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天启风云》 作者:风恋刀 内容简介: 五代十国末期, 南唐淮南少年才子叶吟风遭遇灭门惨案,一人一狗逃出升天。 北汉边关斥侯少年凌天云走出军营陷入惊天阴谋,在一老和尚的帮助下得以逃生。 一白衣玉少年燕龙星来自未来,欲改变历史一切阴谋尽出于手。 四大古武门派传承千年,尽撑天下气运,每逢乱世便出世扶佐一位明君取得天下大统。 他们如何打破这种桎梏,又该走上什么道路。 第一章 风恋刀的刀 天空一片茫茫, 长白山,山顶,风呼呼吹过,雪花飘飘而落。 风恋刀一身布衣,伫立于那山顶之上。 他平凡的面容透着一种刚毅的神色,一头黑发在风中胡乱飞扬。他一身布衣负手而立,背上背负着的只是一把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一把普通的刀,没有刀鞘。 风恋刀一睿智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他前面三丈外的那人,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完颜无敌年约三十多岁,身高八尺,玄衣束身,白色披风在风中“霍霍”起伏。他手里握一柄长枪,那长枪幽黑的枪头下侧是那鲜红妖艳的红缨随风而起,之下是银光闪闪的枪身,长约九尺。风略过他那如雕刻般又不乏精美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一股如临峙岳亭般的气势由然而发。 完颜无敌如战神般立着,深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风恋刀。而风恋刀此时更像一个普通的人,双眸平静得如一泓秋水般,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风一直在吹,地上的雪花被风卷起忽起忽落,这一时很静,很静。 “看起来中原很乱,很乱。”完颜无敌轻轻说道。 “再乱,那也是中原的事,和你们有关系吗。”风恋刀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战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希望此战能圆你我的心愿。”完颜无敌没有接过风恋刀的话,悠悠的说道。 “好吧,那便开始吧”风恋刀将右手往背后一伸,刀便握在了手中。虽然是一把普通的刀,但到了风恋刀的手却显的似乎不一样了,刀似乎活过来了,发出一声轻吟。 完颜无敌双手握枪,一脚迈前,枪在空中一滑,向风恋刀刺去。四周空气如抽在了一起忽然聚起,化作一只巨龙向风恋刀撞去。枪影忽起忽落,巨龙不断变大,狰狞的咆哮声激起地上残雪四处飞扬。瞬息间就快到达风恋刀胸口。风恋刀轻喝一声,刀化作一股闪电向巨龙劈去,当刀劈在巨龙身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巨龙开始破裂,空气顿时散了开来,只是四处飞扬的残雪依然在空中漫舞。 风恋刀双脚轻蹬地面,身体拔起,如苍鹰般掠起,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残痕,向完颜无敌劈去。三丈的距离,一瞬息时间,刀便到了完颜无敌的眼前。 完颜无敌双瞳微缩,枪立刻收起,并向上刺出,枪尖直指风恋刀的刀口上。 “当”的一声,刀碰撞在枪尖上,风恋刀在空中轻盈一转,缓缓落下,距离完颜无敌只有一丈多远。 “这样没有什么意义,还是放开吧,不然三天三夜都不可能分出胜负的,”完颜无敌收枪而立说道。 “好。”风恋刀颉首道。 完颜无敌右手握枪放于腰身后,跨步向前冲去,左手握拳击向风恋刀,风恋刀没有躲避,右手刀尖指地,同时左手一掌拍向完颜无敌的胸口,“嘭”“嘭”两声,双各自退了三步。完颜无敌将枪从身后旋转过来,左手同时也握住了枪,双手一抖,剧烈的气息从枪身蔓延开来。 风恋刀感觉到此时完颜无敌的枪就好像是一条蛟龙,而完颜无敌就是那手擎蛟龙的的战神,一股巨大的压力涌向了他。无数枪影向他攻来,那枪如出海蛟龙般,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如果枪是兵器中的霸者,那刀又是兵器中的什么。 风恋刀深吸了口气,刀尖朝天的握着,磐大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开,遇上蛟龙的气息,风恋刀胸前的衣襟立刻炸开,露出了他那结实而又厚实的胸肌,刀在风恋刀的手中巍然不动,他身上加强的气息没有停止。 如蛟龙般的枪影攻近了风恋刀的四周,时如蛟龙漫步,时如蛟龙怒吼,时快,时慢。 风恋刀如一叶浮萍般在枪影中游荡,不断变换身形,刀刀劈向枪影。 这时,茫茫的天空忽然有一团团乌云移来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天顿时暗了下来。 两条身影不断得交杂在一起,不时的有刀枪碰撞声,而他们的气息却依然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的增强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降下的雪越来越大了,而在那两条身影的周围却没有一片雪花落下,接触到他们的气息立刻化为了雾气。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两条身影分开了,只是两人互换了位置。 风恋刀右手伸前平握着刀,气息平稳,刀尖指向完颜无敌。而完颜无敌右手握住枪中间,枪尖向前,枪尾在他的身后。 “你败了”风恋刀静静的望着完颜无敌。 “是的我败了”一丝细长的血从过完颜无敌的嘴角流出,他长叹道:“你达到了吗?” 风恋刀并没有没有回答,收起长刀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雪开始停了,完颜无敌迎风而立,一动也没有动,望着渐行渐远的风恋刀。 “国师。”一条身影从山下走向了完颜无敌,一会便到了他身旁边,那人躬身向他行礼。 完颜无敌望了望那人,魁梧的身材,身着大皮裘衣。深陷的双眸却炯炯有神,满脸的胡子如刚刺般轧在脸上,契丹国第一大将军耶律拓。 “耶律拓,你吩咐下去,十年之内不得进犯中原,主上我会和他说清楚,中原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完颜无敌向前极目远眺。 长白山,山下一片白茫,而而前方遥指着的正是那中原万里锦秀河山。 那一刀,完颜无敌实在想不到,那是如何的惊艳的一刀。他记得他的枪已经刺到了风恋刀的心口,但风恋刀却是用左手抓住了枪尖,刀神出鬼没般劈在了他的胸前,可怕的是刀里发出的劲气竟然狠狠的击碎了他胸前的护镜,差一点就要将他的心脏全面击碎,将他的生机全面毁灭。 “传说要达到了那个境界才能做得到,难道他真的达到了那个境界,”完颜无敌喃喃道,左手抓住的是支离破碎的护镜,几乎可以说是成了粉尘。他松开了左手,那护镜被山顶的寒风一吹,便化作了粉尘向山下飘落而去。 护镜是上一任国师传给他的,乃天外飞降陨铁而炼制,没有任何兵器可以使其击破,世间没有任何人的内力可以击破,除非达到了那个境界,传说中的破空境。 长白山山下, 风恋刀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皑皑白雪上,鲜血点点而落,点缀着白雪显得格外艳丽。 风恋刀长呼了一口气,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而此时,在风恋刀前方,十丈开外,十名白衣人一字排开立着,白衣人与那群山之中的白雪融入了,风恋刀顿时分不清了。十名白衣人缓步向风恋刀走来,开始了合围之势。 ??????????????? 第二章 小乞丐与狗 一年之后。 南唐国境内,德化城,位于长江中下游南面。 天还刚亮,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城东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陈记包子铺渐渐开始有了生意,不时的有来人买包子,老板娘不时的吆喝着,望着不断来买包子的人们,有官府的衙役,各大世家豪门的仆人家丁,还有赶早来集市里卖菜的乡下人,老板娘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浓了起来。 包子铺对面,街的另外一边,一青砖红瓦围墙下,倦缩着一十来岁少年,一件破烂而又单薄的棉衣裹在他的身上,棉衣里有一些棉絮都已裸露在外,几朵已落跌在地面。少年头发乱篷篷的,但也难已遮住他那俊秀的面容,一双如点星般的眼晴散发出一丝丝冰冷的寒意。 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寒风从北面吹来,经过长江江面,形成了更加寒冷的江风,少年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扯了扯单薄的棉衣,希望能裹紧他那瘦小的身体,挡住寒风的冷袭。少年望了望对面的包子铺。 一屉屉包子从蒸笼里拿出来摆放在案板上,老板娘行云流水般的手法将包子包在纸袋里,送到一个个买包子的客人手中。热腾腾的包子散发出阵阵的肉香,香味传达到了街对面少年的鼻中,少年猛吸了口气,口中的唾液在他舌尖上打转。少年身边,一只黄狗倦卧他身旁,黄狗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包子铺,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呜。 天色开始大亮,东方露出了血红的朝霞,城东大街在人越来越多了。 包子铺的生意越发好起来了,老板娘的笑意越发浓了。 整笼的包子开始见底,老板娘望了街对面的少年及狗,皱了皱眉头,长叹了一声,伸手拿了两个包子,向街对面的少年及狗扔去。一个包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少年的怀里,另一个包子被那个好像四肢无力的黄狗跃起一下子叼在了嘴里。 “是他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娘身后站了一个人,包子铺的老板,包子铺老板身材矮小,看上去应该四十多岁,似乎是刚和完面才出来,一身的面粉絮洒落在他上,老板面容苍白,如大病一场。而老板娘却是身形比较高大。 老板娘将自己身上的褂子脱了下,身上留着比较紧身的布衣,依希可以看到她腰上一圈的赘肉,她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脏污,她的浑圆胸脯在她的拍打下激起了一阵波动。老板望着那波涛汹涌的胸脯随着她的拍打下阵阵起伏,不禁的“咕嘟”一声,是吞咽口水发出的声响。老板娘明显看到了对方那不凸出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顿时一阵恼怒。 “滚。”老板娘一脚踢向了老板,被老板轻易的躲过了,“呵呵”老板悻悻的笑了笑。 “如果时间对的话,我想应该是他了,不过我又从他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气质,觉得有点奇怪。”老板娘环手抱于胸前,靠在包子铺门檐边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他就是。”老板继续问道。 “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他的身上有很重戾气,这不是大世家中所有的,而且我一直觉得更奇怪的是,淮南叶家已经满门全亡,不可能还留有活口,据那边发来的消息,叶家唯一的少爷叶吟风应该是也死了,有人亲眼见叶家已经化为了一堆废墟。” “那边传过来的画像我看过,是真的很像,但天下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只是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异,很沉稳,却有几丝冷意,根本没有少年郎那清澈,也没有大世家那种狂傲,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慌乱。”老板从老板娘的身旁走出了包子铺,伸了个懒腰说道,说完便要向那街对面的少年和那只狗走去。 “不要过去”老板娘轻喝一声,老板一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收住了脚。 “消息我已经传向了那边,我们静观其变,等那边下达了旨意我们再处理,十年了,我不想因为这个少年郎而暴露了我们的身份”说完,老板娘转身进了包子铺。 少年三两下就将手里的包子咽下肚子里去了,他转身望着身旁的黄狗,黄狗嘴里依然叼着那包子,一半在嘴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里,黄狗的口水正“叭啦叭啦”的往下掉。黄狗注意到了少年的目光,立刻撒腿就往街上跑去。 “别跑,不然今晚就把你吃了”少年赶忙追向黄狗。 包子铺老板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走进了包子铺。 这一幕,在半个月前开始就已经上演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是从哪来,好像在全城里众多乞丐里,突然一下子又多了一个乞丐。当然多一个乞丐或少一个乞丐是没有人会注意的,而城东大街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却注意了。不是因为他们想注意,而是因为,这个少年自来后每天的破晓时分就会出现在包子铺的对面。老板娘的心似乎比较善良(至少这个少年是这样认为的吧),每次都会给他两个免费的包子,一个给这少年,一个给这少年身旁的黄狗。而每次少吃完自己的包子就会去抢黄狗叼在嘴里的包子,黄狗跑,少年追,也不知道这少年能否抢到叼在黄狗嘴里的包子。 德化城,前朝大唐时为江洲,天宝元年改为河阳郡,至乾元元年又复改回江洲,南唐初期,认为江洲为南唐道德教化之地,故改德化,废江洲。 街上行人如车水马龙,更加拥挤了。 人群中不时的有一只黄狗在穿梭着,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后面一乞丐少年一直追赶着,嘴口还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似衰老的狗,全身上的黄毛都不知道脱落了多少,狂奔的速度如箭般快,穿过一道道人群,而看似瘦小的少年,似乎劲力十足,依然保持离黄狗不足两丈。 ??????? 而此时,离德化城六百里之外,三清山上。 玉京峰,为三清山最高峰,两道士盤腿而坐,一道士身着黑色道衣,面容消瘦,长须慈眉,一股道骨仙风的气势,而另一道士,身着白色道衣,身材肥胖,红脸大耳,看起来反而普普通通,旁边几个俊秀道童立着,里拿着茶具,不时的往两道士身旁的茶上倒茶。 此旭日已经东升,从玉京峰上远眺而去,旭日如一只大玉盘嵌镶在这蔚蓝的天空中。那玉盘周围是那妖艳无比的朝霞,仿佛一团团妖火般,将那玉盘烘烤得红通通的。 两道士中间摆着一棋盘,瘦道士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黑子,左手握着的拂尘不停的摆动。瘦道士右手轻轻一伸,黑子便落在了棋盘之上。 “好棋啊,哈哈哈哈”胖道士似很开心大笑道。 “棋局瞬息万变,好棋不一定能赢啊。”瘦道士右手捋了捋他颉下长须淡淡的说道。 “好棋就不可能会输的,棋局瞬息万变,而天下苍生却也不外乎如此啊。希望你这下的这步好棋能赢啊。” “哈哈哈哈” 两道士相视一眼,发出会意的阵阵大笑之声。 第三章 边关小斥侯 五代十国末期,位于关中北方的另外一个小国,北汉。 白水城,为北汉边关小城,白水城又叫白水关,地势险要,如一道天堑切在了北汉与契丹之间,白水城两边为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白水关易守难攻,号称天下最奇险关口,与东面大周边关雁门关有着“双关守天下”的美誉。但在后世中,白水关远没有雁门关出名。 白水城不单是一座军事要塞,也是座汉人与契丹人的商贸之城,城里每月的逢三,六,九的日子都会开墟市,而这些日子白水城朝北的北城门也会打开,允许契丹人进城与汉人交易。契丹位于北面酷寒之地,有绵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也有一眼望去绿原如海的大草原。 己丑日,十一月初九,这天正好是开墟之日,天气似乎非常的好,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整个白水城里。 凌天云躺在离墟市不远处的一个草垛上,他双手靠在脑后,左脚架在右脚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草,一副懒散的样子,身边随手可及处的是一把佩刀。 凌天云眯着双眼,感受着暖暖的阳光照晒着,似乎十分的享受这时刻。 凌天云,今年十七岁,为白水城边关守军一名斥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为白水城守城大将凌铎之的公子,唯一的公子。 “云哥儿,今日没有出勤,”凌天云正享受着这暖暖的阳光,草垛之下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普通官府衙役服式,身材健壮,浓眉大眼,那人轻轻一跃便落在了草垛之上,一屁股坐在了凌天云的身边。 此人名叫郭健,为白水城府衙一名衙役,今日是开墟之日,官府也需调派衙役过来在墟市四周维持治安。白水城虽然较小,但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北汉在此设为白水府,统管周边十来个县衙。 凌天云没有回答郭健的话,他吐了嘴里的草根,坐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墟市,墟市里人声喧闹,契丹人带来的动物的皮革,和牛羊,也有一些丛林中摘来的不知的奇珍草药,有的摆在地摊上等人来购买,也有的和汉人的陶瓷,茶叶,丝绸直接交换,而此时却是一派祥和景色。 “现在处我大汉与契丹正处于同盟时期,哪有什么战事,”凌天云长叹道,并一阵沉默。 郭健也一阵沉默,虽说凌天云是边关守城大将的公子,但平日里也和白水府的衙役们走的比较近。或许他性子豪迈,平时基本上不用出勤,因他是将门之子,也不用随军操练。平日里无聊和一些衙役喝喝酒,吹吹牛之类的。 北汉为原后汉皇帝刘知远之弟刘昱所建,刘昱称帝建后汉后,惧怕后周皇帝郭威,便派使者出使契丹以寻求援助。契丹皇帝耶律阮遣使到北汉,称周国每年愿送钱十万缗。刘旻派宰相郑珙施以重金,并自称侄皇帝,称耶律阮为叔父,同时请求册封。耶律阮便册封刘旻为大汉神武皇帝。不久,耶律阮被害,耶律璟继位。刘旻又派遣枢密直学士王得中出使契丹,向耶律璟借兵。耶律璟命萧禹厥率五万兵马帮助刘旻。 然守城大将凌铎之并不认可北汉皇帝刘昱的作法,不但率兵重守白水城,而不但建设各种军事要地,他认为与契丹人相谋犹如与虎同谋,契丹人有着更加难测的狼子野心。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轻松对全城的戒备,反而更加严了,只是派出北城北的斥侯次数少了些。 “公子,大将军有请”正当凌天云与郭健两沉默时,一兵甲走向草垛边,抱拳向凌天云行礼。 “大将军在军营还是府上,”凌天云跃下草垛,因为凌天云也是一名士兵,所以在自己父亲部下也称凌铎之为大将军。 “回公子,大将军在将军府。”兵甲回答到。 凌天云向郭健打了个招呼,跟着那兵甲向将军府走去。 将府座落在白水城的城南,并不十分气派,一个简单的院落,里面有几排房子,前排为正房,正房中内为大厅,大厅两旁是厢房,中排也有两三间房,为府里厨房和杂役及丫嬛所居,后面为一间放杂手的小房子,小房子旁为马房,通过院子大门,走过三十来步便到了正房。从墟市到将军并不算很,步行差不多两柱香时间。 将军原本就是凌家的府祇,因大唐皇朝覆灭,乱世已现,凌家之祖率凌家众人由中原迁移至此。到了凌铎之这一代时家境早已败落,而且人丁也不兴旺,只剩下凌铎之一家三口余人,及一老管家。 凌天云刚迈进家,老管家庞老便迎了上来,府上此时并没有什么仆人及杂役了,只剩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庞伯。凌天云的母亲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便已突然去逝,所以凌铎之也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丫嬛,此时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冷清。 “少爷,老爷在客厅里等候。” “庞伯,你可知我爹唤回有什么事,”凌天云对老管家庞老却十分的尊敬。 “老奴并不清楚,看老爷的神情似乎非常急,少爷还是快进去吧。”老管家回答道。 凌天云见在老管家这里问不到什么,只好快步走向了客厅。 凌铎之背对着客厅正门,遥望着摆放在客厅中央墙面上他的妻子凌天云的母亲的灵位,负手立着,神情肃穆。 “父亲,您找我,”凌天云进门后连忙向凌铎之施礼问道。 凌铎之转过了身,望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怀欣慰,他已经长大了,十七岁的年纪,长得差不多要比自己还高了,健硕的体魄,开始脱去青涩的稚气,剑眉星目,配上那刚毅的面容,在外貌上他集中自己和妻子所有优点。 而在凌天云的眼里,自己对自己的父亲既害怕又敬重,望着凌铎之开始有霜白的鬓边,凌天云心中不由的一酸,自已的父亲才四十来岁,本正值壮年的他,却满脸的沧桑,鬓边却已开始发白,也是许自己母亲的去逝,对他打击很大吧。又或许是当下局面让自己的父亲心力憔悴。 凌铎之是个纯粹的军人,早年跟随后汉主刘知远南征北战,一生杀戮,有万夫不敌之勇。后来后汉被大周郭威所灭,又跟随了现北汉皇帝刘昱。却十分反感刘昱对契丹俯首称侄的做法,多次誎言不果后,自愿调回白水关,重守此关。 凌铎之随手倒了杯茶,示意凌天云坐下。 第四章 小胖子道士 德化城内,城东大街上,一身着破烂棉衣的乞丐少年,正追赶着一条嘴里叼着一个肉包子的老黄狗,他们的方向是与城东大街相反,城西方向。街上两旁地摊上的货物,不时的有一条狗和一乞丐少年撞落在地,“哪里来的野狗和叫化子。”“站住啊,撞坏了东西要赔的啊”也不时的有摊主的叫骂声,当然也有几位摊主试图抓住那少年与狗,但没有一位能成功的。 “嘭”的一声,少年一个不留神撞向了他前面一人,只听“哎哟”一声,那人摔倒在了地上,少年站住身子定睛一看,是个十来岁壮实少年。少年“咦”了一声诧异的望着那倒地的壮实少年。 “小虎,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年明显认识那倒地的壮实少年。 “哎哟,痛死我了,小风你这是要谋害亲兄弟啊,”那名唤小虎的壮实少年口里大喊着,显然没有因被撞到在地而生气,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尘土。那小虎长得身体结实,虎头虎脑的,红扑扑的脸蛋,口里不时的哈出白气,虽然两少年年相仿,但那名唤小虎壮实的身材明显比名唤小风的乞丐少年矮了一小截。 “我是来找你的,”壮实少年连忙拉着乞丐少年的手说道“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啊?”小风神情疑惑的望着小虎,“咦”,小风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小虎的身上,甩开小虎的手并围着小虎转了一圈,“啧啧,还是新棉袄啊,你爹什么时候给你制新棉袄了。” “啊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小虎连推带拉的带着小风向城北方向跑去,而那条叼着包子的老黄狗显然是发现了少年没有追来,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它吞下了肚,低呜一声,也转身向那两少年追去。 小虎是小风来到德化城的第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朋友,刚来到德化城,小风饿的几乎快要死了,是小虎的老爹一名朴实憨厚的铁匠救了他。最后小风还是婉拒了老铁匠的留意,开始了他在德化城里的乞丐生活。不过小虎家人也会不时的救济一下他。 ??????????? 这些天,德化城首善陈老爷心情似乎并不十分好,因为他那刚好满古来希之龄的老母亲陈老太太过世了,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陈老爷请来庐山的清虚道观里的道士来做法事,道观里的来了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不过老道士有个要求,说要五十对十来岁童男童女来哭灵, 陈老爷就不明白了,哭灵为什么要非得童男童女,而且也非得要五十对啊,陈老爷家也是人丁兴旺,老太太下面直系的,旁系的也有几十号人啊,那么多人的哭声还不够啊。 老道士解释到,老太太驾鹤西去应是大兆之现,而陈老爷为德化城首善,有无上功德,童男童女有着纯阳和纯阴之气,道家说可以阳阴相汇,哭声撼天动地,使老太太灵魂更能得到净化,方可直接升天。 陈老爷哪里信啊,但庐山清虚观却是历史悠久,据说道观的创始人和那骑着青牛西去成仙的老子有关。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府院外贴出布告,一名童男或童女一两纹银的报酬,如果哭的好的话还有额外奖赏。 布告一出来,报名的人立刻络绎不绝,德化城虽说不算一个大城,老早就有人开始报名了,一个早上报名的人一下就有好几百,一两纹银可是一个普通人家一两个月的开支。老道士筛选出了四十九名男童和五十名女童,还剩最后一名男童。陈老爷不解,却也不好去问老道士。陈老爷不停的在大厅走来走去,而老道士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悠哉的喝着由吴越产出的龙井茶。 不多时,有家丁来报,说外面有两名少年来报,一名打扮如乞丐般的少年,还有一名壮实身穿新棉袄少年。 “来了,”老道士轻摇拂尘淡淡的说道,陈老爷长吁了口气吩咐那家丁将此二人带进来。 “完了,完了,肯怕没有我们的份了,”小虎埋怨道,“没事,我还不想去呢,要我给那些人哭灵,才委屈了我。”一路上小虎大概的向小风讲解了整个事件。 “哪可是一两纹银啊,够我们家吃上两个月了,再说了陈老爷是咱们德化的大善人,陈老太太去逝,我觉得就算没有那一两纹的报酬,也会有很多人去的。”小虎不甘心的向小风解释道。 这时陈府院门外已经没有多少了,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少年少女们开始离开陈府,而被选中的便由家丁带进了灵堂。小虎以为报名已经结束了,正垂头丧气中,小风走到了陈府大门一名护院家丁面前问道:“请问报名结束了吗?”。 “还差一名,”那名家丁瞟了小风一眼,语气不耐烦的回答到,显然是因为小风是乞丐打扮,对此有一种不屑的神情,但也没有因此而拒绝回答,显然德化首善府里的家丁也有一定的函养。 “那我们两个报名,”本来垂头丧气的小虎一听还有希望立刻兴奋起来了,小风淡淡的笑了笑,站在了一旁,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报名去给别人哭灵,只是陪着小虎过来,希望他能选上,才问了大门旁的护院家丁。那家丁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他们在门口等着,他回去通报。 小风无聊的打量着四周,陈府大门涂有朱红色大漆,大门上方有刻着“陈府”金色两字的牌匾。大门两侧盘踞着两尊獠牙凶露的石狮子,从大门前往下走四个台阶便是街道。望着这些,小风莫名心酸起来,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伤心之事。 “咦”,一个声音从陈府大门传出,传进了小风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絮,他扭头转向大门。这时从大门走出来一个小道士,身穿灰色道服,年约十三四岁,小道士很胖,道服穿在他身上几乎是绷紧的,圆鼓鼓的小肚腩在他的步伐中,肉一圈一圈的抖动着。 小道士走到了小风的面前,双眼打量着他,小风也望着小道士,小道士右手拿着一个鸡腿,左手拿着柄拂尘,他嘴里咬着鸡腿,还不时的用左手的袖子擦嘴角油污。 “你们两个,见了本仙道还不施礼。”小道士气趾昂高的将鼻涕一甩,大声对着小风和小虎说。 小风和小虎一时愣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时会出来个小道士,而且是个那么胖的却年纪较他们还小的小道士。 第五章 又一个胖子 小虎有点敬畏的望着那个小道士,他也弄不清楚这个小道士是什么来头,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小道士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毕竟这是陈府,而这个小道士却可以自由出入陈府,而且还嚣涨的在啃着一个鸡腿。 “你为什么这么胖?”小风突然嘣出了一句话。 小道士愣住了,按照他的套路来想,眼前这个家伙应该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啊,他瞪大了双眼盯着小风,连嘴里咀嚼的动作也停止了,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伙。手里依然拿着鸡腿,定格在空中,那布满油污渍的衣袖在风中起伏摇摆。 “啊”,小虎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也没有想到小风突然间会问出句这样的话来。 小风眼神平和的望着面前的这个胖胖的小道士,继续问:“你们道士不是自称为贫道吗,你为什么要自称仙道?”。 小道士一下子气急败坏的,眼前这个家伙明显不按套路出牌啊,按他的想法,一个叫化子,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家的少年,见到自已应该毕躬毕敬的向自己施礼啊,小道士跳了起来,右手的鸡腿指着小风,大声的说道:“我呸,你个小叫化子,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本道士胖又怎么了,又没有吃你家的,又不喝你家的。本仙道喜欢自称什么就什么,你管得着吗,”。 小道士被气的可不轻,他“嗖”的一声,那两条将要流到嘴唇上的鼻涕,被他一甩,“啪”的一声,飞溅在离他们身后不远处看守大门的一名家丁身上。 那家丁一惊,以为是什么暗器打在自己身上,他低头一看,两团黏乎乎的东西粘在他胸前衣襟上。他不由的火冒三丈,就要上前去责问,却见那胖胖的小道士,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家丁面色一变,刚迈出的脚立刻收了回来。掏出手绢,擦掉了那些脏,同时向那小道士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风静静的打量着这一切,心里也思索着,这个小道士是何方神圣,陈府里的家丁竟然那那畏惧他,而且不是表面上的畏惧,是从心里的骨子里的那种。就在他思索中,一条黄狗,一身上脱落了很多黄毛的黄狗蹲在小道士身后,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小道士的手中的鸡腿,从嘴里牙缝里流下的口水,“叭嗒叭嗒”的直接掉在地面上。 “我是你师兄,见到师兄还不行礼。”小道士似乎右手举着个鸡腿举累,而改用左手的拂尘指向了小风,而他的拿着鸡腿的右手垂了下来。 “为什么,”小风的话语虽然还是那样风轻云淡的,但眼睛里却也露出了似乎感兴趣的神色。 “我???????,啊”,小道士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右边一条黄影一闪,小道士右手一沉,手里的鸡腿似乎带那黄影带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道士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鸡腿已经被一条身上不知脱落多少黄毛的黄狗叼走了,已经跑出了一丈开外,小道士依希可见那条黄狗的大秃尾巴高高翘起。 “无量那妈个天尊,连一条杂毛狗都敢欺负本道爷,看今天本道爷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小道士顿时火了,口中的“本仙道”也改成了“本道爷”。小道士身形是一晃,立刻滑了出去,动作却便没有因为他肥胖的身体而受到干扰,反而非常的轻盈,灵活,而且速度非常之快。 “呵呵?????”,小虎见那小道士儿狼狈的样立刻笑了起来,却不能笑的太大声。小风紧锁着眉头,望着小道士的背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想,刚才那小道士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时一名家丁走过来打断了小风的沉思,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小风与小虎跟随那名家丁走了陈府的大门。 陈府很大,进大门,是一段鹅卵石铺的小道上,鹅卵石小道两边是小池塘,池塘里种植着早已枯萎的荷花,有几枝枯枝零星的漂浮,池塘内各有一座假山。过鹅卵石小道是一长廊,长廊上挂满了长白幔布,风一吹,幔布漂起显得格外的阴森。长廊下面是也是一池塘,将石道两旁的池塘连在了一起。 走过长廊,右转进入了一个圆形门道,是一个宽阔的别院,院里不时的有身系白布的家丁,仆人,丫嬛在忙碌着,家丁带他们到别院中间一处高大建筑物前,便去请陈老爷过来,同时也吩咐他们两人不要随处乱逛。 小虎好奇的望着四周,那高大的建筑是灵堂,也是陈府的宗祠,灵堂大门紧闭,里面不时的传出锁钠和锣鼓敲打的声音,灵堂外及别院里所有建筑物都挂满了白色长幔,整个院子沉浸在一素色白幔的世界里。一阵风吹来,小虎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对此小风却显得非常的平静,他还是在想刚才那胖小道的那话句,可惜小道士没有说明就跑去追黄狗了。 不一会儿,那家丁领着两人过来,其中一人身着八卦衣,头用紫阳巾束发,只见他身材修长,凤目疏眉,神态飘逸。右手握着拂尘,拂尘斜靠在他的右臂,步伐轻盈。而另外一人体型臃肿,一袭淡青色长袍,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岁月沉淀下的沉稳,迈着沉稳的步伐。 “见过陈老爷及道长,”小风见这二人来到面前,连忙向他们抱拳弯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小虎也赶忙惴惴不安向他们行礼。 陈老爷打量了二人了一下,转身看向那道士问道:“道长,哪一位合适?” “就他了”,那道士拂尘一指小风。 “嗯,好的就他了”,陈老爷转向了小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风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回陈老爷,小的叫叶风。” 当他回答完时,他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道士却笑了笑。 陈老爷看到叶风时也是比较喜欢的,虽然是乞丐的打扮,但难隐藏他身上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加上俊秀的面容,如点星般的双眸,透出一股子机灵劲。 最后叶风留下来了,陈老爷或许是因为喜欢这孩子,还叫人带他去了更衣沐浴,从府里赏了一套合身的衣裳。 或许是爱屋及乌,本着失望的小虎却被陈老爷赏了一锭银子,兴奋的离开了陈府。 ?????? 作为陈府的家丁,陈福无异是很自豪的,走在大街上,街上哪个人不敬称他一声“福爷”可今天,他觉得很窝火,被一个小道士而且是那么胖的小道士,甩了两团鼻涕在自己身,如果不是老爷交待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那胖道士,他真想一脚把那胖道士踢飞,看他圆滚滚的身子在街面上打转。更窝火的是还被一个小乞丐和一个贫民家的少年看笑话。 已接近辰时,阳光很暖,陈福心里一边诅咒着那个胖道士,一边伸着懒腰,“真舒服啊,都怪那个死胖道士,害老子丢人。”陈福嘴里小声的说着。这时他听见一阵马啼声,他向前一看。 一辆由两匹高头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的向陈府前的街面上驶来,到了陈府门前,一瘦小老头一扬马鞭勒住了马,他从马车前辕上跳了下来,打开车门,一年轻的公子打老人的扶持下,走下了马车。 只见那年轻公子身着华丽锦衣,披着裘皮大袍,那公子约十六七岁,却也是肥胖的身材,当然比那胖小道略逊好一些,但这公子的胖却是和小道的胖有所不一样,这公子全身散发出一种富贵之气息,有一种使人要膜拜的感觉。 这时,马车的不远处,一个全身泥污,身上,头发上还黏着几片菜叶子的胖小道士,也边陈府这边走来,小道士也看到了那辆马车和从马车上走出来的锦衣公子。铙有兴致的望着那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似乎也感受到那小道士的目光,扭头一看,面色突然一变。 第六章 苍穹降龙星 北汉国位于契丹国与大周国之间的一个弹丸小国,全国主要为河东十二州。北汉处于贫瘠之地,却战事频繁,兵役繁重,每年强征十七岁以上男子为兵,又滥征赋税以输贡辽,所以北汉人员流失很大,目前总人口才五十来万。 北汉境内,白水城,北汉最北边关口。 白水城内,将军府内。 凌铎之呷了一口茶,望着自己的儿子凌天云,凌天云正襟而坐在他的右手边,凌天云腰板挺的直直的,脸上露出庄重的表情,他知道这次如果没有大事,父亲是不是会急招他回府,一般情况下有什么事都会在军营里说。 “云儿,你已经十七岁了,是一个男子汉了。” 凌铎之神色怅然说道:“一晃你母亲都去逝十一年了,为父也老啦。” “父亲。”凌天云觉得鼻子一酸,低下了头,一阵莫的心酸突涌心头。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老,才四十多,正值人生风华正茂的时期,他理解自己的父亲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做为臣子,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张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凌铎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很多事为父心中有数,你不必过忧,这次是想让你离开白水城”。 凌天云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要自己离开白水城,凌天云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自自己的父亲。随即,凌天云面上露出兴奋的的表情,但双眼里透露出却是担忧的目光。 “雏鹰总要长大,总要展翅遨翔的那么一天,为父也在这白水城呆了十多年之久,虽当今皇上昏庸无道,认贼作叔,但为父也要尽臣子之责。”凌铎之站起身,拍了拍凌天云的肩,眼里透出鼓励的眼神。 凌天云担忧的问道:“我离开了,您怎么办,我真的不放心您,京城里面那些人,我不放心。” “你放心,如果那些人要动我,早就动了,皇上也不可能让白水关丢掉,如果白水关丢了,那也等于我大汉也完了,契丹的铁骑可以长驱直入,我大汉十二个州又有哪个州能抵挡住,皇上又不是傻子。现在我朝武将缺乏,那些要动我的人,也要考虑他们的利益。”凌铎之安慰自己的儿子道。 凌天云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更担心那边的人”,他的手向北方指了指。 凌铎之双手负后,踱步在厅中,坦然说道:“那边的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他们不能明的来,但哪次的刺杀不是绞灭在我的手中,为父还没有真正的老去。”一道厉色从他眼中射出,凌铎之做为一方的镇守大将,本身既是骁勇善战的将领也是武艺超群之人,一双手不知沾满了多少敌方将士的鲜血。当时他与同是北汉的另一名镇守南边关大将杨业齐名,在北汉有“南杨北凌“的美名。 听到凌铎之这一说,凌天云心中稍稍心安了些,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只是我比较担心你的安危,虽然固守在白水城这一寸天地里,在我的地盘,或许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但我却还是要你走出这方天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乱世之中,哪家的长辈不希望带着自己的子女有能安守一片平稳的天地,但做为男儿,就应该走出这方天地。你明白我的用意不?”凌铎之望着儿子说道。 “我知道,也明白,”凌天云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所有的担忧都消之云散,此刻的他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他知道父亲已经看透了很多,为了保护自己,父亲只能放自己出去,去外面闯一番天地,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以后又会将面临怎么的困境,他多么想自己的父亲并肩作战,但他又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凌天云的心里是矛盾的,但也不能掩饰他那兴奋而又充满期待的神情,他的目光慢慢坚定起来了。 凌铎之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儿子还年轻,没有必要固守在这片小天地里,同时他对北汉再也不存任何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外或许能闯出一片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凌铎之要儿子离开白水城,并不是毫无目标的,这下个月十五,便是凌铎之的岳丈,凌天云的外公封老爷子寿辰,这封家乃北汉十二州之一代州的大户,世代习武,也是北汉境内有名的修武世家。但这事知情的人并不多,更不知道凌家岳丈的存在。 “父亲您要我给外公拜完寿之后,就去大周,难道不等过完年再去。”凌天云不解的问自己的父亲。原来凌铎之要他拜完寿就立即赶往大周冀州符家,去拜访符家家主符恒。 “为父得到消息,一年前,中原‘刀圣’风恋刀大侠与那契丹国师完颜无敌在长白山一战,此后风大侠不知所踪,而那契丹国师完颜无敌却是重伤,然后闭关,近期那完颜无敌已经伤势尽好,不日内就要出关。”凌铎天解释到。 “那一战,闹的天下风云,江湖上都在传,好像是风大侠赢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不知所踪,当年他们是为什么而战?”凌天云好奇的问道。 “据说是风大侠赢了,而且完颜无敌承诺契丹十年内得进犯中原,只他没有想到的是,完颜无敌重伤闭关期间,契丹国却已易主。这个承诺却成了一句空话。”凌铎之无奈的叹了一声,继续严肃的说道:“这完颜无敌出关后,因为风大侠的失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对中原武林人士不利的事来,为父要你尽快赶往冀州符家,因为符家为中原武林中领袖修武世家,为父和符家家主符恒也有过一段交集,届时为父会修书一封由你带去。” 凌天云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还是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那传我消息的人是我多年派去契丹的探子,目前只我一人知道此事,虽然为父身处北汉,但大周才是被承认的正统,作为一个汉人,为父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被外族残害。只是这天下本来就够乱的了,但乱也是我们汉人自己的事,如果外族人插进来了,相信每一位汉人都会这样做的。” “我明白了,只是这天下都乱了近四十多年,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如前朝大唐太宗那样一统天下吗。”凌天云继续问到。 凌铎之抬头向窗外望去,长叹道:“天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本是常事,或许这能一统天的真龙天还没有出现吧,又或许应该快了。” 凌天云更疑惑了,他不并明白这“应该快了”是什么意思。 凌铎之笑了笑,他了解自己儿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不弄明白不死心。 “半年前,总个江湖忽然上传遍一句彦语‘苍穹降龙星,淮南藏风吟。’。也不知这句是从何从谁传出的,所以有人怀疑天下即将出现真正的真龙天子,而且和淮南叶家有关,正因为这句彦语,导致了淮南叶家四个月前满门灭族,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灭族。” “就因为一句彦语,就被灭族,谁这么狠心。”凌天云大惊道。 第七章 淮南藏风吟 上 四个月前,南唐国境内。 淮南,定远县,位于淮水下游南面一小县。 此时正值响午,炙热的阳光直射在这片大地上,虽已过立秋,但天气依然炎热,位于定远县东面一百多里远的一个小山村里,不时的传出一些孩童的闹打嘻笑之声。天气太热,除了兴致勃勃的孩童嘻打吵闹之外,其它的人都懒洋泮的没有外出,有的坐在自家屋檐下阴凉处,有的打着扇儿三五人坐在浓荫如盖参天大树之下乘凉,树上不时的有知了烦烦的聒噪声,叫得人只想昏昏欲睡。 村旁,有一因淮水支流形成的水湾,水湾约三四亩面积大小,水湾里大部分都是种植的荷花。此时已过了荷花盛开的季节,水面上随处可见有粉红花瓣漂浮,如一艘微型画舫随风游荡。荷花枝上可见初长成的莲蓬,一阵微风袭来,荷叶上下起伏,拍打在水面上,莲蓬则左右摇摆,惊起了那停留在莲蓬上的红蜻蜓,红蜻蜓飞起绕了一弯儿,又停促在那莲蓬之上。 水湾四周,杨柳成荫,还有几棵桑树参杂在其中,在一处荷花较少的水边,一少年平躺在一棵巨大杨柳之下,那少年身着白衫,一片翠绿的大荷叶遮住了他的脸,少年右手握住一根渔竿,那少年似乎睡着了,没有发现水面上那渔线上的浮子好像动了动,一个个涟漪在浮子的四周散了开来,那浮子突然一沉,沉入水底快要看不见了。 那少年右手一提,一条又大又肥的红鲤脱水而出,那大红鲤在渔线下一蹦一蹦的,尾巴一摆一摆还在挣扎着,少年坐起了身子,荷叶跌落下来,露出了他那俊秀的面容,还带有一点稚气,双眼如星,两条剑眉则衬托出他的英俊洒脱。少年解下上钩的鲤鱼,随手一扔,落在了离他不远,安放在浅水处的渔篓里。 “少爷,少爷”,这时一声苍老的呼喊声传来,不一会儿一名身形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那少年的身后,少年一看,原来是自家府上的管事叶安。 “少爷,该回去吃中午饭了。”原来叶安来叫那少年回府吃午饭。 “现在还早,那有这么快,”少年有点奇怪,家里人一般都是未时吃中午饭,而现在日头当中,正是午时。 “家里来客人了,是定远县城的皇甫老爷及他的公子皇甫晖来了,”叶安解释道。 “这么个大热天,他们来干吗?”少年疑惑的问道。 “这个老奴就不知了,或许是生意上的一些事吧。”叶安也不太清楚。少年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收了渔竿和渔篓,随着叶安向叶家走去。 这少年名叫叶吟风,为叶家家主的独子,叶吟风天资聪慧,远近闻名,他幼时暂露出聪慧之资,六岁时纵览全书,《诗经》,《论语》各书倒背如流,十岁时出口成章,世人称之胸有经纬之资,必成大器。有文证曰:“翩翩少年郞,满腹有经纶,借问何家子,淮南叶家出。” 叶家本是淮南第一世家,因世道堪乱,渐渐开始没落,叶家祖上本定居于淮南寿州,但家境日渐衰败,无奈之下才举家迁往这偏远的定远县一个小山村落里,后来叶吟风的祖父叶德兴凭借过人的生意头脑,做一些茶叶生意,家境开始好转,才慢慢将叶家振兴起来,但也无法恢复以往的辉煌,叶家也不是没有想过迁回寿州,但这乱世中,这偏避的山野小村反而平静安稳些。 叶吟风本对这些弄文舞墨的并不感兴趣,在他的心中,他希望做一名持剑除强扶弱的游侠,他非常喜欢前朝大唐贾岛的《剑客》:“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君示,谁有不平事?”,除家里要他看的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他还喜欢看一些江湖异志录之类的书,那些书有他喜欢的虬髯客,薛红线,聂隐娘,他很羡慕那些剑客那种“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名”的豪气。 叶吟风让叶安先将渔竿和渔篓先带回家中,自己慢悠悠的走着。经过村落的小道,不时的会有村民向他打招呼,淳朴的笑语里透露出一些憨厚的气息。走出村落的小道,路开始变宽了起来,叶府座落在村西,一条可以通过一辆马车的大道直通叶府门口,而大道的另一头是能往去定远县的官道。 叶吟风刚在迈进大门,一十岁左右小女孩走来,扑了他的怀里问道:“哥哥,你今天钓了多少鱼啊,”那小女孩是叶吟风的妹妹,叶如烟, 叶如烟身着白色衣裙,身束粉红色丝带,一双明媚的大眼眼嵌在她那轻弹可破的粉脸上,一樱桃小嘴,唇红齿白,嘴唇上是琼玉般的小鼻了。两根细长的小辫子在她脑后一摆一摆的,显得格外可爱。 叶吟风怜惜的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今天钓了几条大肥鲤鱼,让安伯先拿到厨房了,本来中午打算让厨子给你做火烧全鲤鱼,你最爱吃的了。” “不要,我要哥哥也带我一起去钓鱼,”叶如烟在哥哥的怀里摇着头顽皮的说道。 “好,以后哥哥去钓鱼一定带你去,听说家里来客人,快要开饭了,走吃饭去,”叶吟风答应了她。 “不,我还不饿,我先去看你钓的大鲤鱼。”叶如烟离开了哥哥的怀里,一阵小跑向厨房奔去,身形如起舞的彩蝶。 叶家的院落虽然不大,但也颇有一番别致,院子里有几棵挺拔的苍松,院里周围摆满了一些种植了不知名的花盆,花开的正艳,不时的有几蜜蜂围绕在盆里的鲜花上,发出“嗡嗡”的声响。院墙的角落处,一条黄狗躺在在那里,闭着双眼,嘴巴却张的大大的,不时的流出黏乎乎的口水,黄狗忽然打了个喷嚏,它睁开了双眼,望了叶吟风一下,摇了摇尾巴,又闭上了双眼。 这时有下人过来唤叶吟风,要他快点入席,说客人都已经上座了,就在等他一人。 叶吟风走进大厅,他环视了餐桌上,自己的父亲叶重光坐在餐桌正上方上席方位,他父亲右侧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右侧方位是他的小叔父,小叔父右侧空了一个位子,叶吟风知道是留给自己的。 叶重光左侧第一个位子是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此人虽然是粗犷外形却双眼不时的冒出精光,是叶安口中的皇甫老爷,名为皇甫毅。皇甫毅的左侧是一少年,和叶吟风年纪相仿。长得却文质彬彬,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此人为皇甫毅的儿子皇甫晖。皇甫晖见叶吟风的目光落向了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向他点了点头。 叶吟风向皇甫父子施礼后便坐在了自己的坐位上。 叶家现在只剩叶德兴一脉,只是叶德兴早在四年前就已去逝,叶重光成现任家主,叶德兴膝下三子,叶重光为长子,老二叶重业,那叶重业家已搬至定远县,打理叶家的生意,叶重业膝下只有一对女儿。小叔叶然,在叶吟风六岁时外出便杳无音讯,去年中秋突然回到叶家,三十多岁并无娶妻,一直单身,谁也不知道原因。 第八章 淮南藏风吟 下 叶家的后院有一小水池,八丈长宽,水池旁一参天大树,叶吟风每次吃完饭后,便会在这小池旁的大树下小憩一会,午饭之后,叶吟风便来到了此处,懒散的躺在安放在参天大树之下的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旁边茶几上的一壶茶正冒着热汽。其他的人却还在饭桌之上,他只想静静的呆上片刻。 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叶吟风不用猜就知道是皇甫晖,皇甫晖与叶吟风可以是很熟的朋友了,从小一起在定远县的清恒书院就读,后来一起在参加的童试。皇甫晖与叶吟风年纪相仿都是十五岁,皇甫晖也是长的一表人才,此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俊美的面容上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多了些阴柔。 “文远,还那么勤奋,是不是准备下个月的会试,书院的老夫子都给你写好了推举信了。”皇甫晖走到叶吟风身后说道。文远是叶吟风的字。 叶吟风招呼皇甫晖坐下,随手倒了杯茶给他说道:“文重兄说笑了,你是知道的,我对那些考取功名之类的并不感兴趣,我取文远为字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你都不参加,那这次的会试还有什么意思,凭借你的才智,会试第一还不是手到擒来,”皇甫晖的话语带着几丝酸味,他一直把叶吟风当作自己的对手,两人同时清恒书院,同时参加童试,每次叶吟风都是压他一筹,他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妒忌,同时也觉得也存有一丝侥幸,必竟叶吟风对争取功名确实不怎么上心。 叶吟风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的言语,他向皇甫晖问道:“这么热的天,你和令尊怎么会来这里?”。对于皇甫晖,叶吟风谈不上对他有多交心,不时的也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觉得皇甫晖功利心太强了,一个功利心太强的人显然不可能让人太放心。 “家父前些时间获得一部分官盐的经营权,想进入官盐这个行业,只是家里近期闲散的银两不多,便来贵府向令尊借支一些银两以便周转。”皇甫晖回答到。皇甫家和叶家从叶吟风的祖父开始就有了商业的来往,所以两家彼此也走的比较近。 对此叶吟风没有再问过多,家里的生意从来不需他去了解,家人也很少和他说。于是他们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有下人来通知皇甫晖,说皇甫老爷准备启程回府,担心太晚了路上不安全。皇甫晖只得起身向叶吟风告辞又说道:“真心希望下个月的会试能见到文远大发光彩,”他还没有等叶吟风回答便转身离去了。 叶吟风起身望着皇甫晖离去的背影,沉思了起来,他觉得皇甫晖的话语里包含某些特别的含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皇甫晖临走前会丢下这么一句话。 “这皇甫晖不简单啊,”一个声音打断了叶吟风的沉思,一个落寞的身影和一条黄狗走到他的身前。那落寞之人身穿一蓝色长衫,精致的面容,棱角分明,只是少了些生气,多了许颓废。正是叶吟风的三叔叶然。 叶吟风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三叔看人一看很准。 “因为他习过武,他虽然看起来弱禁风的样子,但他迈步沉稳而且有力,显然是习武多年了,而且他还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右手隐藏起来,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到他右手上因练刀而起的老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会在会试时参加文试后,还在参加武试。这样他的文试虽然不如你,但武试却是你不能够参加的。此人隐藏的很深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叶然解释到。 “我明白了,”叶吟风恍然大悟,他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 “呵呵,”叶然笑了笑并肩与叶吟风站在参天大树下。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又怎么可以见到一些江湖上的武林人士。这跟你的社会阅历和经验有关。” “我身旁不就有一位吗,”叶吟风打趣道,“三叔,你说他有多厉害,算得上高手吗。” “他充其量只是习武而已,并算不上是武修,这个天下太大,就是达到先天境的高手都数不胜数。”叶然不屑的说道。 听完叶然的话,叶吟风的神色不由的黯然,见他这样,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多虑了,虽然不知道那邋遢老道士给你的是什么心法,但我认为必不是凡物,虽然你还没有开辟出自己的气海,但按此心法修炼的话必然会有不俗的成就的。” 叶吟风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个傍晚。 那时他才十岁,那天傍晚,西边的天空布满了晚霞,红火色的云朵,仿佛一团团红色的火焰,夕阳正开始慢慢西坠,那天的夕阳他觉得很大,像一个红色的火球在不断的燃烧。 那天他正好和村里的孩童玩耍完,往家里走去,一个很老的道士,身穿邋遢的道袍,满脸的皱纹,站在离家不远的路旁边望着他,那时他很害怕,就拼命的往家门跑去,他拼命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家门前,那道士突然如鬼魅般一下子蹿到他面前。他以为是鬼,因为他经常听大人说起鬼怪的故事,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他醒来后,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第二天他问家其它的人,昨晚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其它的人怪怪的说他这是怎么了,是他自己回到自己床上的啊,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啊,然后他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很老很邋遢的道士,家人都说没有见。他觉得很奇怪的,明明自己晕了过去啊,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真的遇上鬼了,他只能这样解释。 然而每天的半夜里,老道士都会出现在他的房里,不说话,只是望着他,刚开始他很害怕,想叫喊出来却根本叫不出来。后来那老道士来了很多次后,他也不害怕了,毕竟那老道士没有对他怎么样,直到有一次夜里,那老道士对他说,说他有道缘,希望他拜在他的门下,可以学到他一身的本领,那时他才十岁,对所谓的本领根本就没有定义,要他离家,离开他的父母,他当然不答应,后来那老道士就说:“此乃命也,以为可以帮你避开这劫难,看来你要逃过此劫注定还是要看你自己了。”那老道士说完留下了一本书,说是道家的修炼心法,叫他以后天天按这本心法修炼,到时如果他逃过这劫难,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九章 叶然的往事 太阳开始偏西,不时的有微风徐徐吹来,大树上的知了叫的更欢了,叶吟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絮之中,奇怪的邋遢老道士,和那本名为《太清诀》道门心法,自从那老道士离开后,叶吟风每日清晨太阳刚升起时,都会在叶家院落的后山中打坐吐纳,每天晚上也会在睡前按《太清诀》的心法打坐吐纳。 十年了,叶吟风自己觉得并没有太多的什么起色,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壮,自己的听觉,视觉,对周围的的感观则更加敏锐,而自己的身体的敏捷度也更强,他说不上来这是不是一种成功,叶家基本上不会修武,他也找不到相关这方面的人员来询问。而对于老奇怪的老道士这件事,他也没有告诉过家里的任何人,只当作是自己心中的一份秘密和一份期待。只是他一直弄不明白那邋遢老道士口中所谓的‘劫难’又会是什么。 直到去年的中秋,叶家的老三叶然回到了定远,回到了叶家。当叶吟风见到叶然第一眼时,并没有认出那个曾经是那风度翩翩的三叔,俊美的面容,却少了一份光泽,多了几丝沧桑和颓废。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如风四五十岁。叶吟风不明白是什么事会让一个曾经自信而又不失温厚的的三叔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叶然回到叶家之后,便深居简出,根本上也很少和其它的人交流,有是也会去院落的后山山顶之上,怔怔的望着北方,眼神很痴,很黯然。叶家所有的人包括叶重光都不知道叶然的身上发生什么事,在家里,除了吃饭外,他们基本上很少碰面,饭桌上,叶然则是一言不语,饭后便又回到自己的屋里。叶重光好想去找叶然谈谈,但叶然的一句“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就把他打发了出去。 叶吟风则也是更少见到叶然,他除了每天坚持按照《太清诀》心法打坐,吐纳之外,其它的时间就是读书。直到有一天的清晨,叶吟风一如既往的前往后山,坐在一处向阳之地,开始打坐,吐纳,一会便进入了忘我境界。 那天叶然正好从山顶下来,看见了正在打坐的叶然,叶然突然捡起一小石子,向叶吟风射去,石子划作破空这声,向叶吟风背后激射而去。叶吟风似乎觉察到了这破空之声,伸手向背后一抓,便握住了激射而来的石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叶吟风的手掌心传来,叶吟风立刻从打坐中惊醒过来,他急忙起身,一跃,离开了刚才打坐之地。 叶然淡淡的的望着这一切,从叶吟风接住小石子,到他跃起离开打坐之地,动作如一呵成,没有任何迟疑,而且叶吟风跃起到落地,离他原来所地却有两丈之远,这是一般的少年根本无法达到的。他还发现叶吟风周围一丈之内,没有任何的露水,其它的地方,草丛中,枯枝上都布满了露珠。而叶吟风四周一丈之内一滴都没有,甚至露珠遗留下的水渍都没有一点。 叶吟风落地后看向后面,见站立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是自己三叔时,自己全身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他连忙向叶然行礼。 “不错,反应敏捷,遇事不慌,沉稳”叶然淡淡的说道,“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跨步冲向叶吟风,一拳捣向叶吟风的胸前。叶吟风左脚一开,身体轻晃一下,便躲开了叶然攻向自己胸前的拳头。叶吟风身形未稳,叶然的拳头突然转向,攻向的依然是自己的胸前。叶吟风知道自己再也躲避不了,他双手架在胸前,试图挡住攻到的拳头。 “砰”的一声,叶然的拳头打在了他的双臂上,从拳头上传来的劲力把叶吟风推出了一丈多远,叶吟风的双臂立刻麻麻的,似乎没有了知觉。他知道叶然是试探自己,不然的话自己何止双臂全麻。 叶然的拳头碰到叶吟风的双臂时,他就已经收回了八成的内力,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还有两成的内力却只有一成的内力打在了叶吟风的双臂上,还有一成的内力被叶吟风双臂上传来一股奇怪的力道化解。他已经试探出,自己的侄子还没有修炼出内力,而那股奇怪的力道又是什么。 从那天开始,叶吟风才知道自己的三叔也是一名武修,从此之后,叶吟风也多了一件事,就是经常去叶然那里,听叶然讲江湖上的一些趣事,江湖中各门派实力的分布,同时他也知道武修的修为一般分来后天境及先天境,后天境分为外劲期和内劲期,而先天境分为地初期和至天期,先天之后便是破空境,可以破碎虚空,如仙人般的存在。普通的武修可以修炼出自己的内力,内力达到一定境界汇入自己腹下丹田之内,突破丹田界限达到内劲期,而自己根据《太清诀》心法修炼,反而和他们不同。 叶然对叶吟风的修炼心法也似乎感兴趣,他本身修炼的正宗少林内功心法。对于叶吟风那本《太清诀》道家心法却也是一筹莫展,也帮不上叶吟风什么。 叶家的人见叶然和自己的侄子开始有了一些交际,显然是好事,而叶然的心情似乎也开始明朗起来了。 ???????? “想什么呢,”叶然的话语将叶吟风的思絮拉了回来。 叶吟风望着自己的三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还是说道:“三叔,你心中的那件事,现在还不能说吗。” 叶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件一直是我心中的痛,过了这么久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人总要向前看,今天我就把这件事说说吧,也好有一渲泄之处。” 风徐徐划过,吹起了叶然鬓边的发丝,他的神色开始了变化,叶吟风静静的聆听着叶然的叙说。 “那一年,我正好从少林出来,那时满怀豪情,凭自己的一番修为可以闯出一番自己的喜欢的事业,我一入少林便是五年,虽不敢说是精通少林各门绝学,但在同门师弟中,虽然我是最年长的,但也是用了最短时间学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人。” “那天,我刚从少林下山,遇到一位气势不凡的同龄之人名叫柴荣,此人可真是一位真英雄,此人文韬武略,天下形势如一掌握中,我和他一见如故,便开始结伴而行,那一日来到冀州,在冀州大街上见一姑娘被一群泼皮围攻,我二人动了侠义心肠便上去帮忙,教训了那群泼皮,那姑娘也颇有武艺,后来便认识了那姑娘,那姑娘原来是冀州有名的武修世家符家的大小姐,名叫符宝儿。“ “后来,你们二人是不是都喜欢上了那符宝儿,”叶吟风笑着问道。 叶然没有否定,只是摇了摇头,他长叹一声,然后又将自己的往事继续缓缓道来。 原来那符家之女符宝儿早已经许配给了当时还是前汉国的大将军李守贞之子李崇训,叶然虽对他一往情深,却不料二人相见已晚。后来符宝儿已嫁给了李崇训,却不料李守贞后来据河中反叛,前汉枢密使郭威奉命讨伐。李氏父子畏罪自杀,而那符宝儿却因其父与那郭将军交往甚厚,被郭威救了下来并认其作了义女。 叶然以为有希望便前往,孰不知那郭威后来又将那符宝儿许配给了柴荣。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结交的好友兄弟。他不忍去打搅他们,最后只好放弃了,此后一直浪迹天下自暴自弃。 第十章 狰狞的夜色 一 如血的残阳开始西坠,鲜红的火烧云布满了西方的天空之上,空中划过几只鸟飞的痕迹,刚过中元节没有多久,风开始起了,拂过小池的水面,一排排涟漪起伏不止,参天大树在风中摇摆起了它的树枝,一片片落叶在风飞转。 叶家后院,叶吟风听完听叶然的述说已是黄昏时分,对于叶然的遭遇,他有着几丝同情,对于他的执著也几分敬佩,过程虽然是很老套的情节,但结局却是那样的无奈。久久,叶吟风说不出什么话来,而叶然也是沉默着,风吹在他那淡蓝的长衫,长衫猎猎起伏,显得更加落漠与沧桑。 ??????? 晚饭之后,叶吟风没有去找叶然,他知道,三叔将这些一切说出来已经不容易了,此刻的他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叶吟风打算在自己床上打坐一会,但他心里却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他心里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是什么原因会有如此的不安,他无法想明白。 叶吟风索性不再去想,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此时皓月已东升,苍穹之上可以清淅看见几颗发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在点缀着总个星空。周围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几声虫鸣之声。 皓月升空,泛星点点,凉风徐徐,一股莫名的烦躁突涌叶吟风的心头,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如要是在以往,这环境或许是不错的。而现在叶吟风却觉得在这月光的照耀下的夜色,反而显得很怪异,他觉得总个苍穹笼照下的夜色仿佛一个巨大的囚笼,而自己就是困在囚笼里的囚犯,根本无法挣脱。 叶吟风负手站在院落里,他仰头望着这苍穹的星空,慢慢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感觉这夜色如狰狞的巨兽,总个苍穹如巨兽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将自己慢慢的吞噬。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悸开始蔓延开。东升的皓月开始变成了血红色,如巨兽的眼睛,是那样的刺眼,一直盯着自己。 叶吟风如进入了幻境一般,他攥紧了双手,似乎在挣扎着,双眼睁的大大的,想要用力摆脱这幻境,额上流下几缕汗水,几根青筯布满在他的额头上。 “咄”,一声轻喝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的视线又开始清澈了,夜色还是那样,布满了皎洁的月光,椭圆的皓月依然高高挂在东方的苍穹之上。叶吟风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后背全部湿透了,被汗水浸湿。 叶然踏着这皎洁的月光,缓步进向了叶吟风,关切的问道:“小风,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有点向走火入魔的迹象。” 想到刚才的情节,叶吟风心里依然心有余悸,他并不认为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但他还是回答道:“三叔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心中还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我也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在屋里一直静不下心来,所以才出来走走,我也感觉今晚这夜色有些怪异,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发生。”叶然也将同样的感觉说了出来。他环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院落还是那院落,那几棵青松还是如坚忍不拔的卫士,矗立在院落之中。 一种无形的压抑,渐渐向他们逼近,叶然皱紧了双眉,凝神向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叶吟风觉得这种无法确定的不安开始渐渐浓了起来,莫名的危机如这皎洁的月光慢慢散布开来。这时突然非常的静,连躲在草丛中的虫子都停止了叫声,一种窒息的感觉让叶吟风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艰难的张大了嘴,狠吸了几口气,依然没有缓解这种困境。 叶然见此,伸手轻按在叶吟风的肩上,一股暖流从肩上传来,叶吟风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他感激的对叶然点了点头,双眼转向了院落的大门之外。 叶然双目精光闪烁几下,低声说道:“你听见了”。 “嗯,八个人,一里之外,朝这边飞奔过来。”叶吟风点点头回答。 “来人不善,希望是不是冲着我们叶家来的,”叶然凝重的说道,“而且一人为先天境,四人后天外劲期,三人后天内劲期,这么大的架势,有可能不是冲着我们叶家来的,”虽然如此说,但也难掩叶然担忧的神情。 对于危机的到来,叶吟风似乎更加敏锐一些,他听到有八个人的衣襟划破空中“嗖嗖”的声音,其中一人相对声音不大,不用心听几乎听不出来,那人踏过的每一处都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而且那人呼吸均匀,绵绵不绝。另外三人脚步沉稳,每踏一步,脚尖点地跃起,衣襟划空之声较响。另外有四人是在路上一阵小跑的,然后再点地跃起,却依然能跟上另外四人的身影。 叶然的脸色突然变了,叶吟风这时也望向了自己的三叔,他们已经确定了,那八名夜行人的目标正是叶家,而且已经快要到了。 叶家院落的大门无息的打开了,鱼贯而进的是八名黑衣蒙面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留出了一对双眼,发出碜人的寒光。其中一人,身形矮小,身高才六尺多,不足七尺,那人走在前面,其余七名黑衣人紧跟其后,显然那名身形矮小之人为领头之人。其余七人身形大致相同,身高都在七尺之上。 叶然心里不由的暗暗发苦,他知道那群人不可能是为了钱财而来的,就一名先天高手在外面也是大宗师级的人物,也不可能为了一点钱财而降身来到这避远的小山村,但他也无法知道那群人来的目的,如果说是寻仇,那更不可能,叶家什么时候都不会和任何人结仇,从来都是恪守本分,从不与人结怨。 那群黑衣人显然是发现了站立在院落之中的两人,那领头之人将手一挥,四名黑衣人立刻跃上了院落围墙的四个角,镇守着四方。另外三人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把两尺多长匕首,向叶然与叶吟风围攻而去。 叶然一把推开叶吟风,轻喝道:“刺天盟的人,你快离开。”说完双手握拳向那攻来的三人击去,而那黑衣领头之人则在一旁盯着。 叶吟风被叶然推开后一个跃步又跳开,这时攻向叶然的三名黑衣人中有一名见状,舍下叶然举起匕首向他的胸前刺来,叶吟风左脚一滑,一个错步避开了刺来的匕首,一掌拍向那人的胸前,那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叶吟风能轻易避开,在这一怔之刻,叶吟风的掌印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前。 “砰”的一声。 那人身形晃了晃,叶吟风则“蹭蹭蹭”后退了几步,双臂不禁的一麻,显然那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掌力的反冲力反而将叶吟风震退了好几步。那黑衣首领皱了皱眉。 叶然瞥了瞥叶吟风那边,见他暂时没有危险,便放下了心,那攻向他的两名黑衣人一人匕首刺向他的双眼,一人向他的下腹刺去,此二人显然是配合默契已久。叶然长啸一声,拳头伸开化掌劈向那刺向他双眼的黑衣人,同时右脚抬起轻踢刺向他小腹的匕首。那刺向叶然双眼的黑衣只觉胸前一阵撕烈的痛,刺出的匕首顿时垂了下来。而那刺向叶然小腹的黑衣人只觉得匕首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劲力,直冲他手臂而来,如千钧之力撞向他的手臂,“咔嚓”一声,他的右手臂断了,只留下一截残肢挂着。 第十一章 狰狞的夜色 二 夜色如水,大地一片肃静。 “退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黑衣首领一声带着嘶哑轻喝,那两位攻向叶然的黑衣人立刻退了下来,站立在黑衣首领的身后,两名黑衣人强忍着伤口给他们带来的痛苦没有发生一点声音。叶然没有继续追击,气定神闲的站立着,他没有看叶吟风,他知道叶吟风暂时还没有危险,他对叶吟风有信心。 黑衣首领望着叶然,用嘶哑的语气说道:“看起来你早已达到了先天境,看起来以前对你们叶家的资料有所偏差,最意外的是,你们叶家的叶公子竟然也是一名武修,虽然还没有修炼出内力来,但此时应付一名内劲期的人却完全没有问题,看起来我们得重新评估你们叶家了。” 叶然的双眼透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盯着黑衣首领,说道:“能劳驾当今江湖上的第一杀手组织‘刺天盟’大驾寒舍,不知是哪家出得起这么大的价钱,而我们叶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仇人,这点我想不明白,也很好奇。” 黑衣首领摇了摇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我们杀手的一惯作法,叶三少爷也知道,帮有帮规,行有行规,我们是不可能透露客户的任何信息的。而且我还要说一句,其实要人性命的人并不一定非得要是那人的仇家。” 叶然听完黑衣首领的那番话,心里不由的一颤,同时心里飞快的思量着,却也没有任何头绪,他又问道:“是针对在下一人,还是总个叶家” 黑衣首领抬头望着叶然森然的语气说道:“叶家,全灭,”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显得是那样的恐怖阴森。 叶吟风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的一慌,露出了个破绽,攻向他的黑衣人见机立刻扬起匕首,化作了朵朵光影向他笼罩而去,叶吟风一退,脚下绊到一花盆,身体一个踉跄,倒在了花盆之上,正好避开了那黑衣人刺来的匕首, 那黑衣人见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奏效,不由的大怒,身体如旱地拨葱般凌空跃起,双腿舞起,化作重重腿影向叶吟风的胸膛直踏而去。叶吟风双瞳微缩,一道精光从他双眼射出,此时的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黑衣人双腿舞动的轨迹,从起步到凌空,到踩向自己胸膛的位置,他都能清淅的感受得到,他还能感觉到重重腿影里哪条脚影是虚的那条腿才是真正的。 说时迟,那时快,叶吟风双手撑地,双脚向黑衣人腾空舞动的腿影踢去,“砰砰”两声,叶吟风的脚踢在了那黑衣人的双腿上,一股反冲之力将叶吟风从花盆里撞开,叶吟风双手一撑地面立刻站了起来,双脚却在不断的发抖,花盆里的花也被叶吟风压的七零八落的。 那黑衣人也顿时觉得没有双腿麻酥,落地时身形晃忽,他见几次攻击都没有成功。他一扬匕首又要刺向叶吟风,却被黑衣首领叫住了,退在了黑衣首领的身后。 叶然见叶吟风脱离了险情,心里如一颗大石终于放下,暂时安定下来了,但他依然全身戒备着,没有一丝的松懈,这时他才发现手掌心满是汗渍。 这时叶家的人听到了叶然的长啸声,有人陆续的从房间里出来,首先出来的是叶家家主,叶吟风的父亲叶重光,他后面跟着几个仆人,次是叶家老管家叶安,最后是叶吟风的母亲和他的妹妹叶如烟。 叶重光望着这突如其来闯入家院的黑衣,不由得大惊,叶家众人见此也是脸色大惊,几名仆人自觉的围在叶重光,叶夫人,叶如烟的的周围,叶重光推开仆人走向了叶然,询问的目光望了望叶然。这时站立在院落围墙之上的四名黑衣人从背后取下了一柄大弓,箭已搭在弓弦之上。 叶然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情,但叶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次莫名的刺杀,他也很想知道是谁主使,他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叶重光看着这群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的黑衣人,心里不时的打着寒颤,但他已经是一家之主,社会阅历也相对丰富,他稳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害怕,只时他觉的他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他想走到那黑衣首领跟前,但他始终迈不开那一步,双腿不停的抖索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叶如烟被自己的母亲紧紧的抱住,她瞪大的双眼,好奇的望着四周,对于这些她似乎觉得并不是很害怕,但她也感觉到那抱住自己的双在不住的颤抖,那几名仆人却面色显得更加苍白,惶恐的表情没有任何掩饰,神情却是迷茫的,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解。 “哥哥”,叶如烟发现了离她们不远处的叶吟风,只见叶吟风站立的一处破碎的花盆之后,长衫上沾满了尘土,那花盆里的花枝被压的七零八落的。叶重光听见自己的女儿的叫声,一开始也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他发现叶吟风此时的样子虽然有点狼狈,但他那种淡然,气定的神色却是他感觉到陌生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的这一面。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儿子是那样的陌生,心里更多的是一份欣慰和赞赏。 叶吟风见叶家众人都已经现身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走向众人,来到了自己的的母亲面前,他从叶夫人怀里接过叶如烟,同时给自己母亲一个安定的眼神。 “哥哥,你刚才打架了吗,”叶如烟充满稚气而又天真无邪的声音突然响时,叶吟风不由的心口如堵塞了什么东西,他怜惜的抚摸着叶如烟的脸颊,说道:“刚才哥哥打坏人来的,现在我们家有很多坏人,你怕吗?” “哥哥不怕,我就不怕,”叶如烟睁着大大的清澈的双眼说道,声音是那样清脆。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嘿嘿,好一个温馨的场景,好一对情深的兄妹,”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过这应该是你们家人最后的相聚了”那黑衣首领右手一摆,站立在围墙之上的黑衣人立刻拉开了弓,将弓弦拉的满如圆月,弓弦上的箭直指叶家的人群,弓弦上的箭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幽然的光晕,而那立在墙头之上的四名黑衣人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 “慢,”一声大喝声响起,叶然走到叶家众人之前,面对着黑衣首领说道:“久闻‘刺天盟‘的刺杀术天下无双,在下也知道今日我叶家上下在场的所有人员,今天恐怕是难逃此劫,希望阁下能给在下一个机会,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阁下修为已达先天境,想来也不会藉藉无名之辈吧。” 黑衣人首领沉思了一会,颉首道:“好,叶家三少果然气宇非凡,当真为豪气之人,今天本人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能胜本人,本人便率人离去,如果叶三少输了,那就怨不得本人了。” 叶然也没有想到那黑衣首领会说出这番的话来,原本想趁比试时控制住那名黑衣人首领,已便让叶家众人脱身,如果擒不住那黑衣人首领,也可以趁乱除掉其他几名黑衣人,他也没有想到黑衣人首领竟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叶然让叶家众人后退了几丈,抱拳道:“谢谢。” 第十二章 狰狞的夜色 三 多年之后,有人问叶吟风,后来叶然和那黑衣人首领到底谁赢了,叶吟风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那一战打开了他对武修理解的窗口。 月光下,只见两个身影不断交织着,叶然双掌如排风倒云般的击向黑衣人首领,他的气大开大合如宗师般,而那黑衣人首领身形飘浮不定,如鬼魅般的诡异,叶然时而掌击,时而拳捣,时而指点,各攻手段尽出直攻向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则不断腾跃,手脚并用抵住了叶然的攻击,周围的空气化作“嘶嘶”之声,时而聚起,时而“砰”的一声向四周炸开,炸开的空气化作几股强风吹向众人,只将众人的脸颊吹得隐隐发痛。这是叶吟风第一次见到这真正武修之间的交锋,他有几分惊诧,不解,茫然,望着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对于修武,他才发现这只不过是沧海一栗而已,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这时突涌上了心头,他热切的希望增强自己,提升自己的实力。 叶家众人望着这些,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没有想到叶家的三少爷叶然竟然是一名武修,而且看似是一名很厉害的武修,他们的眼里开始露出期望的目光,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叶然一个人的身上,惶恐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叶如烟在叶吟风的怀里拧紧了粉嫩的双拳,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或许希望自己的三叔能赢吧。 “嘿嘿,少林七十二绝学的上乘武学,粘花指,一指禅,金刚般若掌,伏虎拳,都被阁下掌握的如火纯青了,都说天下武学出少林,今天本人就领教你的少林高招。”黑衣人首领一边抵挡叶然的进攻,一边说道,似乎没有出全力。他突然气势一变,飘渺的气息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气息。 叶然心中一警,暗呼不妙,他后退一步,气势顿变,一股降龙伏虎般的气息蔓延开来,全身骨骼一阵“啦啦”作响,脑后束发的丝带断裂开来,发丝随着他的气息飞扬着,叶然立着如标杆般巍然不动,叶然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般向黑衣人首领笼罩而去。 “啧啧,少林的降龙伏虎功,不错不错,希望不要让我失望,”黑衣人首领见状,发出一声怪道,说完他身形一晃,双手化爪向叶然抓去,重重爪影,罩住叶然全身各大穴位。叶然轻喝一声,双手在胸前抱圆,猛的一推,迎向了黑衣人首领的双手。几声闷响,二人身形立刻分了开来,各自都后退了几步。二人对望了一下,身形一晃又战在了一起。 叶吟风仔细的看着叶然发出的每一招,虽然叶然也会不时的教他一些少林招术,但叶吟风的内功心法和少林的心功心根本就是不对路的,他只能从叶然那学到一些招式的样子,每一个招式都要由心法来牵动贯通,所以叶吟风也无法用自己的心法将那些招式贯通。虽然他还没有修炼出内力来,他只能用强行将这些招式记住,靠他健硕的身体来将这些招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叶然几步倒退,气息混乱,叶然强压住混乱的气息,嘴角一丝鲜血流出,顺着嘴角边,滴在衣襟之上,而那黑衣人首领如炮弹般倒飞,“咔嚓”一声撞向了他背后的一棵青松,青松被拦腰撞断,倒在了围墙之上。 “嘿嘿??????,”黑衣人首领发出恐怖的笑声,他立直了身子,身上的衣襟裂开了几处,气息颓然,笑完,黑衣人首领一挥手,四枚长箭如流星般向叶家众人射去。 叶然大惊,立刻跃起,伸手一捞将四枚长箭捞在了手中,此时叶家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恐慌,“快到后院去,我来挡住他们,”叶然一声大喝,叶吟风很想留下来帮忙,但他怀里还抱着叶如烟,当务之前他只能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他抱着叶如烟第一个向后院冲去,身后又是几声划破空气的破空之声。 一声声惨叫之声在叶家众人中响起,叶吟风没有回头,但他的心在滴血,叶如烟此时也听到了那些惨叫,突然大叫了起来,叶吟风一边跑一边安慰妹妹,这时他身后已经没有其它人的脚步声了,叶家众人多半惨招毒手了,他只能先带着妹妹先逃出去,一股愤慨,不甘的心情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几欲发狂,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衣襟破空之声,叶吟风听出是那黑衣人首领,身后叶家众人的惨叫声渐渐稀少了,“难道三叔,他??????,”他不敢相象,他知道叶然和黑衣人首领最后的那一击碰撞,表面上是叶然占了上风,实际已经受了极大的内伤,根本再无一战之力了,这时根本容不得他有任何想法了,快到后院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他后背袭来。 一个手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从手掌上传来巨大劲力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震散,叶吟风被拍得向前扑去倒在了地上,怀里的叶如烟被他摔了出去,“哥哥,”叶如烟一声撕裂的哭喊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叶吟风一声咳嗽,他翻过身子,想站立起来,可身上传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全身乏力,他只能无力的躺着望着缓步向他走来的黑衣人首领,“哥哥,??????”叶如烟被黑衣人首领拎在手里,不断的挣扎着,叶吟风想呼唤自己的妹妹,却怎么也出不了声,他死死的盯着黑衣人,眼里仇恨的目光直射黑衣人。黑衣人一言不发,走到叶吟风的身边,突然起脚向他踢去。 一阵巨痛传来,叶吟风顿时失去了知觉,妹妹的哭喊声,叶家众人的惨叫声,那黑衣人残忍的眼神和嘶哑的声音定格在他的脑海中,“哗啦”,叶吟风被黑衣人踢飞落在了后院的水池里,黑衣人拎着叶如烟转身向前院走去。叶如烟一直在哭喊着,不时的用双腿猛踢黑衣人,黑衣人眉头一皱,左手拂向她的后颈,叶如烟立刻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有多久,叶吟风悠悠的醒了过来,发现一黏乎乎的东西正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他睁开了双眼,一条大黄狗正用它的舌头在舔在他的脸上,叶吟风感觉了一下全身,他的全身湿漉漉的,正躺在叶家后院的小池旁边,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了一股气,正在他身体里游荡着,使得他的身体暖洋洋的,一种不知名的舒服传遍了他全身,他不禁的愣住了,难道这就是《太清诀》里的“百汇成一气”他竟然化劲成气了, 黄狗见他醒后,低呜一声,他站立起来,发现一点都不费力,全身的酸痛似乎全部消失了,而此时的自己似乎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叶吟风不禁想长啸,凌厉的目光射出,心里暗暗发誓:那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还。 叶吟风向叶家前院走去,发现叶家所有的房屋都已化成灰烬,有几处还在不断的冒着烟,四处可见闪烁的火花,院落里还留了几淌鲜血,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显得那样的刺眼,为什么会没有尸体,那些人的尸体呢,难道全部化为了灰烬,叶吟风鼻子一酸,强忍着就要流下的眼泪,现在叶家只剩下他一人了,他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 叶吟风跪在地面上,重重的已成灰烬的房屋前叩了三个响头,他哽咽道:“爹,娘,三叔,小妹,还有死去所有叶家的人,愿你们在天之灵能保佑让孩儿找到那群凶手,为你们报仇血恨。”大黄狗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一团乌云飘了过来,正在叶家院落的上空,整个叶家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股莫名的风突然吹向了灰烬之中,无数的灰烬扬起,飞舞在空中。 第十三章 小山村血案 此时已为寅时初刻,皓月开始坠落,皎洁的月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小山村沉静在一片静谧之中。一团乌云之下的叶家已成了一片灰烬,废墟中只剩下残垣断壁。 悲痛的神情,叶吟风跪在院落里,强止着流下的泪水,他的双手已深深的抓进了泥土之中,大黄狗似乎感受到了叶吟风的悲痛,默默的站在他身后。这时黄狗的耳朵动了动,它突然咬住了叶吟风的衣袖,扯了几下。 叶吟风从悲痛中苏醒了过来,他不由的脸色一变,不远处的村落里,几名夜行之人衣襟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似乎从村落往此处而来,而且一股浓浓的杀气随风而至。叶吟风大惊,连忙冲向了叶家废墟之中,躲在一处还没有塌落的断壁之旁。屏蔽住了全身的气息,黄狗也紧跟其后,躺卧在他的身后,一双眼睛着院落外。 叶吟风和黄狗刚藏好了身子,他才发现他整晚的不安原来是来源于此,上批黑衣明显没有给他如此强烈的不安,他知道他心中的不安此刻才真正开始。叶吟风不由的屏住呼吸,他感觉到心跳声开始加速。 四名黑衣人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轻轻的立在了院落的围墙之上,那四名黑衣人带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黑色的衣袍随风摆动,显格外神秘。叶吟风强行自己的心跳开始缓慢下来,他将自己的气息屏蔽住,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叶吟风紧张的望向那四名黑衣人,在一色的黑色大袍的包裹之下,难以分辨他们的身形特征及性别,由上批黑衣人不同的是,多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而且是黑袍裏身,每一位黑衣人胸前都绣有金边小字“刺”字。 四名黑衣人立在围墙之上,环视着整个已成废墟的叶家,一名黑衣人似乎感觉到叶吟风的目光,朝叶吟风藏身之处望来,叶吟风立刻低下了头紧闭双眼,那名黑衣人似乎不甘心,一直盯了叶吟风藏身之处好一会,叶吟风可以清淅的感受到一对目光在他的周围扫荡着,过了好一会,那目光才移开。 “看起来,有人提前来到了叶家,而且时间就在不久前,如果叶家人逃出去了,我们的人应该会发现,可以肯定的是叶家人全灭,而且全部化为了灰烬。地面上的血渍,还有那棵被拦腰撞断的青松,可以肯定这里一定发生了打斗。看起来叶家也最少出了内劲期的高手。不过最后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了,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其中一黑衣人对其他三名黑衣人说道,声音空旷,如地狱出现的幽灵。 待那四名黑衣人消失在夜色后,叶吟风一直不敢动一丝一毫,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全身保持着黑衣人来之前的姿势,过了徐久,叶吟风再也感觉不到那四名黑衣人的气息了,他才确定那黑衣人再也不会返回了,他长吸了一个口,心中的不安似乎慢慢的消失了,叶吟风转头一看才发现黄狗不时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身后。 一声低沉低呜声传来,叶吟风定睛一看,那黄狗在一处废墟中,两只狗爪子不停的刨着什么,一团淡淡的黄光泛出。叶吟风发现黄狗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自己的卧室,他走到了黄狗身边,这时黄狗从废墟中叼出一张薄薄的如纸张的东西,正发出淡淡的黄光,那淡淡的光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叶吟风从黄狗的口中拿下那薄薄如纸张般的东西,那物件如纸张般薄,发出淡淡的黄光,叶吟风发现上面有数百个如蝇头般的小字,他不知道这如纸张薄的物件是什么做成的,材质比纸张硬,他试着将那物件叠了叠,发现可以叠起,展开后又完好如初,只是现月光已经淡下,没有法看清那物件上的字。叶吟风觉得此时也不是研究那物件的时候,他将那物件叠好往自己怀里塞去,他一愣,才发现自己怀里的那本《太清诀》却不知所踪,他回想一下,才记得自己从房屋里出来时,那本心法忘记带出来,遗留在床上,此时可能也化为了一堆灰烬了。但叶吟风没有懊恼之色,因为他早已将那心法熟记于脑海中了,只是那是老道士留给自己的,心里难免有一阵可惜。 叶吟风缓缓的从叶家的废墟之中走了出来,他收起了心中的悲痛,茫然的望着这渐渐暗黑的夜色,他不知道下步该去哪,他心中也有很多疑问,这两批不一样的黑衣人,带着同样的目的,而前一批黑衣人似乎没有后一批黑衣人恐怖。叶吟风觉得给他的感觉,后一批黑衣人才是真正的杀手,那种浓浓的杀意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如果正如叶然所说第一批黑衣人为刺天盟的杀手的话,那第二批的黑衣人又是什么,特别是他们黑袍胸前的金色小字“刺”字,他们又是什么组织的杀手,两批人都要致叶家于死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叶吟风走出了叶家的院落,回头默默的望了整个已成废墟的叶家,沉思了一会,转身朝着小山村的方向走去,后面依然跟着那条黄狗。 快接近小山村时,叶吟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离山村越近,血腥味越浓,叶吟风大惊,快步赶到村子,只觉得村子里一片死寂,那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连忙闯进一家农夫家里,推门一看,农夫家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叶吟风去了几家人,其结果都是一样,这偏避的小村里,全村的人都被杀了, 一股悲愤之气突涌心头,叶吟风不禁要扬天狂吼,一个村子几百余口人男女老少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什么,难道一个叶家还不够吗,还要赔上一村子的人,一个踉跄,叶吟风几乎都站立不稳,他强稳住了自己的心情。扶在了村里小路旁的一棵大树,思絮回到了他呆在这小山村里的时光,脑海里满那些淳朴的,憨实的农夫们的笑容,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儿时的玩伴,王大婶,张娘,老牛伯,一张张脸,一个个身影,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而此时,皓月已被那黑色的苍穹完全吞噬掉,如漆般的黑夜来临,过了徐久,叶吟风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转身离开了小山村落,方向正是南方。 一个萧瑟的身影,和一条黄狗,渐渐的消失在这茫茫的黑夜之中。 ?????? 定远县,南唐境内,淮河南面的一个小县。 定远县,南大街,皇甫家的府院正座落在这南大街的最头段。 皇甫毅正坐在自己府上的大厅里,正品着从东吴购回的上品绿茶,一边品茶一边想着如何经营官盐这个买卖,他美美的呷了一口茶,一股浓浓的茶香如少女般的体香,在他的鼻孔处来回徘徊,皇甫毅贪婪的用鼻子重重的吸了一下顠散在周围的茶香,从叶家借来的一万两银子应该足够给那些官老家们打点了, 在定远县城,皇甫毅无疑是很成功的,但他怎么会满足只能挣一些蝇头小利的茶叶上的生意,官盐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从官府那拿到经营权后,那银子还不如流水般的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这时,皇甫府上的管家走了进来,样子似乎比较匆忙,刚进门就大声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慌慌张张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那样毛毛臊臊的,”似乎被打断了皇甫毅美好的遐想,他有些生气,语气不觉得重了一些。 “叶家,叶家府院好像被大火烧了,叶家的人不知所踪,而且,叶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几百口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了。”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甫毅确实还没有听清楚老管家说的什么,而且那死老头又说的那么快。 老管家又重复了一遍。 “哐铛”一声,皇甫毅呆住了,手中的茶杯不觉一沉,掉在地面之上,茶水溅起,满地都是,他连忙问怎么回事。 老管家缓了一口气说了起来,原来老管家上街从县衙门口经过,正看见县衙的衙役和捕快门正整装严肃的从县衙出发,县令大人也骑上马待行,他拉住一衙役打听起来,那衙役告诉他,有人去青山村探亲,才发现全村几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而青山村叶家也在一夜之间被烧成灰烬,叶家之人不知所踪,就急忙前来县衙里报案,县令大人正带人前去查探案情。 皇甫毅听完了老管家的述说,神色立刻黯然下来了,他连忙吩咐老管家去叶家的茶坊,查探一下叶家二爷叶重业可还在,老管家应后,立刻出去了。 待老管家出去后,皇甫毅长叹一声,不管叶家还有什么人,他也要想办法找到,他同时也有一些担忧,他不隐隐的觉得杀青山村的人和火烧叶家的人似乎是相同的人,面且似乎是冲着叶家去的,村里那些人只不过是叶家的陪葬。 过了差不多几刻钟的时间,老管家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皇甫毅的儿子皇甫晖,老管家立刻向皇甫毅禀道:“叶重业一家四口也不知所踪,茶坊还在,只是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包括茶坊里的伙计。” 皇甫毅听完,神情严肃,不停的皱眉头,吩咐老管家招集所有的家仆,在整个定远县境内查找,看能不能找到叶家遗留的人。 “爹,你说会是什么人,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而且叶家应该也没有什么仇人啊”皇甫晖不解的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为父也不知啊,估计是江湖上的势力,为父也会向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你也可以问问你师父,咱们家和叶家虽然是生意上的来往,但平时也有一些交情,为父虽是生意人,但也懂得一个‘义’字。这次能不能找到叶家其它的人,就要看老天爷了。你也不必过多的操心。”皇甫毅无奈的说道。 这一天,整个夜里,皇甫毅都没有睡,一直在他卧室的窗前来回的走动着,而皇甫晖卧室的烛光却也是亮了一整晚。 第十四章 边关起云涌 一 北汉最北边的边关城,白水城,此时,城内的墟市交易已接近尾声了,喧闹的集市开始逐渐静了下来,夕阳还在挣扎着没有完全落下。 凌天云从将军府里出来,长吁了一口气,他望着城北面那巍巍大山,山顶上已积满了皑皑白雪,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人的光芒,一声急剧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凌天云举头望去,一只巨型的大鹰在白水城上方盘旋,转了几圈,便往北面飞去。 凌天云识得那鹰,为契丹人所养的海东青,凌天云做斥侯的时候,曾经吃过这海东青好几次亏,有几时他和其它的斥侯打探敌情的时候,敌方这斥侯没有发现他们,谁知道却能轻易的被那扁毛畜生发现,有几次险些陷入契丹人的伏击。 此时契丹人放出这海东青又有什么图谋,凌天云心里不觉得警觉起来,不过此时他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图谋,毕竟现在大汉是和契丹合作时期。他甩了甩头没有过多的去想,向城中集市方向走去。凌天云和父亲凌铎之定两日后出发前往代州,还有充足的时间,他想和其他的相识之人叙叙旧。 白水城就一处集市,其主要目的是加强契丹与北汉之间的商业往来,集市旁有一家酒肆,只有一老板娘经营着,这酒肆没有名字,凌天云经常喜欢来这酒肆,酒肆里的酒是老板娘亲自酿造的,名叫“雪梨酿”,是取自白水关北面山顶上雪水酿制而成,入口香淳却又辣劲十足,酒入腹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 见凌天云的到来,老板娘向他打了个招呼,凌天云说了声老规矩,便走进酒肆里随便找了处坐下。不一会儿,一面带羞涩的十五六岁姑娘抱着酝酒走了进来,那姑娘阳春白雪般的脸色,透着淡淡的晕红,显得是那样的娇艳可爱,美中不足的是那姑娘脸上有几点雀斑,本来完美的面容因几点雀班而有了一些瑕疵。 那姑娘名叫朵儿,是老板娘的女儿,一直帮着老板娘打理着酒肆里的生意,酒肆里没有请其他的伙计,就老板娘和她的女儿朵儿,朵儿充当店小二的角色,给客人打打酒,及送上一些小吃,酒肆里其实也并没有其它的小吃,除了酒之外,只是一些花生米之类的给客人伴酒。朵儿身材比较纤弱,而又内向的性子,她除了给客人打酒外,基本上很少和客人说话,每次客人问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羞涩低声的回答。 朵儿把酒酝放在桌上后,水汪汪的双眸望着凌天云,用只有凌天云和她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怯怯的说道:“凌大哥请慢用。”说完转身离去了,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浓了许些。凌天云望着朵儿的背影笑了笑,轻声道“这丫头”。 