定:21世纪不会计算机的就属于半文盲。这****德人是不会计算机的,这个世界除了长孙澹而外也没有其他人会。所以这个世界除了长孙澹而外都是半文盲。   “可是这奖赏除了物质,也就是侯爷说的钱而外还有什么?给他们升官吗?”****德有些惴惴不安。因为虽然他是农业研究院的副院长,可是这农业研究院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官啊。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此时此刻的长孙澹深深的理解了这一句话。同时还理解了另外的一句话:做人不要太得意了。这自己刚刚得意了没有多久,就被****德这个混蛋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可是没有办法,能读书,还愿意干这个的,长孙澹手边再也找不出来了。   虽然历朝历代都说总是农业,农业为立国之本。两汉时的我国最早的农书与以及北朝时贾思勰的这些都是世界上到目前为止仅有的农业著作。可是这些书却不是给农民看的,而是给皇帝和史官以及后人们看的。   凡是口口声声说重视的,其实在心里都是不怎以为然的。就像丈夫对妻子说的:我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这个家嘛!   既然这实在是找不到能够接替****德的人,长孙澹只好把这件事情悄悄的放下,只是再一次的哀叹:人才,你在哪里啊,在哪里?   “我是说能不能在精神上在奖励一下?”长孙澹只好又“又一次”的提醒到。   “好的,侯爷。”听到这句话,长孙澹很是高兴,这总算是搞定这件事情了。可是在下一秒,长孙澹那有些微翘的嘴角就再一次的凝固了。   “可是侯爷,这精神是什么?这精神上的奖励又是什么?”****德又天真的问道。 十二章 工业区的起步      十二章工业区的起步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长孙澹却没有等到杜永康传过来的消息。长孙澹派葛凤过去打听,却说这杜永康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这不禁让长孙澹很是担心。   这里不比其它的地方,在一片莽荒之中,人要对付的大自然积累了几亿年才形成的猛兽。这里依然有豹子的等大型的掠食动物,就连被惹怒的大象也不是那支队伍所能够对付得了的。   不过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是通讯落后时代的悲哀。它说的不是真的是好消息,而是指没有坏消息传过来。西方搞起这些唯心主义不比东方人差多少。   又过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长孙澹终于等来了杜永康带回来的消息。这附近大约十五里的地方有一处适合修建炼钢厂。   “永康,你这是?”当长孙澹见到杜永康的时候,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来了。一身特制的服装几乎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哦,侯爷,你是说这衣服是吗?”杜永康看着长孙澹的目光,坦然的说到。   “这工地到金山也没有多远的地方,你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长孙澹内心一瞬间的感动让他差一点忍不住要落泪。   “是不远,这最远就到了五十里的地方,半天也就一个来回,可是还是有些昂费时间了。”杜永康说到。   “那你先去休息,明天,不,我们后天再说这些事情。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长孙澹尽管心里很是急于知道这最终的结果,可是这毕竟杜永康是人不是机器,这钢厂再急也不急于一天两天的时间。   “可是,侯爷这……”杜永康有些不知道给说什么了。   “没事没事,睡一觉,养足精神了我们再慢慢的谈,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长孙澹说着就让葛凤将杜永康送回了杜永康的临时住处。   第三天一大早,杜永康就精神十足的站在了长孙澹的面前。   收拾利落后的杜永康显得很是精神,虽然脸庞比起以前来说要黑了很多,这都是赤道地区强烈的日光造成的。原本有些白皙的脸庞,现在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有些地方脱下的皮的痕迹依然存在。换上了这里的短袖后,这手腕处的对比十分的明显。   “永康,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先坐下来吃点早饭。”杜永康来的时候,长孙澹刚刚锻炼完,正打算吃早饭。这长孙澹的早饭却是万年不变的小米粥以及油条还有包子。   “小兰,去给杜先生拿府碗筷来。”小兰嘟起了一张嘴,怏怏不乐的下去了。   这自从王梓欣有了身孕,原本一起吃饭的三人就只剩下了长孙澹一个人。   “侯爷,这个还是不必了,小的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杜永康一直略微弓着身子,说到。   “吃什么了,这么早?”长孙澹问到。儒家讲究的“食不言、寝不语”长孙澹是不削一顾的,我又不打算当君子,你们的那套对我没有什么作用。   “和侯爷差不多,是豆浆和油条。”这国人的勤劳是不可想象的,这些出来摆摊的都是和****德的父亲差不多的,自己的儿子虽然有着不菲的薪水,可是实在是闲不下来也不愿意成为累赘的他们还是想尽了各种方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家里创造更好的条件。   “那些东西也不顶事,坐下来次两个包子,这是三鲜的,尝尝。”长孙澹指着这笼屉里的小包子说到。   这是一种很小的包子,很小的笼屉上只有很小的七个包子,皮薄馅大,吃的时候再蘸上用醋、辣椒油等调制的油碟,味道是长孙澹最为喜欢的。   “坐啊,快坐下。”看着这还是很拘谨的杜永康,长孙澹招呼着,可是这杜永康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   “少爷,这碗筷拿来了。”小兰气冲冲的将这碗筷放到了餐桌上,也就不在搭理长孙澹了。   长孙澹这些就有些尴尬了,这让小兰去去碗筷的同时,让她再拿一屉包子上来,可是这小兰却是发了脾气,假装没有理解。   “去,再去给杜先生拿一屉过来,顺便调些油碟。”长孙澹这火也算是上来了,这府里自己没怎么管过,大家倒也一直兢兢业业,可是今天这小兰做的却是有些过分了。就算自己有得罪她的地方,可是现在也不是甩脸子的时候不是,更何况这长孙澹想过来想过去也没有得罪过她啊。   “少爷,这屉包子有些凉了,这刚刚热好,我就给端了过来。”小翠却是恰到好处的出现,解了小兰的麻烦,同时也化解了长孙澹的尴尬。   “来来,杜先生,尝尝这个,尝尝这个。”长孙澹现在也顾不上搭理这些事情,不停的向着杜永康招呼着。   “这个我真的吃过了。”杜永康实在是有些为难。   “你要是不吃的话,那你就先回去,我们明天再说这个事情。”长孙澹这事情做的,本来是他自己的事情,结果现在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杜永康急的是上蹿下跳,可是长孙澹却是完完全全的好像没有这回事情一样。   “这……”杜永康有些迟疑了,见着长孙澹坚决的态度,也就没有再坚持什么,捞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一口就吃了下去。   “既然都吃了,就坐下来吃吧,站着多难受,而且你刚刚还没有蘸料。”这凡是一旦开了一个口子,这其余的事情就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这跟黄河决口是一个道理。   杜永康这些是略微的迟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这次确实不等长孙澹吩咐就学着长孙澹的样子大口的吃起了这包子。   “味道怎么样?”长孙澹问道。   “却是不错,都是侯爷这里对食物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这次一见果然如此啊。”杜永康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的说着。   看到这里,长孙澹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不过吃了几个包子,这杜永康却是停了下来。有些迟疑了。   “杜先生,这停下来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觉得这包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长孙澹问道。   杜永康赶忙回到说:“这倒不是,只是想起了远在河北之地的老母亲,我在这里大快朵颐,还不知她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长孙澹听到这样的事情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故土难离的思想是每一个炎黄子孙深深刻在思想里的印记。只好安慰道:“这次又船队去长安,我让他们去将老夫人接过来就是了。”   杜永康摇了摇头,说到:“不可能的,我这次走的时候,不论怎么劝说都不愿意离开的,哎……”   长长的一阵叹息结束了这一段对话,早餐也进行到了尾声。   早餐过后,这自然是移步到了书房。   “小翠,去泡杯茶过来。”小兰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现在还是没有过来。   “哦,对了,你让张忠把茶送过来就是了。”今天的内容有些特别,需要张忠过来一并做一个记录。   等到小翠离开,杜永康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这次外出勘探的成果来。   “侯爷,距离金山西南大约三十五里有一处地方十分适合建立这炼钢厂。那里也有一条河流,不过却没有注入金山城这条河,这样就避免了对于河水的污染。”关于水源的污染问题是长孙澹特意交待的,不能为了一座钢厂,让金山成为一座无人问津的鬼城。尽管此时城市里的高耸的烟囱甚至可以作为一座城市的象征和标志。   “出了这个而外还有什么必须要将厂址选定在那里的理由吗?”在长孙澹的下意识里,他是不希望将工厂,特别是炼钢这种对于水源要求比较高而切污染有些严重的工厂设立在城市的附近的。可是考虑到此时的交通现状,如果这工厂离城市过远的话又十分不利于通勤。   “还有,还有。哦……”杜永康连忙回答到。只是一个嗝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这个却是不油杜永康控制的。   杜永康这下脸色被憋的通红,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这包子就这个样子,我以往吃了包子也经常打嗝。喝口茶就好了。”长孙澹的解释多多少少化解了一些杜永康的尴尬。   “哦,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杜永康说着。   很快,一口茶下去,杜永康明显感觉到舒服了很多。   “侯爷,这三十五里中间有一座山脉,山脉不高,但是却可以将这炼钢产生的废气和粉尘等等阻隔一下,而且这算是一处山坳地带,这扩散不是很严重的。”杜永康缓解了尴尬后,继续说到。   “嗯,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给你的建议,出了这些原因而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还做了什么?”长孙澹问到。   “策略这些而外,还有就是这距离的问题。”杜永康说到。   看着没有反应的长孙澹,杜永康继续说到:“那里基本上是在这煤矿那边,离着煤矿不太远,这样运输煤的成本就可以节省一些了。”   “继续。”长孙澹是希望将杜永康培养成为金山首屈一指的地质专家,等这边的事情一了,就要派这船队前往吕宋找寻金矿和铜矿了。   “这便利的运输不仅可以节约一部分的运费,同时工人们上班是的路途问题也可以一并解决了,这样一条路解决好几个问题,这也算是节约了开矿的成本,这些方面能省则省,没必要铺张浪费的。”杜永康据需说到。   “出了这些原因而外还有吗?”长孙澹还是有些不太满足,这能够压榨更多出来,自然更好一些。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杜永康说到。   “那么这附近可有多余的空地,我是指这里除了摆下钢厂而外,还有多大的可以利用的地方?”长孙澹这算是变相的提示了。   “这空地倒是很多,就是另一面靠着丘陵,需要进行适当的平整后才可以利用。”杜永康回忆了一下选定的厂址周边的情况,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长孙澹高兴了起来。   “不知侯爷对这空地还有其它的什么安排?”杜永康有些不太明白长孙澹的意思。   “那这里距离河口有多远?或者说距离这海岸可以修建码头的地方有多远?”长孙澹没有回答杜永康的问题,而是继续问到。   “侯爷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长孙澹还有另外的目的了。   “如果这只是一个钢厂的,自然是没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的,在我的规划中,那里就是一片庞大的工业园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整个金山出了少量的轻工业而外,所有的工业和工厂都将建在那里,那里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和宏伟的工业园区。“长孙澹如是说。   “可是,侯爷,您说的那个什么轻工业我不明白白,可是将所有的工厂都建在那里真的合适吗?”杜永康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工业区将会是一个依托于钢厂的工业区,将会生产一切与钢铁有关的零部件和机器。”长孙澹如是说。   “可是,可是……”杜永康可是半天,还是被长孙澹给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的。等到五年后,不,三年后,你就能看见那里到处林立的烟囱,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越来越多的各种工业制品了。”长孙澹这话的音调搞了许多,这无形之中就带上了洗脑的用意,就是不知道对杜永康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这还是个未知数。   “我愿为这金山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激动不已的杜永康如是说。   这话让长孙澹的胃口倒了个底朝上。想当初这是他用来激励那些涉世未深的愣头青们是说出来的话,只是这话以转眼就到了杜永康嘴里。长孙澹走到杜永康是会这么做的,可是这就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第十三章 消失的香料      第十三章消失的香料   完成了工业区的基本布局后,长孙澹就再一次的闲了下来。   当我们忙忙碌碌的时候就希望能够有时间闲下来去享受一下生活,可是这一旦闲了下来,就反而会有些不太适应了。   此时王梓欣也快到了临盆的时候,想要出去溜达一番明显是不可能的,毕竟一大家子少一个人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大好的。   人啊,就是这么的贱!长孙澹如是说。   不过乱发感慨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在长孙澹发出以上感慨时间不长,武元庆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侯爷,出事了。”尽管这武元庆和长孙澹很熟悉,但是两人见面的称呼却很是恶劣。现在长孙澹被武元庆称作侯爷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长孙澹没有发觉这里的一些差异,此时正在书房练字。   “我们这次派出去运香料的船还没有回来。”武元庆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长孙澹有些不解。   “我们现在基本上是一个月派出一支船队,去的时候带上补给,回来的时候带上香料。可是这次确实没有回来。”武元庆的语气中透露着焦急。   长孙澹有些不以为意的说到:“这大海上航行,遇上暴雨或者大风天气,晚上几天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这么焦急,坐下来喝口茶,看把你急的。”   二人的分工是这样的,长孙澹负责事务的大方向,而武元庆负责细节。如果这是一个总统制共和国的话,长孙澹就相当于总统,而武元庆这承担总理的角色。   所以但凡有个大小事情,手下那帮人第一个通知的肯定是武元庆,同时也会给长孙澹报备一下。这些都是基本的制度。   “不是这样的,我们的船队一般都是月初出发,月中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可是这次都到了月底了还没有见到。”   “那这个问题到是有些严重了,今天二十五了,一般晚了几天?”长孙澹这下终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的地方。   “一般是十五号左右就回来了,最晚的一次是遇上了台风,二十二号回来的,这比最晚的还晚了三天。”武元庆说到。   “三天而已,还可以在等等,也许这次的情况比较复杂了,这几年运送香料的船队一直没有出现过问题的,这次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现在长孙澹十分憎恨此时的落后的通讯条件,这要是在后世,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当然这是指卫星电话。   “那好吧,具体还等几天?”武元庆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这是最好的办法,自己也有些小题大做,可是这些事情却是涉及到了原则性的问题。原本武元庆是不太在意这些的,可是前不久回去了一趟,在长安,被他老爹武士彟狠狠的训了几顿,自然也就注意了。   “再等等吧,如果下月初还是不见的话,我们就在合计合计。”长孙澹想到。   “那用不用先组织一批船队待命?”武元庆继续问道。这个涉及到了军事力量的问题,武元庆就更加不可能越权了。   “这个,可以准备一下。”长孙澹想了想说到,这么长时间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派出一支船队去搜寻一下的。   “好的,那我下去准备了。”长孙澹觉得今天这武元庆的态度有些奇怪。怎么这一句调侃的话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你等等,还有其它的事情吗?”长孙澹这也算是自带“犯贱”的属性了,武元庆不和他挣上几句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没有啊,很好。”武元庆回答到。   “哦,那没事了,你先下去吧。”长孙澹似乎有些什么想法,可是却没有想起来。   “我我先走了。”   “好的。”长孙澹一直在思索这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准备的。看见这武元庆马上要跨出门的时候又叫住了他:“慢着,这黄帝号、炎帝号和唐尧号都在什么地方?”   武元庆有折返了回来,说到:“黄帝号和唐尧号去了大陆,这炎帝号正在保养。不过黄帝号按照常例应该是快要回来了。”   “那这样,你等黄帝号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去搜寻吧。你先把炎帝号的水手和人员组织起来,等黄帝号回来,这批人上黄帝号出海。”长孙澹想了想说到,这黄帝号和炎帝号几乎没有差别,倒也不存在大的问题。   “好的,那还有别的事情吗?”武元庆问到。   “这次没有了。”   “那我先走了!”武元庆好像又一次的说出了这句话。   “好的,那你先过去吧!”   看着武元庆又到了门口,长孙澹再次说到:“回来!”   武元庆只好再次折返回来,问到:“你又想到了什么?”   “没有了,就是叫你回来看你回来不。”   武元庆这脾气再好都会有火气,虽然他老子一再强调这些类似的事情,可是年轻谁没有冲动的时候,这火立马就串了上来,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犯贱啊,需不需要我给你整点药吃一下。”   整点听了这话,不紧不慢的说到:“哦,这下正常了,我还以为你不正常,打算给你整点药吃了。”   武元庆盯着长孙澹看了很久,这才走走了。   过了几天,这黄帝号总算是回来了。没有耽误时间。   炎帝号的船员们对黄帝号进行了检查后就登上了黄帝号,虽然二者很相似,可是这毕竟不是同艘船,差别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经历了几天适应性的训练后,长孙澹带着炎帝号的水手乘着黄帝号出发了。   当然这一路上还有其他的六艘随同船只,组成了一支小型的舰队,舰队里出了炎帝号具有强大的火力而外还有着秘密武器,另外还有泉州号和广州号也只有这不小的战力,其余的四只船主要是提供后勤支援。   扯开帆,一路没有任何意外的就到了香料岛上。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事情发生,自然也没有遇上原本应该运送这香料的船只。   到了香料岛,这长孙澹心里就忐忑了起来。   其实香料岛上是没有香料的,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毕竟香料这种利润极其丰厚的财路,长孙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多经营一段时间的。这香料岛只是附近几座岛上一个便于修建码头的交通要道罢了。   附近的岛屿将这采摘下来的香料通过小船运送到岛上,然后晾晒。达到一定数量就由大岛派过来的船只起运到金山,然后再送往大陆甚至波斯地区。   长孙澹的到来,这里的负责人自然要上前来迎接的。   “见过侯爷。”这里的负责人自然是长孙澹的亲信,乃是段志玄送给长孙澹的一名老兵,换做段三。这真名倒是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免礼。”长孙澹尽管很急,可是在这些属下面前却是不能太过于急迫了。   “不知侯爷过来可有什么要事?”段三有些不太明白这长孙澹过来的含义。   “这上一艘香料船是什么时候起运的?”长孙澹看似随意的问答。   “侯爷,这都是按照惯例,船一到就起运了,是在初十那天。”段三不知道长孙澹的意图是什么,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养成了不多问的习惯。   “初十啊,今天这二十九了,十九天了。”长孙澹自言自语的说到。   “正是,不知道这有什么事情吗?”段三直接到这里是出了问题的。   “哦,没什么事情,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这就走了。”说完,长孙澹也不等段三说什么,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只是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段三跟着长孙澹走到了码头。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恭恭敬敬的送长孙澹登上了炎帝号。   长孙澹下船的时候,就让这船员们就地待命,现在也是处于随时可以出发的状态。   没耽搁多长时间,这炎帝号就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长孙澹说到。   “少爷,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出声的是葛龙。   “张船长,你的意思了?”这船长名叫张兴平,是从荆州时期就一直跟着干的老人手了。   “我看这十有八九是被劫了。”张兴平在长孙澹还没有下南洋前就已经开始跑着海路了,这里面的事情是门清。   “继续。”长孙澹知道张兴平的判断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等着他的下文。   “侯爷,这大海上课不比陆地,这海上只要有船有人就能混下去,落脚的地方也很好找,所以这海盗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张兴平说到。   “那以我们如此庞大的船队实力,应该没有人敢跟我们作对吧。”葛龙疑惑道。   “这是大海,大海会让一切都隐藏起来了,在陆地上顶多三五天看不到人烟,可是大海山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而且这件事情有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难了。”张兴平以他多年的经验如此说道。   “那么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找到他们了吗?”葛龙问出了长孙澹的疑惑。   “直接找是比较困难的,就看他们的贪心了。”张兴平说到。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在弄一次,让然后设个圈套?”长孙澹还是忍不住了。   “这样也可以,就是短期内是不行的,这些人肯定有眼线的,而且面对我们如此庞大的实力他们是不会愚蠢到硬碰硬的。”这话算是变相的否决了长孙澹的提议,只不过给长孙澹留了个面子而已。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那船上不仅有香料,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啊!葛龙说到。在香料船上有他的一个同乡,是他带出来的,而且和他的关系不错。   “是的,就算是香料和船的没了,这可以,但是人却是一定要找的,就算人找不到,尸体也要找到。”长孙澹说到,这话就有些煽情了。毕竟,任何一位当下属的都希望遇上这样的上司。当然这话长孙澹是有感而发,而且他也打算这么干。   果然,这船舱里,所有的人听见长孙澹这么一说,七前八后的说到:“原为侯爷效死力。”甚至还有人当场单膝跪下了。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了。   张兴平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次出来是不可能空手而回了。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好像又在顾虑着什么。   “兴平,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长孙澹问到。   “侯爷,我还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张兴平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到。   长孙澹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大为高兴,说道:“但说无妨!”   “这些人能够劫持香料船,必定是有着内应和细作的,要不然茫茫大海上如何去寻找这一叶扁舟。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些方面着手。”张兴平说到。   “你的意思是会香料岛上搜捕?”葛龙问到。   “不是。这海上的细作肯定会待在一些容易观察的地方,这来来回回的香料船必定要经过一座小岛的,那里估计会找到一点什么也说不一定。”   张兴平这么一说,长孙澹也就想起了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小岛,于是就命令舰队前往小岛。   张兴平不愧是多年的老手了,一行人真在这小岛上抓住了三人。   这三人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次劫走香料船的是这盘踞在泉州外海的一股海盗,凭着对海峡的熟悉躲过了几次清缴。但随着泉州港的迅速壮大,朝廷在泉州组建了水师,这就转移到了南洋,在踩了一个多月的点后打起来香料船的注意。   听了口供,长孙澹就觉得头大了。很明显,这是一帮悍匪,是不容易被清缴的,他们不仅有着丰富的水上作战的经验,更是有着严密的组织,而且有着严明的纪律。   说到海盗有纪律这个可能很多人都会笑了,但是长孙澹知道,海盗的纪律甚至有些时候比正规海军还要严明一些。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长孙澹只是觉得这事情更麻烦了,头也不禁大了一圈。 第十四章 不对称的海战1      第十四章不对称的海战1   知道了香料船的下落,尽管长孙澹有些头大,但毕竟有了线索和方向,这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在海上,张兴平是不怕任何事情的。驾驶着炎帝号,在这片海域也算是一号人物。   只是这地方就有些让张兴平头疼了。   炎帝号往返于大岛和大陆之间是经过南海前往广州,沿着海岸线像东北方向到达泉州的路线,这大岛到香料群岛的路线也走过。   只是这帮海盗走的却是靠着吕宋东部的航线。对于一片陌生的海域,任何船长都会觉得麻烦,哪怕他再有经验也不行。   “侯爷,这一趟路,我可是从来没有走过的,对于能否找到海盗实在是没有把握。”这海岛要想藏下一支规模很小的船队,这不要太容易。   “没事,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找到咬牙切齿的说。   尽管知道得罪老板的后果,可是张兴平还是将他要说的说了出来:“侯爷,这出了直接找到他们而外,我们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的。”   “什么方法?”一直没有插嘴的王铁胆此刻也来了兴致,说到。   “是这样的,这香料不同于其他的东西,特别是我们出售的肉蔻,可以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即使有数量也很少。这样我们不妨守株待兔,看着这市场上除了我们而外谁还在大量的出售,到时候顺藤摸瓜,也许会更加容易一些。‘张兴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办法好像还不错。”葛龙说到。   “侯爷,你看了?”张兴平看着不动声色的长孙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可以做,等会派一艘小船回去,把这个事情通知他们。”说完,长孙澹却又不说话了。   “这个好像有些不对头,如果他们学我们,将这香料卖给波斯人怎么办?”王铁胆疑惑道。   “这个是不可能的,他们要卖这些东西,一定要经过我们的地盘,根据‘舌头’的交待,他们没有这样的船,用我们的船的话这就算是找死了。”张兴平说到。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要是一年后才将这批货物进行贩卖了?”长孙澹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意思到了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大的。   “这个……”张兴平沉思了。   “而且,这既然出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况且我们这已经算是多多少少有些消息了,也算不上是无头的苍蝇,出去碰碰运气吧。”长孙澹说到。别人遇见这样的情况,回去也就算了,可是长孙澹不行,他需要表现出一种态度来。   “那好吧!”张兴平也只好准备按照长孙澹的要求来做了。   “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他们既然劫了我们的香料船,这也就说明他们的速度不会很快,而且肯定要找到一处修整的地方,这也是我们立威的时候。”长孙澹安慰到。   “那我我就下去安排了。”张兴平说到。作为炎帝号的船长,张兴平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同时还兼任了这支舰队的司令职务。这次的追击很多是政治上的原因,所以参加讨论的舰队的人员只有张兴平一人。至于舰队的具体事务,长孙澹是不会参加的,他参加的就是鼓舞士气的会议。   “好的,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先沿着吕宋的东边海岸搜寻一番,如果没有发现的话到时候再说。”这就算是命令了,决定一下,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船队再次扬帆起航的时候,航线已经由西北方向转变为东北方向。   这一代岛礁密布,很是考验船长的经验的时候。   有一次天色较暗的时候,差一点就触礁了。   那次是个阴天,而且天色也有些暗了下了。这一代密布的岛礁真的很是让人觉得有些苦恼。正在和长孙澹站在甲板上闲聊的张兴平大叫了一声后,就丢下了长孙澹向着方向舵跑去。长孙澹觉得可能是出事了,也就跟着跑了过去。   之间张兴平跑到方向舵的前面,一把拽开舵手,将船舵紧急的打向另一个方向。被风鼓起的船帆带着黄帝号奔腾向前,张兴平有些吃力。   长孙澹看着这个样子,也上前去,帮着张兴平猛打方向舵,一边吼着:“你们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瞭望手赶紧查看附近的地形和海情。快!”   长孙澹这一下算是帮了大忙,方向很快的偏向了另一面,这信号手利用镜子和油灯发出的信号将这里出现的状况及时的告诉了后面的其它船只。   “怎么回事?”等到这一切都过去了,长孙澹问张兴平说,他需要一个解释。   “等会,等这瞭望手过来再说。”张兴平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就刚刚的这一下,他的头上已经大汗淋漓了。   等到瞭望手换了班,这刚刚的瞭望手过来后,说到:“启禀侯爷、张船长,刚刚我们遇上了一处暗礁,要不是转舵及时的话,我们就会一头撞上去的。”   “这空旷的海面上怎么会出现暗礁的?”长孙澹这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妥。这大海之下的情形又有谁能够真的说清楚了。   “这海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是海面之下却是暗礁密布的,我也是根据这船速有些过快才发现的,这帆虽然满了,但是不可能达到那样高的速度,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洋流。可是这时节的洋流活动是不可能这样剧烈的,那就只有可能是暗礁造成的了。”此时的张兴平缓了过来,侃侃而谈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发现这么多东西,并且还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而且还挽救了大家的性命,你功不可没。”长孙澹说道。这个只是说句话而已,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是长孙澹最喜欢的。要是人人都能这样糊弄的话,那长孙澹就更加的高兴了。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张兴平却是没有洋洋得意。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等这次回金山后在论功行赏就是了。”长孙澹此时的心情很高兴,这奖赏不外乎升官发财。钱长孙澹多的是,这个可以有,这官,这船队现在是以船长为临时长官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势必要从这些船长提拔一些船队长才是。   以前是长孙澹忽略了这个事情,等这次事了,这个船队的编制改革是一定要进行的。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没有必要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都是分内之事。”张兴平继续推辞到,根据长孙澹的风格,他判断这吃的封赏不会太少,而且是一定会有的,也就继续推辞一下。   “这就不必再说了,我说过,这次我过来不是领兵打仗的,这个我是外行,我就是来打气的。黑锅我可以背,但你必须得让我看到实实在在的效果。”长孙澹说到。   听到这话,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张兴平了,这次长孙澹在船上,最怕的就是他胡乱指挥,自乱阵脚。这话一出,也就表明长孙澹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这算是交好的结果的。   要不然出现那种本该需要撤退了,可是这boss却说不能退,那就悲剧了。   船队继续在这群岛之间穿梭旅行,一连几天都是海、蓝天、白云和弯折的海岸线,以及海岸上的绿色。   这是会让任何一个人崩溃的,就连提出这个问题的长孙澹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这次出来难道真的要无功而返了吗?   水手们也有些松懈了。就连这桅杆上的瞭望手都提不起来精神。   突然之间,海风大了起来。瞭望手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只是这声音却是消失在了呼啸的风声里,只是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大喊。   瞭望手下了桅杆,就向着张兴平奔了过来。   “船长,这是台风。”瞭望手几乎是从嗓子里喊出了这句话。   张兴平和长孙澹的脸色同时变了。   “台风”这个词还是长孙澹给起的,当初这船队遇上了这样的风,手下人报告的时候,长孙澹将这个词脱口而出。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更何况这只是个名词而已。   张兴平顾不上和长孙澹闲篇了,起身就冲了出去。   长孙澹觉得这次出来就是个巨大的错误,这台风中的帆船实在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啊。看来这次出门真的没有看黄历吧,虽然这东西现在正在由李淳风在编订,长孙澹这个时候是跟班看不到的。   不过既然事到临头,这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能够做的就是积极抗争了。   出了船舱,水手们乱忙作了一团,都在极力的做着手中的事情,以避免更加恐惧。   “把所有的帆都降下来,快!快!你们几个也上去帮忙,一定要将帆都降下来。”张兴平声嘶力竭的吼道。长孙澹看着这个架势,也懂起了手,和普通水手一样去降帆了。   不过意外却出现了,原本非常容易就降下来的帆,被风灌满后却是不容易降下来了,粗壮的麻绳在手里居然不停的打滑,长孙澹的手上的皮很快就被磨过了一层,殷红的鲜血将麻绳也染红了,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就连长孙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人被逼上绝境后所能够爆发出的潜力是巨大的。   巨大的船帆终究是被降了下来,能够将帆降下来,也就说明大家基本上可以脱离危险了,一来这说明和台风的距离还较远,能够脱离台风的影响,另外就是降了帆的船可以迅速的转向了。   很快,掉头完成的船队纷纷升起了一面副帆,向着海岸线夺路而逃。   好在这里距离海岸线不远,没过多久大家就纷纷靠了岸。   按照条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船上都要留下一定数量的人执勤的。可是长孙澹却是下令所有人在将船固定好后下了船,上岸躲过这次台风以后再说,在长孙澹的心目中人命可是比什么都要贵重,更何况是现在大岛和金山所急缺的这类技术人才了。   上岸后的众人出了在海岸线附近留下了几个留守的人而外,其余人全部转移到了这岛上小山的背风面。   说是一支小型的舰队,但鉴于金山稀缺的人口来看,这七只船搭载的一千一百多人已经算是很多了。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在这黄帝号上。   一千多人说起来不多,可是等到真正的将这些人集合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确实不少了。吩咐众人带好必备的淡水河食物,长孙澹就领着大家上了山。   张兴平却是不愿意离开的。   张兴平的想法长孙澹还是理解的,这样的人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献出一切,这些人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所以,长孙澹让人把张兴平绑了起来,抬上了山的背面。   尊敬的人可以活在我们的心目当中,也可以把他们供在神龛里。但是就是不能和这样的人共事,这些人的敬业会衬托出自己的不敬业的,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脸面好看些,长孙澹于是义无反顾的将这张兴平也给带上了。   风夹杂着雨滴来了,大滴大滴的雨打在脸上生疼,没有避雨的地方,只能靠在岩石的后面,树边上是不行的,这台风可以将树挂到的。为了安全考虑,淋点雨真的不算什么。   很快,风更大了,呜呜的声音过后,树冠低下了他那一直向上的头颅,不时听到噼啪的断裂声,树冠与树冠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剧烈,天地间的一切都被这风和雨统治了。   人类只能在这种状况下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风同时也将大量的雨水携带了过来,很快天地间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种情况下一样适用。   人类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十分的渺小,这种天地之威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仰。我们总是习惯“在上帝放弃我们的时候相信上帝”。这就是长孙澹在这一刻的想法。   因为周边很多铁骨铮铮的汉子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祈求着风雨的过去…… 第十五章 不对称的海战2   第十五章不对称的海战2   台风终究会过去的,就像人一样,你在厉害,总有死的一天,死后也只会在故纸堆里才会出现。后人对你的态度,或赞扬或贬低,这些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是经历的时候才会觉得可怕。   台风和暴雨肆虐的时间并不长,但威力却是巨大的。   当第二日一早,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的时候,众人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才越的感觉到台风的威力。   只是一夜的时间,原本郁郁葱葱的小岛已是面目全非。   四处都是倒下的树木,枝丫重着枝丫,间杂着从山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滚石。长孙澹走在这宛如地狱的地方,不时有水手从身边走过,都会停下来向他致敬,长孙澹也会随意的回答几句。   将七艘船的船长召集到了一起,长孙澹开始询问相应的伤亡情况。   好在这一切都有了预料,大家的情绪到也基本上还算稳定。   船长们将伤亡情况汇总了起来,只有一人因为靠着树太近,被断掉的树丫砸中死亡,另有二十多人受伤。   伤亡不大,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先让大家简略的收拾了一下,然后生活造反。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吃完了饭,也就该登船了,长孙澹觉得似乎该说些什么。   于是临时找了一块台地,将所有的水手、6战队以及后勤人员集中到了一起表了他的即兴演说。   “兄弟们,我们这次出来也许是老天爷不让我们好看,先是没有确定的目标,我们在这茫茫大海上漂流了这么些日子。想必大家对于这次的航行是无比的反感的,既没有以往运送香料的利益,也没有激情的时光,现在还遭受了台风。甚至在昨天的台风里还有一位亲密的兄弟离开了我们。我们这次出来真的错了吗?”长孙澹几乎是将每一个字都吼了出来。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们错了?”长孙澹再次大声的吼道。   下面没有反应,这个场面很是尴尬。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就是想作答也不知该如何进行。   “你们说是不是真的错了?”再问了一次。   “不是。”终于有人带头了,虽然这个声音有些稀稀拉拉,你太整齐。   “什么,我听不见。”