凌天云拍开酒酝上的泥封,一股淳厚的酒香立刻冲鼻而来,闻着那股酒香,凌天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全身的热血似乎在沸腾起来,这时酒肆里的人很少,除了凌天云外,坐在酒肆里另一个角落里有三个契丹人也在此饮酒,他们说一些契丹语,声音很大,凌天云一句也没有听懂,做为一名斥侯,凌天云偶尔也会学一些契丹语,只是今天这三名契丹人说的话他却一句也没有听懂。 凌天云倒了一碗酒放到嘴边,却又放了下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那些契丹人在开墟日和汉人交易完之后大部分的契丹人会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家,就算有些契丹人要喝酒的话,也很少会来这个酒肆饮酒的,他们大部分的人会去白水城的另一处有名的酒楼,名为“夕照酒楼”,那契丹人喜欢尝尝汉人的菜味,一般都会选择那家酒楼的,而不是来这里只有酒喝,伴酒的也只有一小碟花生米。而此时夕阳快要落下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白水城的城防大门一般是天黑前关闭,那三名契丹人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凌天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端起了碗,灌了一口酒,香淳浓厚的酒香充斥在他的口腔里,酒一入喉,一股浓浓的香辣之气直入胸前,冲进他的腹中。凌天云闭着眼睛慢慢的享受这刺激的一刻。他记得第一喝这酒时是两年前,那时他和几名斥侯正狼狈的从契丹境内逃回至白水城,心里无比的压抑。正好看见这家酒肆,便走了进来,那时白水城的衙役郭健中好在里面喝酒。刚开始他很不适应这比其它地方更烈的酒,刚一入喉便吐了出来,这种狼狈样被正在喝酒的郭健好一阵玩笑,后来他才与郭健相识。至此之后,凌天云便喜欢上了这里的酒,喜欢那种浓浓的淳厚的酒香味,和那入喉后辣劲。也会经常与郭健及军中其他的斥侯来此饮酒。 ?????? 夕照酒楼位于白水城中央大街的正中央,夕照酒楼顾名思义,为夕阳照射的酒楼,或许有人会这样认为,据说其实夕照酒楼的老是一位怪人,他从不喜欢用那文雅的词汇来给自己的酒楼起名,那天他正坐酒楼门前,被那夕阳西落的景色吸引,于是给自己的酒楼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具体是不是真实的,这就无从考据了,毕竟夕照酒楼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当初那取名的老板早已归西了,酒楼也已换了三代了,现在酒楼老板为原为开创夕照酒楼的第四代后人。 夕照酒楼一共三层,有四丈之高,为白水城最高的建筑。在夕照酒楼三层的一处雅间里,酒桌周围坐着五人,另外有两名劲装大汉守在雅间门外。酒桌上的菜肴一片狼藉,那五人似乎在此酒桌上有一会了。 五人之中,一位十七八岁少年,格外显眼,这少年身着紫色锦衣,外披着一白色裘皮大袍,这少年眉宇间发出凌厉的气息,那少年身形健壮,气宇轩昂,精美的面孔嵌着一双如鹰眼般的双眸,一股纵横天下之气质由然而生,高高的鼻梁突显出契丹人特有的特征。这少年正坐酒桌上方,正上席。 少年右手边为一位老者,满头银发,老者额上几条皱纹如刀凿般深陷在他的额头之上,都身着普通的灰布衣,老者看似很普通,只老者的双眼不时的闪烁出凌厉的精光,从外貌上来看分不清是契丹人还是汉人。 少年左手为一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身形,那中年男子全身散发出是一种长期已久积累下的一种官威,那中年一身着白皮大衣,虽然一身便衣,但还是能看出他还保持着为官者特有形象。中年男子左手方第一位是一名三旬左右的文士,一身裘袍显示出文士儒雅的气息,那文士左手方一名粗壮的汉子,满脸胡须,粗眉大眼,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不时的望着那银发老者。 “来,小王敬各位一杯,”少年举起酒杯手一伸,向其他四位人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那带有官威的中年人立记刻站起身了,那三旬文士见状也站了起来,粗壮汉子迟疑了一下,也站起了身子。只有那银发老者没动,依然坐着,手中不时的把玩着酒杯。 少年见有三人起身,也站起身来,端着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了下去,另外站着的三人见少年把杯中酒喝了下,也端着酒杯向少年和银发老者敬了一敬,也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对于那并没有起身神情不动由衷的老者,其他四人似乎并没有不悦的表情,显然已是习以为常了。 第十五章 边关起云涌 二 白水城内,离集市不远处的一小酒肆里,凌天云正品尝着这佳酿美酒。旁边角落里三名契丹人正大声的说着话,说着一些凌天云无法听懂的契丹语。凌天云本想静下的心开始急燥起来,他觉怎么看这三名契丹人都不顺眼。 这时那三名契丹人似乎喝光了酒酝里的酒,正大声的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叫酒,老板娘的女儿朵听闻到,急急的抱了一酝酒过来。从凌天云的身边经过,羞羞的看了他一眼。走近那三名契丹人的桌子旁,把装着酒的酒酝放在桌上正欲转身离去。 其中一名契丹人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朵儿的纤手,那名契丹人身高近八尺,站在朵儿面前如一座大山似的,本来就面带羞涩的朵儿双眼立刻露出惊慌失措之色,双眼恐慌的那着那名契丹人。 “来,这位小妹妹,陪爷几个喝一杯怎么样”这拉住朵儿手的契丹人口齿不清吐出一句并不太流利的汉语。朵儿惶恐的想推开那契丹人的手,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朵儿只能怯怯的说道:“我不会饮酒,几位自己喝吧,如果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朵儿试图再次挣脱那契丹人的手,但还是无果。 这时其他两名也站起身来,用契丹语在欢呼着什么,显然那名契丹人并没有要放过朵儿的意思,一个的劲把朵儿往桌子旁拉扯,并倒了一碗酒要求朵儿喝下。朵儿的惊恐的双眼泛出了晶滢的泪光,显得更加娇羞犹怜。而此酒肆的老板娘似乎还在忙弄着,完全没有发现这里面的情况。 凌天云皱着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一股怒火似乎要爆发出来,以前这现象在这酒肆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很少,而契丹人就更少了,何况自己也在这里喝酒,整个白水城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认识自己,北面契丹那些契丹人就算不认识自己,也应该听说过自己。一般情况下契丹人在开墟之日交易完很少人会喝酒的,更别说来这名不经传的小酒肆里喝酒。 那名拉住朵儿手的契丹人倒满了一碗酒,端起来就要往朵儿嘴边送去,另外两名契丹人一旁起契丹语大声起哄着。朵儿一扭头避开了那契丹人送上来的酒,目光恰好迎上的凌天云的目光,一双委屈而惊恐的双眼里滑下晶滢的泪水。 凌天云见此,心中莫名的一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放下盛着酒的碗,大步走到朵儿的身边。凌天云一把推开那名契丹人,将朵儿护在身后。喝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名契丹人见有人拉开了那小姑娘,还推了自己一下,立刻大怒起来,他打量了一下拉开那姑娘的那人,只见一少年郞站在自己面前,十七八岁左右,一身玄衣劲装,体格健壮,剑眉星目,一副刚毅的面容似乎刚脱去稚气不久。 那名契丹人双眼盯着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少年,而那少年似乎并不害怕,一双布满精光的双眼也盯着自己。而另外两名契丹人见有人破坏了他们的兴致,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色,他们如鹰般的双眼也看着这破坏他们兴致的少年。 朵儿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健壮的背影,感受着握住着自己手的那只有力而又温暖的大手,心里感受到一丝丝安全,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朵儿双眼化作如雾般的光彩,心中荡起了一圈圈了漪涟。 “少年郞,少管闲事。”那站在凌天云面前的契丹人沉声说道。 “少管闲事?”凌天云扬着头对视着那契丹人,继续说道:“我奉劝各位,在这里最好还是少生兹事才好,免得被当奸细抓到官府回不了你们的国土。” “哈哈哈哈”那契丹人一阵大笑,又说道:“我们等人好意请这位小妹妹陪我们一起喝酒,怎么是生兹事了,我们契丹人请这位小妹妹喝酒,那是看得起她。是这位小妹妹的荣幸。难道你是官府中人” 因北汉皇帝刘昱称现在契丹皇帝为父皇,又借用契丹数万军队相助守着整个北汉,所以契丹人眼里似乎觉得他们比北汉人高了一等。契丹人在北汉境内可肆意妄为,可以说基本上不受北汉法律上的约束。只是白水关是个例外,在凌铎之的严加管控之下,契丹人在这里也得安安份份的。 凌天云眯着双眼冷冷的说道:“在我的眼里,就算不是官府中人遇上这事也会管,而且你们契丹人在这里就得遵守我大汉的法律,你们契丹人并没有高人一等,请你们记住,这是白水城,不是其它的地方。”凌天云不知道这三名契丹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屑于亮出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哈,”三名契丹人听了凌天云的话语,一阵大笑起来。 凌天云有一种不好的欲感,他觉得那三名契丹人似乎是在故意挑事来闹,而且有恃无恐,白水城以前也有过,但都被凌铎之铁血镇压下去了。这三名契丹人又有什么目的,凌天云心里思量着。 “有种,不过今天爷三个一定要这位小妹妹陪我们喝酒,你又待怎样。”那契丹人气势凌人的说道。显然三名契丹人不肯罢休。 “三位不要太过份了,是男人的话就会去做一件为难一名小女的事来,最后奉劝三位,还有不半个时辰,这城门就要关了,三位还是尽早离去才好。”凌天云见那三名契丹人仍不肯罢休,只好利用这一点来以此打发他们。 “今天爷三个要在这白水城住上一晚,这就不劳这位少年费心了。”那契丹人回答道,接着说道:“少年郞,在我们契丹有一种习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爷有个提议不知你敢不敢接下。” 果然,凌天云心中一紧,他可以想到接下来那契丹人要说什么了,这次难道是针对自己,还是有更大的阴谋,凌天云没有出声望着那名契丹人等待着下句话。 “我们契丹人有一种习俗,可以解决一些纷争,包括女人的属于权也可以解决,既然你要出头管这档子事,那我们可以进行一场决斗,如果我赢了,我们三人立刻离开,如果少年你输了,那么这位姑娘就要陪我们喝完这次酒,少年,你觉得这提议如何。”那名契丹人望着凌天云将提议说了出来。 “好,不过点到为止,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去出外面,如何。”凌天云望着那几个契丹人颉首道。 “好,够爽快,真汉子”那契丹人见凌天云答应了,似乎很高兴,嘀嘀咕咕的又和另外两名契丹人说了一些什么。另外两名契丹人随手拿起了放在桌旁的佩刀,而那名和凌天云说话的契丹人则两手空空。他们在凌天云之前快步走出了酒肆,站在大街这上。 凌天云伸开了握住朵儿的手,冷静的拿起了自己的佩刀,他怜惜的望了朵儿一会,安慰道:“好了,没有事了,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朵儿低着头没敢去看着凌天云,一抹如醉酒般的红晕悄悄的爬上她那带有几颗小雀斑的脸颊上,她心如有一只小鹿般“抨抨”乱跳,手里一真紧紧的抓着衣襟的边角,待她抬起了头,才发现凌天云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酒肆。朵儿连忙追着凌天云的脚步,也出了酒肆。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酒肆的柜台之旁,她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愕的看着走出酒肆的三名契丹人,凌天云。还有自己的女儿也匆匆的出了酒肆。 夕照酒楼的三层雅间里,那锦衣公子站立起来,望着窗外,夕阳如一巨大赤盤,正镶嵌在两座山峰之间,山峰之间那白水河如一丝玉带般蜿蜒而出,山峰之间天空中的夕阳和那白水河中的夕阳,如镶嵌在两山峰中的两颗红色明珠,遥相对应。好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这难道才是夕照酒楼名字的真正来由吗。 这时雅间外外传来几声敲门声,锦衣少年说了一声进来,从那雅间门外走进了一劲装彪悍的汉子,是守在雅间外两名大汉其中一名。那名大汉走到锦衣公旁,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那锦衣公子说了声知道了,便打发那汉子出去了。 锦衣公子依然还是望着窗外,这时雅间里很静,其他四人见锦衣公子没有出声,都也保持了沉默,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锦衣公子的双眸闪烁的凌厉精光似乎更浓了。 第十六章 边关起云涌 三 白水城,离墟市不远处一无名小酒肆的门口,一玄衣少年与三名契丹汉子对峙着,那无名酒肆门口立着一十五六岁少女,面带羞涩,双手紧紧拽着身上的衣襟,不知所措的望着那玄衣少年。此时夕阳的余辉正洒满在正个城关里,酒肆门口街道上行人稀少,来往的人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凌天云望着对面高出自已一个头的那三名契丹汉子,那三名契丹人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似乎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见那名与他对话的契丹人上前跨了一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说道:“少年郎,俗话说刀剑无眼,咱们比比拳脚上的功夫如何,这样也不会伤到人,又不伤和气,你觉得如何。” “正有此意。”,凌天云将自己手中的佩刀扔在地上,各种兵器,凌天云唯独喜欢刀,他觉得刀有一种凌厉的霸气,拿着刀他有一种可以划破天空的豪气。或许是受到自己的父亲的影响吧,除了刀以外,凌铎之也会传授他一些拳法和腿法,都是凌铎之驰骋沙场,纵横千军万马中的一些实战经验。 那契丹人见凌天云答应了,抱拳说道:“好,少年郎,那你可要小心了,” “来吧,”凌天云气势一增,那名契丹人一声大喝,挥拳向凌天云击去。 那契丹人的拳如闪电般向凌天云的下腹击去,凌天云左脚一退一个侧身避开了,那契丹人的另一个拳头却也快速的攻向凌天云的脸部,拳头带起一阵如刀般的劲风划过凌天云的脸上,使得凌天云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痛。好强劲的内力,凌天云暗想道。 凌天云几个滑步也避开了那攻向脸部的拳头,比内力自己肯定会输,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了,凌天天心里闪烁了几个念头。那契丹人身材彪悍,看似动作笨拙,实则却也灵活无比,两拳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立刻又欺身上前,双拳不断的攻向凌天云,凌天云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那契丹人身形却是那样的灵活,看似笨拙如狗熊的身格,身形却灵若猴子。凌天云一边躲避着那契丹人的攻击,一边思索着对策。 朵儿焦急的望着正在不断躲避契丹人进攻攻的凌天云,本来就娇羞的脸颊,在那夕阳的照射下更显得格外娇艳怜人,双眼红红的,似乎有泪花在打转。而此时街道上的行人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一切,开始有一些人走到旁边围观。 “哈哈哈??????,”那契丹人拳脚不停的向凌天云的身上攻去,发出阵阵怪笑声说道:“少年郎,就这点能耐啊,行不行啊,不行就不要逞强学做英雄救美啊!”那契丹人发出的并不太流利的汉语,让人听起来并不是很舒服。而另外两名契丹人听后也立即发出一阵大笑。 凌天云听到那契丹人的讽刺并没有动怒,他只能冷静的面对这一切,虽然他完全落于下风,但凌天云的步伐并没有混乱。那契丹人口里又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怪叫一声,攻势变的猛烈起来。 凌天云双目微凝,气势突长,伸开双手握拳迎向了那契丹人的双拳,那契丹人见状,不由的大喜,立刻加强了气势,在那一瞬间,凌天云突然双拳一缩,一个侧身,一声闷响传出,那契丹人只见凌天云已窜进了他的怀里,右肩撞在他的胸前,而右手手肘击在他的小腹上。 那契丹人觉得胸前如锤击般,小腹一阵痛,虽不算太猛烈,但却已落了一次下风。凌天云这一击并没有给那契丹人带来多大创伤,毕竟自己才刚刚修炼出内力,对于那本来就体形彪悍而且内力强大的契丹人来说,这一击无疑是杯水车薪般的效果,凌天云见这一击无果后并立刻撤身后退。 “嘿嘿”那契丹人一声冷笑,他显然知道了凌天云的意图,那契丹人握紧的双拳早已伸天,化作双爪向凌天云的双肩抓去。凌天云暗呼不妙,作为多年边军斥侯与契丹人多次交手的经验,凌天云知道这契丹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还没有让凌天云有过多的反应,那契丹人的双手化成大爪已扣在了凌天云的双肩上。 “起”,那契丹人一声大喝,抓住凌天云双肩的双手用力一提,想要把凌天云举起。凌天云只觉得双肩如一双铁爪般擒住,紧紧的扣在那契丹人的手中,全身的力气似乎使不上来,他连忙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子。却不料仍然没有多大效果。 凌天云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已离地面,被扣在契丹人手中的双肩麻麻的,双臂似乎也无法动弹,只剩双脚可以使用。凌天云腾空的双脚立刻向那契丹人腹下踢去,那契丹人似乎早就料到凌天云有此一招,说时迟,那时快,凌天云的脚还没有踢到契丹人的腹下,那契丹人双臂突然加大力度,举起凌天云往后一甩。 空中的凌天云无处着力,如果被摔出必定会重重摔落在地,“啊”,朵儿见此发出一声惊呼,担忧的眼神,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那樱桃小嘴。 却见凌天云的身影越过那契丹人的头顶,他右脚尖突点契丹人肩上,身子再次凌空而起,一个“鹞子翻身”,空中闪烁着他轻盈翻腾的身影,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之上。落在了离另外两名契丹人不足两丈的距离之处。朵儿见凌天云安全落地后,不禁的长吁了口气,“怦怦”的心跳依然狂跳不止。 好险,凌天云暗呼道,隐隐的他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似乎有一种不对劲的念头,具体什么不对劲,凌天云也不明白。他立稳身子望向那与他交手的那名契丹人,而他左侧不足两丈开外的是另外两名契丹人。 凌天云的心神刚定,这时他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突涌心头,一阵凉意笼罩住他的全身,那隐隐的不安更激烈了。 一道赤色的光芒,如划破天际的凌厉气息突然从凌天云的左侧迸起,向他袭去。凌天云双瞳一缩,身子急退,却见他左侧的两名契丹人其中的一名拨出佩刀欺身上前向他劈了过去,刀锋在夕阳下发出冷冷的赤色光芒,而另外一名契丹人也拨出了佩刀,紧跟其后,举刀向凌天云跨步而来。 当凌天云避开先劈向他胸前的刀影,另外一柄刀已攻至他的下盘,向他的双腿劈去,这时一股凌厉强劲的破空之声在他的后背泛起,向他后背袭来,那名先和他交手的契丹人不知什么时候转到凌天云的后面,举拳击向他的后背,拳风比开始更加凌厉,破空之声“霍霍”响起,三股凌厉的杀气锁定了凌天云,使得他身形不由的一怔,凌天云似乎要被这凌厉的杀气窒息。这是一个死局,针对凌天云必死的杀局。 第十七章 边关起云涌 四 此时围观的的人群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本是一场普通的较量,却变成了要杀死凌天云的的一个杀局,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天云大步一踏,提脚踩向横劈而向他双腿的那柄刀,那契丹人连忙反应过来立刻抽刀后退。 却没有躲过向他背后袭来的那只大拳,“砰”的一声,凌天云背后的契丹人的那大拳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犹如一柄巨大的铁锤击中,撕裂而又凌厉的气息从他的后背传来,凌天云如雷击般,大脑一片空白,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一股刺腥的血迹从他的口中流出。撕裂的痛疼开始从他的后背蔓延开来。 朵儿见此状,大惊,她双目怒睁,一股寒冷而磅礴的气息从她的全身泛出,她正想举步上前,却被身后一只纤细的玉手按在了她的如削的香肩之上。朵儿扭头一看,只见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自己的母亲立在自己身后她的右手按住在她的肩上,朵儿双眼露出不解的眼神,老板娘抿起嘴边,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对朵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凌天云一个趔趄,混乱的气息肆意流窜在他身体里,后背被那契丹人偷袭成功似乎在站立不稳,随时都可能扑倒在地,另外两名提刀的契丹人见状,停止了对凌天云的攻击,立在凌天云不远处,冷冷的望着他。三名契丹人成三角合围之势,将凌天云围在中心。 见凌天云重创后,三名契丹人似乎并不急着动手,好想在等待着什么,凌天云的思絮也开始闪烁起来,从他看到海东青,到他进那家酒肆,然后上前解救朵儿的侵犯,到和这名契丹人决斗,似乎一切都有一根线在主导着这一切。凌天云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他不知道这一切是针对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凌铎之。 让凌天云觉得更奇怪的是,自己已经身受到重伤,从他被那第一个和他交手的契丹人举起甩出后,落地的位置起,这就是一个局了,一个必定杀死自己的杀局,从自己的对敌方式,自己内力到自己的轻功修为,都算的那么精准。虽然自己和契丹人打过几年的交道,但对方并不太了解这些。凌天云心中一凛,难道???????,他不敢去再想这一切,如果他的猜测一旦被落实,那将是针对总个白水城及凌天云父子的阴谋。 此时,夕阳已经完西坠,几朵血色的晚霞点缀在那蔚蓝的天空,一幅肃杀而又苍凉的画面由然而成。无名酒肆门前街道上围观的众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几匹骏马快速来到无名酒肆门前的街道上,从马上跃下几个身着官府衙役的服饰的公差。其中一名衙役抽出佩刀,刀指那三名契丹人大声喝道:“将这三名契丹奸细抓起来”。立刻有三名衙役上前将刀架在了那三名契丹人的脖子上,使其不能反抗。其余衙役则掏出绳索上前捆绑这三名契丹人。而这三名契丹人却也没有反抗,也没有作声,更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任凭那些衙役捆绑。不一会,三名契丹人便被全部捆绑好,三名衙役握着刀立在他们身后。 那名举刀指挥的衙役走到凌天云面前抱拳说道:“对不起,我等来迟一步,让凌公子受惊了,” 凌天云认识那衙役,为白水城府衙的总捕,姓何,凌天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道,只知道此人武艺高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府衙总捕。 凌天云也抱拳回道:“小弟在此谢过何大哥及各位兄弟的解救之恩。” 那何总捕微微一笑,道:“凌公子客气了,我等还是未能及时赶到,让公子受伤了,正深表歉意,见凌公子并无生命之患,我等这就可放心了。”何总捕又问道:“凌公子伤势如何,是否严重。” “无妨,只是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凌天云摆了摆手回答道。 “既然凌公子无事,我等便告辞,公事要紧,还望公子见谅。”那何总捕说完提刀正欲上马。 “嗖,嗖,嗖” 此时三声破空的凌厉气劲呼啸而来,只见三支黑色铁箭发出幽幽的光茫向那三名契丹人的咽喉激射而去,瞬间,三支铁箭凌厉精准的没入那三名契丹人的咽喉之中,鲜血溅在三支箭的尾羽之上,耀眼诡异。三名契丹人双眼露出不解和不甘的眼神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并没有反应过来。 对此,凌天云也没有想到,本来是针对自己的一个杀局,而此时看来显然不是,自己刚开始受伤时,那三名契丹人明显便没有再下手,显然那个局是为了重伤自己。而此刻那三名契丹人被突如其来的三支铁箭所杀。布一局让自己受伤,然后又要杀了那三名契丹人,凌天云心里沉思着。倒底是什么人要布这个局,其目的又是什么?凌天云心里也茫然了。 何总捕及那几名衙役也怔住了,特别是立在那三名契丹人身后的衙役,浑身冒出一阵冷汗,仿佛是处在生死的边缘线上,刚才确实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般。何总捕先稳住了心神,他走到倒落在地的三名契丹人的旁边,分别查探了三名契丹人的鼻息,发现三名契丹人已经毙命,没有了呼吸。 凌天云向四周看了看,此时围观的众人很静,似乎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四周并没有太高的建筑物体,箭是从何处射来的,周围至少要在一百多丈以外才会有比较高的建筑物,如此远的距离,而且如此精准的箭术,在凌天云所认识的人中几乎没有一个,至少在这白水城里就没有。凌天云的目光又转回了围观的人群,他的目光在人群转了转,也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当凌天云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三名契丹人的身上时,望着那带着溅血的箭羽,他的双瞳微微缩了缩。那三支箭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走到一名契丹人尸体旁,蹲下仔细的看了看那支没入咽喉的铁箭。那名契丹人尸体平躺着,头歪一边,箭头从他的后颈穿透而出,沾满了血迹。 这时何总捕立在凌天云身旁问道:“凌公子,发现了什么没。” 凌天云仔细的把那支铁箭从箭头至尾羽重新的观察了好几遍,他没有回答何总捕的话。此时他才知道为何那三支箭羽为何那么熟悉了,因为那三支箭羽是来自白水关的守城边关军中,来军营之中的箭。难道??????,凌天云那丝的不安又突涌心头。 凌天云立起身子,向何总捕问道:“何大哥,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事,而且听何大哥的语气似乎知道是小弟在此出现了危机。” “难道不是凌公子的叫你的同僚来府衙报官的吗?”何总捕诧异的说道。 凌天云听到何总捕这句话却愣住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碰到守城边军中的任何兵士,一道闪念涌现在他的脑中,这到底是布的一个什么局,隐隐他觉得这一切的阴谋真的是直指守城边军及他的父亲凌铎之。 凌天云又蹲下身子撕开那契丹人的衣襟,从尸体的怀里掏出一本小折子,契丹人的通关文牒,通关文牒上有汉字和契丹文字两种语言,里面正是这契丹人的身份证明文牒,“耶律博清,契丹大将耶律拓同胞四弟,契丹国耶律拓部下千夫长。”凌天云望着那本文牒低吟道。 第十八章 边关起云涌 五 天色开始慢慢暗了下来,黑暗已经开始笼罩在位于北汉最北面的边关城——白水关,一抹突涌而来的阴影笼罩在凌天云的心头。 何总捕转眼看了一下凌天云手中的小折子,双眼微凝,一丝疑惑的表情显露在了脸上。凌天云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何总捕,何总捕看了看这本折子,表情开始显得严肃起来,他抬头望着凌天云说道:“这通关文牒是真的,如果被杀死的这名契丹人真的是耶律博清的话,这下麻烦可大了。凌公子对此有何见解。” 凌天云沉思了一会,脸上露出凝重却又无奈的神情,他发现这通关文牒的主人,已经死去的契丹人是第一次和他交手的那人,千夫长,怪不得内力如此之深厚,只是他觉得更奇怪的是那名契丹人身明显没有纵横千军万马中的那股气势,及作为一名千夫长身上应该有的杀气和戾气,难道这人是假的,但文牒是真实的。 凌天天沉吟道:“文牒是真的,但人还未必可知。” “此话怎讲,”何总捕疑惑的问道。 凌天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及猜测给何总捕解释了一遍。何总捕又前往其它两契丹人尸体旁,掏出两份通关文牒,发现这两名契丹人的文牒上写明是两名普通的商人。 何总捕沉思了一会,他也无法解释这些,无奈的对凌天云说道:“现天色渐晚,我等先回府衙禀告府尹大人,让府尹大人再做定夺,我等就此先行告辞,如府尹大人探查此案情需问话凌公子,还望公子多多配合。” “何总捕客气,如有需要小弟必往府衙配合。” 何总捕对凌云抱了抱拳,便安排其它衙役抬上那三名契丹人的尸首,上马与那些衙役一起离开了,直奔白水城府衙而去。这时围观的众人见此也都开始散了。 凌天云望着那渐渐离去的衙役,他还发现一点,这群衙役中没有他的一位老熟人郭健,这也让他有些疑惑。平时白水城不管发生什么事,大事,小事,都会有郭健的身影出现,而今天却没有见到他人,但他也不好过问太多,毕竟那是府衙里的事。 淡淡的寒意在这已渐黑的幕色里显得格的分明,凌天云走到酒肆门前拾起自己的佩刀,他向酒肆的老板娘及朵儿打了声招呼,便前将军府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他必须将这发生的一切会知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可能真的直指自己的父亲凌铎之,他心中还有一个猜测,必须得到自己父亲的帮助,才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朵儿望着凌天云离去背影,双眼里射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便又消失了,双眼里又恢复了她那怯怯的眼神,红艳的脸颊似乎更加红润了。老板娘望着这一切,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凌天云心急如焚的赶在往将为军将的街道上,沿着墟市那条大街,凌天云一路狂奔,穿过四条街就是将军府了。凌天云警觉的打视了下四周,街道上行稀少,两三丈宽的街面上只有落落的几条人影在行走,四处的民居房屋开始冒出了袅袅而起的炊烟。 当凌天云快穿过一条十字街道时,只见一身影立在那十字街口的中央,凌天云心中一警顿时停下狂奔的脚步,定睛一看,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袍披身,头戴一斗笠,正面朝着他,那人低着头,使得凌天云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凌天云双眼微凝,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凌天云一愣,只见一副刚毅而又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郭大哥,”一丝惊喜的声音从凌天云的口中吐出,他没有想到这站在十字街口中央的竟然的是郭健,使他觉得疑惑的事郭健此时却是一身奇怪的打扮,而此时的郭健身那份熟悉的气息已经淡然无存了,取代的是一股凌厉,磅礴的气息。 郭健望了凌天云一眼,露出一丝的微笑,他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个手势,转身朝右边街道走去,凌天云见此也没有出声,默默的跟在郭健的后面。他心里思绪万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的了,从上午父亲凌铎之的谈话,到刚不久和契丹人发生的交手,一直到契丹人被利箭所杀,而此时自己熟悉的一位朋友郭健此时却给自己另一种的陌生的气息。 郭健的步伐开始加快,身影急剧闪烁,时而几个跨步,时而拨地腾空而行,凌天云紧紧的跟住他的身后,刚开始还可以勉强跟上他的步伐。慢慢的凌天云开始觉得有点吃力了,头上开始冒出了点点汗珠,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每当凌天云要跟丢郭健时,郭健都会缓慢身形,二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飞奔。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郭健停住了脚步,此处只有一丈宽左右的小街道,小街道两旁都是一排排的矮的居民房屋,郭健停在了一处普通的平房土墙旁边,凌天云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站在郭健身后,打量了下四处,这地方他没有来过,若大的白水城他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的,但这也不是郭健家,虽然郭健的家也是在一处平房之中,但这明显不是。 郭健走在土墙中央一处破烂不堪的木门前,他伸手在木门上轻敲了几下,不一会儿木门“嘎吱”一声开了,门后面立着一七旬老人,佝偻的弓着背,拄着一支拐杖,老人头顶发丝早已秃光,稀稀拉拉的几根白发束在脑后,那消瘦的面容没有一点肉,面容如只剩下一张人皮似的。 七旬老人双目透出瘆人的光芒打量着凌天云,感受到那七旬老人的的目光,凌天云全身忽然感觉阵阵寒意,他心中一凛,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感觉那老人如僵尸般盯着他。 郭健俯首在那七旬老人耳边低语几句,那老人侧身让他们进了门。凌天云紧随郭健走过了那木门,七旬老人随后又关上了木门跟在他们的后面。凌天云感觉有点怪怪的,特别是那七旬老人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种感觉,觉得心里有种毛毛的。 走进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是一处很小的院落,院落里坑洼的地面,几块零散的石块深深的陷入在泥土之中,院落的角落处一台小型的石磨。紧接着院落前方三间破落的土房,郭健领着凌天云走向中间那间土房,中间那土房的木闯开着的。 凌天云也跟着郭健走进了那间土房,意外的是那七旬老人没有跟了进来,而是往右边那间土房而去,没有那老人跟在他后面,使得凌天云心里的不舒服顿时少了很多。 土房内早已点起了烛灯,那暗暗的灯光随着郭健和凌天云进入带起的风而摇曳不止,本来就已黑的天空,一走进那土房便显得更加暗了。那摇曳的烛光闪现出几个人影。凌天云见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站在了郭健的身后。 随着那摇曳的暗暗的烛光,凌天云发现房里一张小破旧的小方桌旁坐了四人,而且四人身着打扮也如郭健般,黑衣着身,外披一件大黑袍,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头戴斗笠。那四人见郭健进了屋便立刻起了身子。四人目光在凌天云的身上扫了一下,便没有再看了。 凌天云通过那暗暗的烛光打量了那四人,其中一人居然是一女子,姣好白皙的瓜子面容,黛眉如春,明媚的双眼却透出一股如雾般的光芒,在那黑衣的包裹下,凸现她那娇细身形。但凌天云无法确定她的年龄。似乎感受到了凌天云的目光,那女子黛眉微皱,只是目光又微微的从凌天云身上一扫而过。 第十九章 契丹三王子 白水城,位于北汉最北面的一城关,此时天色已晚,夜色开始笼罩在这偏远的城关之中。白水城街道上行人稀少,位于白水城东面的一片平房群里,有一处相对破烂的平房,凌天云和郭健正处于这房屋之中。 房屋之中烛光并不明亮,凌天云的目光转过那名黑衣女子,打量起其它三名黑衣人,其它三名黑衣人为三名男子,三人则身材魁武,国字方脸,浓眉大眼,一双精目炯炯有神,其中一名年纪微长点差不多三十来岁,而别外两名则相对年轻些,似乎二十出头。这三名男子并没有非常突出的特征,凌天天知道此三人并非北汉人士,应该是位于北汉东北方面燕云十六州那边的人。 郭健见那四人立起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待那四人坐落后,郭健把凌天云拉在了自己的身旁,对那四人说道:“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凌天云,白水城守城边军大将军的公子。” “久仰,久仰,”那四人听罢郭健的介绍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座位上抱拳冷冷的打了声招呼。而那名女人似乎对凌天云比较感兴趣,听完郭健的介绍一双美目一直在凌天云的身上转溜个不停。其他三名男人显然并不怎么在意凌天云,和抱拳向他打了声招呼后顿时转开了目光,转向郭健。 凌天云对此似乎有点慌乱,他没有想到郭健会拉他上前而且还给那四名人做介绍,那四人的反应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也没有想到那名女子的目光却还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使得他一阵紧张,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被一名女子那样直直盯住过,以前和朵儿的交往并没有这么紧张的感觉。 那女子见凌天云露出如此窘态,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虽小,但听着却叫人一种舒服的感觉,那女子取笑说道:“还边关守城边军大将军之公子,没有想到如此害羞”另三名男子见此觉得有趣,目光同时转移到了凌天云的身上,凌天云听完那名女子的话语,大觉失态,一副窘态顿出,倍感无语。 “好了,黑娘子,就不会开我这小兄弟的玩笑了,”郭健见此便说道。 “原来那女子名叫黑娘子,好一个奇怪的名字,”凌天云心里寻思道。 郭健此时露肃然的表情沉声说道:“此行叫各位前来是关乎我们的计划,可能我们计划要提前了,有人设局阴谋直指边关守军凌将军,也就是我这位兄弟的父亲,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各位都知道了吗。” 凌天云听完郭健的话语脸色顿时变了,果不其然,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一场阴谋,但郭健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郭健和这几名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种种疑问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此事非同小可,为什么郭健不让自己先回将军将府禀明自己的父亲,而是要带自己来这个地方。此时凌天云觉得自己心中急躁不安,他望着郭健,想把全部的解惑都问出来。 郭健似乎看出了凌天云心中的不安,他伸手拍了拍凌天云的肩膀,说道:“云哥儿有什么要问的,呆会我会给你解释,只是现在事情紧急,我先和他人商量出一个对策,放心吧,令尊不会有事。我们的商议你先在一旁边听着,毕竟你也不是外人。” 凌天云并没有因为郭健的这席而平静下来,但郭健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问什么,此时他心中焦虑十分,太多的疑问了。但觉得他在此听郭健他们的商议真的合适吗,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将军府,凌天云根本就没有在听郭健他们在商议什么。 凌天云从郭健的身边走开了,房屋里一外角落里有一小木圆桌,小木圆桌上放着一茶壶,茶壶很破旧,壶嘴都已经被裂开一小缝,壶嘴上残留着多年积累下来的茶汁污垢。当凌天云伸手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时,他愣住了。 只见茶壶底下有一封信函,信函已经被拆开过。开始因烛光比较暗,凌天云便没有发现那封信函,他把茶壶移放在木桌一边,扭头看了郭健他们一下,见他们正在商议着事并没有留意凌天云的任何举动。 凌天云只见信的封面上写着“郭兄存义亲启“六个字,那字迹苍劲有力,犹如龙飞凤舞,而那字迹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顿时他灵光一闪,看着那几个字惊呆了,那是自己天父亲凌铎之的字迹。对于这郭存义凌天云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听自己父亲提起过,又是一个疑问,凌天云觉得今天发生太多诡异的事了。 凌天云强行将那些疑问压制在了心底,他觉得郭健应该会解释这一切,他只能安心的等待着,等待郭健他们商议完事然后给解释这一切。 当凌天云将茶壶里的茶全部喝完时,郭健他们已经结束了商议的会议,郭健提了张椅子走向了凌天云,而其他四则前后走出这间屋子,那女子在临出门时突然转头给了凌天云一个笑昧的笑意,让凌天云本就放下那丝莫名的紧张又提了上来。 “那封信你看了没?”郭健将椅子放在凌天云的对面问道。 凌天云摇了摇头说道:“那份信是家父写的,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健沉吟了一会,说道:“有些事本来令尊是不让你知道的,因为这些涉及了太多的方面,而今天恰好又发生那场意外,才不得不让你先知道一部分。” “你是指我和契丹人决斗,还是契丹人被杀”凌天云问道。 “这对你来说本是一件事,而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契丹人被杀是一场意外。” 凌天云双目微微一凝,沉声道:“郭大哥,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郭健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凌天云的提问,他站起身拿起了放在桌上那份信函,转身望着凌天云说道:“我的身份你暂时先不需要知道,到了一定的时机我会告诉你。我能给解答的疑问我一定会给你解答。” “既然郭大哥如此说,那我也不强求,今天的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那三名契丹人找上你真正的目的是要杀死你,那本来是针对你及令尊的一个阴谋,只是后来那三名契丹人为什么又收住了,而且又被杀死,这一点我也不给你解释,”郭健回答道。 “我明白了,”凌天云沉声说道,怪不得自己本来必死的结局,那三名契丹人后来为什么又不下手,这点连郭健都无法解释。 “其它这是一个计中之计的阴谋,”郭健沉声说道。 “计中之计?”凌天云反问道:“如何个计中之计法。” “你应该很明白,如果你被契丹人杀死,那么令尊会怎么做?”郭健又反问凌天云。 凌天云低头沉思了一会,是啊如果自己死了那自己的父亲会怎么做,按父亲的性子那是怒火三丈,立刻率兵北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就守城边关这三两万将士如何是那契丹人的对手,其结局就是边城守城将全部灭亡,而白水城又将继燕云十六州后又一险关落入契丹人之手。 凌天云举着头向郭健问道:“为什么他们会挑到这个时间,以前虽说也有一些小的摩擦,但为什么要在这两国盟之季,又平静了两三年之后再动手。” “所以说这是个计中之计,据我们的情报,设计这个阴谋的是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 “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凌天云听到这个名字时,喃喃着,顿时双目射出一抹精光。 第二十章 初次的交锋 位于白水城中,有一条主大街为长安街,长安街为白水城最为繁华的街道,街道中心地带为整个白水城最为豪华的唯一的一家妓院,名为“春色满园”。白水城虽为边关小城,但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处于与契丹交界也是与契丹商贸往来的一座城池。白水城的繁华度却也不亚于北汉国其它的城池。 此时天色已晚,长安街道上初灯正华,街道两边都点起大大的红灯笼,如果从高空中远俯视着,如一条红色的玛瑙点缀着整个白水城,和那点点的星光相应对映着。长安街面上此时车水马龙,人影往来。全城的富贵人家都赶往在这条街道之上,今晚似乎来往的人如以往多了,街道上也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身影,那些陌生的身影都是一身江湖人士的打扮。 与长安街繁华热闹相比,而此时白水城城东的一片平房之中,却显得格外安静,偶尔也只能听见几声犬吠声。那一片区域却是一片漆黑,有的也只有一些平房里泛出几点暗暗的烛光。 凌天云与郭健坐在那处平房之中,“你知道那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郭健见凌天云眼里露出的那抹精光,诧异的问道。 “何至是知道。”凌天云苦笑着回答,但他的思绪却飞到了两年前的那次与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契丹少年的一次交锋。 那一日正值炎炎夏日,凌天云翻过了白水城正北面的那一座山峰,正欲向契丹军队那伏身而去,山的那一面是一片绿绿的小坡,几匹健壮的骏马在飞快的奔驰着,马背上一少年大约十五六岁年纪,那少年身着紫色长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那少年跟着几名彪悍的契丹武士。 凌天云身伏在一处草丛之中,那几名契丹人距离他也不过百丈,使得他一阵紧张,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那几名契丹人奔驰的方向是东面正好在凌天云的眼前闪过,大约奔出快距凌天云二百丈时,凌天云听见一声急促的鹰唳之声,只听见一阵长长的马嘶声,那几名契丹人勒住了骏马。 凌天云顿时感觉不秒,他知道他已经被那天上的海东青发现了,想必那几名契丹人也发现了他,他连忙起身,身子几个起跃向后退去。此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他身后响起。凌天云身子几个起落,向大山处奔去。 “嗖,嗖,嗖”几支箭羽划空直射凌天云而来,凌天云听到破空之声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顿时转身,抽刀凌空几个劈落,将那几支箭羽劈落下来,他感觉其中一支箭羽力道强大,从他刀中反震的力道几将他的手臂震麻。 就在这耽误间,那几名契丹人已经追了他,那名契丹少年在马上冷冷的望着凌天云,手中端着已经在弦的弓箭,其余四名契丹武士也将箭对准了凌天云,那少年将手中的弓箭放了下来,俯视着凌天云说道:“够胆大的,屈屈一人,竟敢孤身前来刺探我契丹军情。”,那少年是用汉语说的,而且字正腔圆,汉语十分标准,要想在契丹国之中找一个能说汉语如此标准的人还真难已找出。 凌天云冷静的望着那些坐在骏马上的契丹人,只见那少年剑眉星目,一副精致的面容,那少年的一对双眸中透出一股纵横天下的霸势气息,一股无形的霸气在他身上由然而生,那见那少年还背负着一柄长枪,长枪约八尺之长,用黑色布绸包裹着,枪头发出淡淡的血杀之气露在外头。 凌天云知道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心里则思索着脱身对策,他望向那契丹少年说道:“在下只不过是路过此地,在下只不过是一普通之人,阁下为何开口就咬定在下是来此查探贵国军情。”此时他并没有身着边军军服。 那契丹少年笑中一丝玩昧之笑,说道:“那么请问白水关镇守边军大将军的公子路过此地又何贵干。” 凌天云的瞳孔微微的一缩,对方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这名契丹少年又是何人,显然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契丹少年,从他的身着打扮可见绝非一般之人,特别是他那双眼透出那股淡淡的霸气,如此小的年纪,怎么会有那纵横天下的那种凌锐的霸气。 “此时为两国同盟之初,相信凌公子来此并非来破坏同盟之约的吧,我契丹国与贵国订下同盟之约,那么我们也算是谈不上是什么敌人了,对吧。”那契丹少年居高临下语气对凌天云说道,那契丹少年那种居高临下的趾态让凌天云觉得非常不舒服。 “那是自然。”凌天去颉首说道。他发现此时其余的马背上的契丹武士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一直促马在那名契丹少年的身后。 “请问阁下是何人,为何知道凌某的名字”凌天云抬头向那契丹少年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凌公子记住了,我的名字为耶律纵横,至于本人的身份,凌公子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那契丹少年嘴里吐出了一个霸气的名字,而且当他说到他的名字时全身散发出了一种超然的傲气。 耶律纵横,好霸气的名字,好一位傲气和霸气的少年,凌天云心里暗忖道。 “请问耶律公子还有何指教,如无,凌某便告辞了,”凌天云只能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此时那耶律纵横和四名契丹武士暂无动手的迹象,但契丹人心性难测,只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凌天云说完转身欲走。 “慢,凌公子何必急着离开,本国与贵国之间有同盟之约,难道凌公子以为我等还会对你不利不成”耶律纵横叫住了凌天云,缓缓说道,语气虽平和却仍有那种让人折服的霸气存在。 凌天云转身疑惑的望着耶律纵横,只见耶律纵横一提缰绳,大枣红马便走向凌天云的面前,耶律纵横翻身下了马,立在凌天云面前,凌天云立刻感觉耶律纵横那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耶律纵横比凌天云略高一点,但身材明显比健硕。 凌天云微眯着双眼望着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耶律纵横,而耶律纵横也在打量着凌天云,只见耶律纵横面前那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脸上露出刚毅的神色,虽说并不精致的面容,却也棱角分明,一双星目不时的泛出凌锐的光芒,只是脸上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却略显出他那朝气篷渤的气息。 “请问耶律公子还有何贵干?”凌天云沉声说道。 “素闻令尊边关守将凌将军有横扫千军之势,有一夫当关万人不敌之勇,本人对令尊也是敬仰已久,今你我二人相遇却是一种缘,凌公子看来年纪虽小却也胆识不凡,应该也是得到了令尊的真传吧。” 果然,凌天云知道,此时要想轻易的离开是不可能的,凌天云发现耶律纵横身后的那四名契丹武士并没有下马,他们手里似乎是有意的繃紧了神经又将箭搭在了弓上,随时做好了开弓的准备,似乎时刻的在保护耶律纵横。这耶律纵横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四名契丹武士似乎十分在意耶律纵横的安危。 “那耶律公子又待如何。”凌天云心里一直在猜测那耶律纵横的身份。 “你我二人在此相遇,其实也是一种缘份,不如我们比试一场如何,本人仰慕令尊的风采,却又无缘相见便无法向令尊讨教,既然我们相遇,那本人想与凌公子相互切磋一下,点到为止,不知凌公子可否赏脸。”耶律纵横的语气似乎非常客气,但那让人不容质疑的霸气依然存在。 “要打架就直说,何必扯上家父还绕那么多的弯子,你们契丹人何时学会了这种虚伪的方式,凌某奉陪。”凌天云只觉得那耶律纵横的说辞太虚伪了,刚开始给凌天云觉得霸气的耶律纵横,在他心中的形象此刻一落千丈。一直以来,契丹人给他的感觉是身形彪悍好战,但心性却直爽。而此时的耶律纵横却给他一种虚伪的感觉。 耶律纵横听到凌天云的话,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平静的后身后抽出那柄长枪向凌天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请”。 凌天云双腿分开站立,抽出佩刀,直指耶律纵横,却见耶律纵横双手握住长枪之末,轻轻一震,包裹在长枪之上的布绸立刻裂开,露出那柄幽黑发亮的长枪 耶律纵横双手舞动长枪向凌天云刺去,枪花朵朵刺向凌天云全身各大要害。凌天云举刀并耶律纵横劈去,一时刀光枪影交织在一起,只见两条身影不断交织着,来来往往好几个回合。 只听“叮当”几声,两条人影顿时分开,凌天云气息混乱,握刀的虎口一阵发麻,那耶律纵横的内力明显比凌天云要深厚,而攻势更凌厉,一种纵横天下的霸气所向披靡,而凌天云则是一股勇如直往的气势。 “再来,”耶律纵横大喝一声,枪影顿时密布而来向凌天云攻去,凌天云微微皱眉,一刀挥去,空中挽起了层层刀影,将耶律纵横的枪影抵挡住。 耶律纵横诡异一笑,长枪的枪头上反射出一道耀人的光芒,那耀人刺眼的光芒直射在凌天云的双目而去,凌天云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射进自己的双眼,使得双眼不由的微闭了一下,前方的视线变得一阵模糊。一阵不秒的念头刚起闪过,他立刻身子后退,却不料耶律纵横长枪已经闪电般飞刺而来。 凌天云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锁定在他的咽喉之上,凌天云睁开双目,只见那带着淡淡的血杀之气的长枪枪头突然定格在他的咽喉之前不足一寸的距离,只要耶律纵横手将长枪轻轻一送,他的咽喉之上必将多出一个血窟窿。 凌天云平静望着耶律纵横说道:“利用中午阳光的反射使凌某措手不及,好高明的一个办法。凌某输了。” 耶律纵横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赢就是好法子,就算不用这法子,凌公子要赢本人,也是不可能的。今天领教了凌公子的刀法,后会有期。”说完跃上那大枣红骏马,与那其余的四名契丹武士扬长而去。 凌天云握紧了双拳,怔怔的望着离去的耶律纵横一众人,坚定的目光射出如熊熊燃烧火焰般的战意,他并没有为此而气馁,这一次的失败反而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战意。 第二十一章 长安街之战 一 位于白水城长安大街中央的“春色满园”的门前,排满了一辆辆豪华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个体态富贵之人,站立在“春色满园”门前的小厮愣住了,他们觉得此刻似乎集中了所有的白水城的达官贵人,有商贾富人,地方绅士,都如相约好似的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又一批。 进去好几批富态之人后,那两名小厮相视苦笑,为什么今晚会有那么多的富人到此,他们也不知道,相继而来的人员开始少了,差不多没有什么马车再来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再有人影了,那两名小厮长吁了一口气,每来一批富贵之人他们都要低头哈腰,脸上露出他们那身不由衷的笑容,而今晚他们的腰都快要折弯的断了,脸上笑得都要僵硬了。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那两名站立在“春色满园”门的小厮开始伸了个懒腰了,开始活动着四肢,顿时有一阵舒坦的感觉蔓延开来。而此时又有两辆马车缓缓的驶来,马车都是用黑布皮包裹着,显得格外神秘。那两名小厮见状刚放下的神经又收回了,望着那缓缓驶来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两匹骏马,骑在骏马上的分别是一名中年文士和一名彪形汉子。 马车并排停在了门前,只见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年轻的公子,那公子年约十七左右,身着紫色锦衣,外披着一白色裘皮大袍,这公子眉宇间发出凌厉的气息,那少年身形健壮,气宇轩昂,精美的面孔嵌着一双如鹰眼般的双眸,一股纵横天下之气质由然而生,高高的鼻梁突显出契丹人特有的特征。 “契丹人,”那两名小厮心中暗道,虽然契丹人他们见过不少,但如此年轻而且身上散发出那种王者的富贵之气的契丹人,他们平生还真没有见过。凭着他们多年的职业经验认定此公子身份必定不凡,绝非寻常富贵之人。 另一辆马车上侧下来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年约四旬左右,微胖的身形,那中年男子全身散发出是一种长期已久积累下的一种官威,那中年男子一身着白皮大衣,虽然一身便衣,但还是能看出他还保持着为官者特有形象。 那年轻的锦衣公子和那中年男并排向“春色满园”的大门走去,后面跟着从那骏马上下来的那中年文士及那粗壮汉子。两名小厮连忙迎了上去。 “咔嚓”一声,凌天云五指不觉间用力一捏,却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凌天云向郭健露出了抱歉的笑意。郭健摇了摇头道:“一时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们年纪相仿,而那次的交量虽说是你输了一局,但也激起你未有过的战意,不是吗,你们以后迟早要交锋的,这样也能提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差距。” 凌天云心里不禁感慨万分,自己和那耶律纵横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不光是武学修为上,还有个人机智上,自己都要比耶律纵横弱上好几分。 “你们都是青年才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郭健安慰凌天云道,又说:“如果你知道那耶律纵横的师父是谁,想必你也不会那么纠结了,” 凌天云惊愕了一下,关于耶律纵横还有一个师父,他倒是不清楚,自从和耶律纵横第一次交锋后,凌天云也向凌铎之打听过他,才知道耶律纵横居然是契丹皇帝的三子,被封为秦王的契丹三王子。后来他收集了有关耶律纵横的一些资料,世人给耶律纵横的评价是:“天纵之资,狂傲霸气”八个字。但凌天云觉得这八个字远远不足以对耶律纵横的评价。据说契丹皇帝对那耶律纵横封王时,那耶律纵横主动要求给他封王的封号为“秦王”,其野心可见非同一般。 郭健见凌天云露出惊愕的表情,说道:“其实这耶律纵横并非只有一位师父,其中一位传授他武艺的是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是完颜无敌座下唯一的一名弟子,虽说耶律纵横是武学出自完颜无敌,在武学上他还其它的师父,但都是一些默默无名之辈,有各门各派的,可以说那耶律纵横是集百家之长于一身,可见其武学上的天赋,那耶律纵横还曾拜燕州萧老夫子为老师,学习我中原文化,礼节,兵法,并一会就会,并能现学现用,这样的天资出众的才俊,幸亏没有被那契丹皇帝立为太子,否则我中原危矣。” 凌天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遇耶律纵横较量时,他使得是一柄长枪,却不见使出其它的招术,凌天云觉得自己与那耶律纵横的差距更大了,自己对他却只是管中窥豹,完全没有看清楚他的真正实力。一种无形的压力,那耶律纵横仿佛一座大山般横在凌天云面前,使得凌天云再次燃起了更加雄壮的斗志。 隐隐的,凌天云觉得与耶律纵横之间必然会有再次的交锋,无关北汉国与契丹国之间,无关汉人与契丹人之间,他觉得他与耶律纵横之间必定会来一次宿命之争,对于这种突涌而来的想法,凌天云觉得有点可笑,而且荒谬。虽然他并不相信有什么命运,但这种荒谬的想法为什么会闪烁在他的脑海中,他也说不上来,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苍天在安排这一切吗。 凌天云心中一片怅然的感慨,郭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不必过多的纠结了,今晚白水城内将有大事发生,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大事,什么大事?”凌天云疑惑的望着他:“难道和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有关联吗。?” “那是当然了,或许能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一定。”郭健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郭大哥,我真的对你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可不可以透露一些。”凌天云突然转移了话题,他真的很想知道郭健真正的身份,他居然知道那么多关于契丹人的机密。当然凌天云可以肯定的是郭健对他决没有恶意。 “呵呵,我的身份暂时还不便透露,到了一定的时机,你自然会晓得。现在我们出去吧会一会那传说中的契丹三王子秦王耶律纵横。” 凌天云双目微微一凝,他没有想到耶律纵横居然来在这白水关之中,怪不得下午出了将军府他便发现了盘旋在白水城上空之中的海东青。 “他在这白水城干什么,这些事家父知道吗,我要不要先回去禀明家父。”凌天云将这些疑虑向郭健问到。 “令尊那边不用说,很多事他都知道。我们路上边说。” 郭健和凌云相继走出了那屋子,一路上凌天云问起了那四名黑衣的身份,从郭健的口中得知,那四名黑衣人身份也不简单,为燕云十六州中朔州归义军军中的四大统领。燕云十六州自那石敬瑭为求自保卖给契丹后,其不乏有一些有志之士的江湖人士组织一些抗契义军,其中归义军就是其中的一支抗契队伍,而且在诸多义军中是规模最大的,那朔州的归义军首领就是姓郭名存义。 那名黑衣女子外号为“黑娘子”,其姓名郭健说也不知道,其武器为使用一根软质长鞭,那黑娘子在归义军四大统领中是最为神秘的一位,那长鞭舞起来如出神入化,神出鬼没般,叫人摸不透其踪影,如地府中的索命长索,稍不小心便会被那长鞭勒住而丢了性命。在归义军中,很少出现她的踪迹,除非有一些重大的会议或重大的行动,才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另外三人,那位年长一位的名为莫萧山,此人没有任何兵器,其双拳就是他的武器,此人双拳可破山岳,撼天地,一双铁拳不知击碎了多少围剿他们的契丹将士,此人为这四人中内力最为深厚的一名统领。 另外两名为两亲兄弟,怪不得凌天云他们两觉得此二人外表上有一些相似。其中一人使棍的那人为哥哥名为贺铁江,而使双刀的那位为弟弟贺铁川。此两兄弟自幼父母双亡,十来岁时,那石敬瑭将那燕云十六州献给了契丹,而契丹为了巩固其统治地位,对燕云十六州的汉人进行了一大清理,那两兄弟的家人也在这不幸之中,父母亲人都被那契丹人杀害。只有这两兄弟逃了出去,流浪一些时间,被一老和尚收留,并传授了他们一些武艺。要说最痛恨契丹人的非这两兄弟莫属。 “我们这是要去哪?”凌天云见郭健从幽暗的那片平房区域中走出来后,直往那白水城繁华的地带长安街走去。“春色满园”郭健一边赶路一边平静的回答。 “啊”,凌天云惊叫一声,停住了脚步,“春色满园”他可是听说过的,那是白水城唯一的一家妓院,那地方他可从来没有去过,据说那“春色满园”里美女如云,而且个个温柔似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于那样男女之间的事凌天云还真是一名初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父亲凌铎之的熏陶之下,一直成长在军营之中,外面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他还真不了解,一听说是去妓院,凌天云不由自主的一阵发怵。 郭健也停住了脚步,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说:“去妓院怎么了,我们是去看热闹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我们的凌大公子不敢去。” 凌天云一听,不服气的说道:“去就去,谁怕谁,不过不要告诉家父行不行。”后面那句话明显没有多大的底气。 “放心吧,就算令尊知道了也没事的。”郭健说完就转身提步向前,凌天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郭健的身后。 第二十二章 长安街之战 二 当凌天云和郭健来到长安街时,此时的长安街显得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凌天云注意到有很多陌生的身影,都是一些江湖人士的打扮。他不禁感觉到奇怪,莫名的多了一些江湖人士,以前在白水城是非常少见的,难道这白水城真的要出大事了。 穿过一片热闹非凡的一段区域,郭健的脚步停了下来,距离长安街中央的“春色满园”还有两百多丈,而在这两百多丈的范围内却是一片安静,这两百丈内街两边的商铺房屋都已紧闭大门,一股诡异的气息由然而成。凌天云立在郭健身后,望着这诡异的那段街道,两百丈的距离,却也能听见“春色满园”里传来的欢歌笑语。 郭健神色淡定,大脚向前迈了一步,这时从街道两边的房屋之上传来一声大喝:“来人止步!”,只见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立着几条身影,那些人统一的武士装扮,手持利刃立在房顶,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为何?”郭健冷冷的望着那屋顶上的身影,沉声的问道。 “今夜‘春色满园’里宴请贵宾,闲杂人等不得踏入这‘春色满园’外两百丈以内。”房顶上一人冷冷的回答道。 凌天云一听,顿时大怒,在这白水城里,他什么时候成了闲杂人等,他越过郭健指着那房顶上的人大声说道:“尔等又是何人,在我白水城里竟然阻挡我们的去路,难道这‘春色满园’我们便去不得了。” 那名开口阻止他们立在房顶上的人打量了凌天云一下,语气依然冷冷的说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请凌公子莫要见怪。还望二位去往它处吧。” 凌天云一怔,居然认识自己,那群立在房顶之人又是何人,既然认识自己却还是一样的不让自己前行,他张口又将说话,却被身后的郭健按住了肩膀,低声说:“让我来吧” 只见郭健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右手一扬,那份折子如有一根线在郭健手中操控似的,那折子缓缓的飞向那名开口之人。却见那人右手一张,那折子立刻加速起来,飞速的被吸附在那人的手中,那人打开折子看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可以通过,但请二位请莫生事。”说完大手一挥,那几条人影便消失在屋顶之上。 凌天云见此,对郭健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就凭他那引折而上的那动作,显然要有极强的内力才完成,必须靠内力发动,托住折子缓缓而上。而此时的凌天云确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而那名阻止他们前行的房顶之人明显更加胜上一筹,折子还没有到,却用内力直接吸附上来,对于那几名房顶之人,又是什么身份,功力如此之深厚,却甘愿被人安排守在这房顶之上,凌天云却感觉更有兴趣。 “我们走吧。”郭健淡淡的说道,而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当没有发生过似的,似乎早已有料到。 “他们是什么人?”凌天云不禁的向郭健问到。 “从太原来的,你不觉得在这看不到白水城本地官府之人吗,只有从那边来的人才有这么大的权力。”郭健回答到。 凌天云心中一凛,怪不得那些人如此嚣涨,竟然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难道这白水城又来皇都之人,而且还是身份显赫之人。一契丹王子,皇都太原的神密身份显赫之人,他们相聚这“春色满园”到底又有何目的。 当凌天云和郭健走到“春色满园”门前,他心中不由的一阵发怵,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春色满园”外围古色无华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豪华之处,在那门前立着两名模样俊秀的小厮,一副僵硬的笑容仿佛刻在他们脸上般。 郭健带着凌天云进了那大门,只见大门里是一处大堂,大堂里却是另外一处风景,四处挂着红色大灯笼,各色绫罗绸段装饰着着个大堂,大堂里四个角落里各有一个香案,浓浓梵香之息散发在整个大堂里,使得人有一种心神怡宁的感觉。 这时从大堂的侧门里有一名老鸨迎了上来,那老鸨身着华丽绸衣,浓妆艳抹,那老鸨轻摇着身子口中叫道:“哎哟,两名官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呀,今个我园里所有的姐妹都约订完了呀。不知二位官人还有什么其它的需求不。” 郭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向那老鸨手中塞去,笑着说道:“今我兄弟二人来此不求风月,只想瞻慕贵园的七色妙人的舞姿,可否带我二人前往。” “哎哟,现我园七色妙人的表演都有一段时辰了,二位怎么才来啊,请跟奴家来吧。”老鸨扭身一颠一颠的领着他二人在穿过大堂,走过一处幽静的小长廊,长廊两旁绿竹幽幽,却别有一番风景。此时长廊里的尽头传来了阵阵的欢声笑语,如天籁般的乐器声响。 穿过长廊,他们进入了一处大厅,若大的大厅坐满了人,大厅的正前方一搭有一大台子,台面上有七名绝色佳人翩翩起舞,台下之人均身着名贵皮裘大衣,尽显富贵之气。他们有的三五人一桌,正高谈阔论着,有的独自独饮。每位富贵之人身旁都偎依着一佳人,不时的有一些容貌出众的侍女穿梭在那群人之间。大厅四处都有冒着热气的大烤炉,使得大厅一片温暖,与外面寒冷的大街成鲜明对比。 这大厅并非只有一层,大厅的后方还有一层,那层上面都是一间间的雅间,从雅间的上方正好可见那舞台上的全面,而那雅间之上却是非常的安静,因有帘布遮挡,凌天云却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 这时有一位侍女上前领着凌天云二人来到一处无人落坐的小桌旁,不一时,小桌之上摆满了精致小菜,当然美酒也是少不了的。这时来了一名身着青绿白纱佳人上前,向他二人盈盈倔身行礼。郭健摆了摆手道:“我兄弟二人有事商谈,不必有人招待。”那佳人听完脸上虽露出失望表情,却也盈盈退身离去。 凌天云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风月场所,心里不免有一些紧张,他四下打量着周围,台上那表演的七位佳人身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轻纱长裙,七位佳人面上挂着白纱,使得看不出她们真实的面目,随着她们起舞的动作,胸前雪白的肌肤忽隐忽现,此七名佳人身材婀娜多姿,翩翩舞起,七色种颜色在眼前不断的晃动着,七人如七条蛇精般扭动着身子。台下的众人看到妙处,便起了一片欢乎。 凌天云不禁感慨,好一处风花雪月的场所,如果沉迷于这却能尽使得人意志沉沦,在这温柔乡中再也不愿意挣脱开来,怪不得有多少文人骚客甘愿沉沦在这风月场所之中,留下了多少千古绝唱。 郭健提着酒壶直接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灌了一口酒,递给凌天云道:“你也喝上一口吧。”凌天云也学着郭健般灌了一口酒,他觉得这酒,虽酒味醇香甘口,却远没有那无名酒肆的酒喝着过瘾,没有那无名酒肆的酒来的刚劲猛烈。他皱眉道:“这是男人喝的酒吗。” “哈哈哈哈”郭健听罢,大笑了起来,笑声洪亮,传遍了整个大厅。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众人一时停止了交谈,一双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有的人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有的人则一副鄙视的面容。显然众人之中有人认识他们两个。 郭健一只脚突然踩在那木椅之上笑道:“兄弟说的对,这酒可真不是男人喝的,在这风月场所,又有几人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儿,都是一群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的奴颜婢膝的他国附庸的败类而已。” 郭健的话如激起千层浪般,众人如炸开锅似的,众人表情立刻出现了愤怒的的神色,有人指着郭健道:“郭衙役,你这话是何意。”也有人鄙视的说道:“就一衙役,也有资格出入这风月场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阵阵的质疑声,辱骂声向他二人扑而来,显然那些话语都是针对郭健一个,对于凌天云镇守边军大将军之子他们可没有胆有什么质疑,更加不敢辱骂。 凌天云此时总算明白郭健带他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了,闹事,就是闹事,但他不明白这和耶律纵横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耶律纵横也在这“春色满园”之中。 第二十三章 长安街之战 三 白水关的北城墙之上,凌铎之身着一副银色盔甲,神色肃然的立在一城垛之旁,他身后立着两名身着盔甲的副将,这时一名兵士上前躬身说道:“凛将军,公子已经进入了‘春色满园’”。 “知道了,”凌铎之轻应一声,又问那兵士:“那边的情形怎样?” 那兵士回答到:“那边集结了不下于五万这契丹军队,由那契丹大将耶律拓亲自领军。” 凌铎之沉思一会,挥手让那兵士下去了。这时他身后的一名副将上前说道:“将军,这次契丹三王子与那王得中会面晤,似乎所图非小啊。” 凌铎之神情默然道:“这次这白水城里真的可能要变天了,那耶律纵横唆使耶律拓的亲弟弟耶律博清试探云儿,却最后使人窃取我汉国箭支杀害那耶律博清,为得不就是激起那耶律拓的怒火,” 那名副将问道:“那耶律纵横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会有损契丹国与我大汉之间同盟。” 凌铎之解释道:“那耶律拓是属于契丹太子耶律长胜那一系的,契丹皇帝生有四子,虽立长子耶律长胜为太子,但那契丹皇帝在没有死之前,四位皇子都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那太子耶律长胜虽不及那耶律纵横,但也一位雄才伟略之人。杀死那耶律博清,即可以消灭一个太子的有力助力,又可以激化白水城与那耶律拓的矛盾,虽然我不知道那王得中与那耶律纵横会晤有什么目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与这白水城脱不了关系。” 那名副将又问:“那耶律博清下午时为什么突然停下了手,再也没有对公狠下毒手了,难道也是那耶律纵横指使的?” “因为耶律纵横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杀的了云儿,本将在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这白水城里,任何人也妄想杀死云儿。退一步说,如果他们真的杀死了云儿,他们也会想到,按照我的性子,我不可能丢下这白水城上十万人员的性命不顾,而挥军北上为云儿复仇。知道这样不可为,但我还是没有想到那耶律纵横会以耶律博清的性命做为诱饵,使得那耶律拓挥军南下直逼我白水关。与那王得中会晤是耶律纵横的一个目的,但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不然不会让耶律拓南下来牵扯住我白水城的边军。” “属下愚钝,还是不明白,他们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而且他们为什么会挑这个时机来进行?”那名副将疑惑的问到。 ?????? 而此时身在“春色满园”的凌天云却发现在那穿梭在众人之中的侍女,有一个熟悉的面容,此人便是凌天云在平房里遇见的黑娘子,黑娘子也发现了正身处在大厅里的凌天云与郭健,似笑非笑的面容,目光望在了凌天云的身上,凌天云迎上黑娘子的目光,心里不觉一慌,脸色立刻红了起了来。 “哼,一群趋炎附势的败类。”郭健面色无惧,向那些质疑他的众人回击道。郭健露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此时如痞子般,凌天云此他如此模样,不觉一阵好好,大厅里的众人愤而起身一片喧哗。 “哼”只听见大厅上层的雅间里传来声轻喝之声,那雅间的帘布已掀开,露出一副精致而又霸气的面容,一双犀利的眼神望向了凌天云和郭健二人。那目光只从凌天云身上一带而过,停顿在了郭健的身上,显然无视了凌天云。 “耶律纵横”凌天云心中一凛,那雅间之上露出的正是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两年不见,那耶律纵横霸气的气息更加浓了,双目里闪烁着更加犀利的精光,气质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耶律纵横大怒道:“郭怀安,你是存心来闹事不成。”见耶律纵横发话了,一时间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台上表演的七色佳人也停止了跳动。 郭健抬头迎上耶律纵横的目光大声说道:“郭某人来此是否闹事,还轮不到三王子阁下来管吧。此处我大汉国境内,不知阁下这契丹三王子来此又有何贵干。”语气无惧,如针锋相对般。 原来那郭健的真名叫郭怀安,凌天云心里暗忖,这时凌天云脑海中闪烁出了一个人来,朔州归义军少主郭怀安,难道郭健就是那归义军少主郭怀安。 “本王设宴在此,宴请各白水城名门望族,难道还要你郭大少主管吗。”耶律纵横神色恢复了正常,平静的说到。 “嘿嘿,这就是三王子阁下请的白水城名门望族,一个个卑躬屈膝,奴颜婢膝,简直就是丢尽了我汉人的脸。”郭健望了大厅里的众人一眼,讽刺的说到。 “大胆,难道郭贤侄也认为本官也是丢了我汉人的脸吗?”这时一个声音从耶律纵横的身旁出现,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立在耶律纵横的身旁,那人脸上露出一种如久沉官海中的官威,全身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息,那人向郭健怒斥道。 “王得中”那人的身份立刻出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现王得中可深得北汉皇帝刘昱的信任,现已官拜北汉宰相。望着王得中的出现,凌天云感觉那王得中与郭怀安显然是相识的,他不明白归义军的少主怎么会与那宰相相识。 郭怀安见宰相王得中露出了身影,一副戏弄的表情露在脸上,他望着王得中说道:“原来王大人此啊,小侄有礼了。”语气上似乎对王得中的出现感觉意外,但神色上却是一副早已知道了然的模样。 耶律纵横双目里射出凌厉的光芒,盯住郭怀安。 “哼”,王得中双袖一摔,沉声道:“你还知道给本官见礼,如果不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本官立刻叫人赶你出去,本官与三王子在此有事相商,望你好自为之,切莫生事。” 郭怀安神色坦然,望着耶律纵横与王得中,说道:“不知王大人与那耶律王子在此又有何要事相商,用得着宴请几乎所有的白水城的名门富绅前来吗。莫不是又要将那白水城如燕云十六州般送入契丹人的怀包吧。” “混帐,”王得中一听立刻大声喝道:“本官与三王子商谈何事要你来管吗” 凌天云发现耶律纵横双目里闪烁着一丝丝的杀意,那耶律纵横对郭怀安怕是动了杀心。 “难道小侄有说错吗,王大人请看你们宴请来的名门望族,那一副副嘴脸,都是巴不得这白水城尽早被送入契丹人之手吧,来了一王子,个个都相约而来,是不是想早点巴结这位契丹的三王子。”郭怀安没有理会王得中的喝止,他转而望向了众人,语气激昂,没有一丝的客气, “郭怀安,你找死。”耶律纵横一声沉喝,双眼里再也没有隐藏对郭怀安的杀意。 众人听闻郭怀安的那一席话,有的人面上露出了一些羞愧的表情,这时有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起身,向王得中及耶律纵横抱拳说道:“王大人,三王子殿下,小可家中尚有一些事还未处理完,小可在此先行告退,请恕罪。”那人语气得体,说完便起步离开了大厅。大厅的众人见有人离开,神情一凝,一丝无奈的表情流露出,陆陆续续的也有人向王得中和耶律纵横告辞离去。 郭怀安见有人相继离去,提起酒壶大灌了一口酒,对凌天云说道:“来再喝一口,这美酒可不能浪费。”凌天云也不惧提起酒壶问郭怀安问到:“看起来等下又要打架了,对吧。”郭怀安微眯着双眼,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打架吗,不过等下还有一场恶战。你怕不怕”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大厅的还有第三层,这第三层只有一小间的阁楼,在这阁楼里有一名绝世美妇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一切,如果凌天云可以看见那美妇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美妇正是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 一时人满如患的大厅一下子少了很多人,总个大厅只剩下十来名人,如果凌天云仔细观察他们,便会发现那十来名在大厅之人双目炯炯有神,身上隐藏着一股磅礴的气势,显然绝非普通之人,那十来名人的穿着和其他离去的富绅名士差不多,但他们却如潜伏在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一击必中。 耶律纵横望着一个个离去的人,他的脸色此刻却变得平静下来了,当大厅里要离开的人最后一名已经离开了,耶律纵横盯着郭怀安狰狞的说道:“郭怀安,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你要找死,本王成全你。” “哈哈??????”耶律纵横突然发出一阵长笑,狠狠的说道:“今天就是你郭怀安的死期。” 大厅里顿时跳出了那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般的十来名人,台上七色佳人见此一阵尖叫,慌乱的跑开了。 第二十四章 长安街之战 四 白水城北面,耶律拓策马飞奔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下,身后是他率领的一万契丹精锐铁甲骑兵,耶律拓双眼里露出阴森的目光,前方就是白水河,踏过这白水河,便是白水城了,此时正是冬日干旱时节,白水河积水干涸,一万匹骏马踏在那深度不足三尺的白水河里,顿时水花四溅,就这样轻易的渡过了白水河,前方就是白水城。耶律拓勒住了缰绳,骏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他身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声势如惊天震地般,一万铁甲将军排成一列列,自成方形。耶律拓欣慰的向身后望着那一万将士,前方还有不到两里路就是白水城的城墙了,那高大的城墙如一只巨兽般蹲卧在那群山之中,随时可能惊醒,吞噬所有的一切。 凌铎之立在城墙之上,狂风不时的从他的脸颊吹过,拂过他那消瘦的面容。“禀将军,耶律拓率领一万骑兵已经踏过了白水河。”一名兵士向他禀告到。“下去,叫斥侯的弟兄盯紧点,除了耶律拓,他还带了哪些大将。”凌铎之沉声道。 “将军,今晚耶律拓真的敢攻城吗?”凌铎之身后的副将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他们暂时还不敢,只是想牵扯住我们,好让那耶律纵横能顺利的完成他的另一个阴谋罢了。”凌铎之平静的回答道。 “那耶律纵横的另个阴谋到底是什么。?” “他主要想引朔州归义军首领郭存义之子郭怀安出来,朔州归义军的四大统领也来了白水城,想必是想对其一网打尽。而耶律纵横的另一个目的是与那宰相王得中会晤商谈借白水城引军入汉,再入周的事吧,” “为什么要从白水城引军入汉,皇上能同意吗,”那副将又问到。 “从白水城引军南下从大周背后偷袭,来个前后夹击,白水城离那大周又近,可以错开雁门关这道天堑。传闻大周皇帝郭威近日不知何故身中重伤,我们的皇帝听闻大喜,派宰相王得中前来与那耶律纵横会面,就是想借兵的事,皇帝想报那两年前兵败之耻。而朔州也在白水城东北面,如果白水城撑握在了契丹人的手里,那么身在朔州的归义军也危矣,所以那郭怀安此次必然想破坏他们的大事。” “如果契丹人想借白水城引军南下,皇帝为什么不会知将军。好呆将军也是这边军的最高统帅。难道将军不想破坏他们的会商。” “皇帝早就想把本将得给换了,皇帝也知道本将的脾气,是绝不可能让契丹人从此借兵南下,索性不知会本将,让他们谈妥再下一道圣旨不就完事了,下了圣旨本将便有万般不愿却也无奈了。如果本将冒然前去破坏他们的会谈,那刚好正中那皇帝老儿的下怀,以一个谋逆之罪给本将。到时要受牵连的还不是我边军众将士。” 凌铎之身后的两名副将一阵沉默,他们在为这白水城感到担忧,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将军感到惋惜。 苍茫的夜色下,阵阵声势如雷的马蹄声传来,紧守在白水城城墙之上的将士心中一紧,顿时将手中兵器握的紧紧的,任凭狂风呼啸,而他们的身形却巍然不动。 ?????? 郭怀安抓起酒壶狠灌了一口酒,大笑道:“哈哈哈哈,耶律纵横,你终于恼羞成怒了吧,十一名内劲期高手,十一名契丹武士混入众人之中,好大的阵势。” 凌天云心里微微的一凛,此时向他们走来的为十一名人,散发出了巨大的气息锁定住了他和郭怀安。十一名看似普通的人,但凌天云此时却觉得他们十分的危险,一种猜测闪过他的脑海,难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郭怀安。那所谓的内劲期又是指什么,此刻强敌临至,而凌天云的思绪却想着其它的。 郭怀安拍了拍凌天云,将他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郭怀安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你的伤势不要紧吧,呆会将有一场恶战,他们暂时不敢将你怎么样,他们主要的目标是为兄。” 凌天云心里虽有几分不解,但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伸手抢到郭怀安手中的酒壶,将酒壶里的酒喝得滴点不剩,坚定的目光扫视了正对他们进行合围之势的那十一名契丹武士,神色不慌不乱说道:“有难同当,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岂不快哉!” “哈哈哈,好兄弟,不愧是凌大将军的公子,这才是好男儿的本色。” 郭怀安一阵长笑,身子扑向了向他们进行合围之势的十一名契丹武士,只见郭怀安长拳一捣,气势如虎般扫向那些人,“找死”其中一名离郭怀安最近的长像彪悍的中年武士一声大喝,那中年武士双拳击向郭怀安,一时劲气纷发,使得他们周围的桌子被那劲气掀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滚”,郭怀安一声“怒吼,他的身子如猛虎下山般,拳击,脚扫的,只听见声沉闷之响,几名邻近郭怀安身旁的人,一阵趔趄,有的身子直飞出去,撞击在那四周的桌椅之上。那中年武士离郭怀安最近,受到的攻击也是最猛烈的,那中年武士身子一下子被郭怀安击飞在了舞台之上。另外几名契丹武士见此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却也没有犹豫的向郭怀安扑去。 凌天云见状,也向其中一名武士扑去,那契丹武士见是一名十七八岁少年,眼里露出一丝轻蔑的眼神,那契丹武士毫不在意凌天云的攻击,当凌天云的双拳落在那武士的胸前,“砰”的一声,那武士身形一晃,如毫无感觉般,凌天云的双拳侧如击在一铜墙铁壁之上,双拳传来阵阵酸痛。凌天云一愕,转身抬脚一个飞踢,双脚闪电般向那契丹武士踏去,那武士双拳一抬击在凌天云的脚心之中,立刻将凌天云击飞,落在一张桌子之上。 凌天云心中起了阵阵涟漪,今天是第二次被弄得如此狼狈,他不禁的感觉到非常失落,颓然的神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立刻被他那不服输的狠劲代替,从小到大,凌天云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凌天云屏除心中的杂念,身子跃起如豹子般再次那名契丹武士扑去。双拳再次与那契丹武士碰撞在一起,凌天云的身子再次被击飞。凌天云的信念是能缠着一名契丹武士就行,以此来减轻郭怀安的压力。而那各契丹武士却始终没有对凌天云下狠手。 耶律纵横见此,眼中露出不屑的眼神低声道:“不自量力。” “够了”一声如雷般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那声音如雷呜般声势,那声音震得众人耳边一阵“嗡嗡”作响,使得众人不觉得停止了交手,“各位要解决私人恩怨,请各位移步至外,我‘春色满园‘经不起各位这般折腾。”一名身着宫装,发髻高挽的绝色美妇突然出现了这舞台之上。 众人面色一凝,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这名美妇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舞台之上的,耶律纵横冷眼的望着这名美妇,低声向王得中询问到:“王大人可知此美妇是何人。”王得中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 耶律纵横脸色一紧,沉声说道:“夫人有何指教,在这所大厅所有损坏的东西由本王一力承担,如果夫人还不满意那么本王给双倍的价钱,如何。”本来那郭怀安已落入下风,迟早会不技力竭的,却被这名美妇得给坏了好事,耶律纵横如何会不怒。他不甘心此计划被打断,甚至提出赔偿双倍的价钱。 凌天云蹙着眉目,他发现这名美妇竟然是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此时的美妇却着装奢华,显出雍容高贵的气质。与那无名酒肆见到的粗纱布衣有着天壤之别。郭怀安也愣住了,显然他也认识这名美妇,也是在那无名酒肆认识的。 “三王子,有些事并不是银子能解决的,还望各位移步外出。”那美妇的语气坚定,使得人无法反驳。 耶律纵横双目射出一抹戾色,冷冷的望着那美妇,那美妇顿时显出不悦的神情,全身顿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一双美目透出如寒冰般的利剑的光芒,直向耶律纵横的双目刺去。 耶律纵横一接触到那美妇的目光,顿时如身在阴寒刺骨的冰天雪地中,使得他心神一颤,不由得移开了目光,而他身旁的王得中见状面色大变,他连忙在耶律纵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耶律纵横听完,脸色也一变,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耶律纵横躬身向那名美妇施礼道:“我等谨尊夫人之命,这就出去。” “郭怀安,可敢出去。”耶律纵横又将目光转向了郭怀安。 “哈哈哈哈,有什么不敢的,耶律纵横,你可敢与我郭某人一战,不论输赢,只论生死。”郭怀安一声豪迈的回应到。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三王子又是什么身份,你的命也敢与王子相提并论。”一名契丹武士听闻郭怀安的话语,大声呵斥到。 “什么狗屁王子,我看胆小如鼠而已,你们这么多打我们两个,有种的你耶律纵横与我那郭大哥一对一,单打独斗。”凌天云听到那契丹到武士的呵斥,大怒道。 耶律纵横双眼一道精光射过,停留在凌天云的身上,轻蔑的说道:“手下败将,也敢放肆,凌天云,你不要以为本王子不敢动你。今日就算本王不让你死,也要让你掉一身皮。” 凌天云无惧的望着耶律纵横说道:“一战之败又能说明什么,如果今夜你耶律纵横未死,两年之后,我必败你,你可敢接战。” “不自量力,本王接下就是了,两年后本王倒要看看你凌天云又有何长进,郭怀安你的战书本王也接下了,今夜本王必斩你。”耶律纵横一扫刚才颓气,气势一升,一股自信而又霸气的气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第二十五章 长安街之战 五 凌铎之卓立白水城城墙之上,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夜空之中,在那苍穹之上,泛星点点,有几颗星发出耀人光芒,显得格外突出。 此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传来,一眼望去,白水城北城门正前方一里开外处黑压压的一片,只听得到见那阵阵的马蹄之声,由远至近逐渐临近了白水城。 凌铎之神色凝重,大声喝道:“各将士注意,做好戒备,契丹大军已接近白水成。” 耶律拓一挥手,所有一万精锐骑兵顿时停了下来,一列列方形战队,手中的兵器在那月色中发出瘆人的光芒。 耶律拓策马向前,借着那皎洁的月光依然可见卓立在那城门之上的一名将军,银色盔甲,如战神般立在那。 “敢问城墙之上可是凌铎之凌将军。”耶律拓一声大吼,声音沉厚又不失响亮,顿时传遍在白水城城墙之上。回声在那白水城两旁的群山之中回转,久久不息。 “正是凌某。”凌铎之回应到,只见白水城城墙之下,两百丈开外,一彪形汉子策马之立,那汉子身后黑压压一片,依希可见自成阵列,一片肃静,并无混乱之势。仿佛这天地间只剩凌铎之与耶律拓之间的喊话。 “不知将军夜遗大军至我白水城有何贵干?”凌铎之向耶律拓问道。 “本将听闻舍弟耶律博清今日在贵城中遇害,而射杀他的正是白水城边军,凌将军的部分,本今夜前来,想要凌将军给本将一个说话。”耶律拓回答到。 “笑话,凌某部下虽不是每一名将士都知根知底,但凌某从治军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若将军想取我白水城,大可不必找如此荒谬的理由。”凌铎之冷冷的回答到。 “久闻凌将军治军严谨,对部下各将士都视如兄弟,深得这白水城边军将士拥护,不过本将舍弟耶律博清确实是在你白水城遇害,射杀他们的正是边军所用的箭支,请问点凌将军又作何解释。”耶律拓气势逼人的问道。 “将军说是就是了,将军心里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栽赃嫁祸之计罢了,若将军依然一口咬定为我白水城边军所为,那凌某也无话可说,若将军不顾两国的同盟之谊,进犯我白水城,那么凌某必定奉陪到底。”凌铎之声势凛然,声音滚滚而响,传遍了整个白水城北城墙之上,也传到了契丹大军每一位将士的耳中。 耶律拓面上露出一丝阴厉之色,本来想携军前来给凌铎之和镇守在这城门之上的边军将士一个下马威,倒不想却被凌铎之先声夺人,顿时将耶律拓的气势压了下去。 “凌将军此话言重了,本将军只想要凌将军为舍弟之死一个交待,至于这白水城,本将暂时还真的没有兴趣,希望凌将军在天亮之前能够给个满意的答复。”耶律拓沉声说道。 “老狐狸”凌铎之心中暗暗骂到,很明显,耶律拓不想攻城,也不想撤军,只想一直拖住他凌铎之。 “既然将军对白水城并无兴趣,将军此方又不撤军,不知将军此方所谓何意。”凌铎之问到。 “等”从耶律拓的嘴里只吐出来一个字,这一个字就已经能足够说明很多了。 ?????? “春色满园”里,那绝色美妇卓立在舞台之上,台下是满目狼藉的一片,桌椅,木凳东倒西歪,盘,杯,酒壶在地上摔个粉碎。“这两个家伙”从那美妇的口中吐出了一句只有她一人才听得到的话语。 “雪姨,”一清脆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那美妇身边响起,只见从那舞台的侧门里出现了一年约二八的妙龄少女,只见那少女身着素锦宫衣,肌肤如雪,一副精致的瓜子脸蛋,黛眉如春,一双美目泛出水汪般的光芒,如此绝色的佳人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 如果凌天云在此,却一定会认得,这名少女竟是那无名酒肆的朵。此时的朵儿却是另一番气质,一扫羞涩的红晕,取代的是副冷若寒霜的的冷意,眉宇间显出英姿的气息,脸颊上的那几点雀斑却完全消失了。 只见朵儿轻盈的步伐,轻摆那纤细的小蛮腰向那美妇走去。 “怎么,还在担心那个家伙?”那被唤作雪姨的美妇见朵儿来到身旁,打趣道。 朵儿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意嗔娇道:“雪姨就知道取笑人家,不过今日再有人对他不利的话,我定不轻铙,雪姨,我想出去看看。” 雪嫣怜爱的抚摸着朵儿轻柔的秀发叹息道:“你本来我宫的圣女,却怎么看上了那小子,如果被宫中之人发现,不关是你,连你雪姨也要受牵连,宫中之人必会派高手截杀那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朵儿听到雪姨这番话,低下了头,黯然道:“对不起,是朵儿连累雪姨了,但朵儿此时真的不想回去,只想每天都看到他,这样朵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雪姨沉默了一会,叹道:“你去看看吧,如果宫里来人,你雪嫣会想办法拖住的。” 朵儿见雪姨答应了,便露出了娇艳无伦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的阳光将她脸上的寒霜融化了,立刻神色活跃起来,便向外面跑去。 “记得换身衣裳,”雪姨见朵儿飞奔而出,叮嘱了一句。 “孽缘啊”,望着朵儿离去的背影,雪姨长叹道。 凌天云鼻青脸肿,一身狼狈的跟着郭怀安走出了“春色满园”,此时长安街,虽灯火通明,但一片宁静,不久前还喧闹非凡的街面,现在却寂静的很,看起来耶律纵横为了对付郭怀安狠是下足了功夫。 耶律纵横卓立在长安街之中,他手中多了一柄长枪,长枪在那月光之下发出幽幽的光芒,阴厉而又霸道的眼神一直望着郭怀安。耶律纵横的身旁多了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那王得中此时却不在耶律纵横身旁,也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凌天云全身发出一阵酸痛,不禁的一阵呲牙咧嘴,那名在大厅中与他交手的那名契丹武士虽然没有痛下毒手,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收放自如,点到为止。很明显那些武士都得到了某些指示,并没有太过为难凌。但凌天云也不好受,有几拳差点将凌天云的肋骨打裂,每次凌天云扑上去都会受到那契丹武士拳击,打翻在地,经被那武士狂虐后,本着受重伤的凌天云伤势更重了。 郭怀安站在长安街上,迎风而立,狂风拂起他那满头黑发,随意飞扬,对面三丈之外是与他遥遥相望的耶律纵横。郭怀安的身后立着三人,从便是凌天云在那平房里见过的莫萧山与贺铁江兄弟。凌天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来到这长安街的,还有一女子,那原来在“春色满园”里装饰成侍女的黑娘子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来吧,耶律纵横,今日看看到底谁能走出这白水城,”郭怀安抬起头,乱发飞扬,月光照在他那棱角的面容上,如一尊魔神般。 郭怀安大步一跨,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立刻散发开来,只见他周围气息纷乱,一股股气息在他四周旋转着,仿佛天地之势尽掌其中。 耶律纵横长枪轻抖,枪尖直指郭怀安,如一轻易般横扫天下的战神,耶律纵横身形一晃,握枪便刺向郭怀安,一幕幕枪影层层而至,气息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郭怀安抬拳向枪影击去,拳芒上发出凌厉的劲力,与那枪影相撞着,发出“哧哧”的声音。只见郭怀安一股天地之势扑向了耶律纵横。 朵朵枪花,都在郭怀安的重重拳影下击散,在这一交手的片刻间,耶律纵横一共刺出了十二枪,而郭怀安也击出了十二拳,一时间,二人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上分。 二人身影乍分乍合。 耶律纵横长啸一声,气势猛的一升,长枪发出千万道光芒将郭怀安笼罩其中,凌天云双眼一凝,暗道:这耶律纵横比两年前更加厉害了不知多少倍了,自已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知道郭大哥能否战胜那嚣涨霸气的他。 只见郭怀安临危不乱,拳芒发出的气势更加猛烈,双拳出击的速度更快了。两人的身影变幻的速度越加的快速了。 众人只觉得二人交织的身影越来越快了,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郭怀安谁是耶律纵横了。 “轰”的一声, 他二人的身影分开了,只见郭怀安气势稳定,负手而立,衣袂飞扬。而耶律纵横一声轻咳,一丝血迹从他那轻扬的嘴角边流出,身子晃了晃才稳住。 耶律纵横双目怒睁,不甘心的吼道:“再来” 说完耶律纵横举枪身子向郭怀安射了过去,郭怀安抬拳迎向了耶律纵横,一时间二人身影又交织在一起,时合时分。 凌天云见此,只看得他热血沸腾,一股浓浓的战意由然而升,此刻间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虽然自己曾经败在那耶律纵横的手下,但一股不折不挠的精神冲击着他。 凌天云双眼冒出凌厉的精光,虽然他还身负重伤,但他仍然不顾,只见凌天云伸手一指,指向了那曾与他在“春色满园”大厅里交手的那名契丹武士。 “刚才我们的较量还没有结束,现在可有胆量再来一场。” 那契丹武士一愣,顿时回过神来,轻蔑的说道:“刚才教训的还不够,还有要被找打,现在本大爷就再次狂虐你一次,也好让你长长见识,这次本大爷可不会像刚才般那样客气了。” 第二十六章 长安街之战 六 “砰砰砰”几声,凌天云又一次被那名契丹武士击落在地,这次那契丹武士明显加大了力度,凌天云胁下重重的挨了几拳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那名契丹武士立在倒地的凌天云身旁,俯着凌天云,扬了扬双拳,说道:“怎么样,小子,本大爷今天可以放过你一马的,不过你小子非得要找虐受是不,边关守军大将军的公子就这点能耐,我看那大将军凌铎之是浪得虚名罢了。” 众人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契丹那边众武士凌天云露出鄙夷的神色,莫萧山与贺铁江兄弟三人则一言不语,他们不可能上前帮忙,因为这是凌天云自己的战斗,靠别人终归要落入下乘,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战斗,还因为那契丹人对凌天云没有动杀意。 郭怀安与耶律纵横的身影依然战在一起,不断的分分合合着。郭怀安气势如虎,道道拳芒击向耶律纵横的长枪之上。而耶律纵横而如战神般,枪枪直刺郭怀安的各大要害。一时间他二人打的难舍难分。 凌天云全身酸痛的躺在街面之上,一听到那契丹武士侮辱自己的父亲,不知哪来的力气,只见他身子猛的跃起,如一只发狂的豹子,直向那契丹武士扑了过去,那武士一时不防,被凌天云扑了个正着,两人同时摔落在地。 “你这契丹狗,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父亲。”凌天云嘴里叫嚣着。 一时间,凌天云与那契丹武士在街面之上滚来滚去,一会是凌天云翻身骑在那契丹武士身上,一会是那契丹武士骑在凌天云身上,二人哪是像武修人士之间的较量,简直就是如市井混混之间的扭打。 众人见此,不禁的莞尔一笑,一时间,在这寂静的长安街上,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下来。 凌天云与那契丹武士在地面上一阵翻滚,身子同时跃起,“砰砰”两声,两人相互举拳击中的对方。 此时的凌天云内力早已枯竭,浑身早已力尽,而就在这时,一股暖流突然出现在他的丹田之中,瞬息向他的四肢百穴中流去,凌天云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很种舒服蔓延在全身,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由然而生,此时他对周围的感知更加清淅了。 凌天云一阵大喜,可真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力在此时竟然突破了,上升到了高一层的境界。 “再来”凌天云大叫一声,人、他此时觉得全身充满了无限的活力,生龙活虎般举拳向那契丹武士扑去。 那契丹武士大惊,刚才还被他狂虐的如病猫般的凌天云,忽然间如同吃了灵丹妙药般,换了个人似的,全身涣发出一股巨大的气势。但那契丹武士也不惧,跨步举拳迎上了凌天去。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郭怀安和耶律纵横的身影分开了,两人气息不稳,相遥而立,只见郭怀安衣袂上破了好几个洞,身上残留了几滴血迹,耶律纵横也不好受,衣襟破烂纷飞,随处可见被郭怀安双拳震碎的细布条挂在身上。 此时的耶律纵横气息萎靡,手握住耸立在地面之上的长枪,鲜血不住的从的口中溢出。 这时,一道闪光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手里扬着一柄发着寒光的利刃向耶律纵横扑了过去。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显然没有想到,那几名契丹武士和耶律纵横一起的银发老者想要挽救,却因离耶律纵横较远,却也来及。 在这电闪火光之即,离耶律纵横较近的郭怀安一声大喝,身子跃起,双拳扬起拳芒,向那黑衣人迎去。 “砰“的一声, 郭怀安双拳带起的劲风击中了那名黑衣人的胸前,而那黑衣人在空中一个回旋,利刃带着一丝尖锐的气息被那黑衣人摔手而出向郭怀安射去。身在空中的郭怀安躲避不及,那利刃直射在郭怀安的右肩之中,鲜血顿时直流而下。只见那黑衣人在空中几个翻腾,落入长安街两旁的房顶之上,顿时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经郭怀安那一击之后,契丹武士和那名银发者反应过来欲向那黑衣人的方向追去,被耶律纵横喝止住了。 郭怀安落地后,身形晃了晃,拨出了在他肩上的利刃,却是一柄不足两尺的匕首,他轻点肩上几个穴道,止住了血,然后捂住被利刃刺住的右肩,苍白的脸色,几颗汗珠从他的额上流下。 这时凌天云也和那契丹武士停止了打斗,凌天云赶忙上前扶住郭怀安急切的问道:“郭大哥你没有事吧,伤势如何?” 耶律纵横双目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向郭怀安问道:“为什么?” 郭怀安惨笑道:“因为我会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耶律纵横双目一疑,刚才如果不是郭怀安这舍身一救,说不定自己不死也会重伤,时机把握的如此之精准,隐藏如此深的杀手,那隐藏的杀手众人都没有发现,直到他现身,就连那一流高手银发老者也没有发现。耶律纵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有那个组织的杀手才有如此超水平的水准,那就是“刺天盟”。 想到刚才,耶律纵横心里一阵后怕,依然心有余悸,他又向郭怀安问道:“这个理由不充分,你比谁都想我死。” 这时一契丹武士过来大声叫道:“你们真卑鄙,这名杀手明明是你们安排的,然后又来一场你们汉人所谓的苦肉计??????” “住口”耶律纵横一声暴喝道,打断了那名契丹武士。 那名契丹武士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三王子会发如此大的火,其他的几名契丹武士都沉默不语,噤若寒蝉,而那名银发老者则深入了沉思之中。 凌天云听闻大怒,正欲破口大骂,却被郭怀安制止了,他望向耶律纵横道:“你真的一定要知道” “嗯”耶律纵横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可以确定此次刺天盟的的刺杀目标就是自己,而郭怀安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很是不解。 郭怀安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专块令牌出来,在耶律纵横眼一晃,待众人还没有看清楚却又收了回去,但耶律纵横却是看得很清楚了。 “难道你也是。”他双目瞳孔微微的一缩,向郭怀安问道。 郭怀安点了点头默认了。凌天云只看见郭怀安从他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令牌,还没有等他看清那令牌是什么样子就被他收了回去。 “好,好,好”耶律纵横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又接着说道:“今夜就到此为止,今夜本王欠你一条人命,下次定当相还,我们日后战场上见,”说完便率领其余契丹武士及那名银发老者转身离去。 凌天云正扶着郭怀安,却不觉郭怀安身子一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倒下,躺在凌天云怀里,凌天云一时大急连忙叫道:“莫统领,你们快来看,郭大哥怎么了。” 莫萧山与贺铁江兄弟听到凌天云的叫喊之声,三人直奔凌天云而去,莫萧山伸指探识了一下郭怀安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却逐渐减弱,又检查了下郭怀安的伤口,只见郭怀安右肩上的伤口竟流出黑色的血液,而且发出一阵腥臭。 莫萧山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这匕首有毒。” 刚离去不远的耶律纵横一众人听到莫萧山的叫声,停住了脚步,回望着凌天云他们。那银发老者立在耶律纵横身旁,给耶律纵横一个眼色,耶律纵横脸色一沉,摇了摇头。 那贺铁江兄弟两人见此,立刻大怒,说道:“耶律纵横,好手段,明明是你们安排的杀手,还要赖到我家少主头上,你等纳命来吧。”说完双抽出兵器向耶律纵横一众人冲去。 却见耶律纵横身后的契丹武士也大怒,纷纷亮出家伙,想要迎上去,却被耶律纵横挥手制止了。 待贺铁江两兄弟快要冲到耶律纵横众人面前,只见那银发老者,大步一踏,双臂一舞,那银发老者双臂上的袖子立刻鼓起,一股如飓风般的气劲从那双袖中推去。 贺铁江两兄弟一遇上那股劲风,身形一滞,如撞上一道坚实无法的气墙,将他们死死的挡住了,他二人脸色大变,便立刻后退。 “二位请住手,本王虽然想要你们少主死,但本王也绝不会如下作的手段。”耶律纵横沉声说道,但语气却颇为客气。 贺铁江两兄弟迟疑片刻,无法决定,扭头望向莫萧山,只听莫萧山神色颓然的说道:“回来吧,少主的对手不应该会是这样的人。” 莫萧山握住郭怀安的右掌,一股雄厚的内力从他的掌心吐出,向郭怀安的右臂流出,只见郭怀安的右臂的伤流出的黑色血迹开始慢慢变淡,但始终无法恢复正常,莫萧皱了皱眉,因为他的内力只有一部分起了作用,大部分内力却如沉大海,无影无踪。显然要用内力将毒素排出是不可能的。 莫萧山沉吟道:“还是要尽快找到解药,此毒并非寻常之毒。” 凌天云望着自己怀中的郭怀安,只见他脸色开始发黑,毒已经开始蔓延开了。凌天云不由的感到焦急万分,顿时手足无措。 耶律纵横听闻,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迟疑了一下,还是扔向了莫萧山,说道:“此丹药应该可以解他的毒。”那银发老者见此欲言又止。 第二十七章 一骑南绝尘 上 凌天云听到莫萧山的话,不觉大感沮丧,自己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在这茫茫人世中,哪里能寻得这解药,要想找到那解药如海底捞针般困难。他见耶律纵横扔出了那瓷瓶,立刻大喜,抢在莫萧山之前接住了那瓷瓶。 凌天云握住那小瓷瓶,只觉得那小瓷瓶给人一种如玉般的细致,他拧开瓶塞,一股清香怡的香味顿时顠了出来,闻着这清香,凌天云只呼叫好。他从瓷瓶中只倒出一粒丹丸,只见那丹丸浑圆无比,色质晶莹透亮,一阵阵怡人的清香在那丹丸上散发出来。 凌天云大喜,立刻捏着那丹丸就要往郭怀安嘴里送去。 “慢”,凌天云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大喝,他顿时停住了,抬头一看。 只见贺铁江兄弟二人之老二贺铁川向着他怒目而视,凌天云不解,一愣。 贺铁川大声叫道:“鬼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啊,你这样莽撞,不怕害了我家少主性命。” 凌天云心中一沉顿感尴尬,急的满脸通红,他也是一时心急,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一心只想救郭怀安。 凌天云望向了莫萧山,求助的眼神望去,莫萧山的目光在那丹丸上停留了一会,说道:“放心吧,没事,这是天下鼎鼎大名能解百毒的‘天露百清丹’。” 凌天云听闻后,知道莫萧山见多识广,他说得肯定不会错,再说他也不敢拿郭怀安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他立刻将手中的丹丸送进了郭怀安的嘴里。 那丹丸一进郭怀安的嘴里,便化成一股清凉的液体,直接从他的喉里进了肚里。片刻间,郭怀安的脸色开始好转起来,但仍然昏迷着。 凌天云和莫萧山众人见此,长嘘了一口气,紧张的心开始松懈下来。 莫萧山转身向耶律纵横抱拳说道:“莫某在此代我家少主谢过王子的赠丹之恩。”耶律纵横一摔衣袖沉声说道:“郭怀安也是救本王受的重伤,本王还欠他一条性命,区区一枚丹丸算得了什么,若你们少主现无大碍,我等就此告辞,待他醒了,告诉他,我们战场上见。” 莫萧山望着离去的耶律纵横等众人离去的背影,默默不语,他拾起被凌天云随手扔掉的那小瓷瓶,沉思着,这“天露百清丹”又怎么会是区区一枚丹丸那么简单,“天露百清丹”为天下有名奇丹之一,可解百毒,又仍天下各种奇毒的克星,此丹世间罕见,出处神秘,至今无人能知道此丹是出自何处。到底他是在何处得到这“天露百清丹”的。 凌天云背负起郭怀安,带着莫萧山及贺铁江兄弟朝城南的将军府走去。那名黑娘子及与耶律纵横一起的王得中,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此时,晧月当空,整个长安街沐浴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几条身影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渐渐的远离了“春色满园”。 朵儿一直躲在一处隐蔽处,一直没有现身,直等到凌天云一众人远离了“春色满园”这才现身,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朵儿不禁的蹙紧了双眉。那隐藏在暗处的刺天盟的杀手连她都没有发现。刺天盟的杀手已经现身于白水城了,她觉得此事非同凡响,于是转身回去了“春色满园”。 “春色满园”里一幽雅的小房间里,雪姨正在招待两名身披白色长袍五旬左右的老者。只见那两名老者精神焕发,乌密的头发随意洒落在肩上,只是那两名老者脸色却很苍白,一种很自然的如漫长岁月沉淀般的白。那两名老者轻呷着茶杯里的茶茗,随意的和雪姨聊着。 朵儿急急的推门而进,看到那两名老者,神情一疑,脸色不由的变得苍白起来了。朵儿转身欲争门而出,却不一料只见身前一白影一晃,一名正呷着茶茗的白袍老者出前在她眼前,挡在了门后。 朵儿脸色变了变,娇声的说道:“三长老,你们怎么来了啊。” 那名被唤作三长老的白袍老者将茶怀中的茶一饮而尽,双目里露出怜爱的目光望着朵儿,笑道:“我们两个老骨头再不来啊,我们的圣女可真的舍不得回去了。” 朵儿一听,顿时露出那百媚千姿的女儿态来,她上前挽住三长老的左臂,撤着娇说道:“哪有了”,而朵儿的脑海却不时的出现那凌天云的身影,棱角分明带着刚毅的面容,那挺拨的身躯透出一股坚定的意志,不折不挠的精神,一时让朵儿痴迷了。 “好了,老三,该说正事了”另一名白袍老者神色一正,沉声说道。 “老四别那么严肃嘛,不要把我们圣女吓跑了”三长老开着玩笑的说道,然后又转向朵儿说道:“确实呢,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呢宫主对圣女甚是挂念,然后呢就派我们两个老头子前来,把圣女接回去。” 朵儿听闻心中一紧,果不其然,是要自己回去,顿时一种怅然的滋味突涌心头。 雪姨望着脸露怅然表情的朵儿,无奈的一笑,向朵儿问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呀,雪姨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说了。”朵儿听到雪姨的问话,大叫了一声。于是朵儿伸开了三长老的手臂,将刚才发生的总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听完朵儿的述说之后,雪姨及两名白袍老者沉默了好一会。“刺天盟现身白水城,而且还是刺杀那契丹三王子,事情越来越蹊跷了”那三长老喃喃道。另外那名白袍老者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呷了一口淡淡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那耶律纵横和郭怀安可能都是那边钦点的帝子。” “帝子,四长老,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朵儿一听到“帝子”这个词顿时感觉稀奇,她连忙上前缠着那四长老,要他说个明白。 “好了,朵儿,今天二位长老来此是要带你先回去,关于这些你现在暂时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雪姨似乎并不想让朵儿知道那么多。 朵儿一听,不乐意的撅着小嘴,模样可爱,嘟嘟的说道:“不告诉我就算了,待回去问我爹去。”一说到回去,朵儿的神情又落了下来,那种莫名的怅然感似乎更深了,对那坚强挺拨不屈的身影更加的不舍了。 “我们的圣女又怎么了,回去难道不好吗。”那三长老见朵儿露出低落的神情,打趣道。 “二位长老,我们要什么时个起身回去?”朵儿向他们问道。 “越快越好了,最好明天早上起身。”那四长老回答道。 “哦”朵儿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啊,明天就要起身啊,”朵儿又大叫了起来。 “能不能缓迟一两天”朵儿又装出一副可怜像,向两位长老求到。“不行,明天必须出发”那四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 朵儿又将目光转向了三长老,只见朵儿双眼微红,眼泪欲落,一副可怜楚楚动人的模样,只叫人心激怜意。 “好了,圣女就别装了,我们答应你就是了,知道老四不好说话,又来折磨我这个老头子”那三长老见朵儿可怜模样只好无奈的答应。 “好了,朵儿,你先出去,我与二位长老还有事相商。”雪姨见三长老答应了朵儿的请求,立刻下了逐客令。 ?????? 白水城的北城墙之上,凌铎之与那距离那北城门两百丈开外的耶律拓及其万名精锐骑兵一直对峙着,凌铎之也没有开口。那耶律拓也没有吭声,一时间都沉默不语,一股压抑的气氛使得白水城北城墙之上的众将士都透不过气来,个个如临大敌,手心里泛出汗珠,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而城墙之下的耶律拓骑在马上,心情似乎有点焦急不安,骏马一直被他牵策着,打着转儿,一个时辰过去了,两过时辰过去了。 正在耶律拓感觉百般无趣时,这时,只听见从那夜空之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之声。凌铎之举头望向那夜空之中,夜空之中,一模糊的影子在空中飞旋,在白水城北城之上打了几个旋转,然后又飞走了。 此时,凌铎之听见一阵地鸣之声响起,见耶律拓已经下令撤军,那“轰隆”的马蹄声顿时响了起来,只震得地面一阵发颤,契丹大军呼啸一声,由近至远慢慢消失在凌铎之的眼前。 “将军,他们撤了。”凌铎之身后的一名副将提醒凌铎之说道。镇守在白水城城墙之上的众将士长吁了一口气,如同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 “怎么这样就轻易的撤军了。”一名副将不解,向凌铎之问到。 “愚钝,你见过哪位将军会带骑兵来攻城的。耶律拓此行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此行目的就是要牵扯住我白水城的守城边军而已。”凌铎之解释到。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一时间的紧张,却连这基本的常理都忘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怎么样了。”凌铎之嘴里喃喃道。 这时一兵士上前报道:“禀将军,公子现已无大碍,不过那郭少主似乎身中巨毒,现公子领着他们正前往将军的府邸” “那郭家小子身中巨毒,现在怎么样了。”凌铎之一听郭怀安身中巨毒顿时大惊连忙向那兵士问到。 “具体情况我等并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那契丹三王子给了一枚丹丸给他,现在好像已无大碍。”那兵士回答到。 “现那耶律拓已退兵,我先回府看看,尔等打好精神,严加戒备,切不可掉以轻心。”凌铎之决定先回府看看,吩咐众将士道。 第二十八章 一骑南绝尘 下 第二日,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扫清了笼罩在白水城上的雾霾。白水城中又开始热闹起来了,街面上又开始穿梭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惊出一身冷汗来,契丹三王子现身白水城,一万契丹精锐铁骑兵临城下。 整个白水城沐浴在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之中。 白水城,凌铎之的将军府邸。 将军府中堂会客厅中,凌天云等众人坐落其中,郭怀安的伤已无大碍,身上的毒素早已清除,但脸色依然苍白,可见那毒是如此之剧烈。凌府管家庞伯不时的穿梭在众人之间,给众人添茶倒水。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凌铎之已经知晓了,对于耶律纵横被刺,他显然并不太在意,或许他心里早就料到了。但对于郭怀安会舍身相救,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当然他也没有过多的去问。对于郭怀安,显然不只是归义军少主一个身份那么简单,凌铎之对于这些表示没有过多的关注。 “云儿,你真的决定了吗?”凌铎之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了自己的儿子凌天云身上,他端着一杯茶向凌天云问到。 “决定了”凌天云一脸的坚定,双眼里精光闪烁。昨天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让凌天云很震惊,他迫切的想要走出这白水关,前往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成长,虽说还军营里当了几年斥侯,但这只不过是一方小世界而已。 熟话说“知子莫如父”凌铎之了解自己的儿子,本来白水城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打消了让凌天云外出的念头。但凌天云还是决定了,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听到凌天云那坚定的话语,凌铎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和郭怀安四人寒喧起来。 不多时,郭怀安四人便提出告辞,他们还要回朔州。 凌铎之见郭怀安四人要离去,便没有挽留,提出是否安排一些人手保护他们回到朔州,被郭怀安等人拒绝了,以郭怀安等人的身手显然如果没有太大的危险,一路上还是能平安回到朔州。 “兄弟,保重,来日我兄弟二人继续并肩作战,携手杀敌。”郭怀安临走之前,轻轻的拳击在凌天云的胸上。凌天云不觉得鼻子一酸,他不知道此时的离别,又将会是什么时候再相遇,虽然凌天云与郭怀安相识只有两三年的时间,虽然郭怀安用了假名欺骗了他。 但他依然相信,他会以有这样的兄弟为傲的,不管未来如何,他凌天云会一直认这个兄弟一生一世。 凌天云目送着郭怀安四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一直卓立在将军府门前。 这一别之后,凌天云和郭怀安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们二人将会在这乱世之中各谱写出属于自己璀璨的悲壮篇章。 郭怀安四人离开后,凌天云的心情一直很低沉,凌铎之见此不由的愠色说道:“他有他的路要走,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想好了吗。” “我的路,属于我自己的路。”凌天云没有回答凌铎之,口里一直低语着。 “你自己的路还是你自己去找吧,”凌铎之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决定了外出,他自己的路当然要他自己去找。说完凌铎之从卧室拿了一本书递给他,说道:“此刀法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武学,但也集为父一生之所学刀法,为父将此《破军八式》便给予了你,此刀法凌厉霸道无比,只攻不防,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刀法。你要慎重使出。当然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为父便不建议你使出,以前不传授给你是因为你并不需要,而今你一个外出,为父也帮不上你什么,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凌铎之说完便前往军营处,留下了怔怔发呆的凌天云。 白水城墟市旁无名酒肆, 凌天云抛去了所有的烦脑,只想在这里喝上最后一次无名酒肆老板娘酿的“雪梨酿”美酒,当他走到无名酒肆门前,愣住了,酒肆还是那个酒肆,朵儿还是那个朵儿,此时的朵儿正背对着门前而坐,发着呆。而老板娘却不是那个老板娘了,竟然是那黑娘子。 却见那黑娘子又换了一身衣裳,粗麻布衣着身,包裹着一丰腴热火的身材。 “怎么,不认识啦,要喝酒就请进吧,”黑娘子见是凌天云站在门口,热情的招待道。 凌天云有点迟疑,他不确定这酒是否还是以前的酒。 “放心吧,这酒还是以前的酒,不过呢???????”黑娘子显然看出了凌天云迟疑的是什么。 “不过什么?” “这酒我下了毒药,你敢不敢喝。”黑娘子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道,一种沁人的女人香味钻进凌天云的鼻孔,使得他心不由的一荡,耳朵被黑娘子口吐轻兰的热气一吹,他脸顿时红了起来。 他感觉像做了坏事般,不敢正眼看黑娘子。 “呵呵呵呵”,黑娘子见凌天云露出此般窘相,不由的发出一串轻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凌天云顿感无语,一共与黑娘才见过三面,这次见面凌天云也没有想到她会开这样的玩笑,而这时,朵儿出来了,还是那样的羞涩,还是那样的怯怯的让人犹见可怜。但凌天云明显感觉到朵儿的身体里潜伏着另一种气质,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捉摸不透。 “凌大哥,你来啦”朵口里还是吐出的还那样轻言软语。 酒肆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凌天云一个客人,果然这“雪梨酿”还是老样子,香醇浓厚,却烈辣无比。一碗碗酒已下肚,凌天云暂时的忘却了一切,只享受那“雪梨酿”给他带来的快感。 一坛“雪梨酿”下去,凌天云便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沉淀在心中的那几丝失落一扫而光,不由得豪情万丈。 却见朵儿双手托着下颉,坐在凌天云面前,呆呆的望着他,双眸里透出如一汪春水般丝丝的柔情。他们两都没有说话,显得那样的静谧和祥。 黑娘子坐在门口,懒懒的晒着太阳,却不时的饶有兴致的望了望在酒肆里的那对少男少女。 “朵儿,我??????”。 “凌大哥,我??????”。 一时,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开了口,如心有灵犀般。却又同时收住了口,两人大感尴尬,又沉默起来。 凌天云望向朵儿,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见她垂着头,青丝随意般从她的发髻两旁落下,露出白如羊脂般的细长后颈。 “朵儿,你先说吧。”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她抬起头,满脸的红晕,一双黑如点漆般的双眸,一眨一眨的闪动着。或许那夜空之下一闪一闪的星星此时也没有她的双眸美,凌天云如是想。 她望了他一会,道:“朵儿明日要便要离开这里了”,说完一丝期艾的眼光望着他。她多么希望凌天云能问她去哪。 凌天云听闻,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对于朵儿即将离开白水城,他无法有更多的想法。毕竟他也准备离开白水城,去其它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他于朵儿之间,在他的心里一直她当作邻家小妹般的对待。虽然他与她相识时间并不长,也是他认识的第一位异性,但根本没有男女之间那份非份之想。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 朵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心里如堵塞般,眼角旁闪烁着晶莹泪光,显然他并不关心她将要去哪,难道他心里真的没有她吗,她不觉得一胡思乱想。本着女儿家的矜持她又无法表达什么,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更加的觉委屈了。 “朵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凌天云看见她眼角旁的泪光,不禁的问到。 他不问还好,一问,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那泪水如溃堤之江水,“哗哗“直下,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呜呜”的哭了起来。 凌天云在旁边,一阵手足无措,对此情形,他也一阵头痛顿感无奈。他连忙问道:“谁欺负朵儿了,凌大哥帮你教训他去。” 她没有回应,一直哭着,哭得梨花带雨般,让人心痛。 “朵儿不哭,以后你凌大哥常去看望你,怎么样。”凌天云无奈,掏出手绢帮她擦拭了脸颊的的泪水,只好随便安慰了一句话。 “真的”她一听,扬着头,破涕而笑,却是梨花一枝带春雨,欲颦还笑。脸颊上还留着两处泪痕,显得如此滑稽却不失可爱。 这女人变脸比变天还要来得快,凌天云一阵无语,他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到时我一定去看望朵儿。” 朵儿从腰间掏出一香囊,递给了他道:“这香囊送给凌大哥,望凌大哥时常佩戴着,如同朵儿能陪同在凌大哥身边般。” 他接过了那香囊,只见那香囊为五色丝线缠绕彩绸而成,那香囊上刺绣着一只金色凤凰,金色凤凰下有两个小字“夜冥”。那香囊握在手心,柔软而细腻,阵阵怡人清香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 “我家在那极北之地,夜冥宫,凌大哥要常来看朵儿。” “极北之地,夜冥宫”,凌天云暗暗的记住了这几个字。 “他们都回去了吧。”黑娘子突然对走出酒肆的凌天云问了一句。 “嗯,都回去了。”他应了一句,走向黑娘子,本想和她说一些客套话。 却见黑娘子嘴角起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凌天云心里不由一怵。 “嗖”的一声,他身形一窜,如一只见到毒蛇猛兽的兔子,逃似的远离了黑娘子,他觉得这次是他将轻功逃离发挥的最完美的一次。 留下朵儿惊愕的表情,和那黑娘子一串串的银铃般的笑声。 ?????? 傍晚时分,在万里长空奔波了一天的太阳,渐渐接近地平线,此时的夕阳又红又大,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夕阳下方一片红橙相间的晚霞。 白水城南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傍晚的宁静,一黑衣少年纵马急驰,飞快的穿过那白水城的南城门。 那少年纵马驶出几百丈后,勒住了马缰绳,使得那马儿一阵长嘶,停了下来。那少年回头望了望这白水城。 猛然间,那少年“嗡”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刀,刀尖遥指着南方。那刀发出一道凌厉寒芒,无形的杀气冲霄而起,惊得那晚霞碎了,惊得那夕阳暮然间躲进了那碎云之中。 第二十九章 白衣玉少年 三清山,位于德化城东面的六百里之外,处于江西与浙江交界处,三清山又名少华山。它集天地之秀,纳百川之灵,与其它名山相比,有着“泰山之雄伟,黄山之奇秀,华山这险峻,衡山之烟云,青城之清幽”的美称。 三清山上,天门峰,来了一白衣少年,年约双十,只见此少年面若冠玉,齿白唇红,一副精致的完美无瑕的面容。少年身着一白衫白靴,纤尘不染。那少年疾疾向天门峰掠去,身后跟着一只丰神无比的白鹤,缓缓的飞着。 只见那少年来到天门峰脚下,一道道石阶徐徐而上,石阶的尽起立着一巨大的天然而成的石门,那白衣少年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那石门前。 “高凌汉云江南第一仙峰,清绝嚣尘无双福地”那少年嘴里念着雕在那石门两旁的大字。一声冷笑在他的嘴角扬起。 “好大的口气”,那白少年抬脚欲走进那石门。 “何人来我三清观,报上名来。”只见那石门之内跳出了两年约二十的道士。 白衣少年没有搭理这两名道士,依然抬脚而入。 “大胆,不经允许,不得闯入我三清观。”其中一名道士见此拨剑大怒道。 那白衣少年轻蔑的笑了笑,不语,只是双手一挥,一股雄厚的劲气扫向了那两名道士,只扫得那两道士东倒西歪,握剑不稳,全部扒在地上。 经过那道石门,却别有另一番天地,又有一条石阶出现,那石阶弯延而上,望不到尽头。石阶两旁是茂密浓生绿翠岸拨的青松,四周处,怪石嶙峋,那石阶刚才那段不知陡峭了多少倍。从下面往山峰上望去,只见上面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可见三座山峰如三柱擎天大柱立于这群山秀峰之中。 那少年皱了皱眉,也不言语,身形微晃,如脱弓之箭,沿着石阶直射而上。那只白鹤也一直跟着。 山峰中央,一座道观豁然出现在那白衣少年的眼前,踏上那最后一台阶,一眼望去。是一铺满青砖的大广场,广场正前方是一高约一丈的青砖红瓦围墙。那围墙中央是一大门,只见那大门雄宏壮观,琉璃汉瓦遮盖,勾檐斗角,门旁两根擎天漆有红色的大柱,朱漆大门上安有两个獠牙狰狞的铜兽,铜兽下嵌有两巨大铜环。 那白衣少年打量了四周,隐约可见那一丈之高的围墙后面,一排排屋宇,星罗密布般,座落在那天门峰山窝之中,被那云雾笼罩之中,仿佛处于仙界。 那少年仿佛不急不忙,踏脚漫步于这宽大的青砖广场,缓缓向那围墙中大门走去。 “来人呐,有贼人闯入我三清观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两名被那白衣少年扫扒在地的道士也追了上来。 那两名道士一上来便放开喉咙大喊起来,声音回荡在那天门峰山窝之中。 顿时,从那大门内窜出几名手持长剑的道士,向那白衣少年冲了过去,将那少年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三清观?”从那众道士之中走出一名年长一点的道士,向那少年问道。 “师兄,这人好生无理,在山下也不答话,直接动手将我二人打翻在地。”一名从山下跟上来的道士立刻上前向那年长的道士报告道。 “阁下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三清观闹事,大家把此人抓起来。”那年长的道士一听,顿时大怒起来。 那几名道士立刻持剑向那白衣少年攻了上去,剑光闪闪,寒气逼人的长剑纷纷刺向那少年。 却见那少年不慌不忙,也不语,双掌轻挥,身形如鬼魅般游走,只听见“砰砰砰”几声,那几名道士都摔到在了地面上,长剑早已脱手。只剩下那名年长的道士惊愕的表情望着那名白衣少年。 “你们观主何在,叫你们观主出来”那白衣少年开口了,声音透出一股凌人的气势,使人生不出反抗的意识。 “我们观主在玉京峰上,不在观中。”那道士噤若寒蝉,嚅嚅的说道。 “玉京峰是那一座?” 那道士指了指那座最高的山峰。 “真麻烦”那白衣少年皱了皱眉。 那少年向那白鹤招了招手,那白鹤顿时从空中落了下来,好一只丰采神异的白鹤,只见那白鹤一落一站,差不多有一人之高,双翅舒展开来竟然有两丈之长。 那少年脚尖点地,一个纵身,落在了那白鹤的背上。只听见那白鹤一声长唳,双翅一振,便带着那白衣少年飞向了空中,向那最高的山峰,玉京峰飞去。 众道士惊呆了,那白衣少年和那白鹤,仿佛成了神话中的仙人。 玉京峰峰顶之上,两名身着一黑一白道袍的老道士,卓立在一苍老的青松之下,望向那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下,侃侃而谈。那两名道士身立着四名俊秀的道童。 这时一声激厉的鹤唳之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只见那群山的上空飞来一白鹤,白鹤上一白衣少年迎风负手而立。那白鹤双翅舒展向这玉京峰飞来。 不一时便到了这玉京峰的峰顶之上,只见白衣人从白鹤背上跃下缓步向这两老道士走来。 “站住,玉京峰上闲人免上,请速速退下。”只见那两名老道士身后的四名道童大喝一声。 那白衣少年望了那两名老道士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那两名老道士也打量了那白衣少年,“好一位俊秀非凡,纤尘不染的玉少年”,两人心中同时惊呼道。 那四名道童见他没有理睬,便扬剑上前,将他围住,四人各站一方位,剑如长虹般攻向他,四人身形不断变幻,一时间将他围困住了。 “四才剑阵,有意思”那白衣少年轻轻一笑。 四道寒芒刺向白衣少年的全身,封守了他所有的退路。 只见他右手曲轻弹,左手挥掌轻拍,弹指劲风击在两支剑的剑背之上,左掌则拍在另外两支剑上。那四名道童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劲从剑上传来,只震得他们虎口发麻,一阵剧烈的劲风扫在他们身上,使得他们身形不住,纷纷的退了开来。 “退下,” 那四名道童正要再次上前,被一声大喝制止了,纷纷又向后退了几十步。 只见那两名老道士身形一晃,也不问话,手中的拂尘化作一根根尖锐无比的钢针射向那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也不惧,双掌一扬,击向了那两支拂尘。 只见那少年四周都是一黑一白的身影,在他身边旋转着,猛烈的气息从他们周边散发开来,直吹的那不知苍老了多少年的青松好一阵摇摆,松枝狂舞不止。 “轰,轰“ 两声巨响,三人身影陡然间分开,只见那少年气定神闲般卓立着。而那两名老道士却气息不稳,猛得一阵咳嗽,丝丝血迹从痰中吐出。 这时,一声长啸之声,由远至近呼啸而来。 一身影飞快的掠了上来,落在了那两名老道士身前。只见那身影,一身邋遢的道袍,篷头散发,一双精目发出凌厉的光芒,原来是一邋遢老道士。 那邋遢老道士见另两名老道士受伤了,也不言语,跨步向那白衣少年冲去。 那白衣少年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从刚才那啸声,他可以听出这名邋遢老道绝非常人。 却见那邋遢老道气势一涨,全身磅礴的气息散发开来,只见他头顶隐约可见三朵白色莲花在旋转着,那三朵莲花发出白色光芒笼罩着他全身。那老道双掌一推,一股猛烈的劲风向那白衣少年击去。 “三花聚顶。”那白衣少年双瞳微微的一缩,不敢大意。 只见那少年发出一声长啸,全身气势突涨,他周围一股股气息在攀升,当那气息攀升到了一定界限,只见他双手抱圆,猛的一推。那气劲化作一条隐约可见张牙舞爪的青龙呼啸着迎上了那老道的气劲。 “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两股气劲撞在了一起,顿时飞沙走石,天地失色。“咔嚓”一声,他们身旁那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苍拦腰而断。余风扫在了那四名道童身上,直将他们扫出了几丈之远,纷纷摔倒在地,个个晕了过去。而另外一黑一白两老道却是身形轻晃并不大碍。 巨响之后,只见那少年一连退了十几步才站稳了身子,只见他脸色苍白,喘息不止,那白鹤早就被那劲气惊得飞上了空中。 那邋遢老道身形趔趄,退了几步,立在另外两名一白一黑老道身前,只见他气息萎靡,不住的咳嗽着,嘴角边溢着血渍,头顶的三朵白莲早已消失。 而此时,变故陡然发生,邋遢老道身后的两名老道相视一眼,突然伸掌闪电般向他后心拍去。 “砰砰”两声, 他身后的两人已将掌心重重的印在他的后心之上。 只见那邋遢老道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了几丈之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邋遢老道艰难的将身体支撑站立起来,口吐着鲜血狂吼道,他显然没有想到此时他们竟然会向他偷袭,那两人掌力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震散,这致命的一击,将他所有的生机夺去了。 另外两名老道如看一可怜虫般,望着他,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目光平静而又漠然。 “哈哈哈哈,真没有想到啊,你们也会加入这世俗的纷争之中,我三清观为世外清修之地,却被你等利欲熏心之人给玷污了。”那邋遢老道似乎明白般,口中一阵狂笑,不顾嘴角溢流出的血迹。 他又转向那白衣少年说道:“你终于还是出现了,你本不该出现的。这天下纷争必有定数,你以为你们会成功吗。” 他如回光返照般提气一声长啸,身子向山下掠去,顿时消失在这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 “天下纷争外必有定数,违者天必遣之。”那老道消失后,传出了一句话,如魔咒般盘旋在山顶上三人的心头。 那白袍老道欲追去,被那黑衣老道拦住了,叹道:“师兄他已灯尽油枯了,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或许他说的对,我等本不该入世,加进这天下纷争的游戏之中。” 此时,本着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却刮来了一阵狂风,天空中乌云滚滚而来,天空顿时布满了如狰狞怪兽般的乌云。 “要下雪了。”那黑袍老道举头望着天空,喃喃道。 第三十章 陈府来贵客 德化城,府衙后面的一小别院里。 这天中午,德化城府尹崔大人正在进餐,崔大人生性好吃鱼,满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摆满的都是那从长江之中刚刚打捞起来的做好的鱼,红烧大鲤鱼,清蒸鱼,豆腐鱼头汤,各种做法的鱼都有,难得的还有一条娃娃鱼。但看到这满桌子的鱼,崔大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胡乱的吃子几口,觉得如嚼白蜡,一点味都没有,他不耐烦的随便扒了几口饭。便打发下人将这一桌子的菜全面收拾了。 崔大人近日里很烦,才觉得那原本喜欢吃的鱼都觉得无味,才难已下咽。当然崔大人烦的并不是他老母亲也去世,因为他老母亲早在那崔大人还没有当上大人时就去了那极乐世界享清福了。 “大人,今个你是咋了,难道今天做的鱼不和你胃口,不行咱就再换一个厨子。”崔大的夫人桑氏见他今天才吃了一点,端一杯沏好的上等茶茗对他说道。 这府尹崔大人的夫人桑氏原是这德化城里另一世家桑家的千金,当年这崔大人还只是一落魄秀才时,不知用什么手段追上那桑家大小姐。后来受到桑家的资助在这德化府治下一县买了一县令当,再后来并平步青云坐上了这德化府尹的位置。 对于自己的夫人桑氏,那崔大人是既敬重又害怕,至今未敢纳小妾,成了远近闻名的“惧内”之人。但那桑氏也确实是一位贤妻良母,把这崔府上下打理的妥妥当当的,无人不说这崔大人娶此妻不知是祖上积了多大阴德。 崔大人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呷了一口道:“夫人呐,你说那陈老爷老娘死了,咱礼也送了,你说死了就死了,还非得搞这一档子事来,还请了一百对童男童女哭灵。搞这么大排场干吗。” “这也不能怪人家陈老呀,听说是那庐山清虚观里的老道士要求的。”桑氏一边帮崔大人敲着背一边说到。 “唉,你不知道,就那么大一阵势,为夫还要安排衙役去保卫安全,本来这府上衙役都不多,请假的请假,省亲的省亲。你说我岳丈那会也没有搞那么大阵势出来啊。”那崔大人叹气道。 “我说呢,原来大人是在生这闷子气呀,人家是德化首善,你呀何必计较这些。”桑氏开导着他说道。 “不是这些了,听说皇宫里来人了,好像就是去了那陈府。为夫纳闷的是,皇宫里来人居然没有住驿站,也没有来府衙,你说上头是不是会有什么动作”崔大人解释说到。 德化城是位于长江中下游的一个小府,却原其特有的地理位置,北临湖北,东接淮南地区,其便利的水路运输,使得各方商贾云集。那崔大人虽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贪官污吏,但是猫儿,哪有不沾腥。至他上任以来,却也兢兢战战的收受了一些贿赂。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就大人您这点赃银呀,根本上不台面。不如今晚你去那陈府探探风,怎么样。”桑氏见自己的夫君担心这个,不由得给他出了个主意。 “妙啊,夫人真而为夫的女诸葛啊。一语激醒梦中人啊。”那崔大人听了桑氏的一番话,不觉惊喜过望,大大的称赞桑氏。 ······ 此时身在德化陈府后院灵堂之中的叶吟风,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那种莫名的心悸使得他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人似的。可他的家人早就在四个月前,在那场变故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或许葬生于叶家的废墟之中,或许也有可能逃出生天。那种心悸若失的感觉就是四个月叶家的那场变故也没有来得那么强烈。他无奈的不去想,但他的心一直在悬着,那种微秒的感觉,让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德化城首善陈老爷正在那陈府后院的灵堂前和那庐山清虚观的老道士正谈着什么,这时府里的管家来报,说府院门口有一十五六的锦衣胖少年求见。那陈老爷一听,急急的扔下那道士不管,摆着稍稍臃肿的身体向外走去。 陈府家的看门家丁陈福看到那名锦衣胖胖的公子,心里一阵好笑,心想这年头是怎么了,今个都见两胖子了。虽然是下人,但陈福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此胖子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他连忙在那胖公子还没有上前通报时,就差使另外一名家丁进府里报信了。 此时两名胖子都站在了一起,挤眉弄眼的对视着,不过鲜明对比的是,那胖子道士却是全身狼狈,一身上沾满了泥土,头上还挂着几片蔫了的菜叶。而那名胖公子却是锦衣束身,外披一件白色裘皮大袍,显得高贵儒雅。 两人相互对视着,眼晴睁的大大的,好像两人有仇似的。 “李从嘉,你来这里干吗。”那胖道士先开了口,语气明显不善。 “李逍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谁规定我不能来这里了。”那胖公子毫不示弱的反击道。而与那名锦衣胖公子一同来的赶马车的老者见此却置若罔闻,悠然自得的坐在马车上。 陈府的看门家丁陈福却惊愣了,没想到这两个胖子居然还认识。 “呀哈,你个小六子还长脾气了,”那胖道士大声呦喝着。 “李逍遥,我警告你,不准叫我小六子。”那胖公子李从嘉听到他叫自己小六子,顿时大怒道,一副胖嘟嘟的脸被气得红红的。 胖道士李逍遥见李从嘉生气了,顿时乐子,笑着道:“小六子,你这次来这里到底干吗?” “关你什么事,还有不准叫我小六子。”李从嘉扬着拳头恶狠狠的对李逍遥说道。 “皇帝大哥是不是派你来了解那边的情况,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了还问我,嘘,不要说那么大声,你是不是从这里出去的,带我进去。”李从嘉听闻到他说那么大声,赶忙打住,并想要他带他进入这陈府之中。 陈老爷匆匆从那陈府的大门出来,却愣住了,只见两个胖子在相互对视着。那胖道士他是认识,而那个锦衣胖公子他却不识得。只见锦衣胖公子天庭饱满,宽额大耳,虽年纪才十五六左右,那未脱的稚气里却夹杂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他心里不禁的犯嘀咕,他早已收到那南唐皇帝的密诣,说皇帝的第六子安定郡王将会来这德化城,以考查民情做为幌子,实际是想了解洪州那边的情况。他一时也拿不准那胖锦衣公子是否就是那六皇子安定郡王。 两个胖子或许一时还没有注意到这陈老爷的到来,“快点带我进去啊,”那李从嘉急忙催促道。 胖道士李逍遥哪里肯就这样轻易的帮他,只见李逍遥两眼珠子一转,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在他的脸上,说道:“要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李从嘉急急的问道。 “就像小时候一样,你要背着我进去,怎么样?” “什么?”李从嘉惊叫一声,连忙道:“不行,打死我都不干。” 李逍遥一听,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接着道:“我的好侄子,你说我们都六七年没有见面了,你说我们这刚一见面,你这个做侄子多少也要表示一嘛。” “不行,瞧你这身板,都成什么样,其它的我答应,这个说什么也不行。”李从嘉坚绝的摇了摇头说道。 “好你个小六子,嫌弃你小叔胖是不是啊,不要以为我不敢教训你。”那李逍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怒起来,跳起来一双胖手就往他头上敲去。 李从嘉连忙躲闪,正要开口还击,这时他听到一阵咳嗽声。他一望,却只陈府大门前立着一中年身体臃肿的员外打扮的人。他顿时一阵大喜,连忙上前叫道:“陈叔叔,带我进去。” 那陈老爷已确定此人必是那六皇子安定郡王,他连忙上前就要躬身行大礼,却被李从嘉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明白了,立刻道:“李公子快随小可来。” 胖道士李逍遥见此大感无趣,无奈的也跟着他们进了陈府。 陈老爷吩咐家丁将他们的马车牵入院里好生照料,那赶马车的老者并没有进入陈府,说要与德化城老友叙叙旧,那李从嘉没有勉强,只好由他去了。 陈府会客大堂,并无外人,陈老爷大大的给李从嘉行了个礼道:“卑职陈寿年见过安定郡王。” “好了,免礼,陈叔叔也不是外人,以后如有外人在此就不必这样了。”李从嘉风轻云淡的说道。 那胖子道士却没有随同他们来到这客厅,进这陈府大院后,便无影无踪了。 会客厅内只有陈老爷及李从嘉二人,其他人员均被打发出去了。要说这陈老爷,本名为陈寿年,原为南唐一大臣,后被南唐皇帝秘密派往德化执行一秘密任务,就是监督德化城南面一大城洪城的建设。洪州处长江中游、南唐统治的腹地,军事地理形势相对优越。在重水路的古代,从金陵到洪州必须沿长江而上,过彭蠡湖(鄱阳湖)进入赣江才能抵达。与建康相比,的确更加安全。所以南唐皇帝准在洪州打造南唐第二个金陵,经商贸易为幌子,实则是监督洪州建设的进程。 李从嘉轻轻呷着从陈寿年手中递来的茶茗,说道:“陈叔叔,怎么我见贵府上白布漫漫,难道是贵府有人过逝。” 陈寿年必恭必敬的说道:“回郡王话,是家母前几日刚过世。” “陈叔叔节哀,看起来本王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郡王言重了,如果郡王在本府呆不习惯,那卑职给郡王找家客栈吧。”“那倒不必,令堂灵堂在何处,本王既然来,就先去祭拜一下吧。” 第三十一章 太清化太虚 上 叶吟风和众多一起来参加哭灵的少男少女们站立在灵堂之中,只见大厅内挂满了白色幔布。大厅正前方有一长方供桌,桌上中央为逝者灵牌位,灵牌前两边点着两只长长的蜡烛。灵牌正前方为香炉,香炉上插满了长香烛。应未到正式守灵期间,那供桌上的长明灯并未点起供桌后面则是从梁上悬挂而下的黑色幔布,后面应该是安放逝都的灵柩。 这时一阵阴吹进这大厅这中,幔布纷纷扬起。那长方供桌之后的黑色幔布来回飘动着,露出后面一副黑黑的棺木。使得众人心里一阵发颤,以为是那陈老太太死后阴魂复还。个个吓得全身起了疙瘩,全身直发抖。 这时那老道士进来,吩咐众人先离去,明日此时再来。众人长吁了一口气如脱笼的鸟儿离开了这大厅之中。 叶吟风只觉无事便也随着众人离开,却见陈老爷领着一锦衣胖公子直奔这灵堂而来。叶吟风心中一阵莞尔,今日见一胖道士,此时又有一胖公子。叶吟风仔细打量了那胖公子一下,发现他与那胖道士似乎有点相像,莫非此二人有什么关联,叶吟风心里寻量着。 出了陈府,叶吟风向小虎家的铁铺走去。 他刚来到铁铺,听见一阵“当当当”的声响,只看见铁匠童大叔正抡着一大铁锤敲打着一铁块。此时虽已入冬,但童大叔只身穿一马卦,露出他那古铜肤色粗壮的胳膊。随着铁锤的敲打,那通红的铁块逐渐变形。顿时铁屑四射。望着童大叔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叶吟风心中有莫名的触动。,抡起的大铁锤,准确无比的敲击在那铁块之上。一切都一气呵成,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道韵在童大叔的全身散发开来,叶吟风不禁的看痴了。 “小风来啦。”那童铁匠停止了敲打,看见在站在铁铺门外的叶吟风。 叶吟风从那种微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上前和童铁匠打了声招呼,便走了进去。 只见铁铺四周摆满了农作铁具,满地面落满了飞溅而下的铁屑。 “小风,你怎么来了,”正在拉风箱的小虎一声惊喜道。扔下风箱不管,直接扑了上来。童铁匠见此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那小虎是这童铁匠的儿子名叫童炎虎。 “咦,你换了一身衣裳啊。”童炎虎见他早已换掉了他那一身破烂的棉布衣,一双虎目不时的围绕他的全身打量着。童铁匠也打量着他,只见换了身衣裳打扮后他显得格外的俊秀飘逸。,一副俊秀的面容上嵌着一双黑如点漆的双眸,一对剑眉直入鬓中,虽单薄的身材也难隐他那潇洒飘逸的气质。 “这有什么,只是那陈老爷见我穿着破烂,有损他家的形象,这才赏了一件衣裳给我,完事之后还不是要还给人家。”叶吟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陈老爷不会那么小气的。”童炎虎安慰道。 “爹,我和小风出去外面玩会儿。”童炎虎拉着叶吟风便出了那铁铺,童铁匠点了点头,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渐入了沉思之中。 却说二人从铁匠铺出来,直奔街面上而去。 “你爹除了会打制一些农具以外还会打造其它的吗。”叶吟风一边穿梭在街面上人群之中一边向童炎虎问道。 “我不知道哩,小风你要我帮我爹帮你打造什么,呆会回去我和他说一下。”童炎虎欣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边走边回答着。 “哎哟,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想把大爷撞死啊。” 他们二人一时不注意,童炎虎撞在了一人身上,只见那他后退了一步,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待童炎虎看清那人面目时,脸色不由的一变。 却见那人约三十多岁,满脸横肉,身材魁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那人脸上多了一些如星星般的麻了。正是那德化城里有名的泼皮李二麻子,后面跟着几个泼皮。此人在德化城欺行霸市,打劫偷摸,敲诈勒索,是无恶不作,其下也有五六十号泼皮跟着他混。 此人因在家中排行老二,又是满脸的麻了,故叫李二麻了。据说此有与那德化府尹崔大人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德化城的各衙役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做出害及生命之事就可以了。要说此人的兄长李大却是个生性木纳,老实本成之人。 “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啊,你这小乞丐哪来的衣裳,是不是去哪偷的。”那李二麻子见叶吟风身着一身暂新衣裳,不由的疑惑的问道。叶吟风是近日里新来的乞丐,他也知道一点,但这新来的乞丐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油水可欺榨的。所以李二麻子和叶吟风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撞到我们家李爷,还不快道歉。”那李二麻子身后一泼皮见此,立刻跳了出来,大声喝道。 那童炎虎心呼倒霉,撞别人不好,偏偏撞上这个煞星,他只好拉了拉叶吟风的衣襟,硬着头皮上前给那李二麻子道歉。 李二麻子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了一圈,道:“今天你李爷心情好,道歉说免了。” 那童炎虎一听大喜。 “不过呢,你们每人必须给本大爷赔偿五十两银子。”那李二麻子话语又一转。 童炎虎露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如同掉落了万丈深渊之中。这一撞就要赔偿五十两银子,他不禁感到后悔,早就知道就不该和叶吟风出来了。 叶吟风则一直平静的望着这工切,好狠的家伙,五十两银那是多少的一笔钱。一丝寒芒渐渐的出现在他的双眸之中,他决定教训一下那烦人的泼皮。 “这,这李爷,您就宽宏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两个吧,您瞧,刚才我也没有怎么撞伤您吧。”童炎虎哀求道。 “小兔崽子,你说是赔银子呢,还是让我这几个弟兄给教训一顿呢。两个,你选一个吧。”那李二麻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小风”童炎虎转向叶吟风,寻求他的建议。 “我来吧”叶吟风将童炎虎拉在身后道。跟着上前一步立在那李二麻了的面前。 “老大,你看,那里有只肥羊。” 那李二麻子见叶吟风上前立在自己面前,大怒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一泼皮扯了一下衣襟,附在他耳边说道。 李二麻了扭头往人群中一看,只见一身着锦衣的十六七岁胖公子悠闲的在人群中逛着,看那穿着,那身形,必是个有货的主。 李二麻子恶狠狠的对叶吟风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先等着,爷呆会再找你们”,说完便吩咐其它几名泼皮向那锦衣胖公子围了过去。 童炎虎见那李二麻没有再找他们麻烦,不觉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叶吟风就要往回走。 而叶吟风却没有动,他沿着那李二麻子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名胖胖的锦衣公子,正是他在陈府后院遇见的那名胖公子。 “小虎,等一下,我们过去看看。”他低声跟童炎虎说了一声。童炎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从嘉祭拜完陈老夫子之后,便出了这陈府,他想四外逛逛,感受一下这德化城的民俗风情。他也没有通知陈寿年,只身一个出来了。陈老爷带李从嘉祭拜完自己的老母亲后,安排下人带他去休息,自己和那道士商量着办丧事的事了。 李从嘉一个走在这德化城的大街上,望着人来人往往的大街,形形色色的人群。他还是第一次从皇宫里到如此远的地方,对于这一切,他感觉到很新鲜。以前是从来没有过只有自己一人出来逛过。 他走着走着,顿时感觉气氛有点奇怪,只见周围的人见他走来,都远远的躲开了。他正感纳闷之即,只见一伙人迎了上来,那领头之人为一满脸都是麻子的身材魁伍的大汉,那大汉身后跟着几名流里流气的青壮人。 李二麻子见那胖公子并没有要躲避自己一众人的意思,不觉大乐了起来,看起来是刚来到这德化城里的,肯定是哪家的富家公子跑来这游山玩水来了。一定要好好的宰他一顿,他心里美美的想着。 李从嘉疑惑的望着从他身边远远躲开的人们,不觉大感不解,难道他们自己的身了。正在他寻思着,那伙迎面而来的人离他越来越近。他也没有想过侧身回避那伙人。 只见那领头之人也没有避开他,直接撞向了他,李从嘉大惊,顿时一定身子。 却说那李二麻子撞在那名胖公子身上,只觉得如撞在了一团棉花上似的,那胖公子浑身软绵绵,反弹的肚皮将他一下子弹回后退了好几步。 “小子,走路不长眼啊,敢撞你李爷。”李二麻子身后的泼皮跳出来大声叫道。 “明明是你们这位壮士撞到我的,怎么还污蔑说本??????小生撞的。”李从嘉一听顿时火了,话语脱口而出,差一点说成是了“本王”,然后他又反应过来直接以小生自诩。 “这胖公子要倒霉了,见到这煞星也不知道躲” “这李二麻子肯定是见这胖公子身着不凡,特意上来敲诈的,人家哪里能躲得了” “是啊,可怜的胖公子,这回要买个教训了。” 周围的众人见此,便纷纷的议论起来,他们不敢大声的说,都是交头接耳的说着。 第三十二章 太清化太虚 下 叶吟风见那李二麻子等人找上了这胖公子的麻烦,他便对童炎虎说道:“小虎,走我们上去看看。” “可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那李二麻子现在正好找到肥羊了,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开溜啊,不让那李二麻了见到我们,又要找我们的麻烦。”童炎虎急急的说道。 “没事,我刚从那陈府出来,见过这名公子,说不定和陈爷有莫大的关系,那李二麻子平日里只能找一些寻常之人的麻烦,那陈老爷他敢惹吗。”叶吟风安慰童炎虎说道。 “可是,”童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叶吟风。 “走吧,没有事,一切有我。” 童炎虎见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怎么,撞到本大爷还不想认帐啊,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李爷在这德化城是干什么的。”李二麻子见那胖公子反驳,顿时双眉倒竖,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显露出来。他身后的几名泼皮也一起上去将李从嘉团团围了起来。 李从嘉久居这皇宫之中,他哪里见过这架势,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了。他不禁的一阵懊悔,早知道就和陈寿年说一声,也会安排几名家丁保护自己啊。这该如何是好,他望了望四周的众人,却没有一个能上来帮他说上一句话,个个如避瘟神般离他远远的。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名壮士,那在下向你赔礼了,可好。”李从嘉无奈,只好先示弱,他心里又不禁的思量着,都说这德化城为德行教化之地,怎么还有这种不讲理的。 “那么这位公子是承认了撞到本大爷了。”李二麻子见那胖公子开口要道歉了,心里不禁的大喜,这下可以狠狠的宰下这只肥羊了。 “在下向这位壮士赔礼道歉。”李从嘉拱手向他说道。 “这道歉说免了,赔礼嘛,要看你有什么诚意了。”李二麻子这时也难得客气起来了,心里却在偷着乐,这下有戏了。 “赔礼,赔什么礼。”李从嘉此时哪里能听得出李二麻子口中的赔礼是什么意思,不禁反问道。 “你说赔什么礼,难道撞到本大爷就这一两句就行啦。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那李二麻子一听,顿时又火了起来,他以为这胖公子是故意装不明白。可他哪里知道这胖公的身份,如果让他知道了,就算再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敲诈到他的头上来啊。 “那这位壮士想要怎么样?”李从嘉这回学聪明了,直接问那李二麻子想要什么。 这回轮到李二麻子犯愣了,他吃不准这位胖公子身上有多少钱,说少了呢自己吃亏,说多了呢怕人家没有,这时一名泼皮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 李二麻子一听完顿时眉开眼笑了,说道:“这样吧,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你撞本大爷这事,就不计较了,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全部给我吧。”说完一双贼眼一直盯在李从嘉身上。 “什么,你们这明明是打劫勒索啊,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勒索,难道就没有王法吗。”李从嘉一听顿时大怒起来,堂堂大唐的六皇子居然被人打劫勒索了,他如何不怒。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痛快点,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吧。”那李二麻子一听,也火了,这胖公子竟然要在这德化城里和他说王法,顿时下了死命令。 “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要去府衙告你们。”李从嘉大声喝道。 “你去告吧,你可以打听打听,这德化城的府尹和本大爷是什么关系。”李二麻子鄙视的望着他,轻蔑的说道, “混帐,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本人。”那李从嘉一听大骂道。 “哟,还来脾气了是不。来啊给老子搜他的身子,有多少银子给老子搜出来带走。”李二麻子一声令下,顿时两名泼皮上前去搜李从嘉的身子。 李从嘉何时吃过这样的羞辱,也慌了大叫道:“我没有银子。” 那两名泼皮在他身上摸了半天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摸出来,忙道:“老大他真的没有银子。” “什么,身上没有银子。”李二麻子一听也愣了,不对呀,凭借自己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人啊,他又不甘心的在李从嘉身上盯了好一会儿。这时他眼前一亮,只见那胖公子身上系有一腰带,精致丝绸而制,那腰扣里别着一发着暗暗光晕的绿玉。 李从嘉见那莽汉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腰带上面,大感不妙,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办。 “快把那胖子身上的腰带解下来。”李二麻子大叫道。 顿时那两名泼皮立马上前来解李从嘉的腰带,他大惊,他哪里肯让这群人拿走自己的腰带,他连忙护着自己的腰带。一时间那两名泼皮没有得手,那李二麻子又叫了两泼皮上去强扭着了他的双手。 只见李从嘉气的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挣扎着身子不断的扭动着。 那李二麻子正得意着,那腰带就要到自己手上了,就在此时一声大喝打断了他。 “住手” 叶吟风和童炎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他们面前,那李二麻子一看不就是刚才撞了自己的那两小小毛孩吗。 远远围观的众人也愣了,别人躲这煞星都来不及,那两少年怎么又撞上去了呢。 “我说你们两个是给本大爷送银子来的吧”李二麻趾气高昂的说道。 叶吟也看不下去了,只见他上前也不说话一脚踹在那李二麻子的腹下,紧接着那李二麻子就如同坐火箭般“嗖”的一声飞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直摔个狗落爬式。 “好”周围的众人见此发出一声喝采。接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哎哟,我的牙啊,”李二麻子一声惨叫,嘴里的牙掉了几颗,惨叫的声音透着风,让人听起来格滑稽。其他的泼皮见状,扔下那李从嘉纷纷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给本大爷上,往死里打,”李二麻子气极败坏的狂吼道。 那几名泼皮见老大发令了,顿时都向叶吟风扑去,只见叶吟风身影一晃,“砰,砰,砰”几声响起,众人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动手的,却见那几泼皮都躺在地上了,个个惨叫着,鬼哭狼嚎似的。 “你要叫他们打死我。”叶吟风双目寒光一闪,大步一跨就到了那李二麻子身前,寒声说道。本来他只是想稍稍的教训李二麻子一下就算了,他也听闻这李二麻子平日里欺压乡邻,倒时没有弄出什么人命来,他刚来这德化城不久,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却不料这李二麻子竟然下令要打死他,一丝未有过的戾气从他的心底迸出,直冲他的大脑,不禁杀意大发。 李二麻了一接触到叶吟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不觉的后退了几步,全身直冒着冷汗,想到刚才那一脚,他心还有余悸,连忙陪笑道说道:“唔唔误会,误会。” 叶吟风也中也是一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他强压住心中那按奈不住的杀气,对李二麻子喝道:“滚”。 李二麻子如获大敕,急忙把那几名倒在地面上的泼皮踢了起,一众人相互扶撑着离开了这条大街。 “好”远处围观的众人发出了惊呼声,个个神色飞扬,眉飞色舞的,这名少年可是帮他们出了积压多年的恶气啊。 “这位少侠,承蒙相救,在下李从嘉。”李从嘉见叶吟风打跑了那李二麻子,心里顿时大喜,他连忙上前向他道谢。 童炎虎在一边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叶吟风如此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德化城的恶霸李二麻子及那几个泼皮得给打跑了。待他反应过来时,李二麻子那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啊”他一声惊叫,接着就向叶吟风扑了过去。叶吟见一时还在想着刚才心里莫名生产的戾气之事,却被那童炎虎扑了个正着。 “小风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什么时候教教我行不行”童炎虎一边搂着叶吟风一边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说道,那动作使得叶吟风里一阵恶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好不容易挣脱童炎虎,这才注意到这名胖公子和自己说话。 “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在下叶风,李公子还是先行离开此处吧,以免那帮恶人会再来。”叶吟风没有将自己的真名说出来,并劝李从嘉先离开。 “谢过叶少侠相救,在下便就离去若公子有事可以来陈府找在下。告辞。”李从嘉一听叶吟风的话,觉得有理,那伙恶人说不一定再次回来寻仇,还是先离开这回陈府为妙。 “那胖子还真是从陈府出来的,小风你说那胖子和那胖道士是什么关系啊。”童炎虎向他问道。 “不谈这个了,我们先回去吧。”叶吟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的纠缠,和童炎虎转身离开了这条大街。 ?????? 在德化城的城西,有一处破土地庙,那土地庙多年失修,风侵雨蚀的,到处可见残垣断壁,庙里中央为一土地公塑像,那土地公塑像早就破损,只剩下了半截身子。那土地公塑像之前的地面上铺了一稻草,一面破烂的棉被。 这就是叶吟风在德化城的暂时的家,他和童炎虎一起在那铁匠铺吃过了中饭和晚饭,便回到了这破烂的土地庙。而那只大黄狗此时却不知道在哪。 叶吟风从怀里拿出了那张薄铜片,就是从叶家废墟中被那大黄狗叼出来的如铜箔一样的薄铜片。自从离开叶家之后他便没有时间研究这个,此时借着柔和的月光他想将这张薄铜片研究一下。 只见薄铜片上有好几百个如蝇头般大小的的字,薄铜片上方写着“太虚心法”四个字,下面有一些此心法的简介。原来这是那老道士给自己《太清诀》心法的更高一级的心法。《太清诀》主要分为:百汇成一气,三气化三清,三清筑三花,三花聚顶时,神魂游太虚。《太清诀》只有到了三花聚顶的心法,后面的心法却没有了。 叶吟风大喜,虽然他才到了这一气的境界,但他隐隐的觉得这《太清诀》后面应该还有心法,却不料那《太清诀》被大火烧了之后便露出了《太虚心法》,可真所谓是太清化太虚。 第三十三章 客现小破庙 德化城,城西的一处小破庙里。 叶吟风发现那《太虚心诀》里有一篇剑诀,名为“太虚剑诀”,这剑诀才是这《太虚心诀》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可惜叶吟风现在手中没有一把剑,不然他便会按照那剑诀上的口诀开始修炼。他决定明天一早前往童铁匠处,看能否帮他打造一把适手的剑。 月光如水,从那破庙房顶的破窟窿里射而下,叶吟风借助月光仔细的读了一遍那剑诀,这时,他那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一种莫名的心悸从他的心底蔓延,一阵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直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叶吟风无法将自已的心平静下来,他走出了那破庙。抬头望向寂静的夜空,只见天边密布着阵阵乌云,朝德化城的天空慢慢涌来。刺骨的寒风刮起,洒满银色月光的静夜开始慢慢的变暗了。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有两人飞快的向这破庙处奔来。 叶吟风双眼一凝,转身进了破庙,这两人不会要来这破庙吧。叶吟风只听见那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其中一人脚步沉稳而有力,另一人脚步轻盈却不乏力道,明显是两名高手。容不得他有多想,那两人的脚步已到了那破庙门口。 叶吟风一个纵身,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那破庙的的横梁之上,并卧躺在横梁上,立刻屏蔽住了全身的气息。 “嘎吱”一声,两人推门进入了这破庙之中。 “这鬼天气,今晚要下雪了,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一个宏厚的声音响起。 “这天气下不下雪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我等武修之人来说并没有多大这差别。”另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 “唉,我真的不想来这里,主要是我不想面对童大哥。”那个宏厚的声音说道。 “我也何尝不是呢,如果真的落实了童大哥就是宗里的叛徒,你会怎么办。”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那宏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怅然。 叶吟风卧躺在破庙里的横梁之上,全身屏蔽着气息,一动也不能动,他只听见那两人的对话及在这破庙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的呼吸绵绵而又细长,那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叶吟风心里也在寻量着,这两人是什么人,他们口中说的童大哥又是什么人,难道会是那童铁匠童大叔吗。他很想探出头去看看这二人的外貌,但又怕他们发现。一直这样没有动,两只耳朵仔细的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咦,这里好像有人住。”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诧异的说了一声。 “这种地方哪有什么人,如果有人不被冻死才怪。”那宏厚的声音之人显然是不赞同。 “你自己去摸摸那稻草的破棉被,还有一丝丝温热。显然是有人在这里睡过,而且可能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出去了。”另外一人说道。 叶吟风心中一惊,好精明的一个人。他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他不确定这两人来这破庙里又何目的,也不确定这两人心性如何。如果是大奸大恶之人,发现了自己难免会对自己心存恶意。 “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难道不住客栈吗。”那宏厚声音之人问道。 “算了,我们还是住客栈吧,这里明显有人在这住,也不知是何人,会住这破烂的土地庙。” “童大哥真的叛徒吗,虽然他隐居由此十多年,以一名铁匠的身份呆在这德化城,我们真的要把他带回宗里吗。”那宏厚声音之人怅然的问道。 叶吟风一听那不温不火声音之人说要去住客栈,不禁大喜。不料听到另一人的话语,不觉大吃一惊,屏蔽的气息突然有一丝流露出来。他心中一紧,赶紧再次屏蔽住自己的气息。 “谁?”那不温不火声音之人发现了他流露出的那一丝气息,顿时大喝一声。 叶吟风不觉苦笑一声,知道还是被声音不温不火之人发现了,便不再隐藏自己,从那横梁之上跳了下来。 ?????? 德化城内,城中大街,听雨楼内。 “哎哟,哎哟,你轻点,又把老子弄痛了”一阵阵呻吟的痛叫声从那听雨楼的一小雅间里传来。 只见李二麻子躺在一轻纱幔布的床上,他赤着上身,那雅间里四周放置了暖炉,使得整个雅间里暖如春日。一绿衫白纱年约二八的女人正在他那厚厚的肚皮之上用纤手摩擦着。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那李二麻子的肚皮上传来。 “奶奶的,那小子迟早要落到老子手上。”他嘴里喃喃的叫着,一想到那煞神,他又不觉得的打了个寒颤。 “李爷,您今天是咋得了,弄成这一身伤回来,在这德化城还有谁有那么大的狗胆能将您伤成这样。”那女子一面抚摸着李二麻子的肚皮,一面娇娇的问道,那涂满胭脂水粉的脸孔却难掩她那一丝沧桑的憔悴。 此女子为听雨楼的名妓,名为春红。李二麻子是她的熟客。这时李二麻子却带着一身的伤来到了听雨楼,她不禁的觉得奇怪。 一听那春红问起,李二麻子不由怒了,他一把抓住那春红的纤手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今个你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多赏你几锭银子,不然的话,嘿嘿。” 那春红听到他的话语,心里不由的一颤,她起身解开自己身上的绿衫,只留下一副艳红无比的红肚兜。她轻轻的爬上了床,在李二麻子旁边坐着,挺直了胸脯。 李二麻子只见眼前一片雪白的肌肤,一对丰满的玉兔上下抖动,呼之欲出。他双眼冒着绿光,欣赏着这眼前的景色。一股无名的欲之火顿时从他的腹下窜出。他再也不管全身的痛疼,立刻起身,一双手一把握住了那对玉兔,隔着红肚兜从那玉兔上传来一种圆滑软绵的舒服的感觉。使得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那春红也发出了一声娇娇的喘声,她的双手不禁的抱住了李二麻子那满身的横肉。李二麻子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将那春红推倒在了床上,身子也向那春红身上扑了过去。 这时,一阵寒风突然吹了进来,李二麻子不觉得打了个激棱,整个雅间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他抬起了头,却看见春红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脸色因惊恐变得苍白起来。 李二麻子扭着一看,却见自己的身后,那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人,黑衣包裹着身子,脸上蒙着黑布,一黑色头套罩着整个头。只露出两只发出瘆人目光的眼睛。 “你,你,你是谁。”李二麻子惊恐的问道,他全身的欲之火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一个犹如地狱般出现的声间响起,听到这声音,李二麻子如掉进了寒冷的冰窖之中,使得他全身不住的打着抖索。而春红则牙齿不住的“咯咯咯”的作响。 “你,你要问什么。”本来掉了同颗牙咬字不清的李二麻子,此时吓得更是吐字不清了。 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幅画来,摆在李二麻子面前,他一看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上是一十五六岁少年,俊秀的面容,如剑的双眉下嵌着着一双黑如点漆的双眼。 是他,李二麻子记得那画上之少年,那画上之人正是今天踹他一脚的那少年。 “这人你认识不?”那人冷冷的看着李二麻子,问道。 李二麻子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想说出来,但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用点头来告诉他表达他的意思。 不到一刻钟之后,那名黑衣人从那听雨楼的小雅间里如鬼魅般的消失了,如同从来就没有来过似的。李二麻子长吁了一口气,那种如地狱般的压抑也消失了,他顿时没有了欲之火,将身旁的春红一把推到了一边。他起身下了床,也不顾那女子,直接走出了听雨楼。 叶吟风落地后打量着进入破庙的那两人,只见一人身高七尺,体型魁伍,浓眉之下的大眼透出一道道精光,一副国字脸突显出那彪悍的气质,此人身着一灰色长衫年约三旬。叶吟风觉得此人就是那发出宏厚声音之人。 而另一人则一袭青衫,一副书生打扮,全身透出一股儒雅气质。那人手负背后,一双深邃的星目不时的闪烁着精光,一副俊美的面庞却泛出一丝丝沧桑的韵味,从此人的外表无法看出他的年龄。此人就是那发出那不温不火声音之人。 叶吟风警惕的望着这两人,此两人身上透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举止间透出一股浩然的正气,显然并非什么恶人,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那两人也在打量着叶吟风,心里也在暗暗吃惊,没有想到他们进入这破庙中好一会儿却完全没有发现,直到那少年无意的泄漏一丝气息才发现,可见这少年也绝非一平凡之人。好一位俊秀的少年,精致面容上嵌着一对黑如点漆的星目,两条剑眉斜飞入鬓中。 “这位小兄弟,我等兄弟二人无意闯入贵地,请见谅。”那书生模样之人抱拳向叶吟风说道。而另外一汉子见此人对他如此的客气,不由的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发话。 “不知二位来此有何指教?”叶吟风也客气的说道,但他全布满了真气,随时防备那二人发难。 那书生打扮之人明显感觉到了叶吟见的戒备,他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胡乱生事之人,但他依稀觉得奇怪的是这少年似乎并不害怕他们,而这少年身上的穿着,显然没有必要住在这破庙之中。他哪里知道叶吟风这一身的衣服是陈府陈老爷赏赐的。 “我兄弟二人是误入此地,如打扰了小兄弟,那我兄弟二人便离去。”那书生打算离开这破庙。 “大哥,眼这小子啰唆干吗,赶紧走吧。”另外那汉子似乎不耐烦了,催促那书生说道,他又转身对叶吟风说道:“小子跟你打听个人,你们德化城是不是有一位打铁的童铁匠。” “不错。”叶吟风知道这两人早已打听好了一切,显然想试探一下他,如果他回答其它的,那么就会被这二人误会,只有如实回答。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显然这少年是德化本地之人。那书生对叶吟风说了一声告辞,便带着那名汉子走出了破庙。 叶吟风望着离去的两人,这两人今晚似乎并不想去找童大叔。待那两人消失在寒风凛冽的夜空片刻之后,叶吟风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那漫漫的夜空中。 第三十四章 风雪寒如刀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整个德化城,颗颗雪粒从那夜空之上的乌云中滚滚而落,越来越密集了,不一会颗颗雪粒变成了片片的鹅毛大雪,一片片的在那寒风起舞飞扬,德化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此时的德化城非常的宁静,片片雪花飞扬在城中的上空,如同无数个精灵在在那夜空之中翩翩起舞,一片一片,纷纷扬扬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降下的鹅毛大雪,更没有感觉到这大雪中带着几丝肃杀的氛围。 叶吟风从破庙里出来时,天空已降下片片的鹅毛大雪。这鬼天气,他心里不禁的暗骂了一句,但对于他来说,由于修炼了《太清诀》,气温早已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了。他一提全身的真气,他已到了《太清诀》中提到的一气境,全身的真气此时充盈有余。真气如化作一股股气流充斥丰他的全身,一股股暖流顿时滋润着他全身。 雪花飘扬,片片雪花落在叶吟风的双肩之上,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从那破庙到童铁匠的铺子比较远,常大约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而叶吟风全身真气灌充着双脚,在路面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飞快的向童铁匠的铺子奔去。 当他穿过一处街道时,顿时停住了脚步,四周静的可怕,那错落的房屋,寂静的街道,如同那等待猎物入口的猛兽,似得叶吟风不能再继续往前走去。一股浓烈的杀气锁定住了他,他双眼不由的一凝,好浓烈的杀气,这股杀气就是与在叶家覆来的那晚来的第二批黑衣人所发出的来的杀气很像。 叶吟风不由得全身布满真气,静静的卓立在街面之上,他可以确定那股杀气的主人就是在这错落的房屋之中。但他不能确定对方来了几人,他没有动,似乎那名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也没有动,似乎在等待一个能给他致命一击的时机,彼此都静静的在等待。 雪越下越大,叶吟风的双肩上落满了白雪,他的鼻子上,眉毛上有化作了一幕幕的水汽,他并没有刻意的用真气去化解那飞扬在他身旁的雪花。一片雪花飞下,降落在了他的眼前,阻挡了他眼前的视线。 蓦然间,一股刺天的杀气迸出,一道耀人的光芒卷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向叶吟风射去。只见一黑衣人从那错落的房屋之中跃起,化作一道黑影夹杂着一道寒光向他扑去。片刻间便到了叶吟风的身前,那道寒光直接向他的胸前刺去。 好诡异的杀局,好精准的杀机。 容不得叶吟风有多想,那道刺骨的杀气顿时锁定在他的胸前,却见叶吟风身子一侧,双掌灌满真气向那黑影拍去,来不及躲过那道寒光,只能先避开心脏的位置。 那寒光一闪,并没有刺进叶吟风的胸前,却从他的肩上滑了过去,那黑影的身形一晃,如同幽灵般避开了叶的双掌,与他错身而过。叶吟风只觉得左肩上传来一阵巨痛,那黑衣人的寒光划破了他肩上的衣服,一丝鲜红的血顿时流出。 叶吟风双掌没有拍中那黑衣人,他身形立刻一滑,飘落在两丈之外,也顾不了左肩上传来的撕心的巨痛。没有想到自己连那黑衣人一招都挡不住,一股挫败感由然而生。 那黑衣人卓立在风雪之中,手握一把匕首,全身黑布包着,只露出两只发出瘆人光芒的眼睛。那人双眼里露出一丝玩味的眼神,卷一团雪花又向叶吟风冲去。 不好,叶吟风心中暗呼不妙,他左肩上的刺痛开始一阵阵麻麻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和那把划过他肩上的匕首有关,难道那把匕首上有毒,叶吟风心里一惊。他的神色无比的凝重起来,硬拼是不是行的,看起来只有先逃了。他一面将自己身上的太清真气运行几个周天,当太清真气流到他左肩上的伤口时,那种麻的感觉顿时减少了,但还没有完全消失。 那黑衣人卷起团团雪花向叶吟风冲去,黑影带着团团雪花滚滚而至,那道寒光隐藏在那团团雪花之中,瞬间便到了叶吟风的身前。 同样的杀气,同样的身着打扮,难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刺天盟吗,叶吟风心里寻量着,一边躲避着那黑衣人的进攻,一边后退。叶吟风身形几个起落,在那雪花纷飞的街面之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飘逸之感。 那黑衣人气势陡增,团团雪花炸了开来,变成一支支晶莹逷透的利哭往叶吟风身上刺去,静寂的街面之上响起急促的刺空之声。 叶吟风大惊,也顾不得太多了,真气加速运行,转身急速朝前方逃去。那破空的被雪花化作的利器发出“嗞嗞”的声响,激射而出,砰砰几声,刺在了叶吟风的后背之上。使得他一个趰趄几乎摔倒,他全身的真气顿时混乱起来。他只好强忍着后背传来的巨痛,加速向街面上飞奔而逃。 叶吟风的身形飞快的穿梭在这大街小巷中,那黑衣人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其后,不急不忙,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只见两个人影卷一片片雪花飞快的穿梭着。那一阵阵的麻痛从叶吟风的左肩上传来,使得他大脑不由的一阵晕晕的感觉。 无论叶吟风怎么努力,却也甩不掉他身后的黑衣人,心里不禁的叫急,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开始压制不住那毒素的发作。他脑海里飞快的寻思着,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吗,他不甘心。一种难愤慨直涌心头,他不甘心就此束手被杀。 他一面飞快的狂奔,一面不时的往身后的黑衣瞅了瞅,那黑衣人双眼里露出一丝不屑和玩味的眼神,好像此刻的叶吟风就是他口中的猎物,并不急着下口。 叶吟风见那黑衣人不急不徐的粘在他身后,不觉得放慢了脚步,再这样全力奔逃,尽早会被那毒素蔓延至全身,他一面用太清真气全力的压制那毒素,一面思索着逃生的对策。 这时,他想起那《太虚心诀》里面的剑诀,虚无之剑,以虚无为掩饰,对敌时可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现在手在无剑也是没有办法施展,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剑只不过是人体延伸的一部分,手中之剑也等于人体的另外一利器。 叶吟风却见街面之上一棵小树下有一枯枝,几乎被皑皑白雪掩盖了,露出了一小截。他转身飞快的拾起那枯枝,一根两尺多长的枯枝,似乎是刚掉落下来的,干枯而又坚硬。他手握这枯枝内力一吐,轻轻一舞。拼了,叶吟风也顾不了什么了,逃又逃不了,还不如搏死一拼,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叶吟风手握枯枝,迎着风雪卓立于街面之上。 那黑衣人见他停了下来,随即也停了下来,与叶吟风遥遥相对。 “怎么不逃了,你以为就凭你手中这枯枝就能救你一命吗,可笑。”那黑衣人一扬手中的寒光,发出一阵如地狱般冰冷的嘶哑的声间。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吟风双眼微微一缩,沉着的回答道。他将全身的太清真气都注入了这枯枝之中。顿时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枯枝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似乎可以划破那寒风舞雪的夜空。天地之间一种微妙气息顿时朝他全身如潮水般涌入。 叶吟风全身爆发出一股自信的气势,他相信就仅凭这枯枝他也可以与那黑衣拼上一拼。 那黑衣人双目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此时的叶吟风完全成了另外一人似的,飘逸的身形,全身挺直如利剑般迎风而立,雪花在他身边一丈之内全部化为了虚有。叶吟风如融入了这风雪交加的夜空之中,化为了虚无的利剑, 一股莫名的烦躁突涌这黑衣人的心头,他轻喝一声,身形如射出的长箭向叶吟风冲去,他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芒直指叶吟风的咽喉。 叶吟风身形一晃,手中的枯枝化作漫天的虚影迎上了那道寒芒,风雪在他们四周爆起,化作了一道道白汽。 那黑衣人双眸里突爆精光,叶吟风手中的枯枝化作漫天的虚影仿佛一道道无形的利剑,向他罩去。黑衣人一惊,寒芒斩向了那枯枝化作的漫天虚影。 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化作的寒芒被叶吟风清晰的看在眼里,那寒芒的轨迹,转向,以及下个落点,都被叶吟风清晰的感受到了。 却见叶吟风手中的枯枝一闪,漫天的虚影顿时消失了。那黑衣人见状,匕首一转刺向了叶吟风的胸前,却见叶吟风诡异一笑。 只见叶吟风伸出了左手闪电般抓住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叶吟风的左掌立刻被那匕首的锋刃划破,鲜血直淋,滴落在那地面上的白雪之上,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那黑衣人一惊,想抽出匕首,却见这虚空中出现一点黑芒,带着呼啸的气势向他的咽喉刺去。他立刻想要后退,手中的匕首却被叶吟风死死的抓住,就在这刹那间,他要试图躲开这刺向咽喉的黑芒却怎么也躲不,全身仿佛被这黑芒的气息锁定住般。 那黑衣人伸开匕首,右手化作大掌拍向了叶吟风。 那枯枝化作的寒芒在那黑衣人的瞳孔里越来越大,黑衣人双眼里顿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有悔恨,不甘各种情感夹杂在一起。他嘴里不甘的怒吼着,右掌也快速的拍在了叶吟风的胸前。 “咔嚓”一声, 黑衣人的咽喉上传来了阵巨痛,他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喉骨碎了,那种巨痛立刻吞噬了他的意志,渐渐的,那黑衣人双眼模糊了,他的意志开始消失了,身体轰然倒下,他的双眼睁的大大的,不甘,悔恨充斥在他双眼里。 第三十五章 我是你师兄 陈府,一客房中,李逍遥正坐在木床之中打坐,猛然间,他睁开了双目,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眼中射出。他身形一晃,出了那客房,来到陈府的院落之中。他身形化作一只大鹏从地面掠起,不应该说是一只大鸵鸟。他越过陈府的围墙,消失的漫漫的雪夜之中。 德化城里,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一间收拾干净整洁的客房里,两名客人正在暗暗的烛光之中轻轻交谈着,其中一名身着青衫,书生打扮的男子突然间停止了交谈,他皱了皱眉头,另一名身着灰衫的汉子双眼里透出道道精光,他与那青衫书生相视了一下,面色突然的大变。二人推开了客房旁的木窗,双双纵身从窗子跃出,轻轻的落在了街面之上。二人立在街面之上,神色凝重的静听了一会,立刻展开身形一掠,在街面上几个起落,消失在风雪之中。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皑皑白雪的地面,却没有留下那两人的任何脚印。 “砰”的一声, 那黑衣人的右掌拍在了叶吟风的左胸之上,他手中的枯枝在没入那黑衣人的咽喉之后化作截截碎枝。叶吟风左胸上传阵阵撕裂的痛疼,那黑衣人掌上的内力肆意的在他体内摧残着他的六脏五腑,他只觉得一股浓腥的血迹从他的口中吐出。 叶吟风被那黑衣人的掌力拍出去了好几丈远,他一连倒飞好几个跟头才扑到在地。他全身如散架了般,无力的卧倒在积雪之上,看着那黑衣人的身子缓缓倒地。 一侥幸的拼搏让他先得了最佳的时机,想到刚才那一幕,他不禁的打了几个寒颤。如果不是那黑衣人轻敌的心态,肯怕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了。他无力的翻了个身子,仰躺着,左肩和左掌上一阵带有麻麻的刺痛,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体内那肆意流窜的那黑衣人的内力一直摧残着他体内的五脏六腑。 一丝丝困意开始侵噬着他的大脑,难道真的要死了吗,那黑衣人临死的那一掌,几乎用尽了全力,他无法感觉到他的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了。叶吟风不甘心就此放弃,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充斥着他的大脑。 而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仿佛知道了他的现状,自行的加速了运行,在他体内一个个周天的反复运行着。而他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呼吸开始减弱。 叶吟风仰躺在雪地之上,望着夜空中飘下的片片雪花,那片片雪花开始慢慢汇积。叶吟风仿佛看见了那雪花成了他的妹妹叶如烟那灿烂天真的笑脸,似乎在向他轻轻的呼喊着:“哥哥,哥哥,” 叶吟风艰难的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妹妹的笑脸,却又无力的垂下了下来,一会儿叶如烟的笑脸消失,又开始汇集成了他父亲那慈祥的笑脸,似乎也在呼喊着他,他的神识开始模糊了起来,他又看见母亲的祥和的面容,和三叔叶然充满沧桑的面容,雪花一会儿又化成了那邋遢老道士的面容。 难道真要死了吗,叶吟风仅存最后的一丝清醒的神识,默默的低喃道,以前小时候听有人说过,快要死去的人都会看见已故的亲人。两滴泪痕划过他的面颊,他试图再次睁大双眼,想再次看看那雪花幻化而成的他亲人的面容,但他的眼皮如千钧重,慢慢闭合了。他的神识开始消散了,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风越刮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更浓了,失去知觉的叶吟风身上落满了雪花,远远望去如同一堆积而成白雪,街上的白雪越积越厚了。 两条人影卷着风雪飞奔而来,离失去知觉的叶吟风不远处停了下来。 “咦,大哥,这不是那破庙里的少年吗。”那灰衫汉子踏着白雪发出“吱吱”的声响,来到了叶吟风的身旁,他对另外那名青衫书生说道。 “那边还有一人。”那名青衫书生发现离失去知觉的叶吟风三四丈之外还躺着一名黑衣人,他走上前仔细的打量了那名卧躺在雪地里的黑衣人,发现那黑衣人双眼睁的大大的,早已气绝而亡。 顺着那黑衣人的双眼往下看,青衫书生双眼陡然间微微一的缩,只见那黑衣人的咽喉之处插着一小截枯枝。鲜红的血液顺着那枯枝流下,渗进了这雪地之中,一片刺眼的鲜红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仅凭一截枯枝就要了这名黑衣人的性命,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做到。他看着那浸满血迹的黑衣人身上的黑衣,只见那黑衣人的胸前有两个勉强可识的字“刺天”。 青衫书生双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目光,微微的吸了一口凉气,刺天盟的杀手,那名少年又是什么人。难道是这名少年用这截枯枝将那名杀手杀了。如要这样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种猜测突现了他的脑海中,应该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不禁的对这躺在雪地里未知生死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也佩服这少年的胆量及机智。 “大哥,这少年没有死,心脉还有跳动。”那灰衫汉子探了探叶吟风的鼻息,又用手探了探他的胸口之上,大声的对那名青衫书说道,“只不过这少年呼吸甚微,可能凶多吉少。” 那青衫书生听到,立刻走到叶吟风身边,将失去知觉的他扶了起来。只见这少年左肩及右手上都还在流着血,血迹开始有慢慢变黑的迹象。却又完全没有变黑,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压制住。 “看起来这少年中毒了,而且断了两根肋骨,明显又受了很重的内伤。”青衫书生吩咐那名灰衫汉子将叶吟风扶正,双掌轻按他的后背心。一股雄厚的内力朝叶吟风的身体里输去。那青衫书生双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为他输进去的内力似乎被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排斥着。他不由的加大了输送的内力,却依然如此。 而此时失去知觉的叶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对他身体里,及那两名人的到完全不知道。 “奇怪,这名少年的内功心法很是奇怪。”那名青衫书生喃喃道。 “大哥,怎么了,这少年真的没有救了吗。”正扶着叶吟风的那名灰衫汉子急急的问道。 那青衫书生正欲回答, 此时一声长啸之声,响彻在这风雪飞扬的夜空中,由远至近,片刻间来到了叶吟风身处的街面之中。 那青衫书生及灰衣汉子神色一凝,暗呼不好,难道是刺天盟的其它的杀手来了。听那长啸之声,显然一内力深厚之人。他们全身戒备着,望着那长啸之人的到来。 借着雪地的白色光芒,他们只见一肥胖的身影,卷着漫天的雪花从天而将,落在了离他们不远处。只见一名年约十四岁左右,身着一宽大的道袍的胖道士,那胖道士冷冷的望着他们,全身的道袍陡然间鼓起,如一巨型的气球般。那胖道士望了望他们扶着的失去知觉的叶吟风,脸色微微的一变,一双本来就是的双眼眯了起来,眼中射出了一道道凌厉的寒光。 “你先照顾下这少年,我去会会这胖道士,我怀疑这胖道士是刺天盟的人假扮的,毕竟这刺天盟的杀手神出鬼没的,我们不得不防。”那青衫书生低声对灰衣汉子说道。 “嗯,你自己小心点,这胖道士不简单,真的要打起来恐怕我都不是他对手。”那灰衣汉子颉首道。 李逍遥静静的望着那名灰衣汉子扶着叶吟风,心里也暗暗的叫急,他心里寻量个要用什么好的办法将叶吟风救下。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那灰衣汉子及青衣书生身后三四丈外有一黑衣人躺着,似乎要被这皑皑的白雪全部掩盖住了。 那青衫书生向前跨了几步,全身布满了真气,绷紧了神经,他上前正欲向那胖道询问。 却见那胖道士身形一窜,身体化作一旋螺向他扑去。只见漫天的雪花在那胖道士四周旋转着,化作一幕幕雪墙。那胖道士爆起一股宏厚的气势将他笼罩住。 好惊人的内力,青衫书生心里赞叹了一声。同时也将自己的气势爆发到了极致,向那胖道士迎去。 高手,那人的修为明显不在自己之下,李逍遥不觉得心里一沉。看起来要救下那小子还要花翻功夫,他心里寻量着。 青衫书生全身的气势爆发开来,一股浓厚的气息那李逍遥撞去,空中飞舞的雪花顿时被那相撞的气息激起,立刻化作了片片水雾。 “轰”的一声巨响,两个身影相撞在了一起,激起的阵阵劲风将空中顠落的雪花化作点点白光向四周飞射而去。 “高手,”两人心里同时惊呼一声,立刻开分了身影。 李逍遥双手飞快的在胸前结着各种结印,更加凌厉的气势开始蔓延开来,片片雪花在胸前变成了晶莹逷透的利剑,气势越来越大,只见他涨红了面容,气势已经聚集到了极致。 他大吼一声,双手在胸前轻划一圈,那双手掐起的结印里,无数的雪花化作晶莹逷透的利剑朝青衫书生咆哮而去。 “道家的大周天玄功。”青衫书生一愣,惊呼道,“这位道长请住手。” 李逍遥听到那青衫书生的惊喊声,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支支由雪花化作的利剑朝那青衫书生咆哮着射去,青衫书生要躲避却也来不及了,就算他躲开了,他后面还有昏迷中的那少年。 青衫书生一咬牙,他浑身突然的布起了一道道白色的幕墙。那白色幕墙冲天而起,白光闪烁,在这风雪飞舞的夜空显得格外刺眼。 “昊天宗的浩然真气。”李逍遥见状也吃了一惊。 “轰隆”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 只见那青衫书生身狼狈,那白色幕墙已支离破碎,一袭青衫被撕裂了好几外。他只觉得喉口一热,几乎就要将那突涌而上的鲜血吐了出来,他全身的白光却黯淡了不少。 李逍遥身形晃了晃稳住了身子,并无大碍。他心里不禁的暗暗叫苦,没有想到这名青衫书生竟然是昊天宗的人。这下梁子可结大了,他心里不由的暗骂道。 “咳,咳,”正在李逍遥不知道怎么办时,只听见一阵咳嗽声传来。却见身的那灰衣汉子的怀里的叶吟风醒了,他不顾其他两人连忙向叶吟风走去。 当叶吟风正处于一片的黑茫之中,一阵阵的巨响将他从黑茫之中拉了出来,他睁开了双眼,只见一胖胖的还带有一些稚气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那胖胖的脸庞里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的神色。叶吟风虽然是第二次见这胖道士,但他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亲切之感。 “胖道士,你来了。”叶吟风嘴里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李逍遥一听,气得直翻白眼叫道:“什么胖道士,我是你师兄。” 第三十六章 昊天三护法 叶吟风听到李逍遥如此说不觉好笑,这时一阵痛疼再次撕裂着他的身体,他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李逍遥见晕过去的叶吟风,顿时手足无措。 “这位道长,怎么称呼。”那灰衣汉子见他怀中的少年与那胖道士相识,便放下了心。他没有想到连这青衫书都没有抵挡住这胖道士的攻击,对这才十三四岁的胖道士产生了敬佩之心,他转向李逍遥问道。 “本仙道名李逍遥,道号逍遥子,刚才也是救人心切,多有得罪。”李逍遥见这名灰衣汉子如此客气也放低了姿态。 “逍遥道长好深厚的内力,不知师门出自何处。”青衫书生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对这名胖道士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无门无派,家师也是山野之人而已。”李逍遥显然并不想让此二人知道自己的师门,便随便敷衍了一句。 “在下文沧海,这位是在下一义弟龙沧浩。”青衫书生见李逍遥没有报出师门,却也没有继续深问下去,他向李逍遥介绍着自己和那名灰衣汉子。 “久仰,久仰。”李逍遥一面向他二人稽首行礼,一面心里暗暗吃惊,此二人原来是昊天宗的两名护法,李逍遥对此二人的大名也有耳闻。我滴个乖乖,没有想到如此厉害的人都被自己碰上了,而且还和那文沧海打了一架,不过他心里也暗暗得意起来,貌似传说中的昊天宗护法也不怎么样嘛。 那青衫书生文沧海见李逍遥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不觉得有些怅然,没有想到这小道士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布出那“浩然天刚罩”的话,自己可能会重伤。唉,长江后浪推前浪,他长叹着。随即他又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二位,能否将我师弟交给本道。”李逍遥见那文沧海露出的怅然这色,哪里还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尴尬的笑了笑,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到了叶吟风的身上。 “也罢,道长居住何处,我兄弟二们先护送你们一段吧。”文沧海建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多谢二位侠义相助。”李逍遥见文沧海二会护送他回到陈府,不由的大喜,他又问了文,龙二人事情发生的经过。才知道原来叶吟风是被刺天盟的人所伤,而那名刺天盟的杀似乎正是被叶吟风所杀。 那文沧海也向李逍遥寻问了,为什么刺天盟的杀手会来杀叶吟风,关于这点李逍遥也并不清楚。唯一解释的是这次刺天盟对叶吟风的刺杀是受他人之托,具体受何人之托李逍遥也说不上来。他还有很多疑问,一切只有等叶吟风醒来之后才会水落山出。 李逍遥走到那黑衣人的尸首旁,一脚将那黑衣人的尸首踢飞起几丈远,这才解气。接着他又拾起那黑衣人遗留下的匕首,才招呼文沧海二人背负着叶吟风向陈府走去。 狂风乱刮,飞舞的雪花更大了,一阵狂风卷起了地面之上的白雪,朝那黑衣人的尸首涌去,片刻间将那黑衣人的尸首掩盖了,从远处望去只是小雪花堆积的雪堆而已。街面上的血迹已经被那皑皑白雪掩盖了,没有任何痕迹了。 文,龙二人将李逍遥送至到陈府,龙沧浩将背上的叶吟风交到给了李逍遥,便告辞离去了。李逍遥将叶吟风扛在了肩上,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在那风雪中逐渐消失。 “玉掌沧海龙擎天”,一声低吟从他的口出吐出,这昊天宗文沧海,龙沧浩两位护法来到这偏避的德化城又在做什么,一堆堆的疑问涌入李逍遥的大脑中。玉掌沧海指得是文沧海,一双修长的玉掌,如沧海般的浩瀚,据说那文沧海一双手掌可以托起一片江山。而那龙擎天是指龙沧浩,一身浩然正气诀早已炼到了极致,一双铁拳如擎天般存在,可撼天动地。 他拍了拍肩上的叶吟风,苦笑一下,他哪里会不明白,这文沧海似乎并没有用全力。他只不过仓促中接下了他的那一招,而且还保护着他身后受伤的叶吟风。如果真的要死拼的话,自己未必是那文沧海的对手,还有一虎视眈眈的龙沧浩。 他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人,有着“锤舞山河天地动”美誉的昊天宗另一名护法,童沧泰。