这招可以说是军训教官和体育老师以及班主任做动员的必杀技。   “不是。”声音大了一些。   “你们是不是没有吃早饭啊,我听不见。我们是不是错了。”长孙澹再一次的喊道。   “不是。”这一次总算是让长孙澹满意了。   “那么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长孙澹问到。   没有等大家的回答,长孙澹继续厚道:“是因为为我来运送香料的船被劫了,我们的兄弟们下落不明,我们的财物被他人掠夺,大家觉得我们应不应该夺回来?”   “应该!应该!”这次明显声音更加的大了。   “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什么?”长孙澹再一次问到。   “报仇,找出海盗。”张兴平明白了过来,带头吆喝了起来。   “好,那昨天的台风是不是我们不救自己兄弟的理由?”长孙澹再次喊道。   “不是。”这一次的声音更加的激昂了。   “那好,我们出!”说完,长孙澹就大踏步的登上了交通艇,第一个登上了炎帝号。   船队再一次的出了,昨天的台风对于这几艘船却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就是有一艘后勤船的一根副桅杆被折断了,长孙澹让这艘船提前返航。   可是刚刚被长孙澹洗脑的这些水手们说死也不回去,现在回去一辈子都会背上胆小鬼和懦夫的骂名的。   也许真的是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天气,不时有鱼儿越出海面。   也许台风同时也将船队的霉运一股脑儿的吹走了。   在继续北上的时候,瞭望手凭借着手中的“千里眼”现了一艘同样往北走的船只。   这一现让长孙澹和张兴平大喜过望,在这里出现的十有**就是海盗,但至于到底是不是洗劫香料船的却不一定。但不管怎样这绝对是一个收获。   “侯爷,我们现在挂上满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了。”张兴平说道。   “不急,在等等。”长孙澹却是另有想法。   “侯爷,这以今天的天气状况,估计这相距大概在二十公里左右,要是追的话应该很快才是。”张兴平依然不放弃自己追击的打算。   “既然只有一艘,那我们就远远的吊上去,好跟随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所在。”长孙澹打的却是这个主意。   “那好吧。”听到这个意思,张兴平也就放弃了快追击的意思。   谁知道,这一追击居然从早上一直到了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了,此时如果追击的话就算能追上,这战斗却不能及时结束了。所以也就只能继续吊着。   好在这船似乎到了晚上就在靠海岸线的地方下了锚,明显是准备第二天一早在走了。   在灯火管制的情况下等到第二天。   事实证明,昨天一天的追踪是没有白费的。   在第二天的下午,根据瞭望手的报告,这里却是出现了一座水寨。很明显,这只能是海盗的。   既然已经现了海盗的老巢,长孙澹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大白天的海战根本就不可能有偷袭机会,至于晚上搞偷袭,以目前的条件来看,触礁的可能性要再大一些。   长孙澹拿出了自己的双筒望远镜,看着这正在关闭的寨门,丝毫不以为意。   这望远镜自然也是船队的标配。这也是新丰的实验室做出来的样品,估计第一批量产的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即便这一架望远镜高达二百贯的成本,长孙澹也是三艘大船上一艘三架。没办法,谁让穷的就剩下钱了呢,这点毛毛雨了。   海盗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支船队的来路,很多人爬山高处,对着船队指指点点。   对于海战来说,无外乎大船胜小船而已。对面尽管有大大小小的数十艘船只,可是最大也比着后勤船要小上一号。   所以,海盗明智的选择了闭门不战。   但他们没有想到黄帝号上的武器。   黄帝号的武器系统已经经过了改进,加装了三门铜制火炮,这也算是火炮第一次正式投入海战,同时也是长孙澹的秘密武器。   当时作战的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次海战开启了风帆战列舰的霸主时代,从此衡量一艘船的作战能力的一项重要指标就是搭载火炮的大小数量和威力。   当关上寨门的海盗们以为这次和他们以往经历过的历次海战是一样的时候,长孙澹给了他们一个这辈子最后的教训。   火炮虽然在长孙澹的大力支持下呗明了出来,但还是存在着很多的问题,最大的一个就是由于工艺的问题,开花弹还没有被明出来。   所以现在能够使用的是铁质的实心弹。   当黄帝号上的炮口冒出一大团火光,同时伴随着巨大的响声,过了不久,这炮弹就越过了寨墙,落在了码头附近的海里,溅起了几米高的水柱。   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人类天生是有恐惧感的,目前来说,火炮的现时威力更多的体现在心里因素上。   紧随其后的是几架大型的床弩和投石机。不过投石机投出去的却不是石头,而是陶制的坛子,里面装上了火油。一枚过去就能引起一片火光,很快寨墙上就着了火。同时由于码头里存在的大量的船只,无可避免的引燃了其中的几只。   这样的场景是很美妙的,这是长孙澹的角度来说的。但对于海盗来说,这就完全是地狱了。很快就有一些亡命之徒驾着小船打开了寨墙冲了出来,甚至有些船上着了火,依然义无反顾的往前冲着。   对于海盗来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在见到黄帝号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在黄帝号一出现,丧钟就已经敲响了,只是个早晚的问题。   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是很清楚的,这注定是逃无可逃的。   很快,这码头上的船只66续续的升起了帆,准备殊死一搏,即便不能胜,但也要让长孙澹难受一下,这就是海盗的生存哲学:你强你就可以活下来,但我在临时的时候一定会从你的身上划拉下一块肉来。   长孙澹目视了一下,大约有大大小小的三十艘左右的船只。大的和后勤船差不多,小的基本上就是渔船。尽管是敌人,但长孙澹依然佩服他们靠着这种船出海的勇气。   但佩服是一回事,把他们送到海里是另外的一回事,这里面是没有矛盾的。   原本作为防御的寨墙和寨门,此时却是阻碍了海盗们的进攻路线。要想出来,就只有走寨门,可是狭小的寨门却只能同时允许一艘船通过。   “打那里,打那里,就是寨门那里。”长孙澹现在的职责和火炮的观测手是一样的,主要是给火炮的攻击提供目标,以及判断落点,这是因为他有一架望远镜。   “哎呀,偏左了,稍微往右一点。”一炮弹被射了出去,砸在了寨墙上,将原本就着火的寨墙击垮了一截,却没有命中寨门。   装有轮子的火炮被后坐力震了回来,炮手们迅给炮管上浇上冷水,还有一名炮手则拿起清洁炮膛的工具,伸进了炮膛里,将没有燃烧的火药以及火药里的杂质快的清理了出来。   另外一人迅将事先准备好的火药包填进了炮膛,并用特制的木棍轻轻压实,然后将炮弹塞进去,另一人早将炮捻准备好了。   “各就各位,预备。”这是炮长的声音。这词儿是不是很熟悉,是的,这自然也要归功于长孙澹。   “刚刚没有打中,略微靠左了,这次略微向右一点,对对,好像有些多了,好,就这样。”长孙澹指挥这这个炮组的成员。   在这个战况最为紧急的时刻,长孙澹居然在这里打炮,大家是不是觉得有些诧异。其实这是长孙澹自己的安排。   对于打仗这件事情来说,长孙澹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了解的经典战例不少,但打仗这个事情却实实在在是一件技术活儿。经典战例之所以是经典,就是因为不可复制。如果长孙澹正的不知死活的胡搞的话,是要出大乱子的。   就像长平之战的赵括一样,而且长孙澹不认为自己的水平能达到赵括的地步。其实从表现来看,赵括已经具有了成为一代名将的风范,可是你让一个从来没有打过仗的人去指挥关系到国运的战争,这本身就说明了赵王存在问题。假使赵括能够在军营里锻炼上几年的话,那么肯定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既然熟读兵书的赵括都一败涂地,长孙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天赋。所以战事一起就将指挥权交给了张兴平,自己主动跑到了这里做了一名火炮观测手。   “预备,放!”长孙澹一声令下,一炮弹再一次冲出了炮口,奔向了远处。   只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火药的量有些大,还是角度的问题,炮弹越过了寨墙落进了海里,长孙澹只是看到了一朵巨大的浪花,弹着点却是看不见了。   “哎呀,可惜了,这次应该能中的,可能是火药量多了,这次装少一点。”长孙澹吩咐道,其余的人员再一次的忙碌了起来。   “哦,打中了,打中了。”这却是另一个炮组传来了捷报。长孙澹移动望远镜看过去,只见一艘小渔船被直接击中,炮弹将船底砸了一个大洞出来,估计要不了多久这艘船就会沉没了。   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长孙澹继续观察着战场的状况。已经有四艘船冲出了寨墙,一往无前的向着黄帝号冲了过来。   这架势完全就是敢死队的样子。   海盗们知道,这次基本是不可能有退路了,当人被逼到绝路上的时候,往往会爆出无以伦比的勇气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   有的时候,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往往能够决定事情的走向。8 第十六章 不对称的海战3(结束)   第十六章不对称的海战3   海盗们以往凭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无畏的精神无往而不利,但是他们遇到的却是这个时代被武装到了牙齿的专业化的军队。   长孙澹将指挥权交给了张兴平,这也同时避免了乱指挥造成的严重后果。   海盗们的船只越来越多的冲了出来,很快就有十艘左右的海盗船冲出了寨门,可是长孙澹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且此时火炮对于这种移动目标的准确性却是不敢恭维。   所以,长孙澹指挥的炮组出了一命中寨墙而外,其余的全部炸了鱼。倒是另外两个炮组都有了收获。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作为一个自认为最了解火炮的人,以及对火炮弹道最为熟悉的人,这样的对比是长孙澹所不能够接受的。   “快点,快点,你们刚刚没有吃早饭吗?”长孙澹开始了抱怨,这抱怨的对象自然是炮组里负责搬运炮弹和底药的人。   “侯爷,我们已经尽力了,按照条例这甲板上是不能存底药的,所以就慢了一些。”这炮长自然是不愿意了,长孙澹剥夺了他的指挥权,打不中目标,居然还打算让他们背黑锅,这就有些不能忍了。   长孙澹听到这句话就愣住了,这条例当初是他一手制定的,这起因就是万一底药被殉爆的话,那就危险了。可是目前的状况是没有任何的威胁可以做到这一步,能让底药殉爆的只可能是敌人的火箭,可是火箭由于没有了流线型的箭头,加上火焰的空气阻力,这度和射程是远远不能和普通弓箭相比的。   “那这次可以破例,一次多搬些上来,但只允许这一次,而且你们不能告诉别人。”长孙澹这算是为了面子不要脸了,豁出去了。   “好的,好的,侯爷,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炮长一听到这话,忙不迭的就去了弹药库。目前炮组最闲的就是他了。不管谁指挥,他也自然是希望这门炮能够挥出重大的作用。甚至是一边跑一边说的这句话。   长孙澹摇了摇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预备,放!”依然没有打中。对于火炮在海战中拙劣的表现,大家都有些无语了,这已经接近而是炮弹了,居然连条鱼都没有打中。   炮长还没等下一炮开始,就气喘吁吁的扛着一大堆的火药上来了。   “侯爷,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大家赶紧各行其是。”   “是!”   “预备,放!”又是一炮弹被射了出去。   也许是炮长的做法改变了运气,许是统计上的概率也到了该命中的时候了。这一炮弹命中了一条较大的船只,不过由于实心弹的原因,这炮弹造成的损伤却不算太大,从船舷上开了一个口子,将木板级的粉碎,在动量的作用下炮弹依然没有停止,翻滚着进入了船舱的内部,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是看不见了。   这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也许后世会将这一事件载入史册,同时用各种溢美之词不断的歌颂和赞扬。但对于身处战场上的以黄帝号为的船队来说,这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转折性的事情。   等到这被命中的船只继续向前的时候,冲出寨门的船只也达到了十四艘。   巨型床弩开始威。   由于火炮威力和准星的问题,以及投石机的抛物线弹道,这二者的命中率实在是低的让人指。火炮刚刚已经看到了,可是投石机的命中率却更加低。   而床弩使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加上直接瞄准的原因,这命中率和到目前为止只有大约百分之五的火炮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东西。   每当一支长达丈许的巨大弩箭被击,带出一阵风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对面极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七艘船上共计三十张的床弩,每当五人利用齿轮改进的上弦装置将弩箭上好后,一锤下去,就是一片收割生命的死亡之网向着对面铺了过去。甚至有艘很小的船只被命中了船舷,直接被巨大的惯性带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不断涌入的海水很快就将这艘船带进了海底。   即便这样,海盗们依然仗着船小灵活的特点,迅的接近了黄帝号。看着每艘船上只有三五人的架势,张兴平就知道这些海盗是打算火攻了,而且这些正在划桨的水手一定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这让张兴平也不禁掌心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毕竟这种真刀实枪的战役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张兴平的顾虑长孙澹是不知道的,知道也没有去在意。如果说以弱胜强在6战中经常出现的话,那么在战役层面海军以弱胜强的案列实在是少之又少,海战无非是大船胜小船而已。也学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可能更加的复杂一些,但长孙澹基本上将这些可能影响到挥的诸如士气、后勤等问题基本上已经全部考虑到了。   现在的长孙澹打炮打的正是爽的时候,对于蜂拥而至的海盗却是不怎么在意的。这次许是这火药被搬了过来,真的改变了运气,长孙澹所指挥的这个炮组居然接二连三的的命中了三炮弹,尽管造成的危害有限。但这进步已经很是明显了。   有一艘海盗船上已经升起了大火,很明显这不是被攻击所造成的,而是这本来就是执行火攻的船只。这也不是他们最后的攻击手段。当船上的火越着越大的时候,已经有三人拿着峨眉刺越入了水中,他们的任务很简单,用随身携带的凿子将对方的船凿沉。   再大的船,只要是木质的,就怕这对方的水鬼,船越大,被凿穿后所造成的后果也越严重。这些船全部是按照隔舱设计的,凿穿一个其它的舱门一闭,危害也不算太大,但没有任何一名船长希望自己的船被这些水鬼的凿子所击穿。   不过这一切长孙澹早已有所准备。在查阅了大量的文献和一些水军的低层军官后,长孙澹也知道这一个问题的严重性和危害性。   要解决这个问题,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在木船的外面铺设一层铁板,改装成为铁甲舰、但以目前的工艺水平以及动力因素,这个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长孙澹就想到了另外的办法,在渔网中掺杂上铁丝,就像后世设置的防御鱼雷的防雷网一个道理。这张网在船队停下来准备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被放了下了。   所以,这些下水的水鬼们就悲催了。人的肺活量和体力毕竟是有限的,这十米高的网子让他们实在是有些无法下手,用凿子吧,这网上本身就有洞;用峨眉刺吧,又对付不了这掺杂的铁丝。更加悲催的是一旦露头,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大波的弓箭,有的还没有冒头,弓箭就已经过来了。   现在作为旗舰的海盗的最大的船只上,海盗头子翟正却是没有了主意,这自己能够用上的手段已经全部用上了,而且是那种斗地主一上来就出炸,居然还出不了牌的情形。这岂止是郁闷是,翟正这连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想到了总会有一天会遇上这样的状况,可这来的未免也太快了一些。这翟正说起来也是大有来头,他说自己是这瓦岗翟让的侄儿,于是就召集了一票人马干起了这无本的买卖。   “报。大当家的,这火攻和水鬼都派了上去,瞭望手却是没有现对方的船只有任何的动静,而且还被对方用巨大的拍杆一连摧毁了我们的四艘船了。”手下的。   “你先下去吧。”翟正心底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大当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如我们逃吧。”这手底下有人出主意到。   翟正挥了挥手,制止了类似的讨论。   “大当家的,这遇上这样的对手,我们输的不冤,现在逃命要紧,只要有命在,大伙儿跟着您继续干,要不了多久什么都会回来的。毕竟您‘镇四海’的名号可是靠着真刀真枪的硬功夫得来的。”另一人也说到。   作为海盗来说,逃跑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要是谁能够次次都跑了,这才算是真本事。可见这翟正不逃是有原因的,说到:“你们以为我不想逃吗?可是你们看看这地形,对方堵住了我们唯一的出口,这怎么逃?”   翟正的这番话让众人不再做声了。   “大当家的,我们可以上岸,躲到岸上去,这么大的岛,就凭他们这点兵力,我们怕他们什么?”又是一个主意。   “那么他们一把大火将这码头和水寨烧掉的话,我们难道在这岛上做野人吗?”翟正实在是有些无语了,不过他实在是不能够要求太多。这要是明白人多的话,估计这都不知道内讧几次了。   众人这次是真的沉默了,并且在这沉默中酝酿这情绪。   “他奶奶的,既然他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和他拼了。”说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提了把刀就冲了出去。翟正没有阻止,他实在是没有阻止的理由。   “对,****娘的,既然不给咱活路,咱还畏畏缩缩的干什么。”这强盗的逻辑果然怪异。绝口不提这抢劫导致的恶劣后果,说的自己就跟个圣人似的。不过,作为能够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有些本事的,这些人中仍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纷纷有人冲了出去,准备搭上一条小船,就上前和这庞然大物拼命。   长孙澹和张兴平自然是不知道这生在海盗身上的变故的。他们需要做的就是防止有船只漏出去。长孙澹现在也不在指挥火炮了,这个命中率实在是有些过低。加上炮管的使用已经达到了一个规定的极限,这要是再打下去的话就有可能炸膛了。   所以长孙澹目前就站在甲板的最前端,盯着这前方的真实的场景。一艘船着了火,这是投石机射燃烧弹所造成的,一名弓手命中了一名水鬼,水鬼出一声惨叫后就从水面底下浮了上来,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很大一片水域。   对方的船只完好无损的已经很少了,这次战役已经基本上接近了尾声。不时有水鬼下水,然后被防御网拦住,而成为了真正的水鬼。   不过这海盗的大部队距离黄帝号也越来越近了。   终于两艘船队距离已经可以进行跳帮作战了,这是海盗们的长项,也是长孙澹设立6战队的意义所在。一艘较大的海盗船靠了上来,对方用抓钉和其他的工具很快就让两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实在有海盗已经开始讲船的主桅杆锯断,以这个来作为另外一条实施跳帮的路线。   黄帝号似乎陷入了内有外困的时期。   但很明显,他们低估了长孙澹的变态程度。这个变态可以制定出在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不允许将射底药堆积在甲板上的条例,可见这绝对是一个中度的被迫害狂综合征患者。   这些事情长孙澹是早有考虑的,一方面,这拍杆上悬挂的巨石对于任何一种建筑都会造成严重的甚至不可修复的伤害。而这种情况下,很明显拍杆的效率和防御的能力就远了其它远程性的攻击武器。   当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马上就登上对方的船只的时候,一切都开始了。上有拍杆的攻击,中间有大量的防御士兵,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人手一只弩,研究了大半年时间,一句话居然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海战已经走到了尾声,太阳才堪堪走到正午的位置。   海面上到处都是燃着的木板,服气的死尸,以及滚滚的烟雾。   这一切无不说明,技术和装备有的时候真的不是靠勇气就能够水到渠成的。   长孙澹没有留活口,他看了一下,这里没有任何一名船员,毫无疑问他们的下落已经很明显了。因为这长孙澹将这战俘统统的押到了岸边,全部砍了。   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热武器用于实战的海战就结束了。   长孙澹满载着荣誉返航了。8 第十七章 舰队的改编   第十七章舰队的改编   关于这一次的战役,后世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叫做吕宋湾海战。可是不论是长孙澹还是张兴平都称呼这次的战役为香料战役。   这一次的战役将很多以前一直不曾主意过的问题统统的暴露了出来。   比如说船队的护航问题,舰队的编制问题等等。   护航问题相对来说还比较好解决,可是这编制问题就比较大了。编制问题最核心的就是人员的编成以及指挥的问题。   以前一直是船只的编制固定,需要自行任务时,由编成的船只中挑选一艘船的船长负责指挥。但长孙澹经过这一战发现了很多的问题。   这种扁平化和临时化的指挥体系是能够减少派系的争夺的,可同时带来的问题更大。这一次自己算是这次战役的名义上的指挥者,因为自己存在的原因,张兴平通过自己下达的命令是完全被执行的,可是要是换一个场景,自己没有能够出来的话,那么这里的问题就比较大了。   所以将舰队改编是必须要进行的。   而将舰队改变又要涉及到舰队的任务和舰队的规模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就目前来说,金山所拥有的船只可以分为三种。受后世模块化和批量化建造的影响,长孙澹的心中对于舰队中舰只的类型是尽量少的。到目前为止,出了商船需要满足不同的要求而外,战船实质上只有三种,一种就是黄帝号这种目前只有三艘的巡洋舰,另外就是广州号这样的驱逐舰,还有一种就是更小的巡逻舰了。   加上用于伴随舰队远程作战的后勤船,就可以组建不同用途的舰队了。   目前来看,舰只的种类还是可以满足使用要求的,但是自从香料船被劫以后,这数量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比如这巡洋舰只有三艘,驱逐舰只有六艘,其余的还有十八艘的巡逻舰。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为各个商船队护航是必不可少的,这也就是说这个能够使用的数量就更少了。但是这泉州和广州的造船厂目前主要在大量的生产商船,以满足日益提升的巨大的远洋运输的需要。   更为要紧的是,以前长孙澹过于注重这工业和科技方面的发展了,这军事实力上也就自然没有过于的关注,现在要是对舰队重新编制的话,那么势必要建立一个处理各种事务的机关单位了,也就是海军司令部或者参谋部这样的机构。   问题是长孙澹手边的参谋人员实在是几乎没有,这就要了老命了。   没办法,好在这几年海军建设过程中,长孙澹一直强调学习。基本上所有的中层和大部分的基层军官都能够认知,并能够写出简单的文书了,看来也只好矮子里面拔将军,先让这参谋部城里起来,成为一个负责后勤和情报的海军支撑机构吧,长孙澹暗自想着。   很快这关于目前长孙澹所掌握的海军的编制的意见,就被长孙澹一封奏折送到了李二陛下的案头。   看着长孙澹送过来的这封东西,李二陛下的头不由得在此疼了起来。   “房卿,你觉得这长孙澹这是什么意思?”将这长孙澹送上来的奏折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打开一开,长孙澹的奏折上的内容无非就是日前自己的一艘香料船被劫,自己带着几艘船只剿灭了一股海盗,为了以后的海靖波平,需要对这船只进行整编,望陛下示下云云。   长孙澹的奏折上很是客气,可是在场的无论是房玄龄、魏征还是李靖等人都知道朝廷现在对长孙澹的约束力已经很小了。好在这长孙澹到也懂得做人,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会提前上报一番,这几年通过海上贸易,也给朝廷到来了巨大的利益。现在懂长孙澹,不管是从什么地方来说都是不可行的。   “我看,不如我们派郧国公张亮前往探视一番,就说这水战张亮是一个行家,由他负责对海军的整编进行指导,如何?”说话的是李靖。前一段时间李靖因着眼疾告了假,前不久又重新被启用为兵部尚书、参掌朝政一职。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房玄龄有些迟疑了,李靖的用意是准备将长孙澹架空了,这万一引起了长孙澹的反弹,这西南沿海就算是废了。   李靖的用意其实也不是针对长孙澹个人去的,作为和长孙澹有过几面之缘以及长孙澹的行事风格来看,李靖是知道长孙澹没有什么心思的,而且这时候人心思定,这天下太平乃是大势所趋,不是哪一个人能够掀起什么浪花来的。   李靖是怕长孙澹手底下出上一两个野心家,那么长孙澹这就算是被毁了。   李靖的用意是好的,只是这长孙澹能够理解吗?这是所有人都有些不理解的地方。   “那就这么定了吧,就让张亮跑一趟吧,他的相州长史一职也就暂时交卸了吧。”李二陛下的脸上神色有些变幻,最终下达了这样的一道命令。   等到长孙澹接到这份圣旨,看着张亮笑眯眯目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长孙澹觉得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但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侯爷,以后老朽就要在你这里混饭吃了。”张亮笑眯眯的说到。只是这笑眯眯的表面下似乎还隐藏这什么。   “公爷,这可折煞我了。论爵位公爷比我这搞出了几节。论职位,公爷因为是这一方封疆大吏,论资历,公爷是和父亲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战友,公爷到这里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尽管长孙澹心里已经将张亮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个遍,可是这嘴上却是丝毫不乱啊。   “呵呵,侯爷这就见外了不是,要不我这痴长了几岁,叫你一句贤侄可好?”这怎么上哪都要占自己的便宜啊?是不是自己的胡子太短了?长孙澹哀叹着。   但是这自己又不好随便的推辞,这也只好硬着头皮叫了:“小侄见过伯父。” 第十七章 世袭罔替镇南侯   第十七章世袭罔替镇南侯   从长孙澹能够底下头叫出这一声来看,长孙澹的心智明显要成熟了很多。   人总是会长大的不是,尽管长孙澹很是不情愿的叫出这一声,可是越是长大也就越是世故,也就越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和诱惑。   “这金山和中原风格确实迥异啊,我出的时候,这长安正是一片大雪,谁知越往南走这温度就是越高,从长安出来的时候我是穿着皮裘,到了广州居然只穿一件绸衫了。”张亮笑到,却是绝口不提这传旨的事情。   长孙澹陪着张亮笑着说:“这都是一个国家,这温度差异还是很大的,很多人都适应不了。可是国公大人这却是红光满面,看来这常年在军阵上作战的国公爷依然是老当益壮,正值当年啊!”   “贤侄,刚刚还叫我伯父来着,这么快这怎么又改口了?”张亮还是笑嘻嘻的,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一脸胡子的大汉到底是对这称呼在意还是在意炸称呼之外的其他事情。   “哦,这没改过口来,实在是抱歉。伯父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一定要去这里的望海楼吃一吃这里的海鲜。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到了这金山不吃海鲜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长孙澹不经意的改了口,也算是回应了这张亮的问题。   “哦,这长安有望江楼,就连相州都有,听说都是你的产业,那里的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太贵了,以我的薪水都吃不上几回啊、这望海楼相必也是你的产业吧,这一路官做到哪里,这就一路财到哪里啊。”张亮大笑着说,这话听在长孙澹的耳朵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伯父说笑了,就是这家里没有田地之类的稳定收入,也就只能靠着这些个贱业维持一家子老小的活路了。”这个其实也是长安城贵族圈子里的笑料了,你一个侯爷你好好的做你的侯爷,居然跑出来干这些事情,简直就是丢人啊。就算你要赚钱,可是你好歹也找个代理人吧,难道这代理人敢把你的钱卷跑了不成,你倒好,挽起袖子就差亲自下厨了。   所以在长安的贵族圈子里流传起了长孙澹的一个十分著名的外号:厨子侯爷。   这些基本都是长孙澹离开长安后才逐渐传出来的,长孙澹到了现在居然都不知道。   “呵呵。”张亮这次倒也不再反驳了,很明显,在张亮的眼界里这长孙澹的说法算是默认了。   “伯父,我们先不谈这些了,这些都可以等等再谈的,可是这朝廷带来的旨意是不是可以宣读了?”长孙澹问到。   张亮品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到:“喏,你拿去自个儿看一下也就是了,宣读起来多麻烦,这朝廷也是,不知道谁出的这个坏主意,居然让老夫来干这个事情。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我连这几个字都不认全吗?这不是他娘的为难我吗。贤侄你拿过去看下就可以了。”   张亮的这番话让长孙澹有些好笑的同时又再一次的感到了危险。   座位一个国公,就算他在没有本事,能够以功勋得以登上高位,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退一步讲,就算张亮不认字,这一路上几个月,身边的那么多幕僚让他死记硬背下来也是足够的,可是张亮却是堂而皇之的提出了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这里面的含义就值得玩味了。   长孙澹其实早就通过这长安的情报机构获得了一些相关的消息。但这圣旨涉及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没有亲眼看到前,一切都是做不得数的。   长孙澹按捺下激动的心情,缓缓的展开圣旨,一目十行的快浏览起来,圣旨上的意思其实多数都已知悉,但还有一点却是长孙澹没有想到的:晋长孙澹为镇南侯,世袭罔替,节制南洋诸地,辖制南洋海军。   这三点算得上是大大的封赏了,这一切都说明了朝廷对他功绩的认可。尽管长孙澹这已经算是万年的侯爷了,而且这功绩比多数开国县公都要大了,可是他的爵位依然是侯爷,但世袭罔替四个字的说明却是让这个独一份的爵位立时高了起来。   此时的爵位虽然可以世袭,但如果没有功绩的话,是要一代降低一个等次的,比如这老子的爵位是开国郡公,那么到了儿子手里则是开国县公了。而世袭罔替的意思则是说传一万代,只要大唐帝国还在,那么你的爵位就依然是侯爵。   至于这镇南侯的称号也算是独一份了。以往的封爵都是用地名加上行政级别再加上爵位等级的。比如郧国公张亮,他的封地就在郧,是个县公。长孙澹的新丰县侯也是如此。而这镇南侯就不同了,完全是根据长孙澹的功绩来平定的,这也许是朝廷以后的动向,将封爵和封地区分开来。   而这节制南洋诸地的意思就是说我朝廷派的南洋的官员是归你指挥的,相当于是南洋这一带都归长孙澹的管制了。   而南洋舰队这是使用了另外一个词语:辖制。这里面的权力就更大了,节制还有个人事任免的权限在李二陛下的手中。可是这辖制就相当于是说整个舰队都是长孙澹的私人财产了,当然这军费朝廷也就一毛钱不出了。   这样一来,尽管长孙澹名义上只是个侯爷,可是由于这里距离长安的距离,加上这一切都是长孙澹一刀一枪亲自打下来的,所以长孙澹基本上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任何事情不经过长孙澹的同意,就根本实现不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李二陛下的大度和自信出来。要是不大度,根本就下不了这样的命令,要不是自信,长孙澹一早就被弄回长安了。   以前长孙澹是实质上的南洋王,但现在不管是实质上海是名义都是了,现在大刀阔斧的改革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经过了十几年的蛰伏、奋斗、隐忍以及努力,长孙澹终于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有了立足之地。这十几年的也终于获得了别人的认可。8 第十八章 张亮与改编的完成   第十八章张亮与改编的完成   张亮的到来让长孙澹有些警觉,但张亮带过来的圣旨却让长孙澹陷入了极度的欢喜之中,以前传回来的消息只有后两条,没有关于长孙澹爵位的事情。   毕竟这爵位的封赏肯定是国家的重大机密,而长孙澹所设置的情报机构时间尚短,这些高层的事情,基本上是他们所接触不到的。   当晚上将张亮安排好,醉醺醺的长孙澹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女侠娘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当时审问她时的场景。   这张亮绝对有问题,样那么多的义子和死士要是没有问题就真是怪了,这张亮自己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同时还要堤防一下,不要让这张亮影响到了这南洋,那麻烦就真的大了。不管哪个朝代,这叛乱是不讲人情的。就算是处理反叛最为宽松的李二陛下都杀掉了侯君集,反叛失败还能够活下来的几千年以来就只有李承乾一人,因为他是李二陛下的儿子。   不过这些事情与长孙澹没有太大的关系,张亮造反那是以后的事情。长孙澹只需要防着张亮不要把找自己的这些手下策反了到时候跟着造反就可以了,其他的长孙澹没有把握,但这一点长孙澹还是有些信心的。   张亮的到来还给了长孙澹一个天大的机遇。这张亮可是李世民麾下懂得水军军政不多的人士之一,再原本的历史上,李世民征讨高丽的时候,张亮就担任了水军的总指挥。   长孙澹将张亮安排在这距离侯府不远的金山宾馆里。为了尽量让人不要把这些事情和长孙澹联系起来,长孙澹现在很多的产业起名都不在按照一个名字来了。   一大早,这张亮就过来了,不过长孙澹正在自家的院子里锻炼。刚刚跑完了四里路的长孙澹有些气喘吁吁。   “呦呵,贤侄这每天都要锻炼身体啊,这却是不错的。”张亮迈步进来了,身后跟着张忠和门房。   长孙澹这原本不错的心情立马就变得不好了,你说你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这怎么进我家就跟走城门一样,这还要不要点礼数了。于是长孙澹大骂到:“哎呀,伯父,这一大早的就过来了,我真准备等会去请教伯父了。”   这是大骂吗?有人疑惑道。长孙澹说到:不行你骂一个试试。   张亮笑呵呵的说到:“没事,没事。我这是听说贤侄你这里的早餐不错,现在是过来蹭饭了。”这自从长孙澹实行了一日三餐的制度后,这满长安城基本上都实行一日三餐了,现在的大唐粮价还是可以接受的。   “哦,那以后每天早上我让下人给伯父送些过去了,免得伯父这来回奔波。”张亮的体型有些偏胖,这些在李二陛下的朝堂是不多见的。   此时的文臣武将的分工还没有太过于泾渭分明。随便弄一个人过来这上马可以比划一两下子,下马治个民什么的不要太简单。这张亮虽然统领过水军,可实际上却是以政治出名。   “这个倒是不必了。你这每天都这样锻炼吗?”张亮反问到。   “是啊,出一身汗,身体感觉就会轻松一些。”   “哦,还是年轻好啊。”张亮有些感叹了。   吃过了早饭,就在二人消食的时候,长孙澹对着张亮问到:“伯父啊,听说您以前曾经率领过水军?”   “哎,那都早了,也算不上什么率领,也就是在长江上瞎跑而已。”张亮说到。   “伯父,您这就谦虚了,小侄这眼下就有关于这水军的事情向伯父请教一二。”长孙澹说到。   “有事你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张亮回答到,顺手就从紫砂壶里吸溜了一大口茶水。   “伯父,这以前的水军是如何编制的?现下这南洋水军需要重新整编,这可愁死我了。”长孙澹将事情说了出来。   “我以为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其他的忙我帮不上,这个我恰好知道一些,我吧我知道的说出来,你这大海里和小河里的水军估计也不太一样,你就先做个参考,我估计直接用的话是会出问题的。”张亮说到。   “那颗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伯父快快说来。”长孙澹有些急迫了。   “这编制一般是有两种情况的,这需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看。如果是将同一型号的船只编在一起,这样可以后勤支援比较得力,而且可以将某一项能力最大程度的加强。”张亮不紧不慢的说到。   “这也是目前为止这位常见的一种编制方法,这样对于军官的指挥也要方便一些。”张亮紧接着说。   长孙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亮。   略微停顿了一下,张亮继续说到:“这也是目前最为常见的编制方法,运粮的编一起,负责火攻的编一起,跳帮作战的又编在一起,就跟长枪兵和长枪兵编在一起,骑兵和骑兵编在一起是一个道理。”   “如果我们将骑兵和步兵混合编在一起的话,那骑兵的作用就发挥不出来了。”张亮的话长孙澹是认同的,可是这却不是目前长孙澹需要的,以前也有人建议将黄帝号三艘编在一起,将十二艘巡洋舰编在一起并且分为两队,但是长孙澹却不看好这样的编制方法。   看着长孙澹有些不豫的神色,张亮知道这个主意长孙澹是不打算采纳了,于是没等长孙澹发问,就先说了出来:“其实刚刚说的骑兵和长枪的编制虽然是举例子,可是也有不恰当的地方,如果长枪兵能够和骑兵的速度一样,那么等到骑兵冲锋的时候,长枪兵就可以在一旁护卫,这也是一种编制的方法。”   长孙澹这时被张亮的说法所吸引了,于是问道:“伯父,愿闻其详。”   “这就是水军船只的另外一种编制的方法了,这种混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这种编队可以执行的任务很多,将很多不同种类的船只编制在一起的话,就能够很灵活的完成多种多样的任务。”张亮继续说到。   “伯父的意思是这种混编也可以?”长孙澹原本是打算这样编制的,但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这让长孙澹有些不解。   “怎么不可以,这水上的船只,他们的速度又不像陆地上的骑兵和长枪兵那样大,这就是这样编制的基础。只要能够跟得上,就完全可以编在一起,比如一艘战船在跟上一艘后勤船,这样战船的航程和战力无形之中就会增大很多。”张亮不愧是浸淫此道的高手,对于这些事情算是门清了。   “那这样的做的好出和不足都是什么?”长孙澹必须要在了解了这些的基础上才会做出对应的决定,这也算是领导者必备的一项技能了吧。   “先说这不足的地方吧。首先就是后勤保障起来比较麻烦,不同的船有不同的任务,需要的物质的种类和数量是不一致的,这个倒还好解决。可是另外一个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张亮沉吟了。   “伯父不妨直说。”长孙澹现在正是在兴头上,被张亮这么一打搅,简直就要了他的命。   “这另外一个就是主官不好找,这混编船队的指挥官必须要知道每一种船的优点和缺点,这个倒还有很多人能够做到,可是在什么时候派什么样的船,能够完成什么样的任务,这个就比较麻烦了,没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张亮现在一口气说完了这个。   “那这优点了?”长孙澹现在真的有些急切了。   “优点其实刚才就说了,不同的船有不同的任务,这样混编起来能够执行的任务就灵活多样了。”张亮直说了这样一点,可是长孙澹却想到了很多。   原来这一战以及一战以前的海军都是统一编制的,所以一支大舰队里会有战列舰编队、巡洋舰编队和驱逐舰编队,这样方便指挥,这跟当时落后的通讯方式和通讯条件也是有关系的。而到了二战时期,从日本和美国大规模的使用航母开始,混编就成为了一种趋势,这是一种一某一艘或某一种军舰为主要作战力量,其他为辅助的编队模式。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突出了某种军舰的优势,将航母的进攻属性发挥到了最大,而将其他的舰只沦为了航母的保镖。   从目前南洋海军所拥有的舰只的的种类和数量,以及目前需要完成的任务来看,上次打击海盗是采用的以“黄帝号”为核心的混编舰只的模式是比较适合目前的状况的。   但这些长孙澹既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说给张亮知道。   于是长孙澹终于决定将南洋的所有舰只分为四支舰队,以炎帝号、黄帝号和唐尧号三艘为核心,个组建一支混编舰队,然后在成立一支本土港口的近防舰队。   经过了三个月的发展,这出了黄帝号这样的大舰长孙澹觉得没有必要多建造以外,这巡洋舰和驱逐舰却是又建造了不少,这巡洋舰有名字,以州城命名,连带着原有的,现在的规模已经达到了十二艘,这驱逐舰达到了十八艘。   长孙澹将黄帝号三艘一艘加上四艘巡洋舰三艘驱逐舰组成了三支远洋舰队,而其余的九艘驱逐舰这组成了第四舰队。   字面上的编制算是完成了,这样固话下来的舰队编制到底怎么样却是需要通过实战来检验了。   于是这三支舰队在经过了一个月的磨合训练后,踏上了征战的路线。   因着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练兵,所以长孙澹率领着舰队想着西方进军了,张亮自然也在船上。   本来张亮是怎么样也不愿意来的,既然长孙澹知道了张亮的一些事情,肯定不可能让张亮提自己看家护院的。所以长孙澹几句话就把张亮给架了上去,下不来了,也就只好跟着长孙澹上了船。   看着盛行的西风,而这舰队居然还能向西而行,这张亮就震骇不已。   “贤侄,这是西风吧,可是我们舰队居然在向西而行?”张亮不能不吃惊,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和理解。   “其实这个也没有什么的,很简单,这船帆是有一定的角度的,逆风的时候只要采用曲折航线就可以了。”这个帆船逆风航行的原理是长孙澹在这先进技术实验室里琢磨了几个月的时间琢磨出来的,他以前是知道了这个原理,根据以前学习的受力分析而完成了这一发现的,经过改造和实验压证明了这是切实可行的。   “这个能不能说的更加的具体一些?”张亮仍然有些不大相信。   “这个灯回到了金山,到了先进技术实验室,那里有一个专门的模拟装置,我吗到时候再说。”这长孙澹总不能现在给张亮讲这手里分析吧。   陆地再一次的出现了,长孙澹知道此次航行的目的地算是到了。只是不曾想到这里居然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个时代果然是这样:手快有手慢无啊。   这里自然就是海洋运输的咽喉要地——马六甲海峡。当然要占领海峡必然要占领这个海峡两端的土地,这厚实被称为新加坡的地方自然也在长孙澹的规划之中。   如果可以的话,长孙澹字打算将整个的中南半岛和东印度群岛乃至于澳大利亚全部收入囊中的。可是目前的状况实在是达不到。   不是长孙澹没有这个心思,也不是长孙澹没有这个实力,而是长孙澹手边没有那么多的人。虽然长孙澹现在被封为了世袭罔替的镇南侯,而且节制南洋诸地,这南洋的概念朝廷也没有给出。   可是以长孙澹手头就连刚出生的婴儿算上都不足两万的人口,实在是有心无力。   黎叔说: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   可是长孙澹却在七世纪三十年代说:七世纪人最重要。