这童沧泰一手“疯魔锤法”已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铁锤一舞,有着破山裂河之气势,顿时山河天地都失色。此人也是昊天宗最为器重的护法。 文沧海,童沧泰,龙沧浩三人互为视如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三人同为昊天宗的护法。只是这童沧泰的武学天赋比其他二人更高一些,所三人之中,他的修为最高。只不过就在这童沧泰如日中天时,却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昊天宗,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所为何事而离开昊天宗的。江湖上也有各种传言,有的说他们三人不和,有的说那童沧泰因为未能娶到昊天宗宗主的女儿而愤然离开。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个人来到这德化城。不过对于那神秘的昊天宗,江湖却根本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了解。 李逍遥不再去想这些了,毕竟叶吟风还昏迷不醒,还是先救人要紧。他扛着叶吟风并没有走陈府院落的正门,而是在一偏避的围墙处停了下来。只见他扛着一个人纵身一跃,轻轻的飞上了围墙,他双脚在墙头上一点,如苍鹰般掠起。身形立刻消失在陈府的院落之中。 却说文沧海,龙沧浩二人并没有回到那客栈,他们只不过随意的迎着风雪在大街之上行走着,狂风卷着雪花胡乱的吹拂在他们身边。 “大哥,你说这少年到底是谁,竟然为被刺天盟的人追杀,还有那小胖道士,内力如此的深厚,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两人。”龙沧浩迎着风雪向文沧海问道。 “我在想,那少年仅凭一截枯枝就要了那杀手的命,虽然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功底子是不可能完成的。此少年好可怕的心智及修为。”文沧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叹息道。 “这又有什么,一截枯枝刺穿人的喉骨也没有什么,江湖上大把的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龙沧浩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果是内力达到了内劲后期的人,是可以做到,你发现没,那名刺天盟的杀手修为已经到了内劲境的颠峰期,只差一丝就可以踏入先天境了。而那名少年似乎内力似刚达到内劲初期,如此的差距,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文沧海分析道。 龙沧浩一阵沉默,没有发话,他是第一个检查了叶吟风的身体,左手明显是抓住了那黑衣杀手的匕首,左胸也是被那杀手弃匕首而伸掌拍中。只是他不明白,那少年手中的那截枯枝是如何刺进那杀手的喉骨之中的。如果把这名少年换作自己,自己真的能做到吗?显然是不可能,想到刚才文沧海的那一番话,他心里也不由得佩服起了那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那名小胖道士呢,内力明显不在你我之下,道家也没有听说有这么一号人啊。”他又向文沧海问起了李逍遥。 “那胖道士年纪应该不足十五,如此惊人的内力,实属世上罕见,而他所用的为道家正宗内功心法大周天玄功,除了苍穹门有道家的高人,我想不出来哪还有这样的高人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人来。或许正如他所说,他的师父为山野之人也不一定。当今武林中,也有一些奇世高人淡泊名利,隐于山野之中,这些也极有可能。”文沧海沉思了一会,解释道。 接着他又说道:“现天下纷争,也有一部分奇能异士出山,希望以他们的绵薄之力能够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这些都有可能的。” 龙沧浩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感受着那狂风狠狠的刮在自己身上,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没有刻意的运功去抵挡这股寒意,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这寒意四射的风雪之中。 “听说宗里钦点了两人为帝子,宗里的选择有用么。”他徐徐的向文沧海问道。 “这些都不是你我可以考虑的,宗里有宗里的想法,我们只要按照宗主的旨意行事就行了。”文沧海神情一凝,缓缓说道。 龙沧浩还想说什么,这时一阵“当当当”的铁锤敲打之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文沧海双眼微微的一凝,面色突然的变了,他拉龙沧浩急急的说道:“快走” 他们身形一晃,大街上只留下他们身形晃动的残影,他们向那铁锤敲打之声掠去,街面之上的空中掠过两条身影,卷起的雪花四处飞射。 “当当当”的响声越来越清晰了,他们寻着那响声飞奔而去。 铁锤敲打的声响越来越大了,他们心中一喜,快到了。 当他们越过一处平房区时,停了下来,只见前方街道旁有一低瓦破落的房屋。那房屋上的破瓦之上早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当当”的声音从那房屋里传出,文,龙二人相视一笑。缓步向那座房屋走去,只见那屋里闪烁着在那风雪中摇摇欲灭的暗淡的烛光,里面摆满了一些打置好的铁具,原来此屋为一铁匠铺。那铁匠铺里一个身影抡起一柄幽黑的大铁锤,敲击在一赤红的铁块之上,那铁块立即火星四射。那人赤着上身,透过那昏暗的烛光可见那人结实有力的胳膊。随着抡起的铁锤敲打的动作,那人的胳膊上结实的肌肉爆发出一股雄厚的气势。 文,龙二人走在铁匠铺门前,卓立在风雪之中,没有出声,一直直静静的望着那屋里的那人敲打着铁块,并没有上去打扰。而屋里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文,龙二人的到来,一直专心置置的做着自己的事,“当当当”的声音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韵味响着,那人仿佛进入了一种完全忘记了天地,忘记了自我的境界。 第三十七章 相逢风雪中 狂风“呼呼”的卷着雪花四处乱飞,此时整个德化城已经处于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寂静的夜空里,只有那“当当当”的声音在这风雪中回荡着。 文沧海与龙沧浩卓立于风雪之中,立在那铁匠铺的门前。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移动丝毫,一直在立在那里。立在那风雪之中的两人,似乎是在默默的等待。 那铁匠铺里的人依然沉寂在那铁件的制作之中,似乎是完全没有发现,那铁匠铺外有两人立在风雪之。那人抡起的那幽黑的大铁锤阵阵的敲击在那块长长的铁块之上,一阵敲击之后,那人用铁钳将那敲击好的长铁块放入了他身旁的水池中。那长铁块一入水池,“嗞”的一声,冒出了阵阵青烟。 那人将长铁块在水池中浸泡了一会,又夹了起。他仔细的打量着那块长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将长铁块扔进了风箱之上的溶炉之中,转向门前微笑道:“你们来啦。”。 那卓立在风雪之中铁匠铺门前的两人,听到铁匠铺里那人的声音。两人身形微微的一震,他们肆意的让风雪扑打在面容上,任意在让雪花飘落在他们的面颊上,雪花化作雪水,从他们的脸庞流下。顿时两人心底一股酸楚之感突涌而上,微颤的双手紧握着,他们的童大哥还认得他们。 “你们进来吧。”铁匠铺里之人说道,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童大哥”文,龙二人一进那铺子里,惊喜的齐声向那人叫道,声音带着一丝的哽咽,他们二人两眼红红的,眼眶中似首有种晶莹的光芒闪烁着。 那铁匠铺里的童铁匠正是他们二人要找的童沧泰,此时的童沧泰完全是一普通铁匠的气质,早已没有那种意气风发的豪气。他那棱角如刀刻般的面容,透着一丝沧桑的气息,额上的发丝有几根早已霜白。他平静的目光扫了扫文、龙二人。 “好,好,好”童沧泰的话语里也带着一丝的哽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童大哥,你好吗。”龙沧浩性子比较急,他一把抓住童沧泰的双手问候道。文沧海则四处打量着这铁铺,铺内胡乱的摆满了各种农用铁具,地面上各种铁屑洒满着。他不禁感叹着,这些年他的童大哥居然过着如简陋的生活,完全就是比一名正常的普通人还要清苦。 而他们此次前是奉宗里的密令前来揖拿他回昊天宗受惩,他们只得到了宗里的情报,说童沧泰在德化城里以一名铁匠的身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孰不知,这种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清苦的生活。一种愤懑忧郁的酸楚的感觉,顿时充斥着他的整个心扉。 “我还好,你们呢,现在过的怎么样了。”童沧泰紧紧握着龙沧浩的双手回答到,龙沧浩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着,那双大手卷起的老茧在他的手掌上布的满满的。 “为什么,”文沧海突然对童沧泰怒吼一声,他双眼里噙着泪花,发狂般的将铺子里的铁具都砸在了地面之上,一件件一件件的都砸在了地上。 “大哥,”龙沧浩被他发狂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大叫道。他想阻止对方,叫被童沧泰拉住了。 “随他吧,这些年你们兄弟二人也过得挺不容易的。”童沧泰摆了摆手,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肆意冲击着他的心,他也知道文、龙二人为什么会来这德化城,文沧海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这些他都理解。 地面摔满了农用铁具,文沧泰双眼茫然的望着对方,他的神色已经恢复过来了。 “宗主让我们来接你回去。”他平静的对童沧泰说道。 童沧泰望着地面上那乱七八糟的农用铁具,他神色微微的一颤,随即又恢复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宗里给我定的什么罪?” “叛逆之罪,宗里长老会一致通过的。”龙沧浩替文沧海作了回答,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无奈。 “唉,都十五年了,没有想到宗里的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我。”童沧泰长叹道。 “童大哥,这次他先跟我们回去,到时我们兄弟二人会在宗主面前替你说情,争取宽大处理,虽然当年那件事你也没有错,但这是宗里的决定。”文沧海焦急的向他解释道。 “是啊,童大哥,你就先跟我们回宗里吧,我就不信凭我们两兄弟的威望,还不能保下你来吗。”龙沧浩也叫嚷道。 “谢谢二位贤弟的好意,二位贤弟如此为童沧泰,我如何能不知你们二位的心意,这次我是打算和你们一起回宗里。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完。”童沧泰见他二人如此说,心里也是暖暖的。他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了当年的那份真挚,他觉得要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他已经在这件事情逃避了十五年了。 “真的?”文、龙二人一听到对方答应了,二人立刻大喜,异口同声的喊道。 童沧泰此刻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 “童大哥还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二人能帮上的就说。”龙沧浩也露出了豪迈的笑容。 童沧泰没有说话,他让文沧海从那风箱之上的熔炉里取出了那长铁块,说道:“我要将这东西打造好。” 文沧海用铁钳夹着那长铁块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惊喜的说道:“这是一柄雏形的剑坯,童大哥,你是要打造一把剑。” 童沧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三人合作,沧浩拉风箱,你来夹好这雏形的铁块,我来敲打铸造。” 铁匠铺子里又响起了“当当当”的铁器敲击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呼呼呼”的风箱推拉的声音。外面的风雪又浓了,而铁匠铺子里却是火光四射,不时的有红星般的铁屑飞溅而出,溅在那铺子外面的雪地上,“嗞嗞“几声,冒起了缕缕青烟。 “当当当”的金属敲击之声融入这风雪啸啸中,却给人以一种和谐的感觉,寂静的夜空并没有因为这金属敲击之声变得喧闹,反而因这种声音显得更加空旷,萧静。 “童大哥,你这剑是为何人打造。”文沧海向童沧泰问道。 童沧泰一面挥锤敲击着,他望了对方一眼,回答道:“这里也没有比较齐全的铸剑设备,我只能用锻造的方法制作,那人你们也认识,刚不久你们不是救了他吗。” 文沧海一愣,没有想到童沧泰认识那名少年,而且还为他打造一柄剑。 “童大哥认识那少年”,正在卖力的拉着风箱的龙沧浩大大咧咧的问道。 童沧泰停下了手中的活,继续说道:“他是犬子小虎的好朋友,其实那名刺天盟的杀手在追杀他的时候也在场。” 文、龙二人一听到对方的话,同时也停止住了手里的动作,他们齐齐的望着对方,等待着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他们二人也很好奇,好少年是如何利用一截枯枝刺入那杀手的咽喉的。 “当我也在离他们不远处,对于那个少年,我也很好奇。那时,那名杀手也发现了我,但他不确定我与那少年的关系,他怕他杀了那少年之后同时无法全身而退。所以他杀手一直追着那少年没有痛下杀手,那少年也无法摆脱那杀手。一个逃,一个追,两人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童沧泰缓缓的道来。 “后来呢?”文,龙二人同时问到。 “那少年显然觉察到了那黑衣杀并不想急于杀了他,而且他的左肩也被那黑衣杀手的匕首划伤,也中了那匕首上的毒。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使得那黑衣杀手不敢冒然行动。那少年又从雪地里拾起一截枯枝,当时我也好奇,这少年仅凭这枯枝就能打败那杀手吗。那少年手持那截枯枝,身上爆发的气势突然间变了,仿佛一绝世剑客般的存在。” “就在我这疏忽间,那黑衣杀手扬起了匕首刺向了那少年,而那少年却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匕首,枯枝化作一柄绝世利剑从虚空中刺去,就连我也一时没有看清楚那枯枝的轨迹。一下就刺进了那杀手的咽喉,而那杀手也是狠,竟然弃掉匕首,拍了他一掌。我想要援救时,却已来不及了。所以那少年身受重伤的代价却也换来了那杀手的死亡。后来我准备上前带那少年离去,却不料你们也来了,而且后面也来了一胖道士。我最后还是撤了,我想你们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原来如此,和文沧海猜测的差不多,文、龙二人心里一阵唏嘘,对那少年更加敬佩了,这看似简单的一役,却也有无形的惊心动魄,如果换成是他们,在这敌强我弱的劣势下,自己也许不可能完成这逆袭的一击。 “童大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龙沧浩向对方问道。 “这少年是一个多月前来到这德化城,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叶吟风,至于他其它的身份,我也一无所知。不过对他的身世我也有大概的猜测。”童沧泰回答到。 “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吗。”文沧海反问道。 “‘苍穹降龙星,淮南藏风吟’,这两句话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们只听说过前面那句,至于后面那句从来没有听说过。”文沧海皱了皱眉,疑惑的说道。 “是啊前面那句‘苍穹降龙星’早就有了,在那天机壁上存显了都有两年了。”那龙沧浩也插进话来。 “所以我怀疑有人利用前面那句混淆视听,对淮南叶家进行灭族之举。”童沧泰双目里突然射出一抹骇人的光芒,寒声说道。 “所以那少年是淮南叶家的遗孤了,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他们。”文沧海也是一面茫然。 “这件发生的很蹊跷,这少年与犬子小虎比较投缘,这次对他援救不及,我也愧对于他。我发现他可能在剑道上有着惊人的天赋,所以先给他打造一柄剑。日后他也会有一番不朽的成就。”童沧泰说完便抡起了铁锤继续敲击在那差不多成形的剑坯之上。 文、龙二人也默默不语,一阵沉闷,他们心里也还有很疑问,但这时却也问不出口,默默的配合对方锻造此剑。 第三十八章 昊天啸虎威 上 次日,德化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大雪,狂风已经停止了。 那德化城之上的天空却依旧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老天似乎还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到来。 德化城,陈府,一处客房中,叶吟风已经晕迷沉睡了一整晚了。李逍遥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叶吟风,他好像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但呼吸却变得更加均匀有力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都经过了处理,左手,左肩上的白纱布依然还有血迹渗出。 李逍遥背负着双手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着,神色显得非常的凝重。他时不时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吟风,虽心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 这时,“咯吱”一声,客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了一名道士,他手里拿着一装有药丸小瓷瓶。他上次探了探叶吟风的鼻息,接着又搭了搭他的脉膊。他那紧皱的双眉舒展了开来,长吁了一口气。 这见这道士身着八卦衣,头用紫阳巾束发,只见他身材修长,凤目疏眉,神态飘逸。此道士却是叶吟风在陈府见到的那名道士,来自庐山清虚观的来陈府做法事的道士。 那道士走向李逍遥,轻声道:“师叔,这叶小友现在已无大碍了,他体内的毒都已清除。此时他正处虚脱状态,所以才一时晕迷不醒。”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恭敬。 李逍遥一摆他那宽大的道袍,说道:“确定他体力的毒都已经清除了吗。” “确定,那叶小友呼吸均匀,而且脉象平和,显然已经清除了体内的毒素。”那道士必恭必敬的回答道。 “明阳,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就是我师叔玉尘子私下收的弟子,但我从他体内探知到了有属于我道家的太清真气。这太清诀在我道门中人没有多少人修炼,我目前为止只知道我师叔一人修炼了此功法。只是我那师叔已失踪多日了,你有时间看安排人去一趟那三清观。我怀疑我师叔玉尘子可能遭遇不测,如果三清观两个老家在搞鬼,我定不饶他们。”李逍遥一扫平常嬉哈的态度,他正色的向那明阳道人说道。 “明阳明白,会安排的。”明阳道人回应道。 “好吧,你去忙吧。”李逍遥挥了挥手,打发了那明阳道人。 明阳道人向他施礼后,正欲退出这客房。 “等一下,你叫陈寿年和那李从嘉来一下。”李逍遥突然又吩咐道。 明阳道人应了一声,退出了那间客房。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灰蒙蒙的天空凝聚着团团乌云,虽然没有了雪花飘落,却让人感觉到更加压抑了。 李逍遥听着窗外传来了阵阵的孩童的嬉闹之声,只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树枝上挂满了冰晶闪亮的冰条,外面银白覆满了大地,天地连成了一线,而那树枝上,瓦檐下挂满的冰晶闪亮的冰条如同一串水晶珠宝点缀着这白茫的天地。 这是德化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人们从自家的屋里走出。看着那满城堆积的皑皑白雪,不由的发出一声声惊叹之声。没有人会注意那灰蒙的天空上凝聚的乌云,他们只被当前的景色惊住了。一群群文人骚客成群结对在一起一边欣赏着这美雪,一边赋诗作咏着。孩童们则在雪堆里尽情的嬉耍着,他们完全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 好一幅千里雪封的如画美景。 李逍遥望着窗外的雪景怔怔的发着呆,他的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他房间之外响起了敲门声。将发呆的他惊醒了过来,他上前拉开房门,却见陈府之主陈寿年与那安定郡王李从嘉踏着这厚厚的白雪,来到了他门前,而那明阳道人却没有一同前来。 他开门将外面的陈寿年及李从嘉迎了进来,陈寿年似乎是从李从嘉口中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为安定郡王之叔父,南唐皇帝的第十三弟。所以陈寿年进去后比较拘束,他想上去给李逍遥施礼,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一时间尴尬的立在房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对于李逍遥,陈寿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开始他是和那庐山明阳道士一起来到这陈府,他似乎见那明阳道人对他很是尊敬。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吩咐陈府的下人好生招待那胖道士。后他在陈府门前见李从嘉与他相识,这才向那安定郡王打听。谁知道一打听下来,顿时吓了他一跳,此胖道士居然是安定郡王的小叔,先皇的第十三子。 陈寿年很是尴尬,叫他王爷呢也不妥,因为李逍遥并没有受到过什么册封。叫他道长呢,毕竟李逍遥也皇室中人。当年对于这皇室中的辛秘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李逍遥是大唐先皇的第十三子。似乎又是一段皇宫风流史,不过这李逍遥在三四岁时,就被送出了宫。具体送到哪他也不知道,之后他也离开了金陵,一直负责洪州建都之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关于这先皇十三子的任何消息了。 李从嘉似乎并没有那么拘束,那小胖子很自然的走到李逍遥面前,说道:“小皇叔,这次找我和陈大人来,有何要事?”,小胖子还不停的东看看,西瞧瞧,这时他发现了李逍遥的床榻之上有人,却没有看清那床榻之上的人是何面目,他立刻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李逍遥。 李逍遥似乎读懂了对方眼中包括的意思,立刻大怒起来,跳起来扬手就在那小胖子头好一阵乱敲,直敲得那小胖子一阵抱头鼠窜,不住的躲在陈寿年的身后。而陈寿年夹在他们中间却是一阵苦笑,只好谁也不帮,他也很好奇那躺在这胖道士床上的到底是何人。 小胖子道士李逍遥指着小胖子李从嘉怒声叫道:“好你个小六子,你这胶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龌龊的想法,你自己去上去瞧瞧,看清楚那躺在床上之人到底是谁。” 李从嘉战战兢兢的从陈寿年的身后走开,向那床榻处走去,一边时不时的警惕着防着李逍遥会突然暴起偷袭。他走到床榻旁,掀开被褥一看,只见一俊秀而又苍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人紧闭着双眼,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正处于晕迷之中。 “是他。”,李从嘉心里一惊,低语道:“怎么会是他,什么人如此心狠,难道是那个泼皮。”此人正是昨日救他的那位叶姓少年,他第一时间怀疑是那泼皮李二麻子叫人下的毒手,由是他疑惑的望了胖道士一眼,似乎想要问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李逍遥似乎知道那胖子心里想什么,他“哼”了一声,吓得那李从嘉又缩了缩脖子,露出了悻悻的笑容,却没有再敢说什么了。 陈寿年也觉得奇怪,他也好奇的也走到那床榻之旁,看清了那床榻之上的人面容后,也吃了一惊,这不是那被明阳道人选中的少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感觉受了很重的伤,那衣襟上还有片片血迹。 “叫你们过来是是要交待你们一些事”,李逍遥见他二人已经看清了床榻之上人面容后,悠悠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无上的威严,他望了望陈寿年与李从嘉二人,接着说道:“那躺在床榻之人,想必你们也认识,至于他的身份你们暂时不便知道,至于他为何受伤,你们也无需知道。近段时间小六子好好的呆在这陈府,陈大人务必加强戒备,确保小六子的安全。至于这少年会在陈府静养一些时日,你们必须做到保密,只有我等内知道,不得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会给这陈府带来灭顶之灾。其它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陈寿年听完李逍遥的话语,他疑惑的望着李从嘉,希望可以从对方那得指示。李从嘉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又明白过来了。毕竟这李逍遥的身份比较微妙,他现在不是皇宫中人,也无权命令其治下官员。他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就按他的去办吧”,话语里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一扫平日里懦弱的表现。 李逍遥又交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时,客房外又响起了敲门之声,李逍遥把目光转向了陈寿年,意思要陈寿年自己处理,陈寿年沉声对着外面说道:“何事”。 “禀老爷,外面来三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十五六年少年前来拜访小道长,说是小道长的朋友。”外面传来了一陈府下人的声音。 “这???????”陈寿年又看向李逍遥,等待对方拿主意做决定。李逍遥听到这外面陈府传来的话语,沉思了一会。 “陈大人去带他们进来此处吧,那几人是本道的朋友,小六子留下来。”他吩咐道,此刻他已经猜测到了那些人是何人了,昊天宗三护法都齐聚了,有趣。那三名中年人必然是昊天宗的三大护法,童沧泰、文沧海和龙沧浩,只那还有一名少年,又会是谁呢。 陈寿年退出客房后,李从嘉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搂住李逍遥的肩膀说道:“小叔,什么时候也教我绝世神功,好让我不会被坏人欺负。”,对于这位比自己小的小叔,李从嘉并不怎么畏惧,从小他们就玩在一块。在众多皇亲国戚之中,他也对这小叔最为亲近。虽然这十三叔也经常欺负他,但他也没有任何怨言。李逍遥被送去宫后,偶尔也会隔个三四年回到皇宫中,与他一起相处玩耍。 “就你也想学绝世神功,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李逍遥用鄙视的眼神打击着对方,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胖怎么啦,你不也是胖吗,你能学凭什么我不能学啊,”李从嘉完全被那胖道士的鄙视激怒了,他立刻大叫起来。 “你小声点,行不行。我这里还有病人。”李逍遥见他发出那么大声音,立刻制止他,接着又说道:“你不是号称我大唐第一才子嘛,什么作诗赋词无一不精,还学这些干吗。” 一听到李逍遥夸他为大唐第一才子时,他的面色顿时容光涣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李从嘉得意的说道:“那是,本郡王为我大唐第一才子,还用着学那些吗。” 第三十九章 昊天啸虎威 下 李逍遥见对方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那胖胖的脸颊上嵌进的那对小眼睛发出了抹抹精光,不由得又打击他,说道:“是啊,我们大唐第一才子,还不是被那德化城里的几个小泼皮吓得屁滚尿流。” 那胖子一听到李逍遥的打击,神情顿时萎靡了,涨红的胖脸一阵颤动,他不由得伸开了搂在李逍遥肩上的胖手,嘴里喃喃叫道:“那是个意外,好不好。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同时他心里也在想,以后找个机会得好好的教训一下那泼皮,还有那该死的德化城府尹,貌似那德化城府尹和那泼皮有一点点瓜葛。 李逍遥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没有理胖子,走在床榻前,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叶吟风。此时的叶吟风依然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只是他的双眉紧皱着,似乎身体的伤口又发作了。李逍遥也是一阵焦急,却也无奈。他连他师父给他的保命丹药都给叶吟风喂下了,李逍遥不禁纳闷起来。按照常理,他应该要醒了吧。 李逍遥给叶吟风服下的并非寻常的丹药,而是道家有名“三清神雪丹”。此丹为道门炼丹巨匠抱元道长生前所炼制,那抱元道长仙逝后,此神丹就消失在世间了,连此丹的的丹方也绝传了。此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无论身中任何的重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服下此丹,立刻能起死回生。只是此丹早已灭绝,李逍遥也是仅有两颗而已。就因为此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数十年前,江湖因为此丹闹得腥风血雨。数十名武林顶尖高手相互争夺此丹,以至于陨落了数十名武林顶尖高手,使武林中人谈丹而色变。 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叶吟风的丹田内有两股气在相撞着。犹如两只互不相让的猛兽在嘶咬着,李逍遥给他服下“三清神雪丹”,在他的体内化作了一道道气流。刚开始还是比较弱小。那气流如一股清泉般,抚过他的五脏六腑,流遍了他的全身,和他体内的太清真一起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 经过半夜的时间,那丹药化作的气息越来越大,在叶吟风的丹田内流窜着。那丹药化作的气息与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开始相互撞击着,使得他丹田内如有两股洪流相互干扰着。他丹田内的太清真气试图吞噬那般气流,而那股丹药气流也不甘被他休内的太清真吞噬,一直在他丹田内逃窜着。 两股不同的气流在叶吟风的丹田内四处乱窜,使得他身体如有两股火龙一般。叶吟风身上所受的重伤刚开始修复好,被那两股气一窜,身体内如烈火灼烧般。一阵阵热浪在他体内翻滚,使得他身体内又传来了阵阵巨痛,晕迷中的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巨痛,不由的皱紧了双眉。 那两股气流如此反复的在他丹田里窜上好几个大周天之后,太清真气终于抓住了时机。堵住了那股丹药化作的气流,化作一巨龙慢慢的将那丹药化用的气流吞噬掉。那丹药化作的气息与那太清真气慢慢的溶为了一体,太清真气慢慢的壮大,两股气流完全相溶后,太清真气便在他的丹田内静伏了下来,如一条静卧的巨龙盘旋在他丹田内。 而身在床榻旁的李逍遥却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气息从叶吟风的体内爆发出来,一瞬间却又遁入的无影无踪了。他细细的打量了还在昏迷之中的叶吟风,却见他那紧皱的双眉舒展开了,还有细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而下,他全身已经恢复了平各状态。 小胖子李从嘉这时也凑上来看,他但心得问了起来:“小叔,他不会要死了吧” 李逍遥一听,对着他又是一阵暴敲,那胖子又是一种抱头乱窜。 这时,客房的外面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敲门之声,李逍遥没有继续敲打那胖子李从嘉了,他给李从嘉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他去开门。一开始那胖子并不乐意,被李逍遥狠狠的瞪了一眼后,乖乖的去开门了。 却见陈府之主陈寿年带了四人走进了这房间,只见一人身材高大,身上只挂了一件毡皮马甲,一双结实的胳膊露在了外,那胳膊上一块块古铜色的肌肉,显得健硕有力。此人身高最少有八尺多,国字脸。一双虎炯炯有神,厚厚的嘴唇旁留着浓浓的胡须。 其余两人是李逍遥见过的,都站在那人的身后,似乎隐隐的以那人为首。四人进房间后,客房里显得有些拥挤,李逍遥便打发陈寿年出去。这些江湖中人,还是不要让他参和进来才,只是却留下了那胖子李从嘉,一直呆呆的站在他身后,望着那四人一直没有吭声。 李逍遥在打量着此人,而此人却也在打量着他,却见他大步一踏,一股龙行虎跃的气势由然而生,举止间充满了豪迈而又不失沉稳的气息。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望着李逍遥。 “想必这位就是童护法了。”李逍遥道先跟那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向其余二人,文沧海,龙沧浩一颉首,算是打过招呼了。那文沧海与龙沧浩也向他点头示意。 “这位道友说笑了,童某只不是一打铁的铁匠而已,至于这护法之称呼早就和童某没有任何瓜葛了”此人正是童炎虎之父,童沧泰,他淡淡的向李逍遥说道。 李逍遥心中一惊,难道真的如江湖上传言,这童沧泰真的离开了昊天宗。 但他还是不但对童沧泰有任何的轻视,笑了笑说道:“哪里,童前辈之威名,如雷贯耳,不管这称呼何,但童前辈依然是童前辈。” “看起来这胖小道士也不简单,怪不得听文贤弟说此道士内力深厚,看此人虽年纪才十四岁左右,但此道士举止似乎并不是初入江湖的那种雏儿”,童沧泰一边暗忖着,一边向李逍遥笑道:“过奖,过奖。” 他一边拉出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少年,一边向李逍遥介绍道:“这是犬子童炎虎。我们过来只是为了看望这重伤的叶小友。” 李逍遥这才注意到那与他们一起同来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身着一新的棉袄,他长的虎头虎脑的,一双干净而又明亮的虎目一直望着他。那少年怀里还抱着一柄长剑,漆黑的剑鞘上只是一些简单的刻纹,从外观看来,这只是一柄古朴无华的剑。 “胖道士,怎么是你啊”童炎虎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向李逍遥说道。 李逍遥一听童炎虎的话,顿觉无语,这两人怎么都一个德性。那叶吟风第一次与他只面时,居然问他为什么那么胖,第二次见面时,就直接叫他胖道士。而这个少年也是,一见面开口又叫他胖道士。 “犬子无知,请道长海函”童沧泰连忙向他道歉,接着他又对童炎虎喝斥道:“不得无礼,小虎赶快见过这位道长。” “无妨,我早与令郎相识了。”李逍遥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他向童沧泰问道:“请问令郎名讳是。” 童沧泰及其他的人也觉得奇怪,这李逍遥为什么要问童沧泰儿子的名讳。 “童炎虎”童沧泰虽然纳闷,但也是作了回答。 童炎虎,李逍遥心里暗暗的又念了一遍,莫非????????,他又细细的打量了那少年一下,只见童炎虎一虎头虎脑带有稚气的面容上,一双明亮而又干净的虎目,他双耳宽厚,天庭饱满,隐隐的一股虎踞天下的气势汇聚在他的身上。 李逍遥不动声色的打量完童炎虎后,却将身旁的李从嘉拉了出来,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本道的侄儿李从嘉,望各位日后能拂照下。” 那胖子李从嘉虽说平日里比较懦弱,但却也不是个愚钝之人,他顿时明白此番他那小叔的用意,他立即上前与那昊天三护法施礼打招呼。 众人也早就发现了这胖公子,却怎么没有想到会是那胖道士的侄子。他们心里也暗暗吃惊,这胖道士与那胖公子居然是大唐皇宫之人,怪不得,不过此叔侄也是够奇葩的,都长那么胖。众人也不能失了礼节纷纷回礼。 一时众人也闲聊了起来,一时房里气氛和谐融融。 童炎虎则不顾众人的闲聊,他径自走到那床榻之旁,轻轻的呼唤道:“小风,你醒醒啊,我爹给你打造了一把剑,我给你带来了。我要走了,要离开这德化城了,你再不醒,就见不到我了。”,只见他双眼红红的,嘴里不住的呼唤着。 似乎是老天开灵了,在童炎虎的声声呼唤声下,叶吟风幽幽的醒了过来。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一虎头虎脑的面孔,通红的双眼,嘴里不停的喃喃的叫着,似乎带着哽咽的声色。 “小虎,你来啦”一声虚弱的声音从叶吟风的口中吐出。 “啊,小风,你醒啦。”童炎虎一声惊呼,“我还以为你???????”,接下来的话语,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事,死不了的,你要走了,去哪?” “我爹说要带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把剑是我爹和两位叔叔连夜打造的,我爹说是送给你的。”童炎虎把手中的剑递到叶吟风的手中。 “小风,你终于醒了,没事就好。”,这时叶吟风正打量着手中的剑,一个宏厚豪迈的声音传来,原来众人已发现他醒了,便停止了交谈。 童沧泰一个箭步来到床榻前,关切的眼神望着他,问候道。 “童叔叔好,”叶吟风说完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这些人都是他见过的,却不知道姓名。他只好向那几个点头示意着。那些人也走向前床榻旁向他问候着,那青衫书生及灰衣汉子双眼里露出对他敬佩的眼神。 童沧海眼里露出歉意向叶吟风说起了当时他也在场那时的情形,见叶吟风没有事了,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对此叶吟风并没有更多的说辞,他知道当时的情形任谁都不可能阻止,他也没有怪童沧泰。 众人围绕叶吟风闲谈了一会儿,童沧泰四人便告辞离去,童炎虎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叶吟风,似得两人眼里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李逍遥和李从嘉将他们四人送出了陈府,只留下叶吟风躺在床榻之上怔怔的发呆。 手挥剑气闻刀声, 醉踏江湖望星辰。 只叹芳华几人许, 飘飘西去无故人。 酒未醉,心难却, 多少男儿凌壮志。 ??????。 一曲高亢豪迈的歌声从文沧海的口中唱出,那歌声回荡在德化城的上空久久不息,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只叫人听得热血沸腾。随着那高亢豪迈的歌声,童沧海四人渐渐的消失在这皑皑白雪之中。 第四十章 剑名为无锋 在那遥远的东方海域之中,有一处岛屿,名为蓬莱,世人又称之为蓬莱仙岛。此岛屿总日里处于一片云雾缭绕之中,如同那飘渺的仙界般。在这岛屿的中心山脉上,有一处高千尺的悬崖,此悬崖侧面光如铜镜,如利剑劈削过般。那悬崖之下枯坐了两名老者,那两名老者童颜鹤发,一动不动的枯坐在那光如铜镜的悬崖之下。 那两名老者双眼紧闭仿佛在此枯坐了悠长的岁月般,一股悠长岁月的沉淀的气息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那光如铜镜的悬崖之上有几个大字如刀刻般存在:苍穹降龙星。这时一道光茫从那铜镜上传出,那悬崖之面上又出现了模糊的几个字迹,渐渐开始清晰起来,慢慢的定格在那光如铜镜的悬崖侧面之上。 蓦然间,那两人睁开了双眼,那深邃的双眼和那古井不波的眼神望向了那崖壁之上。只见那崖之上,那几个字开始慢慢的开有成,最后形成了五个大字与另外五个大字并排在一起形成了一句话:“苍穹降龙星,昊天啸虎威。 那两名老者默默的将这十个字读了一遍,随即又垂下眼皮,处于一处枯寂之中。 大雪之后的德化城显得格外热闹,皑皑白雪笼罩下的德化城,显得格外纯洁,仿佛世间所有的肮脏都被掩盖在这白雪之下。 天空一片灰蒙,凝聚的团团鸟云开始慢慢的散了,老爷似乎也没有耐心再凝聚再更大的风雪了。那灰蒙的苍穹中,有一抹抹白光划破了那团团乌云,天空终于开始要大亮了起来。 这天,德化城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年约双十的白衣少年。那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得好一副精致俊美的面容,就是连那漂亮的女子那他面前也要差上那么几分,在他面前也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那少年一袭白衫,脚下踏着白靴。他背负双手,脸带灿烂的笑容,漫步于这德化城的大街之中,却全身纤尘不染。来往于德化大街小巷的众人好奇的打量着这少年,连上街的女子遇上他都会默默的垂下头,满脸通红的从他身旁匆匆而过。 德化城,陈府,李逍遥的客房中。 “啧,啧,啧”李逍遥向躺在床榻之上露出懒懒姿态的叶吟风发出一声赞叹之声。 “胖道士,谢谢了,”叶吟风诚恳的向对方道谢,此时的叶吟风一摆虚脱的病容,他体内的重伤也已经有了全痊的迹象。他微微的一运气,那股太清真气如一股伺机待发的洪流,向他全身窍穴之中涌去。使得他全身发出一阵阵酥麻的舒服感。他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无碍了,只是那移位的五脏六腑还未全面恢复,还需调养些时日。 李逍遥白了他一眼,狠狠的望着对方说道:“叫我一声师兄有那么困难吗,好呆我还救了你一命,你知道我给你吃的什么丹药吗,那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保命法宝。就这样被你糟蹋了,以后你要用什么赔我的法宝。“ “以身相许,行不行” “??????” “不就是一颗破丹吗,有什么啊。” “??????” “没有想到这道家未来的道尊,这么小气,我叫不叫你师兄还不是一样嘛,以后你可是我们道未来的道尊。”叶吟风懒散的语气将李逍遥的怒火熄了个精光。 “得,你少拍马屁了,不过你小子也不赖啊,一名内劲境颠峰期的杀手就这样被你杀了,那刺天盟又少了一名地字级的杀手了。”李逍遥的语气开始得意起来了,他眉飞色舞的夸着叶吟风,显然没有再对叶吟风对他称呼的事上纠缠下去了。 “这修为分境界的,难道这刺天盟的杀手也会因修为境界而划分级别吗。?”,对此叶吟风显然并不了解,他向对方问到。 “孤陋寡闻了吧,其实刺天盟也是按修为境界来划杀手级别的,外劲境对应的是玄字级的,内劲境对应的是地字级的,先天之上的对应的是天字级的,至那大境界中小境界的又有什么划分,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李逍遥向他解释道。 李逍遥又将叶吟风放置在床头的剑拿了过来,他将那剑抽了出来。却见那剑不足三尺,剑身为稀有玄铁而制,剑身两侧却无锋刃,剑尖也并不锋利,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那剑身散发出一抹幽幽的光茫,却是一柄无锋之剑。 “好奇怪的一柄剑,”他疑惑的向叶吟风说道,接着又道:“那童沧泰本为昊天宗有名的铸剑大师,他怎么会给你打造如此一柄怪剑。” 叶吟风接过他手中的剑,将剑插入剑鞘中缓缓的说道:“刚开始我仔细捉摸了下这把剑,起初我也是不解,童大叔为何给我打造一柄无锋之剑,或许他应该有他的用意吧。剑毕竟只是一种武器而已,我想他的初衷是不想让我太过依赖这把剑吧。” 李逍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认同他的说法。 “你那侄子哪去了。”叶吟风见李从嘉并没有回到这客房里,不由得问起了他。 “他与那老爷去见客人了,那德化城的府尹崔大人来陈府拜访。”李逍遥解释道。 李逍遥又问起了叶吟风为什么会被刺天盟追杀的事,一时叶吟风也说不上来,他也要查出为什么刺天盟的杀手会针对叶家,他将叶家发生的变故细细的给他说了一遍。 小胖道士皱着眉,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说,待叶吟风叙说完,他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你说有两拨杀手来到叶家,第一批明显没有第二批那样的杀气,那么这第一批来的杀手又会是谁?第二批杀手的作风明显与那刺天盟的杀手作风相符。可以确定的是第二批杀手才是真正的想要致叶家于死地的杀手。” 叶吟风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他始终不明白那第一批来叶家的杀手又会是什么人。他又细细的回忆了一下那晚发生的情景。 “你说那晚,你只顾着逃命,只听到叶家的人发出惨叫之声,却没有真正见到叶家之人被杀的情景。”李逍遥又指出一处疑点。 叶吟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晚他确实没有真正的看见叶家的人被杀的场景,那时他只顾着抱着自己的妹妹往后院逃去。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打伤他的那黑衣人的眼神,和妹妹绝望哭泣的面容。 “也就是说你并未被那第一批的黑衣人杀死,而是仅仅把你打伤,踢飞至你家后院的水池中而已,之后你被你家那条大黄狗拖了上来,也是那条黄狗把你弄醒的,对吧。”李逍遥又分析道。 叶吟风还是点了点头,对此他表示没有疑问。 “之后你醒来,发现叶家的院落都被大火烧了,成了一片废墟,其实你也没有真正看见任何你们叶家人的尸首。情况是不是这样。”他接着分析道。 叶吟风细想了那时的情景确实如此,他望着对方,迫切希望从他的分析中得到某些线索。 而李逍遥则沉默了好一会儿,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形成在他的脑海里,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和叶吟风说,他还是希望这一切的答案还是要他自己去寻找。 “确实我也不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当下,你要做的只有尽快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好为日后做打算。”李逍遥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叶吟风一听,双眼里露出了失望的眼神,但他那深深的无力感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好了不要想太多,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就不要轻易放弃,凡事都有两面性,好比这次,你虽受了重伤,却也换得了增强了内力,对了那名刺客是如何找到你的。在德化城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多吧。” 李逍遥安慰他的同时,又将另一个疑问提出来了。 叶吟风听到他这么一问,双眼里顿时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一个人影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个人就是李二麻子。在这德化城要找一个人的下落,最好的办法就找到本城的泼皮头目,他们身上掌握了全城有人的信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乞丐平民。从他们身上打探消息,却是最好的办法。 叶吟风从床榻上起身下到地面,他尝试着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全身虽然还有一阵阵痛疼,但也已经无碍了。 “铿”的一声, 他又拨出了那剑,手轻舞一下那剑,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那剑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寒意顿时蔓延在这房间里。只使得李逍遥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是谁给那杀手提供的信息,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叶吟风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 “那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胖道士连退了几步,才避开那股寒意,吩咐他道。 “我明白,”叶吟颉首回应道。 “这柄奇怪的剑,你准备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很多剑客都会给自己的剑取个比较霸气的剑名,你打算给它取个剑名。”胖道士向他提议道。 “剑名”,叶吟风双眼里露出一丝迷茫的眼神,这些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他将太清真气灌注入剑身中,手轻轻一抖,那剑发出一阵轻吟,如那将要冲天而上蛟龙发出的轻吟之声,久久不息。 “此剑就取名为无锋吧,以无锋破有锋,以无锋破万刃。此剑将会以无锋铸就成一把绝世霸剑。”叶吟风喃喃低语道,一股磅礴的气势蓦然间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此时的叶吟风才真正的如一剑客般的存在,挺拨的身躯,如利剑般的气息冲天而上。 李逍遥见此,双目里闪烁着精光,却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四十一章 相遇浔阳楼 就在李逍遥与叶吟风两人细谈着时,小胖子李从嘉兴致渤渤的推门而入。只见他胖胖的小脸有着因兴奋而涨红的红晕,胖胖的脸颊随着他加快的脚步而一颤一颤的。 “什么事,那么兴奋,一点都不注意形象。”李逍遥见状,不悦的说道。 “叶少侠,你起来啦,”那胖子完全无视了李逍遥,他见叶吟风已经离开了床榻,正坐在客房里的一处小桌旁的木椅之上,便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 而坐在小桌旁另一边的李逍遥见那胖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顿时怒了,起身又将要给他来一顿时暴粟子。 那胖子见状,立刻一个转身窜到叶吟风的身后,向李逍遥做着鬼脸。 李逍遥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又坐下来。而叶吟风则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对叔侄,这两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宝,他们李家的人都是这样体形的身材吗,他不禁的遐想着。 “你们猜,我见到了谁?”李从嘉兴奋的向他们二人说道。 “你不是和陈老爷去见那德化城府尹崔大人了吗,怎么又见到了其他的什么人,让你那么兴奋。”李逍遥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刚才见到了昨日那泼皮了,没有想到他与那德化府尹还真的有瓜葛。”李从嘉兴致的说道。 “李二麻了”,叶吟风一听,顿时想到了那个名字,随即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眼里射出。他也没有想到这李二麻子竟然和这德化城的官员勾结在一起了,怪不得此人在德化城横行无忌,却无人能制。 “那你是不是大仇已报了。”李逍遥瞥了叶吟风一眼,向那胖子祝贺到。 “那是,刚开始那泼皮见我时还是那样的嚣涨,他又想上次来抢我的腰带,却被那狗屁府尹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原来那德化城府尹好像听说了皇都有人来到了这陈府。后来那泼皮吓得都尿裤子了,像狗一样趴在我的脚下,向我求饶。直人是快意。”李从嘉侃侃向他二人道来,带着眉飞色舞的神情。 李逍遥则皱了皱眉,又问道:“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从嘉愣了一下,然后肯定的回答:“不知道,陈老并没有将我的身份透露,他只说了我是从皇都来的。” “小六子解气了,是不是要请我们去大吃一顿呢。”李逍遥突然诡异的说道。 “没有问题,不就是请你们吃一顿嘛,不过我们去哪去啊。小叔你有没有好的地方建议。”小胖子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 “有一处既好吃又能看风景的地方。”那胖道士想了想说道,“不过呢这价格还有有那么一点特殊的。要不要去。” “哪,我堂堂大唐皇子还在乎那一些银两吗,小叔你就直说是哪吧。” “九华门外,长江之畔的浔阳酒楼”从李逍遥的嘴里吐出一个酒楼的名字。 “你也一起去吧,见识一下德化城的文人骚客们。”他又向叶吟风说道。 “好吧,不过我身衣裳需要换一下。”叶吟风答应了。 叶吟风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衫,随着李逍遥叔侄二人,踏着那厚厚的积雪向那浔阳酒楼奔去。而他们三人的身后却一直跟着一老者,却是先前与李从嘉赶马车的老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归来的,一直如影子般粘在他们三人身后。 穿过德化城北门金华门,只见一高约四丈,共有三层的酒楼矗立在那长江之滨。那酒青甍黛瓦,飞檐翘角,四面回廊,古朴而又凝重。那酒楼挂有一面大写有“酒”字的大旗,迎着江风肆意飞扬。 当叶吟风三人来到这浔阳酒楼时,立刻有小厮迎了上来,走过了一处处朱红漆的木梯,来到了三楼。显然是陈府的陈寿年给这酒楼的老板打了招呼。要好生招待这三人,其实这浔阳酒楼也是那陈寿年暗中经营的一处产业。 浔阳酒楼的三层楼上,人并不是很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这三楼消费的。三楼除了有特色的德化城名菜之外,还有从其它地方运来的美酒。当然这主要也不是最好的,三楼还有一些请来的善长弹奏的琴师,会给三楼的客人们弹弹小曲,以增加这浔阳酒楼的风雅之意。 他们三人找了一处临江的位置坐了下来,而那者则坐在他们的旁边。从那楼上一眼望去,只见下面白茫茫的一片,长江之上却是风帆帆错落,飞速的来往的穿梭着。可见德化城的因水利而对其繁华的贡献有多大。朝东面望去,却时那如醉卧天际的仙人一般的庐山,清晰可见那被皑皑白雪包围的群山里,有袅袅的云雾在环绕着,如那九宵天上垂落的仙境般。 叶吟风又打量了四周,有一个奇怪的白衣人涌现在他眼前,只见那白衣人为一双十少年,俊郎如玉的面容,加上他那双黑如点漆的双眸,和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显得加的完美无缺。那少年一人一张桌子,一人在独自酌饮。 那少年似乎感觉到了叶吟风的目光,他举着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似得人不觉的对他生出好感来。如果不是发现那人颉下的喉结,叶吟风会以为那人是一女扮男装的绝世女子。怎么会有着如此完美无缺面容的少年,就是女子在他面前也要自惭形秽。那少年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此人举止间透出一股优雅的气质,隐隐的,叶吟风觉得此少年身上还隐藏了另外股气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冥冥之中,他对那少年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李逍遥显然也发现了这名白衣少年,他也感叹于这有着比女子还要完美面容的那少年。他又不禁的望了叶吟风一眼,与那少年相比之下,叶吟风的相貌显然不如那少年,但叶吟风却也有一番独特的气质是那少年所没有的。 小胖子安定郡王却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一直盯着那年约二八的妙龄女琴师,那女琴师穿着一绿色缎绸裙衫,一鹅蛋脸颊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眼,双眉媚如黛春,脸上略拭水粉,只是那红艳的双唇紧闭着。那祼露在外如嫩藕般的手臂正抱着一琵琶,嫩如春葱般的十只纤指飞快的在琵琶的弦上拨动着。 随着那女琴师十指在那琵琶弦上灵活的跳动,那琵琶发出一阵声音,犹如大大小小的珍珠坠落玉盘,转而又如黄莺的叫声如在春花下滑过,婉转自如。一会儿又如清脆如小溪的叮当声,转辗反则。只将那小胖子李从嘉听得如痴如醉,瞬间忘却了一切。他的眼里只有那双八妙龄的女琴师,和那温婉自如的琵琶声。 叶吟风将目光从那白衣少年的身上转移了出来,视线转向了其他的几张桌子之上。一张临江而坐的是四名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另外几张桌子旁落坐的却是一些文人打扮的中年之人。他们三五人一桌,正在高谈阔论着。有的谈的是风月之事,有的见此雪景正赋诗作吟着,而有的则兴致渤渤的阔论着国家大事。 不一会儿,酒楼的小二将一些丰盛的菜肴端放在了叶吟风他们所在的桌子上,还配带了几壶美酒。 叶吟风将视线收了回来,他转向李逍遥低声问道:“那名白衣少年,你怎么看?” 而那胖道士则右手食指轻敲桌面,陷入了沉思,他听到叶吟风的问话,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听说过此人,我觉得此人身上透出一股诡异,让人看不透。” 说完他又将那沉醉在那琵琶之声的小胖子李从嘉拍了拍,说道:“有那么好听么,瞧你,就这点出息。” 而胖子李从嘉则白了他一眼,一副大感知音难觅的表情,胖脸上透出微微的红晕,轻声说道:“小叔,这你就不懂了,难得此处有如此佳音,你却不懂得欣赏,唉。” “玩物丧志”,李逍遥轻斥了一句,也没有再理那小胖子,举筷大口的吃了起来。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看起来这场大雪似乎预示着我大唐将更加国强民盛,未来定可一统天下。来来来,为了我大唐将一统天下,干一杯。”那临江而坐的四名年轻的公子中,其中有一名公子立身举杯大声说道。他的话语刚一落下,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回应,纷立起身来附和着与那名公子,也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哼,一群无知的井底之蛙。”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叶吟风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双眼微微的一缩,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名白衣少年,这道冷冷的声音正是那白衣少年发出的。 众人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大怒了起来,纷纷寻找那发出声音之人,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那白衣少年身上,却见那白衣少年气闲神定的一人独自酌饮,露出灿烂的笑容,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那刚开始发话的年轻公子一听到那讽刺的声音,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一副略显俊秀的面容却带着一丝的苍白,显然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此人举着酒杯,双眼里露出一丝阴森不悦的眼神,来到了那白衣少年的桌子旁,向那少年说道:“在下桑敬轩,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叶吟风和胖道士见状,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他们也望向那白衣少年,看那少年如何回应那桑敬轩的话。 小胖子李从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妙龄女琴师身上,和那美妙的琵琶声中。德化城原为江州,因前朝大唐年间,大诗人白居易在江州做的一道《琵琶行》响彻大江南北。故在这德化城里,各稍上档次的酒楼都会聘请一些妙龄女子琴师都是为弹奏琵琶为主。以至于琵琶在德化城里风靡一时。 第四十二章 倩影立舟头 德化城,金华门外浔阳酒楼,外面一片皑皑白雪之中,江风徐徐拂过,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直向那身在江边的众人身上扑去。 而浔阳酒楼内却温暖如春,酒楼到处都有专门的暖炉设备。特是浔阳酒楼三楼之中,“铮铮”的琵琶声如春风拂过心坎,愰如处身于那春暖花开季节。 那白衣少年轻握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右手五指转动,那酒杯在他那修长的五指中,飞快的旋转着。 “在下只不是山野莽夫而已,本为无名之人罢了。”那少年一边手指转玩着那酒杯,口里轻轻的回答着。却看也不看那桑敬轩一眼。面上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却如雪中的阳光,使得人对他会产生莫名的好感。 叶吟风与胖道士相视一笑,他们也想知道那白衣少年的姓名。见他如此回答,不免有些失落,对于这神秘的少年,他们也是很好奇。小胖子李从嘉连筷子都没有拿,依然听着那琵琶之声,如痴如醉。 “桑兄,何必为那一无名之人而扫了我等的兴致,来来来,回来我等共饮了此杯。”这临江而坐的四名公子中另外一名公子站起身来,向那桑敬轩说道。这位公子长相要比那桑敬轩略为硬朗一些,此人姓代名向远。与那桑敬轩一样,也为德化城另一大世家代家的世子。此二人与他们同桌的另外两公子被称为德化四公子。 “代兄,请稍等片刻。” 桑敬轩回应了那代向远,又望着那白衣少年,只见那少年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代向远的出言不逊而产生任何波动。他将酒杯轻掷于桌面,随手又倒了一杯酒,却没有伸手去端起那酒杯,只是夹起了桌上的菜肴轻咬了一口。动作优雅,一切间似乎是那样的自然随意。一阵细嚼慢咽后,他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掉嘴角的油渍,又露出了他那灿烂干净的笑容。那少年似乎完全忽略还有站立在他身边的桑公子,依然顾我的端起了酒杯,小抿了一口酒。举止间是那样的随意,却又不失优雅,神色坦然却又不失飘逸。 桑公子见那白衣少无视自己的存在,不悦的神色顿时又涌现在他那苍白的脸上,他不依不饶的又对那白衣少年说道:“这位兄台,是不是对我等的话语有不同的高见。”,语气并不是很客气。 “高见倒没有,只是对尔等这种可笑的说辞不能苟同罢了。”那少年缓缓的说道。 “可笑的说辞,”那桑公子一愣,没有想到他们对大唐的信心居然被此人说成了可笑的说辞,他那苍白的面容不由的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按照阁下的意思是说对我大唐的国力似乎并没有信心了。” “在下说了,在下只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至于对大唐的信心,我想应该不是从嘴上说出来的吧。”那少年感觉到了桑公子那不客气的语气,却依然不动声色,似乎也不烦不怒。 “既然如此,我等也想聆听阁下的高见。”临江而坐的另外三名公子听到他如此说,都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纷纷离桌上前,围在了那白衣少年的桌子旁。 在这三楼的客人们见状,纷纷的停止了交谈,个个伸长着耳朵,想听听这白衣少年接下来会说什么。一时浔阳酒楼的三楼安静了下来,而此时那弹奏琵琶的妙龄女琴师也停止了弹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了那白衣少年。 小胖子李从嘉见那妙龄女琴师停止了弹奏,顿感无味,此时他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他连忙向那胖道士和叶吟风打听,而他二人却没有理他,也望向了那白衣少年,等待他的话语。 那白衣少年见那德化四公子围了上来,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神色,他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酒杯中的酒又一饮而尽,语气提高了几分说道:“高见倒是没有,只是在下想让各位弄清一事实。” 他缓了缓语气,将那空酒杯注满了美酒,继续说道:“各们所说我大唐国力日渐昌盛,似乎有大统天下之势,那么我想问的是,我大唐所谓的国力日渐昌盛又是什么,我大唐只偏于这江南一隅,上至淮南各地,下至闽北部分地域。只是偏于一隅,何来的国力日渐昌盛。” “笑话,阁下还不知多年前我大唐的疆土还未现在之大,却是我大唐皇帝陛下气势如虹,七年前一举拿下闽北各州,还有浙西各州。难道又不是日渐强大吗。”那代向远公子听到,便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众人也一相互和应着。 “那也是七年前的事罢了,那么请问各位,那这七年之中呢,我大唐又有什么开疆扩土的举措,虽然我大唐处于这江南一隅,却也是处于这富庶之地,莫说要蓄金养锐,那七年时间难道还不够吗,那么各位可有听说过我大唐朝廷里有任何的对外举措。”那白衣少年轻抿了一口酒,回应道。 “那我是我大唐皇帝陛下高瞻远瞩的策略,你等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知道。”,另外一名公子听闻着,不服气的说道。 “无知”。 那白衣少年轻摆衣袖,淡淡的语气里却透出一股让人不容质疑的折服,虽然他那轻蔑的语气里,此时却透着一股霸气的气息。 那名公子听到他说出那蔑视的话语,不禁的涨红了脸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语。 “那么请问,依阁下之高见,又是如何。” 那桑敬轩公子也抿了一口酒向那白衣少年问道。 “我大唐东有吴越,其势力并不在我大唐之下,这些年,那吴越国对我大唐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并会一报当年夺地之仇。那闽国现虽为弹丸小国,却也不容小觑。北有大周国,这大周国位居中原,为天下正统,其势力比我大唐有过之而无不及。南有南汉,西有荆楚等小国,却也不容忽视。” “那又如何。”有人问道。 “而我大唐朝廷处于这各大小国包围之中,朝廷却不力图强治。只安于现状,只顾于享受在富庶的江南一隅。虽大唐有富庶的江南各州,却是只求自保,哪里还有当年那开疆扩土的雄心。而且我大唐重文轻武,满朝百官以赋诗作吟为乐,沉醉在风花雪月之中,不能自拨。”那白衣少年妙语连珠,字字如一针见血般,打击着众人。 有的人则陷入了沉思,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就因为这样,就对我大唐没有一点点信心吗。”那桑敬轩不服气,也不甘心的大声道。 “信心,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比如说大周国,北有那狼虎之师的契丹,虎视眈眈,依然励精图治,只凭借雁门关,就能守住中原,如果不是当初那晋皇石敬瑭将那有着中原屏障之称的燕云十六拱手送给那契丹人,相信那大周国现在国力会更加强盛。哪还会惧怕那还没有过关的契丹豺虎之师。再说了,那大周武将众多,如李重进,赵匡胤,史彦超等猛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而且个个骁勇善战,无人能敌。而我大唐呢,又文臣为重,当年皇帝陛下攻陷建州却也是用的当今工部尚书查大人。各位所说的我大唐将一统天下,依在下看来,却是一个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却一点都不好笑。” 那白衣少年说完摇头笑了笑,独自举起了酒杯饮了一口,他说完就再也没有看那四人一眼,悠然自得的夹起菜肴,慢慢的品尝这德化城的刚从长江之上打捞起的新鲜的鱼。 那围在他身旁的德化四公子,却是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他们实在找不出任何措辞来反驳那白衣少年话。一时气氛尴尬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是回到自己的桌旁,还是继续留下与那白衣少年争执。 叶吟风与那那胖道士李逍遥却惊愕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白衣少年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不过细细一想,那白衣少年说得似乎也有一番道理。只不是在这本国境内却说别国的好话,却显得让人觉有点怪怪的。虽然那时对当下的言论也没有过严的管制,当贬低自己的国度,抬高他国的言论,却还是从未有过的。叶吟风在佩服那名白衣少年的同时,心里也不禁的为那少年暗暗的担心着。 这少年的那一番话,小得来说,可以给他定一个他国奸细的罪名。大的来说,那就是谋逆的大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那白衣少年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心,依然神色若定,心无旁骛的品尝着那德化城里特色的菜肴,还不时发出赞叹之声。似乎感受到了叶吟风的担心,他举起了酒杯,向叶吟风点了点头,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叶吟风却也诧异了,在此处,好像还是那白衣少年第一次与人打招呼。他虽然不解,但却也不能失了礼节,他也向那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也将酒杯之酒一饮而尽。 “哼,妖言惑众,此人分明就是大周的奸细,分明就是来挑拨我等对皇帝陛下的信心。”桑公子突然大声说道。他们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是啊,此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我建议去报官,将此人抓起来,好好审问。” “此人分明就是相瓦解我等的信心,赶快报官。” 那桑公子的话一落下,就得到了众多人的呼应,一时众人你一声我一声的指责着那白衣少年。那桑公子听到众人的说辞,双眼里露出一抹凌厉的寒光,脸上露出了阴阴的冷笑。、 那白衣少年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他将酒杯倒满。却并未端在手上,只放将在了桌面之上,只见他张口一吸,那酒化作一丝长线向他嘴里涌去。 这时,酒楼之外传来了声尖锐的鹤唳之声,那少年立起了身子,扔了一块银锭在桌上。走到酒楼外围的回文边,大声笑道:“此大唐非彼大唐,哈哈哈哈哈,所谓的江南才俊也不过如此。” 说完那白衣少年纵身一跃,身子立刻拨起了三丈之高,那少年的身形空中如随意踏步般,白衣飘飘,一股飘逸潇洒的身影,漫步于空中。而这时,一只丰神无比的白鹤急急飞来,就在那白衣少年要气竭下落时,那白鹤精确无比的飞至他下方。那少年便稳稳的落在了那白鹤的背上,迎风负手而立。 那白鹤一声长唳,向那长江中央飞去,众人也纷纷起身,目送着那白衣少年立于鹤背而离去。 这时叶吟风却发现在这江中心,有一只小舟逆江而上,舟上立着一白衣女子,脸上挂着一白纱,使人看不确实她真正的面容。那白衣女子身体婀娜多姿,衣袂纷飞,黑如青丝的秀发随意般的在寒风中飞扬。 那倩影迎风卓立于舟头之上,在那水雾渺渺之中,忽隐忽现,如同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 第四十三章 事了拂衣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道声音突然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不由的一惊,目送那白衣人离去的视线又收了回来,私下里望着望周围。却见四周的众人都露出了惊叹的神色,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他又看了看那胖道士。 只见李逍遥双目里射出精光,一直看向那离去的白衣少年,和那卓立于舟上的倩影。 “刚才你听到有谁和你说话了没有。”叶吟风不禁的向他问起。 李逍遥收回了目光,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什么。 他又向小胖子李从嘉问了同样的问题,而那小胖子也表示没有听到什么。 难道那白衣人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他心里暗暗的思索着,可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为什么那白衣人离去了还会给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叶吟风很不解,他依然想不出什么答案。他又瞥了一眼与他们一起同来的那老者,却见那老者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得,一个独自独饮着。一落寞的背影,如无尽的萧索。 叶吟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江中。 那白衣少年卓立在鹤背之下,待那鹤飞至那小舟的上空时。那少年突然从那鹤背之上跃下,稳稳的落在了那倩影卓立的小舟之上。那倩影似乎并不反对那白衣少年的来到,一直凝视着前方,也不言语。那少年也跨步上前,与那女子并肩立在小舟头。此时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对并肩而立的男女,他们正如一对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 小舟在那波涛溅起的江面飞快的穿梭着,如箭般逆江而上。那飞溅起的浪花在他们的舟旁朵朵落下,如同一枝枝盛开的白莲。 那舟,那仙子,那白衣少年,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时间,总个酒楼的三楼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默默不语,惊叹于那飞身离去的白衣少年,又或许惊叹于那丰神无比的大白鹤。 “胖道士,想什么呢?” 叶吟风见李逍遥双眼里露出怪怪的眼神,不禁的向他问到。 “本道士在想,哪天有机会把这只白鹤给宰了,本仙道还真没有吃过白鹤肉呢。” 这胖道士笑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嘴里怪叫着。 而此时,缓缓飞在江面上那小舟上空的那只白鹤,却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双翅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差点从空中倒摔了下来。 “噗”的一声, 叶吟风一听,惊住了,嘴里的酒猛得喷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居然有如此奇葩的想法,他白了李逍遥一眼,说道:“胖道士,莫要杀生,咱道家的人不能轻易起杀念。否则会造天遣的。” 胖道士一擦被叶吟风喷得满脸的酒,却没有发怒,他带着神秘的腔调向他道:“狗屁,道士又不是和尚,怎么不能杀生。实话告诉你,这白鸟并不是一只好鸟。信你师兄一回,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宰了这白鹤。” “那你说说,这白鹤到底是什么来头。”叶吟风对这胖道士所说的话,显然也来了兴趣。 “以后你就知道了。” 胖道士明显还不想告诉他,给他卖了个关子,叶吟风又追问了好几次,谁知道那胖道士死活不肯说。气得叶吟风狠不得想揍他一顿,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还不是那道士的对手,就只好作罢了。不过两人却商量好了,有机宰掉那只大白鹤,就一人一半。 他知道胖道士想要宰掉那只白鹤并非只想吃那白鹤的肉,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那白鹤也是非常的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难道是因为看见那白衣少年与那白衣女了并肩而立,产生了忌恨的心理。但他否决了这一想法,毕竟那女子的真实面目他又没有看清楚,谈不上对那女子有什么感觉。而那白衣少年虽然是一面之缘,但此人给他一种非常和煦的好感。至于为什么为有如此的感觉,他也不去想了,以后或许会寻找到答案的。 叶吟风两人商量着要算计那只白鹤时,而小胖子李从嘉却一个人在发闷气。一桌子上的菜,他只吃了几口,连酒都没有喝到一杯。 “啪”的一声, 一只厚厚的胖手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李从嘉一看,却是那胖道士一面怒气的望向他。 “小六子,你就这点出息,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打败了,你要记住了,你是皇子,将来有可能要坐上皇位的,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样。”李逍遥见他如此不争气,痛心疾首的教育到。当然他对李从嘉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得见。 “我才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我只想听听刚才那曲儿就能满足了。”那小胖子喃喃的说道,接着又说:“刚才那琴师走了,没有再弹琵琶了。” “什么?” 李逍遥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感情刚才还真是表错了情了。他看了看刚才那琴师的位置,果然那妙龄女琴师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举起手又想拍小胖子的后脑。 “胖道士,算了,安定郡王不想坐那个位置,就随他去吧,再说了,还真不一定能轮得到他坐呢。”叶吟风见状,向李逍遥劝道。 三楼上的客人纷纷结帐往下走,那名神秘白衣少年的那番言论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当头棒喝。那少年离开后,他们也感觉索然无味,似乎也没有心情再欣赏那雪景了。也许在这之后,很多人又将会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这白衣少年的一番言论,他们情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看清当下的情形,这也许就是当下的南唐人吧。 叶吟风三人从那浔阳酒楼出来时,已近未时。 望了望四周,叶吟风发现粘在他们身后的那道影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不禁疑惑的看向胖道士李逍遥,问道:“那位老前辈呢,怎么不见人了。” 而李逍遥侧一面的黯然,跟在他身后的小胖子也默默的不语。叶吟风大感诧异,又问了一句。 “他去处理一些烦人的尾巴了。”李逍遥没声好气的回答道。 “尾巴”,叶吟风一惊,仔细的想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从陈府出来的时候,就莫名的感觉有人在跟踪着他们,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陈老爷暗暗的加派了人手保护他们。不过听这李逍遥的话,显然不是。 “不会是刺天盟的吧。”叶吟风一下子就怀疑到了刺天盟的杀手,毕竟对刺天盟那无孔不入般的存在,他还心有余悸,他向李逍遥轻声问道。 “不是,”李逍遥摇了摇头回答道,他身后的小胖子则露出凝重的眼神,一摆颓废的神情,嘴里喃喃的叫道:“我都说了,我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难道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不可以吗。” 李从嘉的语气从开始的轻喃,语调逐渐上升,以至于到了后面那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制着,惹得他们周围的人都用怪怪的眼神望着他们三人。 叶吟风心里也隐隐的猜到了个大概,又是皇宫里的各皇子之各的明争暗斗。他长叹了一声,既然他们不说,他也不想再追什么了。 三人一路上心情沉重,各怀心事,三人并再没有交谈什么,一路往陈府而去。叶吟风心里想得是要如何找到刺天盟的杀手,找到那幕后的主凶。李逍遥则憧景着有遭一日能一统道门,成来道家的道尊。 陈府的丧事如期举行了,法事要做足七七四九天才出殡。 叶吟风三人回到陈府,只见陈府宾客如云,各身束素布的下人在府院里来回的穿梭着。陈府的院落里挂满了白色幔布,仿佛与那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陈府后院的灵堂传来了阵阵的锣鼓之声,给这萧肃的德化城增添了几分热闹之气。 他们回到陈府,陈寿年只束了一根白色孝带,急急的迎了上来,他将三人迎进了另一处大一点的客房,便又匆匆的离去了。 叶吟风打量了这客房,比原先李逍遥的客房大了两倍之多,房间的四个角落放置了取暖的暖炉,一张精致的桌子上放着一希有的龙泉青瓷茶壶,及几只青瓷茶杯。那窗台之旁还放置了正袅袅升起的檀香,使得整间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胖道士李逍遥长伸了个懒腰,伸手摸了一下茶壶,发现那青瓷茶壶还热着,而且很烫手。显然是那陈寿年早就准备好了,在那青瓷茶壶里泡好了茶叶。他随手给另外二个各倒了杯茶,举着茶杯,轻呷了一口。 “来,小六子喝杯茶,消消气,这可是吴越上等的龙井。”他向小胖子招呼道。 小胖子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杯,猛得灌了下起,却被那势茶呛得他好一阵大咳。 叶吟风却没有伸手去端茶杯,他走前房内的床榻前,伸手拿起了那童沧泰为他打造的被自己取名的无锋。那把无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送到此处的,显然是陈寿年将此剑从李逍遥原来的房间拿过来的。 叶吟风手握着无锋,一股凌锐的气弥漫开来,他双眼里露出凌厉的精光。 “你决定了。”李逍遥见状,问了一声。 “嗯”,他回应了,他挺拨的身躯,双眼里露出坚定的眼神。或许那李二麻子是无辜的,但他已经给那杀手透露出了他的行踪。叶吟风虽说不是嗜杀之人,但那人间接的来说已经危害到了他,所以他决定李二麻子将成为无锋的第一名剑下鬼,无锋第一次的饮血,将是那李二麻子的。 “那人虽平日里为恶多端,但罪不至死,你已决定,我也不多劝。但你还是要注意,以后少生杀念,否则杀念太重,容易走火入魔。”李逍遥长叹一声,叮嘱他说道。 夜,很深,也很静。 打更的更夫刚刚敲响了,报了时辰,正是子时。 此时的德化城正处于一片的寂静之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声。 听雨楼内,一雅间里,传来了阵阵的呻吟之声。那雅间的床榻之上有条交织缠绕的身影不断的扭动着,那全身满是横肉的身影压在那纤细的身影上面。那上面的身影似乎在强烈的发泄着,只见他卖力的耕耘着,狠狠的冲击着。使得他身下的那身影不住的呻吟着,扭曲的面容逐渐的红润起来。 蓦然间,那满身横肉的身影大吼一声,便软软的扑倒在他下面的身影上。 一刻钟后,那人起身,扔了一锭银在那麻榻之上。那人自行穿好了衣服,转身离开了那雅间,只留下那床榻之上,那纤细的身影露出了哀怨的眼神。 李二麻子走出听雨楼,穿过几条街就是他的府第了。此时他只一个人,他手下的兄弟都被他打发走了。他嘴里哼着小曲儿,一会又喃喃道:“哼,皇都来的人又能怎么样,山高皇帝远,还能要了本大爷的命。” 这地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禁抖索了一下。他抬起了头,却见前方立着一身影,在那皑皑白雪的反光之下,如鬼魅般存在。 一股曾未有过的恐惧袭来,他想转身,却发现身体似乎无法转动,他想大声叫,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 他惊恐的望着那人影,却见那人对他露出了一丝和煦的笑容,那人笑容又一变,变成了如地狱来的黑白索命无常的面容。 一股腥臭味从他的下裆传出,他只觉得瞬间呼吸不上来,神识消散,身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而他两眼却睁的大大的,仿佛看见了某种恐怖的东西。 叶吟风一阵无语,没有想到这李二麻子居然得给吓死了。他握住手中的无锋喃喃道:“看起来此人不配被你饮血。” (第一卷完) 第四十四章 鞘刀出杀气如寒 白水城南外的一官道上,一白色骏马飞驰在那官道之上。马背上是一玄衣劲装少年,那少年剑眉星目,那俊朗的面容棱角分明。那少年如一标杆般坐在马背上,一扬缰绳,那白色骏马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此时,天已渐黑,清晰可见那如小圆弧的弯月早已高高挂起在那夜空之中,如在那苍穹之中镶嵌了一颗明珠,那弯月旁闪烁着的泛星如一颗颗发亮的钻石。 凌天云策马而行,已经行驰了近一个时辰,离那白水城也有四五十里路远了。他扯了扯挎在后背的行囊,不禁的长吁了一口气,暂时可能还安全的。他还是紧握着手中的佩刀,暂时的危机过去了,但难保一路出不会出现危机。 前方是一处密林,凌天云一勒缰绳,那骏马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凌天云几乎是让马慢慢的走着,而不是跑着。他双眼微微的一缩,脸色凝重起来。 “扑,扑,扑”, 一阵声响从那密林里传出,只见密林的上空飞出了一群鸟。 凌天云见状,勒住了缰绳,马便立住了,不再向前了。根据多年斥侯的经验告诉他,密林里一定有人,难道密林里的人是为了对付自己。他不能确定,那密林之中的是什么人。如此天黑之时,还在那密林之中,要么是那本地的猎人,还有一种就是埋伏在这密林中欲图谋不轨之人。 隐隐的,凌天云觉得在那密林之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第二种人,他觉得那大汉宰相王得中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这样放过了他。那密林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来自太原皇宫里的侍卫高手。 凌天云坐立在马背上,沉思了一会儿。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密林里作战,他最有经验了,既然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那么也不要怪他不顾同僚之谊了。 他从马上跃下,用力一拍那马的臀部,那马一惊,长嘶一声,朝前面飞快的奔跑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凌天云的眼前。 凌天云将行囊反背在后面,手里紧紧的握住佩刀,待那马蹄声消失之后。他猫着腰,一闪身也没入了那密林之中。 “沙沙沙”, 他只听得见自己脚下踩在那枯叶之上发出的声音,他弯着腰四下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密林里暗暗的斑驳的树影,在那微弱的月光之下,摇曳着。周围都是一些叶子落光的大树,也有几棵浓茂的松树参杂在其中。 凌天云全身戒备着,一步步向密林深处走去。 这时密林里一阵大风袭来,四处的枯枝摇晃不止。他一面全身戒备着,一面四周观望着,密林里越来越黑了,淡淡的月光从那枯枝上直射而下。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只叫人心惊肉跳的。 凌天云发现他前方不远处有一小山包,那周围长满了还未枯绝的杂草,他一纵身,如一只猎豹般窜向那小包,没入了那杂草之中。他匍匐着向前移去,爬上那山头,向前望去。当他看到前面的情景时,他愣住了,不觉头皮发麻,后背凉叟叟的,全身起了一阵冷汗。 只见他的前方,小山包下方,摆着一副棺材,棺材放置在两张小木凳上,那棺木的周处洒满了纸钱之类的冥纸。原来他所爬上的是一座还未安放灵柩的坟墓。 凌天云从那山包上跃了下来,双脚轻轻落地,正好落在了那副棺木之旁。借着淡淡的夜色,只见一副巨大的黑色的棺木摆在那里,那坟墓还未完全封口。想必是这附近的人家今日出殡,待到明日才将这棺木放置入坟内。四下里还有刚刚燃完的香烛,正冒着阵阵青烟。 好一处诡异的坟地,对这突兀间冒出来的坟地,凌天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转身欲离开那坟地,这时。 那漆黑的棺材盖突然间移动了,凌天云心中一紧,不会闹鬼了吧。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的背脊后传来,使得他不禁的将手中的佩刀抽了出来。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副棺木,全身则绷得紧紧的。 “砰”的一声。 那棺木的棺盖突然间如炸开般,向凌天云飞撞了过来。 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他大喝一声,举刀向那棺盖劈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声,他的刀已劈至到了那棺盖之上,那棺盖立刻被他劈成了两半。顿时间,木屑四处飞溅,激起的劲气将地面上的冥纸钱吹得到处飞舞,如扬天洒下般。 凌天云劈开那棺盖之后,正欲上前到那棺木旁。这时,却从那棺木里飞射出一条铁链,向他的身子卷了过去。 “装神弄鬼,”凌天云轻哼一声,手中的刀化作层层刀影向那铁链迎了上去,“当当”几声,那卷向他的铁链被他手中的刀挡住了。刀劈在那铁链之上,一股巨大的反冲力,将他的虎口震的麻麻的。 劈退那条铁链之后,那铁链又“嗖”的一声缩回了那棺木之中。凌天云见状,扬刀便向那副棺木劈去。“砰”的一声,他的刀还未劈至到那副棺木,那棺木如炸开般,四分五裂了,从那棺木里窜出一条人影。 只见那人身着皂色服饰,手握一根手指粗的铁链,面色冷冷的立在四分五裂的棺木之上。那人卓立在黑夜之中,手握铁链如幽冥之中派来的索命无常。 “我们又见面了”,那人淡淡的向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双目一凝,这人正是那日夜里,阻挡他与郭怀安入街的那屋顶之上的一人。他微微的一眯双目,向那人问道:“为何?” “奉命行事。”而那人嘴里却只吐出了四个字,却没有提供任何的信息。 “既然奉命行事,又何必在此处装神弄鬼。”凌天云冷冷的说道。 那人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一扬手中的铁链,那铁链如一条毒蛇般向凌天云卷来,瞬间就到了凌天云身边,向他的身子缠了过去。 凌天云一弯身,错步间,避开了那毒蛇般向他身子卷来的铁链。他一扬手中的刀,一个箭步,冲向了那人。只有近了那人的身,那铁链才没有那么大的威胁。凌天云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渐渐靠近那人。 那人似乎早就预防着他这一招,那人单手握住铁链变成了双手抓握,那铁链如一灵活的绳索,化作漫天链影向凌天云笼罩而去。 凌天云见状,一咬牙,只能扬起了刀,挽起了朵朵刀花与那铁链相撞着, “当当当”的好几声响之后。 凌天云的右手微微的发颤,那铁链之上传回的反击力几乎将他的虎口震麻,手臂也震得微微的发酸。他一面抵挡着向他卷来的铁链,一面思索着破敌的对策,对于铁链这种武器,他还是第一次遇上。铁链沉重,却又是最难缠的,那使用此武器的人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以外,还须有灵活的双手谐调性。 此人的内力明显不在自己之下,如果硬拼硬,自己未必不能赢他。只是他还从未与使用铁链这种武器的人对敌的经验。一时间双方打得非常激烈,谁也不无法奈何谁。那铁链时而化作一条长长的毒蛇向他攻去,时而又化作软软的绳索向他卷去。他挽起的朵朵刀花如一坚实的盾牌,将那人的攻击抵挡住了。 凌天云猛地一跨步,身上的气势突涨了几分,刀气更加凌厉。使得那人双目里露出了凝重的目光,也加快了铁链舞动的速度。 又是几声撞击声响之后。 凌天云突然一踢脚下的一块破碎了的棺木残块,那残块化作一道劲风,如流星般向那人射去。那人见状,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只见那人铁链一收,双手同时舞动着那铁链,那飞向他的残块一碰上那舞动的铁链,“砰”的一声,化作了木屑,向四处飞射。 凌天云不断得将脚下的残块棺木踢向那人,一块块木块化作一颗颗流星般,向那人射去。蓦然间,凌天云气势一变,全身气息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双脚一点地面,身子立刻拨高掠起,直向那人的头顶扑去。 刀气如寒星化作一道耀人的光芒向那人的头顶劈将过去,那人见状,大惊。只见他铁链一脱手化作一利剑向凌天云下腹击去。 “砰”的一声,那铁链已经击到了凌天云的小腹。凌天云强忍着小腹下传来的巨痛,刀芒怒放,刀气如长天般,朝那人的头顶劈了过去。 一丝恐怖的气息传来,那人扬着头,望着头顶上那黑夜里发出耀人光芒的刀,他惊慌了,要想收回铁链,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清晰的感觉到了,死神离他如此的近。 凌天云的刀瞬间从那人的头顶直劈而下,那刀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刀气从那人的头顶掠下。那人睁大的双目,失神的望着那如天外飞仙般劈来的那一刀,一丝裂痛从他头了传来,刹那间,他的意识散开了,双目里已经失去了光泽。 凌天云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之上,他一手捂住被那铁链击到的腹部,将刀支撑着他的身子缓缓的站立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那倒地之人走去,只见那人已经气绝身亡,一细长的血丝顺着那人的额上流下。 他长吁了一口气,身子坐在了地面上,他解开了腹下的衣襟,发现腹下只有一块被那铁链击中留下的淤青,并没有被那铁链击穿。显然是那人没有用尽全力,似乎想要活捉他,毕竟一个活人的作用总要比一个死人要来得重要些。 此刻,凌天云的心并没有任何的波动,杀了那人,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打起了精神,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密林深处行去,前方不知还有多少危机在等待着他。 密林里似乎更静了,连那密林中的虫鸣之声也消失了。密林中的那处小山包旁,只留下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躺在那四分五裂的棺木旁。 第四十五章 刀似长虹破响箭 凌天云一甩残留在刀刃上的血迹,如豹子般穿梭在这密林之中。前方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危机在等待着他。整个密林里,如同猎人布置好的陷井,在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终究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他穿过一排排松树丛,警觉的四下打量着。夜空中的星星似乎更加明亮了,那如弧形的残月仿佛一美人儿的弯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在这密林之中。他闪过一棵棵青松,一棵棵粗大的古树。 凌天云猫着腰来到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旁,前方有一不足两丈宽的小溪,溪水“哗哗”的流着。那溪水的流淌之声,给这寂静的密林增添了几分幽静。在他的身旁,有几棵茂密的青松。 借足微弱的星光,可见那小溪里的水并不深,凌天云迟疑了一下。他还那枯树之后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又探了头,往那小溪处看了看,不足两丈的小溪两岸是都一排排的浓密的青松。那青松下方一块块的大石,溪水冲在那大石上,发出阵阵的声响。 他又朝四周望了望,基本上可以确定此处并没有危险,他从那树后窜出,到了溪边时,身子一跃,很轻松的越过了那条小溪。 凌天云擦了擦额上流下的汗水,不知是紧张流下了汗珠,还是他那小腹下还有阵阵痛疼,痛得他不禁的流出了汗水。越过那小溪,他又低着身子,一个箭步穿过了那排青松。他不时的注意着脚下,这密林里时常有猎人来此打猎,经常会布一些逮捕猎物的陷井。虽说这些陷井并不足给他带来多大的危害,但能少一分困扰是一分。 越过那小溪后,这边的树木更加的浓密起来。四周一片阴森森的感觉,偶尔吹来一阵阵寒风,“呼呼”的风声在那密林之中回荡着。使得凌天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双耳细细的听着密林里传来的每个声音。 脚下踩着软软的枯叶,一丝不安的感觉突涌而上,凌天云不由得停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那丛林中只有偶尔和几束月光从树上传下,那斑驳的光影忽隐忽现的。 这时,一股破空的气息突然向他背后直射而来,那破空的气息使得他头皮如炸开来似的,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来了。他立刻前向扑倒在地,他刚落地时,那破空的气息顿时从他的头顶射过,此时又有几声破空之声从他背后传来。 凌天云一感觉到了那破空之声,顺势又一滚,避开了那射向他后背的破空之声。他顺势滚到一棵古树旁,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丛丛的枯叶之上插着几支箭羽。那几支箭羽没入了地面之中,只露出了尾羽,那露出的尾羽还在不停的颤动着。 凌天云双眼一凝,好精准的箭法。他躲在了树旁,那破空之声便不再响起, 倒底是什么人,如此精准的箭术,蓦然间,他想到了白水城里那日下午,那被箭射杀的耶律博清。此人是不是那射杀耶律博清的真凶,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此人是那射杀耶律博清的真凶的话,凌天云更不可以放过此人。此人用白水关守军的箭羽杀害那耶律博清,为的就是要嫁祸给白水关的守城将士。 此时的凌天云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防着那身在暗处的箭手。或许不止一名箭手,也不一定。一时间,凌天云躲在树后没有动,而那暗中的箭手也没有再次发箭。如此僵持着,谁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凌天云寻思着要如何才能确定那身在暗处箭手的位置,他随手摸了一块石块。向周围扔了出去,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枝箭划破这寂静的密林中,向那石块激射而去。 “叭”的一声, 那激射而至的铁箭已经刺穿了那石块,那石块立刻化作碎屑,纷纷落下。凌天云见状,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如此精湛的箭术,他要如何避开。他又拾起了地面的几块石块,手一扬,石块纷纷的向他四周激射而出。 “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响,几枝箭羽都射中了他手中飞射而出的石块,难道不至一名箭手,凌天云感受就那射穿石块的那几支箭,心里不禁疑惑着。这下麻烦大了,那暗中的箭手就算是只有一名,也何让他大感头痛,何况还不止一名。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一阵蟋蟋的声音,“遭了”,凌天云心中一凛,此刻他确定不止一名箭手,至少是两名,正向他的躲身之处合围而来。那些箭手显然是擅长黑夜射杀,如果被他们围住了,那自己这条命可能就要搭在这里了。 凌天云胡乱的又拾起了几块石块,一股劲的向他四周脱手射出,而他却向另外一处相反的方向窜去。身形一兔子般疾速一跃,当他的身子刚刚越过这棵他藏身之处的大树时,几枝箭锁定住了他,化作道道流星,向他激射而来。 凌天云扬起了手中的刀,抡起了一层层刀影,将那几枝箭劈落在地。容不得他再有任何动作,又有几枝箭破空而来。他一低身,身子化作道道残影,直射而去。“嗖嗖”,一支支箭从他的残影中射过,射落在了地面之上。 凌天云不敢有任何的停顿,他如一如豹子般在那密林里四处乱窜,只他一会右转,一会左转,一会又逾合弧跑动着。那些射向他后背的箭都“嗖嗖”的纷纷落了空,没入地面之上,留下一截尾羽正颤动着。 几个闪跃后,凌天云便没入了这黑暗的密林之中,再无任何的声音发出,仿佛消失在这密林之中。 却见两条身影从凌天云刚躲藏的那棵树旁走出,这两人也是身着皂色服饰。这二人身形比较瘦小,身高才六尺多一点。二人身上背负着装的满满箭羽的箭囊,他们手中举着被拉得如满月的弓。 这二人相视一眼,低着腰向凌天云消失的地方窜去。这两人一边全身戒备的向四周看了看,一边仔细的聆听着这密林之发出的任何声响。密林之中却是一片肃静,幽黑的密林里,如张开了等待食物进口的猛兽,他们停顿了一会,依然没有发现凌天云的任何踪迹。 此时,他们由猎人开始转变成了猎物,而凌天云此刻却成了猎人,真正的猎人。 两名箭手猫着身子,慢慢得行走着,他们不时的停下来,四处张望着。一名箭手打了个手势,另一名箭手纵身一跃,飞身上了他们旁边的一棵青松上。那青松之上的箭手拨开密密的松针,举目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黑黑的一片,微弱的月光的照射下,那四周的树枝被风吹的一阵乱摇。他极目远眺,想要从下方发现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树下那人举头望了一眼树上的箭手,见他做了个手势,明白他没有发现什么。那人又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树上那人先呆在上面,他先去寻找凌天云的下落。 那人踏着软软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朝前方行去,行至了差不多百来丈远,而这百来丈远的距离却花了他近一刻钟的时间。 那人回头望了望,在这漆黑的密林里,却再也看不见那棵藏着另一名箭手的青松了。一股未名的恐惧开始蔓延开来,他感觉到气氛有点压抑。他用舌头舔了舔在他那干裂的嘴唇,双眼里时时的冒着精光,小心的看向周围。 “嗖”的一声, 他下意识的一退,只见一条黑影从他的前方掠过,感觉到了那黑影掠过的轨迹,他举起拉得满如圆月的弓,手指一放,那箭如闪电般向那黑影射去。只见那黑影一晃,他听到了箭支射入肉里的声音。他加快了脚步走向那黑影,一看却是一只野兔。那箭早已将那野兔从肚子上贯穿而过,死死的钉在地面上,而那只野兔子却还没有气绝,四肢一蹬一蹬的还在挣扎着。 他长吁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了。 等等,他心中一凛,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正欲低身去拾那野兔,而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划破这幽黑的密林,向他迎面而来,直取他的咽喉之处。他顿时大惊,举起弓欲挡住这道迎面而来的寒光。 “绷”的一声, 他手里的弓已被那道寒光划断,一下子成了两截。那弓并没有阻挡住那朝他咽喉划来的寒光,那道寒光如势如破竹般在他的咽喉处掠过。 只见那人咽喉处溅起了几尺高的鲜血,那人双眼怒睁如不甘心,却只能向前仆倒。身子正好落在了那被箭钉在地面上的野兔,他的眼睛正好看见那野兔被一根枯藤绑住着。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试图用手抓向那野兔,却又无力的垂下了,双眼也逐渐失去了光泽。 凌天云提着正滴着鲜血佩刀,冷冷的望着那倒地的箭手,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箭手的身子逐渐僵硬,而咽喉处和鲜血却狂溅不止。 一人影提着刀,转身又没入了那幽静的密林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身藏在那棵青松之上的箭手,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另一名箭手的归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此时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中。他脸色一变,暗呼不妙,身子从那青松上一滑,便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低着身子,一步步向那发出血腥味的地方行去,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在那微弱的星光之下,只见一人仰面倒地,双眼睁的大大的。那人咽喉处正冒着沽沽而出的鲜血,一柄断成两截的弓的另一半紧握在他手里,另一半则在他不远处的地面上。他背上的箭囊里的箭支已经全部洒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低身拾起了那洒落在地面上的箭支,将自己身后的箭囊塞得满满的。他将箭囊重新背负起来,感觉到了增加了几分重量的箭囊,他心里才踏实下来。他又不禁的低身摸了摸那藏在牛皮战靴旁的那柄短刀,感觉到从那短刀处传来微微的温暖。 他再次望了那倒在地面上的那具尸首一眼,双眸里透出一抹寒光,那寒光在这幽黑的密林里如同鬼火般存在。那人身形再次一纵,如脱弦之箭,狡捷,快速,却在那厚厚的枯叶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幽静的密林里,那浓烈的血腥散发开来,整个密林里如同血色的炼狱般。 第四十六章 那一轮弯月如眉 那箭手身如轻燕般在密林之中穿梭,他微躬着身躯,双眼不时的向四周观望着。他将箭已搭在弓弦之上,却没有拉开。他灵活的身躯如狸猫般,敏捷得穿梭过一棵棵枯树。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立刻停顿下来,静静的聆听了一会。并没有朝着那发出“沙沙”声响的地方行去,而是一个闪身藏在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发现那古树的树根之上有一小洞,他毫不犹豫的一下子冲进了那树洞里。 那树洞只能容下一人,不时的有一股腐朽的霉味传出。那人将整个身子没入了树洞之中,一双如幽灵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那箭手一入树洞之中,并与那树融为了一个总体。在那漆黑的密林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那古树的主树干之下还有一小树洞。这幸亏这名箭手身材比较矮小,刚好可以藏下他的身子。 那箭手藏在树洞之中,紧张的盯着外面,他的弓箭都放置在了身后,在这树洞之中根本无法拉开那弓。他的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那紧张的心情使得他鼻尖不由的泛出粒粒汗珠,他握了握掌心已出汗的左手,而他的右手则很自然的摸了摸那紧贴在牛皮战靴边的那把短刀。 “沙沙”声音更近了,他能感受到离他已经不足十丈远的距离了。他不由得将自己呼吸的速度调节到最佳状态,缓慢而又细长,心跳也不由放慢了,似乎完全没有呼吸和心跳般。就算是内力达到先天境的高手,也无法查觉到,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在那错乱无章的枯树旁闪出一个人影,那藏在树洞之中的箭手定睛一看,那人影正是那凌天云。那箭手不由的将双眼微眯了起来,凌厉的精光猛然间爆发出来。但他依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上头的意思是要活捉此人,而此人却连杀了自己两名最好的兄弟。一股强烈的愤懑突涌他的心头,他很想为这死去的两名兄弟报仇,但上头的旨意他又不得不去执行。 就这他心里充斥着矛盾之中,那从枯树旁闪出的凌天云正向他藏身的那棵古树行来,双脚踏在那厚厚的枯叶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那箭手感觉到了那凌天云的目光一直往他的藏身之处望去,他一惊,立刻将双目爆发的精光收敛了一些,双眼微眯着,再也没有任何的光芒从他的双眼中传出。 凌天云小心翼翼的从一棵枯树旁走出,他已经感觉到了这附近有人的气息存在。只是一瞬间却消失了,他可以确定那人还在这附近。他感觉到这人似乎开始他杀掉的两手还要难缠,比他们还要沉得住气。 他微躬着身躯,内力早已灌输至双脚,如有突变,随时可以脱身逃离。手中的佩刀还残有一丝丝的血迹,在那一束束的月光之下反射出道道光晕。他又从那棵枯树中缩了回去,此时两人比的是耐力,谁沉不住气谁就要吃亏。 凌天云躲在那枯树之背,正思索着对策,他想到了利用上次的办法将那人引出来,但他又否定了这个办法,同样的办法再用一次就落入了下策。他摸了摸怀里的火折子,此时满地面的都是枯叶。一个想法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嘴角微微的扬,一丝诡异的笑容轻现出来。 那藏身在那树洞之中的箭手眼巴巴的见凌天云又躲进了那棵枯树后,不由的一阵后悔,但此时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静蹲在那狭窄的树洞内,不时的有一股腐朽的霉味往他鼻孔里钻去,使得他鼻孔里一阵痒痒的感觉,忍不住想大打喷嚏。 幽静的密里开始有一些烟雾泛起,股股浓烟从凌天云身后的枯树四周蔓延开来。一股浓烈的灼烧气息传进了那箭手的鼻中,不好,这小子难道要烧了这整个密林,他心中一禀,但又觉得似乎也不对。毕竟如果凌天云烧起了大火,那么他也会暴露,对他来说更没有优势。 一股浓烟直向那树洞处扑去,直将藏身在树洞中的箭手呛得两眼冒花。他一矮身,顿时从那树洞之中窜了出来,他知道如果再呆在那树洞之中,不要说被凌天云杀气,就算那浓浓烟雾也会将他熏得窒息而亡。 凌天云堆起了一小堆枯叶,枯叶底下是一点占火星,并没有将这火星露在外面。一股股浓烟从这堆枯叶中冒了出来,顿时便向四周涌去,浓烟越来越大了。本就幽静的密林里,此时更是笼罩在烟雾弥漫之中。 树叶里的点点火星最终还没有燃起来,凌天云身处这浓烟之中。他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之声,就在他的七八丈以外。凌天云心中顿时大喜,那躲藏在暗中的那箭手终于有了动作。他双脚一弹,身子“嗖”的一声窜上了那棵枯树,那棵枯树四周都是烟雾,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凌天云双手紧抓住树枝,身体一荡,从这棵树跃到了那棵树,遁着那凌乱的脚步之声追去。他身子如一只灵活的长臂猿般,窜跃在一棵棵枯树之上,整个密林里弥漫着烟雾,谁也没有谁到有人会如此的灵活得在一棵棵树上穿越着。 那箭手感觉到了头顶一阵风掠过,开始并没有在意,他不住得跳,跃,冲,在这密林之中穿梭着。他们已经开始远离那浓烟弥漫之处了,四周明显没有那么多浓烟了。此时他举头望了望头顶,感觉到头顶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如猿猴般跳跃在一棵棵树上,一直尾随在他身后。 他神情不由得变了,变得很苍白,他飞速得将弓拉得满满的,朝着那树上跳跃的身影就是一箭。射完一箭,他又快速得从背后箭囊中摘下一支箭矢,很快的搭在弓弦之上,“嗖”得一声,又是一支箭矢射出。 凌天云身在空中,挥刀抡起一团光芒向那箭劈去,那支箭矢传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右手震了下。那跃起的身子立刻停顿了一下,落在了一棵枯树的树叉之下。双脚刚一落稳,又是一破空之声朝他射来。 那快的箭,他心中暗忖道,身子刚立稳想要挥刀再次劈去,却已来了及了,就在那支箭矢快到他身前的那一刹那间,凌天云双腿一震,“咔嚓”一声,他站立的树枝已经断裂。而他的身子却随着那断裂的树枝往地面坠去,箭矢刚好从他的头顶射过。 那箭矢从他激射而过,带起的劲风将他的发丝掠起,一道凌厉的劲风如一把利刃般,使得他的头皮一种刺痛。好强劲的力道,这名箭手是他有史以来留上力道最强劲的一名。相传古人悍将弯弓射出的箭可以射穿普通的五层铁甲,而此人最少应该可以射穿七层。 凌天云刚一落地,又有三支箭矢破空而来,那三支箭矢化作一个品字形,分别直向他左、右胸、下腹激射而。,稍不留神就会被那三支箭矢身穿身子,凌天云无处躲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子后抑,来个铁桥板的方式,他头已顶到地面了。全身成了一拱形,那上面两支箭矢从他的胸上飞过。而射向他下腹的那支箭却被他左手抓在手中。 “噗”的一声, 抓住了那箭矢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反冲力从他的左手传来。那箭因他左手抓住而改变了方向,没入他的左肋之下。箭已没入了四分之一在他的肋下,方才停下。 一股巨痛,和一股强大的反冲力,将已成拱形的身子冲撞在地。凌天云左手不停的颤抖,他清晰的感受到那箭矢差点射穿了他的左肋骨,那箭使他的握住而没有继续前进,却卡在了他的左肋之下。鲜血从他的左肋流出,那箭矢卡住的位置传来阵阵的巨痛。他仰面躺在地面之上,右手的刀早已抛开,左手还紧紧的握着那支箭。 那箭手见已射中凌天云,并没有继续开弓再射去,他离凌天云七八丈左右。他望着倒地的凌天云,默默不语。他很想再补一箭,但他还是没有,上头的命令是要活捉他,仇狠并没有让他散失理智。 凌天云仰躺着,那阵阵的撕裂的痛疼不住的传来,使得他额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他不禁的苦笑了几声,看起来他还是轻视了对手,以为前面那两人被他轻易间杀死,而这名箭手也会高明不到哪去。这一次惨痛的教训使得他深深得烙在了心里,任何时候,哪怕是再弱小的对手都不能轻视。 此时,凌天云无力的躺要地面上,软软的枯叶垫在他的背下,却给他一种安逸的感觉。他没有抬头去看那名箭手,他知道此时那名箭手应该还不敢上前,箭手本就多疑,宁愿远望也不敢近身。他知道他一定还会来到他身旁的,那佩刀又被他抛在了三丈之外,他也不敢,也无力再去拾起那把佩刀。谁也无法保证他去拾佩刀的时候,那箭手不会再给他来一支箭。 过了约一刻钟左右,凌天云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向他走来,看起来还是那名箭手按耐不住了,他已经认为此时的凌天云已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力。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凌天云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面容,如鹰般的双眸,一个不算太高的鼻梁,宽大的嘴,却是薄薄的双唇。那如请个鹰般的双眼一直将凌天云的全身看了个遍,然后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左肋之下,那箭射中的部位。 那箭手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凌天云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凌天云一阵发毛。那人将长弓背负起来,从战靴外则抽出了那柄短刀。那短刀长约一尺多一点,弯弯的刀身如月牙般,在淡淡的月色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那箭手匐下身子,一手举着短刀,一只手向凌天云胸前衣襟抓去。一把将凌天云提了起来,只是那人没有发现的是,就在凌天云离地的那一刹那间,右手已经抓住了一支箭矢。他的身子随着那人的提起,而双手却一垂在身后。 那人抓住凌天云胸前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而凌天云则顺抛向那人的怀里倒去。一丝狡黠的目光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他右手紧握的箭矢闪电般向那人的胸口刺去。 那箭手正要将凌天云扶正,却不料刚好看见他那狡黠的目光。他心中一禀,连忙伸手想将凌天云推开。而就在此刻,他的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刺痛,刺痛开始逐渐扩散,成了巨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插着一支箭矢,没入胸前有八分之余。一股血红的长箭从他的胸前迸出,而他全身的力如被那迸出的鲜血抽干了似得。 那箭手茫然的望着那插在他心口之上的那支箭,似乎不敢相信这眼前发生的一却。那箭已经没入了他的心脏之中,他怒睁着双眼用尽全力大吼一声:“你好卑鄙。” 说完,他目光涣散,嘴角抽搐了一下,双膝一软,缓缓的跪倒在了地上。他吃力得仰起了头,望着那密林之上的弯弯的月牙。那弯弯的月牙似乎如太原城里燕子楼那些姑娘们弯弯的双眉般,那弯弯的月牙,那弯弯的秀眉不断的交织着,慢慢的变得模糊了。 第四十七章 白云深处有人家 凌天云的身子也随着那箭手的倒下,也倒下了,这惊险的一搏却用尽了他的全力。他无力的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衣襟早已在穿梭之中被那随地的枯枝划破了,左肋之下的那伤口,及腹下的那伤口一并发作着。两股巨痛传遍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禁的咬紧了牙关。 他体息了一会,撕开了左肋的衣襟,左肋下渗出的血迹已经粘在了衣襟上。他的左肋周围的衣襟都沾满了血迹,将那衣襟染得红红的。 凌天云右手紧握着那插入左肋的箭矢,他一咬牙,猛得一拨。左肋下顿时传来撕裂的巨痛,那巨痛如一阵阵狂潮般,不断得向他全身涌去。使得他全身不住的抽搐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瞬间流得他满脸都是。 他微微的扬起那苍白的脸,举着那拨出的箭矢,那箭矢的菱形的箭头上还粘着小小一块凌天云肋下的肉。他的行囊就扔在他不远处,他吃力得爬到那行囊旁,从行囊里取出了一小瓷瓶金创药。 将那药粉倒在那皮外肉翻的伤口处,一丝更加剧烈的痛开始发作,凌天云忍不住的大吼出了声。握紧成拳的双手,关节处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那阵巨痛如潮水般开始涌退,他虚脱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了,他靠着一枯树坐了下来。 从腹下和左肋中传来的痛疼已经不是那么的剧烈了,他扬头透过那枯树的树枝,寂静的夜空中,一轮如眉弯月悬挂当空。他一面运功调息着,一面脑海里却又莫名的出现了朵儿的面容,长眉如黛,一双媚眼正如那天上的弯月般,羞涩的面容永远都是那样怯怯的。 他想到了郭怀安,或许郭怀安他们遇到的对手会比自己遇到的强大不知道多少倍,此时的密林正处于一片静谧之中。凌天云完全放松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适当的放松下自己,对自己的恢复有好处。 他又想到了刚才那名箭手临死前怒吼的那句话,但凌天云心里只一丝的愧疚之感,却只是一闪过便又抛在了脑后。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但埋伏在这密林之中的人显然并不会真正的杀了他。具体为什么不会杀了他,凌天云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些。 凌天云的骨子里还是受到了凌铎之的影响,凌铎之是一名纯粹的军人,他不懂,也不屑于懂政治,他只要遵守自己做为一名军人的天职就行了。而凌铎之又是一名另类的军人,他固守的那份军人的天职却只是镇守白水关那一小方寸之城,确保白水城一方百姓的平安。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这白水城不能被契丹人所吞噬,而对于北汉的最高统治者刘昱,他却并没有太大的忠心。甚至还不屑于刘昱的一些作法,但他也无奈,只好固守着他那随时都可能崩溃的信念。 凌天云也是一名军人,他的信念虽然没有像父亲那样,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他知道埋伏在密林中的人,想要活捉他,无非就是要威胁自己的父亲。至于威胁自己的父亲来达到什么目的,他就不会去管了。只要有人威胁他的父亲,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扼杀掉,甚至击杀对方也在所不惜。 这密林之中虽然危机四伏,但凌天云的心开始沉淀下来。无意间他摸到了挂在腰间那香囊,一丝柔软温顺的质感从他的指尖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气息从他的鼻孔中钻了进去。顿时让他心神安怡,他连忙坐直了身躯,大脑立刻进入了一种空明状态。 幽静的密林中一片静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开始肆意的狂叫了起来。周围的烟雾早已少了多许,想必那枯叶的火星并没有燃起来,便已熄灭了。但密林中还有丝丝的血腥味,不知是那倒地的箭手身上发出的,还是凌天云受创的伤口上发出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天云立起了身子,他感受着这狼狈不堪的身体。感觉伤口上的痛疼并没有那么剧烈了,那肋下的箭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他撕了一块布条将那伤口包裹的紧紧的,全身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又将那香囊从腰间解下,挂在了脖子上。那香囊紧贴在他的胸前,传来一种丝丝的柔感。 调息了半个时辰,他已经恢复了一半的体力,内力开始又充裕起来。他走向那倒地早已毙命的那箭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感叹着。他双眼里放出令人战栗的目光,望着那倒地的尸首,眼里没有任何的怜悯。不管怎么样,那箭手死得确实有点冤,只是他碰上的是凌天云,一个从来不会按套路出牌的边关小斥侯。 凌天云低身拾起那箭手滑落在地的那柄短刀,细细的打量着。只见那短刀不足一尺,刀身弯弯的如那夜空之上的月牙。锋利的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幽幽的光晕,刀柄处刻有两个小小的篆字“七星”,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刀柄处还刻有两个小小的篆字。他又从那尸首的战靴边处解下了那短刀的刀鞘,那刀鞘为精致的牛皮制作而成,刀鞘上刻有一些符文,这些符文凌天云并没有见过。 他将短刀插入刀鞘之中,然后放进了行囊里。他找到了那扔在一旁的佩刀和佩刀刀鞘,背起了行囊向那官道边沿走去。 这时凌天云听到一阵轻微的“扑扑”的声音,他并没有在意,可能是密林中那些被他惊起的鸟儿吧。 在这密林中,虽然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但却意外的没有遇上任何的埋伏。他行至密林深处,那条官道就从这密林深处直穿而过。他没有走上那条官道,一直在密林里沿着这条官道向前方走去。 大约行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一片微亮的光线传来,快要走出这密林了。凌天云一阵大喜,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走出那密林,前方一片开阔,一片片的田地出现在凌天云的眼前。密林外,月光,星光的直射下,可见清楚的看见前方几十丈远的地方。他走上了那官道,一直沿着那官道向前行去,一直到目前为止,他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了。他不禁的纳闷起来,难道对方就只派了三人来到这密林之中,而且为什么自己在密林之中的行踪,对方确是每次把握的这么准。 既然没有了埋伏,凌天云暂时放下了心,但他还是将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毕竟危机可并没有解除,随时还有可能有突发的变故发生。 凌天云放眼往官道上望去,他的那匹白色骏马立在官道上,似乎还没有走远。 但在那骏马的身后却走出了一个人影,如幽灵般立在白色骏马旁。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定睛望向那人影,待他看清那人影时,暗暗的吃了一惊。 那人居然是白水城府衙的何总捕,那何总捕已换了一身着装,已不是官府衙役所穿的那种官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淡青色出袍。他卓立于马旁,而那马似乎对他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之意,马鼻喷出浓浓的气雾,不安的低着头,似乎在向凌天云警示着什么。 凌天云全身戒备着,望着那何总捕,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似乎是最后一关了。而这最后一关的人却是何总捕,一个在白水城内比较沉默寡言的何总捕。对于这个何总捕,凌天云与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而此人却是一向低调,工作上尽心尽力。但他也很少与人交际,除了平日里的工作,其它时间都很少见到他的人影。 何总捕似笑非笑的望着凌天云,他从那马旁走出,向凌天云走来。走到离凌天云三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不错,花了近三个时辰才走出了那密林。”从何总捕的口中道出了一许赞许的话来。 凌天云一愣,听那何总捕的话语,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他并没有发话,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但他依然将全身布满了真气,身上的伤口还是隐隐的作痛。 “你知道吗,如果是令尊可能一刻钟的时间都不用。你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你知道吗。” 凌天云彻底的惊呆了,一丝疑惑的眼神向对方看去。他不明白,此时的何总捕为何又要提到自己的父亲。 “是不是很不明白,何某在此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实事罢了,你与令尊还存在那大的差距。”何总捕丝毫不理会对方的疑惑,缓缓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凌天云对他真正的身份很好奇,不禁得向对方问道。 “凌公子不会不认识何某吧,何某只不过是这白水城府衙的一名总捕。”那何总捕听到对方的询问,淡淡的回答到。 “白水城府衙的总捕,这只不过是你另外一种身份,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凌天云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丝淡淡的不屑之意。 何总捕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短刀,那柄短刀与那被凌天云用箭矢刺死的箭手的那柄短刀一模一样。他握着那短刀悠然的削着他左手的指甲,借助微弱的月光,凌天云发现他左手的手掌白皙而又修长。以前他从未注意过他的手掌,而此时那人白皙而又修长的指掌却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 何总捕一扬手中的短刀,一团耀人的光华从那短刀的刀刃上爆开。那团光华越来越亮,将那夜空上的月光都比了下去。 凌天云心中一凛,注目再次望去,却见那团光华一闪,没入了那月光之中。那短刀又变成了一柄平凡而双普通的小刀。 何总捕又恢复了他悠然的神色,手中的短刀依旧在削着他的指甲。随即他又抬起了头,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他向凌天云说道:“我真正的真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替别人跑跑腿而已,就如同被你杀了的那三名废物一样。” “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但是我感觉这一切好像是你安排的,对吧。” “不错,这一切的确是我安排的。”何总捕没有否认,淡然的回答道。 “那么上次射杀那耶律博清的箭手,是不是这两名中的一人。” “不错。” “他们分明就是来自皇都太原,但你却不是。而你却有权力指挥他们,你究竟是什么人,而且你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凌天云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他冷冷的望着对方,希望他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云深处有人家,我只能告诉你这句话,其它的不便透露。”何总捕正色的说道,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全身散发出了一种庄重的气息。 第四十八章 瘦骨和尚破袈裟 “白云深处有人家。”凌天云嘴里喃喃低语道,只是这么一句话,又能给他多少信息。他心里默默的将这句话念了好几遍,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用想了,你根本不可能想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句话你只要记住了就行,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何总捕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便出声劝道。 凌天云知道就凭这句话也是根本毫无头绪,索性又不再云想。他并不认为这句话是何总捕拿来敷衍他的,毕竟从他说话的语气,和他那庄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随便乱说的。至于那句话所含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也许正如他所说,以后凌天云也许会有机会知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密林之中的行踪,那藏在棺木中人,密林中那两名箭手。他们好似早就知道我将从哪经过,而在那里等着我。”凌天云将又一个疑问提了出来。他知道对方明显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早就安排了人在他要经过的地方等着他。 “你忘了你的在令尊军中的身份了吗,做为一名斥侯,很只然的会前往一些地势相对高的场所而去。那坟地就是一个小山包,而你肯定会先到那边去。所以我们才会安排有人在那里等着你。你在令尊从军的一切习惯,习性,我们都摸得一清二楚。”何总捕向对方缓缓的说道,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的习惯,习性,我的一切平常的生活和在军中斥侯的一切,你们都知道。这样说来家父军中有你们的人,对吧。”凌天云同时也想到了这点,又问到。 “不错,令尊虽然治军严谨,但天下没有苍蝇叮不进去的鸡蛋,是人终归会是有弱点的。令尊军中不关有我们的人,还有其他的人,上次与那耶律博清交手的时候也应该也猜到了一点吧。”何总捕对于这点并没有否认,而且还给他透露了另外一些信息给他。 “我知道,看起来你们还真看得起家父。”凌天云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吃惊,但他真的不明白,还有其他的势力会渗透进他父亲的军中,又有什么样的目的,特别是这神秘的何总捕。他们的人渗透这白水关守军之中,又将会怎样,是否对他父亲不利,他不敢去想象这一切。 “放心吧,我们的人不会对令尊不利,相反还会适当的保护令尊的安全。”何总捕看出了凌天云心中的不安,如此说道,随即他又说道:“至于其他势力的人渗透这边军中,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目的,相信你也可以猜到,但这并不用担心,令尊也早有察觉。” 听到这些话,凌天云心里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般,他长吁一声。他相信自己父亲的能力,会处理好这样,不然的话这白水城守军早就会发动哗变了。 “那么遇到的第二,三人,那里并没有置高之处,他们是如何发现我的行踪的,如果我从官道的右侧进入密林之中,情形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凌天云又向何总捕问道,此时他感觉这何总捕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最起码目前为止没有。 “这点很简单,”何总捕回答道,然后他又挥了挥他的左臂。 只听见夜空之中传来了一阵“扑扑”的鸟儿振翅的声音,一只比老鹰稍大一点的鸟,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左肩之上。那鸟儿全身为赤褐色,细长而又尖锐的喙嘴,一对眼睛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双眼犀利惊人。点点星辉洒在那鸟儿身上,那鸟儿全身羽毛散发出淡淡幽幽光泽。 “此鸟名为隼,又称之为夜隼,其凶猛程度不下于契丹的海东青,特别是在夜里,可以在空中监视方圆一百公里的范围。但其训练难度要比那海东青高得多,所以很少有人会将其训练成自已的空中眼睛。其实它一直都跟在你的上空中,在密林中它也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它的眼睛。” 凌天云再次打量着那夜隼,而那夜隼却也在看着他。那夜隼昴起它高傲的头,双眼犀利的眼神,这哪里是一只鸟,分明就是一绝世的霸主。望了凌天云一会,它似乎对他根本就产生不了什么兴趣,或许也是根本就没有将凌天云放在眼里。它并不再看他了,转而用它细长喙嘴亲昵的蹭着何总捕的发丝。此时的它分明就是一只温顺的小鸟,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知遇上那契丹的海东青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凌天云心里暗忖着。 “何总捕到处不会是和小弟在此拉家常吧。”凌天云知道何总捕来此必然还有其它的目的,不可能只是来此和他如朋友之间聊聊而已,他还是要向他询问道。 “你看瞧我这记性,关和你聊着,却忘了正事了。”那何总捕的拍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无辜的笑容,此时的他哪里还是那沉默寡言的白水城府衙的总捕,完全如换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只见他手中光芒一闪,右手的短刀豁然间又消失了。 “其实我也是奉命行事,这次主要是将你活捉。但是你也身受重伤,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我正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可以解决我们当下的困局。”何总捕向他颉道说道,他右手轻抚了那夜隼的身子,然后一挥手,那夜隼立刻展翅扑扑的向夜空中飞去。 “那依何总捕之意,又将如何。”凌天云双眼一冷,对方的目的还是如其它三名被他杀死的来者一样。还是要将自己活捉,虽然他在那何总捕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也许各为旗主,但目的还是一样的,所以凌天云的脸色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这样吧,你我比划一下吧,五招之内,如果我胜不了你,我就立刻走人,这样我回去也好有个交待,不是吗。”何总捕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凌天云一愣,他没有想到他会提出个这样的建议,显然自己占很大的便宜。他又没有说五招之内自己一定要赢对方,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伤,但就只有五招的比划,自己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还有其它的吗?”凌天云吃不准对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他又加问了一句。 “没有了,就五招吧。如果我胜不了你,我便离去。”何总捕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凌天云抽出了佩刀,全身气息一涨,如一只爆发的猛虎,刀尖指向那何总捕。 “不错,受了伤还有如此的气势,不过你可要小心了,这五招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何总捕见状,发出一声赞叹,同时又向凌天云提醒道。 先下手为强,凌天云大脑中一闪,他便不再理会对方。他抡起佩刀,化作层层刀幕直向对方扑去,那层层刀影,如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幕墙似得。卷起的月光化作一团团光芒,向何总捕直劈而下。 “不错,凌将军之子本应就要有如此的气势。”何总捕赞许道,说完,他身形一晃,如幽灵般窜到凌天云的身旁,三丈的距离一晃而至。 他并没有再次拿出那现短刀,而时举起了右拳向凌天云抡起的刀幕中一伸。一股强劲的力道从他拳头上传来,直接击中了凌天云手中佩刀的刀背。 “轰”的一声, 凌天云连退了好几步,他双眼一凝,手中的佩刀不住的颤动着,他松了松紧握着佩刀右手的五指关节。右手虎口处一阵麻麻的震痛,不禁的带动了他左肋下及腹下的伤口。特别是左肋之下的伤口,已开始被那金创药敷上不再流血了,这一震,震得那伤口又迸裂开来,丝丝血迹再次染红肋下的衣襟。 “第一招了”,而那何总捕则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遥望着凌天云,风轻云淡的说道。 好快的身手,凌天云不由得觉得一阵阵心悸,此时的他哪还有丝毫的信心了,貎似这简单的一击,却蕴含了诸多的动作。从那何总捕伸拳探入刀幕之中,到击中刀的后背,那得需来多快的速度及精准的判断力。 凌天云神情一凛,左手与右手同时握在了佩刀的刀柄之上。他大步一跨,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的全身爆发出来,他双手将刀舞起,刀便挽起了朵朵刀花。一时刀气横飞,一股凌厉的光华从那刀上迸出。 凌天云也豁出去了,他将父亲传给他的“破军八式”使了出来。此时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从他身上突涌而出。 朵朵刀花如一只只小型的风车,在暗淡的月光照射下,向何总捕攻击而去。 何总捕一脸的肃然,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份轻松惬意,眼看着凌天云舞起的朵朵刀花就要向他全身笼罩而去。只见他双手舞动,道道拳影向那朵朵刀花迎面而去。 此时的何总捕如有三头六臂般,道道拳影夹带着“呼呼”的劲风与凌天云的刀花相撞而去。 凌天云的刀劈向了那拳影,却意外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感觉他的刀劈在那拳影上,却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的刀劲弹开,有时刀劈在那拳影之上,又犹如劈在了一团棉花之上。凌厉的刀劲击在那道道拳影上,如同泥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凌天云放开了自己,他全力挥动着手里的刀,心无杂念。一刀一刀的抡起,双手早已迸起了青筯,连他额上的暴筯也清晰可见。 在那弱淡的月光之下,两条人影交织着,只听见刀风抡起“霍霍”作响和那舞动的拳头呼呼的响声。刀光,拳影激起的劲风使得他们四周的气息形成了一个旋涡,在他们周围不断得聚起,又消散。 “哎哟,不打了,你这是要拼命啊。” 何总捕突然间跳出了战场,他不住的喘着气,满脸溅起了颗颗而下的汗珠。他一抹脸上的汗水,哪有刚开始风轻云淡的神态。 凌天云一愕,他没有想到就这样不打了,见何总捕跳了出来,他也没有随即追击。他一脸茫然的望着那身形有些狼狈的何总捕,连他都没有搞清怎么回事,打着打着,怎么就又不打了呢,他还没有完全发挥出这“破军八式”的威力啊。 “我说你要不要那么拼命啊,累死我了,这样打下去迟早要把我累死。”何总捕不知什么时候却又坐在了地上,口里喘着大气,一副无赖的样子。只看得凌天云忍不轻笑起来。 “算你狠,好了,你可以走了。”何总捕白了他一眼,急急的语气对他说道。 “谢谢”,凌天云对他一抱拳,他知道何总捕根本就没有用尽他十成的功力,或许连五成都没有用上。但他既然放过他,他也就不再去想太多,一切正如何总捕所说的那样,到了时候他自然会知道一切的。 何总捕双眼里射出一抹精光,立起身子目送着凌天云跨上那白色骏马向官道前方急驰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时,一阵徐徐的“得得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头也没有回淡淡的说道:“臭和尚,你都看到了吧。” 只何总捕身后缓缓走来一毛驴,那毛驴之上坐着一瘦骨如柴的老和尚,仿佛一阵轻风便能将他刮走。那老和尚长眉慈目,身上披着一件破烂的袈裟,那老和尚面容消瘦,一对眼眸却是大大的,只是双眼里泛出的却是浑浊的目光。 第四十九章 斥侯初次护佳人 凌天云骑着那白色骏马一路上奔驰着,对于那后面发生的事他却一无所知。他只想找到一处客栈,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策马飞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早已离开了白水城,超出了白水城的管辖范围。他一路行驰,却见前方有一小镇。镇里只有一条便不太宽的街道,此时已经差不多子时了,镇里的人们都差不多进了梦乡。周围显得十分的安静,夜空上的星光和月光错综交织着,给这幽静的小镇增添了几分静谧。 凌天云将马速放慢了几分,沿着这条官道来到了镇子口,只见镇子口旁立有一人之高的白石块,石块之上刻有“白石镇”三个朱漆过的大字。此镇名为白石镇,当然与白石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策马沿着镇子口的一条并不算很宽的小街一直往前行去,走了大概一百来丈。只见前方有一家客栈,那客栈门前挂有两个大大的红灯笼,一面写有“客”的旗帜高高挂起。终于有客栈了,凌天云一勒缰绳催促马儿加速向前驰去。 凌天云立刻下了马,将马拴了客栈门前的一木桩上。他快步走向那紧闭的大门,用力的敲了敲,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又加大力度的锤了起来。 “砰砰”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白石镇。 “谁啊,吵什么吵,来了来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在内里响,“嘎吱”一声,客栈的门大了一小半,只见从那门缝中探出一人来,身着棉布衣,头戴小毡帽的店小二只探出了半截身子,他揉了揉还未完全醒的双眼,向凌天云望去。 “啊,有鬼啊”,那店小二突然一声惊叫,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这一下却把凌天云弄糊涂了,他怔怔的又看了看身已的全身。这才发现他全身早已破烂不堪,全身都布满了血迹,特别是左肋之下的衣襟都已染得红红的。而自己的头发却不知道什么什么已经松散,随意的披在脑后,确实如一厉鬼般。 “小二哥,莫怕,在下是人不是鬼,只是在下赶夜路,遇上那山贼了,这才落得如此狼狈。”他连忙又敲了敲那大门向那店小二解释,“在下是来住店的,还请小二哥开开门。” 店小二此时听到凌天云如此说,不由得壮起了胆,这才开了店门,狐疑的盯了凌天云好一会儿,这才让他进入这客栈。得知凌天云要住店,他便热情的向他介绍这家客栈的价格及相关白石镇的风土人情。介绍完,他又狐疑的又望了望凌天云一眼。此时的凌天云确实和乞丐并无两样,一身破烂的衣服,如果说不是看见外面还拴着一匹白马。这店小二还真怀疑这少年是否有钱住店呢。只是这少年所说的遇上山贼,难道山贼没有将此少年身上的行囊抢去吗,再说了这里一世太平哪有什么山贼啊。 这店小二虽对凌天云有所怀疑,但生意还是要做的,这店小二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见这少年虽然衣着破烂,但长相也是气宇不凡,不过就是不知道还真的有没有银子。 凌天云似乎注意到了这店小二的神情,他从行囊中掏出一小粒碎银扔给了那店小二。那店小二一见到有银子,立刻大喜,连忙给他安排了一个客房。 他又安排这店小二将自己的白马牵到客栈里的马厩里,然后要求这店小二打一桶热水上来自己的房间里。吩咐完他便径直走上楼梯,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他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股发霉的气味立刻冲鼻而来,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凌天云皱了皱眉头,这房间多久没有人住过了。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他取出了火折子,将房间里的蜡烛一一点亮。整个房间里才亮堂起来。 却见整个房间里布满了蜘蛛网,桌子上,椅子上都是满满的灰尘。凌天云挥一挥一衣袖,那灰尘便飞舞起来,满房间里都是一股子灰尘的味道。不会吧,这样的房间也能住人。凌天云心里疑惑着。他也不好再下去问那店小二,自已先收拾一番,只要能安稳得休息一晚就行了。他自己拿起放置在角落的鸡毛掸子,打扫起来。 “哎哟,我的爷,您走错房间了。”这时那店小二提着一桶热汽腾腾的热水走了上来,看见凌天云在一处房间里,便立在那房间门前向他说道。 凌天云一听,愣住了,他不解的望着那店小二,询问道:“怎么不是这间房吗?” “这才是您的房间。”那店小二指了指凌天云所在房间对面的那一间,向他解释道。 怪不得,凌天云不由得苦笑着,原来他是走错房间了,他又好奇得向那店小二问道:“这房间怕是很多年载没有人住过了吧。你们怎么不将此房间打扫一下啊,也好安排客人在这间房里住宿啊。” 那店小二提着一桶热水,引着凌天云走近了对面那间。推开房门,那店小二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了起来。 凌天云进了那房间,这才打量起这房间,只见这房间的格局与他入错的房间一致。只不过房间里却是干净整洁,桌,椅及地面上都是一尘不染,床榻这上的棉被也是叠放整齐。房间的四外角落还入置了取暖的火炉,上好的木炭都早已放置其中了。 “小二哥,那间客房怎么回事啊?”凌天云不禁得又向那店小二问了一声。 “客官早些休息,如还有什么需要直接使唤小的就行了。”店小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那一桶热火放置在一大桶之旁便要转身离去。他转身之即,欲言又止,还是向凌天云叮嘱道:“客官最好还是不要再进入那房间了,现大多数客人早已休息了,客官如果没有其它的,那小的先告退了。” 凌天云怔怔得望着那店小二离开的背影,这家白石镇唯一的一家客栈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间神秘的客房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念头只不过在他脑海中一闪,他便没有再去想了,当务之时是将自己清洗一番。 他将自己全身的衣裳全部脱了下来,走向那巨大的木桶,发现那木桶之中早已盛好了温水。他又将那店小二提来的那桶热气腾腾的热水倒入那大木桶之中。他赤着身子站过了那半人这高的大木桶中,双脚立在热水中,一股暖气从他的双脚传来,热水中的热气袅袅而上,向他全身围绕而至。 他不敢全身坐下,因为他肋下还有伤口。此时伤口早已不在流血了,那伤口开始慢慢得结疤了,一道鲜红的血疤触目惊心。凌天云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到处都是一道道血痕,估计是在那密林中穿梭时被那枯枝划伤的。 他拿起放置在木桶边缘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渍,当他身上的血渍擦干净时。露出他那古铜时的肌肤,浑身上下结实肌肉,七八块腹肌凹凸有致。 而这时,凌天云听到房顶之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走在那青瓦之上。来不及他多想,一阵强风吹进了他的房间,那窗子去无息的打开了。一道人影从那窗子掠进了他的房间,那窗子又无声的关上了。 凌天云定睛一看,发现闯入他房中的却是一名女子,年约二八,着一身淡绿翠烟色长裙衫,那女子一头乌黑的发丝,却又梳成了两根细长的小辫子。那女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那女子一进屋中,便看见了正立在木桶中的洗擦的凌天云,顿时也愣住了。 凌天云也没有想到此时他的房间里会闯入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他不禁的“啊”了一声,双手赶紧捂住了下体,似乎又觉得不妥,他又坐在了那大木桶中。他一坐下,只露出了个头,怔怔得望着那名闯入者。 这时,那客栈的房顶之上又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那女子一听到那脚步之声。脸色顿时一变,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躲藏之处。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了,似乎就在凌天云所在房间里的屋顶上。 难道那房顶之上的人是追这名女子,凌天云望着那眼色焦急的女子,似乎心里起了恻隐之心,但此时他也无能为力。 那女子又将目光转向了凌天云,目光锁定在了那大大的木桶上。 容不得他多想,就在凌天云惊愕的眼神下。那女子身形一晃,却跳进了那大木桶之中,躲在了他的身后。那女子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抵在了凌天云的后背之上,轻声喝道:“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那女子声音虽然带着一丝冷意,却如翠莺叫声般动听。 凌天云明显的感觉到一把利器抵在他的后背之上,只是他感觉到那女人握利器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刺穿他的后背。 “砰”的一声, 那客房的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开,从门外闯进来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身着武士劲装,身形高大,一派彪悍之气散发而出。 “你可见过一名绿衫女子进来,”其中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士向凌天云问道。另一名武士则双眼不住得仔细扫射这房间,发现并没有任何收获,便收回了目光。 凌天云感觉到那女子躲在他身后,身子连头都没入了水中,但那利器依然抵在他的后背之上,他望着这两名劲装武士,装作茫然无知的眼神,向那两名武士摇了摇头。 那两名武士似乎还是不放心,二人一起走进了房间,又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去检查那装有热水的大木桶,谁也不会谁到这女子会如此大胆,会躲入那少年正洗浴的木桶中。他们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才退了出去,临走时那两名武士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说,“砰”的一声又狠狠的关上门。 “怪事,明明见这小妞进了这间房间的,怎么一会功夫却又不见了。”, “那小妞贼精似狐,说不定只是将我二人引到此地,她又往其它方向跑了也不一定。”那两人退出房间后的对话清晰的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 第五十章 一夜白发霜满天 感受到了那两名武士的离开,凌天云身后的女子才从水中升起了头。不住得喘着气,她吐出的气息吹在凌天云的后劲之上,一股轻淡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里,使得他全身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浑身似乎有一种异样的冲动。 “姑娘可以起来了吧,那两人已经走远了。”凌天云仔细得聆听了那两名武士离去的脚步声,发出这两名武士已经远离了,这才对这女子说道。 这木桶并不是很大,那女子蹲在他身后,身体紧紧的贴在凌天云的后背之上,特别是那女子的柔软之处紧贴着他,使得他感觉全身如一股热火就要爆发出来,而他也感觉到他的下体不断得壮大,差不多如一柱擎天。 那女子也似乎感觉到了凌天云的异样,脸色不禁的红晕起来,她迅速从那木桶中跃了出来。带起了朵朵水花飞溅在地,她立在凌天云的不远处,打量着他。 却见眼前这位男子约十七八岁年龄,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容,刚毅的神情里还带有一丝丝刚退的稚气。这脸虽然不算十分的俊美,但却也是算上英俊不凡,一份独特的气质显现在他那刚毅的面容上。 特别是那少年一双星如点漆的双眸,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中,只不过是那少年的那双星目一直盯在她胸前看,眼中露出怪怪的目光。 身处木桶之中的凌天云揬出脑袋也望着那全身湿漉漉的女子,酡红的脸颊,一直到脖子上也红晕起来了。那湿湿的衣裳紧贴在她身上,使得她婀娜般玲珑的曲线凸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女子的胸前,衣襟紧贴胸前,一双傲峰被完美的勾勒出来,清晰可见那白如羊脂般的肌肤。他的双眼不觉一阵沉迷,如醉了般似的。 “不许看”,那女子感觉到凌天云异样的目光,顿时羞怒不已,脸色更红润了。她杏目圆瞪恕斥一声,又扬了扬手中寒光闪闪的短刀。 凌天云无奈得将目光从她那丰满的胸前移开,脸色立刻也红了起来,不觉得摸了摸脑袋尴尬得笑了笑,露出了他那洁白的牙齿说道:“姑娘可以离开了,他们走远了。” 那女子又盯了凌天云好一会儿,只盯得他心里毛毛的,再看到她手里的短刀,他不由得紧了紧他的双腿。 “多谢”那女子向他道了一声谢,带着一身水渍,身子如燕子般从那窗子掠出,顿时消失在凌天云的眼前,融入了那夜空之中。 一阵刺痛将怔怔发呆的凌天云惊醒了,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了几声,房间里空气中还弥漫着那女子遗留而下的淡淡的香味气。他的后劲上似乎还有那股口气如兰的清香之味缠绕着。 他连忙从木桶中立起身子,水已经溢进了他的伤口。那伤口在热水的浸泡下,一阵阵刺痛发作。那阵刺痛如一泼冷水般,将凌天云身体里的一股热火熄灭了,他那体下已经恢复了正常。 凌天云虽说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事,但也正好血气方刚的年龄。自己赤着身子,与一名妙龄佳人同处一盛有热水的木桶,而且两人身体几乎是亲密接触了。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这生理上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暂时不再去想这突然到访的佳人,他专心得将自已身上清洗了一遍。身上的血渍清洗后,血渍溶入了这热水之中,使得这热水泛起一抹淡淡的鲜红。 凌天云飞快得清洗完,穿上了一身灰色长衫。此时的他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关是那伤口这外还有隐隐的作痛,还不这夜里发生的一切怪异的事。都叫他无法安心的休息,那两名武士追那妙龄女子又是为何,他们又是何人?还有那客栈里的另一间客房,为何又是许久没有人住过,客栈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刚才那两名武士进他房间里时,为何没有见到那店小二的到来。 这一切奇怪现象如一种魔障,牵绕在他的心头,凌天云在床榻之上坐了一会。这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突然,很多事情使得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枯坐了一会,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不由长吁叹了一声。 这时他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声响,他才想起来自从白水城出来之后。他还没有进一点食物。现在他腹中早已空空,向他提醒着。 凌天云决定去找点食物,由是他出了自己的房间。下楼而去,只见那店小二正趴在那柜台之上睡着了。他轻拍了拍那店小二的肩上,发现那店小二并没有醒,口里还流着长长的口水,似乎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小二哥”,凌天云声音加大了,对谁那店小二的耳朵大喊起来。 “啊”,店小二被他这样一吵,身子一个激棱,完会没有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待他看清是凌天云时,这才拍了拍胸脯,说道:“客官,您这是要吓死小的啊。这么晚了,不知道您还要什么需求。” “小二哥,有没有什么吃的。在下有点饿了。”凌天云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回答道。 店小二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么晚了,客栈里厨子都回去休息,厨房里也没有多余的剩菜剩饭了。这叫小的哪里去弄吃的啊。真是抱歉了”,说完他抱歉的笑了笑。 凌天云见状,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小块碎银,向店小二说道:“小二哥随便给在下弄点什么吃的就行,在下在只是能够填饱这肚皮就可以了。” 店小二看见凌天云手中的碎银,双眼不由得亮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向凌天云道:“我去厨房看看,如果没有其它的食物,我给客官下点面条吧,小的下的面条呀,那可是这白石镇里远近闻名。” “那你快点去忙,弄好了端上来我房中就行,如果有好酒,那也拿上一两坛来。”,凌天云将那小块碎银扔给了那店小二,自己又径直上楼去了。 大概等了两刻钟,凌天云的房门响了,他起身开了房门。却见那店小二端着一大盆热汽腾腾的面走了进来,放在客房的小木桌上,顺便他还带了一副碗筷。望着那一大盆面,凌天云苦笑不得,这简直就把他当作了一饭桶了。 “小二哥,多拿一副碗筷来吧,我们一起吃,反正这么晚了,客栈里应该没有其它的事了”凌天云招呼着店小二与他一起吃。 那店小二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推辞。他又转到楼下取了一副碗筷,还抱了一坛美酒。两人分别坐了下来,那店小二先给凌天云盛了一碗面,递给了他,然后自己才盛在自己碗里。 凌天云确实是饿极了,他端起碗一阵狼吞虎咽。一碗面就这样很快见底了,他又不时的招呼着店小二一起赶紧吃。 这店小二开始还有一点拘束,到了后来,见凌天云也是比较随意之人,顿时也没有了顾忌,与凌天云一起三下两下就把这盆面吃完了。 凌天云摸了摸鼓鼓的肚皮,又倒了一碗酒,同时也给那店小二也倒了一碗。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又将那坛美酒差不多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小二哥,我对面那间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久时间都没有人住过,难道这家客栈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酒过三巡,凌天云打着饱嗝,装作若无其事得向他打听着。 “唉,这事呀发生了十多年了,那时小的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厮。”店小二也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放开了。他两眼朦胧,放下了手中的大碗,吁叹一声说道。 “哦”,凌天云只是轻哦一声,然后静静得听着店小二继续往下说。 店小二满脸通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下,又或许是他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他端起大碗又猛灌了一口,缓缓道:“那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夏日,那天天气非常的炎热。那天客栈里来了两名客人,一男一女。那男子是一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身着一深蓝色长衫。背负一柄长剑,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剑客。而那名女子年纪约比那少年大一些,一袭紫色长裙,有沉鱼落雁之姿,如仙女下凡般。那男子长得气宇轩昂,英俊非凡。此二人男才女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他们就住在那间客房,一住就是好几日。” “后来呢。”凌天云给他又添了一些酒,向对方问道。 “他们住在那间客房很少出去,一直呆在那客房中。直到有一天,这小镇来了一群人,直接找到了这对佳偶。那群人凶神恶煞般,找到那二人,开始对那少年一顿大骂,又想带走那女子。那女子死活不肯被那群人带走,那群人又对那少年大打出手。双方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他们就在这客栈门前的街道上打斗。” “那群凶神恶煞之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带走那女子?”凌天云疑惑得向店小二问道。 “唉,客官有所不知,原来那群人是那女子的家人,据说是一门阀世家。那女子的家人反对她与那少年在一起,所以他们千方百计得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后来那女子与那少年双双私奔了,逃到偏避的白石镇。” “那后来呢。” “他们打斗的场面那可是壮观,那少年剑法高妙,一把剑和那群人打了起来。刚开始那少年还占了上风,谁知时间久了,武功最高的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那少年渐渐开始不支了,那群人见状不由得大喜,加快了攻势。后来有一人抓住机会提剑猛刺了下去,眼看那少年躲避不及,就要被那剑刺中。”,那店小二语气停顿了一下,长叹了一声。 随即他又接着说道:“就在这少年要被剑刺中的那一刹那,那女子大呼一声,朝他身上扑了过来挡在那少年的身前。那人的剑刺在了那女子的左背之上,剑直接贯胸而出。” 凌天云沉默了,没有再次询问,结局他可以想象得出来。店小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二人一阵沉默,不禁得又灌了一大口酒。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间客房不安排人去住了。”凌天云打破了沉默,向对方又问道上。 “那群人及那少年都没有想到这一变故,那女子眼看也活不成了。她哀求着那群人放过那少年,那群人后来似乎被那女子感动了,又或许还是因为别的,他们放过了那少年。那少年抱起那女子又回到了那间客房,一天再也没有出来过。” “谁知第二天早上,那少年抱着那女子的尸首出来了。那少年一夜间满头的黑发却都变成了霜白,早上本是炎热的天气,却如降了一层霜般寒冷。那天我永远都记得,那少年不知道和掌柜的说了什么,抱着那女子的尸首离开了白石镇。” 凌天云听完店小二的叙说,双眼里莫名的湿润了,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一蓝色少年,满头霜发背负一柄长剑,怀里抱着一身子早已冰冷的绝色佳人,迎风而立。清晨的阳光化作了一道道满天的霜气,弥漫在他们身旁。然后那少年抱着那身子早已冰冷的绝色女子步步蹒跚迎着那朝阳而去。 第五十一章 镜面心扉起涟漪 凌天云没有再去问什么了,他也不想知道那少年后来又和那客栈的掌柜说了些什么。或许这才是那间客房为什么那么久没有让人住,也没有让人过去里面打扫的真正原因吧。这些也许都不重要了,故事虽然有些凄迷。 那店小二或许吃得有点醉,他迷这糊糊得喃喃着:“古有伍子胥将军一夜间白发,小的一直以为这是不可能的。那天见那少年却是真正的一夜间,白了他头上的黑发。可见那女子的去逝对那少年是多么重的打击。” 凌天云也是神色凝重,对这少年的遭遇深感惋惜,同时也佩服那女子对那少年的痴情。不惜身死也要保护自己最爱的人,这份爱情荡气回肠,可歌可泣,却又不得不让人扼腕长叹。想想事情都这了十多年了,那少年也成了三旬年纪之人了。不知道那人现在又身在何处,为何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出现过。 凌天云很想再问店小二关于今晚闯入他房中的那两名武士,见他喝得有些高了,还是打消了再次询问。 “客官,你憩息吧,今晚小的可能喝高了,说得有点多。”店小二歉意的站了起来,一晃一摇得往门外走去。连这房间里的碗筷都忘记收拾了,幸好凌天云也没有在意这些。 待那店小二离开后,整个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静。此时的凌天云心思如潮,一会儿他脑海里出现了那突访的女子,一会儿他脑海中又浮现了那白发飞扬的少年。 凌天云虽然对男女之间的爱情并不了解,但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为了爱一夜之间白了黑发的少年,也可以感受到爱人在自己面前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苍白的无助感,那种痛彻心扉的孤寂之感。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吗。他心里暗暗的低语着,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又会怎么做。不,我绝不会让自己最爱的人离开自己,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自己也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但他还是暗暗发着这样的誓,不管将来如何,自己一定要做到。 随即凌天云又露出了一丝颓然的表情,不禁失笑起来。自己现在都心仪的女子还没有,干吗想那么多。或许对这故事心里有过多的感慨罢了,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一股困袭来,凌天云甩了甩头再也不去想那些事,他倒在床榻上便睡着了。 第二日,天灰朦朦的一片,风呼呼得刮着,这边的气温要比白水城低一些。 凌天云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敲门之声,他不情愿得起身开了房门。一看却是昨晚上店小二,只见他端了一盆供客人洗漱的热水,立在门外。 “客官这是您洗漱之用的热水,呆会小的给您送些早点来。”那店小二见凌天云开了门,一脸殷勤的笑容,向他说道。 被那敲门声吵醒,凌天云再也没有了睡意,他让这店小二把那盆洗漱之用的热水端了进来,小二放下热水便退了出来。 凌天云洗漱完之后,不多时那店小二就送早点上来了。早点也就是几个肉包,一碗小米稀饭,外加一点咸菜。 店小二将早餐放在桌上,转身欲离去,却被凌天云叫住了。 “小二哥,昨晚来了两名武士,你知道不?”凌天云想起了昨晚的事,向那店小二打听到。 那店小二想了一下,回答道:“昨晚那两人是那岚州来的。是那岚州的一家武馆,叫钟山武道场来的两名武师。据说是追一名女飞贼,具体为什么要追这女飞贼那小的就不清楚了。昨晚没有吓着您吧?” “岚州钟山武道场,在下怎么没有听说过啊。”凌天云虽然身处白水城,但白水城与那岚州是相隔着的,岚州基本上没有什么江湖势力。怎么会冒出一个钟山武道场来,他不禁纳闷得向店小二问到。 “小的也是听说的,那钟山武道场据说是一个月前开的,其道场门下有十来名武师,个个武艺超群。其门徒据说有四五十名,而且听说那武道场的学费昂贵,一年得要四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哪里出得起。”那店小二回答到。 “那么你见过名女飞贼吗?”凌天云又问道。 “小的哪里见过那女飞贼,昨夜里那两名武师也问了小的,小的本来想上来看看的,不过两名武师却是霸道得很。径直闯入了客官的房中,幸好没有对客官造成什么损失。”这店小二向他解释道。 “劳小二哥担心,那两名武师只在我房里搜了一下,没有发现那女飞贼便出去了,没有对在下造成什么损失。”凌天云笑笑,向那店小二安慰道。 “这次真是万幸啊,以后客官遇上那钟山武道场的人还是离远一点好,免得惹祸上身。”店小二一心好意提醒对方道。 凌天云一听,纳闷得向他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这钟山武道场专门出恶人不成。” “唉,谁说不是啊,这钟山武道场的人凭着自己有一身的武艺,而且还人多势众。平日里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来,他们个个凶狠手辣,简直比那山上的马贼还要可恶。” 凌天云一听大惊,这岚州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势力。他一扬剑眉,不由得大怒了起来,又向这店小二问道:“此等恶人,为何官府不管,还纵容他们作恶,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那店小二长叹一声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官府哪里管得了他们啊,官府自己都自己身难保了,这岚州城北面青云山中有一窝马贼,经常在附近抢劫,但却从不伤人。这官府现在剿马贼都没有精力,那里会管那些恶人啊。据说那钟山武道场刚一开张,就给岚州城府衙送了一批厚礼。现在那官府对此等恶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根本就不会管。” “简直岂有此理,难道就没有人能站出来收拾此等恶人吗?”凌天云此时已经恕火滔天,他不由得大声喝斥道,右手重重得拍在了小木桌上,差点将那桌子拍得散架掉。 “嘘,客官小声点,说不定这客栈之中就有他们的人。让他们听到了您可就麻烦了。”那店小二听到凌天云如此的大声,脸色不由得变了。他连忙阻止凌天云,同时自己也是吓得好一阵冷汗连连,不住得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凌天云虽有一腔的怒气,但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这店小二是为他好。他渐渐得冷静下来了,长吐了一口浊气,似乎将自己心里的愤懑吐了出来。他抱歉得对店小二笑了笑,平静得说道:“放心吧,没事的,小二哥此处离那岚州城还有多远。” 那店小二一听他问起,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以为凌天云要去岚州城找那些恶人,他向凌天云劝道:“客官这儿离那岚州城大概百来里路程,您要去那岚州城里,最好还是不要和惹那钟山武道场的人,否则将会有生命之忧。” “小二哥,放心吧,在下要去代州,正好经过那岚州城。在下也不是莽撞之人,不会与那钟山武道场之人发生碰撞的。”凌天云心中一暖,知道这店小二是为他好。 “那就好,客官今日就要前往岚州城吗。今天色暗蒙,可能要下雨,客官如果要前往的话,还需早点起启。免得被那冬雨淋到身子,虽说客官年少身强。但那冬雨一淋,难免也会生出大病来。”对方听到他如此说,不觉松了一口气,善意得向他建议道。 “谢谢小二哥关心,对了,小二哥对于那钟山武道场是何人所创是否了解,还有那女飞贼究竟为何被那些人追捕?”凌天云向店小二问起了他心中的疑惑。对于这店小二的谈吐,凌天云觉得此人并非一普通客栈小二。 “客官高抬小的了,小的身处偏避的白石镇,哪里知道这些事。”店小二连忙回答道,但凌天云使终觉得此人必定还隐瞒了什么,但对方不肯说他也不好再次追问。 那店小二说完便退出了房间,凌天云也没有再问什么,自己胡乱得吃起了早餐。 草草得吃过早餐后,凌天云便下楼交付了房租。意外得是,那店小二却没有再收,说昨晚给他的碎银已经足够了。那客栈里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客人从楼上的客房下来,纷纷交完房租便离开了。 凌天云见那店小二不再收他房租,也没有勉强,收起了碎银。他挎着行囊,提着佩刀,跃上早已被那店小二牵出的白马,离开了白石镇。 他一路策马沿着官道向岚州而去,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密布,阵阵刺骨寒风吹起。那赛风将凌天云的黑发扬起,随意得飞舞在他脑后。 一条宽宽的官道之上就只有凌天云一人策马飞驰着,他头望了望灰蒙的天空,或许不用多久就会有一场冬雨降落。俗话说冬雨寒如丝,那冬雨淋在身上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但那冬雨慢慢得从肌肤上渗入了骨骼之中,就会有丝丝的寒彻如针的寒意钻进全身。那寒意在身体里潜伏,一发作便会病如山倒般的感觉。 凌天云一拍马背,那白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加速朝前方飞奔而驰。他在马背上又想起了昨夜闯入他房间的那名女子,据那店小二所说,此女子是一女飞贼。究竟又是何事能让一武馆的两名武师奋力追捕。想到这些,他脑海里又呈现出那一绿翠长裙衫的娇影,一对傲人双峰在他眼前忽隐忽现,一双黑如宝石般的双睛一直望着他。 他不禁得大感困惑,为什么他脑海中还会呈现那女子的身影。或许他并不知道,那与他有着一面之缘女子的出现,如那平静的如镜面般湖面被投入了一小石子,已经在他的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使得他干净清澈的目光,开始有些迷离起来。 坐于马背之上,策马奔驰的凌天云双眉紧锁,那道挥之不去的倩影如魔障般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身影由模糊慢慢得变为清晰,那如娇似嗔和话语,娇艳绯红的脸颊,身轻如燕的身法,慢慢的在他脑海中交织着。 寒风中,他脖子下传来淡淡的清香钻入他的鼻孔,这时他才开始清醒过来。那道身影却又被另外一道身影代潜了,娇羞的面容上带有几颗小雀斑,欲语还休的表情总是怯怯得望着他。这道身影正是赠送香囊予他的朵儿,对于朵儿,他心里却有一丝语不尽,道不明的感觉。他与朵儿相处较多,却相谈甚少,彼此之间也算相熟吧。但他使终认为自己对朵儿只有兄妹之情,而没有其它的非份之想。 凌天云觉得自这莫不相识的女子出现之后,自己对朵儿那份坚定的兄妹之情似乎又变得有点异样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上来。 虽说他还没有接触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种才子佳人的情爱境界。但那朵儿离别前相赠的香囊,及那陌生女子隔衣相贴的柔软,却在他完全没有打开的心扉中泛起了朵朵涟漪。 他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阻止了那此乱七八糟的思絮。 缰绳一扬,那马儿又加速了,在那不烟稀少的官道上飞快奔驰着,如一道白色闪电般,一掠而过。 第五十二章 青云山下遇和尚 这是凌天云遇到的第一场冬雨,他策马飞驰了半个多时辰,已经离白石镇有五六十里路远了。这时却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从天而降。 冬雨飞场冷风漫舞,这凄风冷雨飘遥而至,这冬雨在冷寂的上空轻轻划落在人间。雨似乎并不大,细细的雨丝渐渐打在凌天云的身上。雨丝夹着冰冷的寒气朝他迎面而来,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痛。 丝丝冬雨如编织着冬的情网,铺天盖地笼罩而下。雨越下越大,逐渐变成了似雪非雪,似冰非冰的雨点。 这冬雨如一支支寒冷的利箭从天而降,带着肃杀的寒气肆意摧残着这片大地,它不像春雨如情丝般缠缠绵绵赋有诗意,不绝不停。它也不像夏雨有磅礴气势,倾盆而下,粗犷而又奔放任性。它更不像秋雨般贻情动人,落叶纷飞般的凄凉婉转。 凌天云一抹脸上的雨水,感觉到丝丝寒意涌入他的体内。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康复,不觉得打了个寒颤。他立刻催促白马,加快了速度。 前方,透过幕幕雨丝,可以清楚看见有一座只有少许绿意的大山矗立在官道之旁。那座大山就是青云山,五台山脉最西面的一座山。那山高耸入去,险壁陡峭,处于一处云雾之中,在这萧肃的冬雨中,如一身影朦胧而气势磅礴的大汉立在那岚州的北面。 从官道的右侧,拐进一陕小的道路,前方有一村落豁然出现在眼前。那村落只有稀稀散散的十多户人家,在那青云山的山脚之下。密密的冬雨纷纷洒洒,降落在那村落之中,显得格外得宁静。此时入冬已久,田地早已干枯,村落里的农家们不必出来农作。所以总个村落里很少看见人影,大部分都窝在家中。 凌天云策马来到那那村头,村头旁有两棵参天古树,树叶早已落光,全身的树枝光秃秃的,如一上了年纪的古稀老者,虽睿智而生机渺茫。参天古树旁一处两尺来宽的石阶,向那村落里蜿蜒伸去。 他策马到了那石阶处,便下了马,牵着那马沿着这石阶向那村落里行去。雨刚下没有多久,地面还没有完全淋湿,石阶两旁的枯枝败草上都挂满了雨珠。沿着那石阶而上,石阶两旁是种有冬季特有的蔬菜,绿油油的一片生机。 凌天云牵着马,不断得用水拂了拂他身上的雨珠,他身上早已被那冬雨打湿。乌黑的发丝胡乱得贴在他的前额上,一副狼狈的模样。而他的伤口经那冬雨的寒气一侵袭,便隐隐的作痛,使得他不禁得双眉紧皱着。 沿着石阶而上约二三十丈之上,有一青砖红瓦的小庙宇出现在眼前,那庙宇旁搭有一木棚。那木棚以竹篱笆而围,顶上是用一些稻草铺盖,约有一人之高。那木棚旁是一棵高高的青松,那青松发出阵阵绿意在那冬雨之中傲然挺拨着。一阵寒风吹来,那青松树枝一阵轻舞,甩得那雨水纷纷落下。 他牵着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那庙宇旁的木棚边,发现那木棚里拴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黑毛驴。那头小黑驴见他们的到来,瞪着一双大大的驴脸打量着他们。那小黑驴不住得摇晃着脑袋,长长的双耳一扇一扇。而鼻子里不住得喷出浓浓的白汽,似乎对这一人一马的到来感觉不是很舒服。 凌天云没有理这小黑驴,他将马也拴在那木棚之中。幸亏那木棚比较大,并没有防碍这一驴一马足够的空间拴在木棚之中。一驴一马似乎并不对眼,相互间怒视着,如果不是拴得相隔较远,说不定这一驴一马会相撞起来。 他立在木棚中,举头望向了天空,那灰蒙的天空似乎越来越暗了。雨似乎还没有要停得样子,看起来还得要在这村落中再呆上一段时间。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庙宇,这有两丈之高的青砖庙宇与这宁静的小山村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周围是一间间青瓦土墙矮房,七零八散的散落在这庙宇的四周。有这人家冒着股股炊烟,在那寒风中一吹,便散发出来,与那山中的云雾融为了一体。此时虽然也不算早,但有些贫穷的人家一天只有吃两顿,所以他们的早饭都吃得比较迟。 他冒着雨沿着庙宇的瓦檐边,走到了那庙宇的门前,只见一漆有大看朱红的木门正紧闭着,门上嵌有两大大的铜环。这庙宇并没有任何的牌匾,门的边沿是厚厚的石块。想必这庙宇是本地村民建的山神庙,又或者是一座小佛庙。毕竟这五台山也佛教圣地,附近有一些小庙宇也不觉奇怪。 他拉起铜环在门上轻轻叩,里面却没有一丝的反应,他不由得又加大了力度,里面仍然没有一丝的动静, “难道里面没有人”,凌天云不禁暗想道。 他只好自己推开了那大门,感觉那两扇大门沉重的很,似乎用尽了他全力才将这两扇大门推开。 那两扇沉重的大门在凌天云用尽全力下缓缓开了,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那声音宏厚,却不难听。 凌天云跨过约有一尺之高的石门坎,进入到这庙宇之中。微弱的光线从那庙宇之上的琉璃瓦中射下,只见正对门的是一座直达房梁高差不多有一丈的佛像。那佛像头大如斗,狰狞的面目,双眼怒睁,两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 那佛像却是一狰狞的怒目金刚,全身涂有五色斑澜的油彩。那怒目金刚左手成拈花兰指,右握着一柄长戟,立在这庙宇之中。凌天云一见那怒目金刚佛像,全身一紧,那佛像如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向他压来。使得他呼吸不同得一停顿,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那怒睁的双目,狰狞的脸容,哪里还是一佛像。简直就是一尊大魔,那怒睁的双目仿佛活过来似的,一直盯着刚进入这庙宇之中的凌天云。 那尊佛像前面是一张长形供桌,那供桌中央放有一香炉,香炉上插着几支早已燃尽的香烛。 他被这尊佛像吸引住了,感受到那佛像给自己一种压迫的气势。他不禁得剑眉微扬,对于这奇怪的庙宇,还有这庙宇中那奇怪的佛像,总感觉有一些怪异。但是哪里怪异,他却又说不上来。 “来啦”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把他吓了一跳。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尊佛像之上,却没有注意到其它的地方。 顺着那声音,凌天云一看,发现有一枯瘦的老和尚正坐在那怒目金刚的左下方。那里刚好被那佛像挡住了从瓦顶之上射下的光线,正好一片阴暗之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里还有人存在。 那枯瘦和尚坐在一莆团之上,双膝屈盘,双手合什,正低眉下垂在那莆团之上打坐着。他双眼紧闭,脸上消瘦得如皮包骨头。 “大师,小的有礼了。”凌天云连忙向那老和尚合什揖身。 “嗯,”那老和尚嗯得一声,算是回应了。随即他又从身旁拿出一莆团,看也没有看,随手一扔,正好扔在那佛像正中之下,淡淡的说道:“坐”。 凌天云发现这老和尚说话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双眼更是没有睁开过。 他感觉到这老和尚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使人产生不了反感。这老和尚的声音虽然带有点嘶哑,却有一股如穿透力很强的魔力,直叩人的心扉。使得他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意。 他照那老和尚所说,脸朝着那佛像坐在了那莆团之上。双膝盘着,也学着那老和尚,双手合什,眼观鼻,鼻通心,不一会儿心便渐渐得平静下来,大脑进入了一片空明的状态。 一时间两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两扇大门似乎被什么力量推着,缓缓得合上了。顿时这庙宇之中变得更加暗了,只剩下那屋顶之上,从那琉璃明瓦射下的一道道光线。那光线直射在那面目狰狞的佛像之上,那佛像在这寂静幽黑的庙宇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特别是那双眼珠突出的那对怒目,如活过来了般,发出一抹抹瘆人的光茫。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凌天云从那空明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看了看那老和尚,那老和尚一直在那打坐着,低头垂眉,双手合什。他似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感觉到那老和尚还有呼吸,凌天云会觉得这老和尚早已去见佛主了。因为这老和尚除了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他感觉到那雨点敲打之声似乎停止了,他立起身子,发现整个身子一阵麻麻的感觉。他几乎要站立不稳,差点又坐回了那莆团之上。他蹬了蹬脚,随意得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稍稍好一点,这才走向那老和尚旁。 “大师,打扰了”,说完他便伸手拉开了那大门,却非常轻易得将这两扇大门拉开。 他走出了那庙宇,回头又望了望那老和尚,似乎那老和尚对他的离开一点也知道,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得枯坐着。又或者是知道他的离,却又懒得出声。 凌天云一出那庙宇,却发现此时的天空一片蔚蓝,太阳高挂。天空之上偶尔飘来两三朵白云,好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那宁静的小村落也开始热闹起来,村民们一家老小纷纷从自家走出,晒着这暖暖的阳光。孩童嘻闹玩耍着,大人则端着小木凳坐在自家门前拉着家常。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捕猎的工具,成双结队的进入那青云山中。 此时,这小村落却是一派安定祥和的气氛,凌天云看着这些,发出了由衷的笑意。 那些村民也发现这位不速不客,他们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敌意,而且每位村民的眼里都露出善意的目光,纷纷得向他点头示意着。 第五十三章 如幻似真梦非梦 凌天云望着这祥和的小山村,不禁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此时晴天万里,暖暖的阳光将那冬日里的寒意都融化了。他舒展着四肢朝那些村民们走去,那些村民纷纷得给矛他一个善意的笑容。 看着那些村民,因劳累过度,而提早衰老的容颜。岁月的痕迹毫不留情得在他们在额上刻下了一道道的如深渊般的皱纹。干枯的双手因长久的营养不良,而缺少了皮肤上应有的光泽。但他们的笑容里却充满了宁和,个个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他感受到了最淳朴的气息,那些最为朴实的村民,虽然长年累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他们是最容易被满足的。在这里凌天云感觉到了在白水城从未有感觉到的气息,和淳朴的民风。 “大哥哥,你从哪里来啊。”这时有两名六七岁孩童壮着胆子跑到他面前,向他问道。凌天云不禁得笑了笑,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这两孩童的头。一名孩童为男童,他身着一破旧的棉衣,脚上是一双露出脚丫的草鞋。他的脸颊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发黄。但一双灵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绺髻发随意得挂在他脑后。 另一名孩童则是一名女童,头上梳头两个小小的羊角辫子。一副红扑的脸颊上嵌着双黑如葡萄般的眼睛。她身上穿着一格子花的棉衣,脚上难得的是穿着一双棉鞋。 这两名孩童显然是经过一些嘻耍,全身还沾有了泥土。两人正好奇的看着凌天云,双眼里露出的是孩童那天真无邪的目光。 “大哥从很远的地方来,你们难道不怕我吗。”,他抚摸着这两名孩童的头,柔声的回答道。 “不怕,大哥不是坏人。我们为什么要怕啊。”那女童用她带有稚气语气回答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不住得往凌天云身上乱看一番。 “哦,为什么说大哥哥不是坏人啊。”凌天云对这样童言无忌的话语逗笑了,他向那女童反问道,说完还用手抚摸了那女童嬾嫩的粉脸一下。 “因为我们看大哥哥不像坏人啊。”另外那名男童抢着回答道,说话的语气却如大人般,如一小大人般昂首挺胸。 凌天云正要再问,而就在此时,村子的东面传来了阵阵“轰轰”之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渐渐朝这小山村而来,马蹄声越来越大。 “不好,有马贼来了啦”一个尖锐的叫喊声响起,划破了这宁静的村落。响彻在这青山脚下,顿时村里一片混乱,所有村里之人纷纷往山中跑去。 “大哥哥,快跑,有山贼来了。”那两名孩童同时向凌天云叫道,说完不由得拉着凌天云就往山中方向跑去。 凌天云一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随着这两孩童拉着自己往山中跑去。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那两名孩童牵着跑了有十多丈远了。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匹白马正拴在那庙宇旁的木棚之中。 他连忙急急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山贼啊,” 那名男童边跑边回答道:“还不是那青云山中的山贼,今天不知怎么又跑下山来了。” 凌天云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来在那白石镇的客栈里,那店小二对他说过。他说这青云山里是有一股山贼,但这些山贼平日里不会做出伤害人性命的事来,而且也不会残害这青云山附近的贫穷百姓啊。 他松开了那两名孩童的手,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跑,我没事。” 那两名孩童见松开了手也没有再次来拉,那女童闪着大眼睛向他说道:“那大哥哥你要小心呀,我们先去找爹娘。” 待那两孩童跑远之后,凌天云并没有回去牵他的那匹白马。他冲上一村落的高坡之上,望着东面,只见东面沿着那官道之上飞快的奔驰着十来匹高头骏马。有黑色马匹,棕色的马匹,各色马匹都有。正飞快的穿过那官道,跃过那官道旁的田土,瞬间就来到了这小山村前。 而那些骑在马背之上的人却是一群披着黑袍,脸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个个体形粗壮,一头不束的黑发随意的在他们脑后肆意的飞扬着。他们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马刀,他们呼啸着,大声吆喝着策马向这宁静的小山村冲来。 凌天云心中大骇,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就是从那地狱中逃出来的夜叉。那些带着青面獠牙面具之人就是这地狱逃出的夜叉,那些明晃晃的大马刀如死神的收割利器。那些大马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道道寒光,隐隐的带着些丝丝的血痕。 “快跑!”凌天云一声大吼,声音传遍了了总个村落。 那群策马奔驰的贼人很快就到了村子里,他们扬着大马刀,杀气腾腾而来。那些村民见状,个个发出惊恐之声,纷纷的向山中跑去。一时间这宁静的山村被一股凌厉的杀气冲刺着。 马嘶声,呼喊声,那群人的吆喝声,响彻在这青山脚下。 “杀”一声响彻天际不寒而栗的声音如雷般炸开,滚滚传入凌天云的耳中。使得他双耳“嗡嗡”作响,那声音在他耳中久久不绝。 那群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夜叉们很快就追上了那些往山中逃去的村民们,他们一扬寒光四射的大马刀吆喝着向村民们冲去。其中有两匹骏马冲上了村落的的小山坡,只见那骏马四蹄翻飞,卷起一阵阵尘埃。 那马背之上的两名贼人,朝着他们马旁的村民就是一刀砍下。 “噗嗞”一声,一颗人头冲天而起,一村民来不及惨叫就被砍断了头,从脖子上齐齐得砍断了。那他劲脖子上喷起了好几尺高的鲜血,那村民头虽断了,身子却又向前冲了好几步方才倒下。而另一名村民却被另一名贼人一刀从头往下一直劈下,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身子被劈成对半。 那两名贼人一甩掉刀上的血渍,那血渍在空中化作朵朵血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人的血艳之色,在空中滑出一道刺眼的弧线然后纷纷落地,化作了点点血斑,染红了这村落里的土地,一股呛鼻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 那些惊慌失措的村民们,慌不择路得向那山中逃去。但两条腿的他们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骏马,大部分村民都被那些戴着面具的夜叉们追上了。 那群马背上之人一追上那些村民,便扬起了手中的大马刀,手起刀落。顿时,这小山村里惨声如海,血肉横飞,一个个村民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正值力壮的壮年,更是有还未成年的孩童。他们倒在了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之上,双眼里露出浓浓的哀怨和不解。 而此时的凌天云却只能站立在另一处山坡之上,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却无法动弹。当他一发现这些莫名的山贼时,他就下意识的想要抽出他的那把佩刀然后冲上去。可他却骇然的发现,自己全身根本无法动弹了。但他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和看见这一切的发生,耳朵也清晰得听得到到处都是惨叫之声。 那些马背之上的人扬起那大马刀,如收割麦子般将那些村民砍得一片片的倒下。他们呼啸着策马冲向那些软弱的,手无寸铁的村民。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山脚下村落正上演着一场压倒性的大屠杀。 而凌天云,却只能做为一个旁观者,无奈得看着一个个村民倒在地上。他们倒地时那一刹那的无助和慌恐的眼神正好落在了他的眼里,那马蹄踏在他们的倒下的身体上,发出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凌天云见到这一切,发出了一声怒吼,可他的这声怒吼却只能他一个人听得见,那些脆弱的生命依然如割麦般,一片片倒下。鲜血染红了这青山脚下村落的土地,抹抹血色冲天而起,那一个个冤魂嚎叫着朝他涌来。 此时的凌天云就好像那庙宇中的佛像似的,怒睁双眼,狠不得将自己双眼中的眼珠瞪突出来。他的双眼开始充斥着血丝,眼前那鲜血四处飞溅,他的眼前似乎蒙上了道道血痕。那阳光,那蔚蓝的天空都在那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爹,娘,”一声孩童的哭声传来,只见那两名与他说过话的六岁孩童扑在了两村民身上,大声的呼喊着,他们的泪水狂涌而出。他们似乎还没有真正明白过来,自己的父母却又倒在了血泊之中。恐慌,迷茫,无助多种色彩的眼神充斥在他们的双眼之中。 而他们一个的扑在自已父母身上哭喊着,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两骑飞快得来到他们身旁。只见刀光一闪,那男童的哭声嘎然而止,一颗头颅杂带着迸起艳丽鲜红的血花“砰”得一声,落在了凌天云的脚下。而另一名女童的身子被一刀刺中,被挑了起来,在空中甩了好几圈,“轰”得一声也被甩到了凌天云的脚下。 那男童的双眼还在睁着,而头颅颈下的鲜血却“咕咕”的直冒,那女童落地的那瞬间,眼睛却也是睁着,而且正好对着凌天云的双眼。那两名孩童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好望着凌天云,而且还在死死得盯着他。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没有帮他们,为什么他会见死不救,他不佩成为他们眼中的好人。 “啊”,凌天云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的心里在滴血,此时的他现在才感觉到那种彻底的无奈,那种被两名天真无邪误解的质疑。他眼睁睁得看着一个淳朴善良的村民倒在了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能为力。 他要发狂了,如果能保护这些淳朴而又善良的村民们。哪怕是要让他成为魔,他也无怨无悔。为什么会这样,他一遍又一遍得扪问着自己,无助而又苍白的感觉,被信任的人的误解,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心灵。 那两双无助却又对他那么信任的双眼就这样注视着凌天云,使得凌天云神志开始模糊,他开始感觉到他的神识要崩溃了,他甚至感觉不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的伤口。他的眼前一次又一次得被扬起鲜血染红了,一股妖异血红的光茫从他的眼里爆发出来。 凌天云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徘徊,“成魔”,就这简单的两个字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让他开始沉沦其中。 “啊”,再一次的怒吼,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成魔就成魔,只要能救这些无辜的村民,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又如何,他在心里顺着那股魔力呐喊着。 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眼前的视线又开始变了,没有村民,没有了那群策马奔腾的面具人。但天空的血红却依然没有变,那些血红光芒开始越来越耀眼了,一道道血红的光芒如一柄柄利剑般,向他的双眼刺去。使得他不由得将双眼闭上了,而他的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第五十四章 如魔似佛道非道 凌天云感觉到那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如一柄柄利剑向他的双眼刺去,他的双眼似乎在被那一抹抹血红色光芒刺瞎。他不由得将双眼闭上了,当他的双眼合闭上的那一刹那间。周围却变得一片寂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他闭上双眼后,再也感觉不到那血红色的光芒,那种刺眼的光芒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开始宁静起来,脑海里再也没有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被马背之上面具人屠杀的景象。他握了握了双拳,感觉他的双手能动弹了,他又感觉到了肋下的伤口隐隐的作痛。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对自己身体主控权,他不禁的大喜起来。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算要救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想杀光那些马背上的面具人,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报仇。他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股凌厉的杀意从他的身体里蔓延着,瞬间就要爆发。 凌天云蓦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色时,却惊呆了。他不可思议得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鸡蛋。他全身爆发出来的杀气,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般,呼得一下,瞬间便熄了下去。 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尊佛像,狰狞怒目地俯视着他。那对突出的眼珠如两颗大大的小黑球,正是一尊怒目金刚。 凌天云愣住了,方才觉醒,原来他还是在这座庙宇之中,还是坐在这佛像之下的那个莆团之上。他又望那老和尚之处看去,却发现这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庙宇。这幽静的庙宇中只有自己一人,身在这一片暗暗的光芒之中。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这面目有些狰狞的佛像已经不再是那样可怕了,相反却还有一些祥和温柔。那微弱的光线从那琉璃明瓦中直射而下,却不再是那样寒冷了,那柔和的光线仿佛慈母的双手,抚摸在他的身上。 原为这一切却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那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却又深深得烙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或许这辈子他也不会忘记。血腥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他都见过。但这强者对弱者压倒性的大屠杀,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些身怀六甲手无寸铁的村妇,被屠杀的场面,他没有见过,那些六七十岁满步蹒跚的老者被这样屠杀,他没有风过,那些只知道四处玩耍,还在呀呀学语的孩童被这样屠杀,他同样没有见。 而这个奇怪的梦,却深深得印在他脑海中,激起他心底的那份柔软。使得他的心性得到了一次全面的升华,渴望增强自己实力的同时,又让他感觉到对弱者的怜悯。一份坚定的心志,却也会有破釜沉舟般的魔焰熊熊燃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时他想到了佛家一句彦语。不疯狂何以成魔,不成魔何以成佛,他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句。或许他以后真的会沉沦魔海之中,他有一种预感,而且这种预感非常的强烈。 他感受着这庙宇中柔和的光芒,缓缓得立起身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庙宇里枯坐了多久。从庙宇顶上琉璃明瓦上照下来的光线还是那么的微弱,几乎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他舒展了四肢,全身的麻意逐渐少许了些。 凌天云还是决定出去,自己一个在这庙宇里枯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拉开了庙宇的那两扇大门,拉得时候这两扇门却是奇特的轻,基本上没有费他什么劲。 他跨出了那庙宇,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总个村子在那灰蒙的天空笼罩下,加上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不时的有缕缕烟雾缠绕而起。好一处宁静祥和的村落。望着这一切,凌天云感觉到无比的惬意。 他大口大口得吸着这被雨水打湿并带有一丝泥土芬芳的空气,一切是那样的踏实。毕竟刚才的梦里,那血腥的滋味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感却无法在他心里没灭,那些无助的眼神,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都还一一的留在他脑海的最深处。 一阵孩童戏闹的欢乐声传进了他的耳中,冬雨停了,最欢快的无疑是那些还未长大成人的孩童。他们幼稚的笑声,和天真无邪的话语都清晰得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有几名孩童欢快得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奔跑着,不顾打湿的地面和弄湿他们的衣裳。 凌天云立在这庙宇的门前,静静得看着这一切,他发出了阵阵舒心的笑容,那种舒心是由心底而发的。 “啪”的一声。 一块夹着雨水的泥土从那群孩童的手中飞出,正好击中了凌天云的胸前。这小小的泥土并不能带给凌天云任何的伤害,那块泥土落在他胸前,只停顿了一下便掉落在地,在他胸前留下一块带有水渍的污印。 “大哥哥,你从哪来的呀,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凌天云正欲低头用手擦掉那块污印。听到这个声音,他便将抬起的手停了下来。 他顺着那稚嫩的童声一看,却见一六七岁孩童正站在他不远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得望着他。那孩童穿着一件黑黑的棉袄,一双布棉鞋上沾满了泥土。那孩童长虎头虎脑的,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红扑扑的脸上还有两条未擦干净的鼻涕,那鼻涕与已湿的泥块粘在了一起,简直成了一个大花脸。 凌天云觉得这孩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孩童显然与他梦境中的那个男孩童并非同一人。但这熟悉的感觉很强烈,或许梦境中那男孩童与这名孩童的眼神很相似,都是那样的清澈,天真无邪。所以他才会觉得与这男童与他梦境里的男童很像,才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向那男童走去,蹲下了身子轻轻得将那男童脸上的脏污擦拭了。那男童脸上干净了,这才露出他那清秀的面容来,一对黑如葡萄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那孩童仰着头,疑惑地望着凌天云,他从这位大哥哥抚摸自己脸上的双手中感受到温暖和关怀,如亲人般的关怀,如春阳般的温暖。 “大哥哥,你怎么了。”这男童发现了凌天云双眼里有一滴晶莹的泪花,他不禁得纳闷,这大哥哥好像哭了。 他哪里知道凌天云此时的心情,那种如亲身经历的梦境却给了他永生难忘的记忆。那种感觉正是劫后逢生的喜悦,虽然这些一切不是真实的发生,眼前的一切难道不正是劫后逢生的场景吗。 “大哥哥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凌天云抚摸着这与自己蹲下身子矮一点的男童的头,柔声的问道。 “我爹叫大牛,村里的人都叫我小牛。”那男童仰着头望着他面前的凌天云大声得回答道,双目里流露出来的是自信和无惧的眼神。 凌天云不禁得哑然失笑起来,他又拍了拍小牛的头问道:“小牛,是不是想长成一头牛那样健壮,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啊。”