至于有才无才都已经不重要了。   就这些人手,长孙澹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只是保留极个别的战略要地而已,而这新加坡无疑就是长孙澹嘴边的那块肥肉,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攥在手心的。   所以,长孙澹截下来的第一要务就是攻略新加坡。 第十九章 新加坡攻略      第十九章新加坡攻略   看着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的新加坡,长孙澹心里是无比的高兴。   看着快要手舞足蹈的长孙澹,张亮和张兴平都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更加要命的是,自己居然还更疯子在一块,最要命的是这个疯子还是自己的头。   好在长孙澹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侯爷,我现在怎么办?”这次是三大舰队齐上阵,但是因着上一次和张兴平合作的还算是愉快,所以长孙澹留上了张兴平的“炎帝号”。   这对其它的两支舰队来说算是解脱。   这就跟御驾亲征是一个道理,有长孙澹这么一位在那里,那舰队的第一任务绝对不是作战,而是保证长孙澹的安全。   “当然是把这个地方给我占下来了。”长孙澹想都不用想。   “可是这些都是些波斯人啊。”张兴平曾经多次率领炎帝号护卫着香料船来这里和波斯人交易。   “波斯人怎么了?你们打不过他们吗?”长孙澹有些蔑视的看着张兴平说到。   “打没有问题,就是这样有些不太仗义了。”张兴平答道。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张亮问到。   张兴平看看长孙澹,并没有直接说,这张亮被摔了个脸子。   “公爷问你话了,怎么不回答?”这长孙澹自然要给张亮一个台阶的。   “哦,公爷,侯爷,是这样的。这里是我们和波斯人交易的地方。我们将陶瓷、丝绸以及香料运到这里。而波斯人将地毯、葡萄酒以及一些高档的宝刀运到这里,时候还能见到纯种的汗血宝马。”张兴平回答的。   “你是说你们私下里和这些波斯人达成了协议?”长孙澹的话就有些责怪了。   “那倒是没有,就是双方约定的。”张兴平回答的很快,而且将这责任很迅速的给摆平了。   “既然没有签订协议那有什么不仗义的地方?”长孙澹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毕竟现在算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的年代,就连海盗都能做到。   契约不一定是写在纸上的,就算是写在纸上,要是没有契约精神,那这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而要是有了契约精神,就算是一句话也是契约。只是精神始终是精神,很多时候都抵不过利益。   “这里很重要,重要到就算是我不要这张脸也要把他控制在我们的手里。”长孙澹说到,作为穿越者,长孙澹字知道新加坡的地位的。   如果把马六甲海峡比作东亚的大门的话,那么新加坡就是门上的锁。这大门现在是控制不了了,可是这锁无论如何都是要牢牢控制的。   鉴于目前没有足够人手,不能全面控制马六甲海峡的原因,所以这里将是长孙澹继金山和香料岛而外需要开发的第三个地方就是这里。   这里的名字长孙澹已经起好了,叫做星洲。   这个“洲”字不是后世一个地球上陆地的大的划区,而是指四洲有水的地方,以区别于州。这星洲自然就是四面都是海的地方了。   不过在长孙澹到来之前,这里已经算是有主之地了。可问题是这些人遇上的是长孙澹,而且在目前这个疆域没有确定下来,谁的拳头大就是谁的的年代。通过所谓的什么条约划界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总之一句话,你打得赢,这里就是你的,打不赢就是我的。   所以长孙澹的到来,这片地方注定要成为长孙澹的地盘了。   这个面积不到关中一个县大小的地方,却是未来的咽喉要地。长孙澹凭借着先知先觉的优势,这里注定要成为他的地方。   这里现在实际上的主人,波斯人对于的土地的要求其实也没有多么的迫切,如果长孙澹打算坐下来谈谈的话,也许这个岛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够改在长孙澹的名下。但深谙此时社会规则的长孙澹却是不打算怎么做。   出钱买的那还算不上是自己的,只有通过真枪实弹拼下来的才算是自己的。   波斯人可以不在乎这里的土地,但这里的利益以及荣誉却是不得不在乎的。   所以一场大战注定是不可避免的。   岛屿争夺战首先要进行的一定是海战,只有当一方的海军全军覆没或者不敢出站的时候,这抢滩登陆的戏码才会出现。   这大战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唐朝海军是有长孙澹率领的基本已经抛弃了船桨的大型风帆战舰,其中黄帝号三艘甚至达到了早期风帆战列舰的水准。而反观波斯人的舰队,基本都是帆桨战舰。   战舰的技术水平如果说波斯人可以用他们纵横海上数百年的经验来弥补一些的话,那么这波斯此时与阿拉伯的战争就是波斯人没有了后援。   所以波斯人的舰队语气说是舰队不如说是一支没有了国家的海盗更为的恰当一些。   而波斯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默罕默德所率领的阿拉伯的崛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波斯海军的实力。   在以往,整个印度洋北部全部是波斯海军的地盘,这是没有任何的悬念的,而现在波斯海军却正是最为虚弱的时期。   波斯的舰队出现了,水手们用力的划着桨向着长孙澹的舰队而来。波斯人能够拿得出手的作战手段很是单一:接舷战。这也是此时以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以内的主要作战方式。   但这种作战方式到了长孙澹这里就已经不再起到什么作用了。   战争几乎是一边倒的,没有留下任何的悬疑。就跟长孙澹在和海盗的那次战役一样。干净利落到没有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这次对于落水的波斯人,长孙澹倒是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还给了他们船只让他们回去。目的很简单,回去宣扬大唐海军的强大以及星洲有香料的事实。   海军战败后岛上剩余的波斯人很光棍的就全部投降了。   长孙澹需要的是一个贸易和中转中心,而不是一座坟地。所以这次除了在海战中死亡的波斯人而外,没有一人死亡。这倒不是长孙澹仁慈,而是波斯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假如波斯人真的觉得以身殉道的话,长孙澹真的不在乎。   不过此时波斯人还是波斯人,而不是波斯阿拉伯人。前几年刚刚占领了圣城麦加的默罕默德很显然在消灭了波斯的海军后暂时还没有能力去占领波斯全境。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夺下岛屿很简单,但要想彻底的让星洲成为大唐的领土就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这个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长孙澹手里那实在是不多的人口,不到两万人,其中光是军队就有三千人,加上从事远洋运输和贸易的三千多人,出过这老幼病残以及妇女还有实验室和工厂离的人外,长孙澹能够抽出来留在星洲的人员满打满算也不足一百人。   而要想用不到一百人来管理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目前的状况是这星洲又不得不占。   长孙澹的头现在是真的大了。他是多么的希望能有“超生游击队”这样的存在啊。现在长孙澹的人口政策是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过来先给你一套房,生个孩子奖励铜钱十贯。但即便这样也是需要时间的,可是长孙澹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目前手头上能够控制金山和香料群岛就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在香料岛上大规模使用从广州发配过来的囚犯的缘故。   所以这要控制星洲就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   但是想来想去,能够想出来的也就只有这最后的一条了,就是自己坐镇星洲。这样一来自己的卫队可以临时肩负起警察的职责维持这里的治安,同时肯定要至少保留一支舰队下来作为防守力量。这样一来,星洲才算是勉强能够维持下来。   作为一个穿越者,长孙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失败,大明“天子守国门”,可是作为一个侯爷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自己就在这金山留下来陪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该多好啊。长孙澹暗暗的想着,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此时的长孙澹正在视察这星洲的市面。可是这萧条的场景让长孙澹觉得自己过来占领这里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星洲已经易主有一个多星期了。   就在海战的那天,长孙澹接到了自己的大闺女出身的消息,很是可惜没能够陪在王梓欣的身边,同时也没有见证自己大闺女的出声。所以这几天以来,长孙澹一直很是消沉。   今天刚刚缓过劲来的长孙澹决定出来视察一下这里的状况。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长孙澹却是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澹随便走进了一个香料铺子,问着老板说到。   “见过侯爷。”这家香料铺的老板正是金山过来的生意人。   长孙澹虽然垄断了香料的采集和运输,但是却将香料的经销全部分散了出去,这些金山的香料经销商们遍及从星洲到长安的各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的。所以现在这见了长孙澹就跟见了亲爹一样亲切。   “你认识我?是金山出来的人手?”长孙澹略一思索就反映了过来。   “正是。”这老板笑呵呵的,长孙澹问话答的很是及时。转过头就吩咐伙计到:“你不长眼是吗,这侯爷来了你也不知道泡杯茶出来。”   嘟嘟囔囔的声音中,一个黑人却是端着一个茶盘出来了,边走边说:“侯爷,您慢用?”这张口就是一口地道的长安官话,倒是把长孙澹给震惊的不轻。   “侯爷,小的全达,这是昆仑奴,是那些波斯人卖给小的的。”这全达一看长孙澹的表情就知道长孙澹的想法了,毕竟察言观色是每一个商人最基本的本事。   “这个昆仑奴我知道,可是这昆仑奴能够说长安官话,还这么地道,看来你的调教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长孙澹笑道。唐朝时期,管少数能够从非洲经过各种途径到达大唐的黑人叫做昆仑奴,长孙澹在泉州和广州都见过,甚至金山的矿山上也有几个。   “侯爷见笑了,居然侯爷这么喜欢,那这次侯爷您就把他带上,带上他也算是他的造化了。”全达说到。   “这个倒不必了,我就是好奇你是如何调教的让他能够听说这长安官话的。”长孙澹问道,这个要是真的可以大规模的推广的话,长孙澹甚至都想现在就开始派人去非洲掠夺人口了。毕竟我长孙澹要是掠夺的话多少还会仁慈些,要是几百年后白人的话,那才是灾难了。   “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全达的口风却是很紧,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其实全达的方法倒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只有一个字:打!反思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当然这也是长孙澹以后才得知的消息。   看着全达不愿意说,长孙澹倒也不准备强迫。毕竟这么几年一来长孙澹想要建立的除了新的殖民地而外,还就就是摸索新的社会制度。   看着这有些沉默起来的场景,全达倒也不怎么慌,以前这样的事情出了好多起了,这也是他敢拒绝长孙澹的底气所在。但是看着尴尬的气氛,全达就准备打破这沉闷,于是说到:“侯爷,这是刚刚从金山带回来的茶叶,您尝尝。这里的气候实在是太热了,这大热天的来一壶凉茶下去,那别提有多美了。”   “好了,也不跟你闲扯了,你这昆仑奴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告诉我这市面上为什么这么萧条的原因吧,是不是和波斯人有关?”长孙澹问道。   “这市面上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没有萧条啊。”全达的答案倒是出乎了长孙澹的预料。   “可是这么大半天,作为这星洲最为重要的生意,你这香料铺子连个人都没有,这还叫好?还有这很多店面都打烊了,这还叫正常?”长孙澹这会算是愤怒了,你不告诉我你的秘诀,这个我可以忍受,但是你这样糊弄我就不行了。   “真的就是这样啊。侯爷。”全达觉得自己真的很冤,不过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全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侯爷,现在可是大中午的,大家伙儿都在家里睡午觉了,要是看市场,您尽可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来啊。”   于是,长孙澹就真的愤怒了…… 第二十章   先声明,本章暂时不要订阅,如果订阅的话请三个小时以后刷新再读。√   各位书友,万分抱歉,这本作为我的第一本书上架已经两个半月了,但是成绩确实惨不忍睹,不到一百的均订,这也许跟我的写作风格和写作水平多多少少存在联系。但是可能也许有其他的原因。   说了这些,其实也就是说一下,本书以后会不定期的出现这种需要修订的情况,如果大家现只有章节顺序,而没有题目的话就暂时不要订阅,等到内容上显示出对应的题目的时候就是修订完成的,大家就可以阅读了。   我一般会在比较晚的时候这样做,起目的也是尽量的减少对各位读者大大带来的不便,再次抱歉。也希望大家能理解,并能够多多的支持。最后,这样的情况生的次数不会太多的。   实在抱歉!   看着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的新加坡,长孙澹心里是无比的高兴。   看着快要手舞足蹈的长孙澹,张亮和张兴平都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更加要命的是,自己居然还更疯子在一块,最要命的是这个疯子还是自己的头。   好在长孙澹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侯爷,我现在怎么办?”这次是三大舰队齐上阵,但是因着上一次和张兴平合作的还算是愉快,所以长孙澹留上了张兴平的“炎帝号”。   这对其它的两支舰队来说算是解脱。   这就跟御驾亲征是一个道理,有长孙澹这么一位在那里,那舰队的第一任务绝对不是作战,而是保证长孙澹的安全。   “当然是把这个地方给我占下来了。”长孙澹想都不用想。   “可是这些都是些波斯人啊。”张兴平曾经多次率领炎帝号护卫着香料船来这里和波斯人交易。   “波斯人怎么了?你们打不过他们吗?”长孙澹有些蔑视的看着张兴平说到。   “打没有问题,就是这样有些不太仗义了。”张兴平答道。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张亮问到。   张兴平看看长孙澹,并没有直接说,这张亮被摔了个脸子。   “公爷问你话了,怎么不回答?”这长孙澹自然要给张亮一个台阶的。   “哦,公爷,侯爷,是这样的。这里是我们和波斯人交易的地方。我们将陶瓷、丝绸以及香料运到这里。而波斯人将地毯、葡萄酒以及一些高档的宝刀运到这里,时候还能见到纯种的汗血宝马。”张兴平回答的。   “你是说你们私下里和这些波斯人达成了协议?”长孙澹的话就有些责怪了。   “那倒是没有,就是双方约定的。”张兴平回答的很快,而且将这责任很迅的给摆平了。   “既然没有签订协议那有什么不仗义的地方?”长孙澹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毕竟现在算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的年代,就连海盗都能做到。   契约不一定是写在纸上的,就算是写在纸上,要是没有契约精神,那这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而要是有了契约精神,就算是一句话也是契约。只是精神始终是精神,很多时候都抵不过利益。   “这里很重要,重要到就算是我不要这张脸也要把他控制在我们的手里。”长孙澹说到,作为穿越者,长孙澹字知道新加坡的地位的。   如果把马六甲海峡比作东亚的大门的话,那么新加坡就是门上的锁。这大门现在是控制不了了,可是这锁无论如何都是要牢牢控制的。   鉴于目前没有足够人手,不能全面控制马六甲海峡的原因,所以这里将是长孙澹继金山和香料岛而外需要开的第三个地方就是这里。   这里的名字长孙澹已经起好了,叫做星洲。   这个“洲”字不是后世一个地球上6地的大的划区,而是指四洲有水的地方,以区别于州。这星洲自然就是四面都是海的地方了。   不过在长孙澹到来之前,这里已经算是有主之地了。可问题是这些人遇上的是长孙澹,而且在目前这个疆域没有确定下来,谁的拳头大就是谁的的年代。通过所谓的什么条约划界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总之一句话,你打得赢,这里就是你的,打不赢就是我的。   所以长孙澹的到来,这片地方注定要成为长孙澹的地盘了。   这个面积不到关中一个县大小的地方,却是未来的咽喉要地。长孙澹凭借着先知先觉的优势,这里注定要成为他的地方。   这里现在实际上的主人,波斯人对于的土地的要求其实也没有多么的迫切,如果长孙澹打算坐下来谈谈的话,也许这个岛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够改在长孙澹的名下。但深谙此时社会规则的长孙澹却是不打算怎么做。   出钱买的那还算不上是自己的,只有通过真枪实弹拼下来的才算是自己的。   波斯人可以不在乎这里的土地,但这里的利益以及荣誉却是不得不在乎的。   所以一场大战注定是不可避免的。   岛屿争夺战先要进行的一定是海战,只有当一方的海军全军覆没或者不敢出站的时候,这抢滩登6的戏码才会出现。   这大战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唐朝海军是有长孙澹率领的基本已经抛弃了船桨的大型风帆战舰,其中黄帝号三艘甚至达到了早期风帆战列舰的水准。而反观波斯人的舰队,基本都是帆桨战舰。   战舰的技术水平如果说波斯人可以用他们纵横海上数百年的经验来弥补一些的话,那么这波斯此时与阿拉伯的战争就是波斯人没有了后援。   所以波斯人的舰队语气说是舰队不如说是一支没有了国家的海盗更为的恰当一些。   而波斯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默罕默德所率领的阿拉伯的崛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波斯海军的实力。   在以往,整个印度洋北部全部是波斯海军的地盘,这是没有任何的悬念的,而现在波斯海军却正是最为虚弱的时期。   波斯的舰队出现了,水手们用力的划着桨向着长孙澹的舰队而来。波斯人能够拿得出手的作战手段很是单一:接舷战。这也是此时以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以内的主要作战方式。   但这种作战方式到了长孙澹这里就已经不再起到什么作用了。   战争几乎是一边倒的,没有留下任何的悬疑。就跟长孙澹在和海盗的那次战役一样。干净利落到没有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这次对于落水的波斯人,长孙澹倒是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还给了他们船只让他们回去。目的很简单,回去宣扬大唐海军的强大以及星洲有香料的事实。   海军战败后岛上剩余的波斯人很光棍的就全部投降了。   长孙澹需要的是一个贸易和中转中心,而不是一座坟地。所以这次除了在海战中死亡的波斯人而外,没有一人死亡。这倒不是长孙澹仁慈,而是波斯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假如波斯人真的觉得以身殉道的话,长孙澹真的不在乎。   不过此时波斯人还是波斯人,而不是波斯阿拉伯人。前几年刚刚占领了圣城麦加的默罕默德很显然在消灭了波斯的海军后暂时还没有能力去占领波斯全境。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夺下岛屿很简单,但要想彻底的让星洲成为大唐的领土就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这个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长孙澹手里那实在是不多的人口,不到两万人,其中光是军队就有三千人,加上从事远洋运输和贸易的三千多人,出过这老幼病残以及妇女还有实验室和工厂离的人外,长孙澹能够抽出来留在星洲的人员满打满算也不足一百人。   而要想用不到一百人来管理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目前的状况是这星洲又不得不占。   长孙澹的头现在是真的大了。他是多么的希望能有“生游击队”这样的存在啊。现在长孙澹的人口政策是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过来先给你一套房,生个孩子奖励铜钱十贯。但即便这样也是需要时间的,可是长孙澹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目前手头上能够控制金山和香料群岛就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在香料岛上大规模使用从广州配过来的囚犯的缘故。   所以这要控制星洲就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   但是想来想去,能够想出来的也就只有这最后的一条了,就是自己坐镇星洲。这样一来自己的卫队可以临时肩负起警察的职责维持这里的治安,同时肯定要至少保留一支舰队下来作为防守力量。这样一来,星洲才算是勉强能够维持下来。   作为一个穿越者,长孙澹越感觉到自己的失败,大明“天子守国门”,可是作为一个侯爷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自己就在这金山留下来陪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该多好啊。长孙澹暗暗的想着,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此时的长孙澹正在视察这星洲的市面。可是这萧条的场景让长孙澹觉得自己过来占领这里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星洲已经易主有一个多星期了。   就在海战的那天,长孙澹接到了自己的大闺女出身的消息,很是可惜没能够陪在王梓欣的身边,同时也没有见证自己大闺女的出声。所以这几天以来,长孙澹一直很是消沉。   今天刚刚缓过劲来的长孙澹决定出来视察一下这里的状况。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长孙澹却是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澹随便走进了一个香料铺子,问着老板说到。   “见过侯爷。”这家香料铺的老板正是金山过来的生意人。   长孙澹虽然垄断了香料的采集和运输,但是却将香料的经销全部分散了出去,这些金山的香料经销商们遍及从星洲到长安的各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的。所以现在这见了长孙澹就跟见了亲爹一样亲切。   “你认识我?是金山出来的人手?”长孙澹略一思索就反映了过来。   “正是。”这老板笑呵呵的,长孙澹问话答的很是及时。转过头就吩咐伙计到:“你不长眼是吗,这侯爷来了你也不知道泡杯茶出来。”   嘟嘟囔囔的声音中,一个黑人却是端着一个茶盘出来了,边走边说:“侯爷,您慢用?”这张口就是一口地道的长安官话,倒是把长孙澹给震惊的不轻。   “侯爷,小的全达,这是昆仑奴,是那些波斯人卖给小的的。”这全达一看长孙澹的表情就知道长孙澹的想法了,毕竟察言观色是每一个商人最基本的本事。   “这个昆仑奴我知道,可是这昆仑奴能够说长安官话,还这么地道,看来你的调教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长孙澹笑道。唐朝时期,管少数能够从非洲经过各种途径到达大唐的黑人叫做昆仑奴,长孙澹在泉州和广州都见过,甚至金山的矿山上也有几个。   “侯爷见笑了,居然侯爷这么喜欢,那这次侯爷您就把他带上,带上他也算是他的造化了。”全达说到。   “这个倒不必了,我就是好奇你是如何调教的让他能够听说这长安官话的。”长孙澹问道,这个要是真的可以大规模的推广的话,长孙澹甚至都想现在就开始派人去非洲掠夺人口了。毕竟我长孙澹要是掠夺的话多少还会仁慈些,要是几百年后白人的话,那才是灾难了。   “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全达的口风却是很紧,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其实全达的方法倒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只有一个字:打!反思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当然这也是长孙澹以后才得知的消息。   看着全达不愿意说,长孙澹倒也不准备强迫。毕竟这么几年一来长孙澹想要建立的除了新的殖民地而外,还就就是摸索新的社会制度。   看着这有些沉默起来的场景,全达倒也不怎么慌,以前这样的事情出了好多起了,这也是他敢拒绝长孙澹的底气所在。但是看着尴尬的气氛,全达就准备打破这沉闷,于是说到:“侯爷,这是刚刚从金山带回来的茶叶,您尝尝。这里的气候实在是太热了,这大热天的来一壶凉茶下去,那别提有多美了。”   “好了,也不跟你闲扯了,你这昆仑奴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告诉我这市面上为什么这么萧条的原因吧,是不是和波斯人有关?”长孙澹问道。   “这市面上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没有萧条啊。”全达的答案倒是出乎了长孙澹的预料。   “可是这么大半天,作为这星洲最为重要的生意,你这香料铺子连个人都没有,这还叫好?还有这很多店面都打烊了,这还叫正常?”长孙澹这会算是愤怒了,你不告诉我你的秘诀,这个我可以忍受,但是你这样糊弄我就不行了。   “真的就是这样啊。侯爷。”全达觉得自己真的很冤,不过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全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侯爷,现在可是大中午的,大家伙儿都在家里睡午觉了,要是看市场,您尽可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来啊。”   于是,长孙澹就真的愤怒了……8 第二十一章改进蒸汽机   第二十一章改进蒸汽机   新的大门开启了,这往往以为着一项新的事业的开始,也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即将来临。但是很多人却是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在通往光明的远方里被脚下的陷坑给坑了。   所以,尽管说蒸汽机已经实现了推动物体的功能,但是需要走的路明显还很远。作为一个数学系毕业的理科生而言,长孙澹多多少少是知道瓦特发明蒸汽机的事情的。但事情往往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作为新世纪的初中生,长孙澹经历的对蒸汽机的认识是这样的:瓦特根据热水冒出的蒸汽从而发明了蒸汽机,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瓦特所做的只是改进蒸汽机而已,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改进了蒸汽机的传动机构。   长孙澹是从初中课本上隐隐约约的记得这内燃机的传动机构是曲柄加上连杆构成的。所以在大力赞赏了动力研究所的有关人员后,长孙澹就把严行保给叫到了一个密闭的会议室里。   看着这一片狼藉的会议室,长孙澹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这与印象当中那些窗明几净的实验室相去甚远。   看着皱起了眉头的侯爷,这严行保自然是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侯爷,这帮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研究这些东西,这是有些邋遢了些,你别介意,您别介意。”讪笑着一边收拾着凌乱的桌面和堆满了杂物的。   “你们这帮子人就是在这里干活的?”长孙澹有些郁闷了,这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而且差距都还是在自己这里。   “嘿嘿嘿……”这严行保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这严行保和那几个研究人员的出生也都差不多,都是原本这新丰庄子上的老人手了,这面对长孙澹的责备也是傻笑。   “哎,你说你们一提起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傻笑,你说你们还能不能干点正事儿。”长孙澹这看到严行保的这幅夯货的样子,原本还没有什么火气,这一下子就全起来了。   “嘿嘿……”回应的自然依然是傻笑。   “算了,懒得说你们了,你们也就是一副狗改不了****的样子了。”长孙澹这算是连脏话都出来的。   “是是是。”这严行保被骂了却是一副乐开了花的表情。庄子上的老人手都是知道的,这侯爷要是骂谁那是他还值得骂;要是侯爷动手的话那就更好了,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有好事,而侯爷急了眼才会干的。但要是侯爷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你,那问题就麻烦了。   毕竟用侯爷经常说过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假如你是一堆****,人们都是会绕着你走的,没有人去踩****的。侯爷骂上了,在严行保的心目中就是侯爷打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这也是动力所哦严行保一直盼望着的事情。能被骂一顿都到些指点,严行保觉得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长孙澹却是有指点严行保的意思了。能够根据一句话,在三年的三件里做到这一步也很是不容易了,想当初瓦特可是让好几个资本家破产才完成了改进蒸汽机的工作的。而且这蒸汽机也是目前长孙澹最为需要的东西,这蒸汽机的传动装置也较为固定。   “算了,懒得说你了。说说你们目前的状况吧。”长孙澹也明白这帮人算是把他的底细给摸透了。不过摸透了就摸透了吧,自己又不是皇帝,也不是什么重臣,无所谓了。   “好的,侯爷。”这严行保的嘴都裂到了耳根子了,高兴的就说出了这四个字来。   “我是让你汇报的,不是让你来卖笑的,要卖笑就滚出去。”长孙澹实在是受不了严行保这副贱样子了。   “是是,侯爷。”可是这严行保还是一个劲儿的笑。   长孙澹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脚,这严行保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是一个跟头,然后笑的更加的大声了,印象中这侯爷似乎有好几年都没有动过手,哦不,是脚了吧。   长孙澹这下子算是彻底的郁闷了,只好等这严行保乐够了在说。   “乐完了就说。”长孙澹这脸黑了起来,拿起了茶壶就吸溜了一口茶。   严行保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侯爷是真的生气了,马上就停止了傻笑,他是在傻笑,但不是傻。说道:“侯爷,我们观察了很久的茶壶……”   听到这里长孙澹还含在嘴里的茶水是全部喷了出去,溅了严行保一身。   “侯爷……”这拖长了声音的喊声,让长孙澹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好好说话。”长孙澹这算是镇住了严行保。   “侯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观察了很久的茶壶……”严行保在这里再次停顿了一下,观察了长孙澹的表情,看长孙澹这次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到:“我们观察了很久的茶壶和茶壶盖,发现让茶壶盖跳动的原因是蒸汽,而蒸汽的产生又依赖于燃料燃烧时的热量,所以我们就制作了这样的一个装满了水的铁质容器,然后加热它,结果效果却并不是很好。”   “继续说。”长孙澹对于蒸汽机的发明过程也是充满了好奇。   “最开始是蒸汽的力量不够,然后是密封性的问题,最后是传动。特别是传动,到了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做好,只能够做一段简单的活塞运动,而这个的实用性就大打折扣了。”严行保说到。   其实严行保率领的研究小组能够在牛顿力学体系以及热力学定律被发现前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却是也是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但是这是一个基本体系的问题,长孙澹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实现的。就比如说牛顿发现的万有引力,这在教科书上是这样说的:苹果砸中了牛顿,所以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我们姑且不论这样到底合理还是不合理,但就长孙澹目前的状况来说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粮食赤道地区,这里没有苹果。假如长孙澹真的也打算那样干的话,那么砸在他头上的不是椰子就是榴莲。嗯,这个画面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了。   长孙澹发现自己最近这走神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多了,很多时候和别人聊着聊着就神游物外,这也许是自己要成仙的节奏了吧。不过长孙澹却是根本就不相信那玩意的,自从穿越了也没有见到过神仙以来,长孙澹是真的不相信了。   好吧,这思路跑的却是有些远了。   “侯爷,侯爷?”严行保看着长孙澹的神态,试探着叫了几句。   “哦,什么事情?”长孙澹这才算是回神了。   “我刚刚再说这蒸汽机的事情。”严行保回答到。   “那你继续说。”长孙澹说到。   “可是侯爷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大好,不行我们现在去看看医生?”严行保试着问到。   “你才有病了,你们全家都有病。”长孙澹这算是再一次的被点着了。   “是是是,我们全家都有病。”严行保唯唯诺诺的说着。   “你……”长孙澹这算是语塞了。接着说道:“我不跟你计较了,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   “不许跟我提病啊。”长孙澹又赶紧接了一句。   “好好,不提,不提。可是我刚刚说到哪儿了?”严行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痛恨自己的记性不好。   长孙澹这下是真的郁闷了。   好在几经反复,长孙澹也算是搞明白了这蒸汽机所面临的困难。现在只是做出的蒸汽机,更像是后世研制飞机时的那种技术验证机,这是证明蒸汽机这个方案可行的,但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的东西。   等到蒸汽机真正的研制完成,需要的工作还有很多。   现在遇到的主要问题还是蒸汽机的两大难题。第一是蒸汽的问题,这个涉及到材料以及冷凝方式的问题。现有的材料用于蒸汽机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个效率的问题而已;但是冷凝的方式就比较麻烦了。   所有的蒸汽机车在火车头的前方都会有一股白色的烟柱,这不是煤燃烧时形成的,而是需要冷凝的蒸汽所形成的,这也就意味着蒸汽的冷凝和加热这应该是在两个工作流程中完成的,现在很明显是一个。这是一个需要改进的地方,但这样会使得锅炉的设计和制造非常的困难。   第二个问题就是传动,这个明显要更加急迫一些。   “你说的问题我大致明白了,现在需要解决的应该就是这个传动的问题,也就是平稳输出的问题。是吧。”长孙澹说出了关键所在。   “是的,正是这个问题。这也是困扰我们的最大的问题。”严行保说到。   这却是个麻烦的问题,长孙澹自然知道连杆和曲柄,可问题是他要如何跟严行保说这个问题。   沉吟了一会儿,长孙澹说到:“你知道太极吗?就是那个阴阳鱼的那个。”长孙澹需要用太极给这件事情一个合理的由头。   严行保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也是,要是他知道太极的话,也不会干这眼前的活计了不是。   长孙澹这下头是真的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澹才又想起了一出,说到:“那你见过磨面粉的碾子吗?”   “这个肯定见过啊,我还在新丰的时候,家里就有一个。”严行保还是一头雾水。   “那碾子是不是转圆圈的,我们设计成转圆圈的不久成了嘛。”长孙澹提示到。   “那不成啊,拉碾子的驴是圆圈转的,可是这活塞却是走的直线啊。”严行保就更加的糊涂了。   “有了!”长孙澹一拍大腿,根据这个碾子终于想起了在荣州利用豆浆熬盐的场景,那是的豆浆都是手工磨得,用的是那种和碾子十分类似的石磨,只不过人是站在不动的。   不过长孙澹这一嗓子,让本来就一直高度戒备的严行保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严行保反应过来,长孙澹继续问道:“那你家有石磨吗?”   “有的,这还是当初侯爷在新丰的时候推广黄豆的种植嘛,这家里就专门请了石匠打制了一口……”这真是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啊。这长孙澹老师神叨叨的神游物外,这手底下的一个比一个嘴碎。严行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被长孙澹给打断了。   “行了,有就是了。你家推石磨的时候身子动吗?”长孙澹问到。   “那肯定不动啊。”   “那那个部位动的最多?”   “肯定是手臂啊。”   “那推石磨是不是连续的?”   “是的啊。”严行保迅速回答到。   长孙澹不再问了,严行保却又答了一个“是”。   这娃是好娃,就是反应有点慢啊!长孙澹暗自想着。   “啊!我明白了侯爷!”果然正在长孙澹想完了之后,这严行保才反应了过来。   “明白了什么?”   “侯爷,是不是这样的?这身体就相当于蒸汽机,这手臂就是连接装置,这石磨就是工作的对象?”这一连串的新名词可是看得出来这严行保也是没有少下功夫。   “还有吗?”长孙澹淡淡的问道。   “只是这手臂连接身体和石磨,这用什么来连接蒸汽机了?”严行保又一次的卡了壳。   “你忘了我们实验室出品的齿轮组和轴承了吗?”长孙澹将这关键给点了出来。   原本以为会收到更多的赞美和褒奖,结果现实总是会给你一巴掌。   严行保大喊着“我明白了”,然后旁若无人的就冲出了这凌乱的会议室。   看着激动的冲出去的严行保,王铁胆赶紧进会议室,一看楞在当场的长孙澹,这一切自然也就明白了过来。   长孙澹目瞪口呆的看着严行保就那样冲出出去,然后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这怎么自己的手底下都是这种货色?不是脑残就是情商严重欠费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情商完整的过来啊。”长孙澹自言自语的说到。   “侯爷,你是在叫我吗?”葛凤进来了。   得,这要是一位打算前来摧残自己的情商需要充值的脑残了。长孙澹在心底哀叹着。 第一章 李承乾的反叛   第一章李承乾的反叛   当北风再一次吹起的时候,长孙澹正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沙滩上,身后留下的是几串或大或小的脚印。√   长孙羽已经快要六岁了,长孙语鸽也马上要满四周岁了,还有长孙鹏已经满了三岁了。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后面的小脚丫总是会踩进前面留下的大脚印中,只是有时候跨不过去了就会补上几个新的脚印。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时光也来到了贞观十七年的年底了。   这几年长孙澹的主要工作就是给自己增添了几个跟屁虫。这里有三个,还有两个太小留在家里没有出来。   长孙澹带着三个小屁孩,趁着落日时分准备捡拾一些爬上岸的螃蟹以及一些好看的贝壳。螃蟹是今天晚上的晚餐,贝壳则是几个孩子们的玩具。   “爹爹,你说这螃蟹正是笨啊。”老大长孙羽已经知道评判螃蟹的智商了,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哦,为什么这么说?”长孙澹一边往框子里捡这螃蟹,一边问道。   “这不明摆的吗,我们经常来捡,而且基本上是每一天都有人来捡,这种来的时候一大堆,回去的时候寥寥无几的事情,稍微聪明一些都干不出来的。”长孙羽一副大人的模样。   “哼,哥哥骗人。这螃蟹又不是人,怎么会有聪明还是笨了。”长孙语鸽的声音中还略微有些奶音。   至于老三长孙鹏现在正在和一个贝壳较上了劲,三岁的孩子见什么都想上去咬上一口,很明显没有咬动,气的将手中的贝壳一扔哇哇的哭了起来,然后一屁股蹲就做到了金黄而又疏松的沙滩上。   落日将几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的。   长孙澹赶忙上前两步,转着看了一圈,现老三并没有说明大问题,就也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对着老三说到:“你看,爹爹也倒下了,怎么办?”   小家伙一看爹爹倒下了,这哭声居然立时停止了,笨拙的起身,然后走到长孙澹的跟前,伸出一只略微有些黑的小手准备拉长孙澹起来。长孙澹顺势也就起来了。   这个时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基本上都聚到了一起,长孙澹问了起来:“老大啊,你娘最近教你读什么书啊?”   “我娘最近让我读了。”老大骄傲的说着。   “那你读的懂吗?”长孙澹问到。   长孙羽摇了摇头,长孙澹也就不再问了。转过头去对着大丫头说:“那你什么时候开始读书的?”   长孙语鸽摇了摇头,说到:“我娘觉得我还小,就读书给我听,我也搞不明白她读的什么,只是我娘让我记下来就是了。”   长孙澹这下就怒了,这两个婆娘,这孩子还这么小,灌输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别说他们不明白,就是我长孙澹也不明白啊。   嗯,上面那句话似乎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一行四人晃晃悠悠的踩着沙滩往家赶去,最后一丝阳光洒在身上,将影子拉的更长了。   ***********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不之客出现的,而且这个不之客一般都是胖子。   这个胖子毫无疑问就是武元庆了。   只不过似乎长孙澹对于武元庆的到来好像没有什么准备似的,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回话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人岁月流淌,在我们的心目当中,总要留下几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好说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显得不是那么的孤独。   “你怎么在这里?”长孙澹还是这样的一句话。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同样的回答。   二人这样重复着来了一遍,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哼,没劲。大人们尽整这些没有用的事情。”长孙羽在一旁嘟囔着,这话明显是给武元庆说的。   “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你这拖家带口的都能凑上两桌麻将了。”武元庆的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你父亲的丧事处理完了?”长孙澹问到。   “是的,这孝是守完了,所以现在才到你这来的。”武元庆说到,声音不免低沉了下来。   “那你现在不是正儿八经的公爷了?我这个侯爷是不是要见到你之后需要行礼了?”长孙澹调笑到。   “哎,别说了。我让给老二了,现在算是净身出户,投奔你来了?”武元庆说到。   “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澹有些疑惑。这以李二陛下的尿性,这爵位这些东西可不是随便能让的。在李二陛下的字典里,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但是我可以赏赐给你,但你不能挑肥拣瘦,而且是你的你就必须拿着。   “他们会这么好心?”长孙澹继续说到,很明显这里面是有什么内幕的。   “别提了,这是我主动让出去的,我这好呆还能投奔你不是,可是老二要是没了爵位这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现在可以管他,以后可不行了。再说了你这里还要自由一些。”武元庆说到。   “这都能让?你是怎么做到的?”长孙澹很是惊讶。   “别提了,我守孝期间去青楼坐了一晚上,于是就这样了。”武元庆的语气很是平静。   “那真是坐了一晚上?一你的脾气能够干坐一晚上,我是不信的。”长孙澹知道这个话题对于武元庆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于是就顺着武元庆的话头转移了话题。   损友不是真损,真损的不是友。武元庆去青楼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他自己说出去,那么说出去的人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让是一回事,但我在让的时候你却在主动的抢,这个心情肯定是好不了的。所以长孙澹特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看着沉默的武元庆,长孙澹知道这件事情上,他的心结是不容易打开的,于是继续说到:“你这是从长安过来的吧,长安这最近的情形如何?”   “还能怎样?最近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就是去年太子李承乾谋反一事。这李承乾因为忌惮同样深得陛下宠爱的魏王李泰,在试图暗杀失败后,遂与汉王李元昌、城阳公主的驸马都尉杜荷、侯君集等人勾结,打算先下手为强起兵逼宫,结果事情败露。这谋反历来是大罪,可是太子之位虽然没有了,但是这命却是保住了。”武元庆一说到这里,郁闷的心情立马就好了不少。   每当我们郁闷的时候,只要现有人比我们更加的悲催,我们的人生也许就会快乐多一些,这无关乎人性。   “太子李承乾谋反,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长孙澹对于这些历史上的真实事件还是很感兴趣的,能够和各种“演义”对比一下,也挺不错的。   “嗨,你说这些啊,这太子纯粹就是一个傻蛋,我都不知道这是要蠢到什么地方才能干出这些事情来。先是偷牛的时候腿给整瘸了,然后居然还好男风,竟然还私引突厥人入宫。这还不算什么,更加奇葩的是,明明魏王殿下这一年都头都在新丰混着,他居然准备暗杀魏王。这用泥的那个词来形容他是一点没有错,这完全就是吃错药了,吃成脑残了。”武元庆这会的功夫就已经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那结果了?”长孙澹急急忙忙的问道。这李承乾谋反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可是关于对李承乾的处理却是还没有定论。   这自己好歹也是和他有仇的人了,这么多年来东躲西藏的一个原因就是得罪了他,这听到仇人倒霉,自己肯定是要开心的。   “结果倒是没有什么,就是便宜了李承乾那个货了。这魏王居然给他求情,而且因为这件事情推掉了陛下让他当皇太子的意思。这倒是便宜了李治那个小子了,这算是白捡了一个皇位。”武元庆絮絮叨叨的积蓄说着。   “那李承乾了?”长孙澹对于李承乾的下场却很是关心,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别人替我把仇报了,不关心一下仇人的下场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他啊,被贬为庶人了,只是可怜了他那一帮子手下了。这李元昌被赐令自尽,杜荷、侯君集等人尽皆伏诛。”武元庆继续说到。   这李元昌乃是李二陛下的兄弟,杜荷是杜如晦的二儿子,侯君集的大名就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本来这帮人要是换个时代,这起事说不定也就成了,可是这会儿那就真的只能算是找死了。   “哎,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长孙澹这算是有感而了,不经意间就将这张养浩的曲给瞟了过来。   “嗯,这个长短句不错,没想到这几年不见你的诗词功力还在啊,这么一会儿都能出口成章了。”听到这曲,武元庆不由得心情为之一缓,先前计较的那些似乎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了。只是这词在此时却还没有流行开来,曲就更不用说了,此时将这个统一叫做“长短句”。   两人齐齐的叹了口气,再也不说什么。这些事情他他们二人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   就连早已知道结果的长孙澹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有那么牛逼啊,这该来的一切都还是来了,历史甚至连时间都没有怎么变啊。   晚上的晚餐很是丰盛。   这里一年四季都出产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至于什么奇珍异兽,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连酷似凤凰的极乐鸟长孙澹都尝过。至于什么鳄鱼肉啊之类的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过今天的主菜却是这里的各色海鲜,靠海吃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长孙澹带回来的螃蟹这算是主食了,清理干净,上笼屉一蒸就可以了。   只是在家里,长孙澹居然见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依然是一声湖绿色的衫子,这女大十八变,用在她的身上却是不太合适,依然如几年前一样光彩照人,只是眉宇间隐隐有着一股忧色。   “见过侯爷,这次前来,叨扰了。”武柔盈盈一礼,转过身再也不看长孙澹一眼。   这吧长孙澹搞了个老大的没趣。这你说我回礼吧,人爱理不理;我不会理吧,是不是又显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这真是烦恼啊。   不过研究表明,这样的烦恼一般出现在男人身上,烦恼的长度与对面女子的长相和身材成正比。所以长孙澹的烦恼也只能归结为一种正常的现象,这个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相当的无味。   按照长孙澹制定下来的规矩,其实这个规矩倒也很是简单,有客人来了小孩子就要去别的地方吃饭,所以现在坐在桌子上的只有五个人。   这五人的形态和表情自然是各异的。一脸轻松写意,甚至还有些玩味的肯定是武元庆;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毫无疑问是萧女侠了;而王梓欣大妹子这是不停的转动着那双眼珠子。   至于长孙澹嘛,嗯这个就是埋头吃饭,偶尔打算和武元庆说一句,这必定是要被更大的声音打断的,他已经向武元庆求过几次饶了,可是武元庆大公子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这损友果然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刻就被卖了,这又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啊。   所以,等待螃蟹一上上来,长孙澹拎起几只,逃一般的就跑了,这武元庆自然是有样学样了,跟着长孙澹走了。这么些年的交情下来,武元庆也算是总结出了一条关于长孙澹的规律:凡是长孙澹准备的吃的,那一准错不了。   等到二人走远了,这武柔就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头起来,问王梓欣到:“姐姐,这长孙公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我们姐妹继续吃,这个螃蟹不错啊,就是不能多吃。萧姐姐,你不能吃的。”一边安慰着武柔,这王梓欣一边劈手从萧芷晴的手中将一支螃蟹夺了下来……8 第二章 四年的成果      第二章四年的成果   快乐的日子总是会在指缝间不停的溜走,当我们回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   武元庆和武柔的到来让长孙澹觉得日子过得真的是有点快了。想当初自己的丫头才刚刚出生,这一算来,四年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过去了。   当大家酒足饭饱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孩子自然也就跟着自己的娘亲去了别的地方。长孙澹和武元庆则是到了书房。   书房还是那个样子,和他离去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这跟长孙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本质上长孙澹是个懒人,不愿意过多的折腾。所以这金山的侯府自从建立起就一直没有怎么动过。当初这侯府算得上是金山最为著名的地标性建筑,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几年下来,这侯府已经有些显得陈旧了。这是武元庆的想法。   长安还是那个长安,几乎没有过多的变化。可是金山的变化就太大了。   首先就是人口的增加。自己三年前离开的时候,金山的总人口刚刚超过了两万。三年来,这人口却是翻了翻的往上涨,现在已经接近六万了。这使得原本算一个破落镇子的地方发展成为了可以媲美中原中州的规模。而且这个数字的增加还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其次,这金山的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街道虽然还是那么宽,但是街道两侧的建筑却是高了起来。武元庆甚至发现了五层楼的建筑。而且这个绿化做的非常的好。   第三就是这座城市的干净整洁的样子是其余任何一个城市都比不上的。没有四处可见的粪便,也没有臭水肆意的污水沟,更没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一切都让武元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最后就是这座城市的富足了。这里的人们特别是妇女对于黄金似乎有着谜一般的执着,不管是谁,头上和脖子上都挂的一片金黄。偶尔有一个没有的,上去一打听这是刚来不久的。   三年不见,武元庆有很多的疑问想问长孙澹。   “说吧,看你这都憋的快要便秘了。”长孙澹的开场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这个武元庆早就有所准备了,这点程度的嘲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不加理会的说到:“你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这真的是一个奇迹。”   “我打出生起就是为着创造奇迹而生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吗?”长孙澹丝毫不在意他自己的脸皮是否会被贴上“厚脸皮”这样的标签。都没脸没皮了,看你往哪里贴去。   “好好说话,这跟你说正事了。要不我让我妹妹过来跟你探讨一二?”武元庆这算是受够了长孙澹的厚脸皮程度了,更为关键的是没见一次这厚脸皮神功的功力就要上一个台阶。   “好吧,你说具体一些,你说的是那些方面。”长孙澹说到。这武柔过来,长孙澹是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啊。   “这关于这座城市的一切。特别是人的那个精神状态,这个词也是你说的吧。让人变的富足这个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可是要想在短时间内级变得富足有懂礼仪,这个就不容易了。   “你这几年没在,金山的发展算是上了一个大的台阶,不要气馁,这不是哪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人的事情,就算是离开了我,这座新建立的城市一样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长孙澹说到,也算是变相的安慰武元庆一番。   “我不许用你安慰,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可以了。”武元庆说到。   “这关于这座城市的建设符合发展,明天我带你逛一圈就可以了,这个暂时不说了,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的精神状态,我来说两句吧……”长孙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端起了茶说喝了一口。   武元庆并没有急着去催促,而是静等下文。   “其实,人的改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换了一个地方以后,甚至有可能变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或者不满意现状的人,毫无疑问他们的开拓精神是远超其他的人的,这批人同时也是最容易被自己或者外界所改变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孙澹想起了美洲大陆的第一批殖民者们,同时也想到自己看到过的一句话:极权,只需要五分钟。那是一本关于社会学实验的书籍。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的?”武元庆对这个话题念念不忘。   “他们一下船,就有负责移民的官员上去发给生活费,并给介绍工作。认字的最好,有技术的也可以,什么都没有的就去挖煤,去炼钢。总之每家至少有一个工作机会,让他们的心先安顿下来,而且直到现在为止,金山最缺的依然是人。”长孙澹缓缓的说到。   “这个我能理解,说‘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这算是先让他们安定下来,但是这只是基础吧。”谁说纨绔子弟是混蛋来着,这个历史上有名的纨绔居然连这句话都知道,长孙澹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句话在是里有出处,却不知道原著是。   “这只是基础,有了这个基础,就需要给他们一定的规矩。我给你机会,如果你不珍惜的话那么就离开,这里凡是出现过一些较为恶劣的情形的,比如说偷窃这样的,直接遣返,而且再次过来的话需要五年以上才行,当然了这是在用处置过的基础上实行的。这样的话算是多了一把剑悬在他们的头顶,同样,如果家人犯法的就会实行连坐,会通知工作的人员的,严重的是会开除的。”长孙澹这连坐之法当然是出自于法家了。   “那还有吗?你这样的话,是需要大量的公务人员的,要不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我看你这里的衙役、捕快的数量都不多啊。”武元庆不是容易被糊弄过去的。   “这就又涉及到另外的一个问题,就是违法的成本上了,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简单的说就是如果违法的成本高到你不能接受的话,你违法的几率就要少很多了。”长孙澹说到。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我估计这里面肯定也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暂时没有爆发出来而已,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我是确定的。”武元庆提出了自己的忠告。   其实这个问题就和秦以法家治天下是一个道理的,过于严苛的话就会有失弹性,这注定是不可能长久的,但是面对着金山这张空白的画纸,这一切暂时是可以实行的。   等到金山的人口突破十万的时候,长孙澹就会想其它的办法了。不过这个却是没有必要和武元庆说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   第二日一大早,这一晚上基本没有睡觉的武元庆就过来了。   今天是两人约定的从所有层面参观这座城市的时候。   所谓的所有,也不是指全部的地方以及方方面面都要看到,这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任务,软件需要武元庆自己去体会。长孙澹主要带着武元庆去看一些近几年来最前沿的东西。   按照武元庆的要求,二人第一个目的地定在了实验室。   武元庆知道长孙澹对于实验室的重视程度的,而且长孙澹的这种重视现在看来不论是新丰还是金山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   和其它几个地方巨大的变化不同,实验室从外观上来看,除了岁月留下了一些痕迹而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变化了。   “这我离开的时候,满墙上都是爬山虎,不是挺好的嘛,这怎么都不见了?”武元庆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第一眼就瞧见的变化。   “嗯,是不错,还可以起到降温的作用。问题是你和蛇先生打个招呼,让它不要随便往进住可以吗?”中山大道话让武元庆华丽丽的败退了。本来武元庆还打算放些不和长孙澹说话之类的狠话的,想想今天的行程,也只能明智的闭上了嘴。   二人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武元庆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就好比这动力研究所正在研究的项目就是提高蒸汽的温度以及将冷凝气体在外冷却,这实验装置就是几个大铁嘎达,然后几个人拼命的烧水,不时的冒出热气来,这谁能搞明白啊。   这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伴随这武元庆参观整个实验室的全部。就连农业所的研究内容武元庆也搞不明白了。   这原本计划用半天时间来参观的,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关键是长孙澹给他解释他也搞不明白啊。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海军码头。经过几年的建设,金山的码头成功的将军用和民用分开了,同时配套的造船厂以及船坞也早已落成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硕大的码头上只是停了几艘驱逐舰,武元庆这就有些不明白了。   “我们近几年一直没有造船吗?怎么这海军的船还是这么些啊。”武元庆问道。   “你说的这个啊,这几年一直在造船啊,只不过黄帝号这样的大船是没有造了,主要是巡洋舰和驱逐舰,这巡洋舰又下水了三艘,驱逐舰下水了五艘,第六艘也快了。”长孙澹说到。   “那为什么这里的船这么少?”   “这三大舰队都有任务啊,第一舰队一直留在星洲,第二舰队去了倭国,第三舰队护送香料船去波斯了。这里剩下的都是近防舰队了,有几艘还出去巡逻去了。”长孙澹解释道。   “那这舰只不够用,为什么不新建一些,在组建几只舰队?”武元庆有些不解,这钱又不是问题。   “第一个原因是没有人,第二个原因是找不到人,这样回答你满意吗?”长孙澹还是一副贱贱的表情。   “好吧,你赢了。”武元庆算是无语了。   “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黄帝号’这样的船只已经算是一个极限了,如果要增加防护的话,那就要增加钢铁的用量,钢铁用量一上去,这船只的重量就上去了,这以风作为动力就明显不够了。要是不增加防护力的话,按黄帝号甚至是广州号这样的巡洋舰就足够了。”长孙澹这才算是将真正的原因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那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武元庆似乎有些不开心。要知道,他算是这支舰队的第一任的缔造者,这里有些骄傲,但也有着失落。他希望能够有一天见到比黄帝号更加庞大、同时威力也更强的战舰遨游在大海之上,这是每一个海员的心声。   “等等吧,也许过上个几十年就可以了。”长孙澹说到。蒸汽机已经开始了实际的应用了,如果将蒸汽机的可靠性在提升一些的话,这自然是可以的,但这个时间谁也说不清楚了。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武元庆认为这是长孙澹在安慰他。   离开了码头,二人乘坐这豪华的四轮马车向着工业区行去。   在路上却是被截停了下来。武元庆听到马车停车时的动静,准备探出头去,却被长孙澹给叫住了:“没什么的,这很正常的,现在刚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这些都是来接学生的,没关系的,我们等等就是了。”   “接学生?你是说这里是一座学校?”武元庆问到。   “是的,这是一所小学,低年级的一般都是有校车接送的,一般这个时候都会采取交通管制的,稍安勿躁。”说着长孙澹居然眯上了眼睛。   武元庆实在是不敢相信,作为长孙澹的座驾,还是有着明显标志以及侍卫护送的车队,居然和那些贩夫走卒们一样被截留了下来,等候着放学的学生先走。这一切都远远的超出了武元庆的理解。   至于小学什么的,武元庆走的时候都还是一些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现在长孙澹居然这么快就把他搬了出来。 第三章 轮船与被扣押的船员   第三章轮船与被扣押的船员   武元庆将头伸出了窗外,这里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托挂着两节车厢的涂有红色油漆的马车,吵吵嚷嚷的学生们很快就按照各自的目的地找到了对应的马车,鱼贯从校门口行驶了过来。中 文网   “哎,哎,我们先去这学校好不好?”武元庆看见这规模不小的学校,捅了捅长孙澹说到。   “好,今天随你的便,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等学生先过去了再说。”长孙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等到学生们都走了,耐不住武元庆是磨叽,长孙澹只好下了马车。   要是以后,长孙澹会很是向往这学校的,原因嘛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这学校的老师都是各个地方来的落魄的书生们,长孙澹对于他们的到来可谓是有多少要多少。   当然了,他们的任务也是很简单的,经过短暂的培训后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对儿童进行启蒙教育,不是说长孙澹不想提高学生的基本素质。而是手头上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手。   他们教授的内容也只是简单的四则运算以及识字而已,至于更高一级的教育倒也不是没有,这就是需要靠悟性了,而且这个升学率不到十分之一,在着这个倒不是长孙澹不想,而是没有那个条件,在大批的合格老师被培训出来之前,这是根本不可能有本质的提升的。   不过一旦深入更高一级的学校,那么所有的待遇都会有大幅度的提高。等到从这里毕业,基本上就会被各个需要技术工人的岗位招走,而更少的一部分则是进入各个研究所了。   这样的教育体制也是迫不得已的,长孙澹也很想搞个六年义务教育出来,可是这根本做不到。这个要一直等到工业革命基本完成的十八世纪的中后期才在俾斯麦的带领下由德国最先完成,这也导致了德国国力的迅增强。   似乎这是一个悖论,我们最需要的教育,因为教育是百年大计,可是我们却往往只会着眼于当下,而忘记了这个百年大计。当我们口头上喊的越是响亮的时候,往往也就意味着我们是不够重视的。   这些都扯的有些远了。   两人最终被门卫拦了下来,没有成行。武元庆望着空荡而又宽广的校园,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好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专门过来参观好不好?”长孙澹说到。目前整个金山就只有这么一座小学,当然长孙澹为了城市的愿景,已经圈下了几处用于修建学校的场地。   武元庆坚持情形也只有怏怏的离开。   离开了学校,两人接下来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海军的造船厂。   虽然说是海军的造船厂,可最近几年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海运的需要,以及相对安全的海洋环境,一直是加班加点的建造着民用的运输船只。得益于海军造船厂先进的造船理念和质量管理,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此时的海军造船厂已经拥有了四条干船坞,儿这四条干船坞则是日夜不停的建造着各种各样的船只,拥有的工人已经过了二千人,甚至还有一部分工作是有妇女所担任的。   此时的造船厂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不论是天气还是气氛都是这样。是个巨大的干船坞里面都有正在建造的船只。   此时的船只都是有木料建造的,同时还会备有其他的物质仓库。高大的龙门吊配合着倒链可以很轻易的将巨大的船体和部件轻松吊起;木榫、铁钉和铆钉的结合使用让船只的连接更为紧密合理;隔舱处理更是造船业的巨大进步。   “那是什么?”武元庆盯着一个船舵很像但是放大了很多倍的部件问道。   长孙澹抬眼望去,有气无力的回答道:“那是轮子。”   “轮子?车轮?”武元庆越是糊涂了,这船上难道还要上马车吗?   “那是推动船只的轮子。”这炎热的天气真的让长孙澹有些接受不了了,他此时最希望的就是来上一壶凉茶或者酸梅汤。   “船上也能装轮子吗?”武元庆还是有些不明白。   其实这倒也不能怪武元庆。这种船的舷侧或艉部装上带有桨叶的桨轮,靠人力踩动桨轮轴,使轮轴上的桨叶拨水推动船体前进。因为这种船的桨轮下半部浸入水中,上半部露出水面,所以称为“明轮船“或“轮船“。这是轮船最早的含义。只是到了蒸汽时代,蒸汽推动着这种明轮前进,所以我们现在才将船只称呼为“轮船”。   听到长孙澹的解释,武元庆也有些明白了。当然这蒸汽轮船长孙澹是不可能说给武元庆知道的。   这时的轮船实质上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这样庞大的船体在海上靠人力推动这本身就不太现实。长孙澹的目的是希望等到蒸汽机实用化以后,能够有人主动的想到利用明轮将船改进为蒸汽动力的。   毕竟一个人的本事再强大,也不可能推动一个时代的整体进步的。   受到打击的武元庆再也不胡乱的问了,这样问长孙澹是很容易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的。明智的方法就是先不问长孙澹,留着以后慢慢问其他人。反正这以后自己肯定是要接触这些事情的。   自己几乎用最为恶劣的手段自绝于朝廷和贵族阶层,目的除了让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弟弟继承父亲的爵位而外,就是希望能够在更大的程度上取的长孙澹的信任。因为武元庆知道,在金山自己的成就会更加的远大。这或许算是投名状吧。   人无欲无求的时候是可以获得很单纯的,但一旦有了**就不可能再单纯了。同样的道理,人希望得到的越少也就越是单纯和质朴,也就会更加的幸福一些。在贵族的这个统治阶层的圈子里,人们的**和需求可以说是最大的,不仅需要权力,更需要财富。   所以贵族的圈子里是没有单纯的友谊的,就算是关系再好,一旦利益上有了分歧就会将这种关系破坏的淋漓尽致。在贵族的圈子里,至上的是利益。有了共同的利益,关系就会维持下去,没有就不行。   所以武元庆敢于这样放胆一搏。这之前他是长孙澹的合作伙伴,之后则成为了长孙澹的附属,因为只有这样,他和长孙澹的利益才能够捆绑在一起。武元庆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长孙澹的盘子里。   从船厂出来,天气已经不早了。由于工业区距离金山和海军造船厂都有一段距离,今天明显是赶不过去了,一切都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第二天两人赶到工业区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当武元庆看见三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里孩子是一片巨大的工地,而现在已经是烟囱林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出了一声感叹:“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武元庆问到。   这里就是长孙澹当初规划的钢铁工业园。单只是一个高炉炼铁厂以及一个转炉炼钢厂就已经占据了庞大的地方。   不论是炼铁还是炼钢都是需要巨大的能量的,所以几十根巨大的烟囱不停的向外喷出股股黑烟。由于当时选址的时候充分的考虑到了污染的问题,所以金山目前嗖到的影响还不是很大。但是这里却是不好说了。   “咳咳。”武元庆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吐了一口痰出来现居然是黑色的。这让他有些骇然,看着长孙澹一早就戴上了口罩,当时还觉得很捂,可是现在却是明白了过来。   再一看不远处的叶子,叶片上也是一片黑色的烟尘。   武元庆顾不得问长孙澹了,二人很快进了这里的厂长办公室。   厂长一早就接到了通知,自然是全程陪同。只是这些人都知道长孙澹的习惯,倒是没有主动上前介绍情况。   进了屋,武元庆瞅瞅这里四处密闭的透明的窗户,看着长孙澹将口罩取了下了,这才跟着照做了。   这玻璃是武元庆离开时刚刚烧制出来的东西,只是想不到现在居然已经开始普及了,武元庆暗自想着。   “这是怎么回事?”武元庆指着黑色的烟柱说到。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目前只能做到这样了。”长孙澹答道。   这黑色的烟柱其实也没有完全燃烧的煤炭颗粒被热气流带出来的。为了提高熔炼炉的温度答道炼铁和炼钢的要求,这煤炭都是先被粉碎成为粉末的形式送进炉膛的,加上刚刚用蒸汽机带动的鼓风机,这效率却是高了不少,只是这污染问题也就愈的严重了起来。   长孙澹本来也想通过一些后世的脱硫脱尘等工艺来减少污染,但是这是最近才成立的环境研究所的内容,而这些在化学没有实质性的突破之前基本上都只是空想而已,毕竟一步迈出去不可能将所有的好处全部占上的。   武元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长孙澹不能够解决的问题,这一时也就愣住了,居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原本以为自己买的股票是个绩优股,可转瞬间这就飘绿了,武元庆实在是有些不能够接受。   “好了,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吧。”说完结过了厂长递过来的用篾条编制的安全帽,又转了一顶给武元庆。这个篾条编制的东西,虽然不能够放火,但是保护头部还是能够做到的。   进入工厂的武元庆立马收起了刚刚对于长孙澹的评语,因为这个场景实在是过于震撼了。   轰隆作响的机器声,仿佛是循环播放的背景音乐。“安全第一”的口号随处可见,“危险”的字样也更是醒目。根根管道构成的世界,像迷宫,是创造的伟大。红热的流动着的钢水包中是滚热的铁水,操作工机械控制倒钢水,飞溅出的钢花火星四溅,经过一段传送后变成又黑又硬的钢材。   这样的场景让武元庆有些目瞪口呆,他实在是不能想象,这里生产钢铁居然是这样的简单,每天都有上百吨的钢铁从这里走了出去。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就连在实验室里见到的蒸汽机居然在这里也配备了好几台,看样子是负责牵引铁水的流动的。   每一个古人,当他见到近代工业的时候,没有谁能够保持镇静。武元庆当然也不例外。   就这样武元庆晕晕乎乎的就出了工业区,其他的厂长他是实在没有兴趣看下去了。   接下来长孙澹带他去的地方就是这煤矿的开采现场。这倒不是说煤矿的开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这路比较特别。   由于水泥的大规模量产,这大唐满世界都是水泥路了,因此这商业也空前的繁荣起来。这水泥路自然也是金山的标配,而今天长孙澹带武元庆前去参观的却是所谓的“铁路”。   当见到铁路的时候,武元庆再一次的被镇住了,看着一匹马就能够拖着满满的一车煤炭飞快的奔驰在所谓的“铁路”上的时候,武元庆激动了起来。   由于工厂生产的钢铁库存的太多,所以长孙澹就将一部分拿出来建设铁路了。当然这蒸汽机车的通行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现在也就只能是勉强炮哥马车了。   其实英国在工业革命开始的早期也是先建设了马拉的铁路,毕竟铁与铁之间的摩擦力要小的多。只不过长孙澹做的很过分,这马拉的铁路确实是完全按照后世的规格建设的,等到蒸汽机牵引的火车明出来就可以直接上路了。这才是长孙澹的节约的风格。   今天的武元庆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金山以及工业的强大的力量。也更加庆幸自己的路算是选对了。   就在武元庆庆幸的时候,一匹快马出现了。   金山这个地方不是很适合养马,所以马主要用于牵引各种各样的车辆。但是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传令兵。   看着传令兵手上的旗帜,长孙澹脸上的颜色立马就变了。   “报侯爷,东瀛倭国扣押我香料船一艘,请侯爷回大本营。”果然,传令兵报来的消息不是很好。8 第四章出征   第四章出征   “报侯爷,东瀛倭国扣押我香料船一艘,请侯爷速速回大本营。”传令兵的喊声让正在自我陶醉的长孙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这一刻他的表情的变幻就跟川剧的变脸有的一比,尽管此时的川剧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要知道,像戏剧这样的大众化的东西,只有当社会生产力到了一定的地步才有可能被发明出来的。   “怎么回事?”长孙澹有些焦躁了,这几年以来,一直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蟊贼干出来挑战一下镇南侯的威风,好像这号人就根本不存在一样,这是长孙澹所不能够容忍的。   “这个,属下委实不知。”这几年这金山的文风大盛,认识五百个字就能够每月多领到一贯钱的工钱,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所以此刻这个传令兵居然能将这个词语用的文绉绉的恰到好处。   只是限于各级的分工,传令兵所能够知道的,也就仅限于上级传达的命令了,多一个字都是不知道的。这倒不是说长孙澹不清楚这一点,只是这意思心急罢了。   没等到传令兵说完,这长孙澹就上了马车,武元庆自然也是一路跟着的。   回到了大本营,知道事情紧急的海军军官自然有人守在这里,等着长孙澹回来处理这件突发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顾忌任何的礼数,长孙澹就开口问了。   这将正在行礼的执勤军官搞了个大红脸,好在这些人也都知道长孙澹的脾气,不会再这些细节上过多的计较,一个抱拳后说到:“禀告侯爷,这倭国实在是欺人太甚,将我们前往倭国交易的香料船给扣押了下来,要不是有几个机灵,看着架势不对,趁着倭国没人注意的时候,乘着交通艇冲了出来,我们估计要等到一个月以后才能知道这个消息。”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少校在这里执勤?你的上官了?”长孙澹听到这话的时候,才注意到这里执勤军官的品级实在是有些太低了。   此时的金山海军属于长孙澹全权辖制,大唐军队里的那套品级系统太过于复杂,闲来无事的长孙澹就一遍把这后世的军衔制度给搞了出来。只是为了防止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军衔却是没有将军这个级别的,最高是大校,但是目前却是没有。   “禀告侯爷,属下邓梁致,是大本营参谋部作战参谋副主任。”这个职位虽然不高,但却很是关键,基本上所有的情报都会在作战处留下一份来。只是这副主任却是有些陌生了,看来这几年自己却是有些懒惰了。   不过,此时这大本营参谋部因为通讯条件等原因,到还不可能凌驾于个舰队之上,这点长孙澹到也算是稍稍的松了口气。   “那你说说这具体的情况吧。”长孙澹的火气经过这么一出,立马也就销声匿迹了。   “侯爷,这次倭国扣押我香料船处处透露出诡异,这连续几年来,每年都要从倭国交易三到四艘的香料,以此换回大量的银子,从五年前开始这项交易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差错。而且我们还在倭国内部布设有眼线,甚至在他们的王城还有一支不小的护卫队的存在,可是事前却是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邓梁致说出了这一段话,既是对参谋部工作的开脱,又表明了这么做的理由。   “那我们的舰队在哪里?几年前香料船被劫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吗?”长孙澹少有的动怒了,香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船员呢?   “禀告侯爷,第一舰队一直布防星洲,第三舰队去了波斯。第二舰队按照计划是应该护送这艘香料船前往交易的。可是回来的船员说他们的船和第二舰队原本是打算在泉州会合后前往倭国的,可是由于台风的关系,这香料船去的晚了。”邓梁致回答的井井有条。   “第二舰队的张兴平是干什么吃的?晚了就不能等等吗?”长孙澹心里的火又有往上窜的迹象了。   “是这样的,根据参谋部的安排,这第二舰队执行的三角任务,即护送泉州的商队从泉州到倭国,然后从倭国到登州,然后又护送从登州出发的商队南下泉州。这商队不仅有我们的船只,也有其它愿意缴纳费用的船只,不可能久等的,这估计是香料船船长私自决定独自前往倭国的。”邓梁致有问必答。   “那这从香料岛到金山,再从金山到泉州的航线是怎么做的?”长孙澹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十有**是海军护卫力量不足而想出的办法,也就将心头的怒火慢慢的压了下来。   “这南海一带由于去年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联合近海舰队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查,倒也平静了许多,所以从今年年初开始就一直由近海舰队负责。”邓梁致依然对答如流。   既然搞清楚了状况,长孙澹自然不好意思再大发雷霆了,这算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原本以为有着三大舰队的强大军力,就没有人敢于染指了,但是他实在是低估了利益的诱惑。   “那么参谋部对于这种情况有没有预案?”长孙澹当初设立参谋部的意图就是协调、情报以及处置突发状况的。   “有的,针对这种特殊情况,参谋部有三种预案,各有侧重。”邓梁致说到。   对于邓梁致能够做到这一步,长孙澹是有些欣赏的,于是现在居然打算考校一番了,说到:“那你一一说出来。”   “是。这第一种预案最为稳妥,其主要内容就是等候第三舰队归来,然后北上汇合第二舰队,然后大兵压境,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倭国。这第二个方案调集第一舰队出征。第三种方案就有些激进了,就是直接集结金山的近防舰队剩余的舰只直接北上。”邓梁致说到。   这当然不可能是完整的作战方案,而是其中的细节,能够将这些东西能够简单明了的说出来,这邓梁致明显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只是长孙澹对于这样初略的表述并不满意。继续说到:“那你任我那种方案比较合适?”   邓梁致分析道:“这第一种方案明显耗时太长,而且第三舰队前往波斯,这由于路途的原因肯定存在着很多的变数,如果急于救人的话很明显是不够的。第三个方案相对来说就有些激进了,这种方案制定的初衷是针对那种海上突发意外的情况,因为目前这肯定是需要执行登陆作战的,这第三种方案能够携带的海军陆战队的人数过少,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邓梁致,长孙澹有一种英才辈出的感觉。   只是这感觉总是有些不对,这参谋部只是一个副主任在,那么其他的人呢?特别是在主任彭亨楠在那里?   可能是看出了长孙澹疑惑,邓梁致很快就为长孙澹解答了:“侯爷,其实参谋部创设几年以来,虽然也有一些作用,可是事实上作用并不大,所以彭主任就给我们下达了任务,每人都要到舰队学习观摩不少于三个月每年。所以这参谋部里就只剩下了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孙澹突然记起了这档子事情,只是大概好像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了。“那你倾向于哪种方案?”长孙澹不再计较这参谋部人员的问题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邓梁致有些懵圈了。邓梁致有些不敢回答,因为一般情况下他是没有权限回答这种涉及到战略方向的问题的。“你就随便说说,就是你的看法,不掺杂其他的。”长孙澹看似很随意的说到。邓梁致想想几年前跟着侯爷参与剿匪的张兴平的状况,有些迟疑的同时,却是有些跃跃欲试,只好到:“我赞同第二种方案,让近防舰队的部分和第一舰队对调,让第一舰队出征。”回答的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因为全金山的人都知道侯爷在征求意见的时候可以畅所欲言,一旦涉及到具体的事务的时候却是最为讨厌避重就轻以及含含糊糊的说辞了。“那这个方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的准备?”长孙澹问到。“大概一个月左右时间的准备,因为第一舰队换防驻守星洲的时候也算是变相的修整,所以不需要再进行全员休整了,就是有一个问题,修整的时候都要对船只进行保养和大修,就是不知道第一舰队有没有主力舰只大修的。”大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邓梁致说到。“不行,时间太长了,船员们等不住的。还能不能再快一些?”长孙澹有些皱眉的说到。“这个估计就算是能节省一些时间出来的话,也不会太多的。这还是在金山提前做好所有物质准备的情况下,而且以最快速度补充第一舰队的所需要的物质的情况下的,一般情况下换防需要的时间都是两个月甚至更长的。”邓梁致此时算是全部的放开了,对着长孙澹说到。“既然这样,那就采取第三种方案。”长孙澹说到。这基本上就算是命令了。“可是这样的风险太大了,而且不一定能够保证完成任务。我是说这陆战队的人数过少的话,执行这种导游威慑性质的任务实在是有些困难。”原本已经说顺了的邓梁致看到长孙澹的表情,又忍不住的多解释了几句。“实在是不能等了,这样,将金山的守备队抽调一千人,搭乘民船跟随近防舰队出征。”长孙澹斩钉截铁的说到。   看着长孙澹的目光,原本还想劝阻几句的邓梁致到了嘴边的话就只剩下了一个字:“是。”然后就一脸希冀的看着武元庆。   金山所有的人都知道武元庆在金山的特殊地位,此时能够劝阻长孙澹的也许只有武元庆了。   