小牛又好奇的向他问道,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村里的孩童小时候都不会起什么正式的姓名,都是取一些贱名作为乳名,以期待能健健康康得成长。 “小牛仔,快回来啦,再不回来我们不和你玩了。”这时另外一些和他玩耍的孩童见他和一位大哥哥聊了那么久,便开始催促他起来。 “你去玩吧。”凌天云从小牛的眼里看到了他还是喜欢回到同伴之间去玩耍的目光,不由得让他离开。 “大哥哥,再见”小牛飞快得向那群孩童奔去,一蹦一跳,三步并作了两步走。他很快又融入了他的玩伴之中,不时得发出阵阵欢快的笑语。 凌天云望着那些欢快戏嘻的孩童,不禁的醉了。 “昂???????”,这时一阵长长的马嘶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神色一凛,他听出来了这是他的那匹白马的叫声。他连忙快步的向那木棚飞奔而去。 白马见凌天云的到来,便停止了长嘶,不住得低着头去拱他,鼻子里冒出股股白汽。他知道这白马是在向他示警,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要降临。 他双眼微微得一凝,一股从未有过的煞气冲天而上,顿时散布在他全身。因为他发现有四匹骏马从那官道上沿着他走过的小道,正往这宁静的村落飞驰而来。四匹骏马四蹄腾飞,泥水飞贱而起,瞬间便来到了那村头处的石阶下。 凌天云放眼望去,只见四匹清一色的棕色高头骏马,马背上是四名劲装打扮的武士。其中两名武士豁然是他在客栈里见过的,正是追捕那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女飞贼那两名钟山武道场的武师。 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些武师身上,而是停留在了那四匹棕色骏马身上。这种棕色的高头骏马在大汉境内是很少见的,这种马只有北面的契丹国才常有。对于那岚州城里的钟山武道场背后的势力,显然已呼之欲出了。 凌天云一扬剑眉,他快步抢站在那石阶的尽头之上,同时抽出了他手中的佩刀。不管这些人为什么而来,不管这群人有怎么样的实力,他都不容许这些人跨入这村落半步。虽然这村落之人与他并不相识,但那梦境里如真实的场景却深深得刺激着他。 那四匹骏马驮着那四名劲装武士从快就窜上了那石阶,但大多数都没有从那石阶上而过。而从那石阶两旁的菜地踏过,四匹骏马只将那些绿油油的蔬菜踏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四匹骏马很快就到了离凌天云不足三丈远。 “咦”,一个声音响起,四匹骏马也立刻同时被勒住了。只见棕色骏马之上有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他感觉这立在前方的少年有一点眼熟,他不由得勒住了前行的骏马,向那少年打量着。其他三人见他勒住了马,也同时将自己跨下的骏马勒住了。 “是他,”一道闪念从他脑中掠过,这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想了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少年了,就是在白石镇里的那间客栈里,那蹲在大木桶里洗澡的那名少年,正是眼前的这名少年。那时他并没有怎么注意这少,而此时这少年出现在此,确实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凌天云也发现了这名络腮胡子的大汉,他当然还记得此人,还有另外一人他也记得。虽然另外那人没有给他深刻的印象,但曾经作为一名斥侯的凌天云,对记住曾经有过一脸之缘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五十五章 小小黑驴铃铛响 凌天云手握佩刀横于胸前,他冷冷的望着这四名贸然闯入此村落的武士。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锐锋不可挡的气息,他立于那石阶之上,稳当如山,给人一种临渊峙岳的感觉。而他散发出的气势如一磅礴的大网,向那四人笼罩而去。 感觉到凌天云身上磅礴的气势,被那四名武士勒住的棕色骏马四蹄不安得乱踏着,马头不住的晃动,马鼻里喷出厚厚的白气。使得那马背上的四名武士不由得一惊,赶紧勒住了缰绳,轻拍马背,这时那四匹棕色大马这才安定下来。 “阁下,挡住我等去路,这是为何?”,这四人之中显然是以那各满脸络腮胡子大汉为首,他见凌天云立在那石阶之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禁得沉声问道。 “在下倒想问问,各位来此偏避的小山村又有何贵干?”凌天云冷冷得反问到,不知为什么,他一见这四人,全身莫名的升出一股煞气,那股煞气连他都难以控制得直冲他大脑而去。他那凌锐的气势中夹杂了那些煞气,使得他周围一阵寒意凛凛。 “哼,我等来此有何贵干,与你何事,识相得赶紧滚开,否则别怪大爷我手中的拳头。” 另一名凌天云见过的那名武士,见他不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还如此的出言不逊,不禁得大怒道。他一挥手中紧握的双拳,又望了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眼。似乎想经过那大汉的同意,想下马教训一下那不识相的少年。 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仔细的打量着凌天云,上次在白石镇的客栈里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瞅过这少年。他发现此时立在他们面前的那少年,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庞上却呈现出一种刚毅的气质,特别是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感觉。那刚毅的脸庞上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显得格外得英气不凡。 而他那黑如点漆的星目里,却射出一道道令人发寒的光芒。那少年手握佩刀横于胸前,他双腿微微分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的站立于那石阶之上。看那少年的举止动作,显然并非一寻常人。那握刀的姿势和站立的姿势都在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进可攻,退可守。这种气势,还有他身上一种淡淡的血腥气息,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知道了这少年身上独特的气质是什么了,那淡淡的血腥气息是什么了。那少年是一名军人,绝对是一名上过战场的军人。他那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息显然是杀过人,虽然杀得人不多,但他还是感受得出来。只是他还从这少年身上看出来了他眼中有浓浓的杀意,而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莫名寒冷的气息,让人一触碰到就如入九天寒冰里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双眼里会有那么浓浓的杀意,还有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寒意又是什么。这少年的身上又隐藏了什么秘密,一名从过军的少年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山村之中。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微眯着双眼,一道精光从他的眼中迸出。他一转头,正好见那看向他的另一名武士,他向对方微微的一点头。他想试出凌天云的底细,正好那名武士做了这个出头鸟,却正中他下怀。 那武士见这满络腮胡子的大汉点头同意了,便大喜得一拍马背,从那棕色骏马上跃了下来。他快步走向凌天云,一挥双拳,大声说道:“小子,现在滚开还来得及,否则你大爷我的拳头可不长眼。” 凌天云双眼微微的一凝缩,望着离自己不足一丈远的那名武士。那武士长得熊腰虎背,如一尊铁塔般站立,他足足比凌天云高了一颗头。黝黑的皮肤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他挥着如蒲扇般大的双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此人步伐沉稳,身形如熊般。他重重的步伐在那菜地里狠狠的一踩,立刻将菜地里的泥水溅得四处飞射。 “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滚还是不滚。”那名武士叫嚣着,在凌天云不足三尺之处停了下来。一双虎目射出道道精光,望着面前那比自己矮一颗头的少年,如一只猛虎看着自己待入的猎物般。 “滚”,一声如雷般的喝声从凌天云的口中爆出,声音里夹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戾气。 “大胆”那武士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他大怒一声。 随即那武士身子向前一跨,一只如蒲扇般的大手向凌天云的胸前抓来。这人虽说长相粗犷身子如笨熊般壮实,任人都会以为这动作会笨拙不堪,反应迟钝。其实这人动作却无比的灵活,他伸出右手飞快得向凌天云的胸前抓去,如闪电般快,叫人一时难已反应过来。 而凌天云却不动声色,微眯的双眼清晰的看见那只大手向自己胸前抓来。在这电光火闪间,他伸出右手化作锋利的大爪向那武士的右手扣去。 那武士神情一凛,只觉得自己的右腕一紧,如一把铁钳般夹住。一阵剧烈的痛楚从他的右腕上传来,他的右手便在凌天云胸前不足两寸停了下来。 那武士用力试图收回自己的右手,却发现被那只比自己手小许多的手紧紧得扣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自己的右手抽回。他因用力过猛而涨红的面容,渗出了颗颗汗珠,密密麻麻的从他额上流下,很快布满在他那又黑又红的脸庞上。 他顿时大惊起来,骇然地望向对方,正好迎上了对方的双眼。只见这少年的双眼中一抹血色的光芒在闪烁着,那抹妖异的血色光芒如同从幽冥界出现般,透着刺骨的寒意。那少年的目光如利剑般向他双眼刺来,使得他全身一颤。那道目光从他眼中刺过,直指他的心扉。 好可怕的目光,那目光简直就是如一魔神般的目光,瞬间可摧毁人的意志。那目光如穿透千年般深邃,让人沉醉在里面不能自拨。他不明白这少年眼里那抹妖艳的红色光芒是什么,其实凌天云也没有查觉他双眼里多了一抹红色的光芒。 那武士心中一怯,全身不住得颤抖着,这少年简直就是一魔头。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战意,全身的劲气瞬间便化为了虚有。其他三名武士望着他们,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可似普通的少年却一招便阻挡了同伴的进攻。而且还扣住了他们同伴的右腕。他们相距较远,根本没有看到凌天云眼里闪烁的红芒。 凌天云见那武士产生了怯意,扣住那人右腕的手轻轻一抖,便将那人甩了出去。那人连续几个后退,身子趔趄着差点摔倒。他退到他的同伴之中,全身还在不住得颤抖。双眼里露出的是骇然的恐慌,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见状,不禁得皱紧了双眉,他又看向了凌天云。 而凌天云也正好望向了他们,双眼里露出的是淡然、自信和随意的眼神。 “在下乃岚州钟山武道场钟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这大汉客气得向凌天云问道,此时的他哪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这位同伴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在整个钟山武道场里虽说不是最厉害的,但也是可以排上前几的高手。就这样一位在钟山武道场可以排上前几的高手却被这少年一只手解决了,而且对方还没有用全力。 “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凌天云没有回答那人的问话,还是开始那句话,语气带着无尽的寒意和萧索的杀意。 “我等为钟山武道场武师,现追捕一名盗取了我道场重宝的女飞贼,我等想进村里搜索一番,还望阁下能成全。” 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马背上跃下,抱拳向凌天云客气的说道。此番他只能对那少年客气了,自己的同伴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住。就算自己也远不是那少年的对手,已方虽说有四人,但他还没有这个信心可以胜过对方。所以只客气一些,同时也报上了武道场的名号,希望对方可以看在武道场的面子上能给予方便。 “这里只不是是一小村落,没有什么女飞贼,至于你们所说的钟山武道场,恕在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对方明显连钟山武道场都不放在眼里,他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敢发作。只好向对方抱了抱拳说道:“既然阁下不给我等方便,我等也不好强求。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等就此别过,告辞。” 说完,那汉子一跃上了马背,缰绳一扬。马儿长嘶一声,驮着那四名武士转头向村外驰去。一行人带着扬起的泥水,逐渐消失在凌天云的眼前,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天云望着那行人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钟桐离去前所说的那些话语明显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他自己一人倒无事,但他还是无意间将这无名偏远的小山村也给牵扯进来了。如果自己离开了这村落,那群人难保不会再这里闹事,看起来这岚州城的钟山武道场自己还是必须要去走上一遭了。 对于这钟山武道场的实力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名与他交过手的武士明细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这样的人都能在那钟山武道场成来一名武师,显然那钟山武道场并不怎么样,四名来者中可能只有那钟桐武艺高一些。四名武士的修为按照武修的修为境界来划分的话,都还没有达到内劲境,只有那叫钟桐的汉子可能突破外劲境达到内劲境初期。自己早已达到了内劲境了,相信自己一个人独闯那钟山武道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大哥哥,好厉害,把坏人打跑了。” 这时那名叫小牛的男童大声叫喊着,他哗的一下冲到了凌天云的后面,抱着了他的双腿,眼睛里露出炽热的崇拜眼神。小牛满脸的泥土和鼻涕,一股劲得往他腿下的衣襟上猛蹭。 凌天云转身伸手抚摸着小牛的头,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些村民。村民里眼里是淳朴而又善意的眼神,他们只知道谁对他们好,就感激谁。他们也没有去想,因为这次凌天云的相护,以后还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间接伤害。 凌天云露出纯真开心的笑容,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眼里又恢复了那干净,平静的心底从未有过的放松。 “如幻似真梦非梦,如魔似佛道非道。” 一个飘渺的声音,如天外而来,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凌天云感受到了那道声音,他轻拍了拍小牛的头,让他松了抱紧自己的双手。他又转身向远方望去,透过那蒙蒙的烟雾之中。 前方官道有一黑色的小毛驴,那黑驴脖子下挂着一铃铛,随着四肢的迈开,那铃铛迎风“当当”作响。而上那小黑驴上却坐着一老和尚,似乎正举着一酒葫芦往自己嘴里灌着酒。 凌天云神色一震,这老和尚不正是这庙宇中与他相遇的老和尚吗。 “哈哈哈,真爽,”那老和尚突然发出一阵长笑,那笑声传遍了总个村落,传遍在那青山脚下,他的身子随着他的笑声轻摇晃起来,如一醉酒的莽汉,随时可能从那黑驴上摔落下来。 第五十六章 小斥侯与老和尚 青云山脚下,通往岚州城的一条官道上。 天空无尽的灰蒙,四处都是被雨水打湿的枯枝败草。 在这条古老的官道之上,有一匹白马及一匹黑驴并排慢悠悠得行驶着。这官道上行驰的人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一马一驴之上的主人。那些人有身穿锦衣长袍的坐着豪华马车的商贾之人,也有刚从那官道里的长亭之中躲过这场雨的刚往城里的小贩。更有甚者是城里出来冬游的富家公子,及文人名士。 这些人都好奇得打量着这一对古怪的行人,有的大胆得望着他们,眼里除了有好奇,还有隐隐的一丝丝不屑。这年头骑马的见多了,可骑驴的他们还真少见过。 只见那黑驴上坐着的是一瘦骨如柴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一身破旧宽大的袈裟。那袈裟上满是污渍,掩盖了它原有的色彩。那老和尚长眉倒挂,及到嘴角边,长长的胡子乱糟糟的到了他胸前。一副没有任何光泽的瘦小的面容,仿佛只留下了皮包裹着深深得陷下去。一对浑浊毫无光彩的眼睛深深陷入眼窝中,两眼里平静而又深邃如一汪潭水。那老和尚甩一甩那宽松的衣袖,举起那酒葫芦扬头就是猛灌一口酒。 而在那白马之上却坐着一年约十七岁的灰衣少年,那少年右肩上挎着一个行囊,左手还拿着一把佩刀。那少年如松般笔直坐立于马上,一对星目不时的泛出凌厉的精光,挺直鼻梁下那唇红齿白的嘴角上微微扬着。这少年虽说不是面如冠玉的那种俊秀,但他那棱角分明刚毅的脸庞却显出他那独特的英俊不凡的气质。 这一黑驴,一老和尚,一白马,一少年,并排行在那官道之上,给人以一种奇怪的感觉。初一看,似乎是那样的不协调,再一看,却感觉非常的和谐。 这官道上的行人逐渐少了许多,众人并没有太过多的去注意这对奇怪的老少。一个个身影从他们的身旁飞驰而过,他们只会稍稍的打量下,各种眼神都有,但他们还是快马加鞭远远得将那对老少甩在了身后。 “大师,你所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一路上不知道问了这老和尚多少遍了,对于那两句话,他确实难已理解。但禁不住好奇的心性,忍不住又向那老和尚问道。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浑小子就是不明白,自己多想少问,老和尚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有这么多精力给你解释,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那老和尚背在驴背上,一听这少年又向他问起了同样的问题,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没声好的训斥道。此时的老和尚哪有还有一点迟暮老者的形象,只见他提起酒葫芦大口大口得灌着酒,哪里还有一点和尚的模样。 “大师,你们出家不是戒酒的吗,你这样喝酒就不怕佛主怪罪下来。”那少年见这老和尚一路上不住得喝着酒,又向他问道。 “阿弥陀佛,你这浑小子哪来的那么多事,老和尚喝的是酒吗,你这浑小子哪只眼睛见和尚我喝酒了。” 那老和尚又是一阵训斥,对这少年所提出的问题感觉无比的愤慨,同时一副无良的酒肉和尚的形象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师,阿弥陀佛又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似乎也不烦这老和尚的训斥,又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也不在乎这老和尚是高兴还是不耐烦,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相继提出。在这少年的眼里,这老和尚此时的形象与他在那庙宇里遇见时的形象,却有着天壤之别。在那庙宇里时,那老和尚却是如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而此时的老和尚,却是一位无赖般的有点老顽童般的酒肉和尚。 “??????”。 这老和尚一愣,他也没有想到这少年会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一时间他却无言以对。连酒也忘记喝了,随即他又在怒起来,一副气极败坏的模样。只见他大手一挥,宽松的衣袖在那寒风里猎猎飞舞。 那少年一见这老和尚做起了这个动作,他双剑微微的一扬,又来了,他心里暗呼不妙。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后脑却遭到了重重的一击。他完全还没有看清那和尚的动作,那和尚一个巴掌已经拍在了他的后脑之上。那一拍如一大锤击中般,他后脑顿时传来一阵巨痛。他的脑袋似乎要炸开般,顿时他只觉得两眼冒金光,大脑周围似乎有无数颗星星在环绕着他似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得恢复过来。 这一路上,这老和尚高兴也好,生气也好,恼怒也罢。反正他就是时不时得喜欢拍那少年的后脑。那少年完全还没有看清楚那老和尚的任何动作,那枯瘦的手掌就已经拍到了他的后脑勺。有时他想躲避,却又是完全躲不了。他们虽说是并排而行,但相隔也有一丈之多,那老和尚的手也没有那么长,反正他只扬起了他的那只枯瘦的大手。那少年只觉得脑后生风,那只枯瘦的大手就已经拍到了他的后脑之上。 这少年正是凌天云,他击退了岚州钟山武道场之人,发现了这老和尚骑着毛驴在那官道之上慢悠悠得行走着。他便离开了青云山下的那小村落,向那老和尚追了上去。而那老和尚骑着小黑驴走得慢悠悠的,似乎就是正在等他追上自己。 凌天云可以确定,这两句话就是那老和尚传给他的,而且还是特意只传进了他的耳中。因为他发现当时村落里的人好像都没有发现那骑着小黑驴的老和尚。 在那庙宇里所做的梦,到底是幻境还是梦境,他一时间却无法分清。他追上那老和尚想向他问个明白,可那老和尚却没有任何得回答。只知道给他打一些哑语,时不时的还喜欢拍他的后脑勺。对这有时神秘若一高僧般,有时却如一顽固老头,有时却如一般市井无赖,有时又如一三四岁孩童心性的老和尚,凌天云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只好将马步放慢,与那老和尚并排行走着。 穿过青云山的一处大峡谷,还有三十多里路就到了岚州城。此时已过了未时,这官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特别是青云山的那处大峡谷,更是极少人行走。这峡谷只是通往岚州城的一条捷径,如果要继续走官道那还得要绕一圈青云山才能出了青云山,那得要多走四五十里路。凌天云与那老和尚并没有继续走官道,而且走进了这青云山的大峡谷。 说这是一处峡谷其实是有点夸张了,其实就是一三丈之宽的栈道而已。刚入那峡谷,只见一条两三丈宽的道路蜿蜒曲折的小道向那山中伸去。那小道旁尽是一面面陡峭的悬崖,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从那两旁的悬崖里凸现出来,如一个个欲扑而出的怪兽般。 凌天云与那老和尚并排而行,望着这峡谷中的一切,心里不禁暗想道:“这地方不会蹦出一些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绿林大汉来吧,”。他想到这些不禁失笑, 那老和尚似乎看穿了他心事般,举着葫芦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只看得凌天云心中一颤。特别是那小黑驴脖子下的铃铛,在这峡谷了不住得响起,在这峡谷里激起了阵阵回音。这峡谷里只能听见这铃铛作响的声音,和那吹进峡谷中呼呼的风声相互迎合着,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大师,为什么要走这条道,此时又没有什么人影,万一从里面窜出一伙大喊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山贼,那怎么办。” 凌天云半开玩笑得向老和尚说道。 “我呸,你个浑小子的乌鸦嘴,这朗朗乾坤,这大白天的,哪来的山贼。和尚我一大把年纪了,不走这条路难道还要走那条该死的官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和尚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正好穿过这青云山找点吃的。你个浑小子一点不懂得体谅我老人家。” 老和尚又是一顿怒斥,当然了,凌天云的后脑勺又是遭到一下重击。这一拍明显比前几次都重,不但将他拍得双眼冒金光,而且还痛得他呲牙裂嘴险些从那马背之上摔落下来。 不带这样玩的吧,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凌天云哭丧着脸,心里早已将这老和尚暗暗得腹诽了好一阵。究竟此处有没有山贼,凌天云并不担心,普通的山贼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这峡谷却怪异得静,只有那吹进的赛风和那小黑驴脖子下铃铛的响声。连一点有生命的气息都没有,栈道两旁除了嵌满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外,还有那栈道上空灰蒙蒙的天空。其它的任何东西都看不见,甚至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 他们往这峡谷深处行去,越往里面那小道是越窄,只有不足两丈之宽了。凌天云并没有与那老和尚并排而行,他放慢了马步让老和尚和小黑驴先行,然后他紧跟在那小黑驴身后。他不禁为自己这个决策暗暗得意,不觉得露出了笑意。 他刚露出的笑意却冻结在他脸上,因为他又觉得脑后生风,他的后脑勺又被拍了一下,这次拍得并不是很重,只是轻轻得被一只大手抚摸了一下的感觉。他怪异地望着自己前面的那老和尚的背影,根本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动作。而这老和尚仿佛脑后也长了一双眼睛似得,竟然能看穿他心里的那点小聪明的想法。 对于这神秘的老和尚,凌天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是因好奇而与这老和尚走在一起,一路上与他相处之后,他发现这和尚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仿佛是一名普通的老者。再后来还是发现这老和尚又还是有那么一点神秘感,却一下子又被那老和尚粗言乱语得给破坏了。那如无赖般的举止,睿智老人般的话语,还有出口成章的禅语,有时又如游戏人间的奇侠,真叫他分不清楚哪一面才是这老和尚真实面目。 不过对于这老和尚拍中他后脑的这一手,凌天云感觉无比忌惮。他偶尔听自己父亲凌铎之曾经说过,有一些绝世高人将内力练到极致,可以御气化形。难道刚发的一拍,是这老和尚御气化形所做得。虽然他还不能确定,但感觉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身他前面的老和尚,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拍中了他的后脑。如果不是这传说中的御气化形,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做到,除非这老和尚不是人。 凌天云策马紧跟在那老和尚身后,他心里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前面的小黑驴轻踏着四肢,那脖子挂着的铃铛不时得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在这幽静的峡谷回荡着。 第五十七章 乌鸦嘴被灵应了 老和尚在前面一摆那宽松的袈裟,衣袖上飞出了几滴酒渍,还有几滴酒随风飞到了凌天云的脸上。他的马没有靠那小黑驴太近,那小黑驴肥大的屁股随着走动的节凑,上下一抖一抖的。看得凌天云只想一脚踹过去,同时他想里也有一个想法,都说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不知把这小黑驴宰了会有一番什么样的美味在等着他。想着这些,凌天云不禁得吞了吞口中的唾沫。他又诚惶诚恐地看了看前方那老和尚的一眼。不知道这老和尚此时有没有猜得出他的想法。不然的话又会给他来一击偷袭,他对这老和尚次次的偷袭可以畏惧的很。 意外的是,这次老和尚似乎并没有对他下手,而是又不断得喝着酒。让凌天云好奇的是,这老和尚酒葫芦里能装下多少酒,每次都见他一大口得灌着酒,可那酒葫芦似乎永远也喝不完。哪天他要想办法把这酒葫芦弄到手,想好好的研究一番。 这一马一驴一老一少渐渐向那峡谷深处行去。峡谷深处越来越窄,两边的悬崖越来越陡峭,如同两面被利刃劈开般。有几棵枯枝从那悬崖峭壁中伸了出来,一阵寒风吹来,那枯枝不住得摇摆,仿佛一下子就会被那寒风吹落峡谷里似的。 峡谷深的小道宽才一丈之我,一驴一马一前一后驮着这一老一少慢悠悠得在这峡谷内行走。峡谷里的云雾越来越浓了,雨后的峡谷显得更加朦胧了。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呼呼”的风声,在那这一老一少的耳边响起。 整个峡谷成葫芦状,刚开始进去的栈道比较宽敞,到了中间越来越窄,如葫芦的中央部分。穿过那窄的小道,便又开始宽敞起来。前方一片宽敞的空地被这陡峭的崖壁包围着,抬头只能看见一小方寸的灰蒙开天空。 这二人走过峡谷内那较窄部分的栈道时,只见眼一片开扩,二人行走也有近一刻钟才穿过那狭窄的栈道。前方是一片自然形成的峡谷,四周被那更加陡峭的崖壁包围着。那片空地里四处可见一堆堆巨石,如同一个个堡垒般。 凌天云望着这一堆堆巨石,不觉得剑眉一扬,按照他做斥侯的习惯来说。此处是最适合于埋伏偷袭的一处场所。他希望这里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否则的话,论他武功再高却也插翅难飞。而那老和尚却依然没有什么警觉似得,低头沉眉任由那小黑驴自已行走。 他们在这片比较宽敞的峡谷内绕过几堆大石块,老和尚突然停止了前进。凌天云一那老和尚不走了,也勒住了白马,疑惑得望着那老和尚。 “你个乌鸦嘴,这下好了被你说中了。” 老和尚突然转头向凌天云怒斥道,只见瞪着一双深陷眼窝的小眼睛,右手不住的捋着他那快到胸前的长胡子。 凌天云一愣,向四周张望了一直,他便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啊。他疑惑地向那老和尚问道:“大师,你发现了什么。难道真有什么山贼在此埋伏着。” “你懂什么,用你的狗耳朵听听不就知道了。” 老和尚向他一瞪眼,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喝斥道。 凌天云听到老和尚所说,他沉下心来静静得听了一会。除了那呼呼的风声和那小黑驴脖子下铃铛的声音,他根本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他不禁的又望着他老和尚,眼里满是疑惑的眼神,他确定他没有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 “噢,真没有什么吗?”,老和尚又问道。 凌天云很确定得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才能。 “唉,老了不中用了,可能老和尚我老耳听错了吧,走吧。” 老和尚说完看也不看凌天云,拍拍小黑驴背上示意小黑驴继续向前行去。小黑驴摇头晃般又迈开了它的四肢,那铃铛之声似乎又更想了。 凌天云跟在老和尚身后,他低头皱眉,又细细得聆听了一会。他确实没有再发现什么其它的异常的声音,他不知道这老和尚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的反应。但他觉得这老和尚似乎并不是无的放矢,他肯定发现了什么,只是却又不跟他说。 走了十多步之后,老和尚又停了下来,他狐疑地向四周张望了几下。又转身向身后的凌天云怒斥道:“你个浑小子,你个乌鸦嘴。”。 凌天云又疑惑得跟着他向四处张望着,依然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他又细细得聆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有任何其它的声音。 老和尚望向他,似乎还是在问他可有发现什么。而凌天云还是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而且眼神还很坚定。 又是一声长叹之声,老和尚又拍了拍小黑驴的背上,小黑驴又是摇头晃脑得向前行去。凌天云又是纳闷了好一会儿,还是紧跟着老和尚。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本来这峡谷是最为宽敞的一片,虽然这峡谷之中乱堆着一处处的大石块,但要通过的片峡谷却也不会费太多的时辰。但他们却一共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了片峡谷的尽头。 这片峡谷的尽头是一处狭儿的小栈道,宽度不足一丈。通过这条狭长的小道便算是走出这青云山。这条狭长的小栈道如同那葫芦嘴似得,狭窄而又细长。这条小道两旁尽是突兀而出的怪石,随时都有可能从那悬崖之上跌落下来。从这狭长的小道向上空望去,这灰蒙蒙的天空如一条细长的白线般,这条小道也是青云山中有名的“一线天”。 老和尚在那峡谷的尽头处又停了下来,他眯着眼向那“一线天”里望去,双目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原来浑浊的目光。只是这一切凌天云都没有看到。他见老和尚停了下来,也相继勒住了马。 凌天云立在老和尚身后,也打量着这青云山传说中的“一线天”小道。此道宽不足一丈,两边陡峭崖壁上嵌着一块块突兀而出的怪石。那小道之上是长长细细的一根灰蒙蒙的白线,与那小道两旁的峭壁相应而成,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天堑险壑。 好一处天堑险壑,此处可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他不禁得感叹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如果通过那条小道时,只要这悬崖之上被人扔几块大石块下来,那么别说插翅难逃,就算神仙来了也要葬身于这狭长的小道中。 老和尚一拍小黑驴,那小黑驴并没有向那狭长的小道中走去,而一转身将身子从那入口移了开来。老和尚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后,向凌天云望去。 凌天云以为那老和尚又在疑神疑鬼要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此时他再也不上那老和尚的当了,他几乎下意识地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 老和尚见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但凌天云看来,这老和尚此时却如一猥琐的小老头般。那怪异的笑容,似乎将他那消瘦的面容都拧在一起了。他不知道之老和尚笑什么,同时也没有问,但他总感觉这老和尚似乎是不怀好心。 “浑小子,这次让你先去,打打前锋,老和尚我在后面跟着。”, 老和尚没有再让他继续跟着,而让他在前面走。对此凌天云虽然有些不愿,但他还是怕这老和尚一个不高兴又给他来个偷袭。只好策马先进了那“一线天”的入口。 这“一线天”总长也就两百多丈,狭窄而又细长。但容纳一匹马在里面行驶已经足够了,凌天云一扬缰绳将马速提快了几许。他又不时得往后看了看那老和尚,只见那老和尚笑嘻嘻的,简直就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看什么小,浑小子快点赶路,老和尚我饿死了。”老和尚见凌天云扭头看向他,不由得又怒斥道,还扬起了他那带有宽松衣袖的枯大手掌。吓得凌天云身子一颤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赶紧转回了头一提缰绳又加快了马速。 这狭窄的“一线”内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一阵“叮当”作响的铃铛声,那老和尚骑着的小黑驴却总是能够跟上那白马的脚步,一直紧紧的跟随其后。 出口就在前方十来丈远了,二人在这狭窄的小道里并没有遇上任何的危险,倒是很安全得行驶到了快到出口处。凌天云见状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而他全身的戒备也放松了下来。他想此时到了出口处应该不会还有什么危险了,毕竟最危险的地段已经过了。 一驴一马一老一少很快就穿过了那道狭窄而又细长的“一线天“,当凌天云冲出那出口时却又傻眼了。同时心里不禁得暗暗叫苦,反观这老和尚却是一面的平静,好像眼前的事都在他的撑握之中似的。 只见眼前站着二三十人,为首的是一名彪形大汉。他们一见这一老一少出了那“一线天“从便纷纷的围了上来,待凌天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们就将老和尚和凌天云围个水泄不通,如一铁桶般。 还回真是应了凌天云那张乌鸦嘴,他们真的遇上山贼了。 凌天云坐在马背上打量着这群所谓的山贼,这群山贼似乎又和别的山贼并不太一样。为首的那名彪形大汉一身麻布披着,头发随意的用一根麻绳束着。如铁塔般壮实的个子,满脸的胡须似乎没有刮干净,还残有胡须渣子。那汉子一双如牛眼般的大眼,炯炯有神目光向他们一扫而去。这大汉扛着一柄巨型的大斧子在肩上,脚下穿着的却是一双将他十只脚趾头都露出来的破草鞋。 凌天云的目光又扫向了其它的山贼,其它的山贼身穿得都是一身单薄的破棉衣,有些棉衣破得连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他们紧张得望着这一老一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个个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着。而他们拿着的武器却是更加离谱了,有的扛着一把锄头,有的拿着一条木棍,有的还拿着镰刀,有的更离谱的是搬起了一块大石块作为武器。 老和尚将喝进口中的一口酒突然“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他睁大着双眼看着这群所谓的山贼。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得,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惊愕和怪异的眼神从那扛着斧子的大汉扫过,又转向那群手持奇怪武器的其他山贼。一副怪怪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那表情就是那种不可思议带着哭笑不得,又想笑又笑不出的那感觉。 第五十八章 如此的一群山贼 青云山南面“一线天”的出口处,有二三十名手持怪异武器的人将一驴一马一老一少包围着,他们双眼里充满了敌意望着这一老一少。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见那群中之中有一长得如铁塔般扛着一柄大斧的汉子一直盯着那一老一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凌天云望着这群奇怪的山贼,双眼里露出的是疑惑的眼神,这群一个个穿着破烂,手持奇怪武器的家伙们,他们真的是山贼吗。老和尚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惊愕得张开着,连举起的酒葫芦也忘记给自己嘴里灌一口酒。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开口。只听见风声呼呼得吹进那峡谷之中,小黑驴脖子下的铃铛被寒风一吹发出当当声响。 “你们要打劫吗,老和尚我可没有银子,这浑小子有银子,你们可以打劫他。” 还是老和尚打破了平静,他向那群山贼说道。他满脸的是谄媚的笑容,哪里是一老和尚的风范,简直就是一欺弱怕硬的市井小老头。凌天云一听,不觉一愕,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以为这些山贼会直接跳出来,蹦出个霸气无比的口头禅,什么此路是我开之类的话,然后再来一个非常拉风的姿势,大喝一声:“打劫”。 可此时这群所谓的山贼明显不是一群专业的山贼啊,既没的霸气的口头禅,也没有拉风而酷的姿势。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山贼,那打扮那气势,简直就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一群乡村农夫。 “打劫?”,那身扛一柄巨斧的汉子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眼神,他又与其它的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回了那老和尚说道:“这位大师,敢问你们可是那山那边过来的?” 老和尚一听,顿时也愣了,这群不是山贼吗?哪有这样的山贼啊,好像他们似乎没有要打劫的意思啊,可山贼哪有还会那么温柔的问话的。他向正对此难已费解的凌天云对视了一下,他整了整了那一身油渍的破旧袈裟。随即他神情肃穆双手合什低头垂眉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老衲与小徒正是经过那边,因贪此路较近故经过此处前欲前往那岚州城。不知各位施主围困我师徒二人有何贵干?难道你们不是山贼吗?” 此时的老和尚如一派得道高僧般,如果凌天云没有与这老和尚相处过,都会以为这老和尚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可这老和尚此时的模样直看得凌天云忍俊不禁,他勉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难道你们不是山那边山贼派来的探子?”那大汉又问了一句,而且问得很是小心翼翼,同时他紧张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其他的二三十名人也将自己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眼里的敌意也减轻了不少。 “敢问这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各位将我们当作了山贼?”,凌天云向那大汉一抱拳向他问道。 “唉,看来这是个误会了,你们大家都散了吧。”那大汉苦笑一声,他又挥了挥手让其他的人全部都散了。他又上前走到老和尚和凌天云面前,笑了笑说道:“让二位受惊了,抱歉。”,其他的人一听这大汉的话都纷纷的离去。离去前他们眼里满是歉意的眼神,独自都向老和尚与凌天云点头示意,也算是打招呼表示歉意吧。 “这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天云见众人都离开了,他也从马上跃了下来。立在那大汉子的面前,又向他问了一遍。而老和尚则一派高深莫测的表情,那庄严肃穆的表情,举止又是一派风轻云淡的随意,一世外高僧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汉子见老和尚一派高僧模样,对他立刻起了由衷的敬仰之心,他大步上前向老和尚双手合什躬身道:“小可秦正阳,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秦施主免礼。”老和尚双手合什向他回礼道,一派正经的模样,看得凌天云又想笑了。 老和尚又指了指凌天云说道:“这是老衲的俗家弟子,凌天云。” 凌天云刚露出的笑容又凝结了,他什么时候成了这老和尚的徒弟了,而且这老和尚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的。这一路上自己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姓名给那老和尚啊,而且连自己的身世一切都没有向他提起过。 “凌兄弟好。”那大汉秦正阳又向凌天云抱拳施礼问候道。 “秦大哥客气了。” 那老和尚坐在小黑驴背上,一副高僧模样,只是趁那秦正阳不注意,他一直向凌天云挤眉弄眼的。凌天云将这看在眼里,他哪里不知道这老和尚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老和尚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他要维持一下高僧的形象一直没有开口向那大汉寻求一些食物。 “对了秦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凌天云一手牵着马一边向那秦正阳问道。 “唉,一言难尽,两位是否急着赶路,如果不急的话能否移步至我们村里,待小可细细给你道来。”秦正阳向对方提议道。 刚好正中这老和尚下怀,他连忙低念一声道:“阿弥陀佛,那怎好意思打搅。” “无妨,只不过我们村穷乡僻壤的,望二位不要见怪。”秦正阳连忙说道,他又望向凌天云说道:“凌兄弟意下如何?” “没事,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正好可前往贵村休息一番。” 那秦正阳见凌天云没有反对不由得大喜,他连忙在前面带路将这一老一少向自己的村落走去。凌天云并没有骑上马,他一手牵着那马紧跟着秦正阳身后。而凌天云身后的正是那骑在小黑驴背上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悠哉的随意,脸上还不时得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对于这些却完全被凌天云忽视了,见凌天云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老和尚又不由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凌天云哪里还不知道这老和尚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完全无视了这和尚。一路上他和秦正阳闲起来。这秦正阳虽然对后面的老和尚有敬仰之心,却也有一丝丝的畏惧,所以他还是觉得和凌天云比较谈得来,而对那老和尚却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凌兄弟,你怎么了。”秦正阳已经和凌天云并排行走着,他突然看见凌天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呲牙裂嘴的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不由得关心问道。 凌天云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连忙向秦正阳回答道:“没事,小弟以前受过伤,可能是这伤口又发作了。” “凌兄弟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吧。”秦正阳见他脸上如此怪异的表情,不放的又问了一句。 “无妨,老老毛病了,一会就好了。”凌天云忍着那股强痛回答到,他又稍稍向后面斜了那老和尚一眼,却见那老和尚扮着鬼脸嘻嘻哈哈的看着他,“这老不正经的”凌天云心里暗暗得骂了一句。 一驴一马一老一少一壮汉向一村落行去,从“一线天”的出口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见一村落出现在眼前。 这村落要比凌天云在庙宇呆过的那村落大得多,应该叫一座村庄。此村庄大约百来户人家,都居住在那青山脚下一处宽阔平坦的地带。可以说是一小型的平原地带,那里百来户人家井序有次的分部在那平原之上。 那小村庄里有一宽约三四丈的小河将此村庄一分为二,虽然现在已至冬季,但那河里还未完全干涸。还可见深约两尺深可清澈见底的河水。小河上方有一两座拱形石桥,将这一分为二的村庄衔接起来。村庄里一棵棵枯树下随处可见堆积了一些枯草,都是家农家收集起来准备冬天用作柴火。 秦正阳带着他们进入村庄里,穿过一片片矮瓦房,来到一处土墙瓦房处停了下来。他推开那两扇未上漆的木门,带着凌天云和老和尚走了进去。一进那门是一处院落,院落里种有几棵早已掉光树叶的枣树。院落里随处可见几只母鸡到处乱窜,在那院落里的枯草堆里肆意的啄着里面的小虫子。 老和尚没有从黑驴背上下来,大摇大摆地背在黑驴上穿过了那道木门紧跟在那匹白马之后。刚一进那道门,一声急促的狗叫声传来。片刻间,从那院落角落里的狗棚里窜出一条黑狗。那条黑狗一身黑色的毛黑得发亮,粗壮的身子闪电般从那狗棚里窜出,咆哮着向凌天云这边扑来。 “汪汪”那黑狗张开一獠牙利齿的嘴向凌天云身上扑了过去,那一扑被凌天云一闪身轻易得躲开了。他牵着的那匹白马一受惊,长嘶一声,前两只马蹄立刻立起差点向凌天云身上踢去。而老和尚跨下的小黑驴更是一惊,猛得一窜差点将它背上的老和尚摔了下来。 这一突发的变故让秦正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向那黑狗训斥道:“小黑,站住,这两人是我的朋友。” 那黑狗似乎听懂了秦正阳的话,低呜一声没有继续向凌天云攻击。它走到凌天云脚下在他脚下嗅了一会,然后又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才走开。这黑狗走到秦正阳脚下在他面前两支后脚一蹭便立了起来,前肢差不多搭到了秦正阳的肩上。 秦正阳摸了摸那黑狗的头说道:“小黑自己去玩,我还要招待客人。”,那黑狗一听将趴在他胸前肢放了下了,尾巴摇了摇迈开四肢跑开了。 “让二位受惊了,抱歉。” 秦正阳悻悻得笑了笑,他接过凌天云手中的缰绳将马拴在一棵枣树下。那老和尚坐在小黑驴背上颤颤发抖,只见他脸色发白如吓得掉了魂似的。凌天云见状立刻上前将那老和尚扶住,然后将那老和尚扶了下来。 “小子,小心这大汉。”,当凌天云扶住老和尚时,这老和尚低声向他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清楚的话。 凌天云一扬剑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老和尚这才缓缓得在凌天云撑扶中下了这黑驴,脸上还是带着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只这老和尚下驴后,凌天云又将这小黑驴拴在了另外一棵枣树下,他还趁机四下打量了这院落。 然而秦正阳并没有听到老和尚对凌天云所说的话,他只是静静得望着这一切。待凌天云将那小黑驴拴到了枣树这下,这才招呼这二人进屋。 第五十九章 小村庄再遇佳人 从这院落里看去去,院落前方有三间房屋并排,院落是破损的土墙围着。这院落虽说宽大,但内面并没有太多的房屋。院落四处堆满了枯草,院落角落处有一鸡舍及一狗棚。 秦正阳将他们领到中间那间屋子,只见那屋子收拾整洁干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此屋应该是一客厅,一张方形桌子摆在里面,还有几张胡凳随意的放置着。 凌天云与老和尚一进屋便只是稍稍量了下这屋里,这只不过一间比较普通的民间房屋,并没有让他们太过多注意的地方。他们随意找了张胡凳坐了下来。这时秦正阳沏好了一壶茶端了进来。 “秦大哥,你家人呢,怎么就只见你一个啊。”凌天云手里捏着茶杯向他问道。老和尚则并无语言,低头垂眉正品尝着这茶茗。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寻常人家也根本喝不起什么好的茶叶,都是购买一些茶商铺里过期的,还有一些劣质的茶叶。 “寒舍简陋,还望二位莫要见怪。”秦正阳招呼二人喝着茶。 这时,“咕咕”几声不和谐的声间传来,却见老和尚尴尬的笑了笑,低眉合什道“秦施主,不贵府可还有一些干粮充饥之物,老衲和小徒翻山越岭的,现在正饿得慌。” 凌天云听到老和尚的话又是一阵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强忍着向秦正阳问道:“家师年纪已大,不知秦大哥可否弄点粗粮之类的填填饥。” “不好意思,怠慢二位了,寒舍家中已无什么可食之物,二位请稍等我去邻居家看能否借点,先给二位充充饥。”秦正阳抱歉地说道,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老一少二人身上会没有带一些干粮越过那青云山的峡谷。说完他便出去了,应该是向邻居借些干粮。 老和尚见秦正阳出去了,那浑浊的目光一变,化作凌厉的精光。他向凌天云说道:“浑小子,看出哪里不对劲了没有。” 凌天云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说道:“大师,我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说是山贼,那显然不是。他身上没有山贼那身上特有的匪气,而且看此人的穿着似乎是特意如此打扮。我大汉规定年满十六岁的青年必须从军,如果此人是这村庄之人显然知道这样的规定,但他为什么还在这村庄之中。” 老和尚赞许的目光望了他一会,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这院落看起来只是寻常村民的一处院落,但我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烧火做饭过的痕迹。虽然外面堆满了枯草用来做为过冬的柴火,但似乎没有动过的痕迹。还有那条黑狗,其实一开始他就能够制止的,但他没有。显然是想摸摸大师你的底细。” 凌天云一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老和尚,这对这神秘的老和尚他已经没有那么畏惧了。这一路相触下来,其实他也大概知道了一。他多少询问这老和尚的身份,而这老和尚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带过了,又或转移话题一过了之。 “哈哈哈,那你说说这人怎么可以叫动那么多的村民来到那一线天的出口处围住我们,其它的那群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村民。”老和尚又笑着向凌天云问道。 “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也许这些村民被他收买了也不一定。但是他们的本意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派人到一线天围堵着。显然开始他们并不是知道是我们穿过了那峡谷,那么他们当初要围堵的又会是什么人。难道真如他所说当时的初衷是想围堵山贼派来的探子。”凌天云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通。 “很简单,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一切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有些事并不能看表面,要多用心去看。”老和尚语气很平淡的说道,此时他的语气却是很祥和。 “大师,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会不会救我。”凌天云将这个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如果你甘愿还是在令尊手下做一名小斥侯,我可能会救,如果你还想在这乱世中成为一名真正的绝世强者,我不会帮你什么,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自己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凌天云一愣,这语气怎么感觉像他父亲凌铎之在自己离开白水城临走的那天说的一模一样,他不明白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老和尚到底对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目的。他想起了郭怀安,想起了何总捕,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乱世中的强者。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凌天云的想法,他那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轻捏着手里的茶杯,露出一丝孤寂的眼神,似乎在想什么。 片刻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一阵沉默中。 “为什么是我?”凌天云打破了这段沉默,他双眼里尽是迷茫的眼神,他怔怔得望着老和尚。他明白这老和尚出现在自己身边肯定有目的,但他不知道这目的又是什么。所以他反问一句,企图打开口这个缺口,能否探出点什么。 “你希望是你那便是你,你希望不是你那便不会是你。” 老和尚笑了,笑得如此的诡异。他那风轻云淡的一句话瞬间将凌天云的打探化解了,如一拳打在了空中,没有任何的作用。 “好个狡猾的老和尚。”凌天云心里暗骂一句,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又向对方问道:“这乱世中真正的强者又是指什么,武修的修为吗,还是成就一番千秋万载的功名。何谓强者,又何谓弱者。” “问得好,不过老和尚现在饿得发慌,懒得回答你。” 这老和尚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满脸的是你耐我何的表情。将凌天云气得牙痒痒的,他狠不得狠狠得揍这和尚一顿。但他还是放弃了,就老和尚这一路来露出的那一手御气化形,就能让退避三舍。自己真要忍不住上前去揍他,那还不是找虐啊。 这老和尚一路上不断得调足了凌天云的腲口,却又不给他任何的答案。让凌天云好一阵郁闷,却又不敢发作,不然的话又是一记偷袭,让他痛楚万分。 “我真的怀疑大师你是不是被哪座寺院里驱赶出来的野和尚,到处装神弄鬼的,说不定我就是那个被你用一块小糖果骗走的那个孩童。”凌天云开着玩笑得向对方说道。 谁知道那老和尚也不烦,也不怒,他悠然自得地握着那茶杯。一双眼深邃如海的双眸盯了凌天云好一会,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浑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处事上一板一眼的,你什么时候摆脱了你身上那种军人的气质,什么时候能逗逗老和尚我开开心,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很多事。” “那么,大师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强者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才能称之谓真正的强者。”凌天云连忙向老和尚问道,他知道对方此或许会开始松口,向他讲解一切。他双眼里泛出希冀的目光,一直望着对方。 “就你这熊样,还想成为强者。但主要看你的心有多高,你的心有多高就有多高多的成就。” 老和尚不忘打击他的同时,当然就像对待小狗一样,打它一棒子,然后再给它一根骨头。此时的凌天云就是那只被老和尚牵着鼻子的小狗。被主人打了一捧子,却还要摇尾乞求要一根骨头,被给了一根骨头后又要挨一棒子。 “心有多高,倒底心要有多高才算高?”凌天云越听越糊涂了,他只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又反问了一句。反正被这老和尚打击得够惨了,就算多问几次也不会算丢人吧。 “我??????”老和尚一时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这次却没有对他再下重手。 老和尚一口将杯里的茶喝完,长吁口气说道:“你这浑小子简直是气煞老和尚我了,我看你啊孺子不可教也。这些事要你自己去领悟,老和尚我说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说完一副恨铁不刚的气极败坏的模样。他将杯子一伸,示意凌天云倒茶。 凌天云毕躬毕敬得给老和尚满上了一杯茶,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老和尚后面还有下文。果然,老和尚举着茶杯没有将茶喝下去,而是将茶杯伸到凌天云的面前。 他向对方问道:“这是什么?” “一杯茶”,凌天云很老实得回答。 老和尚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向凌天云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就一只空杯子。”凌天云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如果我将这杯子倒满茶,我们会说这是一杯茶。如果我们将这杯子倒满水,我们会说这是一杯水。而这当这杯子里什么也没有时,我们才会注意到这是一只杯子。”老和尚望了他一眼说道。 凌天云听了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很纳闷,这样简单的道理谁不懂啊。 “如果我们想装更多的茶,那要怎么做?”老和尚自已伸手将他手中的空杯子倒满了茶,向凌天云问道。 “当然是换一个更大的杯子了。”凌天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老和尚没有否定他的答案,当然也没有肯定。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继续下去了,他只能点到为止,一切还得靠凌天云自己云领会。眼前这少年虽然为人处事上却是一典型的军人风范,一板一眼的有时不会想着去变通。但他身上一股子韧劲却是他比较喜欢的,不知道他那坚韧不拨的身躯能够承受得了多少压力。 这心高与这茶杯有什么关系,凌天云低头锁眉沉思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抓不住。而老和尚则独自斟饮着,他没有去打搅凌天云,还是个他自己去领悟对他才有好处。否则就算他说出来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凌天云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他猛地一睁双眼,一抹精光从他的双目中射出。他明白了,如此简单的道理还想了那么久。这杯子就好比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成就要取决于他的思想他的决心和拼搏。 “多谢大师。”他由衷地向老和尚躬身道谢,虽然这老和尚并没有点什么,但实际上已经告诉他很多了。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在他自己,与他人无关。 这时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传来,外面好像来了什么人。而此时那秦正阳去借干粮还没有回来,这一老一少相视着不知道怎么办。叩门声似乎又更响了,可能门外之人等得不耐烦又或是遇上什么紧急之事。 凌天云只好起身向门外走去,他不可能让那老和尚去开门,只好自己去开门了。 他刚一将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只觉得一道身影急急得从那门缝里闯了进来。待他还没有看清那道人影,那人影卷着一股清香之气向他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得一用双手一挡,双掌触到了一柔软之处,顿时让他身体如触电般一麻,他心神一荡。他急忙又松开了双手,一柔软的身躯与撞了个满怀。 他定睛一看,只觉得这人影有些眼熟,那人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待他看清那撞入怀中的那人的脸时时不觉惊呆了。 第六十章 纤纤五指印脸上 “遭了”。 凌天云心里一阵惊呼,他连忙后退了几步。与那撞入他怀里的那人保持了一两步的距离,但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依然传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啊”。 那人抬起了头看清楚了凌天云的面目时,也不觉得一声惊呼。 “砰”的一声,门又被狂风刮得重重得关了起来。 涌入凌天云眼前的是一副娇艳无比的面容,长长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惊愕的眼睛。 凌天云贪婪的吸着传进他鼻孔中的淡淡的清香,望着这眼前的那副娇艳无比的面容,不觉得呆了,痴了。 这人正是他在白石镇客栈里遇到的那名女飞贼,而且还与他再次来了个亲密接触。凌天云此时平静的心镜里再次被掀起了丈丈巨浪。 那女飞贼也没有想到在此又遇到了凌天云,而且自己还冒冒失失的撞进了那人的怀里。最让她感到尴尬的是那人的手掌还碰触到了她那敏感的部位。想到眼前的这少年在白石镇的客栈里还帮助过自己,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这少年。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这女飞贼的心底涌出,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大感娇羞及尴尬时,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就在他束手无策时,她看见眼前的这少年双眼里露出的却是异样的目光。他的目光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和别人看她的目光不同,又似乎有点相似。但眼前的这少年的目光却是干净清澈的,没有任何的欲念。她觉得很奇怪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目光,似乎还有点喜欢他看她的这种目光。 两人相视了一会,谁也没有先开口。一时气氛非常的诡异却又显得十分的静谧,连院落里的几只母鸡都停止了在草堆里乱窜,那条黑狗却没有再次冲出来对这冒失撞进来的女子进行攻击。那黑狗安静得睁着一双狗眼好好奇地望着这对相视无言的少年少女,不时得还在狗棚里摇了摇它那黑得发亮的尾巴。 “请问这位姑娘,来此是否找秦大哥?” 还是凌天云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摸了摸后脑露出了干净的笑容。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才自己触碰到的那部位那种柔软而又结实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但他很快就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先开了口向这名女子问道。 “啊,正是,” 这女子一脸娇羞,副女儿窘相,哪里还有在白石镇客栈里的那种霸道而又冷若寒霜的气息。此时的这名女子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这小家碧玉的气质里却又透出一股令人无法捉摸的另外一股气质。隐隐得凌天云觉得此女子并非是那店小二口中的一名女飞贼,这女子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高庄典雅的气质。虽然此时的这名女子从举止上来说只是一名小家碧玉的模样,但她骨子里却有一种端庄大气的韵味,显然并非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更不是那店小二口中的一名女飞贼。那日在客栈里因烛光较暗,凌天云并没有将这名女子看得如此透彻。 本来就对秦正阳的身份有点怀疑,而此时这名女子的到来,更加得让凌天云产生了万分的戒备。当然对于这名女子,虽然她在凌天云的心里掀起了丈丈高浪,但曾经做了几年斥侯的凌天云却并没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对这名女子的身份依然还带有猜测及防备。 似乎感受到了凌天云目光的转变,从开始看她的痴痴的目光,到恢复了干净清澈的眼神,而现在又虽然他眼神里还带有一些她能看懂得意思。但却又被另外一层戒备和怀疑的神色掩盖了,似乎还带有那么一丝的敌意。而自己面前的这少年,他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一切由心而生。完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往往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和自己心里想的却又是完全相反。 一丝轻轻的叹息从这女子的心底慢慢蔓延,一股无法言语的酸楚突涌她的心头。那种酸楚如星星之火般在她心头延伸着,“忽嗞忽嗞”得开始变成朵朵火焰。使得她双眼突然变得红润起来,一双明亮的双眸有晶莹的光泽在打着转儿,双眼却如一汪春水般。 凌天云却没有发现这名女子内心里的变化,他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下这女子双眼里的变化。这让他不由得呆住了,他突然想起了与朵儿离别前的那次谈话。这名少女的双眸分明如朵儿的双眸般。一汪春水般的晶莹,亮晶的光泽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如珍珠般的泪水就要从她那眼眶之中滑落而下。难道这女人真的是水做得不成,现在他总算见识到了。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少女双眼里怎么又会突然之间多了几颗泪花。难道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碰触到了人家那敏感部位让她委屈了,虽说自己也是不小心而为,但见这女子双眼里打着转的泪花,他心里也不觉得一凛。 他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容易摆脱了刚才的尴尬难道又要重提。他当然不会再次给自己自寻烦恼,占了人家便宜当然不能再次提起。否则这少女如果发起飙来,又如在客栈里似得,弄不好来个以死相搏那更不好收场了。 那女子哪里知道凌天云此时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必然又是杏目怒睁,匕首一挥如燕子般的身躯定会扑向凌天云。 一时间二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二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名少女垂下了头,露出了她那洁白无瑕的后颈,修长的颈脖子如一截嫩藕般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咬上一口。 凌天云见那少女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院落的主人也不是他。他自觉也没有权利请这名少女进屋里。 “咔吱”一声, 此时门已经被推开了,只见秦正阳正端着一竹编簸箕跨门而入。刚一入门他愣住了,他发现了那少女与凌天云相面而立。似乎一股微妙的感觉从这二人身上散发开来,一切虽说有点微妙却又现得很和谐。 秦正阳端着的簸箕里都是一些烙好了的烙饼,似乎刚刚才出锅的烙饼,一股股热气还在从那簸箕里袅袅升起。一阵阵烙饼的香味漫布在这院落之中。 凌天云已经看了秦正阳的归来,以及他手中簸箕中的烙饼。那烙饼的香味使得他肚子不觉得“咕咕”直叫。 而凌天云对面的那垂着头的少女却一门子沉浸在自己那酸楚的心事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秦正阳的归来,也没有闻到那烙饼发出的阵阵油香味。 她一抬头却看见了凌天云嘴角边淌下的口涎,那口涎一直流到了他的下巴。顿时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这女子脑海中冒出,原来眼前的这少年还是如其他的人一样,看看他那眼神,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哪里还有了刚才那干净清澈的眼神。 都说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那娇羞可人模样的这名少女,此时立刻一变。只见她杏眼怒睁,那脸颊上娇艳无比的神色也转变成了若寒霜般的冰冷。 “哼,好一个登徒浪子。” 一声轻喝从这少女的口中蹦出,那女子气息立刻一冷,如寒霜降临般从她的全身散发开来。那股冷若寒霜的气息里带有一股圣洁的让人不容侵犯的威严向凌天云笼罩而去。 凌天云一愣,正好迎上了这少女那愤怒的目光和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他不明白为何这女子一下子又变脸了,那脸变得比那蜀中的变脸戏还要来得快。而此时他只觉得下额一丝凉凉的寒意粘在他的下巴上,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觉得下巴上一条粘乎乎的东西贴在那里,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这下完了,被这名女子误会了。” 一丝不妙的感觉由然而生,使得凌天云脸颊立刻红了起来。他当然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啊。也难怪自己饿了这么久了,一旦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这次却没有控制住自己,口水不经得自然从口中流出。 那少女的怒火更加的大了,没有想到凌天云竟然还用手摸了摸自己口中流下的口不,那种不堪的行为简直就是对自己挑衅。你悄悄的擦拭掉不行吗,还要当作自己的面用手去摸。如此不雅的行为为什么会从你身上做出来,简直是呕心至极。 这一下凌天云在这少女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那干净清澈的目光在她看来就是一种虚伪的表现。曾经对自己相助的行为在她看来也是带着一种不纯的目的,才会对自己相助的。 凌天云没有去解释什么,他知道就算再多的解释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他的目光从这名少女的头顶越过,直接落在了秦正阳手中簸箕里的烙饼上。他正欲向秦正阳打招呼,而就在这时刻。 “啪”的一声, 凌天云的脸上狠狠得挨了那名少女的一个耳光,一纤细修长的掌印清晰可见如雕在他脸上般。他全身本就戒备着,他以为那各少女会掏出匕首向他刺来。没有想到她却是伸出右掌儿狠狠得向他脸上抽去。 他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他还是没有。凌天云只是想如果一巴掌可以消除那少女的误会,那挨上这一巴掌也是值了。 那少女怒瞪着的双眼也也开始慢慢得变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巴掌扇过去,他竟然没有躲避。任意那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望着那他脸上那清晰可见的五指手印。她冷若寒霜的面容也变了,变得惊愕,不解和迷茫。 杏目怒睁的双眼不觉间泛起了一层迷雾,那层迷雾如春日里的阳光,将她脸上冰冷的寒霜融化了。她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转尔间又飞上了两朵红晕。这一巴掌似乎将她满腔的怒火抽干了,她微微的活动了下那发麻的右掌。自己的右掌都发麻了,那人的脸上肯定被自己打得很痛吧。 秦正阳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端着盛着烙饼的簸箕怔怔得立在那名少女的身后。疑惑的眼神望向凌天云,他不明白这二人相视而立,却又为何自己前面的那少女突然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将凌天云打懵了,将这名少女自己也打懵了,将她身后的秦正阳打懵了。将这院落里的几只母鸡和那狗棚之中的黑狗也打懵了,将这拴在枣树之下那一马一驴也打懵了,它们举着迷茫的眼神望着这对少男少女。而在那房屋里的老和尚也明显听到了重重的一记耳光之声,举着的茶杯愣是停在了半空之中,似乎忘却了往嘴里送去。 第六十一章 斥侯大意中昏招 凌天云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一脸微笑的望得这名少女。笑容里又是那样的干净清澈,没有任何的杂质。他也没有想到这少女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所误解的事情,他以为她会一扬匕首向他刺去。他本来就全身戒备着,早已做好了防备,时刻准备着应付这名少女的攻击。没有想到给他的却是一计耳光,一记重重的耳光,此刻凌天云的左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那女子也一愣,她知道她的这一记耳光打得虽然是出其不意,但她对面的那少年应该还是可躲得开。可为什么他就是不躲开,任自己的手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一个纤细的五指掌印分外清晰,望着那清晰的五指掌印,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感觉一丝的的刺痛。她的心顿时慌了起来,举手无措得又垂下她那梳有两个辫子的头,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后颈。 一声咳嗽声忽然传进了她的耳中,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气息,她才感觉到她身后好像有一个人。 她转过了她那又恢复了娇艳的面容,向身后望去。 却见秦正阳毕躬毕敬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她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她那娇艳的红晕。 “秦大哥回来了,小弟现在可是饿得晕头转向了,这不闻到秦大哥手中食物的油香味都控制不住的流下了口水。” 凌天云见面前的那女子已经发现了秦正阳的归来,一句话语轻描淡写而过。他既是向那秦正阳打了招呼,又是侧面的向面前这位少女解释。 秦正阳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他望着凌天云歉意道:“抱歉,秦某回来迟了,去了邻居那边借了几个烙饼过来,希望能给凌兄弟及令师填填肚子。” 而他也向那名女子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询问什么又或许是在向她要得到什么指示。那女子眨了眨那双晶亮的双眼,似乎在回复他某些信息。而对于这一切,凌天云显然并没有看见,他在意的是秦正阳手中的那几块烙饼。 秦正阳领着凌天云与那不知名的少女向院落深处的房屋里行去,一时三人都没有说话。凌天云跟在最后面,他前面的是那名少女。一丝淡淡的女儿体香间间断断得传进了凌天云的鼻子里,此时的他忽然觉好像也不是那么饿了。因为他的两眼又正好落在了他前面那丰腴的臀部上,那臀部被那翠绿色的长裙衫遮掩住,随着那女子的走动,上下一扭一扭的。看得凌天云心里又是一荡,他赶紧凝住心神将目光从那丰腴的臀部移开。 那少女跟着秦正阳,她总感觉有一丝异样的目光粘在她身上似得,那种感觉使得她很不舒服。她不由得扭着看向了后面的凌天云,却见身后的那少年憨憨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脸露出的还是那干净清澈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散发出迷人的光泽。难道自己的感觉又错了,开始都误人家了,如果再误会他那自己不羞死人才怪。那少女心里思量着,她向凌天云露出了笑容,一口贝齿整齐而又洁致。 凌天云又给她报以一个干净清澈的笑容,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惊措。好险,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敏感,如果发现了指不定还真会用匕首刺过来。同时他心又想起了朵儿,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在朵儿的那部位呢。 他心里又是一凛,感觉自己还真成了一登徒浪子了,怎么一见到这名少女脑海里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谓“万恶淫为首”,自己的心志怎么一下子却又崩垮了呢。其它这也不要怪凌天云,少年人血气方刚,以前他在军营里基本上很少接触到女子,对朵儿虽然相识却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被那黑娘子吓得如遇见洪荒猛兽般惊慌失措而逃了。 老和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名少女,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在凌天云看来感觉是那样的猥琐。凌天云知道老和尚也听到了那一记耳光的声音,脸色不由得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跟子上。 而那名少女的脸颊也如两朵娇艳的大红花,手足无措得坐一旁,将头垂得低低的。秦正阳将簸箕放在桌子上,向老和尚打了个招呼。 老和尚一双眼睛如如一只饿狼般发出绿绿的光芒,他使劲得猛吸了口那烙饼发出的油香之气。伸出他那枯瘦的双爪也不一个高僧的形象将一块烙饼死死得抓在了手中,大口的向那手中的烙饼狠咬了下去。 凌天云也不客气,咬烙饼的速度丝毫不比那和尚慢,嘴里含着满满的饼屑,双手还各抓住一块烙饼。 两人一阵儿狼吞虎咽,几度被那烙饼噎得透不过气来,差点将口中的烙饼咳出了来。二人又不住得猛灌茶水。一簸箕烙饼很快就被这一老一少消灭贻尽。 老和尚意犹未尽的将嘴咧了咧,他高举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长长的打了个饱嗝。他低念了声佛号向秦正阳合什道:“多谢秦施主。” “大师客气了,农家粗粮,不足挂齿。”秦正阳向那老和尚回礼说道。 凌天云没有作声,他的肚子填得饱饱得,使得他全身都乏力得很,一阵困意袭来。他双眼不觉得垂下了,顿时意识模糊起来。他的身子便软软得趴在了木桌之上。 同时倒下去的还有老和尚,他浑浊的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再看凌天云一眼就合闭上了。也是一下子就趴在了桌子上,口水都流了一桌子都是,不一时间打鼾响起一时高一时低的。 秦正阳长吁了一口气,他向那名少女躬身长作揖道:“属下见过小姐。”。而他头上泛出了密密的汗珠,他不敢看那名少女。 那少女眉头一皱,那娇艳无比的面容立刻变了,一股无形的威严向秦正阳施压而来。她面若寒霜向秦正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正阳被她的威严逼得大气都不敢吐,诺诺道:“属下只不过在烙饼里加了点蒙汗药,对他们的身体并不太大的伤害。” 听到秦正阳的解释那少女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下,但她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望了望那趴在桌子上的这一老一少,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语气稍稍得缓了缓道:“为什么要给此二人下药,你难道就不怕我们的身份暴露吗。” 秦正阳感受到那女子的语似乎并没有刚始那么严厉,他抬起了头望着那少女说道:“属下正是担心他们会发现我们的事,所以才将他们迷晕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们的事。”那少女的语气开始软了下来,向他问道,语气虽然已经缓缓,但还是带有那不容触犯的威严。 “这叫凌天云的少年明显就是行伍出生,虽然年纪不大,但属下从此人的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得出来此必定在军中呆的年数并不少。此刻能离开军中的将士除了一些探亲节假日之外,还有一些可能就是将门之后了。现在那大汉皇帝似乎又有兴兵东伐的意思,此时绝不可能会放士兵返乡探亲。所以此少年绝不是一寻常士兵,很有可能就是哪位将军的公子。” 秦正阳缓了缓语气,他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看了看那少女。 那少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少年叫凌天云,相信大汉国姓凌家族没有几家。但一位姓凌的将军就只有那么一位,那就是白水城边关守军大将军凌铎之。据说凌将军治军一向严谨,从来都是公私分明。这次他为什么会放自己的儿子远离白水城,这点属下并不清楚。如果我们任由这位凌公子在这村庄必然会发现我们的事。” 原来在那白石镇相助过自己的这名少年名叫凌天云,而且还是白水城镇守大军将军凌铎之的公子。怪不得在那客栈时他有恃无恐。想到自己还误会了他,狠狠得给了他一记耳光。只是他为什么要离开白水城,一直南下。还有这名瘦骨如柴的老和尚又是什么人,这少女心里一串的疑问突涌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还有这位大师又是何人,看年纪应该不会比大巫师小。”那少女又细细的打量着趴在桌子上的凌天云。对于这凌天云,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挨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却没有给自己解释,在客栈却能风轻云淡的面对那钟山武道场之人将自己护在身后。如果说此人没有在她心中留下片片涟漪,那是假的。但是想到自己身份还有自己的族人目前的困境,她知道她只能将自己心中的那片涟漪慢慢沉静下来。 “属下还请小姐定夺如何处理这二人。”秦正阳又向那少女说道,双目里一丝凌厉的杀意丝毫不掩饰。 那名少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低眉沉吟了一会,向秦正阳说道:“暂时不要伤他二人性命,先将这二人捆绑起来放入地窖之中。先照顾好此二人不得怠慢。” “可是???????”秦正阳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那少女一个眼神制止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眼神,一个冷若寒霜的眼神,一个如俯视众生的眼神。 一个眼神就参杂了众多色彩,一个眼神就让秦正阳噤若寒蝉,使得他无法产生任何的质疑。他只好照就这名少女所说的去做。 秦正阳转身在房屋里找绳索,他必须要找几根粗大结实的绳索。这样才能将此二人绑得结实些,特别那名叫凌天云的少年,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内力深厚的高手。自己未必是对少年的对手,或许教里的巫师才能与此少年相提并论。 他一面在房里寻找着绳索,一面叹息着:凌兄弟没怪在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各为旗主,我们或许可能会成为很好的兄弟或朋友。他口里还不断地低低喃语着,似乎在惋惜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那名少女则怔怔得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凌天云,此刻的她似乎又恢复了那种女儿态。身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威严气息,娇艳若花的面容,一对长细如春黛般的明眉。双眼如一汪春水般般望着这他,似乎看得也是痴了。 秦正阳找到了两根双指粗的麻绳向这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和凌天云走来,此时老和尚仿佛梦见了什么可口的美食似的,嘴里不住得发出“啧啧”的声响,一口的哈搭子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似乎又是意犹未尽,他还翻了个身子。 秦正阳一见这老和尚翻了个身,吓了一跳,以为那老和尚要醒。他立刻停止了上前的脚步,却发现那老和尚翻了个身后嘴里喃喃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沉沉得睡了过去毫无任何动静了。 第六十二章 美人如玉花正艳 秦正阳暗骂了自己一句,他下的蒙汗药比平常还多加了一成,就算是一头壮牛也要被蒙倒的,何况还是一瘦骨如柴的老和尚。从那老和尚从院落起,他就仔细的观察了这老和尚,发现这老和尚只不是一普通的和尚而已,要不然怎么会被一条黑狗吓得脸色发白全身抖嗦得不敢下那小黑驴。 秦正阳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凌天云的身上,那老和尚此刻完全被他忽视了。他拿着绳索走到凌天云背后,举着绳索就要向他身上套去。 此刻却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的双手紧紧得捏住了,而那双有力大手的主人却是被秦正阳用蒙汗药迷倒的凌天云。 秦正阳大骇,他连忙想将息的双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钳夹住般,丝毫动荡不了半分。他连抽了好几下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也便放弃了。 却见凌天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笑吟吟地望着秦正阳及那位不知名的少女。他的笑容里依然是那样的干净浅滩丝毫没有任何的杂质。 “秦某认栽,随凌公子处置便是。” 秦正阳知道自己便不是凌天云的对手,索性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他双眼里坦荡得望着凌天云,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可见也是一位敢作敢当的汉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凌天云的笑意依然还挂在脸上,但他双眼里却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望向秦正阳及那名少女。 迎着凌天云的目光,那少女眼里没有一丝的惊慌神色,她平静的与凌天云对视着。一副平静的面容,没有了那娇艳的羞色,更没有了那圣洁威严的气势。她只是很平静的与凌天云相望着,那平静的眼神和那平静的面容却无法现显出她此刻心里的任何波动。 凌天云不觉一怔,因为他没有从那名少女的眼里看到任何的惊慌的眼神,那一汪如春水般的双眸显得十分的平静。她看也不看一眼秦正阳,眼神从平静开始变得好奇起来,她似乎对凌天云摆脱了那蒙汗药的药性似乎有一种如卸重负的感觉,这些只不过是凌天云的直觉。 “凌公子不愧为将门虎子,倒是让小女子大出意外了。”那少女一拧嘴,淡淡得说道,话语清脆悦耳动人,使人生不出任何反感及厌恶。 “好说,好说。”凌天云没的松开捏紧秦正阳的手,他不知道这二人的底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手中有一人质那也不错。最起码他对面的那名少女不会也不敢再对她发动任何的不轨行为。 他又瞥了瞥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只见那老和尚依然没的任何的动静。他心里又不禁得暗暗发笑,如果仅凭这小小的蒙汗药就能迷倒那老和尚的话,他打死都不相信。只是这老和尚又要偷懒了,把这一切扔给自己去处理,他心是里暗骂了一句。 “凌公子放了他吧,他这次已经失手了,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了。我可以用保证,还望凌公子高抬贵手” 那少女的话语似乎在求凌天云,但她的语气却是还是那样的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而已,她的双眸里还是那样平静而又好奇的神色。只是凌天云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凌天云就一定会放了那秦正阳。 “在下凭什么相信你,在下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问二位是女真族哪个部落的?”。 凌天云眼着那少女丝毫没有任的退缩,扬起的笑容灿烂如春日的阳光,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而这名少女也迎着他的目光,双人定定的相望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这绿衫少女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当然她那种不安的感觉并非来自凌天云的身上,而是从凌天云身旁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的身上散发出来。但她又不也能确定,这老和尚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任何的气息泄漏出来。 “扑嗞”一声, 那绿衫少女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容是那样的千媚百转,那一笑如春水般温婉温柔情。使得凌天云如陷入一温柔乡中,不能自拨。凌天云神情不觉一呆,望着那少女的双眸便再也无法移开。 一丝奇妙的感觉从凌天云的心底升起,他只觉得他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得沉醉在这温柔的深情之中。那双如一汪春水般的眸瞳,化作了一朵朵娇艳无比的鲜花,凌天云一下子如身入那香艳四射的花海之中。 鲜花如艳,美人如娇,一处处温柔乡将凌天云包围着。他感觉他的周围有无数个娇艳无比的佳人在他身边萦绕着,一个个轻纱缦舞,身材妖娆。那无尽的花海飘起了片片花瓣,花瓣漫天飞舞化作了阵阵花雨洒落在他的四周。 凌天云的神识却还是清醒的,他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觉。可他自己却无法从那幻觉中走出来。 “遭了,中了这女子的媚术了。”他的大脑飞快得转动着。他听说过父亲给他介绍过这种媚术,媚术需要靠媒介才能生产成效。中了媚术之人自己的意识是清晰的,可是那只是一时的清晰。如果在自己的意识清醒的时候还没有破除媚术,那么意识也会慢慢得消失,最后会被那施展媚术之所控制。要想破这种媚术除了要坚定的意志外,还要强大的定力,要么只有更高的修为了。 他不由得暗暗得着急,一边飞快得寻思着破解那少女媚术的方法,一边又希望这老和尚能够出手帮自己一把。显然这老和尚不可能帮自己的,在路上他就明确的告诉过自己,一切还要自己去解决,就算遇到了生命危险这老和尚也不可能出手的。 “呵呵呵呵”,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那少女的口出传出,她笑得更欢了。她明细感觉到了凌天云的意识开始要模糊了,但还没有完全模糊被控制。她对凌天云没有杀机,她只不过想教训一下他。她已经放下身价了用请求的语和他说话,谁知道他还是不领情,还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看得她都不由得生起了莫名的恼怒。 凌天云真算明白了,女人不能惹,越漂亮越年轻的女人更不能惹。但他还是知道面前的这名少女对自己完全没有杀意,如果有杀意的话,自己一中了她的媚术,自己恐怕早就毙命身亡了。 破绽,他要找到这媚术的破绽,这世间万物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任何事和物都有破绽。 凌天云趁着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时,不禁得将自己的手劲加大了。秦正阳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如烤红的铁钳夹住般,一股刺痛从他的手臂里传来。他几欲张口大叫起来,可一看到那少女的双眼,他又忍住了。他额上的汗珠开始密集起来,颗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嘎吱,嘎吱”从他的手臂上传来几欲骨折的声音,但秦正阳还是忍住了没有大叫出声。他知道一旦他大喊出了声,那么自己小姐施展的媚术就会不攻自破,凌天云就会从那媚术中清醒过来。这样自己的小姐也会从那媚术中反噬,必然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哪怕是自己死了,他也决不会大喊出声来。 凌天云很想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但他却觉得如陷入泥泞之中,根本移不开。他眼前的幻境开始变化着,那花海,那美人开始慢慢得从他的眼前进入到他的脑海中。 老和尚趴在桌子上依旧是鼾声如雷,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从他嘴角边流下的哈搭子顺着桌沿边流着,“叭嗒叭嗒”的一点点流落在地面之上。 那绿衫少女的额头上也开始泛出了汗珠,她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意识依然还留有一丝的清醒。她施展的媚术一般人都不如几息时间,而凌天云却坚持了近半刻钟时间。他的目光并没有愰散,依然还有丝丝的精光射出。那精光从开始的凌厉开始慢慢得变得弱小起来,逐渐开始慢慢得快要消散贻尽。 凌天云眼前的情景又开始变幻起来,一个个围绕着他飞旋漫舞的佳丽动作越来越快了。飞舞着的长袖缦纱不国、断变幻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再次化作了片片瓣雨。美人如玉,轻纱缦舞。花海如艳,色彩丰饶。 花美,花海更美,花瓣化作的花雨更加凄美,如在述说一个个凄美动人的故事。 人艳,佳人更艳,纱袖飞舞的身姿十分艳丽,如在倾述自己情窦初开般的往事。 花海,美人慢慢聚集,走马观花般得加剧了变幻。花海聚集起来了,花雨漫天飞舞的缤纷消失了。花海聚集变成了一朵更加鲜艳无比的大红花,艳红娇嫩的花瓣,仿佛轻弹一下就能飞出滚滚水珠。纯黄色的花蕊艳彩夺目,清晰可见那花蕊之中的花粉。 而那些轻纱缦罗旋舞的佳人们则汇聚起来,变成了一张娇艳无比带着羞涩红晕的面容。怯怯的眼神,黑如点漆的双眸上是长长的睫毛,再上面是一对弯弯如月的眉毛。那羞涩的面容上还嵌镶着几点雀斑,如那夜空中的繁星般,没有让那娇艳的面容破坏,反而增添了另一分韵味。 “朵儿”, 凌天云一见到这张脸就下意识的叫了出来,虽然他知道这是幻觉,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得感觉这就是现实。一丝从未有过的喜悦出现在他的心底,这时他才知道朵儿在他心底的位置是如何的重。此时的他对朵儿没有任何的欲念,只见这张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莫名得喜悦起来。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又一次见到这带有一些羞涩的面容,他就开心。 那少女一听到凌天云口中叫出了一个名字,不由得皱了皱她那细长如黛的秀眉。难道他口中的朵儿是他心爱的女子,自己只不过加强了对媚术的进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知为什么,当凌天云口中说出朵儿后,那少女心中莫名的一慌,心里好像如针刺般的感觉。而她的媚术就这在一空隙中,突然停顿了一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得颤抖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了。细细的汗珠开始化作了大颗大颗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那娇艳红润的脸颊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就在那少女的媚术停顿的那一瞬息,凌天云即将消沉的意识又恢复了一丝。他双目精光一闪,捏住秦正阳双手的手松了开来。 秦正阳大喜,连忙抽出了被捏住的双手。那双手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如果凌天云再加大一丝力度,那么他的那双手的骨骼很有可能就会被凌天云捏断。他试图活动一下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没有丝毫的动弹。 秦正阳恼怒得望了望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发现那老和尚却还是一动也不动,还是发出的鼾声如雷般那样令人讨厌。 第六十三章 从此相逢是路人 凌天云眼前的幻觉开始加剧得变幻起来,那张化作朵儿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那朵巨大的红艳花朵汇聚而成之后,却又开始重新化作了朵朵红艳动人的小花朵。那一朵朵花儿不断得变化着,转眼间化作了朵儿的身躯。 一个完整的朵儿出现在凌天云的面前,粉红的裙衫,如墨般的青丝随意的披在她那如削的香肩之上。天地间仿佛只有朵儿一人,她枭枭而行,向凌天云盈盈而来。从凌天云的眼前一直慢慢得款款而来,慢慢得,凌天云眼前的朵儿从他的眼前一步步逼近。 此时的朵儿副娇艳无比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形如云中仙子般的存在。凌天云看得开始有些醉了,他将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合一下眼,仿佛一合眼,那眼前的这美人就会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般。 “朵儿”, 凌天云心里不禁得喃喃道,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试图抚摸着他眼前的那个朵儿。眼前的一切慢慢得侵入了他的脑海中,他再也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了。痴迷的目光没有了任何的光泽,如醉的面容几乎显示出他已经沉迷在了这少女施展的媚术之中。 见此,这正在施展媚术的少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惶惶惊慌。她心里不禁得觉得一阵愧疚,她并非有心而为。她只不过想教训一下这不识抬举的小子一下,谁叫他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有,自己都放下了身段,他还是那样过份毫不动摇。想到他那灿烂而又干净的笑容,她的心里不觉得一阵酸楚。 想到他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为什么会这样。或许自己和他再也没有和解的机会了,这次双方将再次被逼到了敌对的状态。这又能怪谁呢,怪自己还是怪他的不识抬举,或许都不是吧,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秦正阳担忧得望了望那少女一眼,他的双手渐渐开始有知觉。一个决定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知道自家小姐对凌天云没有杀意。他隐隐得觉得凌天云这个祸害必须除去,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对那少女忠心的直觉。 他感受着那恢复了一丝知觉的双手,艰难得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一尺长的匕首。似乎在挣扎着,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举起匕首便向凌天云的心窝里刺去。 