但是旁观了这一切的武元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地位的变化带来的后果终于是凸显了出来,长孙澹既然下达了命令,那么这个命令总归是要执行的,自己也就只好在一些细节上来处理了。因为武元庆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长孙澹一定是会一起出征的。   果然,这一切很快就被应证了。   等到邓梁致走出摆放有巨大沙盘的作战室的时候,长孙澹主动开口了:“元庆,这次你刚来。本来应该让你多休息几天的,可是这时事不等人啊,这次我是准备亲自去看一趟了,这金山就交给你了,有你看着这一切我就会放心很多。”   武元庆赶紧摆摆手说道:“你想都不要想,这海军说到底是我一手组建的吧,虽然没有你那么多的花样,可是你得承认这舰队的底子是我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打下的吧。可是这都十几年了,我愣是没有见到过他大展神威的时候,所以这一次你留下,我戴着近防舰队去一趟倭国,有什么话你直接交待给我就是了,我省的的。”   武元庆实在是不知道长孙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打算让自己坐镇金山。可是不管哪种,都不是武元庆敢于接下的。要是武元庆还是四年前的那个愣头青的话,一定话说出“你放心的去吧”这样的昏话来。可是让他成长的不是时间,而是人心。   经历了“葬父”事情后的武元庆真的成长了很多。   世界上最为肮脏的莫过于政治、权力以及利益的交换,这是到了一定阶层才会有的,恰好自己就完完整整的经历了。那个时候能够支撑自己的就是这金山的一片蔚蓝的大海,还有那个似乎也对这些不太感兴趣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所以自己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来了这里。   也许自己的顾忌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小心无大错,特别是这些涉及到根本的问题上的时候。在这些方面上栽了跟头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了,武元庆实在是厌倦了这些。   出征的事情基本上就这样定了下来,近防舰队还有着标准型号的驱逐舰大约六艘,加上负责后勤补给以及搭载陆战队的民用船只,一支浩浩荡荡的有十五艘船只组成的远征舰队就这样准备出征了。u 第五章混乱的倭国   既然要准备出征了,那么这事先的准备是必不可少的。   长孙澹临走的时候,调走了参谋部留存的有关倭国的情报,这些年来,随着金山和倭国贸易活动不断的增多,这有关的情报也大量的被收集了起来。   当然,长孙澹自己还掌握了一个小而精干的情报系统。   将这些情报统统阅读过后,长孙澹的头立马就大了很多。因为此时的倭国情况有些过于特殊了。   倭国此时的情况和倭国战国时期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此时的倭国已经到了改革的前夜了。如果长孙澹对历史很熟悉的话,应该很是清楚,此时的日本距离大化改新已经不久了。   长孙澹倒是不担心此时出征的结果,对于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海军6战队来说,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实在不行的话,退回海上就行了。   长孙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倭国这个国家的学习的本领。大化改新基本上是倭国像隋唐派遣的遣唐使一手操办的,这样的事情在后世十九世纪也同样的进行过一次。这两次一次有外国势力的干涉、一次没有。但都是在改革的前夜派出了大量的留学人员从而使得改革成功的。   万一因为长孙澹这一次的干扰,不仅没有打断改革的进程反而加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而长孙澹现在要想控制一个国家还没有那个实力,就算倭国是一个岛国都不行,还是那个原因:没人。   但是犹豫了一会儿,长孙澹就想通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别人吐了口唾沫给我,既然没有唾面自干的耐心那就肯定是要上前****娘的了。至于倭国的改革进程嘛,大不了以后常驻一支舰队在这里就是了。反正这舰队的扩充也是一定的了。   长孙澹本来是打算让武元庆负责内政的,因为几千年以来形成的官僚体系确实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却是目前较为合适的一套,既然自己做不到诸葛亮那样亲力亲为,那么一个庞大的官僚体系是一定要建立起来的。而目前最为熟悉这一套的却是只有武元庆一人而已。   但是武元庆出于某种考量,断然的拒绝了这一建议。   于是这远征舰队的司令是邓梁致,但是却有两人的地位比邓梁致更高。长孙澹和武元庆一同出征倭国。   ******   舰队劈波斩浪的航行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却是很有气势。但再有气势却也架不住长时间爱你的看不到6地的感觉。   而且这样的场景长孙澹和武元庆却是都看够了的。   于是两人就一边聊天一边手谈几局。   本来按照规矩这武元庆、长孙澹两人是不能够在同一条军舰上的,但这毕竟是规矩而已。所谓的规矩其实就是拿来让人破坏的而已,只是破坏这规矩需要的资源和权力的大小有所不同而已。   自然这支舰队的司令邓梁致就识相的上了另外的一艘船。需要付出的代价过大的话,或者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还是尽量遵守规矩的好。   这一路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从泉州完成最后一次补给后,经过十多天的航行,终于是靠近了这到达倭国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站——琉球。   这自然也是长孙澹的主意。长孙澹想占据的地方太多,可是这些都是需要人口的。   在琉球补给后,这条航线基本上就不会离开海岛有多远了。   舰队最终在九州岛南端的鹿儿岛登6了。   按照长孙澹的想法,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上一段什么再说的,可是被武元庆和邓梁致给劝住了。在他们的眼中这倭国还是很恭顺的,应该先礼后兵,实在是没有必要见面就上的。   长孙澹终于是暂时的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这折磨的方法还是有很多种的,立威是一种,但也不是必要的手段。   而且按照这几个逃回来的士卒所说,他们是在大阪被袭击的。   当然既然来了,长孙澹总是要上岸感受一下的。   只是这按照大体的位置,这后世鹿儿岛的位置其实和中原地区的一个镇子大小差不多。这海峡对面就是一座火山形成的半岛。低矮的由城墙其实和栅栏没有多大的差别,如果长孙澹打算攻下这里的话,只是一个回合这城墙就会被全部拆掉了。   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这里面就更加不怎么样了。   “侯爷,这里简陋了些,还请侯爷海涵些个。”这个点头哈腰的人正是此地的大名,手中拥有这接近千人的武士,算得上是南九州这一带的一个人物。只是这一口的长安口音让长孙澹以为回到了长安的某个村庄。   “你是遣唐使?”长孙澹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叫高桥里华,父亲还在任的时候就派我前去国子监学习了五年,前年才回来的。一直仰慕侯爷的风采,不想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这脸上笑的都起了褶子了,腰也更加的弯了。这让站在一旁的王铁胆不免有些鄙夷。   “哦,看来你对大唐很熟悉啊,那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吧?”长孙澹问到。   “什么事情?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高桥里华有些不解。   “你们扣留了我们侯爷的香料船,这事不要揣着明白当糊涂。”邓梁致说到。   “没有啊。这事情从何说起啊?侯爷您就是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这腰弯的更低了,语气中的疑惑味道很浓。   高桥里华思索了一会儿,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说到:“这香料船我可以肯定不是在我这里出的问题。也许是别的大名那里出问题了,那被扣留的地方在哪里?是不是大阪?”   “这是你该问的吗?你只需要明白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了。”看着长孙澹不想开口,邓梁致继续说到。   “是,是。我多嘴了。只是我倭国的情况和贵国却是大有不同啊。这么说吧,我国目前的状况更像是贵国春秋时代的情形,天皇将这土地分封给我们,我们完成一定的义务就行了。所以要是不是在这鹿儿岛被扣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见识过唐人霸道的高桥里华这会连哭的心都有了。   “那你给我说说目前倭国的实际情况。”长孙澹从所谓的城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就没有了进去的**了。   “是,是。”高桥里华一阵忙不迭的答应,随后立马回话道:“是这样的,天皇将土地分封给我们这些大名,这天皇就是我们的共主。只是这最近苏我氏一直把持这朝堂,苏我虾夷和苏我入鹿父子权倾朝野。这父子二人狼狈为奸,加上掌握的有庞大的军队,这势力越的膨胀了。我这里距离他们的老巢大阪距离过于遥远,相对过得还要好些。”   这高桥里华三言两语就把倭国目前的局势说了出来。这既然权臣当道,那么此时的倭国政局肯定是混乱无比的。   看见没有说话的长孙澹,邓梁致有些没有了主意。   “你这里的粮食给我们交五百担出来,另外这肉类你看着办。既然你不是这债主,那么我们就去找债主去了。”武元庆说到。这既然长孙澹没有话,基本的意思也就明了了。   “这五百担……”高桥里华一脸的肉疼,依着这倭国更加低下的生产力,这估计也算是高桥里华的战略储备的大多数了。   “有意见?”邓梁致问到。   “没有,没有。那我这就下去准备了。”这高桥里华一看这架势,忙不迭的离开了。生怕这长孙澹几人还会加码一般。   这舰队需要在这里修整一下,能够补充一些物质的话就更加的好了。此时倒也不怕这高桥里华搞什么鬼。毕竟此时的毒药只有矿物毒药和植物毒药两种,这两种的毒性都是不大的,就连砒霜这种东西需要的量也不是这高桥里华能够凑得起来的。而且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这些小伎俩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这高桥里华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出这些粮食的,对于大名来说,粮食就是军队,就是安全的保障,有了粮食就有源源不断的军队。所以这筹集粮食最终倒霉的还是这鹿儿岛的平民。不过这个和长孙澹却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在鹿儿岛停留的两天,勒索了一些粮食并补充了淡水后,舰队就继续北上,沿着海岸线向着此时倭国的都城大阪进军。   这一路上长孙澹都在思考这次事件到底该如何处置,这船员目前的下落,以及以后对于倭国的政策等问题。鉴于手上目前暂时没有那么多的军队,要想全面控制,甚至只是控制中央政权这一点都是不可能的。出了这些,又该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和谐问题在长孙澹的脑海里一直翻腾着,一个多月都没能够相处一个具体的方法来。   “你在想什么?”武元庆问着,这么些日子下来,他已经适应了作为二号人物的存在。   长孙澹将自己的想法和武元庆说了。   武元庆嘻然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了,有这个闲工夫的,你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把我妹妹的事情给解决一下了。”   长孙澹没有在意这武元庆后半句的调侃之意,惊喜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本来长孙澹是打算搞个什么屠*杀之类的大事件的,可是想想自己手头上只有几百人的正规作战的军队,这个念头也就只有作罢了。就是几万头猪,你一头猪一下,也搞不定啊。   “我们何必要占领了,何必要控制了。你这从鹿儿岛出来才几天,那么好的办法就全给忘光了?”武元庆反问到。   “你是说武力威慑?”长孙澹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倒不是长孙澹后知后觉,而是带着成见过来,一心就光想着武力直接征服了,这些花花绕绕的东西真是没有往心里去,这算是钻进牛角尖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这个驻军的规模问题不太好解决。多了没有,少了不顶事,而且这少了能够起到的威慑作用也就小了很多了。哎……”长孙澹叹气道。   “这个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你不妨把邓梁致找过来问一下。”武元庆现在的忌讳算是越来越多了,这些军事的事情他是决定不再插手了。   这调子一旦定了下来,细节问题就好办多了。不多时这邓梁致就从另外一艘舰上搭乘交通艇赶了过来。   “侯爷你是说着威慑的问题是吧。”这自然有人负责将这些话解释给邓梁致。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看看这个具体应该如何操作?反正一个底线就是不能动用过多的兵力。而且这以目前倭国混乱的政局来看,这需要的军力必须要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长孙澹想到以倭人善变的性格以及一贯以下犯上的习惯来看,这适当的做些预防是很有必要的。   “要是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侯爷的意思这倭国可能会生政变?”邓梁致能够短时间内坐到这个位置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能不能做到?”长孙澹有些忐忑了,这万一要是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基本上这次就算是白跑了,这时才觉当初脑子一热的后果不是太好了。只是这既然已经都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这个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邓梁致说到。   “赶紧说来。”长孙澹现在算是急了,能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过。   “我们可以不直接驻军,而是隔一段时间来巡视一下,这样就可以了,现在每年这都会有一支舰队前来护送香料船交易,我们不妨在这外海找一处小岛作为驻军基地,以这里作为跳板,实行对倭国的监视,如果有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进行干涉。”邓梁致说出了这个主意。   “这个主意还不错,具体操作起来也还是很容易的。”长孙澹说道。   “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邓梁致说道。   “什么问题?”长孙澹和武元庆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8 第六章震慑   “什么问题?”邓梁致的这句话对长孙澹来说可算是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要是不驻军的话,那么这个威慑就一定要有力度,要让他们一提起来就觉得受不住,最好是连提都不敢提的那种。”邓梁致说到。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我们的武器装备做起这件事情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长孙澹对于火药以及从西域运过来的火油还是颇有自信的。   这火油实际上就是石油的提取物,因为不能用来食用,所以价格一直不怎么高,可是随着金山的崛起,这金山的主要街道的路口都用这个来做路灯,所以这价格也就高了起来。尽管这样,可是长孙澹处于平衡贸易的考量,还是大连采购了这些东西,谁让咱就是有钱了。   “就是我们的舰只有些少啊,这个威慑的效果真的不好说啊。”长孙澹又长孙澹的考量,可是邓梁致和长孙澹的出点不一致,这对于这次的最终能够达到的效果就有些不敢细想了。   “这些就不必说了,已经都出来了,不能这么回去吧!”长孙澹这算是生气了。   此时,邓梁致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而且这骂的还是自己的上司。尽管邓梁致已经算是这海军的准高层了,可是这跟其他的一样,还是有些过于年轻了。年轻的队伍有冲劲,有朝气。可是却少了世故和经验。很难说到底哪种要好一些,但就现在的状况来说,这邓梁致还是有些欠火候。   这些都不是长孙澹考虑的内容,不是他大度,这个问题还是要归于长孙澹蹿升的太快,没有足够的底蕴,兜里没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那我下去准备一下。”邓梁致一看这算是惹下了祸端,赶紧准备溜之大吉。可是这更是应证了他的不成熟。   长孙澹摇了摇有些晕的脑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了。   只是在立威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就是把被抓的船员们救出来。只是目前还是不知道这些船员的具体下落,这也许是本次任务的最后一点障碍了。   所以这立威之前,是有必要将这安插在倭国的情报机构动用起来了。其实,说是情报机构,就跟目前长孙澹所遇到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机构只是派出了一个人而已。   不过,这事先派出的接头的人还是很顺利的接上了头,但是这个结果却是让长孙澹有些头疼了。   鉴于倭国目前的政治局面,由天皇名义上统治全国,但事实上这目前的大权全部在苏我入鹿父子手上。而且这手底下的大名也有着自己的独立性,大名手底下又有武士、部民和奴隶三个阶层。   如此等级森严的制度让策反的工作一直不好开展,有几个小虾米也翻腾不起什么大浪来。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些船员大多数都还活着,这下落就不知道了,只是打听出来是被配为奴隶了。   知道的头这就算是真正的大了起来。   “你看这个怎么办?”长孙澹向着武元庆投过去求救的眼神。   武元庆也皱起了眉头,不怕对手的强大,就怕不了解对手的底细,和不了解的对手开战,这绝对是不明智的。但是看着长孙澹的眼神,武元庆迟疑的说到:“不行的话,我们就逼迫他们让他们自己把人交出来。”   长孙澹也感觉有些棘手,说到:“这样的话,我们难免就会有投鼠忌器的感觉了。这个也难办了。”   两人齐齐的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最终的结果还是决定采取武力威慑的方法。   这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天空格外的蓝,这能见度自然也是不错的。   一直以来都比较繁忙的大阪港口今天迎来了一群不之客,由大唐镇南侯麾下近防舰队的六艘驱逐舰加上一些后勤船只组成的舰队突然出现在了大阪的外海。   作为都城附近最为重要的港口,这大阪港是很繁华的。除了大量的渔船而外,也算得上是商贾云集之地。   只是今天的这支舰队和以往的唐军有所不同。   以往都是直接就靠岸了,可是今天这舰队却是在外海沿着港口的方向一字排开了。   倭国作为一个多山的海岛国家,漫长而又弯折的海岸线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优良港口,长孙澹曾经停留过的鹿儿岛是,这大阪也是。而且这些港口都是海湾型的,不便于进攻方兵力的展开。只是这些限制是针对二者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   很明显,长孙澹所拥有的武器装备先进了此时的倭国不是身段的问题,而是根本就见不到影子。所以这些所谓的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先开火的是六艘驱逐舰上搭载的十八门火炮。这些也都是经过这几年来不断改进后的成果,而且由于大批量的装备,这单位成本也是彻底的降了下来。加上这钢厂出品的优质钢材,火炮的炮膛能够承受的压力大了许多。所以这威力和射程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嘭!”一声巨响,长孙澹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长孙澹所在的驱逐舰上的火炮开始威了。这十八门火炮的齐射在当时带来的震撼是绝对会让被轰击的人感到绝望的。   说是齐射,但这基本上是做不到的,到不是水手的素质问题,而是这后坐力引起的震动对舰船的影响。虽然为了减小后坐力所带来的影响,这火炮被装上了轮子,通过轮子的缓冲起到减小后坐力的目的。但三门跑同时带来的震动对于木质船的龙骨可能会带来暗伤,所以真正的齐射是绝对禁止的。   十八门火炮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开始了逐个目标的点名。   大阪港的附属建筑物上升腾起了一股股的黑烟。经过了几年的研,这开花弹总算是研制了出来。加上倭国一贯以来形成的木质建筑,这一旦起火就是无解的局面。   当每门炮都射击了五个轮次后,这投石机就开始抛射火油了。鉴于驱逐舰较小的身躯,每艘驱逐舰仅仅在前甲板上配备了一部经过改进后的投石机。   如果说刚刚的火炮带来的是震撼的话,那么火油就将这大阪港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片炼狱。   长孙澹通过望远镜满意的看着这里的杰作。突然一人背后燃着大火,这人左冲右突,可是他到了那里,哪里就是一片新的火海。看着在火焰中燃烧的躯体,长孙澹仿佛闻见了一股焦臭的味道。这不免让他的尾部有些不适起来。   只是目前的场合却是让他收起了这些心思,只有勉力将这一切的不适都压了下去。   投石机的抛射也仅仅进行了十轮就停止了。这倒不是长孙澹准备节约些,而是这大阪港已经全被被烧成了一片焦土,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了。至于这里的居民,能够逃走的早已走掉了。   长孙澹通过旗语给邓梁致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毕竟邓梁致是这支舰队的司令,自己居然把权力给了他,那么这些事情就不应该越权处理了。   很快射击就停止了。   武元庆拉着长孙澹下了船,准备巡视一番战场。   长孙澹原本是不想来的,不是他后悔,而是心底里那种关于生命至上的老毛病又作起来了,有些根植于生命当中的事情真的很难改过来的。   只是有些事情,即便我们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去完成,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看着一地的焦黑,这里所谓的港口完全是用木头和草搭建起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残垣断壁的说法。偶尔有一团焦黑,两人也都刻意的忽略了过去。   这也不是矫情,而是只有胜利者才能够具有的感情,毕竟失败的后果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一团焦黑而已。   就在长孙澹刚刚踏上大阪的土地的时候,已经有快马报告了苏我虾夷和苏我入鹿父子。   “八嘎,谁能告诉哦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吗?”已经很久不动怒的苏我虾夷上前一脚就踹翻了前来通报的传令兵。   传令兵颤颤惊惊的趴在木质的地板上,尽管此时还是盛夏时节,可是他却是浑身抖。   “父亲大人,请息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清楚,等事情查明了再计较也为时不晚。”苏我入鹿劝阻到。然后又是一脚,这次传令兵实在是经不起这个阵势,屎尿齐流了。   闻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原本还有些冷静的苏我入鹿也失控了,大叫到:“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   这苏我入鹿从山上找到了一只狼,一只喂养在这府上,这自然也就成为了府上的狗,而且很明显这样打牙祭的次数并不少。   “来人,派人前去打探,另外全城戒严。”此时的苏我虾夷也是从震怒中恢复了过来,以往的权臣气度有回来了,迅做出了对应的布置。   这人算是派出去了,可是具体能够打探出什么来却是有些玄了。   “父亲,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会不会是哪家大名派出来的?”这是苏我入鹿的第一个想法,毕竟要想当权臣,这不得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养了一群废物,这连什么情况都没说,这如何得知?”苏我虾夷有些感叹,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传令兵的死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会不会是中臣镰足搞的鬼?”苏我入鹿迅的想到了一个人。   “不可能是他,他和中大兄皇子一起受教于三年前回国的遣唐使南渊请安,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串联起这样的一支军队是根本不可能的。”苏我虾夷很快就否决了儿子的看法。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情了?”苏我入鹿这算是彻底的迷糊了。   都说当派出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在不可能也是真相,可是目前苏我虾夷父子面前根本就没想起来这种可能性。   作为一个岛国,倭国政治从来没有受到过外部势力的影响。这一来是由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的,二来多多少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其它的朝代也就不说了,原本历史上元朝忽必烈已经打算征服倭国了,可是两次出征都遇上了台风,没有功绩罢了,这结果还是损兵折将,所以二战中这倭国所组织的神风特攻队就是起源于此。   这些也是苏我虾夷父子没能想起来这外部势力干涉的原因所在。   探马过了没有多久就将信息报送回来了。   “怎么回事?”这苏我入鹿先开口了。   来人立马回答:“这是唐军打过来了?”   “唐军?”苏我入鹿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连苏我虾夷也愣住了。   “我们最近有得罪过唐人吗?”苏我虾夷有些不解的问到。   苏我入鹿思索了一下,很是坚决的说到:“没有!”   两人齐齐的陷入了沉默中。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突然,苏我虾夷大笑了起来。   苏我入鹿却是愣住了,问道:“父亲,这是何意?难道这事情还有其他的什么问题吗?”   “这唐人来了多少船只?有没有大舰?”苏我虾夷尽管不知道这唐军唱的哪一出,可是这基本的情况却是摸清楚了。   “大舰没有,大约有十二艘船。”这探马这次打探的倒是清楚。   “那就稳妥了。”刚刚还愁眉苦脸的苏我虾夷这下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父亲,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苏我入鹿却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唐人前来是不可能久居这里的,来这里不外乎两个目的,第一钱,第二复仇。也许二者兼而有之。但这些都动摇不了我们的根基,相反,如果做得好的话,可能对我们苏我氏还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苏我虾夷解释道。   “可是他杀了我们的部民,焚毁了我们的大阪港啊。”苏我入鹿有些急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利益’二字。就看我们能够付出多少以及他们想要什么了。”苏我虾夷颇为自信的说到。8 关于结局的预告   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的鼎力支持,因为我是一个不怎么善于交际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和大家的互动并不多,实在抱歉。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第一本就能够得到徐大的欣赏从签约到上架给了我很多的支持和帮助。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在大约半年的时间里更新接近六十万字的内容,和云起的收藏加起来也有两千了,在半年前这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这本书的目的主要是看一下自己能不能突破自己以及练笔,现在这个目的勉勉强强的也可以算是达到了。可是订阅的成绩却很是凄惨,连续几天的订阅基本上都在二十几个。虽然我是兼职,但这个成绩也实在是有些惨淡了一些。所以在我自己的决定下,同时也和本书的责编徐大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尽快的完本为好。   尽管《科技大唐》这本书可能会存在很多的问题,有着许多不成熟的地方,我还是会尽量写出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结局的。估计最多还有二十几章将前面设定的一些还没有填上的坑填上之后就会结尾了。原本设计的大纲里面的内容还有一些可能是不会写了,再次抱歉,也希望各位喜欢这本书以及跟书了半年时间的各位读者大大们谅解一二。   至于新书的话,有可能会改一个笔名,也有可能不是历史文了,这里也就不再多说了。   再次谢谢各位读者大大的鼎力支持。谢谢! 第七章肮脏的政治   第七章肮脏的政治   人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在纯粹的人也就变的不纯粹起来;一旦有了比较,在快乐的心都会黯然起来。这是苏我虾夷在几十年的官场生涯里所总结出来的铁律。   在苏我虾夷看来,这次唐军前来不外乎就是钱财的问题,至于这里的土地,想想每一位从大唐回国的遣唐使所带来的消息,那平直而不起泥的路、高大的建筑以及美食。苏我虾夷想不出唐军占领这里的理由,关键就看自己能够给出的利益是否足够了。   有了这些判断,苏我虾夷毫无疑问就可以放松下来了,至于这钱财的来路嘛,这个反正不从自己手里拿就可以了。   画面回到长孙澹的这里。   在船上等了一天,长孙澹的耐性实在是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任何事情,只要你有反应,就能做出对应的决策,可是目前这个状况就出乎了长孙澹等一干人的意料了。   “侯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邓梁致问到。怎么打是邓梁致的任务,至于打不打就是长孙澹的权力了,这个邓梁致就算是再傻也不会逾制的。   “再等等吧,今天先在这岸上扎一个象征性的大营再说,明天就直接出发去大阪看看。”对于没有人前来理睬,长孙澹心里是一万个不高兴的,可是再不高兴还能怎样?   “好的,侯爷。那这这帮子水手可以下来活动一下吗?”邓梁致问到。   要想保证海军拥有足够强大的战力,这装备和训练是一个方面,这士气又是另一个方面。长期在海上漂泊的水手和士卒们活动空间是有限的,所以这士气的维持就更加的麻烦了。   “这样吧,白天让他们下来活动一下吧,吧大营立起来后可以适当的开展一些活动,这晚上……”长孙澹有些迟疑了。   “晚上还是会船上,留下一小队的陆战队执勤就可以了。”武元庆知道这长孙澹有些时候是烂好人一个,那么这个时候这个黑锅就得他来背了。   “那好吧,就这么决定。”长孙澹这算是把这件事情安排了下来。   正在此时,这苏我虾夷以天皇名义派出的使者终于算是到了。   “日出之国使臣见过日落之国镇南侯大人。”这使者个子不高,一脸的傲气,加上满口地道的长安话,这让长孙澹愣住了。   武元庆看着发愣的长孙澹,只好出声道:“你来此何意?”   武元庆这话很是不客气,但这实在是没有客气的必要。   “阁下这岂是待客之道?”这使臣貌似很是硬气。   “来人,推出去给我砍了。”长孙澹反应过来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侯爷这岂不是打算自绝于天下吗?”使臣大声嚷道。   “你是遣唐使?”长孙澹摆摆手,这刚刚抓住使臣的手的两名护卫自然松开了手。   “是的,在下……”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没有兴趣知道一条狗的名字,所以你也不必介绍了,来人,继续。”长孙澹这算是调戏了一把使臣,而且是调戏完了就直接干掉的场面。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使臣现在能够想出来的也是只有这一句了。   长孙澹再次摆摆手,说到:“我还是让你死个明白吧,既然是遣唐使,这大唐的规矩都不知道了,还日出之国,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   说着再次一挥手,一直立在使臣旁边的卫士就将这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使臣个拖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这人头就被端了上来。   这副使两腿一软,当场就是屎尿齐流。   “行了,把这个扔出去,污染了我的帐篷。”长孙澹再次摆摆手。   长孙澹等着这副使被拖出后就开始了干呕。这帮孙子一定是故意的,知道我对这些东西过敏还专门送过来,一定要扣他们的军饷,一定。还没有说出来就又是一阵干呕。   这正使的头被挂在了大营门口,副使带着其余的部分回去了。   苏我虾夷一看这样子就已经踩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很好的克制了。   可是这苏我入鹿却是克制不住了,将别在腰里的刀“铛”的一声就拔了出来,说道:“这唐人太过霸道了,我这就带人前去和他们拼了,要他们知道我倭国也不是好惹的。”   正要往外冲的苏我入鹿却是被苏我虾夷给拦了下来。苏我虾夷说道:“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什么了吗?你这样冲出去有什么用?”   “可是这唐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苏我入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到。   “无妨,无妨。这是他们传过来的态度,这就基本上是妥当了。要是他们决定不顾一切的打过来的话,昨天就过来了。今天杀我们派去的使臣只是在表达他们的态度罢了。先把这副使交上来详细问一下情况也就是了。”苏我虾夷说到。   这正使是苏我虾夷的人,可是这副使却不是,所以刚才这副使连这门都进不了。   副使颤颤惊惊的进了这大门,他知道今天基本上是不能活着回去了,以苏我父子的行事风格来看这正使被杀一事一定会迁怒于自己的。   “松下大人,这具体的事情如何,可否细细讲来?”这苏我虾夷越是和颜悦色,这副使也就愈发的感到胆寒。   这颤颤惊惊的将正使的作为告知了苏我虾夷父子,这等着被砍头的副使觉得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也是最为漫长和难过的一天。   “哦,辛苦松下大人了,你先下去吧。”谁知这苏我虾夷居然没有大发雷霆的将自己给砍了,这算是死里逃生了,连忙逃也似的出去了,就连给苏我虾夷父子打招呼都忘记了。   “看来是这个混蛋信口开河,惹恼了这镇南侯啊。”因为几乎垄断了倭国的对外贸易,这长孙澹和镇南侯的名头在倭国却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这个混蛋,几乎坏了我们的好事,只是这样一来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要更高了。”苏我入鹿回复了冷静。   “这个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就是多给些钱财罢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们有军队、有粮食、有人,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苏我虾夷对于这些倒是看得开,而且乘此机会有开展了一番教育,也算得上是一种收获。   很快,苏我虾夷就另外派出了一队使者,打着犒赏的名义奔着这大阪港口长孙澹的营地去了。   ***   “见过侯爷。”这次来的使节从出发的时候就被苏我虾夷牢牢的叮嘱了几句要注意语气和称呼,这些地方实在是没有必要计较,更何况还是需要自己低头的时候。而这使节显然是知道了这上午的使节的事情,这上前就是大礼参拜。   “你也是遣唐使?”长孙澹没有开口,武元庆问到。他实在是有些纳闷,这怎么来一个这长安官话居然都比他还溜刷。   “是的,卑下在长安学习了四年,去年才回国的。”这使节没有通报自己的名字,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就连见面的自称都是“倭国使节”。   在武元庆自然也是不会主动问的,他怕这万一知道了名字,然后这一刀把人给砍了,也许会做噩梦的。   “哦,你们到底有多少遣唐使?”武元庆却是没有问这次的事情。   “我国从贵国南朝的时候就开始派遣了,只是这最近几年才没有派遣的。”来人尽管不知道这武元庆的想法,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哦,看来这不少啊。”武元庆说完了这一句后也就不再说了。   这使节感受着这寂静的有些让人有些心寒的氛围,就连给他上的座都只是坐了半边。只是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于主动开口。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先回去吧,等会我会亲自过去的。”就在使节心惊胆战的时候,长孙澹发话了。   “这个,侯爷,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使节一听这话,赶紧出声到。这就要人命了,长孙澹所谓的亲自过去自然是不会过去谈判的,而是带着大军过去的。这就算是下马威的平方了。   “你说了能算吗?如果说了不算的话我和你费什么话?”长孙澹品了口茶,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   “能,能,这个只要侯爷提的条件不过分,我都能做主的。”这使节急忙说到,这几句话已经让他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了。   “什么叫过分?我提条件还要通知你们?”长孙澹这算是打算从气势上彻底的压倒对方了。   “侯爷尽管提,如果我实在做不了主的话,也会将侯爷的意见完完整整的转达的。”   “邓梁致,那还是你来吧,要是谈不拢你看着办,我打算去大阪和奈良逛一逛。”说完连理都不理这使节,自顾自的就走了。   这地位不对等还谈个屁啊,说了半天,以一句“我做不了主”就完事了,那不是扯淡嘛。   “恭送侯爷。”这吃却是邓梁致和倭国使节一起喊出了这一句话。   “侯爷将这事情交给我了,你既然是个传话的,我也就不和你磨叽了。你听好了,我们这次过来是因为大概三个月前我们的一艘船被你们的人给劫了,这次是救人带报仇来的。你听好了,我们的人要是有一个出了什么问题,你们的城市就会少一座,要是多了,你们的那个狗屁王宫也保不住,先把人给我找出来,其余的我们再谈,你现在可以滚了。”说完,这邓梁致也不在废话,也是自顾自的就走了。   这苏我虾夷的使节团的成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这下子可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商议一番下,也就只有先回去后再行商议了,毕竟他们真的只是使团而已。   这使节团当天就回到了这苏我虾夷的大阪城中。   “大人,这唐侯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这使节将这些细节一一的到来,就连长孙澹的动作都说了出来,这是一行人在回城的路上就已经串通好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苏我虾夷将这使节打发下去了,这一次派出的都算得上是苏我虾夷的心腹和亲信了,这结果也基本上在苏我虾夷的预料当中。   等到使节一走,苏我入鹿就问道:“父亲,这镇南侯到底是什么意思?”停了半天也不能明白的苏我入鹿很明显和其父亲再这政治火候上还需要加强。   “这意思已经很是明白了,就是谈判,而且还开出了这谈判的前提,就是那被劫的船员们。”苏我虾夷说到。   “什么时候他们的船被劫了,我们却不知道?”苏我入鹿愣住了。   “去把这渡边叫过来吧,这事情他应该还是知道的。”这自然有人领命而去。   “父亲,那我们接下来需要怎么做?”苏我入鹿问到。   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儿子,苏我虾夷不禁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先把这事情搞清楚了再说,即便找不到这些人,但他们的去向一定要搞明白的。”   “父亲的意思是这镇南侯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么几十上百号人?”苏我入鹿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已经不是了。”苏我虾夷的眉头在使节走后一直就是皱着的。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找这些人?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不就可以了吗?”苏我入鹿有些不明白。在他的想法中,为着钱财而来就直说,要是准备打架就摆开阵势,可是这眼前的局面让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毕竟关乎道义的问题。这是大唐中原王朝的惯例了。”虽然苏我虾夷没有去过大唐,可是遣唐使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以及书籍让他对中原王朝的了解不比一些大唐王朝的官员少。   “道义?这是个什么东西?”苏我入鹿的问题几乎代表了很多倭国人的看法。   ********   PS: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的鼎力支持,因为我是一个不怎么善于交际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和大家的互动并不多,实在抱歉。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第一本就能够得到徐大的欣赏从签约到上架给了我很多的支持和帮助。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在大约半年的时间里更新接近六十万字的内容,和云起的收藏加起来也有两千了,在半年前这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这本书的目的主要是看一下自己能不能突破自己以及练笔,现在这个目的勉勉强强的也可以算是达到了。可是订阅的成绩却很是凄惨,连续几天的订阅基本上都在二十几个。虽然我是兼职,但这个成绩也实在是有些惨淡了一些。所以在我自己的决定下,同时也和本书的责编徐大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尽快的完本为好。   尽管这本书可能会存在很多的问题,有着许多不成熟的地方,我还是会尽量写出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结局的。估计最多还有二十几章将前面设定的一些还没有填上的坑填上之后就会结尾了。原本设计的大纲里面的内容还有一些可能是不会写了,再次抱歉,也希望各位喜欢这本书以及跟书了半年时间的各位读者大大们谅解一二。   至于新书的话,有可能会改一个笔名,也有可能不是历史文了,这里也就不再多说了。   再次谢谢各位读者大大的鼎力支持。谢谢! 第八章交换的本质   第八章交换的本质   使节一走,长孙澹立马将邓梁致以及海军陆战队众将聚到了一起。   就在各位军官们吵吵嚷嚷的时候,长孙澹和武元庆到了。   一干大小军官们只是起立敬礼,按照后世的军队的做法,这会议室已经不是那种主客位十分明显的客厅式的了,还是中间一张巨大的椭圆形的会议桌,众人围着这会议桌开会。   长孙澹回礼后众人落座。   这还没等长孙澹坐下来,就有人嚷嚷开了:“侯爷,和这帮子猴子有什么好谈的,依我说,咱们一路冲过去,见人杀人,遇妖降妖也就是了,这些人还能把爷们们留下啊。”这嚷嚷的人是陆战队的队长田营,也算是跟着长孙澹的老人手了,可是却一直不愿意从陆战队出来。   长孙澹向他瞟了一眼,这田营立马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毕竟像葛凤那样的滚刀肉还是不多的,这田营被长孙澹收拾了几次后就有些发憷了。   见着这跳的最欢的田营乖乖的闭上了嘴巴,长孙澹于是开口说道:“这次我们出来,主要的目的不是来立威来了,而是寻找我们的兄弟来了。既然是兄弟,我就有义务把他送回家,送回金山,就算是尸体也要送回去。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能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客死他乡?”   “不能!不能!不能!”震天的三声喊,让船舱都跟着“嗡嗡”震动起来。   长孙澹用着这后世洗脑的法子成功的激起了这些人的斗志。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一旦掌握不好,很有可能会让自己也受伤的。借着这个名义激起了士气,要是结果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这后果也很是严重。   这个很考验长孙澹的掌控能力。但是长孙澹也实在是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这里毕竟是孤军深入千里之外,意外总是会存在的。一个掌握不好的,那么不仅仅是这次出征的效果问题,以后甚至都会出现离心离德的现象的。   “好了,你们光是在这里说的话没什么作用的。我一早就说过,打仗我不在行,但是除了打仗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们解决。所以打仗还是要看你们的。”长孙澹继续说到。   这句话长孙澹在公开的场合说过很多次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小瞧与他。有的时候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并不是说明自己真的很弱,这反而是一种自信的表现。况且即便长孙澹一点儿也不懂打仗,可是这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却也让任何一个对手都不敢小瞧与他。   “侯爷,不知我们该如何进行这一次的战事?”邓梁致问了出来。作为这里军队实际的指挥者,邓梁致需要做到心中有数,同时这也是做给长孙澹嫡系看的,这也多多少少的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在里面。   “很简单,先是逼迫他们把我们的弟兄们交出来,剩下的到时候就完全有我们掌控了。”长孙澹现将这次战役的基调定了下来,这也算是这次的主线任务,任何事情都要围绕这条主线进行。   “是。”众人齐齐答道。   “为了更好的完成这次的任务,我有几点建议,大家商量一下。”长孙澹说到。   底下众将自然是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所以今天大家还是按照昨天的任务流程就是了。但是明天我们一定要在倭国的使节到达前进行一次武力的演示。昨天陆战队的斥候已经将这附近的地形侦查过了,所以地点有你们选,最好是接近大阪城,以便达到威慑的目的。”长孙澹因为不懂这些,所以将大方向的意图也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侯爷,可是要对准城镇?”邓梁致最先反应了过来。   “达到威慑的目的为第一要务,这是我们的出发点。”长孙澹的这话就已经是默认了邓梁致的提问。   “好,我第一个冲上去。”田营也不是笨蛋,长孙澹的弦外之意也是明白了过来。   长孙澹又瞪了一眼,继续说到:“以没有伤亡达成任务为目标。”   说句实话,在冷兵器时代,要想“零伤亡”这个实在是有些困难,这个也是长孙澹这次过来以威慑为主要作战意图的原因之一。   “这……”邓梁致有些迟疑了。   “可以将舰上的火炮拆下来几门作为进攻的支撑。”这是长孙澹一早就想好了的。这舰上的火炮为了减少后坐力对舰只的影响,全部采用了轮式结构,而且用橡胶将这轮子外面裹了一层。   “有了火炮就简单多了,上去几炮,就以我国这些木质的栅栏,绝对能够轰出几个巨大的窟窿来的。这就好办了。”田营说到。   “既然是这样,那就可以了。就是还有一个问题。”邓梁致说到。   “尽管说。”   “这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倭国人恼羞成怒那就起到了反作用了。”邓梁致有些迟疑的说到。   “你说的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打的越狠,这兄弟们的处境就越好。”长孙澹没有解释这里面的原因,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是明显了。   尽管由于长孙澹的原因,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有些面目全非了,可是长孙澹却是发现离他越远的事情这改变的越少。这倭国人的性格一向是欺软怕硬,打的越疼他们越老实。   “好了,没有问题了。”邓梁致说到。   “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长孙澹再一次问到。   “没有了。”众人前后不一的回应道。   “好,既然是这样,那就散会。”长孙澹说到。   “敬礼!”邓梁致喊道,全体一起站了起来,大声喊道。然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自始至终,站在长孙澹一旁的武元庆一个字也没有说。因为武元庆知道这是长孙澹的权力,不是他该插手的。   当第二天的太阳从海平面上蹦出来的时候,陆战队的小伙子们已经踏上了征程。由于远程航行,并没有携带多少的马匹,所以这大炮和炮弹的运输自然是由人来进行的,所以只能运送六门跑用于作战。   这六门跑驶过,路上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车辙印。好在这里是通往大阪的主要道路,尽管是黄土夯制的,但是经年累月的碾压还是可以让笨重的大炮缓慢的行驶着。   这里是滨海的一块平原,倭国多火山的地形让这里成为了少有的富裕之地,人口自然也是最为集中的。所以刚到中午就抵达了一处集镇。尽管还没有中原的村落大,但是在倭国却也算得上繁华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话语,就在一群倭国部民和奴隶们好奇的张望着的时候,炮口闪出了一团团的白烟,那是发射底药中的部分杂质燃烧后形成的。   没过多久,低矮的寨墙上伴随这爆炸声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豁口。有三枚炮弹越过了寨墙,落进了镇子里……   很快,易燃的木质建筑就有多处起火了。此时那些有些木然的人们才开始想起来逃跑和躲藏。   顿时,原本安静的小镇里嘈杂了起来,哭声、喊声混杂一片。   在这个时候原本洞开的寨门里冲出来几十个武士打扮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国家这样的人都是存在的。   只不过他们的努力是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效果的。   刚刚冲出寨门不久,就被前置的弓弩手们射到了,每个人都被射的跟刺猬一般。偶尔有一个没有被命中要害还在呻吟的武士也注定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而陆战队所付出的仅仅只是几百支弩箭而已。现在弩箭的箭头已经开始了流水线式的工业化大生产,这点消耗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火炮的发射还在继续,炮手们根本不用瞄准,这个距离上打击这样巨大的目标是不可能脱靶的,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点火发射、清理炮膛、填充发射底药以及炮弹。   在齐射了五轮后,火炮暂时的停了下来。只是这个小镇基本上已经被火海所包围了,没有了什么可以值得射击的目标了。   当原本按照苏我虾夷的安排,这今天前去谈判的是有苏我入鹿带队的,临走的时候,苏我虾夷还特意叮嘱可以慢一点过去的。   只是当苏我入鹿慢悠悠的走到这个介于大阪和港口之间的算得上是大阪的门户的镇子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冲天而起的道道烟柱,就知道这算是出了事情了。   尽管出发的时候,苏我虾夷一再的强调这次事情,可是苏我入鹿还是怒了。   “八嘎,他们这是打算干什么?走,我们回去。”说着就准备掉头了。   只是这苏我虾夷明显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这第三次组成的使节团中明显有一位是负责劝阻苏我入鹿的。按照苏我虾夷的吩咐好说歹说的将这苏我入鹿个劝住了。只是他们在派回去报信的信使后,这赶路的速度立马提了起来。   经过小镇的时候这镇子里明显是没办法通过了,只好绕了一圈过来。只不过见到这逃难的难民以及邓梁致率领的军队的时候,苏我虾夷明显的焉了。   与我国此时以木质为主的军队不同,明显是铁质武器的唐军算是武装到了牙齿。这陆战队的甲胄几乎除了一双眼睛而外都被包裹进了严实的鳞甲里面。   在一小队护卫的严密监视下,苏我入鹿见到了长孙澹。   “见过侯爷。”苏我入鹿不知道长孙澹的正是意图是什么,鉴于这第一次使节的下场,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嗯。”长孙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就在没有其他的表示了。   这苏我入鹿的火气立马就又上来了,可是见着这情况不对的副使赶紧拽住了苏我入鹿。一边说到:“侯爷,这是我家公子,这次是专程过来和您商谈这次的事情的。”   苏我入鹿被死死地拽住,然后想到路上遇见的这长孙澹麾下的士卒,原本的火气就消得差不多了,他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实力至上论者,在他的心目中,强大的实力就是一切。这也是明知道自己儿子脾气火爆,但苏我虾夷依然派他过来的原因。   “唔,能做主吗?”长孙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让人搞不清楚他的真实的目的。   “可以的,可以的。”副使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的说到。   “不能做主也无所谓了,我等你们走了一路打过去就是了。”长孙澹似乎毫不在意。   “能的,能的。”副使这会儿在长孙澹的面前就差下跪磕头了。   “那我们的人带过来没有?”长孙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现在暂时没有找到,但是下落已经知道了,等侯爷回国的时候估计就能够找到了。”此时已经恢复过来的苏我入鹿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只是这话里却是给长孙澹设下了两个圈套。   说的是暂时没有找到,潜台词就是你们的人的失踪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是帮忙;等长孙澹回国这就算是将这些人作为人质了。   “那不妨事的,我可以等的,给你一天时间,从后天开始,没过一天你们的一个村庄或者小镇就跟今天的那个一模一样。算了,还是不给了吧,从现在开始算吧,我也懒得计算日子了。”长孙澹却是不可能上这个当的。   所谓的投鼠忌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旦将这件事情拖到了后期,这些船员就成为了人质,虽然衣食无忧、安全无碍。但要想回家这个难度也就大多了。这也是倭国手上唯一的王牌。不把这张王牌给拿过来,后面的事情就麻烦很多了。   而且这个谈判和做人是一样的道理,一旦你开始将底线让步出去,那么就没有底线了。这样的场景是长孙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那些被扣押的船员到底去了哪里?甚至就连这里的地头蛇苏我虾夷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长孙澹还能不能顺利的接他们回到金山呢? 第九章 石见银山   第九章石见银山   倭国北海岸。   晴朗的夜空下,一轮圆月在漆黑的海面上撒下一片洁白的月光。黑色的海水不断的拍打着有些陡峭的岸边。经过连续两天不断的奔波,一队倭国武士沿着小路来到了这里。   “山本君,还有多远的距离?”一个头目模样的武士对着领头的向导问到。   “大人,前面不远就到了。只是这里这一段路过于难走,可能需要的时间会长一些,但一个时辰肯定是可以的。”名叫山本的向导回答到。   “哦,总算是到了。”另一名武士说到。但是这个头目一回头,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剩下的时间自然是悄无声息的赶路。   “什么人?”突然传来的大喝,让一干人等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从大阪过来,奉苏我大人的命令,速速打开城门。”头目虽然心中也是一阵欣喜,两天的时间赶了五百里路,虽然有些路途是靠着马匹,但这样的强度依然很大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喝到。   “可有信物和命令?”对方并没有直接开门。   “有。”头目赶紧回答到。   “稍等。”说完,转过头去和旁边的士卒轻声耳语几句,一个人就下了墙通报去了。   按捺下心中的疲惫,头目有些焦急了。这跟随而来的武士知道这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也都随意的或坐或蹲,开始放松了。   不多时,这里原本一片在月光下暗影重重的山林,刹那间就被唤醒了过来,先是中间的一处灯火,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灯光亮了起来,人声也越来越嘈杂了。   “信使何在?”一个还睡眼惺忪的汉子披了一件袍子就冲了过来,一边喊道。   “在下左川新之助,乃是苏我大人派遣而来。”这头目赶忙应道。并且踢了身边的武士一脚。   尽管这些武士们都不是很情愿,可还是站了起来。   等到这群连夜赶路而来的武士们排成了一堆参差不齐的队伍的时候,这低矮的木质栅栏也打开了一道门。   “在下左川新之助,有重要事情向中野真辉大人禀告。”名叫左川新之助的头目并没有直接将命令颁布给来人,而是很小心的询问了来者的姓名。   “我就是中田。”在这个营地里,敢于这样自称,一般问题也就不大了。   “拜见大人。”说着就跪了下去,这身后一干人也赶紧跟着。   “说吧,这么大晚上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这些礼节也就算了。”尽管这中田真辉算得上苏我虾夷最为信任的人,可是这来的左川新之助却是苏我虾夷身边的卫队队长,他也不敢过于托大。   “还请找个禅房叙话。”随着遣唐使的大批回国,这佛教以及禅房等也逐渐的传入了日本。但在此时,禅房到更像是后世的会客室。   “请!”说完。中田真辉先自走了。   这左川新之助赶紧跟上,这带来的一干随从自然有人招待。   “说吧,是什么事情?”这中田真辉倒是有些紧张。   “渡边大人于两月前向您这里押运过一批奴隶,其中可有唐人在内?”左川新之助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有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所以我特意亲自接收的。”中田真辉答道。   “一共有多少人?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这是苏我虾夷吩咐的最为重要的事情。   “一共三十二人,到现在都还活着。”中田真辉很快就答了上来?   “中田大人确定?”这个问题很是失礼,可是深知这石见银山规矩的左川新之助真的不相信这批人会一个都没有死亡。   “不会的,我白天还见过他们了。”中田真辉也没有理会这左川新之助的无礼。   原来这中田真辉虽然没有去过大唐,但却素来仰慕大唐的文华,所以这尽管被抓的船员在金山算是什么都不是的存在。但是起码在长孙澹的压制下多多少少认了些字,背了几首诗,就这样糊弄中田真辉也算是够了。   所以,尽管原本是到这里来做苦力的,鉴于这个原因,这苦力倒也在做,只是这强度不大,而且饭食管饱。所以这前来的三十二个人一个都没有出问题,只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已。   听到这里,这左川新之助也算是出了一口大气,这一路上过来,左川新之助一直在想,这三十多个唐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就不能善了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于是这原本的三十二名船员连夜被叫了起来,在原本高高在上的监工们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又吃了一顿饱饭,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踏上了返回大阪的路途。   只是这来的时候用了整整的两天两夜,这回去的时候也差不多需要这么些时间。   暂且按下这在石见银山做苦力的一干船员们不表。在回头看看大阪城下的光景。   长孙澹说到做到,在这等候的几天里,始终都坚持每天出去活动一番。只不过每个村镇都设下的探子,一看他过来,这人就呼啦啦的逃之夭夭了。所以这几日尽管也是每天摧毁一座城镇或是集镇,可是造成的伤亡却几乎为零。   为什么是几乎为零了,这是因为这每座村镇总是会存在那么一些生命的不是,比如猪或者狗。   尽管收到的效果还比不上那几枚炮弹的钱,但是长孙澹要的是造成这种恐慌的气氛,借此达到逼迫苏我虾夷做出让步的的目的。目前看来这效果还是不错的。   这三天过去了,长孙澹失去了基本的耐心。现在已经将炮口对准了大阪城。   其实,日本的政治体制一直很奇怪,这基本上天皇一直是象征,大权一般都掌握在强势的大臣手里,而每一次内乱造成的权臣倒台也就意味着新的权臣的崛起,同时也就意味着要迁都了,就是不迁都,这政治中心也是会随之而转移的。   这大阪是苏我家势力的核心区域,现在造成的损伤基本上都是在削弱苏我家的势力。   要说这苏我虾夷不急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急又能怎样?主动权全部都在长孙澹的手里,而且长孙澹摆明了态度,这三十几名船员是谈判的前提。   谁都知道就算不能那这些人作为最终的筹码,可是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也还是可以的,可是长孙澹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至于说放一半留一半,那就更加的荒唐了。全放了有情谊,也许能高抬贵手;全留下是要挟。这放一半留一半只能是说明自己的信心不足。   所以等到这三十几名船员到了这大阪,苏我虾夷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将他们送给长孙澹的。   就在苏我虾夷父子望穿秋水的时候,这一堆武士带着船员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总算是赶了回来。   左川新之助将这一路上的情形细细的说与苏我虾夷听后,苏我虾夷一艘扶额,暗自庆幸:“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苏我入鹿,还是你出城和这唐侯交涉吧。”   “是,父亲。”说完,早就等候这个命令多时的苏我入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这几天来,苏我虾夷倒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就在三天前的夜晚,趁着阴暗的天空,有苏我入鹿挑选的三十名武士对唐军营地实施了一次突袭。这次突袭,苏我虾夷就根本没有抱着任何成功的希望。从装备和军纪来看,唐侯指挥的军队要是被一次突袭给打垮了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他的目的依然是试探,试探唐军的虚实,试探长孙澹的实力以及决心。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在长孙澹的预料当中。   当突袭开始的时候,距离临时栅栏还有接近二百步的时候,这唐军的斥候就察觉了异常。然后几根火箭就将这一切暴露了。唐军没有出动,只是密集的箭雨让这些匍匐前进的武士们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这让在后方不远观战的苏我入鹿有些胆寒。就为了三十个人的突袭,短短的三件内,唐军至少射出了超过一千只的羽箭以及超过两千支的弩箭。密集的箭支直接将突袭的人给埋了起来。   这不是打仗,这是在扔钱。这是苏我入鹿的原话。   就是这一次突袭,让苏我入鹿彻底的丧失了和长孙澹作对的勇气。   既然长孙澹要到人带了回来,那么这一切就可以告一段落了,这是苏我入鹿的真实想法。就因为这次突袭,又有两个村子被抹去了。   再一次见到长孙澹,苏我入鹿没有以前的傲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也不拖泥带水,就直接将这些船员给送了回来。   然后正式的谈判开始了。   第一天自然是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的。所以长孙澹也就没有参与,吧这一切都丢给了武元庆。   在见到这些船员前,在长孙澹的印象当中,这些船员能够回来三分之二也就不错了,就连这剩余的三分之二估计也是瘦骨嶙峋、遍体鳞伤。   可是还没等走到这安置船员的帐篷的时候,就听见了爽朗的笑声。   这个结果就连长孙澹也不敢相信。   第一天的谈判落下了帷幕,只是谈判的内容却是一个也没有涉及。因为这次事件的起因是船员被扣押一事,所以今天的谈判也就全部跟这个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们说这事情不是他们做的,是一个海盗勾结了他们手下的官员做的?”长孙澹听着武元庆的话,都有些乐了。   “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武元庆回答到。   “那他们的意思是说还帮我们找回了这些兄弟是不?是不是还打算问我们要一笔搜寻费用?”长孙澹算是被倭国这帮人给气乐了。这连脸都不要了啊。   “这个费用到没有说,只是说侯爷的任务完成了,他们愿意出些路费,侯爷好回家。”武元庆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人在屋檐下还不想低头,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他们这么一说就完事了,这也能摊上一个下午?”   “淡然不是了,他们还把这个瞒着他们干这件事情的渡边给带过来了。”武元庆接着说。   长孙澹说道:“那他们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基本上是这样的意思。”   “那还谈什么,明天把他们带上,对着城门来两炮。”长孙澹说到。这算是留足了面子了。要是不打算谈的话,长孙澹中午就准备攻击大阪了。   “这个可以试一下,还是先给他们说一声,要是愿意谈就让步,不愿意谈我们就自己来。”武元庆说到。   “这样倒也稳妥些,行,就这么办。”长孙澹派了板。   既然老大拍了板,那么这事情也就不用拖了,当天晚上这就有负责外交的人员将这些内容翻译成倭国话,然后逐个逐个房间的安排。   第二天,当苏我入鹿从营帐里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帐篷是个好东西。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旗杆上挂着的渡边的人头,听着这吵吵嚷嚷准备出发的火炮。就已经弄明白了长孙澹打得少吗算盘了。   只是,这既然将大炮推了出来,不演示一下就不行了。   所以,一堆人就站在这个巨大而又粗长的铁和铜混合制作的大炮跟前,看着这黑洞洞的炮口斜斜的指向城门口。   第一发炮弹没有直接命中城门,而是狠狠的砸在了黄土夯制的城墙上。这次射击使用的是实心弹。用实心弹打城墙无疑要好上很多。这没炮弹砸在了墙上,肉眼都能看见炮弹命中时城头出现的震动。   紧接着第二发就到了。这也是一枚实心弹,不过这一次的运气着实不错。直接在城门上穿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这门算是不能用了……   在着手这件事的同时,震动也在考虑这另外的一件事情。   船员们回来时还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好消息,这他们被关押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银矿。   记忆的潮水马上涌上了长孙澹的心头:石见银山。 第十章 谈判   第十章谈判   倭国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矿藏的,出了一样,那就是白银。倭国的白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有时候出产的白银甚至占到世界总产量的三分之一。   而倭国白银矿藏最大的地方就是石见,一个靠近日本海的倭国北部地区。   当被扣押的船员回来提到当初做苦役的地方的时候,长孙澹就把这个地方给记了起来。   而这银矿对于古代中国的意义可谓重大。   在西方一直以来采用的是金本位的制度,在中国汉代以前也有关于黄金的很多记录。可是到了汉代以后,这个制度就实行不下去了。所以唐宋时期基本上都是以铜作为货币流通的,形成了较为少见的铜本位制度。到了明代随着开采技术的提高,才逐渐采用银本位的制度。   倭国大量白银的存在可以让这个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   吕宋已经现了大规模的浅表铜矿了。如果能够控制或者得到大量的白银的话,那么这大唐的金融无疑要好很多。要知道,到了宋代由于白银和铜的匮乏,甚至用铁作为货币流通。至于交子这种早期纸币的流通业更多的折射出一种无奈中的进步。   也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想到这里,就更加坚信了长孙澹控制倭国获取白银的念头。   “侯爷,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说让我们把这些船员带过来,我们就把他们带过来了,而且没有提出任何的条件,可是你现在却炮轰城门,这让我们太难做了。”苏我入鹿在看见长孙澹的时候,刻意的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来。   “本来是不打算的,可是你们的度太慢了。我的性子是比较急的,所以这既然炮都拉出来了,不轰上两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你说是吧。”长孙澹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一边不经意的说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苏我入鹿才勉强将胸中的那股邪火给压下去。说到:“那好,既然这个已经生了,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知镇南侯大人说明时候能够撤军?”   “撤军?扯什么军?这里有军队吗?”长孙澹回顾左右问到。   “没有,我们只是武装捕快而已,到这里来是准备解救被劫持的船员的。”这旁边的武元庆自然知道长孙澹打的是什么主意。   “捕快?这是捕快?”苏我入鹿觉得自己以前很无耻,可是现在看来,这无耻果然还是没有止境的啊。   不过这不是质问的时候,被刚刚的炮火镇住的苏我入鹿现在只是想把这帮人打走就可以了,所以继续说到:“那就算是捕快吧,现在这人也一个不拉的救下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撤军了?”   “什么叫就算啊,这本来就是啊。”武元庆也跟着胡说八道起来。   “你都说了这些是捕快了,那么这捕快出了救人而外,还会负责剿灭匪徒的,以免这些匪徒继续为非作歹,本来你们这地盘上的事情是不打算插手的,可是谁让我们的船员被劫持了呢。”长孙澹说道。   “这剿匪的事情就不用侯爷您操心了,我们会做好的。”苏我入鹿再一次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他觉得自己这样已经开始形成习惯了。   “那不行,这万一匪徒没有剿灭,以后我们的船员再出些什么事情的话,那这事情就大条了。”现在武元庆知道了长孙澹的意图,自然有时候就会把一些事情给扛过来。   “这个我保证不会。”苏我入鹿说到。   “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处吗?而且你这样袒护那些人,我相信也许这件事情就是你们做的。之前还说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还不是你们把这人给送回来的?就算不是你们做的,但肯定与你们脱不了关系。”长孙澹这耍赖就自然是要彻底的。   这好不容易找一个借口能那么容易就让你们给糊弄了吗?要是你们这儿什么也没有,请我来我也不来,既然知道这里有好东西,那要是还不来那就是智商严重不足的表现了。   “那你们说要怎么样吧。”这苏我入鹿现在也耍起了光棍。   “第一,将此次的罪魁祸之一渡边一郎交出来有我们处理;第二我们派出军队剿灭所有的海盗,确定我国船只和人员的安全;第三就是赔偿我们的损失。包括船只的费用,船上货物的费用,船员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以及本次我们出征产生的相关费用。”武元庆说到。   虽然有三条,但作为重要却是最为模糊的第二条。模糊不清就为以后的事情开了一个口子,至于说这安全的问题,那还不好办,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我说出事了就是出事了,你看这是怎么办吧。   苏我入鹿有些迟疑,这里边的第一条和第三条他都能够答应,就第三条来说,这只是钱的问题,就以长孙澹提出来的那几条,确实不会产生多高的费用,就算是用白银堆也能堆出来。只是这第二条他却有些吃不准了,这答应和不答应到底有什么厉害关系,以他目前的阅历还搞不太清楚的。   “这样吧,侯爷,今天我过来了,没有带什么礼物,不如这渡边一郎就作为我们献给贵国的礼物吧,我这就回去,明天把他带过来,您看可好?”苏我入鹿权衡了一会儿,实在是摸不透这长孙澹的路子。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放你一马吧,免得你说我这个侯爷不够意思。”虽然说是全权代表,可是这长孙澹肯定也明白这苏我入鹿肯定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那多谢侯爷了。”说完,这苏我入鹿马上转身就走了,生怕长孙澹会反悔一样。   第二天一早,苏我入鹿就赶了过来,他怕这长孙澹在来一次用大炮催他的经历。   “拜见侯爷。将礼物给侯爷送上来。”随从就讲一个木盒子给送了上来,然后打开。   长孙澹有些好奇这帮人会给他送上什么东西。只是这注定是要失望的了,因为盒子里面装的是一颗人头。   “这是什么?”强忍着不适的长孙澹问到,但是一问完就知道了这肯定是渡边一郎的人头了。   “这是渡边一郎的人头,就是这个蠢货将贵国的船员送去做苦力的。”苏我入鹿说到。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苏我入鹿一干人等怕这渡边一郎乱说,于是就割下他的人头给送过来了。   “这我昨天似乎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们需要的是他的人,至于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情。”长孙澹皱了皱眉头,原本想好的嫁祸之计似乎得另外想办法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找借口那是太简单了。但是这些个小细节自然也是谈条件的天然理由。   “这个是渡边一郎听说要被是哪个到唐国,就畏罪自杀了,我们也只能这样办了。”很显然,苏我入鹿不是个蠢货,这说辞是一早就找好了的。   “那去两个人过来,辨认一下是不是渡边一郎本人。”武元庆吩咐道。有些事情,特别是这种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事情的时候,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苏我入鹿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上来,同时也在暗自庆幸。昨天晚上有人建议换一个人的人头送过来就是了,可是却被自己的父亲给拒绝了,现在看来,父亲当时的决定是正确无比的。   很快就有几个呗劫持的船员过来了。。   “侯爷,这用石灰硝制的人头和正常的差距有些太大了,这个只是有些相似而已,不能确信的。”一人话了,其余几人也跟着点头。   苏我入鹿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唐国会在这里设置障碍,现在说白了就全凭这些唐人说了,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   “好吧,既然他们说有可能是,我就不为难你了,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打交道,要是我现不是的话,那这问题就严重了。”长孙澹说到。   听到长孙澹没有过于的计较这个问题,苏我入鹿不油的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到:“是,是,多谢侯爷。多谢侯爷。”这点头哈腰的同时,苏我入鹿也在庆幸这幸好没有掉包。即便是掉了包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了。   “那这第一条就算你们过去了,那这第二条了?”长孙澹继续问道。   这苏我入鹿此时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了,因为这第二条在苏我虾夷的吩咐下,这完完全全就是个陷阱。一旦答应了,这以后倭国的土地上就会存在着一支精锐而又强大的军队,这样一目前倭国的局面来说,这天估计就要变了。所以这一条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哪怕在第三条上有所让步都不能答应第二条。   只是这刚刚这长孙澹给了面子,不计较这渡边一郎的死活了,可是现在就说“侯爷,你第二条我们不答应”,那这谈判是谈什么来了。   “侯爷,这个驻军涉及到的问题很多,比如贵国的后勤保障,军队的指挥等一系列的问题,这个对贵国有些不方便啊。”苏我入鹿实在是想不到其它的借口了,这个借口假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长孙澹的话语这种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的意味了。   “你的意思是打算吧我军的后勤保障给解决了?”武元庆这句话一出口,立马就将苏我入鹿给带到沟里去了。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苏我入鹿连连推辞到。这要是答应的话,那苏我家族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让我们驻军了?”长孙澹将这句话说出了。   “这,这……”苏我入鹿额头上的汗就更多了。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长孙澹厉声问道。   “我们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负责剿灭海盗,这样贵军就没有必要为这样一支军队提供后勤了。”这副使却是开口了,满脸的稳重。   “你叫什么名字?”长孙澹对这个开口的使节产生了兴趣。   “在下中臣镰足。”不卑不亢的回答,但是给长孙澹的感觉却是不好,这看来是一个硬茬子啊。   “那你们能保证我们船只和水手的安全吗?”武元庆说到。   “这个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苏我入鹿忙不迭的答应到,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底线。   “你确定吗?就凭你们的哪几艘小舢板?”长孙澹逼迫到,嘲讽技能同时作。   “可以的,可以的。”苏我入鹿赶忙答应到。旁边的中臣镰足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了,那这第二条由你们保证我们的安全,这个也可以,我同意了,那就第三条。”长孙澹轻描淡写的说到,和刚才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苏我入鹿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最为麻烦的两关都过了,这第三关就是钱的问题了,对于苏我家族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小问题”是他们的真实写照,这个就是多些也无所谓了。   “我们提出的一共是船只的费用、船上货物的费用、船员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以及本次我们出征产生的相关费用。这一共是四项,我们一项一项的来谈。”长孙澹说到。   “那是这样的,一项一项的有些太麻烦了,我们不如一次说一个总数就可以了,不知侯爷意下如何?”这苏我入鹿当然也不是傻蛋。这谈四次就相当于要被宰四次,还不如一次来的痛快些。   “这个不麻烦的,而且我们提出的这些款项都是有依据和有来路的,这个当然要一项一项的谈了。”这剩下的事情就算是武元庆的事情了。所以长孙澹基本上就不打算说话了。   经历了接近一天时间的谈判,这双方最终达成的意向是出去以前同意的两项而外,这第三项赔偿的金额总共是八百二十万两,折合为四百二十吨,而且是一次付清。   这样,长孙澹的这次倭国自行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但是对于对让倭国白银的掠夺却是刚刚拉开大幕……8 第十一章征服的开端   第十一章征服的开端   站在向南航行的船上,武元庆一直盯着长孙澹。   “这么看有什么事情吗?我不好男风的。”长孙澹如是说。   “滚。谁好男风了。我就是好奇,按照你一直以来的习惯,这对外族人可是从来没有手软过啊,这次这是怎么了?”尽管武元庆只是在开发南洋的时候才和长孙澹的轨迹重合到了一起。可是关于长孙澹在五原和西海筑城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   以长孙澹的脾气来说,只要有资源就不会放过,哪怕是对方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是这一次倭国的石见银山这么大的规模,这长孙澹却无动于衷,这就有些让武元庆看不明白了。   “是不是关于这倭国银矿的事情?”长孙澹知道武元庆的意思。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慈悲开了?”武元庆这说到。   长孙澹以沉吟,说到:“我倒想连这银山一起搬回这金山去,可是这实在是做不到啊。”   武元庆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苏我虾夷明摆着就是案板上的肉,他还想怎么样?”   “这案板上是肉没错,可是那是活的,就算是只鸡,临死前的反击也够我们喝上一壶的,这个条件是不可能定的过于苛刻的,毕竟那是一个国家,组织上十几万军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是我们的条件过高的话,这十几万军队没有任何章法的打过来,以我们的后勤是根本坚持不到胜利的。”长孙澹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可是他们也会崩掉满嘴牙的。”武元庆却是对于这个说法有些将信将疑。   “两权相较取其轻,这没牙和没命间做选择的话,这个还是很简单的。”   “那难道我们这样就算了?”武元庆有些不敢相信了。   “怎么可能?被我盯上的肉很能飞了不成?”长孙澹当然不可能这么就放弃的,出了眼前的利益而外,自然还有其他的一系列的原因的。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武元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长孙澹看着远处蓝天以及漂浮这的朵朵白云,用很缥缈的声音说道:“不要忘了第二条,这是一条随时可以爆发争端的条件。这船出不出事,人有没有问题都是我们说了算的,我们需要什么时候出事,他就一定会出事情的。”声音很缥缈,可是内容却让人感到胆寒。   “这应该只是一条内容吧,应该还有什么事情你还瞒着我。”武元庆说到。   “其实,征服一个国家很容易,可是把这个国家打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对于一个时时刻刻仇恨你的地方来说,反而通过傀儡来控制要好一些,至于这个傀儡是苏我虾夷还是倭国皇室这都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要有一只让他们不敢反抗的军队,这至少要有一支舰队长期驻扎于此。可是我们需要在星洲驻扎一支,往返波斯一支,另外一支这需要轮换修整以及执行一些临时任务。所以直接控制目前是不合适的。”长孙澹说出了自己最大的顾虑,那就是实力不足的问题。   武元庆没有说话,他只是听着长孙澹说。细节方面的事情他是可以做的很好的,可是这涉及到战略层面就不行了。而且长孙澹这些顾虑的来源是吸取了后世数百年殖民历史的精华而总结出来的,可以说是目前最为适合的战略。   “而不管怎么看,目前的倭国都不适合我们直接占领。”长孙澹继续说到:“容易征服的土地,不容易的是人心。如果勉强占领的话会得不偿失的,最晚十年,这里依然是我们的。”长孙澹豪气万丈的说到。   不过路过鹿儿岛的时候,长孙澹却是顺手干了一件事情。   再次路过鹿儿岛的时候,高桥里华却是直接被扣押了下来。   这次的船员事件,长孙澹算是做了一把刀。这拿到的人就是这高桥里华。   这些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的,不外乎就是个借力打力的问题而已,只是长孙澹这把刀过于锋利,不仅上了敌人,更伤了自己。   苏我父子都不是蠢人,在国内势力暗流涌动的情况下,是根本不会招惹长孙澹这么一头庞然大物的,这渡边一郎虽然确实是苏我虾夷的心腹之一,可是这往来于倭国的唐人一向以诚信为基础。这就难免让一些看不透形势的人动了歪脑筋。   这往返倭国的所有船只都会在鹿儿岛略作停留,以补充食物和淡水,同时有的也会略作休息,这鹿儿岛也就这样繁华了起来。有了实力,自然就会膨胀,可是给高桥里华十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对南洋的船只下手。这就是实力的作用。   可是这不代表高桥里华没有其他的心思,他一早就在谋划这件事情,打算通过长孙澹的手削弱苏我家的势力,然后浑水摸鱼。所以这一艘单独上路的船自然也就成为了高桥里华的目标。   同样,基于对唐人的理解,高桥里华又不敢痛下杀手,自己派过去的五百人居然死伤了三百多才勉强靠着人数优势控制了局面,这也有他不下杀手的原因所在。   只是这都开打了,居然还畏首畏尾的,这也到很是奇葩了,和岛国的思想不无关系。   这些都是在渡边一郎死前,长孙澹就搞明白的事情了,毕竟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不可能做到不走漏一点风声的。   既然做了事情,就要有被人抓住的觉悟。   当长孙澹让人拿下高桥里华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的高桥里华脸色立马变得苍白一片。   “尊敬的侯爷,您提条件吧,我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可是看在我没有伤贵国船员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虽然脸色苍白,但是显然高桥里华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   “要不是这些船员都还好好的活着,你的狗命早就没有了。”长孙澹说到。   听到这话的高桥里华眼睛里的死灰一般的颜色仿佛突然受了生机。赶紧跪了下来,趴到了长孙澹的跟前。   这王铁胆和葛龙已经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直接让两人傻了眼。   只见高桥里华爬到了长孙澹的跟前,居然真的像狗一样用舌头开始擦拭长孙澹的皮靴子。跟着长孙澹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这样没有底线的人,没有羞耻感的却是第一次见。   长孙澹也算是被恶心到了,仿佛这脚上起了疹子一般发痒,他知道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可渐变式这样也不能阻止这个感觉的继续。   更为夸张的是这样居然没有人阻止,直达高桥里华将长孙澹的两双靴子都细细的舔了一遍,然后又用袖子擦干后,恭恭敬敬的用头点地说到:“请尊敬的侯爷在给我一次机会吧。”   虽然在长安的时候,长孙澹就已经知道了这帮遣唐使们为了学习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有人为了求学而自残的事情都有,但听说是一回事,真真正正的见到又是一回事。   高桥里华的声音将长孙澹从回忆和震惊中拉了回来,下意识的说到:“你先起来说话。”   高桥里华听见这话居然甚至爬的更低了,甚至甚至开始了轻微的发抖,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请侯爷在给我一个机会吧,在给我一个机会吧……”   长孙澹这下算是服了,这不符不行啊。只好说道:“你愿意趴着就趴着吧,我们继续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高桥里华此时不要命的开始磕起头来,很快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丝血迹,好在这里是船舱。要不然估计这会儿都没命了。听见长孙澹这样说,赶紧说到:“是,是。”   “这事情算是你挑起来的,怎么解决你要得要拿出个意见来不是?说吧,打算怎么做?”长孙澹威吓到。   “是是,是我挑起来的,我愿意全盘接受侯爷您提出的三个条件。可以驻军,还有赔偿。”这会儿的高桥里华算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了,自然是长孙澹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行,出了驻军而外,还要赔偿八百四十万两银子。我看着个条件也就可以了。等会带我们的人去看一看这驻军的地方。这个大小怎么算?”长孙澹说到。   “你看中哪里选哪里就是了。”高桥里华此时就像是被抽空里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为了活命这一切都交待出去了。   “好,邓梁致,等会你去看看哪里适合驻军,没必要太大,我们要那么大地盘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必须确保安全。”长孙澹对邓梁致吩咐道。   邓梁致应了一声“是”。这高桥里华听见长孙澹的话,明显轻松了很多,看来长孙澹是真的不打算圈地盘了。这个消息对于高桥里华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赶走了高桥里华,五里的一群人逃也似的冲出了这个屋子,这个屋子给他们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长孙澹和武元庆没有想到这在苏我虾夷那里没有能够实现的目标,居然在这里轻松就实现了,这倒算得上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字是武元庆明显有些疑惑:“这苏我虾夷能够拿出八百万两银子来,靠着这巨大的权势、人口以及石见银山我觉得能够做到客户说他高桥里华凭什么干这么答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又没有让他一次性还清,这分割十年二十年的还也就是了,这利息也不问他要高了,就一成就行了。而且这还可以用对舰队和基地的基础建设以及后期保障等相关的事情来做折算,这可是细水长流的事情,没必要搞那个什么一锤子买卖的。”长孙澹吹着海风,慢条斯理的说。这都是以后别人玩剩下的,不过在这里却是无比的先进和“仁慈”。   “那要是他还是还不上了?这个条款不是没用吗?”武元庆很明显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就被长孙澹给糊弄了。   “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再说了实在没有可以去抢啊,比如这个苏我虾夷那里就肯定有啊。”长孙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高桥里华要是抢得过苏我虾夷,他早就去大阪了。”武元庆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长孙澹瞟了一眼武元庆说到:“咦,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这智商绝对有二百五了。”   武元庆虽然不知道这二八五到底是什么意思,并此时的猪就是养上三年也没有几头能够超过二百斤的。但是一听长孙澹的语气也能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回到:“你才二百五了,我跟你说正事了。”   “抢不过我们可以帮他啊。”长孙澹已答复你很笨的样子。   这种程度的挑逗武元庆早就免疫了,说到:“帮他还不如自己上手了。”   “我们只管提供武器,不管人的。”长孙澹如此说。   “就是这样,这武器不要钱啊。”   “谁说白送的,肯定是要给钱的啊,而且是一手钱一手货的当面结清、概不赊欠的那种了。”长孙澹说到。   “那你就不怕他将武器囤积起来反过来对我们不利?不要跟我说‘他不敢’这样的屁话。”   “你以为给他的和我们自己用的一样?用炼铁厂出来的下脚料给他们做的东西就足够了,至于铠甲那基本就不用想了。心情好的话,赏个一副两副的也就顶天了。”长孙澹说到。   “哦,原来是这样啊。”武元庆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代理人战争和军火交易这些东西有些过于超前了,武元庆不能够理解也是自然的。   这代理人战争的背景主要是个打过处于互相威慑的条件下不便于直接撕破脸皮搞出来的,同时也是迫于不能承受巨大的人员伤亡的条件下实现的。可是长孙澹现在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量没有一个唐人死亡。大唐的荣耀是要建立在别人的尸骨上的,而不是大唐人的鲜血上的。   “那你以为了……”因此,长孙澹如是说。 第一章 新的开始   第一章新的开始   “嘚嘚嘚”一长串的马车高行驶在前往长安的水泥路上。Δ』几年前修筑水泥路时一起栽下的树木在烈日下投射出一块块的树荫,时间正好是中午时分,没有一丝风的空气中充满了燥热。   “陛下这是打算找我们回去干什么?”说话的赫然是武元庆。   旁边的自然是长孙澹了,这时光在他的脸上也留下了印记,胡子已经很深了。脸膛也被海风和烈日雕凿的更加的棱角分明了些。   不过此时的长孙澹却是已经通过这加急的催促声多少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这些事情终究不好说出来而已。于是只好对武元庆说到:“谁知道了,按照旨意赶我们的路也就是了。”   “你说这几年来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却有碰上了这档子事情,也真是倒霉了。”武元庆说到。   “可不是吗。这几年来舰队总算是扩建到了六支,而且每一支舰队的规模也都大了许多,而且这出了战略方向以外基本也不用我们查什么心了,这张兴平和邓梁致二人做这些事情倒是让人放心不少了,这也是我们能做甩手掌柜的原因所在啊。”隐隐约约,长孙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金山和大海了,所以有些事已经可以提前和武元庆做一些交接了。   “可不是嘛。这六年来,我们付出的可真是不少了,这先是从日本归来后加大了对波斯的挤压,整个印度洋都成为了我们的洗澡盆,而且沿途还建立了好几个补给点和基地。光这就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啊。”武元庆有些感慨。   以前他对长孙澹的印象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这是一个可以点石成金的人,很有主意。但是和波斯的战争却让他对长孙澹的印象有了根本性的转变。这长孙澹居然是一个十分长于战略谋划的战略家。   急于这个认识,武元庆又将长孙澹以往的经历有梳洗了一边,既然现了一个清晰的脉络——实力不足时蛰伏,一等时机成熟就会腾飞。   当然长孙澹是不知道的,原来自己这被别人像死狗一般的撵过来碾过去的居然也能被人称为战略家。   “就是,那几年在海上和波斯人争夺航线的日子真的是一段惨烈的日子啊,那一切就像是昨天刚刚生过的一样。每次舰队返航都会有很多的盒子被送回来,那些盒子里装的全部都是海军士兵和军官们的衣冠。整个金山的烈士陵园里全部都是他们的衣冠冢啊。”长孙澹有些感慨,每一次的返航都会伴随这一片哭声。   在哭声里,金山海军将波斯人赶回了岸上,让大海成为了大唐人的地盘。源源不断的香料、丝绸、陶瓷以及工业品被不断的输送到了波斯和欧洲。换回来的是大量的黄金、羊绒地毯等等物质。   武元庆也有些感慨。   “不过你对付倭国的那一套我却是实实在在的佩服啊。如果说这对付波斯将士和装备占据了一多半的功劳的话。那么这对付倭国可就全部是你的想法了,说说看,你当时怎么想的?”武元庆将这个问题一直别到了现在倒也着实不容易。   “这个也就是限于金山的是状况,主要是当时实在是没有人了,要是有人的话,说不定我真的就会立马在鹿儿岛和大阪驻军了。”长孙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详细的说说吧,都这么些年了,我这憋的很难受的。”这四年以来,出了金山实际控制的实力和地盘有了实质性的进步而外,人口已经突破了十五万。长孙澹和武元庆的关系也越的微妙起来。   只是两人的交情却足以让这一切的谣言不攻而破,这个主要的原因是长孙澹没有太多的野心。有了足够的野心就会有权衡和得失,利益的位置也就重要起来了。   “其实,有的时候真的不用我们自己实际控制的。就比如这倭国吧,除了一些战略地位比较重要的地方以及银矿而外,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用途了。为了这么些东西吧自己的主要精力纠缠在这上面实在是有些划不来。还不如找一个听话的代理人,由他来替我们完成这些工作更好。而且这个代理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机器的民愤太大的话,将他们赶下台,会上一个人来就可以了,我们的利益也没有什么损失的。”长孙澹说到。   “还是你这主意多啊,你将这金山犯了轻罪的犯人送去倭国的目的也就是让这倭国更乱一些吧!”武元庆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长孙澹执意要将那些犯人统统判流放的原因了,而且在倭国完成任务较好的话还可以减刑。   “只是那帮小子却是让我失望了。本来还想着给他们减刑的,可是大多数去了倭国都不愿意回来了,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长孙澹笑笑说到。   “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毕竟这年头在金山犯罪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好吃懒做的混混,这些人到了倭国靠着军队的撑腰以及灵活的脑袋瓜子能打开局面到也是可以理解的。”武元庆一想到这里也有些无语。   “哦,对了,说到这里,这最近几个月倭国送过来的白银大概有多少?”长孙澹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在长孙澹以前的理想当中,这数钱数到手抽筋绝对是一个梦想,可是真的有一天钱多到连脚都抽筋也数不过来的时候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了,而且是不会引起注意的数字。   “每个月给你的报告你都不看的吗?”武元庆有些吃惊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忙嘛!”   武元庆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到:“早知道我就随便糊弄一下了,这每个月的月报都是一组组的数字,你知道我这算学不行,而你有事行家,我这是一点懒都不敢偷的,每次都要熬上两个通宵才能写完的你居然不看?”   “呵呵,我这不是忙嘛。当然,哦,我也是肯定是会看的,但也都只是大致浏览一下。”长孙澹讪笑到。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越说越来气。”武元庆索性不说了。   只是长孙澹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武元庆,离着长安越近,长孙澹心中的那个想法也就越加的清晰了,他需要趁现在,将自己的一些想法灌输给武元庆,而目前则是最好的时机。   “别介啊,这多不好啊。我这还有事情和你要谈了。”长孙澹赶忙说道。   武元庆转回头,对着长孙澹说道:“哦,这个可是个稀罕事啊,这侯爷居然有兴趣和我聊天了,说吧!我听着。”   “这个最近关于金山的工业的情况你大概了解多少?”长孙澹继续问道。   “这个我基本上都知道啊,这每个月各个厂子都会给我那里送一份报告过去的啊。就像这上一个月的钢产量大概是一万吨,煤炭结余是十九万吨,铜和白银的具体数字哦我记不太清了,但是你要是打算干点什么是绝对可以的。还有就是这在大岛的西端和东端个建立一座小镇,负责生产各种农业物质,比如这粮食和橡胶等等。而且都已经用这铁路连接起来了。哦,对了,这粮食够金山吃个十年都没有问题的,这里的土地实在是太好了,基本上都能够做到一年三熟,而且还不管这播种的时候。橡胶的库存也很多。”武元庆回答到,尽管他不负责统计工作,但这些基本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我说的不是这些东西,我是说这工业的展状况,以及未来的形式。”长孙澹却不是问武元庆这些事情的,他需要将这工业展的大方向告诉武元庆。   “你说的是不是这新技术的事情?”武元庆似乎明白了长孙澹的意思。   “嗯,嗯,就是这个。”   “这个关于实验室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项目我不太清楚,但是这工业上已经开始大规模应用的蒸汽机却还是知道的,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就是有些过于笨重了。你说起这个,我到是想起了一个事情……”武元庆这还卖起了关子。   “什么事情?”长孙澹对于武元庆嘴里所说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是这样的,金山的技术进步是分两条腿走路的。一个就是你建立的先进技术实验室以及你成立的南洋学院的研究项目,这个我基本上是不管的;另外一条路就是这金山成立的科技资助基金所支持的项目。这出前有一个打报告上来说是需要申请资金和蒸汽机改进现有的交通运输车辆体系,这个我正准备和你说了,可是就过来了。”武元庆一口气又是一大段的话。   长孙澹听懂这里,脱口而出到:“是不是火车?”   “火车?什么火车?只是用蒸汽机牵引的车辆而已嘛,而且这个事情到底有几分成算都还不知道了。”武元庆有些不屑的说到。   “你想啊,这蒸汽机是不是要烧煤,然后是不是会排除一些被冷凝的蒸汽?这是不是很像着火的样子?叫火车不是很贴切嘛?”长孙澹反问到。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项目是一个大项目?成功的话你能带来的效益十分可观?”武元庆算是明白了长孙澹的意思,但依然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那肯定是这样的了。只是这一开始可能效果不是太好,但要是坚持不懈的改进下去的话,那绝对会是一项伟大的明。”长孙澹斩钉截铁的说到。这个就是废话了,要是一个来自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的人,谁会不知道火车的用途。   “那这个事情等我回去就大力资助。”武元庆说到。   “这个也可以由实验室出资或者马车厂出资的。”长孙澹说到。   尽管以长孙澹的在南洋的威望来说,要是将这些事情收归手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之前已将将南洋的国库和自己的私有财产进行了分割。尽管一些重要的工厂比如车辆厂、钢铁厂、煤矿、造船厂都在长孙澹的手中,可是该缴纳的税款却是一分也不少的。这是个规矩,既然规矩立下了,那执行者就有遵守的义务,要不然这只能是笑话。   “想都别想,我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要把这个项目支持下去。”武元庆看着长孙澹吃瘪的样子就知道这火车肯定会是一个好东西,加上这几年来逐渐走上正轨的财政收入,倒是可以支持这个项目进行下去。   然后,两个人就同时的沉默了,很默契的同时沉默了。   过了很久,武元庆再一次开口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长孙澹有些莫名其妙。   武元庆盯着长孙澹的眼睛,想从长孙澹的眼睛里独处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只是他失望了。于是,武元庆继续说到:“你为什么要到南洋?要到南洋打下如此的场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指引我一般。”长孙澹不好讲实情说出来,只好借用“神明”来掩饰着一切。   这个很有些讽刺的意味。当神选择放弃我们的时候,我们才会开始相信神明的存在。长孙澹是不相信“神”这个物种的,可是事到临头却将所有的黑锅一股脑儿让神明给他背了。   “算了,这个问题我也不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那换一个问题,这次你为什么要回长安?”武元庆的这个问题很是直接,直接到长孙澹有些措手不及的地步。   猝不及防的长孙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会更好一些,沉默一段时间后回答:“这是陛下的旨意。”   说实话这个答案就连长孙澹自己都是不相信的,更不要说让武元庆这个被贵族政治伤过的人了。这个圈子看上很是美好,但是进去之后才会知道:真Tm的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估计我也就待在长安不回去了,估计要是我不愿意回南洋的话,那帮人给我个侯爵什么的还是不会吝啬的。”武元庆盯着长孙澹说到……8 第二章政权的交接   第二章政权的交接   很多事情对于长孙澹来说是不确定的,但有些事情却是确定的。『大唐的未来到底该走向何方因为有了南洋和金山的存在,长孙澹已经不能够确定了,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情他却是确定了的。   李渊的死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模一样,贞观八年患了中风,贞观九年在贞观的年号中结束了彻底“武德”的年号。现在这一切轮到了千古一帝李世民了。   患上了风疾的李世民,伟大的李二陛下,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帝王,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做我一个皇帝,李世民无疑是优秀的,但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说,李世民却又是很是失败。   在他的一身中先是和人斗,这无疑是成功的。但是接下来却是和自己的家人斗,这里不论成败,结果都会有多好。   但是伟大的李二陛下却是将自己的兄弟、父亲、儿子都当做了自己的敌人,挥着“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态度,在这些个战场上高歌猛进。唯一能够理解自己的妻子长孙皇后也早已去世多年。这些没有让他的行为失常,注意说明他是一个极为理智和可怕的人了。   但不管后人怎么评说,不论当世如何看待,属于伟大的李二陛下的贞观时代也总归是要落下帷幕的。上帝在这一点上是很公平的。   公元六百四十九年七月十日也就是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己巳日,这一天给后人留下了许多的李二陛下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但是这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什么对于后市来说也许才刚刚开始。   当长孙澹回到长安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出乎很多人的预料,登上帝位的并不是四皇子魏王李泰,而是之前一直多少人看好的九皇子晋王李治。   尽管对于这段历史的了解并不够深入和细致。但是长孙澹这倒这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这一切对于长孙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尽管历史的走向没有生太大的变化,长孙澹的金手指的威力仍在,但是这对努力了这么就的长孙澹来说也是一个打击了。   毕竟,当你现自己无论如何的努力,这考试成绩都是一模一样的话,你的信心和动力将会基本上被消耗殆尽的。   而这就是长孙澹目前所能够想到的全部。   至于谁当皇帝,这个真的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的。   尽管历史、野史以及各种影视剧中,李治的形象都是一个懦弱无能的老好人,最后被自己的老婆给多了皇位的这么一个人物。   可是即便是这样,长孙澹依然不敢小瞧与他。只是一件事就足以证明李治的能力了。那就是长孙无忌的被贬,后世有多个关于这一事件的版本,但毫无疑问,真正的始作俑者肯定是李治无疑。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希望外戚掌握大权。这样的历史在汉代以及纷乱的北朝有过太多的先例了。   所以,长孙澹和魏王李泰很是默契的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见面。长孙澹做的更加的决绝,自从回到了长安,就连自己的老爹长孙无忌还有最为亲近的几个人像是萧瑀和王珪都没有前去拜见,就连礼物都没有送。   政治在很多时候是不讲对错的,这是长孙澹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回到了长安的长孙澹先是接到了一项旨意,这不是李治颁的,而是李二陛下颁布的。旨意中用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赏赐了长孙澹一处位于皇城不远处的一处大宅子。这个绝对算是长安城的中央地带了,比这个地儿更好的估计也就只有皇城和宫城了,而且这个面积是按顷来算的。   得到了这份意外之喜的长孙澹并没有高兴起来。这一来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加和财富的聚集,能够诱惑到他的东西真的很少了,这宅子要是按照市价买的话,长孙澹能够买上百个下来,正所谓无欲则无求,长孙澹现在颇有些成神的感觉了;这第二点就是这附加的条件。   要是能够不接受这份赏赐的话,长孙澹肯定是会住进这新丰的家的。可是这却是不容质疑的,就连问都不能问。这附加的条件就是将长孙澹的爵位由世袭罔替镇南侯擢升为世袭罔替梁国公。   这按理来说爵位提高了,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可是在这个国公不如狗的时代,镇南侯的权力却是比着梁国公要大的多。   这梁国其实长孙澹也是去过的,就是这汉中,离着段志玄的褒国倒是不远,倒也算岛上是一片膏腴之地,可是这不是长孙澹所需要的。   爵位提升了,这相应的官职却是连提都没有提。这原本的节制南洋以及辖制南洋海军的更是连一个字偶读没有出现。   一般来说,这没有出现就意味着你算是兼任的,继续管着也就是了。可是这节骨眼上没有说明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了,长孙澹作为一番诸侯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要是长孙澹真的还继续对南洋舰队指手画脚的话,按结局肯定好不了那里去。   任何一个朝代皇帝都可以允许你尸位素餐,允许你中饱私囊,但是你要是有造反的念头的话,出了已经有了改朝换代征兆的时期而外,通常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一点,读了几十遍史记的长孙澹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这已经回到长安三个多月时间的长孙澹一直都待在他的梁国公府里,就连这每次的朝会都是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推脱过去了。   当然也没有人打算让他参加这些事情。   原本一直忙碌这的长孙澹突然就有些不太习惯了。   但是这该长孙澹做的他基本上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都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了。时间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当你感觉他快的时候,他只会越来越快,而现在突然慢下来了,长孙澹就真的觉得有些度日如年了。8 第三章 重出朝堂   第三章重出朝堂   转眼间,三年又过去了,就算是慢的像蜗牛一样的时间,但是当我们一回想开来的时候就仿佛昨天刚刚生的一样。   长孙澹这三年可谓是深入简出,每天就窝在了自己的长安的国公府里哪儿也不去。这样不上班也能拿薪水的日子一直以来都是长孙澹的梦想,现在终于是实现了。   “爹,该吃饭了。”长孙羽和长孙鹏一起喊道。   长孙澹从沉思中回国神来,将垂在池塘里的鱼钩收了回来。   “爹爹,你每天钓鱼都钓的连饭都忘了吃了,可是这每次都没有钓上来过,您这是钓鱼还是喂鱼了?”一个小丫头俏生生的立在长孙澹的背后,脆生生的说着,一身绿色的衫子。   “三妹,爹这是在想问题了,别打扰他!”老大长孙羽将刚才说话的三妹长孙琴给教训了一顿。   “本来就是嘛!”长孙琴当然不愿意了,只是小声的嘟囔着。   “哈哈哈哈……”长孙澹一阵长笑,这让他回想起了当初见到程咬金那帮老混蛋时的场景了,转眼间,似乎自己也成为了那样的老混蛋了。   级兄妹明显对于长孙澹的这种笑声有了免疫力,长孙琴甚至忙不迭的将耳朵捂上了。   “好了,还笑什么了,这饭早就好了,就等你了。”一身绿色的衫子,跟长孙澹在金牛道上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古灵精怪,一样的顾盼生辉,岁月在她的身上刻下的痕迹让她显得愈的妩媚了。   “娘,爹爹和哥哥都欺负我。”长孙琴看着自己的娘亲过来了,赶紧扔下长孙澹小跑了过去,在上台阶的时候还差一点摔了一跤。   “活该,是不是你又说你爹爹了?”这绿衫少妇自然是武柔了。   其他的不能确定,但是长孙澹知道这即便有了女皇,他也不会再叫做武则天了。   进了餐厅,一张硕大餐桌几乎占据了整个餐厅的全部。   其他的人已经都到了,就等长孙澹的到来了。这倒也不是每次都是这样,起码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   “怎么今天又没有钓到鱼?这姐姐可是等你钓上来的鱼熬鱼汤等了三年了,这姐姐刚怀上毅儿的时候就等着和你的鱼汤了,现在这毅儿都两岁了。还是一条都没有钓上来?”说话的自然是王梓欣了。   萧芷晴在一旁轻轻拍了王梓欣一下,然后又给了长孙澹一个大大的白眼球。   面对这个场景,长孙澹的应对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搭理。这都是血的教训啊。   打不的走到了主位,一声不吭的大喝一声:“吃饭。”   “哦……”底下传来声音说明这里的人连着长孙澹在内组织一个足球队都有替补选手。   长孙澹一说完,赶紧将头埋进了碗里,准备几大口吃完就闪人。   至于和善后工作吗,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各个击破。   不过今天却是不行了。张忠进来了。   一般情况下,成了家的张忠在长孙澹一家吃饭的时候是不会过来的。   “有什么事情吗?”长孙澹问到。   “少爷,武少爷过来了?”张忠答道。   “五少爷?那个五少爷?”长孙澹琢磨着这是哪家的少爷的时候,张忠对着武柔一努嘴。长孙澹就明白了过来。   这武元庆是从金山回长安了。   “哦,我还以为是谁了,他过来了自己会过来的。”说着这话,屁股都没有抬一下,这武元庆就笑呵呵的进来了。   “小翠,给武少爷上副碗筷。”长孙澹见着这武元庆的样子就对着厨房说到。   “哥,你怎么来了?”武柔的眼睛里全是惊喜。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旁边的一把多余的凳子加在了长孙澹的旁边。   这武元庆倒也不客气,接过了小翠递过来的碗筷,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长孙澹的旁边,说道:“我这好呆也是你大舅哥吧,你就这么对我啊,连屁股都不抬一下。”   “好吧,我现在抬一下。”说完长孙澹抬了一下屁股,然后一股味道就传了过来。   武元庆这实在是无语了,等着这味道过了,只好蒙头不作声的胡吃海塞了起来,谁让他书不过长孙澹来着。   吃过了饭,三个女人就将各自的孩子带到了外面去了。长孙澹和武元庆就一前一后的进了这书房。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长孙澹问到。   “我这次回来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大好事啊。”武元庆说到。   “你每次回来都上我这儿来蹭饭,这对我来说就不可能是好事啊。”长孙澹说到。   对于长孙澹在这种情况还能够谈笑自若的开玩笑,长孙澹真的是有些佩服。古往今来比长孙澹能干的有很多,权势比他大的更多,但是能够做到像长孙澹这样进退有心的地步的真的少见,三年来说不参政就不参政,说不再干涉南洋的事务就真的甩手不干了,就连这先进技术实验室的研方面的事情都不再参与了。   “兄弟,做哥哥的真的佩服你的心态,咱两这也认识二十多年了,能够做到坚守本心的也就只有你了。可是咱先把这事情放下,我们说一些其它的事情。”武元庆说到。   “我被调回来了,接任工部尚书的缺。”武元庆没等长孙澹说话,继续说到。   “那恭喜了,等会去望海楼啊,一顿海鲜你算是跑不了了,我这一大家子都好酒没有吃过海鲜了,刚好打打牙祭。”这望海楼倒也算的是长孙澹的产业,只不过和望江楼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是这长安城专门经营海鲜的一家高端饭店。   “没问题,等会儿吃不死你。”这几年在随着南洋的大展,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能上望海楼搓上一顿,更不要提武元庆这样的高层了。   “我能打包吗?”长孙澹这是不打算听武元庆的话了,见着这武元庆有拐过去的嫌疑的时候,就努力的把武元庆往沟里带。   “你还真别说,咱爷们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就跟你说一个事情,我回长安也就意味着陛下有把握控制南洋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你被重新启用的时间到了。以着你的能力和资历,随便混个六部尚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武元庆说到。8 第四章新官上任   第四章新官上任   武元庆说着陛下能够控制南洋了,这对于长孙澹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消息。对于南洋几年不怎么接触的长孙澹来说,这一切都有些过于遥远了。   “不说这些事情了。”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的长孙澹,武元庆知道可能这些事情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你为什么在南洋拥有五人可比的威望的时候收手,只是一份圣旨就回来了?要说你不知道先皇的状况那就是在糊弄我了。”武元庆说到。   “其实很简单,朝廷可以离开南洋,但是南洋却离不开朝廷。”长孙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说道。要说当时他一点都没有动过割据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依附大唐王朝。   “此话怎讲?”武元庆有些不解。   一千多年的历史说明这一切,原本没有南洋的大唐依然雄踞于世界的顶端。但是如果没有了中原,南洋注定是会很快没落下去的。   虽然当时的南洋特别是工业中心金山以及航运中心星洲的发展都不错,但是离开了大唐这个几千万人口的庞大市场,生产出来的大量物资没有销路,这样形成的恶性循环会将南洋毁于一旦的,特别是缺少了大唐的大量粮食对金山来说是致命的。   虽然倭国也有,但是一倭国低下的生产力以及混乱的局面这粮食根部不够自己使用,更何况向金山输出了。本来这南洋地区也算得上是一处优良的产粮区域,但是少得可怜的人口根本就没有去种植粮食,最不济的都是种植橡胶等经济作物了。   虽然金山目前先进,但正如工业革命时期的荷兰一样,没有庞大的人口以及殖民地的荷兰根本就拼不过大英帝国。   长孙澹将这些说给武元庆花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   但这些东西对于武元庆来说有些过于蓝雨理解了,而且长孙澹又不可能吧另一个时空的状况说给武元庆听,所以武元庆也就是似懂非懂了。   “那我们可以将这些东西卖给波斯人啊?”武元庆还是不能够理解。   “那个你能理解这个贸易顺差和逆差的问题吗?这顺差就是你的钱全到了我这里,逆差这是相反。我们这是卖出东西,是顺差。”长孙澹只好将这些东西解释给武元庆说,当时自己接到圣旨的时候有些有些过于匆忙了,没有来得及解释。   “我们这里钱不是越多越好吗?”武元庆就更加的不能理解了。   “不是。我问你,你拿钱是干什么的?”长孙澹不等武元庆发问就继续反问到。   “当然是买东西啊。”武元庆理直气壮的说。   “那要是不买东西,钱是什么?和粮食一样吗?”长孙澹问到。   武元庆似乎有些明白了,迟疑了一会儿答道:“你的意思是这钱不花出去就没有用是吗?可是要是没有钱的话,那要干一件事情不久麻烦了吗?”   “那是对普通百姓来说的。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每年需要干些什么基本都是确定的。即便有些突发情况,顺便腾挪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一个国家的国库里要是拥有的钱过多的话,那就会造成民间的钱过少,这样就会造成钱更加的值钱了。”长孙澹继续用连他自己在政治经济学当中学到的这些半吊子理论来糊弄武元庆。   “值钱了不好吗?”武元庆更加的不明白了。   经济学一直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学科,而且基本上都是出了一个想象然后一大堆的人去分析这个想象背后的原因,至于经济学的预测,这个听听就好。所以,长孙澹能够解释给武元庆的也是错漏百出。   “这个值钱了之后问题也是很多的,当你受伤没有钱的时候,就会重新回到以前那种以物易物的状态,这样的问题会更多的。”长孙澹说到。   “哦。”武元庆点点头,有着龙不明觉厉的感觉。   “那这跟离开南洋有关系吗?”武元庆想明白了这一点,这让长孙澹感到头疼了。   “好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你回去后慢慢的想吧。说吧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情吗?”这要是在说下去,长孙澹估计自己这点半吊子的水平非得出洋相了。   “我这次回来是接到了陛下的旨意出任工部尚书的。”武元庆正了正神色说道。   长孙澹没有任何惊讶,淡淡的说:“那恭喜你了,六部尚书可是正三品的官员了,再进一步就是宰相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早了,你也知道的,这朝廷虽然有六部,但也有个先后顺序的不是。这工部是排名最后的一个部门,当初你也在这工部任过职的,这工部的具体状况应该是清楚的吧,后来你还跟我说你上任的时候这段纶都几年不上班了。”武元庆这算是吐槽自己工作的情况不好了。   “可毕竟是六部尚书不是?”长孙澹一句话就说出了这武元庆骄傲的资本,能够在不到不惑之年的时候就能跻身六部尚书,就算是排名最后的工部,这就算是混资历,最终也能混个宰相当当的。   “那到也是。不过我估计你的任职也快下来了,放着你这么个大才不用,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武元庆说到。   从贞观初年就去世杜如晦,叛乱被诛的侯君集,到先前被鞭尸的魏征,再到前几年去世不久的房玄龄。贞观时代的那帮文臣武将们剩下的也不剩几个了,现在还在活跃着的也就剩下一个长孙无忌了。   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意味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贞观时代结束了,李治迎来了属于他的时代。新的时代注定是要有新的气象的,这大规模的替换掉李二陛下时代的官员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这一点长孙澹早有预料。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已经多年没有怎么提到过的长孙无忌。此时的长孙无忌可谓是达到了人生真正的高峰时期。他的官位和爵位都已是升无可升了,就连皇帝都是自己的外甥。自己的嫡子长孙冲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是六子长孙澹的爵位居然也是国公,而且是世袭罔替的那种。   这样的长孙无忌肯定是皇帝忌惮的对象,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够急流勇退了。这些说起来都容易,但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却几乎没有。   收拾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长孙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喜欢怀念了,这是衰老的前奏,尽管有着三十几岁的躯体,但里面毕竟装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灵魂。   “这个短时期应该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我也不想出去干这些事情。这上个朝需要凌晨就起床,多睡会儿不好,非得上赶着去招这份罪过。”长孙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但人就是这样,你明明说真话时没人相信,而当你说假话时却信以为真。这跟你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对方自己给自己做出了选择。他相信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武元庆也是,一副我就找到你会这样说的样子。   “你不行就算了,反正也没打算让你相信。你这工部尚书上任之后打算怎么办?”长孙澹对于这一点很是感兴趣。毕竟这工部是和金山联系最为密切的一个部门,而且十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武元庆才担任工部尚书的,要不然九卿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将他打发了。   “嗨,这不这次过来就是问你这个事情来了嘛!你帮我琢磨琢磨,这金山的哪项可以先期进行推广?”武元庆说到。   “这个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这长安附近设立几家大型的蒸汽机工厂,负责生产蒸汽机。然后在生产上一批用蒸汽机带动的机器,比如舂米机、冲压机等等。让他人看到蒸汽机的优点就可以了,剩下的自然会有人去完善的,单凭新丰的实验室以及金山的实验室是不可能吧这些东西全部发挥完善的。”一听到这关于以后的发展的问题,长孙澹的精神立马就上来了。   “这个我知道,这次我将金山的蒸汽机工厂一分为二,已经带了一部分过来了。我的意思是说有限发展那一项产业?”武元庆问到。   “其实你有没有注意到,即便没有蒸汽机的大规模使用,这大唐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由于蒸汽机的产量一直上不去,这个目前除了南洋而外还没有大规模的应用起来。   “这个倒是真的,这是为什么?”武元庆有些不明白了。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还是你从长安到利州需要多长时间?现在了?”长孙澹问到。   “你的意思是都是路的作用?”武元庆有些明白了。   “是的,这第一条比较长的路就是从盐湖城到金州再到长安的。就我所知,这条路没有过上几年就收回了成本,现在早就免费了,而且这金州也成为了一座十分繁华的大城。”长孙澹说到。当初他和程家经营的车马行到了现在已经将这生意遍布整个大唐,就连南洋都有分号。   “你是说第一步就是修路?”武元庆问到。   “这个就是你们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要说,就是这个铁路的问题。马车的效率还是太低了,要是有能够遍布天下的火车和铁路的话,那么大唐的强盛就不成一点儿的问题了。”长孙澹说到。   略微一顿,不等武元庆开口,长孙澹就继续说到:“据我所知,前面几次征伐高句丽的效果都不是太好,主要就是气候和后勤的因素。如果有一条从河北出发通往辽东的铁路,那么这一切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而且那一带第四较为平坦,也是比较适合修建铁路的。”   长孙澹将这铁路的意义说了出来,现在趁着武元庆处在这个位置上,凭着自己的影响力还能够有些作用,一旦大家看到了这些东西的好处,那么这些就会形成巨大的惯性的。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几个人能够阻止的了。   “这个难度就有些大了,虽然这名义上天下的道路都是由工部负责的,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有专门的临时部门负责的,要是按照你的想法,这道路以后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部门来管理的,估计到时候工部就会面临这被分拆的局面了。”武元庆有些皱着眉头。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开始修建铁路,那么蒸汽机牵引的火车就会带来巨大的财富,你的目的就是推动这项事业前进就是了,至于最后的结局那就不用管了。”长孙澹说到。   武元庆毕竟也是人,四人就会收到利益的诱惑,当初不惜身败名裂的前往南洋其实也是为了利益。用利益驱动人前进,这是对付成人的最为有效的手段。   “那好吧,我尽量试试,但我不敢保证。”武元庆说到。   人一旦有了目标,困难都是一些次要的东西了。   这武元庆作为新上任的工部尚书,一上任就将三把火给烧了起来。   工部原本是一个闲散的部门,在刘不中的地位也很低,所以这里面的多数都是抱着混吃等死的念头的。可是武元庆一上来就给这帮人来了一个下马威。总计二百多人的工部,一下子就将包括一位郎中在内的四十多人给踢到了吏部。对于官员来说,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原来的单位不要你,那么谁会当这个接盘侠了?   第一把火烧了起来,这工部的风气立马为之一变。当然武元庆也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愣头青了。这第二把火就是大幅度的提高工部官吏的津贴。这一举措立马将原本对武元庆很是不满的工部上下给安抚了下来。   第三把火就是将工部原本为了建设天下道路而成立的一些临时性的结构变相的改为常设机构,而且派出了大量的专业人员前往河北勘测铁路路线。   就这样,新上任的武元庆完成了转身,你可以不承认其它的,但是却不能不承认武元庆的魄力了能力。u 第五章长孙澹的新职位   第五章长孙澹的新职位   武元庆的工部尚书干的不错。Δ   他关于长孙澹的任命也猜准了,毕竟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后,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妥协和交换的产物,所以这些事情也就有了一定的迹象可循。   只是这个职位却是让长孙澹有些猝不及防。本来在长孙澹的想象当中,这在宗正寺跟了许多年的长孙冲被外放为登州刺史,这空下来的宗正寺卿的职位估计十有**就是长孙澹的了。此时的宗正寺不像明清时期拥有那么大的权力,所以这宗正寺卿也就不用宗亲来担任的。   不过当圣旨下来的时候,却是让很多人掉了一地的眼镜。这当然也是长孙澹的明了,天然水晶打磨的老花镜还是很受欢迎的。   旨意上是这样说的:世袭罔替梁国公长孙澹有大功于国,特授予礼部尚书一职。一般来说,这六部中上三部的吏部、礼部、兵部一般都是宰相的人选,后面都会加上一个“参掌朝政”的职责,这就相当于是部长兼任了国务委员了。   可是长孙澹尽管担任了礼部尚书,但是却没有这个职责,这就让礼部的排名有些尴尬了。本来礼部的主要职责是负责贡举、祭祀、典礼。早在春秋时期就有“国家大事、唯祀与戎”的说法,这负责祭祀和典礼的礼部的排名自然也低不了。而由于此时的科举开始的时间并没有多长,真正由礼部决定的内容是很少的。   这也就造成了礼部是一个排位高但实权小的部门,原本的礼部尚书由于“参掌朝政”,这礼部的地位也还算得上可以。但是到了长孙澹这里,这一切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加上由于目前大规模建设,这工部职能的加强,礼部也就是还能勉强压住刑部一下而已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长孙澹所能够改变的了,或者说是长孙澹所不愿意改变的。   和武元庆任职的工部不同,礼部的职权只有可能被削弱,而短时间内侍不可能被加强的,急于这样的基础,长孙澹要是还打算大大阔斧的改制的话那就纯属找死了。   长孙澹不愿意改制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   礼部现在的职责他是没有一样能够插得上手的,有着两位侍郎也就足够了。这左侍郎名叫张兴言,乃是在礼部摸爬滚打靠着熬资历混上来的官油子,这原本的尚书离任后觉得自己有了希望,谁知道这长孙澹的空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也就难免有些阳奉阴违起来。而这右侍郎则是刘明知,倒是以为对官位不怎么看重的儒士。   两人各自管理着礼部下面的两个司,而长孙澹自然也是乐的当个甩手掌柜。   只是长孙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法的。   那就是他打算将这礼部的职责加上一块,那就是教育。   大唐目前的教育实际上处于无序的状态的,由于此时科举的实行还没有多少年,这不管是制度还是氛围都不是很好,自然也没有必要设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只是在中央由国家建立了“六学”以及“弘文馆”等等类似于专门学院的地方,不过这些基本上都被贵族所垄断,为的是为出仕做准备。   长孙澹之前在金山设立的教育制度当然是不可能照搬过来的。所以这还需要长孙澹详细思量一番。   因此这一封就在朝堂之上引了一场空前的大讨论。   “众位卿家,你们都是先皇时期的能臣,今天这个事情大家不妨商议一二。”李治端坐在龙椅上,虽然和他父亲相比有些差距,但是也不容别人小觑。   李治作为夹在唐太宗和武则天之间的一位皇帝,不是他不够出色,而是前后两位实在是过于出色了,加上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很是容易被别人误解。作为一位能够从李承乾和李泰还有李恪等人中龙凤中笑到最后的人,即便算上运气的成分,这也不能否认本身的能力。单单刚才的一句开场白就足以让别人不敢小觑了。   在长孙澹的印象里,李治始终还是那个当初跟在李泰屁股后面拖着鼻涕的小孩,这个反差实在是有些大了。   “臣以为不妥。”高季辅出声说到。这里算是内阁会议了,凡是遇到比较重大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提前举行这么一个小会的,本来长孙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这次讨论的是关于他所上奏的事情,所以一并将他拉了进来。   “这建学堂是一件好事,可以引导人读书向上,我等也都是读书人出声,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关键在于补助的问题。这个需要大量的财力和人力,这是我们目前所不具备的。我看可以暂时搁置。”高季辅继续说到。   “这些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梁国公提出了这么一个办法,那么就应该有对应的措施,不如由国公大人尝试着实行一段时间,要是真的不行的话,我们再另外想办法。”说话的是张行成。   “我看也可以找一处小一点的范围来试行。”于志宁说到,却没有说更多的话。   “这个事情干系甚大,奏折里面所说的内容涉及过于广泛,这说明梁国公考虑问题很是全面,而且着眼很远。但同样,这也导致了需要做的工作非常的多,而且千头万绪,有些需要的资源还很庞大。这些都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够完成的,所以梁国公不妨将这份奏折分成几个阶段来详细说明一下,你看这样可以吗?”说话的是长孙无忌。   此时高坐在龙椅上的李治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今天这场讨论他和长孙澹彻彻底底的都是看客。   “众位卿家的意思都统一了吗?长孙卿家可有什么异议?”李治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平复了下来。   这里的长孙卿家有两位,一位是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另一位自然就是我们的长孙澹了。但是李治的这个称呼却是摆明了说的是长孙澹。   “臣无异议,这份奏折也许真的是错漏百出。”对于众人的或褒或贬,长孙澹的脸上始终没有露出多大的变化来。   这不是氧气功夫到了,而是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涉及的利益真的没有多少。我们的年龄越大,能够承受的诱惑也就越大,不是我们的抵抗力增加了,而是我们拥有的东西多了。   对于会议上众人的表现,长孙澹现在也不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了。有些人表扬你并不意味着是和你关系好,或者其它的,仅仅是因为这样做是有利于他的。同样,批评你的也不一定就是对你有意见,恰恰相反,批评你的十有**都是真正的为你好的。   长孙澹上的这个折子就连他自己都根本不报任何通过的希望,无他,涉及到的利益太大了。如果说印刷术和改进造纸术是为了降低读书门槛的话,那么这个修建学堂就是批量生产读书人的法宝了。   旧有的贵族们由于家学的原因,希望将这些一直垄断下去,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个通过了。而继承了先皇志向的李治目前还没有完全摆脱李世民给他留下的影响,这样打击旧有贵族的事情自然是会举双手赞成的。所以这第一个赞同的于志宁应该是收到了皇帝的示意,但是很明显这贵族的压力是很庞大的,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贵族的一员,自然也不希望这件事情能够达成,所以只是简简单单的表明自己立场了事。   这些其实在长孙澹参加会议的时候就是高清楚了的。   至于另外的一位,那就是鼎鼎大名的李勣。这位参掌朝政的兵部尚书在除了有关军队的话题而外一般不参与讨论,这也都是惯例了。   长孙澹既然知道这修建学堂的议题是通不过的,那么他还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话题,起目的不过是转移话题以及退步的问题。   事实上,由于读书门槛的降低,大唐大规模私塾的出现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局,这不是谁能够阻止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教学质量的参差不齐以及补助的问题了,这些事情其实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慢慢的进行。   但是有一样却不行,那就是大学的建立。   这对于长孙澹来说应该是一项最为重要的任务了。   大学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传播学术和科技的机构,更大的作用是思想的传播。   好在,长孙澹目前已经有了南洋学院作为样板,有了新丰实验室为依托。只要这个话题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就十分的大。   本来,李治是最为支持这些事情的。急于想证明自己的新皇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继续对高门大族进行打压了。   不过长孙澹却不打算得到来自皇家的支持,最起码在成立阶段是不打算的。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长孙澹很是谨慎,这也是他这几年一来一直谋划着的事情。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让他担任礼部尚书这一职位。不过这对长孙澹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这些贵族们眼巴巴的瞧着长孙澹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长孙澹还触及到了他们根本利益的问题上。   只是这几年来,长孙澹低调的几乎都没有人能够想起他了,可是水知道这长孙澹这一动作起来就是大的。好在英明的陛下始终是英明的,又一次的看透了长孙澹这个坏人的阴谋,让长孙澹的计划没能够实现。这些事那些宰相们说的,肯定假不了。   长孙澹不动声色的回到了礼部。   有些事情的传播度比声都要快,特别是这种坏事。   众人一看这顶头上司黑着一张脸,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去主动招惹顶头上司的,否则就纯属活腻歪了。   当长孙澹在礼部所有房间里都转了一圈,看着众人或真忙或假装忙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公事房也就是办公室里的时候,强忍的笑意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不过这隔墙有耳,笑是可以的,但是就不出声了。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奏折就看出了很多的问题,看来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招人厌啊。这几个宰相中似乎没有一个是对自己怀有彻底的敌意的,这以后的日子无疑是要好过很多了。不管这是自己的努力还是背靠这长孙无忌这杆大旗所带来的附加影响。这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而且这一次被拒绝了,下一次要是再一次被拒绝,那下下一次只要这要求不是很过分,一般都会被同意的。这是人之常情,也就是所谓的心理学。   而这下下一次提出的要求,自然就是在新丰实验室的基础上组建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这个的难度就要低上很多了。因为这大学起初培养的目标和各大家族及贵族的目标是不一致的,二者之间没有冲突的必要。   在长孙澹的心目中,这所大学起初的目的是培养探索世界的科学家的,当然目前这科学家的地位不会太高,但是长孙澹可以通过提高收入的方法来吸引寒门子弟来从事这些事情。等过上一些时间,逐渐的将这一些人文学科加入进来,这样就可以曲线救国了。   而且到时候他会将这礼部的工作全部甩手给他的二位副手,他全心全意的来做好这件事情。   这些事情对于别人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妥之处,毕竟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份权力就此罢手的话怎么样都是说不过去的。只是对于长孙澹来说就完全没有这样的考虑。   只是长孙澹愿意放权,可是有些人却不怎么愿意。   在后世的史书上会有记载,唐高宗永徽四年的叛乱有一大一下两个。   这大的自然就是房遗爱与驸马都尉薛万彻的谋反之事。   ps:故事到了这里就开始收尾了,在这里会尽量的交待清楚每一个人的下落,以及长孙澹的出现给这个世界所造成的影响,所以可能会涉及到很多大段大段的比较晦涩的东西,我会尽量给大家带来一个较为满意的结尾的。   感谢大家半年多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再次谢谢。8 第六章谋反与宣抚西域   第六章谋反与宣抚西域   纵观上下几千年以来的历史,叛乱和谋反始终贯穿在中国的历史上,无他,权力的诱惑过于巨大而已。   从尧舜的交接这些似乎就已经出现了一些苗头,而到了封建时代的皇帝集权的体制下,这就更不是一个时髦新鲜和罕见的事情了。   只不过永徽四年的这一大一小两场谋反虽然很少有人注意,但却影响深远。   这大的自然就是房遗爱与驸马都尉薛万彻的谋反之事,二人与柴令武欲奉高祖李渊的儿子荆王元景为帝。不过这造反就要搞得严密一些才是,但这次密谋的谋反居然泄露了。李治就让太尉长孙无忌审讯。而这房遗爱算是一个典型的志大才疏型的人物,不但被戴了一顶绿的发黑的帽子,而且人品还真的不怎么样,他知道长孙无忌与吴王恪因废立太子的事结仇,所以便诬称与吴王恪合谋,希望以此能够立功而免死。与这样的人共同谋反要是能够成功才算是咄咄怪事了。   永徽四年二月,高宗下令将房遗爱、薛万彻,梁令武斩首,荆王元景、吴王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被赐自尽。江夏王李道宗、执失思力因与房遗爱交往被流放岭南。就连这死了的房玄龄也被降低了待遇,取消了在香火供奉。   历史上就李治在位的短暂的前六年称作永徽之治,这是因为李治几乎沿用了太宗时期的各种政策和用人。国力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同时李治在位时的疆域也是整个唐代最大的。   可是现在毕竟不再是李世民在位了。这一场谋反几乎将太宗时期遗留下来的名臣们消耗一空了,仅有长孙无忌独木难支。   其实长孙澹也曾经委婉的劝过长孙无忌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毕竟再朝堂这种地方上是需要敌人的,就是没有敌人你也的树立一个敌人出来。要是你没有敌人的话,那么皇帝会把你当做敌人的。   也许这些本来就是出自于李治的授意。最终的结果居然和历史上的一模一样。当长孙澹听到圣旨的那一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这只蝴蝶用翅膀努力这煽动这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切照旧,就连这细节都几乎一模一样。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打击人的。   好在长孙澹被就是一个备受打击的人,对于这种程度的打击几乎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另外一场小叛乱却又很快的让长孙澹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尽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当毕竟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就是永徽四年十月,睦州女子陈硕真对的叛乱。陈硕真以宗教神话号召群众,与妹夫章叔胤举兵,参加者数以万计。陈硕真自称“文佳皇帝”,是中国农民战争史上第一个称帝的女领袖,以章叔胤为仆射。章叔胤率众陷桐庐,陈硕真引兵两千陷睦州于潜,继而又攻歙州,并派遣童文宝率四千人攻婺州。甚至民间流传:“硕真有神,犯其兵者必灭族”的说法。   当然在和平年代起兵,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规模有多大。这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婺州刺史崔义玄、扬州刺史房仁裕率兵夹击其军,仅仅用了一个月,看上去声势浩大的起事就失败了。这作为领袖的陈硕真和章叔胤自然被俘牺牲。   这样规模的起义,在历朝历代都算得上是和牛皮癣一样的小问题,虽然有些痒,但不可能触及根本,连正规军队都不用动用就能将起义镇压下去。   只是这却是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开头。   原本的历史上,就是在这一年,李治废掉了王皇后,立武则天为后。没有人知道武则天是什么时候产生称帝的念头的,可是这陈硕真却极有可能给武则天提了一个称帝的醒。   只是看着在家带孩子的武柔,一身湖绿色的衫子,因为抱孩子而被蹭上了一大片灰都顾不上理会。长孙澹确信,历史在这一刻总算是走上了岔路。   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都是有这一定的必然性以及很多偶然因素所共同作用造成的,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同样这一点也是长孙澹所认同的。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的上位是由于李治长期多病所导致的,但这与武则天的个人魅力是分不开的。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当几年垂帘听政的太后也就是了,没有必要非得当这个皇帝。   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长孙澹并没有听见过这李治和那位先皇的妃子有染的绯闻传出来。   设立大学的事情一时半会还不急,目前也不是一定非要设立这么一所大学,有着各个厂子自己的研究室基本上可以满足需求。所以长孙澹忙碌了不长的一段时间后,现在居然又再一次的闲了下来。   但这一次并没有闲下来多久。   伟大的李治陛下再一次交给了他一件任务:到西域宣抚。   说白了这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来回就是上万里的奔波,去了也只能吃吃沙子。加上这几年海上航路的大规模兴起,这古老的丝绸之路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喧嚣。   在长孙澹看来,此时大规模的拓展西域已经没有了什么绝对的必要。这不是说长孙澹认为西域不重要,如果可以的话,长孙澹希望将西域直至里海这一片全部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但是这个时间确实不对的。   武元庆所领导的工部已经将大规模修建铁路的事情提上了议事日程,第一条就是河北到辽东的,这是为日后征伐高句丽做准备的。同样的还有从长安经洛阳到河北的铁路。再过三十年,只要将铁路修到西域,那里就一定是大唐的囊中之物。   只是虽然历史上对李治这位皇帝的笔墨更多的着眼于他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老婆做了皇帝的皇帝,但是对于李治这些年的好大喜功长孙澹也是深有感触的。   只是李治毕竟有着一定的忍耐,而且是在国力蒸蒸日上的时期开始的征伐,要不然的话和隋炀帝杨广也差不了多少。   这些事情是长孙澹行走在前往西域的路上时琢磨出来的。   这里已经到了玉门关了。   一路沿着河西走廊行来,从汉代开始设立的河西四郡一直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城池,而由祁连山上冰川融雪灌溉的河西走廊自然也是这荒凉而由贫瘠的凉州的重要产粮地。这也是丝绸之路从此经过的原因。   从长安出发的时候还没有进入秋季,但是一路行来,到了这里虽然只是用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但这里却已是寒冬天气。   很少下雪的这里,居然飘飘扬扬的下起了一场雪。   看着这飞扬的雪花,这路自然是赶不成了。所以一行人也就只好在这驿站里住了下来。   作为一部尚书,长孙澹自然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系暴露身份。而且这一路上都是扮作行商赶路的。   驿站里因为大学不能赶路的还有很多,淡多数都是从西边回来的,少有往东边去的。   “店家,你这里可有什么好酒?”长孙澹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本地特产的一种没有名字的酒,客官可要来点?”这小二麻溜的回大到。   “好,给烫上两壶。这里有没有什么小菜?也给来点?”长孙澹回到。   “客观在这中原吃不到牛肉吧,要不来上一点?”。   “牛肉?”长孙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牛肉就算是皇帝想吃都不怎么容易啊。   “这位大兄弟是第一次走西域?”旁边的一位行商模样的人问道。   “是的,不知兄台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一说话就漏了底了。”这行商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哦?有这么明显吗?”长孙澹觉得自己这一行人的打扮已经很像了,为了这次,自己还特意将家里负责和南洋贸易的老掌柜给叫上了。   “这俗话说十里一俗。这玉门关的牛肉可不是那种能够耕田的牛,这些都是高原上呗贩卖下来的长有长毛的牛,不拿来吃肉干什么?”   行商这么一说。长孙澹也就想起来了,这从西海道会长安转眼间十几年就过去了,居然将这件事情也都忘记了。赶忙说道:“受教了,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不妨移桌过来?”   “名字倒也罢了,只是你现在是出关吗?”这行商确是不愿意透露姓名。   “是啊,这家里一直做香料生意,只是这几年这生意却是越发的不好做了。只是想着这到了冬天,这一直都是香料生意的旺季,这才打算去西方碰碰运气。”长孙澹说道,这是一路上早就想好的理由,甚至就连香料都是真的备了好几车。这也不知道长孙澹是不是打算借着这宣抚的名义捞上一把外快了。   “你的想法到时不错,就是这时节有些问题了。”这行商到没有丝毫的保留。   “这确实为何?”长孙澹有些不解。   “这冬天却是香料的好时节,只是这关外的天气真的可谓是滴水成冰。”这行商说道,不等长孙澹发问,继续说:“现在才是八月份,不到九月,你看着下到地上的雪都没有化,在这个天气里赶路那是会出人命的。夏天过沙漠只需要携带足够的干粮和水就可以了,可是这冬天还要携带柴火取暖不成?”这行商明显是个行家。   “多亏了这位兄台提醒,否则真的会误了大事。”长孙澹站了起来对着这行商就作揖。   “不必如此客气,不必如此客气。我看为今之计,兄台还是在这玉门关中,将这香料处理了为好。”行商说完这话,仰起脖子将碗里温好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长孙澹挽留了几声,竟然充耳不闻。   这下就轮到长孙澹头疼了。这葱岭道总管苏定方苏大将军的兵锋以及早就到了于阗,距这里还有这三四千里的距离,两个月都不一定能够赶过去,这基本上就算是被困在了这玉门关了。   这下长孙澹的头就真的有些大了。   其实,这宣抚西域原本是另有其人的,只是长孙澹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时代,所以主动将这个事情给揽了下来,这具体的日期到也没有规定,只是能够尽快的话是最好的。   “公爷,这到了这里其实已经没有掩饰行迹的必要了。我看这里来来往往的行商和我们的差异太大了,掩饰估计是掩饰不过去的,而且也没有必要了,这宣抚不妨从这玉门关开始吧。而且以我之见,这玉门关的守将应该是多多少少有些办法的。”这是礼部的一个小官,这次执意要跟着长孙澹前来西域,这一路上倒也颇有见地。   “德宏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去找着玉门关的守将?”长孙澹问道。这小官姓陈名德宏。   “是的,如果有办法的话,此地的守将一定知道的,要是没有办法的话,这几个月估计就要待在这玉门关了,这就更要和此地的守将联系了。”陈德宏不慌不忙的答道。   “这……”长孙澹有些迟疑了。   其实此次前来掩饰行迹的目的就是尽量少喝这些地方官员产生瓜葛,毕竟这要不了几年也许李治会把长孙无忌给弄死,就像长孙无忌弄死这吴王李恪一般。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既然连亲舅舅都不放过的人,这表哥真的算不了什么。   掩饰不是给底下人看的,底下人比谁都明白。   ps:西域这是本文最后的一个较为大的情节了,等到这个情节结束也就到了本书真正收尾的时候了。本来是不打算写西域这个情节的,但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做了安排,就差西边了,如果西边没有一个安排的话就会显得多多少少有些缺憾。而且西域将会涉及到一些战争场面,这次就是单纯的冷兵器的对决了。u 第七章   第七章   请各位读者大大不要订阅本章,出于某些原因不要订阅本章。等修改后出现第七章的题目时再订阅。如果订阅了,也可以等修订后刷新一下。谢谢各位了。   武元庆的工部尚书干的不错。   他关于长孙澹的任命也猜准了,毕竟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后,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妥协和交换的产物,所以这些事情也就有了一定的迹象可循。   只是这个职位却是让长孙澹有些猝不及防。本来在长孙澹的想象当中,这在宗正寺跟了许多年的长孙冲被外放为登州刺史,这空下来的宗正寺卿的职位估计十有**就是长孙澹的了。此时的宗正寺不像明清时期拥有那么大的权力,所以这宗正寺卿也就不用宗亲来担任的。   不过当圣旨下来的时候,却是让很多人掉了一地的眼镜。这当然也是长孙澹的发明了,天然水晶打磨的老花镜还是很受欢迎的。   旨意上是这样说的:世袭罔替梁国公长孙澹有大功于国,特授予礼部尚书一职。一般来说,这六部中上三部的吏部、礼部、兵部一般都是宰相的人选,后面都会加上一个“参掌朝政”的职责,这就相当于是部长兼任了国务委员了。   可是长孙澹尽管担任了礼部尚书,但是却没有这个职责,这就让礼部的排名有些尴尬了。本来礼部的主要职责是负责贡举、祭祀、典礼。早在春秋时期就有“国家大事、唯祀与戎”的说法,这负责祭祀和典礼的礼部的排名自然也低不了。而由于此时的科举开始的时间并没有多长,真正由礼部决定的内容是很少的。   这也就造成了礼部是一个排位高但实权小的部门,原本的礼部尚书由于“参掌朝政”,这礼部的地位也还算得上可以。但是到了长孙澹这里,这一切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加上由于目前大规模建设,这工部职能的加强,礼部也就是还能勉强压住刑部一下而已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长孙澹所能够改变的了,或者说是长孙澹所不愿意改变的。   和武元庆任职的工部不同,礼部的职权只有可能被削弱,而短时间内侍不可能被加强的,急于这样的基础,长孙澹要是还打算大大阔斧的改制的话那就纯属找死了。   长孙澹不愿意改制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   礼部现在的职责他是没有一样能够插得上手的,有着两位侍郎也就足够了。这左侍郎名叫张兴言,乃是在礼部摸爬滚打靠着熬资历混上来的官油子,这原本的尚书离任后觉得自己有了希望,谁知道这长孙澹的空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也就难免有些阳奉阴违起来。而这右侍郎则是刘明知,倒是以为对官位不怎么看重的儒士。   两人各自管理着礼部下面的两个司,而长孙澹自然也是乐的当个甩手掌柜。   只是长孙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法的。   那就是他打算将这礼部的职责加上一块,那就是教育。   大唐目前的教育实际上处于无序的状态的,由于此时科举的实行还没有多少年,这不管是制度还是氛围都不是很好,自然也没有必要设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只是在中央由国家建立了“六学”以及“弘文馆”等等类似于专门学院的地方,不过这些基本上都被贵族所垄断,为的是为出仕做准备。   长孙澹之前在金山设立的教育制度当然是不可能照搬过来的。所以这还需要长孙澹详细思量一番。   因此这一封就在朝堂之上引发了一场空前的大讨论。   “众位卿家,你们都是先皇时期的能臣,今天这个事情大家不妨商议一二。”李治端坐在龙椅上,虽然和他父亲相比有些差距,但是也不容别人小觑。   李治作为夹在唐太宗和武则天之间的一位皇帝,不是他不够出色,而是前后两位实在是过于出色了,加上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很是容易被别人误解。作为一位能够从李承乾和李泰还有李恪等人中龙凤中笑到最后的人,即便算上运气的成分,这也不能否认本身的能力。单单刚才的一句开场白就足以让别人不敢小觑了。   在长孙澹的印象里,李治始终还是那个当初跟在李泰屁股后面拖着鼻涕的小孩,这个反差实在是有些大了。   “臣以为不妥。”高季辅出声说到。这里算是内阁会议了,凡是遇到比较重大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提前举行这么一个小会的,本来长孙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这次讨论的是关于他所上奏的事情,所以一并将他拉了进来。   “这建学堂是一件好事,可以引导人读书向上,我等也都是读书人出声,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关键在于补助的问题。这个需要大量的财力和人力,这是我们目前所不具备的。我看可以暂时搁置。”高季辅继续说到。   “这些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梁国公提出了这么一个办法,那么就应该有对应的措施,不如由国公大人尝试着实行一段时间,要是真的不行的话,我们再另外想办法。”说话的是张行成。   “我看也可以找一处小一点的范围来试行。”于志宁说到,却没有说更多的话。   “这个事情干系甚大,奏折里面所说的内容涉及过于广泛,这说明梁国公考虑问题很是全面,而且着眼很远。但同样,这也导致了需要做的工作非常的多,而且千头万绪,有些需要的资源还很庞大。这些都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够完成的,所以梁国公不妨将这份奏折分成几个阶段来详细说明一下,你看这样可以吗?”说话的是长孙无忌。   此时高坐在龙椅上的李治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今天这场讨论他和长孙澹彻彻底底的都是看客。   “众位卿家的意思都统一了吗?长孙卿家可有什么异议?”李治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平复了下来。   这里的长孙卿家有两位,一位是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另一位自然就是我们的长孙澹了。但是李治的这个称呼却是摆明了说的是长孙澹。   “臣无异议,这份奏折也许真的是错漏百出。”对于众人的或褒或贬,长孙澹的脸上始终没有露出多大的变化来。   这不是氧气功夫到了,而是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涉及的利益真的没有多少。我们的年龄越大,能够承受的诱惑也就越大,不是我们的抵抗力增加了,而是我们拥有的东西多了。   对于会议上众人的表现,长孙澹现在也不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了。有些人表扬你并不意味着是和你关系好,或者其它的,仅仅是因为这样做是有利于他的。同样,批评你的也不一定就是对你有意见,恰恰相反,批评你的十有**都是真正的为你好的。   长孙澹上的这个折子就连他自己都根本不报任何通过的希望,无他,涉及到的利益太大了。如果说印刷术和改进造纸术是为了降低读书门槛的话,那么这个修建学堂就是批量生产读书人的法宝了。   旧有的贵族们由于家学的原因,希望将这些一直垄断下去,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个通过了。而继承了先皇志向的李治目前还没有完全摆脱李世民给他留下的影响,这样打击旧有贵族的事情自然是会举双手赞成的。所以这第一个赞同的于志宁应该是收到了皇帝的示意,但是很明显这贵族的压力是很庞大的,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贵族的一员,自然也不希望这件事情能够达成,所以只是简简单单的表明自己立场了事。   这些其实在长孙澹参加会议的时候就是高清楚了的。   至于另外的一位,那就是鼎鼎大名的李勣。这位参掌朝政的兵部尚书在除了有关军队的话题而外一般不参与讨论,这也都是惯例了。   长孙澹既然知道这修建学堂的议题是通不过的,那么他还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话题,起目的不过是转移话题以及退步的问题。   事实上,由于读书门槛的降低,大唐大规模私塾的出现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局,这不是谁能够阻止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教学质量的参差不齐以及补助的问题了,这些事情其实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慢慢的进行。   但是有一样却不行,那就是大学的建立。   这对于长孙澹来说应该是一项最为重要的任务了。   大学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传播学术和科技的机构,更大的作用是思想的传播。   好在,长孙澹目前已经有了南洋学院作为样板,有了新丰实验室为依托。只要这个话题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就十分的大。   本来,李治是最为支持这些事情的。急于想证明自己的新皇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继续对高门大族进行打压了。   不过长孙澹却不打算得到来自皇家的支持,最起码在成立阶段是不打算的。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长孙澹很是谨慎,这也是他这几年一来一直谋划着的事情。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让他担任礼部尚书这一职位。不过这对长孙澹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这些贵族们眼巴巴的瞧着长孙澹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长孙澹还触及到了他们根本利益的问题上。   只是这几年来,长孙澹低调的几乎都没有人能够想起他了,可是水知道这长孙澹这一动作起来就是大的。好在英明的陛下始终是英明的,又一次的看透了长孙澹这个坏人的阴谋,让长孙澹的计划没能够实现。这些事那些宰相们说的,肯定假不了。   长孙澹不动声色的回到了礼部。   有些事情的传播速度比声速都要快,特别是这种坏事。   众人一看这顶头上司黑着一张脸,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去主动招惹顶头上司的,否则就纯属活腻歪了。   当长孙澹在礼部所有房间里都转了一圈,看着众人或真忙或假装忙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公事房也就是办公室里的时候,强忍的笑意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不过这隔墙有耳,笑是可以的,但是就不出声了。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奏折就看出了很多的问题,看来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招人厌啊。这几个宰相中似乎没有一个是对自己怀有彻底的敌意的,这以后的日子无疑是要好过很多了。不管这是自己的努力还是背靠这长孙无忌这杆大旗所带来的附加影响。这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而且这一次被拒绝了,下一次要是再一次被拒绝,那下下一次只要这要求不是很过分,一般都会被同意的。这是人之常情,也就是所谓的心理学。   而这下下一次提出的要求,自然就是在新丰实验室的基础上组建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这个的难度就要低上很多了。因为这大学起初培养的目标和各大家族及贵族的目标是不一致的,二者之间没有冲突的必要。   在长孙澹的心目中,这所大学起初的目的是培养探索世界的科学家的,当然目前这科学家的地位不会太高,但是长孙澹可以通过提高收入的方法来吸引寒门子弟来从事这些事情。等过上一些时间,逐渐的将这一些人文学科加入进来,这样就可以曲线救国了。   而且到时候他会将这礼部的工作全部甩手给他的二位副手,他全心全意的来做好这件事情。   这些事情对于别人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妥之处,毕竟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份权力就此罢手的话怎么样都是说不过去的。只是对于长孙澹来说就完全没有这样的考虑。   只是长孙澹愿意放权,可是有些人却不怎么愿意。   在后世的史书上会有记载,唐高宗永徽四年的叛乱有一大一下两个。   这大的自然就是房遗爱与驸马都尉薛万彻的谋反之事。、柴令武欲奉荆王元景为帝。事情泄露,高宗令长孙无忌审讯。房遗爱知道长孙无忌与吴王恪因废立太子的事结仇,所以便诬称与吴王恪合谋,希望以此能够立功而免死。永徽四年二月,高宗下令将房遗爱、薛万彻,梁令武斩首,荆王元景、吴王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被赐自尽。江夏王李道宗、执失思力因与房遗爱交往被流放岭南。罢房玄龄配飨。u 第七章科技大唐(终章)   第七章科技大唐   长孙澹行走在九月金黄色的长安街道上,这些年来长安的空气越发的不好起来。长孙澹以自己国公的身份上书过,可是这一切却是石沉大海。   一项深居简出的长孙澹这次是受成立不久的长安大学的校长李泰的邀请前去的。这份邀请函是又礼部转送过来的。可是长孙澹欣然而往。   长安大学不是大唐成立的第一所大学,南洋大学才是。可以说长安大学是完全照搬南洋大学的模式而建立的。   这也许是长孙澹为这个时代所能够贡献的最后一点了,不是他不希望贡献的更多,而是有人不愿意,剩下的长孙澹就算只是唐在功劳簿上就足够吃上好几辈子了,   这是穿越者的优势所在,同时也是劣势。   看着满地飘落的黄叶,长孙澹有些感慨。但现在却不是感慨的时候,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长安大学的学生们做一次报告。   在热烈的掌声中,长孙澹仿佛回到了那个让他说不出到底是好还是坏的年代。   掌声被打断了,一个洪亮的男声说道:“下面有请南洋大学的创立者,南洋大学名誉校长长孙澹先生为大家做报告。”   没有多余的解释和说明,这是长孙澹自己特意要求的。他希望后世在解读他的时候是一位科学家而不是说明国公或者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毕竟能够永垂不朽的只有这些思想家和科学家而已。   一直很喜欢这个场景的长孙澹居然突然有些紧张了,他的报告的名称是。   就在台上的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几十年的时间就像被大风吹起的书页一般,一页页的在长孙澹的眼前翻过。   从秦岭到荆州声名鹊起、然后在长安到并州;修筑五原城、建立盐湖的雏形;造舰队、下南洋;在自己的一力支撑下,构建起了贯通全国各地的发达的交通网络,有公路还有铁路。在这些基础之上,基本上将东北亚和中亚地区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南洋也成为了大唐的腹地至于倭国,则是彻底的沦为了罪犯很多流放地和白银的出产地。   完善的实验室体系和教育体系也被彻彻底底的建立了起来,源源不断的寒门子弟的崛起让世家大族出了最后的爵位而外,剩下的真的不多了。像程咬金这样的看得清势头的早就转型成为了资本家了。   现在的大唐再过上一些时间完完全全可以由封建制度过渡到资本主义了,大唐这架战车总算是被长孙澹推上了另外一条道路了。   “下面有请梁国公长孙大人上台演讲。”主持人的幕报完了。   长孙澹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大踏步的走到了台前。   清了清嗓子,长孙澹开始了,没有任何的废话和开场白,就这样直接开始了:“各位同学、同仁,   大家好。最近开始流传这样的一个说法,通过发掘出来的化石来看,使用石器的时代我们称为黄金时代,黄帝时代我们称为白银时代,到了甲骨文记载的殷商时代称为青铜时代,到了秦始皇石器我们称为黑铁时代。这是用材料来划分的,大家是不是可以用另外一个角度俩看待了?”   没有给台下的人思考的时间,长孙澹继续说:“我们将这些金属放到酸液当中,最迟钝的就是黄金,而最快的是铁。这是被反复试验过的,这门科学我们称之为化学。这是科学的进步,时代的划分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了。请大家记住这个进步,一扇科技的大门已经被我们打开了……”   长孙澹已经完全放开了,这些年来天马行空的思维一一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原本预计一个时辰的演讲足足的说了两个时辰,中间数次被打断。   “说的不错哦,准备了多久了?”李泰腆着肚子问到。   两人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前面一段时间是政权交接的时候,比较敏感。李治赢得了皇位,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够赢得时间。只不过和历史上有些不同,李治的谥号不是高宗而是武宗这么一个十分响亮的字号。这些都是因为在李治统治的时期大唐的版图比太宗时期足足多出了两倍有余。   “也没有多久,一个月的时间吧。只是上台前我将这一切都抛弃了,按照我自己的想法随便说的,想到哪里就说到那里,所以这时间也就长出了不少。”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长孙澹已经狂灌了好几壶茶下去。   “跟你说个事情,你身边的人你需要注意一些。”李泰说到。   “早就知道了,这个太过于明显了,我一个庶子,什么都没有就跟着我东奔西跑好几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只是有些事情‘难得糊涂’而已。”长孙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呵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听说你重孙子马上要满月了?”李泰突然问道。   “这很正常啊,不像你老幺连路都还走不稳,我估计你这肯定是要走在我前面了,放心,我会去你坟上给你烧上几只烟的。”长孙澹笑呵呵的说到。   “你说到这个烟道真的是个好东西啊,可是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这地球怎么可能是圆的呢?”李泰还是有些不明白,当初长孙澹派出去的舰队一直往东走居然真的回到了出发点。   “今天的演讲不都说了吗,这是一扇崭新的大门,而这扇大门已经被我们打开了,这是属于科技的时代,也是科技大唐的开端……”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