那少女一见秦正阳这样的举动,面色顿时惊慌失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她急忙强行撤开正在施展的媚术,强行撤消正在施展的媚术便立刻遭到了媚术的反噬。一股热血从她的咽喉涌出直向她的口腔冲去,她站立不稳,身子不住得摇晃。 那少女强忍住就要直冲而上的热血,急忙稳住身子向秦正阳疾呼道:“不要,赶紧住手。”说完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她将头扭开了没有直接喷向凌天云,而是向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处喷去。 她感觉到了身子一软,浑身无力般扶着桌子,她知道她要阻止秦正阳已然来不及了。而凌天云要从那媚术之中恢复过来却还是需要几息时间,就这几息时间,秦正阳足以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之中。 一种无力感突涌她的心头,她知道秦正阳是为了她好,更是为了保护她才做出的如此决定。但她能怪他吗,为什么她心里有一阵如刀绞般的巨痛。她没有想过要杀了凌天云,可是凌天云却是因为她而死。 她浑身早已因施展媚术而透支了所有的力量,连最后那句阻止秦正阳的话语都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突然意外爆发出来的力量。她再也没有力量去阻止秦正阳的动作了,她能做作只有将自己的双眼闭上。她不忍心看到凌天云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血溅飞射,她不忍心但更多的还是不敢。 她闭上了双眼,眼角边却有上颗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为什么她还会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上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东西般。为什么此时的她却是那样的脆弱,她一向是骄傲的,她一向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子。她可以为了她的部落而答应部落里长老的建议与契丹国一名毫不相识的王子订婚,她可以为她的部落三天三夜里困在狼群中,只因为是为了部落里送去一丝丝的粮食。 因为她是整个部落的希望,如果没有她与那未成谋面的契丹王子订婚,那么迎接她的将是她们整个部落杀戮和屠族。她自从生下来就不再是属于她自己了,她是属于整个部落的。她不忍心看见自己的阿爸也就是她所在那个部落的酋长,每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受不了部落里所的人用希冀的目光望着她。 她就是女真族完颜部落酋长之女完颜燕,一个骄傲的部落公主。而她也是一个自从生下来就是要为整个部落牺牲的可怜之人。 完颜燕没有用手去擦拭她那顺着脸颊而下的泪水,泪水从一颗颗滚滚滑落,转尔间变成了一细长的小溪。那泪溪如一条滚烫的热水,顺着她的脸颊的两旁流下,冲去了她那略拭胭脂的娇艳面容。 她的脑海中又呈现出了凌天云那干净清澈的眼神,还有他那笑起来如此烦灿烂的迷人的笑容。一个在自己心扉里投入了阵阵涟漪,让她再也无法彻底对那副可恨又可爱的面容忘记掉。 完颜燕闭上了双眼,她多么希望她能永远就这样将自己的双眼紧闭下去。她希望他脑海里的那副让她又恨又爱的面容永远都不要消失,她希望这一切将永远得刻在她脑海中。 秦正阳举起的匕首向凌天云的胸口刺去,他的动作因被凌天云捏得发麻的双手变得并不是很快,而且还是有一点缓慢。但他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他的双眼开始变得血腥起来。他仿佛看到了凌天云被他手中的匕首刺中,倒在了那血泊之中。 秦正阳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那匕首向凌天云的胸口临近,他的眼神开始兴奋起来,他的面容因兴奋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他举起的匕首就到了离凌天云胸口不足三尺的距离,可凌天云还是似乎没有要醒的迹像。他的双眼里还没有任何的光泽,双眼的目光痴痴的,丝毫没有在意在已经刺向他胸口的那柄匕首。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饶有兴致得望着这一切。而他身上却没有沾到任何一滴的完颜燕吐出的血迹,谁都没有注意到完颜燕的那口鲜血早以化作了血雾洒落在了地面。望着完颜燕那紧闭双眼下苍白的面容,老和尚不禁得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随即他又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一股宏厚温柔的气息向完颜燕身上涌去。 沉醉在对凌天云回忆中的完颜燕丝毫没有觉到老和尚的举动,她也没有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息已经覆盖在她全身。她扶着桌沿,身子几欲摇摇坠地,但还是没有倒下。 完颜燕还是紧闭着双眼,她此时才发现并不是她对凌天云施展了媚术,而是凌天云已经破开了她那骄傲的心障。或许她再也不是那个高傲而又坚强的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公主了,最起码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了。 此时的她开始感觉到了一股柔和的气自己盖满了全身,如一股清凉的泉般开始滋润着她那萎靡的身躯。使得她不禁的睁开了那重重的双眼,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啊”的一声,她不禁的惊呼一声。 完颜燕的双眼睁得很大,她的右手不禁得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只见秦正阳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望着凌天云,他手中的匕首在凌天云的胸前不足一尺处便以再也无向前动弹半分了。 而凌天云却还是露出了他那灿烂的笑容,他的嘴角依然还是往上扬着,嘴里忽隐忽现得冒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他正向完颜燕望来,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的目光,仿佛看一陌生人般。这样的目光使得完颜燕生出了几丝惊慌,她不敢迎上凌天云的目光,不觉得又垂下了她的脑袋。她知道再也没有和他和解的机会了,就算凌天云不杀她及她的属下,他们以后将会成来相互的路人而已。 她从来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但她还是必须接受。想通了这一点,她又开始恢复了她的自信,她的高傲,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公主再次回到了这个身体里。 她扬起了头再次迎向了凌天云的目光,她没有退缩了。既然无法挽回了那就勇敢的去面对吧,但她心里还是有一分的失落占据着她的心底。 “凌公子,好手段,小女子佩服。”完颜燕向凌天云行了个万福然后说道,语气很是平静和淡。 凌天云虎目精光一闪,他松开了捏住秦正阳双臂的手。秦正阳已经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危胁了,他已经不再将此人放在心上了。倒是这面前的女子,却是诡计多端,让他防不胜防。他一个则身躲开了那少女给他的行礼,然后稍稍歪了下头便看到了那老和尚笑吟吟得坐在一旁。 这个老秃驴,知道自己搞定了才醒了过来。如果自己小命都不保了这死和尚可能也不会伸出一个指头来帮自己。他心里暗暗得骂道,但他还是向老和尚打了个招呼:“大师,这一觉睡得可好。” “你个浑小子,就这样关心老和尚我,枉老衲这一路上给你的教育了。”老和尚嘴角一歪大大咧咧得说道。他的嘴角还有一条哈搭子挂在上面,要说不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谢过秦兄的烙饼,让小弟终生难忘,”凌天云向那口瞪目呆的秦正阳说道,他看也没有再看完颜燕一眼。他走出了那间屋子,背影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再次离去,迈得步子很大很大如大步流星般。 老和尚无奈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也跟着凌天云出了这间屋子。 “小女子谢过大师。”完颜燕向老和尚的背影行礼道。 老和尚也跨出门坎的步伐也停顿了一下,一句话传进了完颜燕的耳中:“‘玄惑媚心’这种媚术以后少用,替老衲向你们大巫师问好,她知道老衲的。” 完颜燕望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老和尚这句话,她怔怔得望着,目光里一丝痛苦的目光流露而出。与凌天云的相遇,然命运却如此捉弄人,让他们只仅此的相遇却因为自己又将成为了路人。或许以后再次见面时将再无任何的交集了,也许有可能会成为以命相搏的敌人。 她知道凌天云没有再问他们就说明了一切,因为凌天云不再去关心他们是什么人了。他对他们两次的伤害已经灰心了,他甚至连对自己有了杀意的秦正阳都不屑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再将他们放在心上了。 “从此相逢是路人。”, 完颜燕心里一阵惆怅,她暗暗得叹息道。 第六十四章 初入岚州惹事非 一 “浑小子,你走那么快干吗,也不等等老和尚我。一点都不懂得尊老,信不信老和尚又要给你来个教训。” 老和尚急急得跟上了凌天云的脚步,宽松的僧袍在他身后一甩一甩的,卷起了院落里的尘埃。 凌天云一声不吭,静静得走到白马前,从那枣树下解下拴在枣树上的缰绳。他伸手在马脖子上摸了摸那白色的毫无杂色的鬃毛,长长得叹了一口气,如吐出了心中的那股闷气和浊气。 他默默地轻身跃上了那白马,他没有回应那老和尚的话。他一扬缰绳,白马四蹄在院落里激起了阵阵飞土,一个曲身从那院落的木门踏了出去。 “浑小子,等等老衲。”, 一声马嘶声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这宁静的小村庄。老和尚也急急得骑上小黑驴向凌天云追去,那黑驴一溜烟的跑出了,速度丝毫不比那马慢。 前方五丈高的城门涌现在眼前,岚州城到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还有半个时辰岚州城的城门就要关闭了。 灰蒙的天空之上乌云滚滚,阵阵寒风肆意得吹拂在这片大地之上。 岚州城门之下,两旁各立有两名守城士兵,他们手握着兵器懒懒散散的样子。不时得将兵器扔在了地上,双手不断得相互抽动着,以此来抵御那寒风带来的冷意。 “他奶奶的,这鬼天气怎么越发的寒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是啊,看这鬼天气有可能今晚就会有一场大雪降落。” “还有半刻钟就在关城门了,咱们盯紧点,不要让那边的山贼混入了城中,这几天知府大人特别交待了。” “这鬼天气,哪会有什么山贼来啊,人家都躲在了那山中大鱼大肉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我看啊人家这山贼的日子都过得比我等好上百倍。” “万万不可胡说,此等话就我兄弟之间发发牢骚可以,千万不能传进其他人的耳中,否则啊被知府大人知道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让我等在此喝西北风,他们又和那山贼又有什么区别,最起码山贼只求财而从不伤人,而那些狗官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好了,不得胡说,咱兄弟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就行。” 一声严厉的轻喝声响起,这四名士兵都停止了交谈,他们不禁得扯了扯那身破旧的棉布大衣。这冬日的寒风如刀般刮过他们的身体,从那棉衣的空隙中钻进了他们的身子。使得他们不禁得打了个寒颤。 这四名守城士兵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拾起了扔在地面上的兵器。四名士兵眼里露出怪异的眼神,有一丝警惕,几丝惊讶。 因为他们看见一少年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和一老和尚骑着一小黑驴,此二人正迎着那寒风向岚州城的城门之处奔来。 此时一般是很少人进城的,而这奇怪的二人但是少见,一老和尚和一少年,他们此时进城不知道有何要事。 “下马,检查。” 一位士兵举着兵器大声叫道,他走到那城门之前,大步一跨一副巍然威严的气势。只是他还是忍不住瑟瑟得发抖,他的双唇都已经冻得发紫了,声音带着一些嘶哑。 而另外三名士兵也举着兵器与这名士兵站在了一起,他们一起将这即将要进城的一老一少拦了下来。 凌天云坐在马背望着这阻挡在城门之下的四名士兵,不禁得一扬剑眉。此四名士兵哪里还有一副士兵的模样,一身破旧的棉布衣,随意的拿着兵器,四人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四名士兵双眼里松散的目光,虽然此时还带有一点警惕的眼神。 凌天云跃下了马,他双手抱拳向那四名士兵道:“几位大哥辛苦了,敢问这岚州城里发生了何事,为何进城要检查。” 四名士兵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少年没有任何的慌忙之色。而且还彬彬有礼得向他们问候道,四人不由得对这名少年同时产生了一丝的好感。以往他们检查入城之人,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打发乞丐般扔下几块碎银便趾高气傲得理也不理他们。而那些乡下来的进城做一些小买卖的小贩,见到他们则如见一群洪荒猛兽般,个个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当然这类也不要指望他们会给点什么好处。 而眼前的这名少年,一副气宇轩昂的长相,他背着一行囊。他身后的白色骏马浑身上下都是白色鬃毛没有一丝任何的杂色,显然是一匹绝世好马。这少年没显得绝非寻常之人,看这行头必对身世不凡。 四人又看了看这少年身后的那老和尚,这和尚一身破旧的袈裟骑着一小黑驴。能与这少年同行之人显然也绝非常人,四人却不敢对这老和尚有任何的怠慢之心。毕竟这岚州城北面就是这五台山,据说这五台山乃佛门圣地。说不定这老和尚是从那五台山下来的高僧,那也不一定呢。 望着这位彬彬有礼的少年公子,四名士兵神情不由得缓了缓,他们强行在自己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其中一士兵走前向凌天云抱拳道:“这位公子,可有通关文牒或路引凭证,能否借我等观看一番。近些日,附近山上出现了一群山贼,知府大人特别要求凡进入城中之人都需我等细细检查一番方可入城。不便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凌天云点了点头,这四名士兵虽然称不上是什么正规的军人,敢此番对自己见礼还是难容可贵。他以为此番进城可能又要受到一些阻挠,没有想到这四名士兵对自己还是蛮客气的。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一身打扮就显示出了不凡的身世,那几名士兵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是阅人无数,早就炼就了一双洞察世人的火眼金晴。 凌天云对那四名士兵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父亲凌铎之为他准备好的文牒,递给了那名给自己回话的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接过凌天云递过的文牒,展开那文牒一看,双眼里露出了怪怪的眼神。他的眼神由开始的惊愕,转尔间又变成严肃的目光,最后目光又转变成了仰慕。他将文牒又转交给了其三名士兵观看。 另外三名士兵开始还不解,因为只要一人看过文牒确认没有问题后并可以放行,没有必要再给其三人观看。待三人看完文牒之后,表情和那名士兵的一样。最后他们将文牒还给了凌天云,右手在胸前横握着给了凌天云一个军礼,然后示意他可以进入城门。当然老和尚他们连都没有问, 开玩笑,能与一名大将军的公子同行的人也是他们能惹得起吗,人家可是正宗的大将之人,白水城边关镇守大将凌大将军唯一的公子。虽说此时这凌公子对自己四人客客气气的,但真要惹到了他,那么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四名士兵目送着这一老一少穿过那城门,渐渐得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才收回了目光,四人彼此相望着,同时心里也感慨着。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正的爷们,有一个做大将军的老子。再瞧瞧自己,现在这日子过的,兵不像兵,匪不匪的,而且每天还要看那知府大人的脸色,还要看各进入这城门之内的行行色色的人的脸色。 当凌天云与老和尚进入了岚州城的城门之后,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各大街小巷还隐约可见随意行走的人,但也不是很多。 凌天云将马速减慢了,马儿几乎是用走的速度行驰在岚州城的一条主干街道上。他的身旁还是那老和尚,手中的酒葫芦早已挂在了他的腰间。这老和尚不同的是,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青竹,竹叶已经被他削光,一根食指大小的青竹,长约一丈。 一路上凌天云没有与这老和尚有任何的交谈,他似乎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有几次他很想问老和尚,但都被他憋住了。此时的凌天云就犹如一座伺机待爆发的火山,还没有爆发,但早已蓄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只要有一个突破口,他立刻会将这股怒火爆发出来。 老和尚见凌天云没有开口与他交谈,也没有去打扰他,老和尚知道凌天云还是在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出手相助,那么那个在凌天云心中的那个很美很美的梦就不会破灭。给了他如镜面的心扉阵阵涟漪的那名少女,却给了他狠狠的一次伤害。 他们慢步行驰在一条不知名这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整条大街只听到“得得”的马蹄声和小黑驴踏步的声音。这条大街地面为一块块青石铺积而成,大街两边的房屋早已紧关大门。此处却是一片萧条之景,与白水城相比少了几分繁华和热闹。 望着这条寂静的大街,凌天云不禁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岚州城竟然会如此的萧条。总个岚州城的城内明显要比白水城小很多,城内就只有那么几条大街,而且街面都是青石铺成,一派古朴无华的韵味显现而出。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迎着凌天云他们那个方向而来,由远至近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一响亮的大声喝斥从那群飞驰而而的马群上传出,传到了凌天云的耳中。 凌天云剑眉微扬,勒住了前行的白马。他举目望去,只见前方十丈开外一群彪形汉子武士打扮骑着高头骏马和他们同一条街道,正与他们迎面飞驰而来。那些骏马都是清一色的棕色大马,正迈开四蹄飞奔在这街道之上。 “得得得得”的马蹄飞奔之声响彻在这寂静的街道之上,那些骏马飞踏的四蹄在这青石街面之上卷起了阵阵的飞土,尘埃四处翻滚向周围铺天盖地而去。 那策马飞驰的武士们显然也看到了勒马而立的那少年和一骑着小黑驴的老和尚,为首的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不由得急勒住了缰绳,强行将飞奔而驰的骏马制住。那骏马一声长嘶,顿时停了下来。 “妈的哪里来的小子,没有听到大爷的话吗,找死啊。”一声粗喝声从那群汉子之中传出,众汉子因为为首的那名大汉勒住了马,他们也不由得一起勒住了飞驰前行的骏马。其中一名大汉不由得大怒,居然有人挡了自己的路。他大怒得出声向凌天云骂道,声音响亮而又宏厚。 凌天云微眯着双眼,望着离他前方还不足十丈之远的那群大汉们,他听到了那名大汉爆出的粗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非常的心静,静得可以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其它的动作,一道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目中爆发出来,直向那群劲装武士的汉子射去。 接触到凌天云那凌厉的目光,那群劲装武士心中不由得一凛。他们不觉得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同时双眼警惕地望着这挡在自己面前压十丈开外的那少年。 第六十五章 初入岚州惹事非 二 这群劲装武士约七八人,为首的那名汉子给凌天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似乎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名汉子,魁梧的身材,一脸的络腮胡子突显出一副彪悍之气。望着他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凌天云顿时想起来了,此人与他在客栈遇到的那名武士有点相像,但绝不是同一个人。或许他们之间有一些血缘关系,那也不一定。只是这人比客栈遇到的那人稍瘦了一些,此人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格外显目,显得此人的面目有些狰狞。 大街之上此刻也没有什么人了,一群劲装的武士策马而立与一策马而立的少年及一坐在小黑驴背上的老和尚遥遥相望。 “大胆,还不让开,没有看到我钟山武道场的人办事,识相得赶紧让开。”那群武士之中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响起之后,众武士神情激昂,个个摩拳擦掌的,都想纵马上前给这个少年一个教训。有名武士正跃跃欲试想纵马上前,他一扬马鞭,马鞭在空中炸开一道清脆刺耳的声音响起。那名武士一拍跨下的骏马,那骏马儿一会意便上前踏了几步,刚好与那为首的大汉并排。 这名武士向那名为首的武士望了望,希望得到这名为首的武士允许。虽然他们个个神情激昂,都想纵马上前教训眼前的这名少年,但他们还是没有冒然擅自行动。他们还是有条有序得策马立在那名为首武士身后,没有丝毫的慌乱,队列自成阵形,显然是经过很久的磨合和配合才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那名为首的武士皱了皱眉头,他感觉他们前方的那名少年并非寻常之人。他眼前的那名少年犹如一只猛虎般策马而立,他从那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阵阵危险的气息。此刻的少年看起来人兽无害的样子,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这少年正处于爆发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是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是他的一种直觉,多年来他在刀尖上行走的经验,使他对替在的危险有一定的直觉,也这些直觉有时曾救过他好几次命,当然有时也曾失效过。 这名为首的武士心里一阵失神,他摇了摇了头,心里又是不禁的哑然失笑。他凝聚的目光迎向了对面的那名策马而立的少,难道越老胆儿就越小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前方的那少年怎么看也丝毫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看此少年的身着打扮无非就是哪家世子。此少年虽说有着不凡的身世但此少年本身应该没有多大的危胁。 心思一定,他就想好了对策,让他旁边这名武士去试那少年的底。如果是此少年只是一只绣花枕头,那么让自己的同伴教训一番就行。如果此少年身手不凡,那么凭着自己七八名武士怎么也可以把他拿下吧。只是他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势是他所熟悉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凌天云嘴角微微的一上扬,他看清楚了那群策马而立的劲装武士的一些动作。这群武士在他看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果然,那名为首的武士给了他身旁的那名武士一个眼示。 那名武士得到了那名为首武士的允许,心中一阵大喜,他要在同伴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决定好好的教训一下前方那名不识好歹的少年。 老和尚却那群劲装武士给忽视了,因为他们没有发现在老和尚身上有任何的气息波动。枯瘦如柴的身躯,一双浑浊的眼眼毫无任何的生机目光发出。这老和尚一身破旧的袈裟宽大而又松散,裹在那和尚身上简直就是如一块裹尸布般包裹在他那瘦小的身躯上,那身破旧的袈裟上面还有点点滴滴的油污仿佛多年没有清洗过般,还发出淡淡的污渍的光芒。或许又是哪家寺院里赶出来的酒肉和尚,完全没有一派高僧的模样。 正因为这老和尚的存在,众武士心里才对凌天云掉以了轻心。他们不觉得凌天云本身有着过人的本领,要不然也不会和一老和尚在一块并行着,这二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一老得快要进棺材的和尚又会是什么高人,看他那瘦骨如柴的身躯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老和尚看着这一切,心里叹息着。唉这群策马而立的武士大汉们眼力怎么会这么差,连那四名守城的士兵都不如。此时那浑小子正窝着一肚子的怒火,开始无处发泄,这下好了,刚好有人送上门来,正好成了凌天云发泄的对象了。 老和尚习惯性一摸挂在身边的酒葫芦,却发现没有摸着,那葫芦却早已不翼而飞没有挂在自己的腰间了。他举目向凌天云望去,心里顿时大怒起来。 只见凌天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手将老和尚的宝贝葫芦偷了过来,他正向嘴里灌着酒,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猛灌了一会。随手又将那葫芦扔还给了老和尚。他用衣袖胡乱得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渍,双眼里爆出一抹精光,望着那名扬鞭策马而来的劲装武士。 凌天云嘴角微扬,双眼里一丝的血红慢慢的出现在他的双瞳之中,随着那武士策马临近正渐渐得不断得扩散着。 老和尚心疼地接过凌天云扔过来的葫芦,他轻摇晃一下那酒葫芦,发现酒葫芦里的酒都剩下不足三成了,他顿时火冒三丈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可此时他又拿凌天云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心疼得举起了葫芦自己灌了一口酒,这样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小子,老和尚的酒可是没有那容易就这样喝到的,嘿嘿。”老和尚心里得间的暗想道,他还发出了一声怪笑。似乎凌天云正跳进了那老和尚挖的陷井中,而且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得往里跳下去的。 老和尚一拍小黑驴,小黑驴摇晃着那大黑脑袋,耳朵一扇一扇的。它驮着老和尚后退了几步。老和尚望着这群劲装武士,不禁得为这群武士祈祷着,惹谁不好,凭凭要惹这个正窝着一肚子怒火的浑小子。他眯着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坐在黑驴背上,这样的热闹他哪里会错过,这老和尚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凌天云此时根没有想到就是喝了老和尚那么一点酒,就已经被那老和尚算计了。他只觉得那酒比白水城里那无名酒肆的酒来得更加辛辣,劲道更足更烈。只是只那无名酒肆的酒少了几许芬芳的酒香味,也不知是如何酿造的。 此刻却容不得凌天云去多想了,那名纵马而来的劲装武士双腿一夹,骏马如箭般冲出。瞬间就窜了出来,十丈间的距离刹那间就至。 还离凌天云三丈之远,那名武士就将手中马鞭一扬,“叭嗒”一声巨响。那马鞭如一条毒蛇般向凌天云的身躯卷去。那根马鞭化作无数的鞭影朝凌天云铺天盖地而来。 凌天云双眉一扬,大手一探准确无比的抓住了那根向他卷来的马鞭,浑天的鞭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名武士紧握的马鞭一震几乎欲脱手而去,他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将马鞭一扯。他感觉那马鞭稳丝不动,另一头被凌天云紧紧得抓握在手中。 那名武士不由得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抽出凌天云紧抓的马鞭,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他双目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的那名少年看似年少,年纪应该才十七八岁左右,却有不下于自己的力气。 那根马鞭被这二人紧握在手中,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二人相互间用力往自己这方扯去。那马鞭发出一阵“叭叭”的声响,仿佛随时间就可能崩断似的。那名武士坐在马背之上,由一只手握住马鞭转为双手紧抓。 只见他双手用尽了全力,还那马鞭却稳如泰山般丝毫没有向他这边移动半分。他因用力过度而涨红了脸,一丝丝羞愧的心态由然而发。他感觉到他的同伴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后背可以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利剑般刺穿而过。 那名武士不由得大吼一声,突然爆发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扯马鞭。 “啪”的一声,那马鞭是拉过来了,不过是凌天云松了手,马鞭失去平衡的力度一下子反弹过来打在了那名武士的脸上。 那名武士身子几个摇晃,险些从那马背上坠落下来。他感觉到脸上一种红辣辣的如火烧般的感觉,他一摸脸颊,明显感觉有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脸颊之上。他不由得大怒起来,这种赤裸的挑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吃了个这么大的亏,同时还在自己的同伴面前失了这么大的面子。 怒火将那名武士的理智吞噬了,羞愧的心理使得他顿感颜面扫地。他将手中的马鞭往地上一扔,蓦然间抽出了斜挂腰上的一柄大马刀,他大喝道:“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本大爷,今天大爷要你血溅这岚州城的街头。” 那柄马刀寒光闪闪,遥指着凌天云。 他一扬那柄大马刀,双腿一夹跨下的高头大马,那马长嘶一声猛得向凌天云冲去。 凌天云双眼里爆发一道道凌厉的精光,那种马刀他认识,契丹军队里骑兵常用的一种兵器。此马刀为精钢所铸,比寻常士兵所用的佩刀要锋利,而且此刀更加有利于骑兵作战。在马背之上,可双手握刀将其作用发挥到极至。战马旁边的敌人不管用什么兵器都会被这样的大马砍断,可称得上是骑兵最强悍的利器之一。 这岚州城钟山武道场的那群武士倒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契丹的战马,还有契丹军士所用的兵器。凌天云不禁得思量着,这群武士从长相上来看并非是契丹人,而他们为何要这样做,虽然在大汉国里这不算什么,但做为总个汉世之人来说,这群武士显是犯了忌。凌天云虽然还是有一些疑惑,他隐隐得觉得自己还漏了一些什么似的,似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凌天云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么多了,那名武士已经夹着那骏马带着阵阵的寒风冲到了他的前方。那武士扬起的马刀闪电般向凌天云劈去,毫任何华丽的动作。马刀在空中发出“霍霍”的声响,瞬息间,那武士就向凌天云身上劈去了三四刀。 第六十六章 初入岚州惹事非 三 岚州城里,一条青厂铺制而成长街上,一群劲装武士策马而立。离他们前方十丈开外是有两匹骏马相互交织着,一棕色高头骏马和一白色骏马来回交缠着。那马上一黑衣少年及一劲装武士打扮的汉子,只见那劲装武士扬起一柄长长的大马刀抡起了幕幕刀影向那名少年全身劈去。而那黑衣少年则手握着一把普能的佩刀,连着刀鞘轻易得抵挡住了那名劲装武士的进攻。 这相互打斗的两人身后的另一方向是一名身形枯瘦的老和尚,那老和尚骑着一匹小黑驴。见这二人来来往往打了四五个回合,老和尚不时得露出一丝轻蔑的眼神,同时嘴里叫喊道:“小子,怎么这么差劲,天都黑了,还要打到什么时候,老和尚我又饿了,快点搞定,老和尚要去吃餐了。” 而另一边的策马而立的众武士听到老和尚的话语,个个脸色不由得大变。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得都想上前教训这个老和尚,太气人了,连这个酒肉和尚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更气人的是,老和尚坐下的小黑驴似乎在回应老和尚的话,它摇头晃脑得不住得从鼻孔里喷出白烟。一双大黑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嘲笑那群人似得。 “砰”的一声,如重物落地的声响突然在众人的耳中响起。 只见那棕色骏马背上的那各劲装武士已经重重得摔落在地,紧接着“当”的一声。那柄大马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旁,与那青石相撞溅得火花四射。 那名武士满脸羞色得爬了起来,也不顾身上的灰尘,拾起那柄大马刀头也不回大步的走向了众武士人群中。那棕色骏马不安的在街面上转走了一会,见它的主人没有理它,便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向那武士追了上去。 那名为首的大汉见此心中一凛,连他都没有看清楚那名少年是如何将自己的同伴打落下马的。好在那名少年对他们似乎并没有杀意,他的佩刀并没有从那刀鞘中拨出。他不得不重新评估那名少年,当然还有那令人讨厌的老和尚。 凌天云对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杀意,他可以感觉得到,那名与他交手的那名武士虽说扬起大马刀向他劈去,但是每次都是适可而止看那刀落的轨迹并不会落在他身上。他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群武士看起来来势汹汹,口里连爆粗口,但看他们的举止也不乏为一名真正的汉子。 “下一个,下一个,再不行就来两个,一起上也可以。”老和尚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口里连连叫喊道,他还不时得挥了挥手中的那根细长青竹,那敢情就是一市井小无赖般。 凌天云看了看老和尚一眼,这老和尚好像巴不得自己和这群武士大打一场。难道这和尚也听说过这钟山武道场,也对这武道场之人的所作所为表示痛恨。但是他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又或者还有其它的隐情。 众武士一听老和尚所说,顿时大怒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老和尚也太过份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打他们的脸。除了那名被凌天云打落下马的那名武士,其他的武士都神情愤慨身子板立得笔直的。只要这名为首的武士一令,他们会以最快的时间冲上去,连这个老和尚都不放过。 “这老秃驴,到底安得什么心,有必要给自己拉这么大的仇恨吗。”凌天云望着这群激情昂扬的众武士们,心里不由得暗暗得对这老和尚骂道。虽然他也从不畏惧这眼前的那些武士,自己对本来对钟山武道场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好感,这群人本来就是一群仗势欺人的主,自己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也不为过。他只是听那白石镇客栈里的店小二对钟山武道场之人的描述,但自己却还没有完全了解过,似乎他也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 “小子,老和尚我是在救你的小情人,这群人明显知道了那小妞的下落。此刻城门都快要关了,他们想出城去必然有大事。除了你的那个小情人能让他们兴师动众外,还会有什么大事非得要在城门就要快要关闭时出城。”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凌天云的心思,一道轻的不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我呸”,老和尚不提还好,这一提又将凌天云的怒火激起了,他恶狠狠的盯了那老和尚好一会儿,发现那老和尚却笑嘻嘻地回应着他。拿这老和尚没有辙,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还好趁那老和尚不注意偷喝了他葫芦里的美酒,也算是报了仇了,凌天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过想想那美酒,感觉也不错,喝下去后全身一阵暖洋洋的舒坦。 “喂,你们还打不打啊,这城门可快要关了,再这样耗下去,等城门关了你们可出不了城了。”老和尚不忘在这时又添加了一把火,他的话语刚落,那群策马而立的武士面色突然大变。 “小子,老和尚我又给你将这把火烧大了,怎么灭火就看你的了,顶住啊,老和尚我老了,在一边看看热闹还是可以的。” 老和尚说完后,一拍黑驴,小黑驴又后退了好几步,做好看热闹的架势。 “不带这样玩的吧”, 凌天云有一种被那老和尚卖掉的感觉,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是他不明白这老和尚为什么要救那名少女,不惜利用自己拖住那群武士。他咬牙切齿的狠狠盯了老和尚一眼。转身又望向了那群武士。 为首的那名武士摆了摆手,众武士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静静的等待他们首领的指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街面上早已没有了行人。一条大街望去,只有稀稀的几盏灯笼悬挂在外面。阵阵寒风袭来,将那些灯笼直吹得东摇西晃,里面的烛火随时可能被那寒风熄灭。 天空中突然落下了几滴雨点,打在了众人的脸上,从那雨点上传来刺骨的寒意,使得众人的脸上一阵隐隐作痛。雨越来越大了,从开始的几滴慢慢变得密集起来。雨点落在青石街面上纷纷溅起,化作无数的小水珠。 众武士坐下的棕色骏马似乎不安得摇了摇马头,两耳不断得扇动着,四蹄不住得在原地来回转着。众武士眼里也露出了焦急的目光,同时也恶狠狠的向这少年和老和尚盯来。他们各自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将坐下的骏马安抚好,他们都在等待着他们首领的指示。 众武士中为首的那名武士沉思了一会,从他虎目里射出道道精光。他抱拳向凌天云道:“在下钟山武道场钟槐,刚才在下等人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其他坐立在马上的众武士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首领居然低声下气的给那名少年道歉。顿时个个双眼里冒出了怒火,怒瞪着凌天云。他们恨不得立刻策马上前将前方的那名少年团团围住,从来在岚州城里也只有别人对他们低头哈腰的,哪有自己人给别人低三下四的道歉。 凌天云将那些武士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得坐在马背之上,没有理会那名武士首领,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说话般。他扬着头一副蔑视的眼神望着众武士,脸上露出的是不屑的表情。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这群武士,他自己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发泄完呢。 雨越下越大,众人的衣襟开始要被这冬雨淋湿了,所有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个个凝住了呼吸。 雨越下越大,而众武士的怒火却也越来越大了,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发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众武士的怒火似乎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而他们对面的那名少年,却风轻云淡般策马而立,似乎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老和尚似乎布起了一道气幕,那雨水并没有打湿他身上任何一处。雨水一接触到他身体一尺之内,便化作了一阵朦胧的水汽,那寒风一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名武士首领定定得望向凌天云,见那少年并没有搭理自己,不由得生出些无名的怒火。他一摸额上的雨水,长吸了口气,强行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到关闭城门的时间了,如果此刻还没有出城,那么又要等到明早卯时初刻才能开城门,才能出城。自己等人再也不能耽阁了,他不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他转过头向身后的众武士道:“我来缠住这少年,乃等先走,务必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否则馆主怪罪下来谁也没有好处。” 他并没有刻意得去掩饰自己的声音,说得而且很是响亮,凌天云和那老和尚都听到了。这一招倒是出乎凌天云的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对他们那么的无理,那名首领居然能忍,而且还是将出城做为首要任务。 至于他们能否出城,并不是自己考虑的,凌天云此刻才想起了那老和尚手中的那根细长的青竹。他又不禁得看了看那老和尚,却见老和尚向他诡异地笑了笑,而且还挥了挥手中的那根指粗的青竹。 “这老秃驴不会是能掐会算吧,他怎么知道就会遇上那群钟山武道场的武士。”凌天云心里不禁得暗暗寻思着。同时他也发现了老和尚身上的异样,雨水落到他身边便被一道幕墙挡住似的,化作了阵阵水雾散发在四周。 “厉害。”凌天云朝老和尚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敬仰之情,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老和尚的一阵白眼和一个鬼脸。凌天云顿时无语,立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钟槐脸色一沉,他知道眼前的那名少年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而自己的话语也清晰得传进了对方的耳中。显得对方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决策,虽然已方的同伴惹恼对方在先,但他也不想再次向对方道歉了,只能自己先缠着对方好让自己的同伴能够顺利出城。 他一挥手,身后的众武士立刻策马散了开来,而钟槐则双腿一夹跨下骏马,一马当先向凌天云冲了过去。他身后的众武士紧跟在他的身后,有条有序得在他身后自成一排。 那群骏马马踏在青石铺制而成的街面之上,将落地的雨珠溅起,滴滴雨点在那飞奔的马蹄之下化作密集的小水珠。 顿时,冬雨打在那青石“啪啪”的声音,“轰隆隆”急骤的马蹄奔跑的声音响彻在这岚州城的这青石铺制而成的街面之上。 第六十七章 天下古武四门派 上 这场雨越下越大,雨夹带着大颗的雪珠,打在街面上发出清脆了声音。这街上的行人纷纷躲进了房屋之中,顿时街上行人绝迹。 凌天云双目微微得一缩,那钟槐道当其中策马向他冲来。人马未到便卷着一股风扑向凌天云,他手中的大马刀但是抡起如风车般转动着,雨水,雪珠在他的四周化作了阵阵白雾,而他却如朦胧气雾中策马而行。 另外几名武士紧紧得跟在钟槐的身后,只要钟槐和凌天云一旦交上了手,他们便绕开向前冲去。只前他们却完全忽视了还有在一旁观看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一脸的轻松,手中的长青竹不时得舞了起来。 “当当当”几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 凌天云已经与钟槐交上了手,他们跨下的骏马不断得冲击在一起,然后又忽然间分开。凌天云已经抽出他的佩刀,轻易间便抵挡住了钟槐的进攻。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对方依然还是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杀意,但他的刀法明显比一开始与他交手的那名武士要高明得多。而且他的内功修为要比其他的武士深厚得多,故才不得不亲自动手缠住凌天云。 另外几名武士已经策马越过了那正在相互交织着的凌天云与钟槐,而凌天云对他们并没有加以任何的阻拦,任凭他们从自己的身旁策马而过。众武士见此,不由得一阵大喜,双腿一夹跨下的骏马,使马加速了前驰。 他们片刻便来到了老和尚之前,这瘦小的老和尚根本就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领头的一名武士一扬马鞭正欲越过那老和尚。 这时,那天空洒落的雨点化作一颗颗的石子般,呼啸着向那群武士激射而去。那雨点夹着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射在那群策马而奔的武士身上,那群武士的身子如受到雷击般,一个个身子麻酥不已,片刻间便有阵阵巨痛传来。 顿时间,骏马长嘶霍霍,这群武士立刻勒住了缰绳,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望着这名老和尚。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老和尚才是真正的高手,仅凭手中的一根长青竹就能将雨点化作利器击向他们。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了,一点雨滴就可以生生得将人击中,甚至还会要了他们的命。 那群武士停了下来,他们不敢向前冲去。个个眼里是惊恐失措的目光,顿时间那老和尚在他们的心目中变得如神灵般存在,开始对这老和尚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钟槐也不时得关注着他的同伴,他抡起马刀一边向凌天云攻去,一边不时得向他的同伴瞄了瞄。他只见老和尚挥舞着那根长青竹,而长青竹带着的劲风将雨水化作了一道道光芒向他的同伴激射而去,那些雨点打在他同伴身上,使得他的同伴不能前进。见此,他不觉得大吃一惊,原来自己也看走了眼。 他的心神已乱,接着刀法一乱,便露出了很多破绽。凌天云轻易间抓住一个破绽,一刀拍去,便将他拍落了马。而他在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立刻调整了身法,并没有狼狈的滚落在地,而是双脚落地。 钟槐立在马旁,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失败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人的冒失得罪了别人导致的失败。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受教了。” 钟槐一抱拳向凌天云说道,说完便立刻上马转身往回急驰而去。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走得是那样的干净利落。其他的众武士见状也纷纷策马转身紧跟着钟槐向街面的另一头急驰而去。他们来得气势冲冲,走得却也是干净利落,也没有再次对凌天云二人说过多的废话。 一场大雨夹杂着大颗的雪珠纷纷而至,一场大雪就要来临。天色已黑,过也已经过了关闭城门的时刻。 凌天云举着头,感受着这彻骨的寒意,他没有刻意得用内力去抵御这雨水带来的寒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而下,直流向了他的颈脖子里,那刺骨的寒意更加的浓了。使得凌天云水住得打着抖嗦,此刻他的心恢复了平静,如镜面般再也没有任何的波折。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的现象,也是暂时的,他的心结并没有真正的被打开。他心里的那股怒火被这冬雨一淋,似乎是已经熄灭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似乎并没有完,等待他的将会是钟山武道场的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凌天云一策马向前驰去,并没有向身后的老和尚打招呼,心里虽有万般郁忧但此刻的他还是不想表现出来。他知道老和尚有很多秘密,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和尚出手,但这次老和尚却出手了。不管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凌天云对他的信任已经降低了一些。他隐隐得觉得这老和尚接近他似乎带着一些未知的目的,但他想不出来这老和尚看中的是他身上的哪些,这才是凌天云最郁闷的。 老和尚一言不发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他怪异得望了望凌天云的背影,长叹一声。小黑驴的耳朵一摆一摆的,两只大驴眼一直紧盯着前方。 寒风忽起,冬雨变得飘飘洒洒,那“叮当叮当”的铃铛声响起,在这寒风雨雪之中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 悦来客栈的一客房里,凌天云与老和尚正坐在一小桌旁。小桌上放着两盆热气腾腾的面食,面食旁边是几小碟小菜。开始他们谁也没有动筷子,也没有相谈一句话,都盯着这两盆面食发着呆。 “浑小子,赶紧吃东西,呆会可能那些人还会去搬救兵,到时免不了会是一场恶战,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老和尚举着筷子率先开吃了起来,也不顾什么高僧的形象了,端起面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凌天云见此也不顾什么了,似乎和老和尚比赛般,“嗖嗖”的面条进嘴的声音不绝于耳。什么‘食不语’之类的传统在他们两人身上根本就体现不出来。这二人如在饿了十辈子似子,三两下将一盆面就这样吞进了肚子中。 “想要问什么就问吧,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如果不解开你心中的疑问,你会不甘心的,老和尚我该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 老和尚将手中的碗筷一推开,转向凌天云,向他说道。 “极北之地在哪,夜冥宫在哪?” “极北之地当然是在北面,夜冥宫是一古武门派,传承了千年。具体位置老和尚我也不知道。”老和尚回答了凌天云的问题,对于他没有提出关于那少女的问题,老和尚有点感觉到意外。 “古武门派?”,这还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凌天云震惊了但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说一古武门派,难道现在的各门派的武修都不属于这个范畴之中。 “关于这点你只要知道了就行了,其它的不要太多在意。当今天世上为四大门派,极北之地夜冥宫,东海之阁苍穹门。南蛮之荒玲珑谷和西域之漠昊天宗。此四大门派为正宗古武门派,传承了差不多千年的武修文化。这四大门派撑握天下气运,每逢乱世之时便会出世,钦定可成为天子的几名帝子加以培养,并相助其一统天下。大唐气运已尽,现恰逢乱世之中,这次是东海苍穹门和西域昊天宗参与其中。而其它两大门派并没有参与进来这乱世之争。” 凌天云惊愕了,张大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已经掀起了万丈巨浪,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过这些。这天下之争还有这样的一些辛秘,这不由得让他生出了万分的好奇。 老和尚见他惊愕的样子,淡淡得笑了笑道:“这些都是天下之争的秘密,不要以为这天下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庞大势力相助,怎么可能成就一统天下的霸业。” 凌天云从那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知道那些神秘的古武门派并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所能接触到的。天下争霸的大业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能够得到这惊天的大秘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谁爱做皇帝谁做去,谁爱成为那四大古武门派的钦定帝子谁就去,反正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这天下除了四大古武门派,还有其它的古武门派吗。世人都知道这四大古武门派吗。?”凌天云已经恢复了常态,年少的心性当然对这些比较好奇,不禁得又向老和尚问道。 “古武门派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世人知道的,这些都是天下间最大的隐秘。所谓古武就是有千年的传承,一直保留着千年的武修方法及修养。这天下间武修的几大境界其实也是古武门派传出来的,根据内力的修为划分不同的境界。普通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隐秘,甚至连一些武学修为比较高深的江湖人士也不会知道。至于除了这四大古武门派,当然还有一些真正隐世不出的古武者,他们有家族式的,也有门派式的,还有部分是个人苦修式的。这样古武者一般不轻易现世,大部分都隐于深山老林之中,当然也有部分隐于市井或朝野之中。只不过这四大古武门派现世过,所以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有这四大古武门派,而对其它的古武者却是不知道。”老和尚解释道。 “那这四大古武门派究竟在哪,有没有人去过。”凌天云摸了摸自己颈下的香囊,他不禁得想到了朵儿,那个脸上带有羞涩娇艳的少女。 “一般情况来说,世人是无法进入这四大古武门派的。这四大古武门派最神秘的就是这南北两大门派,夜冥宫是在极北之地。据说那里常年累月冰寒地冻,冷风如刀,处于一片茫茫雪原之中。常人一到那里便会冻死,除非有一身深厚的内力才能抵御那冰寒和冷风。否则去了那里只有死路一条,那里也终年荒无人烟,不要说冻死,就算不被冻死那也得饿死。而南蛮之荒的玲珑谷也是神秘,处于那南蛮之荒的十万大山之中。那些大山之中终年瘴气笼罩,那瘴气乃一种非常之毒的气体,常人只要吸入一点便全身发黑,呼吸不畅,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而在十万大山中又有奇兽猛怪,毒虫遍野。寻常之人不要说被那瘴气所伤,就是那山中的毒虫猛兽也会使人尸骨无存。” 凌天云狠狠地吸了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这两处地方是那样的艰难万险,自己万万是没有这个能力到达那种地方。摸了摸颈下的那香囊,他不禁得的苦笑起来,这朵儿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个这么大的难题啊。自己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答应她去找她,现在想想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那么其它的两大门派呢,苍穹门和昊天宗应该不会这么难找到吧。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是不是这两大门派钦定的一名帝子。”凌天云想到了那晚在白水城长安大街上的那一战,郭怀安与耶律纵横同时被那刺天盟的杀手所攻击,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第六十八章 天下古武四门派 下 “不错,其它两大门派并没有那么神秘。此次乱世也正好是这两大门派现世扶持自己钦定的帝子,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老和尚回答道。 接着他又说道:“其实这两大门派所在之地也并不是一片平静之地。东海之阁苍穹门位于东海的一座小岛之上,据说那座小岛离那蓬莱仙岛不远。但也是很难寻找到,东海之大想必你也可以想象出来。要想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找到那座小岛这谈何容易,如果没有人带路在海面上行驶,很容易就会在这大海中迷失方向,轻易间葬海于这大海之中。据说吴越国东海之滨有一些渔民曾经无意间找到过这座小岛。据说那座岛上如仙境般,鸟语花香,青山绿水般的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回到渔村之后把这些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没有过几天便离其的死去,没有任何的症状就这样死去,据说死得十分的安祥宁和,脸上还带着笑容。有人猜测其实苍穹门就是在那蓬莱仙岛上,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毕竟上去过那岛上之人都已经死去。而苍穹门是这四大门派中最为诡异的一个门派,其它门派从不杀世间的凡人,而这门派则不然,当然也有人猜测这些死去的渔民并不是苍穹门所杀,而是蓬莱仙岛的仙人所超渡了。” “这么诡异,难道说苍穹门和那蓬莱仙岛真有什么瓜葛不成。那昊天宗呢?” “苍穹门和那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有没有瓜葛,现在还没有得到证实,但这门派已经有人现世了。至于昊天宗位于西域荒漠之中,也是一处人间绝地之中。比起另外三大门派昊天宗显得并没有那么神秘,江湖上有一些武林人士曾经去过昊天宗,而且契丹的三皇子耶律纵横确实是昊天宗钦定的帝子之一,你的那位兄弟郭怀安也是其中的帝子之一。昊天宗已经有两大护法已经出世,而且已经到了大唐国的江州城里。他们是寻找当年的昊天宗三护法之首童沧泰,及要带回昊天宗童沧泰之童炎虎。”老和尚继续讲解道。 “昊天宗的人已经出世了,而且出现在了人世间。”凌天云一愕,他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四大古武门派就已经出现了一门派。不过想想也是,昊天宗已经钦定了两名帝子,如果还不现世那也说不过去。对于郭怀安也是昊天宗钦定的帝子,他感觉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他为什么要救耶律纵横也就释然了,同一宗门应该也会相互相助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相互敌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同一宗门钦定的帝子。 “那么苍穹门有没有钦定的帝子,苍穹门的人也出现了,怎么没有听说过。”凌天云向老和尚问道关于苍穹门的事。 “有啊,苍穹门钦定了一名帝子,南唐的太子李弘冀。其它的好像就没有了。目前也只有这两大门派参与进来这天下之争的大业中来,其它两大门派则杳无音,似乎这次的乱世纷争并没有参与。” “其它两大古武门派为什么不参与进来?” “这也许是他们四大门派之间的一种协议罢了,老和尚我也不大清楚。” “为什么天下纷争会牵扯到这四大门派?难道以往一旦乱世现便会有他们的身影出现。并帮助其一统天下。如果没有这四大门派参与进来,难道这天下大统就会有所阻挠吗。”凌天云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提了出来。 “其实也不尽全是,这四大门派传承了千之久当然有这个实力,如果说是这四大门派之间的协定,倒不如说是这四大门派之间的一种游戏。这芸芸众生便是他们的棋子,他们会找符合做天子的俊彦才子加以扶持。一旦一统天下成功,他们便会功成身退,再次隐世不再过问世间任何。” “哦,难道历史上还出了一位没有经过这四大门派的支持并完成了统一大业的,不知道是哪位皇帝有如此厉害。”凌天云一听老和尚所说,也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这名皇帝是谁,几乎是摆脱了四大门派的桎梏,自己完了统一大业并安定天下。 “这位皇帝就是千古一帝,前朝大唐太宗皇帝。他利用凌烟阁各功臣取得了绝世霸业。从根本上说是没有得到四大门派的任何扶持,完全打破了这种桎梏,当然他的父亲是得到了昊天宗的扶持,才当上皇帝的,那时天下还没有完全统一。但确却的来说大唐太宗皇帝间接的也是得到了他们的相助。只不过是后来昊天宗又扶持了太子李建成为下任皇帝,后来太宗皇帝打破了这个桎梏,发生了玄武门之变最终将自己的兄长及弟弟杀死。最终夺权谋位逼得父亲禅让,成就了一番霸业。只不过,唉。”老和尚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长叹一声,沉默了徐久。 “后来呢,难道又发生了意外吗。这昊天宗难道就没有表示什么吗,大唐太宗皇帝不是他们钦定的帝子,却又被他杀了他们钦定的帝子,他们没有报复吗。”凌天云不明白老和尚叹气表示什么,他连忙继续问到。 “昊天宗倒没有什么,他们后来有找过太宗皇帝,发现太宗皇帝将能成为一代贤君,并有统天下的能力。他们也不再多过的去计较什么,便又遁世而去。只是后来又出现了一些意外,那就是大唐出现了一位女皇帝则天皇帝。这则天皇帝为夜冥宫暗中扶持,最终成为数千年来天下唯一的一位女皇帝。导致大唐太宗皇帝死后,大唐江山差点异姓了,成了他人的嫁衣了。” “还有这样的事,夜冥宫为什么要这样做。”凌天云听完大惊,他当然知道这千古第一女皇武则天,但他不知道这千古第一女皇的位置是这样得来的。对于这位杀伐果断的盖世女皇,他当然不好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其中会有这样的一段辛秘。 “夜冥宫的说法是看不惯太宗皇帝的做法,想给他李氏江山来个教训。最后四大门派的高层再次会晤,让那女皇最终还是将大唐的江山还回给了他们李氏的子孙。这才似得李氏江山又延续了几百年。”老和尚最终还是将结局说了出来。 凌天云听完,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这天下分分合合还有这样一段辛秘。话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天道常理,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会有这的一股势力的存在。不但可以干拢天下的统一,而且天下统一之后还可以干涉,甚至桃代李疆更换江山之主。这需要多大一股势力,这简直就是不符合常理。 “不过还好,天下大定之后,那四大门派便纷纷遁世不出,不再理会世间一切俗事。”老和尚叹了口气说道。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下大定之后便功成身退,再次隐退。这世间哪有这么便易的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于这点,凌天云首先想到的是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名被钦定的帝子恐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真正得到四大古武门派的支持。 “不错,这是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要找的人开始是有一定身家并还一定能力之人。培养到一定的阶段便会完全听命于那扶持他的那家门派。如果不听话的帝子,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甚至加以杀害。” “那四大古武门派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样对他们又会有什么好处,如果想出来争霸天下的话,那么这天下早就成了他们的囊之物,他们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凌天云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他不明白这四大门派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画蛇添足的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实就是为了两个字。”老和尚双目里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凌天云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大脑立刻一片空白,如果老和尚要用目光将他杀死,相信自己也逃脱不了。 他连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继续问道“哪两个字?” “争天,也就是天道。”老和尚的目光恢复了常样,面色变得平淡缓缓回答道。 “争天,天道。”凌天云嘴里喃喃道,他知道此争天并非彼争天,此争天就是天道。传说中的永生,可以使人永恒的活下去,天有多寿长,人就能活多久。这只不过是神话中出现的一些意境,难道人真的可以永生吗。 “传说武修达到一定的极至可以破碎虚空,并可以获得天道吗?”凌天云又不解得问道,关于这些他只是偶尔听自己的父亲提起,但这毕竟只是传说,目前为止这真正达到这一步的还没有一个人。 “达到破碎虚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就算达到了破碎虚空也不一定能感受到天道。只有感受到了天道才能飞升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据说那个世界有真正的仙人那才是真正的与天同寿。”老和尚苦笑着回答道。 只是凌天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那些古武门派相助其一名帝子完成了天下大统的大业之后,又将如何要其相助夺得天道,这过程显然是十分隐秘的。他也想到了朵儿,她是夜冥宫之人,为何又会出现在白水城中。但这些他还是没有问出来,就算他问了,老和尚现在也可能不会告诉他。 “大师,您给小的说了这么多。小的只是个小人物,那些宗门的高手都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小的不明白,您为什么选定的是小的。”凌天云突然间转移了话题,他一直想弄明白,这老和尚跟着自己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自己还是那样的弱小,对于那样庞大的古武门派来说,自己就是那山下的那只小蚂蚁,而那些古武门派就是那一座座高山。一只蚂蚁就是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山的高峰。 “哼哼。”老和尚白了他一眼说道:“何必气馁呢,那些古武门派虽然高不可攀,但你也不是伸手间就能接触到吗。不错啊,这样就知道老和尚跟着你会有一些目的,能想到这一层也不说明你不是愚钝之人。放心吧,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不过你有没有这个胆色,如果有这个胆色,老和尚我会送你一场造化。” “别,大师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小的我胸无大志,只想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如果能在家父军下当一辈子的小斥侯那也再好不过了。” 凌天云连忙摆摆手,他可不想得到这老和尚的什么造化。他可以想象得出,那将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什么古武门派,什么天下一统的大业,什么天道永生,统统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想成就一番事业,但那是事业啊,不是大业啊。和这老和尚相处的这一两天日子里,老和尚都有意有无意间流露出一个信息,就是想收他为徒。但每次都被他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说实话老和尚那神奇般的修为他也有心动过。但他还是觉得这老和尚收自己为徒肯定带有什么不良的动机,所以他才没有答应下来,再说这老和尚的身份他却还是一无所知,他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与在一个不能自己撑控的因素之中。 虽然他知道老和尚是真心对他好,江湖轶事如述家常,向他侃侃而谈。有时又会指点他的武功修为,还给他说了这些古武隐秘,天道之类的,但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这老和尚。 第六十九章 钟山风雨起苍潢 老和尚听完凌天云的话,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而凌天云则瞄了瞄了老和尚一眼,发现他神色平静的坐着,居然没有再次提到这些事了,似乎赞成了凌天云的说法。老和尚一副平静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使得凌天云心中又是一紧,对方哪是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的三言两就说动了,肯定又是在酿造一场新的阴谋诡计。 “好了,此事老衲再也不提也罢,你难道就想知道其它的吗。”老和尚发话了,他开始转变了话题。小斥侯则小心翼翼的,没有回答老和尚的话,他心里暗暗寻思着,是不是这老和尚又要耍什么诡计放一套子让自己站进去。 “大师,您就别折煞小的了,小的没有任何的疑问了。”凌天云斩钉截铁般说道,他可不想再多说话了,而且也累了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个浑小子过河拆桥了是不,你要问什么老和尚我都给你讲得详详细细的,现在倒好了反而质疑起我来了。以为老和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呸,就你这点修为扔到大街在都没有人看你一眼。真是不识好人心,老和尚我的好心都被狗吃了。”老和尚不由得一阵怒喝道。 这一下子就说中了凌天云的心事,他心中不由得一慌,俊朗的脸颊上立刻飞上两片红晕。他局促不安得垂下了头,看不敢再看老和尚一眼。 “哼哼,浑小子你这点心事老和尚怎么会看不清,你这种想法是好的。从不将未知的危险带到身边,你希望你自己的命运能够掌控在你自己手中。唉,可是世道无常,每个人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如果没有别的疑问,老和尚我要休息了。至于今天闯下的祸你自己去摆平了。” “遭了,又上这老和尚的当了。”凌天云心中一凛,他想起了还得罪了钟山武道场之人这件事,恐怕那钟山武道场的人已经在满岚州城寻找自己了。凭老和尚的身手轻易就能逃脱,而自己呢,如果对方真有高手前来的话,那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刚开始他遇见钟桐时,以为钟山武道场之人也不过如此,那钟桐的修为还要自己之下便能成为那武道场的武师,他便认为那武道场中没有什么高手。今日与那钟槐交手后,发现那钟槐的内力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今日双方要以命相搏的话,或许自己可以杀死对方,但代价就是自己也得重伤。 凌天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小看了这岚州钟山武道场。这次他却用以偏概全的眼光看待这钟山武道场,导致自己轻视了那家武道场。还有就是自己开始就没有接触过那钟山武道场,只是听那白石镇店小二对那武道场之人所作所为的述说,导致自己对这家武道场先入为主的想法而对其有了错误的判断。 想到这两点,他心里一寒不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对那武道场各人员修为错误的判断,及自己莫名其秒的与那钟山武道场产生了敌对心理,这两点就让他心里泛出了阵阵的寒意。他望了望躺在在床榻之上的发出如雷鸣般鼾声的老和尚,不觉得苦笑连连,自己心里都乱得一团糟,这老和尚却鼾睡如牛。不知道为什么这岚州城来莫名的来了许多了,这城里全部的客栈里都是人满为患,二人只好将就着住进了一个客房。 凌天云完全没有睡意,他知道今夜必定不太平静。不只是那钟山武道场之人要找他的麻烦,还有那些岚州城里多出来的那些看似江湖人士打扮的众人,他们来岚州城又会有什么目的。自己这一路上走来,虽然艰难也有,但他不想再给自己添增任何的麻烦了,不想在前往代州城时再节外生枝了。岚州城事一了,他并加速赶往代州去往外公府上。至于这老和尚他愿意跟来就跟来吧,自己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瓜葛了。 其实凌天云心里也是迷茫的,去了代州之后他又将要何去何从,虽然父亲给他交待了要他去大周境内的冀州寻找武修名宿符恒。向他汇报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出关之事,但他明显感觉的到,自己的父亲并不想让他呆在大汉国境内,而是希望他前往大周国境内,至于什么目的他也想不通。 如果真的如父亲所说那完颜无敌出关将危害到中原武林,怎么也轮不到他去报信,或许在契丹国内各江湖帮派的眼线都会知道这件事。他们恐怕早就将此事回报回了中原各大帮派,根本就是不用自己再去做出这画蛇添足的事来。 既然父亲要他离开大汉国就只好尊循他老人家的意愿,他摸了摸藏放在怀中的那份凌铎之写给符恒的那份信,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加害于他,也许到冀州见到那武林前辈符恒才能知道答案了。 初夜已至,凌天云静坐在木椅之上,他暂时将自己千头万绪的思絮都压在了心底,此时钟山武道场的人应该找到这里来了。都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如果那钟山武道场之人还找到他们住在这家客栈的话,那么这家武道场之人还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了。 果然,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至近片刻间便是声声的马嘶之声在这客栈之外响起。只听见阵阵人言嚣喧之声及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他们来了,看起来那钟山武道场之人的能力也不差。 凌天云没有想过要逃走,既然他们找到这里,那么自己便出去承担这一切。他也想会会这岚州城里的唯一一家武道场的高手们,一想到这些他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似乎对这一切渴望已久。他需要一场势力均等的战斗来磨炼自己,如果是武修内力比他高一点的,他会感觉到更兴奋。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全身无比的兴奋,他全身的血液真的开始要沸腾起来了。 他提着自己的佩刀走出了房间,结实的皮靴在那地板之上大步的迈着,脚步声沉稳的节奏渐渐远离了这间客房。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老和尚却翻了过身子,双眼里露出了抹抹凌厉的精光,望着凌天云渐渐消失的背影深入了沉思之中。 客栈里的店小二恐慌的立在门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开门,正扶在门梁边全身不住得颤颤发抖。总个客栈里的租客也被这阵急促的敲门之声吵醒了,他们不悦得几乎大骂起来,但推窗发现这客栈门外黑压压得一群大汉,顿时噤若寒蝉都下意识得闭上了嘴。 凌天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店小二的肩上,那店小二头戴一灰皮小毡帽儿,一身皮衣将自己包裹得紧紧得。那店小二一双惊恐的双眼似乎在凌天云的双手中得到了几丝安慰,眼神逐渐的平静下来了。但他全身还是在不住得颤抖着。这名店小二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从他那苍白无血的面容上来看,却还带有几许的稚气,或许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通过木门的门缝里可以看见外面灯火通明,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围在这客栈的门前。 “把门打开吧,不用怕他们是来找在下的。” 凌天云给了那店小二一个安定的眼神,鼓励他将门打开。那店小二迟疑了片刻,或许从凌天云那宁静的眼神里得到了些信心,他双手颤抖着将门栓拉开,缓缓得打开了门。 门外一阵寒风向里面卷了进来,使得这客栈里的大厅一下子就寒意陡增。那店小二一个颤抖手中的门栓脱手落在了地上,他拧紧的双唇变得发紫了。 凌天云大步踏出了客栈大门的门坎,便示意店小二将大门关上。他望着眼前那黑压压的人群一眼,心里不禁得凛然苦笑起来。 只见眼前有二三十人,有七八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举着火把将这周围照得通明如白日般。此时冬雨已停,却有更加寒冷,阵阵寒风刮起。也不知道那些火把是什么制作而成,这么大的寒风居然无法将这些火把吹熄灭。 那群人的外外围是那七八个骑着高头骏马举着火把的武士,内面是也是一群劲装武士,个个身形魁梧,散发出一股彪悍的气息。首先涌入凌天云眼前的是两名熟人,就是钟桐与那钟槐。而这两却立在另外一老者的身后,那老者双眼里爆出一道精光朝凌天云身上射来。 那老者满头银发,一副国字脸却是如喝醉酒般的红酡之色布满在他的脸上。那老者一身布衣,脚下穿着的是一双普通的布鞋。一股如临岳渊般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一双精光闪烁的虎目不住得打量着凌天云。 那老者虽然穿着打扮上比较普通,仿佛只是一名普通的乡间老人而已。但这老者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无形的威严,那种威严是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一种气质。这老者必定是久居高位之人才能有的威严,这种威严并非高官所散发的那种威严,而是一种很自然形成超脱了世间一俗势的气质而产生的。 “高手,此老者绝对是一名高手,武功修为甚至不在自己父亲凌铎之之下。”凌天云一见到这名老者便下了结论,这名老者是他见过的除了那老和尚外武修最高的一人,当然这老者必定不是那老和尚的对手。甚至比那老和尚差了好几个等级,他心里暗暗得判断着。 众武士见那少年从客栈的里走了出来,神情平静,一副风轻云淡的气质,不由得对这名临危不惧的少年赞赏起来。众武士眼里露出了佩服的眼神,这是对强者的佩服与是否敌对毫无关系。 凌天云负手而立于客栈门前,他的眼光从那群武士之中一扫而过。目光又回到了那名布衣老者身上,与那布衣老者相互对视着。 一时,寒风四起,阵阵寒风刮在众人身上,凌天云和那群在围在客栈门前的武士都没有发言,都沉静在这沉默之中。 那老者一步向前,缓缓的向凌天云走来,望着那老者的步伐,凌天云心中一凛。那老者步伐沉稳有力,如龙行虎步般不急不徐的向前移动着。他每迈开一步就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凌天云迎面扑来,那股气势如山岳般的沉重。凌天云不由得暗自全身布满了内力,他随时做好了应对的决策。 那布衣老者离凌天云越来越近,那股气势越来越强大,压在凌天云的胸口之上,如一座大山般的沉重。 凌天云巍然不动,那股强大的气势他还是受得住,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名布衣老者的内力修为居然如此之深厚。 那老者每踏一步,脚再次抬起,地面之上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那脚印如刀刻般平整。 “好厉害的老者。”凌天云一面用内力抵御着那老者强压而来的气势,一面心中暗忖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在地面上留下如此整齐的脚印的,要在地面上踩出个脚印很简单,只要自己内力灌住双脚就可以,但要做到如此刀刻般平整,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老朽钟潢雨,不知这名壮士高姓大名?” 老者走到了距凌天云不足一丈之处,便停了下来,他抱拳向凌天云问道。一名老者不以前辈自居反以平辈与凌天云抱拳施礼,这已经是给了凌天云莫大的面子了。 “遭了,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这钟山武道场居然会是和他们有关。” 凌天云一听到那老者报上了大名,心中凛然,他当然知道这老者是谁而且还知道一句话,那就是“钟山风雨起苍潢”。 第七十章 巧现玉佩现疑云 “钟山风雨起苍潢”是指大汉国的另一武修世家,由钟家老祖钟震山起家并发扬光大。早在前朝大唐末年就开始在太原城创建了钟氏武修世家,至今一直居住于太原城内。而到了大汉建国之期,大汉皇帝对钟家也以礼相待,这钟家却也如神祇般矗立在大汉国都太原城中。 其实钟氏家族不仅仅只是一武修世家那么简单。早在四年前,前汉国末时期,开国皇帝刘知远病逝之后。幼主刘承佑继位后,前汉将郭威扫平前汉将护国节度使李守贞叛乱后并夺得大权,同时也控制了前汉军中大权。 大周建国皇帝郭威那时并没有称帝,但他有心想除掉北汉建国皇帝刘昱当时的皇叔以达到谋朝篡位的目的,并用计想要招回刘昱回洛阳。在刘昱回洛阳路上埋下重兵伏击。幸得钟家当今家主钟苍风及时奋不顾身竭力营救,才幸免于难,逃至晋阳既现在大汉国都太原。不日后,那郭威在汴梁城称帝国号为周,而刘昱也在各重臣的建议下也在太原称帝国号为汉。 这句主要说的是三人,钟震山及其两子钟苍风及钟潢雨。大名鼎鼎的武修世家钟家,这是大汉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汉国内武修世家钟家便是如大周国内冀州符家一样,都是如神祇般存在。钟苍风于大汉皇帝刘昱有救命之恩,所以汉皇帝刘昱对钟家也宠爱有加。 可偏偏凌天云没有想到这钟山武道场居然是太原钟家所开,而且自己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和他们发生了一些碰撞。此节或无法善了化解了,对于钟家这庞大的武修世家来说,目前并不是凌天云所能对抗得了的。但他不会后悔,勇者是要勇于直面艰难困险的勇气,如果他妥协了,也许在他以后的人生中会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凌天云望着离自己不足一丈之远的那名老者,钟家仅次一家之主地位的钟潢雨。他的心此刻非常的宁静祥和,迸起的气势抵抗着那钟潢雨压来的强大气势。而他大脑里也飞快得转动着,他在思量着是否要说出真名,如果说出来了后果会是什么。如果利用假名敷衍而过,按钟家的能力一定可以查出自己的身份,那后果又会是什么。 算了,他还是决定报上自己的真名,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了这钟家也不是不讲理的。如果他们真的要是不讲理,要对付的也只能是自己一人,根本连累不到自己的父亲。虽说这钟家对当今的皇帝有救命之恩,但他们也不敢对一名镇守在边关的大将如何。 “这位老前辈,晚辈有礼了,小可凌天云见过钟老前辈。” 凌天云迎着钟潢雨压来的强大气势,不退反而向前大跨了一步抱拳向对方施礼道。语气间带着的是对长辈的敬仰,却没有多余的恭维。举止间彬彬有礼,但神态间却不卑不亢。 “真是英雄出少年,凌大将军虎父无犬子,好,好,好。” 钟潢雨一句话就点出了凌天云的身份,而且一连说了三个好。话语里是由衷得对凌天云的赞许,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欣赏。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强大气势的压迫之下,对方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一大步,这不得不得让他刮目相看。 凌天云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只不过是报了个名字而已,对方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武修世家就是武修世家,不愧为大汉国第一武修世家,不愧为一代武修名宿。既然身份已经揭穿,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大不了打不过这群武士自己开溜。也不知道那老和尚是真睡还是假睡,也不现身出来,他又想到这老和尚。或许这老和尚又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躲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连连。 “不过凌少将军一来岚州便与我武道场之人发争执,而且还破坏了我武道场之人执行的任务。此事凌少将军做何解释,老朽想要个说法。” 那钟潢雨语气转眼间又是一变,一股寒意从他的全身散发开来,增加了那股压向凌天云的气势。使得凌天云不由的心口一闷,顿时呼吸开始不畅起来。 凌天云脸色陡然间变得红润起来,是用尽全力抵抗那老者压来的气势而产生的红晕。他知道那钟潢雨此节绝不会善罢甘休,太原城钟家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且还很霸道。 他长吸了口气,飞速运转内力化解了那压在他心口之上的那股气势,得到了片刻之间的缓解。他淡淡得笑了笑道:“何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知钟老前辈要小的给出如何的解释。小的对此事的卤莽表示深感歉意。” “凌少将军年少气盛,血气方刚难免会做出卤莽之事来。这点老朽可以理解,不过也只能怪我钟氏族人学业不精,才会被凌少将军仅凭一人手就将我族下武道场武师阻挡在城里,使得他们无法出城完成不了任务。不知凌少将军有没有兴趣与那位大师随老朽移步至我钟山武道场,我们在道场内将此事做个圆满的解决,如何。” 钟潢雨的语气又是一变,变得轻缓起来。而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也同时收了回去,似乎又变得很好说话。 凌天云剑眉扬了扬,他不知道这钟潢雨打的是什么主意。按照他所知道的钟家人的性子绝对会先将自己拿下,就算不杀了自己,也会给自己吃尽苦头。要说杀了自己那么钟家还没有这个胆,虽然白水城离太原城相隔数百里之路,但他们还是要忌殚自己的父亲凌铎之,毕竟一个家族怎么也不能跟一个军队相比。 “好个狡猾的老鬼,他显然此刻是忌殚那老和尚,他属下之人肯定和他说了那老和尚的身手。而此时他不急于动手是忌殚那老和尚,或许他也不清楚那老和尚的底细。此刻他没有见到老和尚故不敢轻易动手,这才想出这个对策引自己与老和尚入那龙潭虎穴。” 凌天云大脑飞快得分析着钟潢雨此提议的目的,他沉吟了一会。这时他从钟潢雨的双眼里捕捉到了一丝闪烁的精光,那精光一闪便消失在他双眸里。难道钟潢雨对自己动了杀机,而且还连老和尚也要一同杀了。倒底是什么任务被自己破坏了,使得他们对自己产生了杀机,难道那少女真的偷了他们重要的东西,但那东西又会是什么。 “不知凌少将军意下如何,能否请那位大师出来引见一下。”钟潢雨见凌天云不作声便又问了一句。此刻的话语却是十分的和蔼可亲,那种语气还让凌天云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但越是如此,凌天云心里却越是发麻,这名地位仅次于钟家家主的钟潢雨居然放下身段这样和他说话,没有鬼才怪。 “家师已经憩息了,钟老前辈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家师脾气一向古怪。不便之处还请前辈见谅,待家师醒后小的便会请家师前往贵道场,不是前辈意下如何。”凌天云此时也不得不将那老和尚推出来做挡箭牌,而且还故作神秘,让他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 “哦,原来那位大师是令师,如此我等也不好打搅了,望凌少将军明日辰时与令师移步我武道场,老朽还有要事相商。” 钟潢雨一听那老和尚是凌天云的师父,语气间更和譪可亲。 凌天云长嘘了一口气,这关暂时是过去了,但明日这关又将要如何过。他暂时放松了警惕,望着那钟潢雨缓缓得转过了身子。 就在凌天云放松了警惕时,陡然间他全身汗毛倒竖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他的心头。“不好。”,他心中大骇,这种危机犹如从那九幽地狱中传来般,使得他后背一阵寒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对于这种忽如其来的危机使得他本能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全身根本无法动弹。凌天云双眼里惊恐的目光望着那已转过身子的钟潢雨,发现他虽然转过身子去了,但他却没有向前迈一步。只是静静得站立了一会,他的身子轻晃一下,便没有了任何的动作默默得向前走去。 此时凌天云才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了几许知觉,那股强烈的危机却又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凌天云可以确定的是,刚才钟潢雨确实对自己动了杀机而且立刻就要动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又是那老和尚救了自己一命,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那老和尚的任何气息。 想到刚才自己从死神手中逃了出来,心中还有劫后重生的余悸,这时他才发现那钟潢雨的强大,用自身的气势就能将自己镇压得死死的。他不禁得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珠,那种感觉实在是恐怖,简直是和死神来了个亲密接触。 钟潢雨及钟山武道场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前钟潢雨停顿了一会,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凌天云说,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跨上一匹骏马率领众武士离开了。 凌天云拖着虚脱的身子回到了客房内,他发现那老和尚鼾声如雷正睡得死死的。他心里不觉一种颓然,刚才自己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对他的感触很大。他已经感觉到了死的滋味了,没有经历过生死又如何使自己强大起来,他不知道他的意志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段巨大的进步,对于这些,凌天云根本毫无知觉。 他还是沉浸在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之中,他发现他对于死亡他又有了更清晰一步感触。 凌天云摸了摸自己全身被刚才冷汗浸湿的衣衫,感受着那些因死亡带来的汗珠,心里阵阵的长叹。 这时,当他摸到自己胸前时,却发现自己的怀里莫名的多了一件东西,那东西紧贴在他胸前的肌肤之上。他连忙将那东西掏了出来。发现那是一块比拇指略大的玉佩,一块乳白色的洁白圆形玉佩。那块玉佩是一块完整的圆形状,中间没有任何的凿穿小孔。 借助这微弱的烛光,他发现这块玉佩似乎与其它的玉佩并不一样。玉佩上并没有任何的花色,而且做工也是粗糙不堪,全身洁白的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白石块般。将这块玉佩握在手心里却没有很特别的感觉,那玉佩的质感好像比普通玉佩的质感还要差。 望着这块奇怪的玉佩,凌天云实在想不出来它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怀里的,又是什么人将这块玉佩塞进自己怀中来的。难道是她,他想起了那日被那少女撞进了自己的怀里的那一幕。如果是她的话,那么她到底是措手失乱间无意将这块玉佩扔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是她有意就要将这块玉佩塞进自己的怀里。如果是她放入自己怀里的,那么这钟山武道场失窃的那东西是不是就是这块玉佩呢。 一件奇怪的玉佩,又给凌天云增添诸多烦恼,这一路下来他又遇见了让他费解的事情,也许今晚将是一个失眠之夜。 第七十一章 孤身闯入武道场 上 凌天云握着这块玉佩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将玉佩放置于怀中的小袋子中,便不再去想了,也一切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会有答案。 他也不打算将这事告诉那老和尚,也许那老和尚早就知道了那也不一定。他没有打算告诉他当然更没有打算问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路上本来就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现在自己小命都不保了,干吗还要去想那么多。 一夜里,凌天云转辗反侧着躺在客房的地板这上,因为老和尚霸占了那床榻,他只好睡地板了。也许是太困,又或许是其它的原因,迷迷糊糊中,他渐渐进了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次日,天已经大亮,窗外射进了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从那木窗的细缝中透进了丝丝刺骨的寒意。使得凌天云在那刺骨的寒意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双眼,首先感受了下全身,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种莫名的舒坦布满全身。使得他全身如灌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人醒了,他稍一运功,那股刺骨的寒意便消除了,转而间全身一股股暖流在他身上来回流窜着。 他起了身,向那床榻之处望去,发现床榻之上失去了那老和尚的身影。那老和尚应该早就醒了而且也离开了这客房,他离开也没有通知凌天云。应该是独自一个人离开的,不知道是否离开这家客栈。 凌天云随便洗漱了一番,便出了房间结完帐后前往马厩处。当他来到这客栈的马厩时,发现自己的那匹白马已经不在这马厩之中。他还发现了连老和尚的那匹小黑驴也不在这马厩之中,或许老和尚离开了这家客栈对自己不辞而别了。他连忙向那店小二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自己的那匹马在一大早就被那钟山武道场的人牵走了。他又询问了店小二老和尚是否离了这家客栈。 店小二回答道:“那位大师天还没有亮就走了,具体是去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那大师给您留了一张字条。” 凌天云连忙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那张字条,只见那张字条上就几个字“老衲去也,日后有缘必相见”。 老和尚就这样和自己不辞而别了,隐隐得他心中有一阵失落的感觉。虽然与老和尚相触才不过几天而已,但他没有想到这老和尚就这悄悄的走了。难道这老和尚还有其它的事不成,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老和尚必定是遇上什么大麻烦了,所以才没有通知自己。 他将那张字条揣在怀里失落的走在街面上,此时的街面之上白茫茫的一片。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整个岚州城里一片银装素裏。一阵寒风袭来,卷起地面的雪花一阵飞舞。此刻这岚州城里的行人踏着那皑皑白雪,穿梭在这大雪铺满的街面之上。 白雪皑皑,人行匆匆,大雪之后的天空依然是茫茫的一片,风却刮得越来越起劲了。整个皑皑白雪覆盖的岚州下与那白色茫茫一片的天际连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地了。 凌天云举目向前望去,前方茫茫的一片,正如自己的心情一样,茫然的一片。 他还要去那钟山武道场赴约,明知那是龙潭虎穴,但自己知道这根本无法逃脱。他也不得不去,对方有杀死自己的能力。如果自己这次没有正大光明的去面对这一切,说不定对方恼怒成羞来个鱼死网破,那时连自己的父亲凌铎之都牵连进去。 而凌天云的底线就是,不管别人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动自己的家人,特别是自己的父亲。这是他唯一的底线,一旦有人踏过了这层底线,他便不再会顾及什么,就是天皇老子他也将他从那宝座之上拉下来。 岚州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它北临五台山支脉青云山,东接黄河。跨过黄河就是忻州,它的东北方向便是那五台山主脉,代州就在五台山的北面。岚州城平积稍比白水城大一点,但人口和繁华程度远不及汉,契交界的白水城。 凌天云向正在咱家门前扫前的本地人打听到了钟山武道场的地址,便迎着那凛凛寒风向那武道场走去。一路上有人扫清着自家门前的积雪,不时的有一些孩童在雪堆里翻着滚打闹着。而他又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他还要去赴一个生死之约。 钟山武道场座落于岚州城东面,一片很大的平畦之地上,凌天云赶到那武道场时已经过了辰时。他站住了身子打量起眼前这一片宽大宏伟的建筑物。 眼前一个高约两丈的朱漆大木门,那木门之上一长方形牌匾,牌匾之上写着五个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钟山武道场”。门前是两座威严无比的巨型石狮,如两尊庞然大物守护着这座院落。大门两旁为丈之高的琉璃瓦青砖围墙,两棵巨大的参天古树上矗立在那大门之前。那古树上积满了残雪,树枝上还挂满了晶莹逷透的冰棱块。寒风一吹那些已融化的冰棱纷纷“啪啪啪”掉落在地面之上,砸在地面的积雪里,溅起了无数的冰珠和残雪。 此时,那钟山武道场之人已有两名劲装大汉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他们看到了凌天云的到来,停止了手中的清扫动作,立在雪地里打量着他。 凌天云也在打量着这两名手拿扫掃的的劲装大汉,只见这两人衣襟从胸前敞开,露出他们那结实有力的古胴色的胸肌。从他们的眼里可以看出流露出来的是自豪的目光,还带有几丝傲慢的神色。 凌天云发现只这两名大汉除了身材魁梧之外,其它的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当然对他也不会产生什么威胁,这样的角色根本就对他提不起什么兴致。他没有再看这两名大汉一眼,跨步向前走前,一步一步向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走去。 “霍,霍,霍”一阵阵大喝声从那大门之内传出,那声声喝声如雷声贯耳般,清晰得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一种激情高昂的气息从那围墙之内向外散发出来,那两名手拿扫掃的大汉听到这阵阵大喝之声,双眼里露出了痴迷的目光,他们将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一股巨大的无比的自信由然而生。 凌天云轻笑几声,没有在意那两名大汉径直朝那大门行去。 “站住,何人来我武道场,报上名来。”, 当凌天云行走至那两名大汉不足两丈之远时,其中一名大汉爆喝一声,而另一名大汉则与他并排在一起站立在通往那大门的大道之上。 这两名大汉见凌天云毫不将这二人放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大怒起来。在岚州城里谁见到钟山武道场之人都要客客气气的,而这比自己小得多的身材又不及自己强壮的那名少年却完全忽视了他们二人的存在。是佛都有几分怒火,更何况还是两名年壮的大汉。 凌天云依然没有理这二人,他知道那钟潢雨早就将脸皮撕破了,他没有必要给钟家任何面子。连他钟潢雨的面子他都不想给,眼前这两名小喽喽又算得了什么。他心无旁鹜得迎着这二人的目光一步步向前行去。 “你耳朵聋啦,没有听到大爷问你话呐,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那就别怪大爷我不客气了。”那名大汉见那名少年依然没有理自己,更是怒火涛天了起来。他紧握着自己手中的扫掃,摆出一副将要进攻的姿势。另一名大汉也同样的一扬手中的扫掃,双眼紧紧的盯住凌天云。似乎要将凌天云全身看了个通透,同时他心里也有一种不妙感觉。能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有武道场之人请过来的,就是有强大实力完全没有放武道场放在眼里。 如果此少年有强大的实力不将总个武道场放在眼里,似乎这少年只比自己略年少几岁,看起来这点应该不成立。那么第一条是武道场相请过来之人,那么整个武道场的武师都没有通知,这点似乎也不太可能。到底会是什么使得这名少年完全不将自己二人放在眼里,难道是家族里来的人。 想到这里,这两名大汉心里开始冒出了一丝丝的胆怯。他们不是认为自己实力不够,而是不能确认这名少年的身份。如果真是家族里派下来的某位少爷,那么惹到他们的话自己有十颗脑袋那也保不住啊。 这两名大汉见凌天云还是没有理他们,他们心里不禁的犯嘀咕了,心里的胆怯却更加的重了,同时也在猜测这名少年的身份。如此年轻的那名少年,从手足举止上来看有一种不凡的气质。他们想到了可能是家族之中的某位青年俊彦来到这里,但这说不过去,毕竟家族里都要来人,早就会在整个武道场上上下下通知到位的。 这两名大汉望着那缓步向他们迎面而来的那名少年,心里也不禁的疑惑了。他们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到是什么,从开始的趾气高昂到现在的满脸疑惑,他们脸上变化着多种神色,显得却有几分滑稽。 凌天云将这二人脸上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禁得一阵冷笑。这钟山武道场之人注定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做为一名武修,要有强大的毅力果断的气魂,这样才能在武修上走得更高更远。而这两名大汉虽然武修境界并不高,但他们一遇上他们不能确定的因素时,心里就胆怯了,根本没有一名武修该有的气魂和素质。只是他不知道这钟家在汉国早已名声昭昭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开一个武道场。 “烦请通报钟老前辈,就说凌某赴约来了。” 凌天云沉声向这两名大汉说道,眼中精光一闪,直向这两大汉身上扫去。那两名大汉迎着他的目光,顿时心中凛然。双双低下了头不敢与凌天云对视,二人心里也长呼出去了一口气,放下扫掃飞快向道场内行去。 小斥侯见状,不禁的摇了摇头。本来如果这两名大汉一直保持那种趾高气昂的气势率先向他出手的话,他不妨教训他们一番。可最后这两名大汉却胆怯了,顿时他失去了动手的兴致。就是那句俗话,对样的人动手简直是有失自己的身份。 那两名大汉飞快的消失在那扇大门之后,只留下了凌天云一个人卓立在雪地里,静静得等待着钟山武道场的狂风骤雨般的杀机。 望着这片茫茫积雪中,凌天云的大脑一片空灵,他要将自己的全身包括身体、精神、心态都要调整至最佳状态。这样才能发挥他超常的水平,这样才能使自己在危机之中处于不败之地。这是老和尚教他的,同时也教了他一套吐气纳气的一门心法。感觉这套心法比自己父亲凌铎之教的内功心法更加妙不可言,这门心法更加神奇。 第七十二章 孤身闯入武道场 下 凌天云卓立于积雪之中,迎着那凛冽的寒风,面对着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 那寒风卷起了残雪漫天飞舞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四周笼罩在一种无名的压抑之中,天空更加的暗了。 佛曰:世间万物皆生灵,一花一草皆为一世界。 凌天云想到老和尚给他说的这句话,这句话的含义他是懂,但并不能明白其真谛,这句话也一直困或着他。 只是凌天云不知道的是和那老和尚相处的这么几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和尚一直在不断得影响着他。似乎也要将凌天云带入空门之中,但这或许也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凌天云等了片刻不久的时间,那武道场的大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两名熟人,钟桐与那钟槐两兄弟,他们身后跟着七八名上身裸露的大汉。那七八名大汉清一色的装扮,清一色的结实的胸肌和古铜色的肌肤。 钟桐两兄弟两领着那七八上身赤露的大汉迎着凌天云走来,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善的眼神。都被他们掩饰的非常好,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凌天云的双眼。 “凌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钟桐走上前抱拳向凌天云打着招呼,而钟槐则紧随他身后,另外七八名大汉分成了两排站立在大道两侧。刚好一排四人,相对而立,他们全身散发出来了一股骠悍的气息,那股气息要比在门前清扫残雪的那两名大汉的气息深厚得多。显然这八名大汉或许是这钟山武道场里的精英武徒了,而且可能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钟槐站在身后一言不发,或许他还在为昨晚之事耿耿于怀。眼里时不时得露出精光向凌天云身上扫去。 “不知钟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凌天云冷眼望着这一切,他当然不会认为钟氏兄弟两八名赤身上露的大汉只是为了给他个下马威而已,或许还有更深一步的目的。这让他不得不防,那钟桐身后这八名赤身的大汉看其修为都已经达到了内劲期,而且个个身体里似乎隐藏着一股惊人的爆发力。 “这是我钟山武道场八大金刚,听闻凌兄弟武艺了得,特来见识一下凌兄弟的风采,还望兄弟不要见怪。” 钟桐笑了笑解释道,而且还非常热情得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凌天云可以向前行走。那笑容那动作,在凌天云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怪怪得,但他又实在找不到哪里怪。 凌天云不惧这些,他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知道这钟潢雨也绝不会放过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接着就是了。 钟氏兄弟见凌天云缓步从自己的身旁越过,径直朝那大门行去。心中也不禁得对他佩服起来,看那少年沉着稳重的步伐,便知道对方完全没有被自己的八大金刚的气势所影响到。 “请”一声巨大的爆喝之声从那分别立在大道旁的八名大汉口中同时响起。 阵爆喝之声如雷声滚滚,化作一股威严向凌天云的耳中传去。 “好一股强劲的气势,想必这八人早就配合已久并可能八人同时炼了合击之术,可以将单一的战斗力相互配合为整体的战斗力,并可以倍数增加这八名大汉战斗力之和。”凌天云走在了这条大道之上,同时心里也不禁的对这八名大汉赞赏着。看起来这钟山武道场并非只是一家武道场这么简单了,他心里也暗暗的寻思着。 钟氏两兄弟紧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他们双眼里不时得闪烁着精光。 凌天云走到这四对大汉相对而立的大道中,他感觉那八名大汉全身散发出了一股更加威严强劲的气势直向他扑面而来。他每向前踏一步,那股气势就增强一分。而这四对迎面相对的大汉目不斜视的相互对视着,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色彩。 “请”,又是一声爆喝,那大喝之声激起了四周的积雪陡然间飞起,漫舞在他们四周久久不停息。 随着那声大喝,凌天云的心也是微微的一震,耳里尽是“嗡嗡”的声音在作响。使得他抬起的脚步又轻轻的放了下来,迎面向他冲来的是一股气浪。那股气浪如一条猛龙般向他扑去,张牙舞爪的凌厉之势,又如横扫千军之势。 “轰”的一声, 那股气浪与凌天云全身布下的内办相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巨响。相撞的那股气浪陡然间双炸了开来,化作了无数的如剑风般的气流从凌天云的全身扫过。 那股股的气流将他的衣襟吹得胡乱飞扬,将他那满头的黑发吹拂起,顿时他满头的黑丝随着那气流飘起。而凌天云则化作了乱发飞扬的战魔般,卓立在那四对相迎而望的大汉之间。 “嘎吱”一声, 凌天云又向前踏了一步,他的双脚早已深深的陷入了那厚厚的积雪之中。那八名大汉全部的气势全部叠加在了他一人的身上,这何止是立威。如果他不能在那八名大汉威压过的气势下通过那短短的几丈大道,那么他将完全被可能连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都进不了。 八名武修境界为内劲期的大汉,全部将内力散发出来化作一阵型强压下来,如果凌天云承受不了那股气势的压力。那么他也或许可能在这八名大汉的内力气场之下身受重伤,再严重一点会在此毙命。 凌天云心神一凝,双瞳微微的一缩,对于这种奇怪的内力叠加之术的阵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看起来这钟山武道场,这钟家族显然并非普通的武修。这使他不得不增强了他对这钟山武道场的警惕,不好这八名大汉叠加起来的内力气场也并不是那么难破解的。 “轰”的一声, 凌天云又向前踏了一步,那股强加在他身的压力似乎又增添了几分。他们身边飞舞的积雪更加的快了,如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那些飞舞的残雪,漫步在他们身边的空中,不停也不落下。 凌天云踏出了最后步,已经越过那八名大汉,他只觉得气息有些不稳。那股八名大汉汇聚而成的强大气势压得他差一点承受不住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反观那八名大汉身形不断得颤抖着,汗珠如雨般从他们的脸颊之上流下。显然他们也不好过,这场无形的较量也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内力。他们个个虽然疲惫不堪,但依然挺直着腰板,这不得不让人加以钦佩。 凌天云望着前方的那扇大门,衣袖轻摆挎着自己的行囊便向前走去。 他身后钟氏两兄弟眼里露出的是惊诧的眼神,他们也没有想到凌天云就这样通过那八大金刚布下的强大压迫气势。仿佛无法轻松般就这样胜了这次无形的较量,这八大金刚可是武道场里的秘密武器。这八人是与那钟潢雨长老一同前来支援钟山武道场的,身份比他们两兄弟都高。而自己眼前的这名少年就这样轻易的渡过了这关,不这得不叫他二人大惊失色。虽然他们知道凌天云会通过这关,但是没有想就这样轻易得通过了。他们见凌天云已经走到了那武道场的大门前,举手正要推开那大门。 他们也顾不得那留在雪地里微微发颤的八名汉子,他们连忙追上了凌天云,紧紧得跟在他的身后。 在钟山武道场内的一处高高的角楼里,一银发赤脸老者及一青衫书生打扮的少年站立在里面。从那角楼里往外面看,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武道场门前的一切。这银发赤脸老者及这青衣劲装少年负手而立,他们静静的看着凌天云通过那八名汉子布下强大气场的压势那一关。两人都没有发话,直到凌天云通过了并来到了那扇大门。 “鸿儿,对那凌少将军可有什么看法。”那银发赤脸老者开了口,向那少年问道。 “很强,他的武修境界应该是内劲境中期,但能通过咱钟家的‘金刚聚灵阵’显然此人不简单。普通的武修高手内劲境后期都无法通过‘金刚聚灵’。不知潢雨爷爷要如何处置这凌少将军” 那被唤作鸿儿的少年回答道,并向那银发赤发老者问道。这银发赤脸老者正是那钟氏家族的另一巨头钟潢雨,而这名被唤作鸿儿的正是现任钟家家主之嫡孙钟剑鸿。 “如果与你相比,孰强孰弱。”钟潢雨没有回答他,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不如他。” 钟剑鸿很肯定的回答道,而且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是熊熊烈火般的战意。他紧握着双拳,全身因全力而绷绷的紧紧的,额上迸起了条条青筯,在他那英俊的面容上显现出来却有另一番气质散发出来。 “此人据说与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立下两年之后的战约,不知道那耶律纵横又是个如何惊采的人物。但此次就是这人害我们钟家没有追回传说中的‘天启之玉’,如果不是昨夜他的阻挠,钟槐或许率领人找到了那女贼,夺回了那玉佩。所以此人必须死,而且今日就得死。” 钟潢雨的双目突然爆发出了一抹骇人的精光,双手因激动大力一捏,手中的杯子已经变成了一团瓷粉。而他身边的那少年钟剑鸿则沉默不语,他不禁替凌天云感到可惜,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平分秋色的对手,却又要陨落在自己家族人的手里。 “奇怪。”那钟潢雨嘴里喃喃的说道,他双眼又在四处张望了一会,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人似得,可是又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钟剑鸿则他身旁一言不发,他伸出那修长的手指轻弹起那角楼之上的木栏扶手。那手指修长却苍劲有力而且白皙柔滑毫不逊于任何女子的纤纤玉手,在保养上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那钟潢雨双眼在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只到确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这才转回了身子对钟剑鸿道:“看起来此子是一人独自前来,不知为什么那老和尚为何没有一同前来。这让我心里有一点不踏实的感觉。” “我看那凌天云也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名老和尚确实没有一同前来。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钟剑鸿停止了对木栏扶的敲击,不知什么时候他拿出了把小巧薄如蝉翼的匕首轻轻得在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神态专注认真,细心而又温柔。 “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此子必需要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昨夜在那客栈门前我就想杀了这小子。只不过我隐隐得感觉有一股非常大的气息潜伏在暗处,以至于我没有动手,只是稍稍得教训了一下他。我教训他的时候那股气息没有任何动作,所以我怀疑可能是那老和尚。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那股气息十分的强大,就是加上你苍风爷爷我们两一起都可能不是那身在暗处之人的对手。” 钟剑鸿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皱了皱眉头道:“如果说那人真是那老和尚的话,据凌天云所说那老和尚是他的师父。如果我杀了他的话,到时候可能会给我们钟家带来灭顶之灾。不要说那神秘的老和尚,就是他父亲凌铎之一怒之下,挥军南下直指太原,又有多少人能挡得住。” 第七十三章 谦谦君子青衣衫 “所以才要想过万全之策,你是家族里最天资聪慧的,将来家主的位置一定非你莫属。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将那小子击杀又使得别人无法怀疑到我们钟家的头上。”钟潢雨阴森的目光一闪,他转向钟剑鸿问道。 “潢雨爷爷过誉了,孙儿哪里有这个资格当上家主这个位置。”钟剑鸿目光一闪,指间飞快的转动着那把轻盈小巧薄如蝉翼的匕首,那匕首在他的指间灵活无比的穿梭着,在他那修长的五指之间来回翻转着。 “你也不必过谦,你们这年轻一辈,就你有过人天资。而且武修境界也是最高的。除了你有这个资格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再说了你苍风爷爷都已经吩咐下了,家族里全力栽培你。这种全力栽培可是为了下届家主而作的努力,你可不要辜负你两位爷爷的一片苦心啊。” “潢雨爷爷,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不过小孙不明白,这块玉佩真的那么重要吗,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非得让我钟家大动干戈跑到这偏远的岚州城来。”钟剑鸿两指轻夹着这柄匕首,停止了转动,他向钟潢雨问道。 “鸿儿,不是你潢雨爷爷不告诉你,只是这块玉佩关系重大。目前家族中只有我和你苍风爷爷知道,你知道了对你真的没有好处,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玉佩已经失踪,这事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可要谅解你潢雨爷爷的苦衷。” 那钟潢雨叹了一口气说道,双眼里尽是阴鹫的眼神,此刻的他真的狠不得将那盗去玉佩的女飞贼和那凌天云碎尸万断。 “孙儿明白,关于这玉佩以后孙儿不问就是。”钟剑鸿语气凝的向钟潢雨说道,那神情温文尔雅,举止间让人看了不觉得生出些好感来。 钟潢雨见此赞许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侄孙很是满意。钟剑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不像其他的家族年轻一辈,他做事从来都是先三思再后行。就算以后没有了家族的庇祐,相信他也会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 “潢雨爷爷,目前我们要做的还是先要找到那块玉佩。至于那凌天云大可不必我们自己出手,相信他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岚州城。”钟剑鸿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如沐春阳般,使人见了感觉浑身一阵舒坦。 “我已经派家族里的嫡系心腹在这岚州城的周边四处打探,一有消息便有人会派出飞鸽传书回信。至于那凌天云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计策,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岚州城。至于那老和尚,我会想办法查出他的底细,此人也一定要除去。还有那盗玉佩的女飞贼,待抓住她后,由我亲自对她处置。” 钟潢雨双眼里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的脸容变得扭曲起来,显得格外狰狞。同时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混乱的气息,凌厉而又磅礴。使得他身旁的钟剑鸿感受到那股气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走吧,我们去会会那小子,有没有兴趣和他较量一番。”钟潢雨知道自己失态了,片刻间便恢复了常然,他向自己的侄孙说道。 钟剑鸿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便消失了,他淡淡的说道:“和他较量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普通的较量,孙儿绝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生死的较量,相必一个瞬息便会分出高下。还是先会会他再说吧。” 二人双双从那高约三四丈的角楼之上飞身跃下,钟潢雨身形如一只大鹏在空中几个盘旋便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带起一丝的残雪。而钟剑鸿身形则如鬼魅般身影闪烁,完全看不出他在空中腾身的轨迹,待他落地后,空中还留有他的几道残影,许久才消失贻尽。 “看起来你的轻功身法都超过爷爷了,我们老一辈的家伙们应该退休了。”钟潢雨见他那如鬼魅般的身形,不禁得赞许道。 “孙儿哪能跟您比,这些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轻功身法而已,比不上您仅凭自己的内力修为化气流稳托身子落地。” 钟剑鸿笑着回应道,他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因为这也是他的秘密。 二人落地后便向那道场中央行去,他们连袂而行,在那积满残雪的地面之上却不见他们老少的任何脚印。 凌天云推开了那扇大门,涌入眼前的是一片很大的广场,那广场比白水城边军的校场还大。只见有那宽阔的广场之中上百条赤身上裸的大汉行排有序的站立着,那广场之上的积雪早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地面之上还有些残余的积水,泥泞的地面里是布满着一排排整齐的脚印。 当凌天云一踏进那扇大门,上百道目光向他直射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由然而生。 这就是这武道场的演武场,宽阔的演武场里要容纳好几百人。演武场里前方排放了整齐的兵器木架,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凌兄弟,请往这边。” 此时钟桐从他身后走上前来,连忙引着他朝一处建筑物走去。而那钟槐一直紧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将凌天云夹在了中间。 凌天云剑眉一扬,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两兄弟的举动与目的,不就是防止他逃走而已。但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那上百条赤裸上身的大汉们。这群大汉是从什么地方招来的,要知道在汉国,十五岁以上的男子都要强行被征兵入军营。 这些不得不让他加以怀疑,他一面打量着这群大汉们,一边跟着钟桐朝前行去。他可以感受到这些大汉的武修境界并不高,只是比普通这人稍稍好一些。但在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将上身赤裸,没有一定的身体素质那可是吃不消的。不像自己本就是武修之人,当然不并不在严寒酷暑。 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群大汉绝对是一群普通之人,只不过比寻常的男子身体更加魁梧些而以。除非他们本就是可耐这严寒的天气,便才能忍受得了。这钟家建这武道场到底有何目的,这群大汉们又是从何而来的。他一边深思着,一边不住得打量起这武道场来。 这武道场除了这宽阔的广场这外,还有就是这广场四周都各立有一角楼,那角楼至少高有四丈。如果立在那角楼之上可以很全面的覆盖整个武道场,而且还没有任何的死角。 角楼,宽阔的广场及上百名大汉,这一切都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脑海里灵光一闪,他在军营里可不就是这样的场景。难道这钟山武道场会是另一个小型的军事重地,又会是谁给了钟家这个权力,让他们在这岚州城里建立这样一个小型的军事重地。 又是一个疑问,他感觉这钟家似乎更加不简单了,这一些早就超出了他的意料了。但他不动声色地跟在钟桐身后,脸上依然还是那样平静的神色。 “哈哈哈哈,凌少将军果然爽快,不知令师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当他们走到一处房屋门前时,那房屋的大门打开了,一声爽朗豪迈的声音来里面传了出来。并从里面走出了两人,一身穿普通布衣的银发赤脸老者及一身着圆领青衫书生打扮的少年。那声豪迈的声音是从这老者的口中传出的,而这青衫少年则一直紧随其后,一双星目不住的打量着凌天云。 “晚辈见过钟老前辈。” 凌天云见出来的那位老者就是是那钟潢雨,便向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家师有事耽搁了,并未与晚辈前来,还望前辈见谅。” “凌少将军好胆色,孤身一人就敢前来赴约,难道就不怕老朽等人对你不利么。”钟潢雨一双精目一眨不眨的盯住凌天云,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前辈乃我大汉国鼎鼎有名的武修名宿,晚辈只不过是家父帐下一名斥侯而已,相信前辈也不会为难晚辈的。”凌天云不慌不忙应付道,同时心里心不由得警惕起来,这钟潢雨虽然是试探性的一句话,但难保他不撕破脸面将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哈哈,老朽只不过是开句玩笑话而已。”钟潢雨突然大笑起来,一时气氛轻松了起来。但凌天云依然全身绷紧着,他隐隐的感觉那钟潢雨对自己的杀气似乎更浓了。但他掩藏的非常好,凌天云做为一名斥侯,对于那些隐藏潜在的危机特别敏感。 “呵呵,钟前辈真会开玩笑,晚辈差点被您吓倒了。” 钟潢雨听见凌天云所说,又是一阵大笑。他一拉身后的那名青衫少年对凌天云介绍道:“这是老朽的侄孙钟剑鸿,你们都是年轻人比较容易相处,你们好好亲近亲近。老朽还有事要去处理,就让鸿儿好好招待一下。” 说完那钟潢雨便转身离开,既不提昨夜之事也不提强行牵走凌天云骏马之事。弄得凌天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凌兄,在下不才,以后还请凌兄多多指教。” 直到钟剑鸿的声音传进凌天云的耳中,他才回过神来。 凌天云细细的打量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那名少年,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衬托着他那英俊灵秀的面容。 钟剑鸿正抱拳正向着凌天云,等待他回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他。凌天云一身玄色劲装,英俊的面容里透出一股刚毅的气质。一对星目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是一略厚的嘴唇,总体上来看他的面容棱角分明更现出男子特有的阳刚的气质。 特别是他一身玄衣劲装着身,手握一柄带鞘的佩刀,他全身挺拨昂然。手足举止间一股浓重宏厚的气势散发开来。 与凌天云不同的是,钟剑鸿浑身虽然多了几丝英俊秀灵,但少了几分男儿特有的阳刚之气。他的举止间多了几分温文而雅的儒气,但比凌天云少了几许爽朗的豪气。 两人从外貌上来看都各有千秋,难以分出高下。气质来说也是各有不同,一位是谦谦君子的气质,一位则是盖世豪侠的风范。不知道为什么,这二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二人心里同时却又生出了惺惺相吸的感觉。 “不敢,不敢,在下日后还要向钟兄多多请教。”凌天云见对方首先向自己打了招呼,他自己也不想太失礼,连忙回应着说道。 “在下还是先带凌兄到处走走吧,带你参观参观这武道场。”钟剑鸿放下了抱拳的双手,一摆衣袖,背手而放向凌天云提议道。 “那打扰了。”凌天云也不矫情,既来之则安之,想必这文弱书生不可能对自己有多大的危害吧。 钟剑鸿吩咐那钟桐两兄弟下去,便领着凌天云向那广场的边沿行去。 第七十四章 老和尚和贼老头 “凌兄还真够胆大的,难道真的不怕潢雨爷爷对阁下不利吗。” 钟剑鸿领着凌天云走在钟山武道场内那宽阔的广场边沿,他神情严肃的说道。同时也在打量着凌天云,看他有什么反应。但令他失望的是,凌天云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一派风清云淡的坦然,卓立在那残雪积满的地面之上。 “钟兄何出此言,难道钟老前辈真得会对在下不利吗。” 凌天云迎着寒风,他微微得皱了皱眉目,他不知道为什么钟剑鸿此时又提起这些,而且感觉他确实是对他并不恶意。 “你知道吗,凌兄此来我武道场可真是千凶万险,潢雨爷爷决定了要在这武道场内将你杀死。” 钟剑鸿又抛出个了惊天大炸弹,他平淡的语气里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这事。但他的双眼还是一直盯在凌天云的脸上,他就不信凌天云听到这个消息后难道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没有一点反应,那么此人一定是有备而来,并不在乎钟家对他的不利。 凌天云听完,心中顿时激起了万丈巨浪,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他不明白这钟剑鸿为什么直接的将对他不利的打算说了出来,而且还直接的说将要加害于他。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这钟剑鸿的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这不禁得又让凌天云心里起了不少的疑惑,他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凌天云这一瞬间的变化都被钟剑鸿看在眼里,眼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显然是只不过略略吃惊了一下,但他依然还是没有捉透他的底细。他依然神态镇定的卓立于风雪之中,淡淡的眼神望着自己。 “钟兄真会开玩笑,而且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凌天云向对方打了个哈哈,同时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焦忧,他当然不可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内心的不安。果然,这钟家真的要将自己致于死地。但令他不解的是,那钟剑鸿为什么要向他挑明,而且直接了断的就这样挑明了,这不禁得使他对这眼前那文弱书生模样的钟剑鸿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之心,同时心里也提高了万分的戒备。 “开玩笑?难道凌兄真的以为在下是在开玩笑吗。”这时钟剑鸿的语气凝重,一副认真而又真挚的眼神望着对方。他似乎在告诉对方,他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真挚了,如果他还不相信,那他也没有办法。 “钟家为武修名族,钟潢雨前辈为武林名宿,他又何必要为有失身份去为难一名小辈。难道就因为在下与贵武道场之人发生了冲突就要加害于在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如果传到江湖之中,难免会乘他人之口舍,以至被他人诟病。” 凌天云的语气也非常认真的向对方说道,而且一双俊目也望着对方。他不信这钟剑鸿会有这么好的心来向他说这些,说白了就是在向他通风报信。对方一定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另外的一个信息,至于是什么他心里隐隐得猜到了一些。 “凌兄,你太天真了,在下这是在帮你。你我相次见面便有一种惺惺相吸的感觉,在下当然不希望你被钟家之人伤害。在下观凌兄仪表堂堂,日后必将有不朽的成就,这对钟家及在下来说也是不愿看到的。” 钟剑鸿语气真挚而又诚恳的说道,让人听了对他顿时好感万分,更加会相信他了。 愰忽间,凌天云几乎要被他说动了,他望着钟剑鸿那清澈如古潭般的双眸,他几乎要被他那真诚的话语所感动,他也几乎就相信了对方。但他还是从对方的脸上感受到一丝奇怪的气息,那种气息令他感觉非常的熟悉。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对方的身上,只见钟剑鸿的腰间上系有一块玉佩,那玉佩镂空雕刻着一些花纹图案,那块玉佩他感觉在哪见过似得。 凌天云一边仔细的分析着对方的话语,而目光却从他身上转移了开来。 “钟兄,在下实在想不出来钟前辈要加害在下的理由,如果钟前辈真要加害于在下,或许在下一进这道场大门的那一刻起,在下就成了阶下囚了,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要钟兄陪在下到处参观这道场呢。” 凌天云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他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而且还是很真心的帮自己。但他必须将他帮自己的目的找出来,他当然不会此时去挑明,他在等钟剑鸿自己说出来。他希望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好一些,对于这钟剑鸿他并没有真正的信任他。连老和尚都没有得到他真正的信任,更不要说这就第一次见面的钟家少爷了。 钟剑鸿没有说话,他长叹一声,漫步行走着。而凌天云则紧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是间并肩走着。 在这宽阔的道场广场上,百数精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迎着寒风在操炼着。那气势宏伟壮观,如一群下山猛虎般威武,一时一声大喝声,若春日惊雷般,惊得那广场旁树上的积雪直“哗哗”的往下落。 两人并肩而行,钟剑鸿负手于背后,而凌天云则怀抱着那柄佩刀前胸前。这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从外人看来,这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虽然身形不一,但两人并排行走在一起,却有一股和谐的韵味由然而生。凌天云身形挺拨昂然,一股稳重如山的气势,而钟剑鸿则身形飘逸洒脱,一丝倦倦书生之气息散发开来。 “钟兄,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还是凌天云打破这沉默,他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打开一个结来。如果那钟剑鸿是真心的帮自己不管他有没有什么目的,自己也能好好的利用一下。 “凌兄请问,能回签的一定会给凌兄一个好的答复。”钟剑鸿倒是爽快,很快就回答了凌天云。 “在下看这武道场,这百名大汉请问是从何处而来,在下细细得观察了下贵武道场,这里显然是个小型的军事要塞,不知道关于这些钟兄能否给在下解答。” “哈哈哈,原来凌兄问的是这些啊,其实这些都是契丹人,钟家在这开武道场也是得到皇帝陛下的授予。咱们大汉国人丁不旺,皇帝陛下准备打造一支猛虎之师。所以向契丹国买了这百来名大汉交于我钟家来训练,不知这个答案钟兄可否满意。” 对于这样的解释出乎了凌天云的意外,但他也不能分辩真伪,只好赞同对方的说辞。 “在下已经回答过了凌兄的一个问题,不知凌兄能否为在下解答一个问题。” 凌天云心里一凛,他没有想到这钟剑鸿会来这么一出,这一出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钟兄,请说。”他一颉首向对方说道。 “不知凌兄听说过‘天启之玉’没有。”钟剑鸿向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同时他也停止了向前行走,双眼里热切的望着对方,希望凌天云能尽快的回答自己。 “天启之玉”,凌天云一听到这个名字时,双眼里露出了迷茫的眼神,他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抱歉,在下闻所未闻。” 得到凌天云的答案时,对方眼里尽是失望的眼神。钟剑鸿一脸落寞的神色,全身几乎散发出一种萧瑟的气息。他将目光转向了武道场里面其它的地方,长嘘了口气久久不言。 这样的感觉让凌天云看得很奇怪,难道这所谓的‘天启这玉’对此人很重要。蓦然间,他心中一震,他想起他怀里那块突然出现的玉佩,难道这块玉佩就是那“天启之玉”,但这玉佩又有什么作用,这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 在岚州城的另一个方向,城西的一山坡之上,这小山坡上有一供人休息的小石亭。在通往那小石亭的埦埏小道上,有两人踏着那厚厚的积雪向那石亭行去。那两人似乎非常得吃力行走的步伐非常的慢,在那厚厚的小道积雪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这两人一名是穿着破烂的袈裟满身油渍的瘦骨如柴的老和尚,还有一人是头上只剩下几根白发的秃顶老者。那老和尚当然就是与凌天云不辞而别的那位老和尚,此刻他却还在这岚州城里,只不过他的坐骑那小黑毛驴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而另一位秃顶发者则一身破旧的棉袄,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他佝偻着身子跟随在那老和尚的身后。那老者一双贼眼不住得在老和尚打转着,他手里还提着一包裹,似乎那包裹的份重很不轻,使得他早已佝偻的身子此时因用力提着那包裹却更加的佝偻了。 “我说老和尚,你能不能慢点,你家贼爷爷可是走不动啦。”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急急的向他前面的老和尚大喊大叫道。因为他已经落下那老和尚好一段距离了。 “你个贼老头,你自己不会快点啊,再不快点老和尚我可不客气了。”老和尚恶狠狠的回答道,他连头也不回继续向那小石亭走去。 “你个死和尚,老虎不发威当你贼爷爷是病猫,”那佝偻着背的者突然大骂了起来。蓦地,他身形突然的一变,那佝偻的身形一直,仿佛长高了似得,一股强大的气息突向他前方的老和尚袭去。 顿时间,四周的积雪如遇上一股龙卷风般飞快的汇聚而成,化作漫天的雪化向那和尚笼罩而去。那雪花越聚越多,化作了一道道雪幕将那老和尚包围在里面。 “砰”的一声巨响, 老和尚一个趔趄从那那雪幕中射了出来,直向那山坡之上的石亭射去,瞬息间便到了那石亭之中。 “你个死和尚,有种的你不要逃啊。看你能不能挣脱出你贼爷爷的‘大天罗之手’。”那老者一边叫喊着,一边双脚一蹭身子如炮弹般也向那山坡中的石亭射去,。当他的身子快要到那石亭边沿处时,却看见那老和尚露出了一诡异的笑容。 他大喊一声,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子停了下,双脚刚一落地。一股强大的气势陡然间压来,那股气势化作一股凌厉的气流将他吹翻,使得他不住得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这才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再翻几个跟斗让老和尚我欣赏欣赏,哈哈哈哈。” 老和尚见那老者这狼狈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宽松的袈裟在寒风中不住的摇曳着。 第七十五章 大国师完颜无敌 岚州城的一小山坡之上,有一小石亭,那小石亭四处都积满了积雪。小石亭上的斗檐角瓦之下倒挂着晶莹逷透的冰棱,如一把把利剑般倒竖着。那石亭之外是一棵棵小青松,青松早已被那厚厚的积雪覆盖。偶尔间寒风吹过,青松摇摆积雪滑落,便露出那斑驳的翠绿色的松针。 茫茫积雪之中,遍野苍白,傲立的青松,人烟绝迹的小道,古朴无华的小石亭,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墨画。 石亭内,袅袅升起的青烟,一股淡淡的茶香之气怡人心旷如神。一张粗糙的小石凳上,炉火已经燃起,上面煮沸的是一瓷壶,壶里翻滚着片片翠绿的茶叶。 一贼眉鼠眼的老者拿着一枯枝正捣捅着那小炉里发红的上好的木炭,赤红的木炭不时的冒起一股股青烟。股股青烟直向那老者鼻孔钻去,直呛得那老者好一阵咳嗽,他满脸的黑色尘埃如一只大花猫似得。 “好了没有,老和尚我闻到这股茶香味就感觉到浑身舒坦。赶紧得,快点上茶。” 那贼眉鼠眼的老者身旁是一名瘦骨如柴的老老和尚,闻到这股沁人的茶香,他连连催促这老者。 “你个死和尚,急什么,还差一会了。”那老者对老和尚的催促很是不耐烦,一边用枯枝捣捅着那炉子里的木炭,一边贪婪的吸着这浓茶的清香之气,不过也将这炭火的青烟吸进了鼻孔之中,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茶已煮沸好,早有两只精美的小瓷杯摆在粗糙的小石桌之上。 那贼眉鼠眼的老者大袖一挥,瓷壶已然握在了手中。一股翠绿的冒着滚滚热气的浓茶从那瓷壶倾斜而出直向其中一瓷杯灌注而去,顿时茶香四溢,茶水如珍珠入玉盘的清脆之声在那小瓷里响起,却没有任何一滴茶水飞溅外出。 “死和尚,你真的放心那小子孤身进去。”贼眉鼠眼的老者自己举起小瓷杯轻抿了一口茶,双眼合闭着,仿佛在享受这茶香带给他的那种沁人之味。 “你个贼老头,不就是喝个茶嘛,还用得着这样啊,装腔作势,故作文雅。” 老和尚没有回答那老者的话,反而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你懂什么,滚一边念你的佛经去,这样享受,你懂吗。” 那老者白了老和尚一眼,又说道:“你真的不担心那小子啊。” “担心又能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个老贼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和尚我用得着在此吹着这老北风,受这样的罪吗。如果我去了那钟家的武道场,立刻会成为人家的座上宾,好酒好菜招待着。” 老和尚双眼里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对着那老者就是一番毫不客气的数落。 “哪里是我惹到他了,明明是那家伙找到我的。真弄不明白,不在契丹好好的做他的国师,非得要跑到这里来趟这浑水,害得他以为我偷了钟家的那玉佩。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只好放你这个死和尚一去下水了。” 那老者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大喊着为自己辩解,语气激烈昂扬,却也透出一股无奈的颓废的气息。 “那你呢,哪里不好呆非得要呆到这岚州来。这下好了被别人误会了也是活该。” 老和尚翻了个白眼,没声好气的说道,不觉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杯早已干了,又叫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满上了一杯。 那老者嘴里嘟喃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得给那老和尚又倒上了一杯茶。 这时,四周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浓烈的气息,那石亭四处的残雪陡然间被卷起,化作漫天的雪花飞舞着。飞舞着的雪花越来越多,如天上下凡的晶莹雪仙子般化作了一幅美伦美奂的图画。 老和尚与那老者见状,神色凝重,举起的茶杯愣在了半空之中。 一阵轻风袭来,那飞舞的雪花又猛然间停止了,定格在空中,如一股强大的力道将这些残雪控制住没有落了上来。 一道高昂挺拨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了这石亭之中,那人负手而立,站在了老和尚与那老者的对面。 只见那人一身白长裘袍着身,一如雕塑般完美无缺精致的面容上嵌着一对如星幻般的眼眸。那人面目无须,精致无瑕的面容无法看出其真实的年龄。那人修长而又挺拨的身材,一股如渊峙岳亭般的身姿给人以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人立在那石亭内,虽然近在咫尺,却给老和尚二人以非常遥远的感觉。 待看清那人面貌时,二人神色一凛,心里同时惊呼道:“完颜无敌。” 此人正是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却见露出淡淡的笑意望着老和尚二人。他伸出修长手掌,那正在炉上煮沸的瓷壶如如被一股吸引吸住般,缓缓的那手掌飞去。 “不错,不错,上等的青瓷茶壶。二位好雅兴。”完颜无敌的掌心之上正是那还有茶水翻滚的瓷壶,只不是那瓷壶在他的掌心上方一尺之处,隔空停顿着。 “完颜大国师,别来无恙啊。”那贼眉鼠眼的老者先声,他向完颜无敌打了声招呼,语气里带着一股无奈的畏惧。 “枯一大师也在啊。” 完颜无敌并没有回那老者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老和尚。他又将那瓷壶一甩,那瓷壶又缓缓的落在了那炭火正旺的小炉之上。 老者见完颜无敌并没有理自己,讪讪得笑了笑,也不言语。 老和尚口里低念了声佛号说道:“大国师别来无恙,看起来大国师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了,是否达到了那一步。” “大师谬赞了,要达到那一步那有那么容易。不知大师在此又是何故,难道要给这师老儿出头么。” 完颜无敌嘴角轻轻扬起,他向枯一反问道。 “完颜无敌,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叫师影公,不是什么师老儿。” 那自称是师影公的贼眉鼠眼的老者一听对方如此称呼他,立刻大跳了起来大叫道。 而完颜无敌却还是无视他的存在,双目里精光闪闪,依然望着的还是老和尚枯一。 “阿弥陀佛,大国师言重了,老衲并非是为这师公出头。只是想告诉大国师,那钟家的玉佩并非这师公所盗。” 老和尚枯一垂眉低目双手合什向完颜无敌说道,一派宝像庄严的模样。 “哦,本国师难道就仅凭大师这口舌之言就能相信他不是这盗玉之人,那也未免太轻率了吧。”完颜无敌似乎并不相信老和尚枯一的说辞,他轻迈一步向前而去。全身陡然间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将这二人锁定住。 师影公见状,脸色大惊身形一晃便到了老和尚枯一的身后。一双贼眼闪烁不定,不住得盯在完颜无敌的身上。 而老和尚枯一则神泰若定,依然是一派高僧宝像庄严的模样。他轻念了声佛号说道:“既然国师不相信老衲,那么老衲也没有办法,但事实就是如此。” “哼,本国师说是他盗的就是他盗的,待本国师搜上一搜便知分晓。” 完颜无敌大步一踏,一双修长的手掌突然间那那师影公抓去。 “轰”的一声巨晌, 老和尚枯一连连摆动着他那宽大的衣袖,将那完颜无敌的双掌挡了下来。双方激起的气劲如爆炸般狂溅而射,直将那粗糙的石凳、石桌掀起几个翻滚才停了下来。那燃烧正旺的火炉,及那茶壶、茶杯早已摔落在青石铺制而成的地面之上。 瓷壶及瓷杯业也摔的粉碎,地面之上翻滚着几块通红的木炭,被那溅起的茶水直浇得青烟滚滚而上,片刻间却又变成了一堆黑渣还有几点零星的火花正顽强的亮着。 “大师今日是要护着这师老儿了,本国师许久没有动过手了,今日便想见识一下大师的‘大梵如来功’。希望不要令本国师失望。” 完颜无敌双掌立刻变幻着,直向枯一身上拍去。道道劲风如一柄柄长枪般向对方身上狂涌而去,四周空气顿时如抽干般全面向老和尚全身狂袭而去。 师影公也顾不得痛惜自己珍爱的茶具了,他连忙几个闪身退出了那石亭之外这才危危而立,他双眼里露出凝重的眼神定定的望着那身影不断织交的两人。 老和尚一摆宽松的破袈裟,同时也露出了他那枯瘦的双爪。双爪化掌直向完颜无敌的双掌迎去。 几声沉闷之声响起。 却见石亭内一阵气息翻腾,四掌硬生生的相击在了一起。那相撞在一起的气劲更大更强烈,直将那石桌石凳掀飞而起落入在石亭之外。 “咔嚓”一声, 那石亭之间的柱子陡然间裂开,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痕盘旋直上,整个石亭轻摇晃起来。慢慢得变得颤抖起来,那亭顶之上积雪纷纷的从那顶上裂痕这中洒落而下。倾刻间犹如亭中下了一场大雪,残雪在那亭中不住的飞舞盘旋着。 老和尚身子一阵轻晃,急急的后退了几步直到那石亭的边沿这才停住了脚步。 而完颜无敌一派风轻云淡的神态,负手而立,一双精目停留在对方的身上。 此刻石亭里雪花四外飞溅,而他的身上却如布下了一个保护气罩般,挡那些残雪纷纷的阻挡在了他身子三尺之外。 “轰隆” 那石亭内的柱子全部裂开,再也承受不了那石亭的重量。总个石亭轰然倒下,顿时激起一阵残雪乱飞,还有不少残雪化作了那茫茫的白雾之汽弥漫在这倒下的石亭周围。 老和尚身子一晃,早到那石亭倒的那瞬间就已飞身而出落在了那贼眉鼠眼的师影公身旁。 而完颜无敌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似乎打破了这空间的束缚。当石亭倒下时还没有见到他从那废墟之中出来,而转眼间却发现他人已经在离老和尚二人不远处,依然是负手而立,身上却是纤尘不染,面带微笑遥望着老和尚二人。 这一幕直看得老和尚和师影公全身发麻,这就是完颜无敌,契丹大国师,如神般在契丹崛起。此时他连他的武器都没有使出来,却达到了如此惊人的修为。 “大师好计谋,只可惜还是失败了。”完颜无敌一副玩味的笑意涌现在脸上。 老和尚听罢,神色一愣眼里露出的是疑惑的眼神,他又转身望着身旁的师影公。只见那贼眉鼠眼的老头老脸一红,讪讪的笑了笑道:“这不关大师的事,是你贼爷爷做的。” “哼,师老儿,我看你还是贼性不改,想想枯一大师乃得道高僧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完颜无敌脸色一沉,向对面的师影公说道。 “大国师还想要证明吗。” 老和尚对师影公的做法提出任何的评价,他转身向完颜无敌说道。 “也罢,这老贼有大师做当保,本国师也不计较,不过这钟家武道场本国师还要去上一番,两日后希望能与大师一道前往,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完颜无敌淡淡的说道。 “阿弥陀佛,既然大国师相邀,老衲必定舍命相陪。”老和尚双手合什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钟家武道场见,告辞。” 完颜无敌说完,转身便离去,身影顿时鬴入这茫茫残雪之中,片刻间便消失了。 “大师真是威武,一下子就将那契丹国师打败了” “??????” “大师神功盖世,将那完颜无敌打得流花流水。” “??????” “大师神勇无比,老贼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 “啊??????” 突然间,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声响起,回荡在这皑皑雪原之中。 第七十六章 一柄长枪一少年 凌天云与钟剑鸿在这宽阔的广场边沿兜了一上午的圈子,两人时不时的说了一大堆废话,百般无赖的看了那百来号赤裸上身的大汉们操练了一个上午。 二人虽各怀心思,但也相谈甚欢,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欢笑之声。在外人看来,这二人哪里是才第一次见面,简直就是如相识已久的好友般。 在那高高的角楼处,一张桌子,几份精致的小菜,几壶上等的美酒,两名相谈甚欢的少年,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和美好。 男人与男人之间把酒言欢,当然免不了一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酋的风发之情。 钟剑鸿似乎并不怎么善饮,他举着酒怀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不住得劝着凌天云喝酒。看起来他可能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别人都羡慕我生于富贵世家,却哪里知道其实在下更羡慕像凌兄这样的人。”钟剑鸿口里吐出酒气,心情低沉的说道。 “哦,钟兄何出此言,在下只不过是家父帐下一名小斥侯而已,又有何德何能让钟兄羡慕的。” 这点酒对凌天云来说并不算什么,就算喝上整整一坛子这样的酒都比不上那白水城里无名酒肆里的“梨花雪酿”。这所谓的美酒虽醇香却毫无酒劲,喝起来就如喝白开水般。 “唉,在下虽说是世家之子,却生在世家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里像凌兄,虽在军营却自由的很。况且现在并无战事,令尊也不会对凌兄加严管束。自己也可以随时策马而行,随时可以踏遍那万里河山,哪是何等的美事。” 钟剑鸿眼里露出的是炽热向往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就说出了口。 “哈哈哈,钟兄言重了,在下也是有难言之苦衷,各有各的难处,何必为了这家族的条条框框而乱了心情。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再喝一口。” 凌天云心中一沉,他当然知道这钟剑鸿是来探他的口风的,但是自己去给外公拜寿之事万万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世人只知道自己母亲过世已早,很少有人知道关于自己外公家的一切。而自己也是自从母亲去逝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拜访过外公一家了,这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自己的父亲凌铎之特而为,究竟是何意他也大概能猜上一点。 钟剑鸿微眯的双眼里精光一闪,他见凌天云停顿了半刻,便假装没有任何的在意。接过对方手中倒满的酒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在下曾经有过一次难得的外出机会,遇见一名奇人。那人一身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而且还是一名绝佳的翩翩公子。此人年纪大概与我等差不多,可能会稍稍年长一两岁。” 钟剑鸿突然向凌天云提起了过去的往事,而且还遇到过一名奇人,这样的翩翩公子一身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的一奇人,顿时勾起了凌天云的兴趣。 “哦,”凌天云生出了好奇之心,停止了饮酒,等待那钟剑鸿继续说下去。 “首先让在下好奇的是那名公子的容貌,一副比绝世美女还要美的面容,不要说是男子,就是女子见到他这容貌也要生出万分的妒忌来。刚开始在下还以为他是一名女扮男装的绝世佳人,后来才发现他颉下的喉结,才确定他是一名男子。” “世间既然有如此容貌的男子,在下可不信。” “凌兄,你还别真不信,古有宋玉,潘安面若冠玉。如果真的和那名公子比起来可能那两名古人也要弱上几分。”钟剑鸿一面思索着那时的情节,一面辩解道。 “哦,世间竟然有如此的美男子,此人是谁?”凌天云心里也惊诧万分,不禁的又问道。 “此人来历神秘,他说他来自未来,当时在下也不明白这未来到底在哪。他也没有解释,他说他知道将来过去,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在下哪里能信,后来他又与在下打了个赌,说明年正月,大周皇帝郭威将重病身亡,而且还说就正月份。在下当然不信,那据说那大周皇帝正值身强力壮时期,哪有这么容易就身患病。于是与他争执了起来,后来才订下了这个赌约。” 钟剑鸿摇了摇头,似乎在使劲的回忆当的情景。 “那你们后来打的什么赌?”凌天云又问道,他觉得这是一个诡异的赌局,他很想知道这赌局的筹码是什么。赢的一方又会得到什么,输的一方又会失去什么。 “他没有说,只是说到时不管是赢还是输他还会再来找我的。” 钟剑鸿只说了这些,应该说他们之间的赌局只有这些了。 一绝世的美男子,一个自称是来自未的少年,一场在将要在将来发生的事做为赌局。这一切听起来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发生在钟剑鸿的身上。凌天云低头沉思着,他也是很奇,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又会有什么阴谋不成。钟剑鸿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隐隐得他觉得对方还有什么重要的部分没有说出来。既然他不肯说,那么自己也不好去再问什么了。 凌天云打算再问一些,却发现那钟家少爷早已经趴在桌子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装睡着,这人就是连趴在桌子上都要保持一份优雅的姿势。但看他这模样并没有任何的防备,如果凌天云此时暴起偷袭的话,想必轻易间就能将他制服。 凌天云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钟家之人此刻是铁定心了要加害自己,但他还是没有做。虽然他不屑于这样做,对一位摆出一副完全相信自己的那钟家大少爷如此下作之事来,他心里还是有一疙瘩的。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他还是不敢冒这险,没准那钟剑鸿这样做正好是引自己入套,这样钟家就可以言正名顺的对付自己了。 他望着连趴着睡觉都要摆出优雅姿势的钟剑鸿,一言不发的站立起来,走到这角楼的窗台之旁。 下方,白茫茫的一片,总个武道场尽收眼底。 那宽阔的演武场早已人绝场空,百名赤裸上身汉子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之上那泥泞的水渍和那整齐有序的脚印似乎证明着这群人曾经存在过。百名被操练的大汉此刻完全没有了人影,而总个武道场内就只有四五间房屋,难道这群人只是大清早出现在这武道场内。其它的时间又会去哪,这些疑惑一闪便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想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才是王道。他又细细的打量着下方,若大的武道场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影在活动着。但他还是发现了这武道场的各处都有一些奇怪的建筑物体,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但做为一名斥侯出身的凌天云来说,这些暗哨的存在根本就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而在这武道场之内游荡的那些人影就是这武道场的明哨,看似杂乱无序,实则却暗合了那多的哨位排列之法。并非普通的什么十步一哨之类的排列,随着人影的走动,视野也会不断的变换。人与人之间视野不断交叉,能更全面的监控总个武道场。连明哨都被排列得天衣无缝,那身在暗处的那些暗哨就更不用说了。 凌天云终于明白,为什么钟剑鸿会将自己带上这并不宽敞的角楼里。下方的武道场可以在这角楼里看得如此通透,而可以将总个武道场一览无遗。就是只鸟儿飞进这武道之中都会清楚的看得见,更何况是人。 而自己却正身在这如此戒备森严的武道场之中,如果想要躲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钟剑鸿留给自己的潜在信息就是他可以帮助自己,逃出这武道场。一直以来自己以为这只不是一家普通的武道场而以,就是算是钟家所开的武道场自己也并没有放在眼里。此刻看来,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而那名未知名的那少女又如何从这武道场盗出那重要之物的。此时又将是另一个疑问了,凌天云不禁得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了。 “凌兄,在想什么,在下失态了让凌兄见笑了。” 而此时一个声音从凌天云的身后传来,他转身发现钟剑鸿已经醒了。 钟剑鸿问完也没有等凌天云回答,自己只顾理顺着自己额前那凌乱的发丝,还理了理他那因趴着弄皱了的衣襟。刚才还有一点狼狈模样的钟家公,片刻间又恢复了他那翩翩佳公子的风度,而他的衣襟、发丝却也被他整理的一丝苟再无任何凌乱样。 “钟兄,你这样不累啊。”凌天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怪异的向对方问道。 “唉,这就身在世家的惨境了,每时每刻都要保持住自己的形象。在下也觉得累啊,但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今日与凌兄开怀畅饮甚是欢喜。” 钟剑鸿无奈的回答道,那语气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惆然,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凌天云望着对方,他不知道是要可怜对方还是要奉承对方,能活成这样那也是不容易了。想想自己从来都是率性而为,自己的父亲从来不会在这些小节上加以管束,所以形成现在那洒脱的性子。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楼底渐渐响起,不一会儿便上来了一名武士。那武士躬身对钟剑鸿说道:“禀公子,大门之外有一背负长枪的少年求见,说是送一份拜帖。现大长老不在道场内,一切请公子做主。” 钟剑鸿一听,面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即便对那名武士说道:“你先将那人引至接客厅,我片刻就到。” 那武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凌兄可以兴趣与在下一同前往见见那少年,在下也是第一次听说过。” 凌天云也对这背负长枪的少起了兴致,因为他同时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隐隐得他觉得这名来访的少年可能与那耶律纵横有莫大的关联。 反正没有什么事,既然钟剑鸿提了出来,那去见识一下也无妨。反正现在自己的性命撑握在别人的手中,何不好好陪这钟家大少爷好好的玩玩。 二人从这角楼走了下来,穿过那宽阔的演武场,便来到了那钟桐兄弟带他来过的那建筑物前。钟剑鸿安排一名武士将凌天云的包裹及佩刀都收走了,这些对凌天云来说也无所谓。 他们走进那客厅,涌入眼前的是一少年站立在那厅中。 只见那少年背负一柄比他还要高的长枪,那长枪枪杆用麻布包裹着,只有黑黑的枪头露在外面发出淡淡碜人的光泽。 那少年挺拨的身躯,如一苍松般屹立在那大厅之中。一副棱角分明如刻般的英俊面容,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如星幻般的双眸绽放出耀人的光芒,高拨的鼻梁下一张紧抿着的嘴。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还带着一丝丝的稚气,显然这少过年纪并不大,应该在十四与十六岁之间。 第七十七章 又一场好大风雪 “在下钟剑鸿,请问阁下大名。”钟剑鸿一进门便向那负枪少年抱拳道。 那少年打量了他二人一眼,目光从钟剑鸿的身上轻轻带过。直接落在了凌天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移开,重新回转移到钟剑鸿身上。 那少年一拱手道:“在下完颜战天,特奉家师之命前来送家师的拜帖。请钟家少爷过目。”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拜帖,递给了钟剑鸿。 钟剑鸿伸出双手接过了拜帖,但他没有拆开看,而是很谨慎的放它放入怀里。 凌天云这才注意到那钟家少爷的双手有些特别,修长如玉般的五指,保养的非常好。他开始还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双手,此时才发现这双手似乎真的很别致,不经意间那双手透出一股让凌天云心悸的气息。 他不禁得扬了扬双眉,待钟剑鸿的双再次消失在他的双袖之中,这才转移开了目光。神色又恢复了常然,而一切的细节钟剑鸿显然并没有发现。 那少年见钟剑鸿并没有拆开拜帖也没有作声,只是将目光在凌天云的身上又停顿了一会,便向他二人道了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去,留给了他们的一个宽厚结实的背影。 凌天云的思絮从那钟家大少爷的双手又转到那负枪少年的身上,而他的目光前方只剩一个陌生的背影。 这少年言不多,但每个字都是铿锵有力却给人以一个深刻的印象,宽厚结实的身板给人一种稳如泰山般的沉稳之感。 钟剑鸿望着这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深入了沉思之中。 “钟兄识得此人?”凌天云向对方打听到。 “此人是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收的关门弟子完颜战天,不好像才入那完颜无敌门下不久。凌兄不识得也是常然,在下只不过偶乐听起钟潢雨祖父提起过。” 钟剑鸿向对方解释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怪不得,在下从此人的眼里发现了一丝线的敌意,原来是这耶律纵横的师弟。”凌天云恍然大悟般说道。 “我想凌兄可能是误会了,这完颜战天不是因为你对那耶律纵横不敬才对你生出的敌意。” “不是因为在下对耶律纵横不敬才生出的敌,那是为何。” “因为这完颜战天也一傲曼之辈,但此人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出生于女真族完颜部落,为那完颜部落族长继承人。此人虽年少却一身武修也不凡,据说早已达到那后劲境的后期颠峰了,只差一步就会踏入先天境了。此人对凌兄的敌意只不是他认为他才资格挑战他的师兄,而其他人都没有这人资格。看起来凌兄要起两年之后战胜那契丹三皇子,恐怕是有点难度了。” 钟剑鸿详细的向他讲解道,当然对于凌天云与耶律纵横两年之约的较量似乎并不怎么看好他,也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 “哦,据在下所知,那耶律纵横的武修境界也才到内劲后期,还没有那完颜战天的高,为何这完颜战天会有如此的想法。”凌天云想起在白水城那夜发生的事,耶律纵横的武修境界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凌兄,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耶律纵横本来就是一妖孽,再加一个名更加妖孽的师父教导,那简直就是妖孽中的妖孽了。一般的先天初期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说那跟了那契丹大国师才几天的完颜战天能是他的对手吗。” “这师兄弟二人有没有交过手?”凌天云确实没有想到这耶律纵横会如此的妖孽,他又向钟剑鸿问道。 “怎么没有,就一招,完颜战天完败。”钟剑鸿轻笑了几声,向对方回答道。 凌天云听罢,心中凛然,这耶律纵横也太妖孽了吧。自己才突破到内劲境中期没有多久,就是加半自杀式的“破军八式”也勉强可以抗衡后期的。那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先天境的武修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而这样的人却不是那耶律纵横的一招之敌。 看到凌天云脸上那惊愕的表情,钟剑鸿得意的笑了。他突然凑上凌天云耳边道:“凌兄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在下的建议。” “钟兄又拿在下开玩笑了,在下在此都呆了半天了,依然活得好好的。” 凌天云当然不是傻子,与那钟剑鸿合作,自己有可能陷入一个更大的陷井中。反观在现,自己在钟家武道场暂时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那钟潢雨虽然巴不得要自己早点毙命,但他们此时的重点还是在搜捕那盗走这武道场里重宝的那名少女。自己此时显然还是安全的,在那钟潢雨回来之前自己绝对不会出一点事的。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凌天云还是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当在这虚无的猜测之中。 钟剑鸿听罢,摇了摇头他感觉他对面的那少年真的是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武道场上的大部分人员都出去搜捕那盗宝的女飞贼,就连钟潢雨也出去。但这武道场的戒备却更加森严了,不知道是防备凌天云的逃跑,还是因为上次被女飞贼盗去重宝而特意加强了戒备。 一下午又是一阵瞎逛,钟剑鸿再也没有对凌天云提过要帮他的事了,二人如相谈如欢的好友穿梭在这整个武道场之内。 当黑夜降临,天空又开始飘落起那鹅毛般的大雪,怪不得一天这天空都阴沉沉得,仿佛不将这大雪再一次涮白誓不罢休的架势。 晚饭又是和钟剑鸿两人一起吃的,又是一阵胡天乱侃,而凌天云似乎毫不在乎自己身陷囹圄。一口酒一口肉的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饭罢,二人还雅兴大发在这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之下来了个雪中漫步,如果是一男一女这是何等的烂漫之事。只可惜的是在这总个武道场中连一只母鸡都找不出来,这童兴大发的男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 当凌天云回到了钟剑鸿为自己准备的客房,他的心这才正色的阴沉下来。今天这钟家少爷确实如了他一些很有自己的信息,如比说让自己摸清了这武道场里的戒备岗哨,还有他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可以帮助他的信息。但他最大的底牌就是那枚揣在怀里的玉佩,钟潢雨众人兴师动众外出搜捕那女飞贼不就是为了这枚玉佩吗,到时自己真的无法逃出升天的话,那只好抛出这枚玉佩了。 想到这块玉佩,他又不禁得将这玉佩从怀里掏了出来,上次在客栈自己根本就没有怎么细细的观看。现在他可以好好的细看一番了,这玉佩上倒底含有什么惊天秘密,使得这钟家之人要在里建一道场,还不住得派出批批武师寻找那盗宝的女飞贼。 窗飞雪连天,有几丝若有若无呼吸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知道这是这武道场之人安排了武师在他的客房的周围,严密监控着这里,以防止他外逃。他觉得这没有必要,就那武道场里的哨岗就可以完全的将他困死在这武道场里。 外面的监控他的人当然不会看见他在这客房里的举一动,他们只要防止他迈出这客房就行。至于他在这客房里做什么,那些监视他的人并不关心。 那枚玉佩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不是不像普通的玉佩一样中间有个小凿孔,而是完全的一枚圆形玉佩,比拇指稍大一点。但那玉佩上的色质,手感都远不及普通玉佩摸的舒服些,摸在上面还感觉有一些粗糙。凌天云将那玉佩举起靠近烛光,试图在烛光下可以发现些什么,可惜很遗憾,只能透过那烛光可以看清那玉佩里几条暗暗的纹路形状,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见没有发现什么,凌天云觉得有一些气馁,他又将那玉佩放在烛火上烘烤,发现除了被那烛火烟熏黑了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手指一擦那熏黑部分很快又恢复了。火烤没有什么作用,那么放入水里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令他失望的是那玉佩被扔入水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实在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只好将这玉佩重新放回怀里。而自己颈下的那香囊似乎没有那么浓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了,上次幸亏有这香囊,才使得他从那少女的媚术中清醒过来。自从那次后,这香囊的清香之气就淡了不少。也不知道这香囊里面有些什么,凌天云有一种有把它拆开的冲动,最后还是放弃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地面之上又开始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那积雪的反亮之光透过这敞开窗子,将总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完全将那微弱的烛光覆盖了。 凌天云思絮万千,他静静得站立在这窗前,望着这飘飘而落的鹅毛大雪。思绪不禁得回到了在白水城的日子,想起那羞涩娇艳的朵儿。同时也想起了与耶律纵横的那次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约战。而自己却被困在这莫名的武道场之中,甚至可能会在此陨命。他又重新理了一下头绪,从开始白石镇客栈里遇到那陌生的女飞贼,到小村落击退钟桐,再到出了“一线天”被那秦正阳引到另外一村庄。然后又遇上那女飞贼,而且自己怀中的那玉佩还有可能是从那少女手中得到的。其后就是初入岚州城遇上钟槐等人并阻止了他们出城。 这一切似乎有一根在牵引着似的,但怎么看那感觉就像是巧合似的,还有那老和尚的出现,这难道真会是一种巧合吗。还有有人在幕后特意策划这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那老和尚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疑问都涌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而这一切这根源难道就是那枚玉佩。还有钟剑鸿为什么要帮自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今天他口中的那白衣少年又是谁,为什么钟剑鸿会要对他说这些。难道这一切和那白衣少年有关,但自己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又是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窗外,雪花乱舞,狂风呼啸,不住的有雪花从那窗外飞进房中。直接落在那卓立于窗前的凌天云身上,而凌天云却如一雕塑般一动也不动,任凭那雪花扑窗而进,打得他一身都是。片刻间他的头发上,眉毛上都被那雪花染成了白白的一片,活脱脱的成了一白发白眉塑像。 那白发白眉的塑像一动不动立在窗前,渐渐的那塑像又开始向一全身白茫茫的雪人演变。 整个钟山武道场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狂刮。 第七十八章 雪后初晴寒依旧 而在凌天云客房之外,也有几个雪人。屋顶之上趴着两人,屋前屋后各四人,他们全身着落满了鹅毛的大雪。但他们一动也没有动,如一尊雕塑般。 凌天云全身已经被那白雪覆盖着,那飞扬在空中的鹅毛般大雪被狂风一刮,如潮水般那那敞开的窗子涌去。窗台上,地面之上都落满了白雪,片刻间积堆成层了。 雪越下越大,岚州城几乎成了一座雪城。全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那积雪将岚州城的黑夜照得亮堂堂的。 此时的凌天云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他的呼吸若有若无,一种绵绵踵息浩无声的状态。他大脑里一片空灵,完全没有注意在自己却漫天白雪覆盖。而他的神识却正处于一片无边无垠的星空之中。 那满天的星斗闪烁着光芒如一颗颗珍珠般嵌在广褒无垠的苍穹之上,浩然壮阔。而凌天云却感觉自己正处于这无尽星空的中央,一丝丝美丽的光芒从那些星斗之上泛出,渐渐的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涌向全身,他只觉得丹田里一股气流正在穿梭着,瞬间流遍了全身。那股气息越来越大,由开始的温顺逐渐变得狂暴起来。那股气流在他身上走过一周天时,速度开始加快,他的身子开始承受不住了,浑身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而那美丽的星空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得慢慢消失,转而间化为了一片混沌,凌天云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压抑,在那一片没有任何光芒的混沌里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顿时他的感觉自己的血管怒张,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几乎就要破体而出。 压抑、狂暴、愤怒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几欲怒吼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而这片无尽的混沌又开始变化,变成了一片血红的战场。无尽的杀戮,到处鲜血四溅,惨声连连。 凌天云看见这血红的战场更加的兴奋了,一丝鲜红的红芒突现在他的双眸里。那丝红芒不断的在他双眸里扩大着,将他的双眼完全变成了血红的一片。一道妖异的光芒从他的双眼里射出。 凌天云怒发飞扬,仰天长吼,如一尊从战场上回归的魔神般。 “轰”的一声, 岚州城钟山武道场内,一间客房里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声巨响如爆炸般响彻在这寂静的雪夜里。 凌天云身上的积雪突然炸了开来,纷纷向四周射去。总个客房里都是飞溅而落的残雪,而凌天云此刻却睁开了双眼。一道红芒在他双眼里一闪,便又恢复了。 “好厉害的功法。”凌天云心有余悸的暗想到,这是那老和尚传给他的佛门至高内功心法《大乘心经》,与道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根源有一些相识。讲究一切顺乎自然,集天地之灵气化为己用。 他连忙运功调息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自己丹田内那股气息似乎又大了一些。如果再这样将这心法炼下去的话,应该很容易就会突破至内劲境中期了。只不过的心法太过于霸道,每次修炼都比较痛苦。而自己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幻境里的那大魔头,难道真的如佛家所云:不成魔,又何以成佛。当然成佛并不是指就要出家,而是指佛门武修境界。 凌天云苦笑一番,发现自己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立着几名武士,他们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想必是自己刚才的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那些监视着他的人。 那几名武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并没有发问。凌天云也没有解释,他觉得并不需要解释。既然自己还在这屋子里,那些人并不会对自己出手。 钟潢雨已经回到了武道场内,正与那钟家大少爷钟剑鸿在客厅里喝着茶。有一名武士正在向他讲述凌天云那怪异的事。 “无妨,此人何许在是修炼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他没有迈出那房间一步便不用去管他。” 钟潢雨一摆衣袖,让那武士下去了。而另一旁正品尝着那茶茗的钟剑鸿却是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鸿儿,今天与此子相处可有什么收获。”钟潢雨轻呷了一口茶向身旁的侄孙问道。 “此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担忧,感觉并不在意我们将要对他不利,我一直感觉他还有一些底牌没有展现出来。否则他不会那么淡定,我曾试探过他几次,但他就是油水不进。我也感觉甚是奇怪,不知道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钟剑鸿将今天的一事都告诉了钟潢雨,并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此人有恃无恐,或许跟那老和尚有关,后日那老和尚也会前来。据说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天罗圣手’师影公,天下第一神偷也要来凑热闹,嘿嘿,到时叫他们有来无回。不要以为我钟家是一只软柿子,想捏就捏。” 钟潢雨双眼里露出了阴森的目光,直将钟剑鸿看得心中凛然。但钟潢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侄孙嘴扬却是微微上扬着,凌厉的寒芒在他双眸里一闪。 冬天的黑夜总是漫长的,而下着大雪的黑夜却是更加的漫长。 此时已到子时,而凌天云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窗外飘飞的雪花,呼啸的狂风声衬托出了总个暗里的寂静。 凌天云坐在床榻之上,打坐着,刚才立在窗前无意间进入那空灵的状态让他收获匪浅。他试图让自己的心再次平静下来,想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心里已经念起了那《大乘心经》的口诀,但却怎么也进入不了刚才那种空灵的状态。打坐了两刻钟左右,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不禁的长嘘一声,还是放弃了。 这时一白色的影子融入了那风雪之中,那白色的影子如一白色鬼魅般身形几个闪烁便来到了凌天云所在的客房之外。 那站立在风雪这中的那几名武士并没有发现这白色的影子,个个一动不动得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一阵狂风再次刮过,那狂风卷着那飘浮不定的雪花那那站立在房前的四名武士身上扑去。那四名武士只觉得眼前一团雪花迎面扑来,一缕寒意直接扑打在他们的脸上。使得他们全身陡然的一颤,那股寒意瞬间就流窜在了他们的身体里。 那四人心中一凛,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这股危机使得他们精神一振,双眼里射出凌厉的精光,他们双眼一眨不眨的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此时那股强烈的危机却是一闪,便消失了。感受到那危机的消失,他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待他们全部都放松了下来时,他们只见白影一闪,颈下一阵并不剧烈的刺痛,刹那间他们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神识逐渐消散,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而趴在那房顶之上的两名武士神色一凝,他们立刻站立起,因为一股刺淡淡的血腥味突然钻进了他们的鼻孔之中。他们对视一眼立在房顶迎着那风雪,四处张处一下,便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往房后看去,发现四人站立着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又看了看房前,也是如此。 这二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双眼里却流露出疑惑的眼神,这股血腥味他们是实实在在的闻到了。如果一个人闻到他们还觉得有可能是幻觉,但两人同时闻到,这显然有异常发生。 就在这二人疑惑时,天空的雪花更加密集了。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里似乎卷着一白色的身影向他们扑来。他们正欲大声出口,却不料颉下一痛,这二人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二人身子缓缓的落在了那房顶之上,保持着刚开始趴着的姿势。 那飞舞的雪花渐渐淡了,从这雪花之中慢慢溶出了一条身影,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那条身影从那房顶之上一跃,直向那房后的四名坚守岗位的武士扑将过去。 凌天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觉得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身子似乎非常的困,倒在床榻之便睡着了。 昱日清晨, 老天终于大晴,在这一夜的无尽倾泄之下,大雪终于停了。难得的还是太阳如一喝醉酒的老汉,摇摇晃晃的从东方升起。那醉酒般的酡红显得格外的亲近,使得总个岚州城里的人们都起得更早了一些。 “砰”的一声巨响, 凌天云被这声巨响震醒了,他一个激棱,身子从床榻之上跳了下来。发现自己客厅的大门被人踹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几名恶狠狠的劲装大汉,其中还有一名他的老熟人钟桐。那群人一进屋子便上纷纷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也不问青红皂白个个两眼里都冒出火光。 望着这群来势凶凶的武士们,凌天云不禁的眉头一皱,他也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钟兄,这是为何。”他疑惑归疑惑,但总还是要问的。看到那七八名闯进来的汉子,双眼里冒出凶残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般似得。感受着那些不善的目光,心里也是阵阵的发麻。 “凌兄弟,昨夜睡得可还好。” 那钟桐没有直接回复对方的问题,反而问起了他,似乎话中有话。 “钟兄,敢问这是闹的哪般啊,小弟身陷囹圄,你说小弟能安安稳稳的睡吗。倒是各位,这气势汹汹的难道你们钟家要给小弟定罪了。” 凌天云哪里会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的睡着,自己还真的感觉到很意外。一般情况下,自己再怎么困都会保持一定的警觉性。而昨夜,自从自己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之后,便昏昏的入睡了。 想到昨夜那淡淡的血腥味,凌天云脸色大惊,如果他再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他就是一头实实在在的猪了。 房前的那四名站立的武士早已停止了呼吸,僵硬的身躯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那四具僵硬的身躯上的积雪早已经清扫干净,露出了那颉下咽喉处一道鲜艳的红线。而其它的六具尸体也是这样的,全身除了这颉下咽喉处有一道红线外几乎没有任何的伤口。 导致他们毙命的就是那条鲜艳的红线,那红线外只有少量的血迹,都被冻成了血冰块了。那十具尸体都已经几乎成了一冰人了。 凌天云望着那十具冰冷的尸体,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寒意。他似乎明白了这群武士为什么人气势汹汹的闯入这房间里,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杀害这十名武士的杀手。 “舍弟昨夜也遭人暗算,但死法与这十名并不一样,全身中了数十刀” 第七十九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 上 凌天云任凭那群武士将自己押解着朝那武道场的大堂走去,他没有反驳,更没有反抗。因为他的那把佩刀已经失踪了,早就不在他的那间客房之中了。 所谓的押解并没有五花大绑,只是这几名武士将他拥堵在中间,而钟桐却走在前方领着路。从那些武士眼里仇恨的目光可以看出,凌天云似乎在劫难逃了。 道场的大堂离凌天云的客房并不远,踏着那厚厚的积雪,迎着那温暖如春的初阳。皑皑白雪将那赤色的阳光反射出,形成了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显得格外的迷人。 凌天云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冬日里初晨的阳光,他一直在想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武道场里怎么会出这样的凶杀血案。总个武道场内明哨暗哨步步相扣,就是连一只鸟飞进了这武道场都会被发现,更何况是一名活生生的人。就算那人轻功再好,那能能好过鸟吗,鸟才多点大,人又有多大。 要做悄无声息的进入这武道场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要无声无息的杀了十一人。要做到这点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在那些明哨暗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将他们全部放倒,但很显然这点很能做到。第二就是凶手是这钟山武道场内部之人,这武道场里内部却是比较松,都是外紧内松的原则。当然如果要在这武道场里杀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正大光明的杀进来,遇有挡者杀之,不过这样的动静非常之大,显然这十名监视凌天云的武士和那钟槐并不是这样被杀的。 武道场的大堂里人员肃穆,一具冰冷的尸体摆在了大堂的中央。钟潢雨与钟剑鸿上坐中央,一名大汉正在检验那具尸体的伤口。大堂两侧各站立十名武士,想必这十名武士是这武道场的中尖力间。 凌天云一进这大堂,那几名武士便退了出去,留下钟桐引着他向大堂内侧走去。 钟潢雨脸色阴沉坐在一太师椅上,双眼射出瘆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凌天云。而钟剑鸿则一脸平静的望向前方,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缩收进了双袖之中。那分别站立于两侧的大汉们则满脸阴狠,闪烁着不善的目光望着走来的凌天云。 凌天云也看到了那躺在地面之上的那具尸首,全身血迹斑斑,衣服破乱不堪的粘在那具尸首上。全身的血迹早已经凝固,发出妖艳的血芒。那名武士在还在不住的检查着早已毙命而亡的钟槐,而那尸首旁边有一把沾满血迹的佩刀。正是凌天云那把失踪了的佩刀,也正是杀害钟槐的凶器。 凌天云心里不觉暗得的苦笑,这明显就是栽赃嫁祸的手法,虽然这样的手法粗糙不堪,但却十分有效,一切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先是将监视自己的十名武士杀了,然后再次击杀那钟槐。钟氏兄弟可是这钟家旁系子弟,身份虽然及不钟家谪系,可也是毕竟是姓钟啊。 “凌少将军,可有话要说?”钟潢雨沉声的向他问道,语气透出无尽的愤怒和阴森。可以感觉到他不是在演戏,而真的没有料到这种意外的发生。不过也正好中了他下怀,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凌天云击杀。 “晚辈无话可说。”凌天云向对方抱拳说道,他确实是无话可说,自己的佩刀成了杀人的凶器,物证已在。而监视自己的那十名武士也已魂归地狱,一切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他,他又有什么要说的。过多的反驳只会遭来那钟潢雨更大的怒火,说不定当场就会下令将自己击杀。没有有任何的解释反而让那对方冷静下来,这样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凌兄难道不为自己辩解一番吗,在下虽不才但也不会相信凌兄就是这杀人凶手。”钟剑鸿见凌天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觉得有一些意外,但是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他才会说出后面的那句话。 “多谢钟兄好意,这一切在下都不想做任何的辩解,在下本就是贵道场的囚犯。当然不会再做无谓的解释,虽然凶手真不是在下。” “哦,”钟潢雨对凌天云的说辞也感意外,他以为凌天云为自己力争清白,但对方既没有慌乱之色也没有被冤的那种愤然之情。对方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他也恨不得就此杀了对方,但对方那种坦然沉着的稳重让他生出了许钦佩。他心里长叹一声,不知道是为凌天云惋惜还是为那死去的十一人。 “凌少将军,咱们在这里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你说不是凶手,那么老朽就相信你不是凶手。鸿儿相信你,为什么老朽就不能相信你。” 钟潢雨眯着双眼闪烁着寒芒向凌天云说道,紧接着他又说道:“老朽很想知道这凶手是谁,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朽眼皮底下行凶。现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你,你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就给老朽找出真凶,不知凌少将军意下如何。” 凌天云一愣,这老头也在好讲话了吧,但他觉得这并没有那么简单,当然还有一些苛刻的条件。 不只凌天云感觉到意外,就连钟剑鸿与这大堂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意外。他们没有想到这钟潢雨居然没有定凌天云的罪,而且还给了他一次翻身的机会。一时间底下的那众武士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有疑惑的眼神望着座上的钟潢雨。你们不明白咱家的长老和公子为什么要护着凌天云,按自己家族的一惯作风,只要有一丝的嫌疑便立马拿下,哪有这么的幺蛾子。虽然众人之中还是有几个人感觉到这就是明显的栽赃嫁祸,这不明摆着的吧,哪有自己杀人后还将那杀器留下的。钟义顺和钟常顺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他们就是和凌天云交过手的那两名武士。 凌天云虽然诧异,但也知道这还有有条件的,不管条件是任何的苛刻,还最起码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他望着钟潢雨,一直等待着对方说出的条件。 “不过老朽有一些条件。”钟潢雨将语气停顿了一下,他望着凌天云,意思非常明确。他的条件非常苛刻,就是希望凌天云能够接受。 “前辈请说,既然前辈给了晚辈一个洗脱罪名的机会,晚辈感激不尽。晚辈必当全力以赴找到真凶,如若不能便任凭处置。”凌天云哪里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有些话对方是要自己说出来。对方恨不得杀了自己却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既在当婊子又要立牌的节奏。 “有凌天将军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洗清不了你的嫌疑,那么就别怪老朽无情。废话就少说了,老朽只有两个条件,第一那凶手一定还在这道场内,所以凌少将军在洗清嫌疑前不得离开这道场。第二,后天有重要宾客到场,老朽希望你能在明晚前洗脱嫌疑。不知道这两点凌少将军可做得到。” 钟潢雨并没有说破此凶案,而是说要凌天云洗脱自己的嫌疑,可见其用心狠毒。 但凌天云并没有在意,他此刻正在考虑如何抓到真凶。虽然钟潢雨并没有说找出真会怎样,这些对凌天云来说并不在意了,两天的时间足够了,还有那一直没有出现的老和尚一定会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钟潢雨吩咐下去了,全武道场里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都有嫌疑,所以全武道场的人都要全力配合凌天云的调查。如果谁敢违抗,就以真凶认处。 待他说完,大堂里顿时一片哗然,这二十来名武士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他们没有想到大长老居然会作出如此的一个决定,而且这将是对凌天云最有利的决定。他们交头接耳之后,个个噤若寒蝉,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凌天云。 这看似是在帮他的决定,此刻却成了害他的决定了。凌天云知道钟潢雨也很想知道那名真凶到底是谁,对于这个意外他显然是不知情的,如果知情必定不会给他机会。而那群站立在大堂里的武士们却不是这么想,他们认为凶手也许就是凌天云,自己的长老给他一个机会显然是过过场子,好让他死心。但长老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那意义就不是这样了,就算凶手真不是凌天云,那么他们必定不会给予他什么有用的帮助了。直到他找不到真凶,最后被长老处置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钟潢雨交待了几句,要求此时此刻武道场里任何人都不得外出,一直到后日此事了决之后方可外出。就连他自己也不会外出,他也将全力配合凌天云找出真凶。 十一具尸首被摆放在了一起,放置在了另外一间房里。那十名尸首身上除了有相同的颉下一条红线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其它的线索,而钟槐的尸首却要复杂的多了,身上几十处伤口,而且这些伤口都是在要害部位。 凌天云又仔细的检查了那十一具尸体,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现场早已经被大雪覆盖根本找不出什么线索,而钟槐的尸体也是在那宽阔的演武场里找到的。当时发现尸首的是钟桐,那时他起的比较早率领几个武士在清扫演武场上的积雪,便发出了已毙命冻成冰人的钟槐的尸体。 尸首上没有现什么新的线索,而现场却又被那大雪覆盖,一却都是枉然。凌天云心里一沉,他不由得佩服起这名凶手来,躲过了部分岗哨悄然无声的杀死了十一名武士,此人武修境界一定很高。或许自己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但要在这武道场里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也就只有那钟潢雨有这个资格。其它的人他都仔细观察过,大部分的武士都只到了内劲初期。要完成这次凶杀最少也得是先天境的高手才可以,总个武道场内除了那钟潢雨是先天境的高手,根本就不会有其它的人了。 凌天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钟潢雨,第二个是那个钟家大公子钟剑鸿。他一直觉得这钟剑鸿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特别是他那经常缩在衣袖里的修长的双手。但凌天云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出有内力的气息,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而已。出生在一武修世家不习武这未免说不过去,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他修炼了一些特殊的功法,将自己全身的气息隐蔽起来,让人无法看透。二就是他的修为非常之高,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那就是先天之上近天境。 他没有试探过钟剑鸿,也不知道他的任何底细,但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要达到先天之上近天境那可不是单单武修天才能够达到的。 武道场里出了凶杀案,钟潢雨也就取消了那百名大汉操练。总个武道场里人数并不多,包括那些明哨暗哨大约有七八十人。 得到这个数据之后,凌天云心里暗暗得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就仅这武道场里的岗哨就有五六十人,分白夜轮流执守。 第八十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 中 岚州城里的人们正沉浸在这雪后初晴的喜悦之中,而在这钟山武道场却是一片阴沉肃穆。十一名武士被杀于雪夜之中,一切线索都已被那大雪掩盖。道场里人人都有嫌疑,弄得整个道场内人人自危。 这是钟家长老发出来的话,人人都有嫌疑,谁敢有半点怀疑。 钟潢雨脸色阴沉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不住得在这道场内四处走动着企图找出什么新的线索。 而凌天云心里却没有什么负担,自己也就只有这么一两天的时间。他开始认为这是钟潢雨安排的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目的就是有很好的借口置自己于死地。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一却也似乎超出了钟潢雨的管控范围内。 侦案查凶并非凌天云的特长,他只不过是一位小斥侯而已。他曾建议过要求岚州城官府的捕快前来协助,但被那钟潢雨一口拒绝了,而且拒绝的非常彻底。按钟潢雨的原话来说就是要凌天云自己找出真凶,否则就将他做为真凶就地正法。 转了一上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不禁让凌天云很是气馁。钟潢雨早就没有再跟在他身后了,而一直紧跟他身后的却还是那钟家大少爷钟剑鸿,还有那钟桐。不知为什么,钟槐的死,凌天云并没有发现那钟桐脸上的悲伤之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怪异。而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僵硬,仿佛戴着一张人形面具似得。 那些夜里的明哨暗哨是可以排除的,因为他们之间有互有联系,也可以相互监视着。而剩下的也有三十来人可以做为嫌疑的对象,除去那些修为境界并不高的最后到剩下十来人。有凌天云初入道场时遇上的那钟家“八大金刚”,钟家大长老钟潢雨,还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底细的钟剑鸿。 而对于钟桐,凌天云是第一个排除出去了,虽然他没有和他交过手,但钟桐的武修境界最多也就是内劲境初期。其它的就是这武道场内的伙夫与马夫,一共才四人,武修境界并不高,而且年纪也不大,这四人基本可以排除。 剩下的就没有几个人了,但凌天云还是找那些武士们了解当夜发生的情况,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线索。或许他们对凌天云充满了敌意,并没有积极的配合,又或许他们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线索。 既然没有什么线索,凌天云也不着急,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偶尔与那样呆在武道场里的武师了解了解情况,最多的则是和那钟家大公子钟剑一起在这满是积雪的武道场内四处走动。 晃悠着又过了一天,凌天云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正处于危机之中。有吃照吃,有喝照喝,道场里很多武士都对他颇有微词。但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大长老都发话了,他们也没有去找他的麻烦。 第二日,中午,积雪还很厚,没有融化完,到处还是可见皑皑雪原茫茫一片。 一壶烈酒,几样小菜,成了凌天云在这武道场内的第次午餐。当然作伴的还是那钟家公了钟剑鸿,只不是地点是那武道场后侧的一小亭里,而不是在那狭小的角楼之上。 小亭旁一宽大的水塘,水塘里尽是残枝败叶被那皑皑白雪覆盖了。在那阳光的照射上,一股股白汽从那水塘之上袅袅升起。其实这雪后初晴的茫茫一片并没有什么好看,满目都是白茫茫的,只不过那钟剑鸿非得拉凌天云来到这地方。 凌天云真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好的,那积雪开始吸收周围的热量开始慢慢融化,不时得还有阵阵寒风袭来。就算凌天云有内力抵御,却也是感觉还是有一阵阵寒意直逼心头。而那钟剑鸿却是一件上好的裘皮大袍紧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凌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啊,在下可是为兄弟你担忧啊。” 钟剑鸿举了酒杯与凌天云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唉,着急又能有什么法子,反正在下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凌天云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悲愤这情,取代的是满腔豪情和洒脱的心性。他抓起那酒壶向嘴里猛灌了一口,只觉好酒入喉醇香,酒劲干辣十足,比起昨日的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凌兄好豪气,在下佩服。” 钟剑鸿由衷的赞赏一句,又喝了一杯。 “钟兄将在下带到此处,不仅仅是为了喝这美酒吧,这酒可比昨日的好上千百倍。”凌天云举着这酒壶没有放下来,他知道这钟剑鸿一定有话要说,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 “哦,在下请凌兄在此并不他意,只是想与凌兄喝上一些这真正的美酒。并欣赏的皑皑雪原下的美景。” 钟剑鸿的右手只露出了拇指与食指轻捏着酒杯,而他其它的手指都深深得藏入那双袖之中。他的举止动作让人见了也会不住的惊叹,如此的优雅完美,此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贵族。而钟家乃一武修世家,却是如何培养这浑身上下都是举止优雅的公子。 凌天云并没有特意的去观察对方的双手,他只是觉得这酒劲比昨日的可是高了不知多少倍,而今天的钟剑鸿却是有着和他不分上下的酒量。昨日可是那低劲的酒都没有喝上几杯,而今日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去。 “钟兄,其实凶手是谁并不重要,在下只不过注定要成为这只替罪羔羊,只不过在下还有一些疑问。” 一壶酒就这样被凌天云灌下了肚子里,他双眼精光一闪望着对方说道。 “凌兄请说。”钟剑鸿依然是这样优雅,坐在那小亭里的长椅之上,而身形却斜靠着。这是一个很好姿势,让人觉察不出任何的不妥。 凌天云见此状,双瞳却微微的一缩,这种姿势看似无意,实则不然。对方的手足身子都处于一种很完美的谐调性,这才是一名真正的高手所具备的一种习惯。而钟剑鸿今日似乎并不在间凌天云会发现这些,反而是特意的让对方发现。 “你应该认识这个吧。”凌天云从怀里掏出了那玉佩放在了那桌子上,他看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反应看出点什么。 “不错,这正是武道场丢失的那玉佩。”对方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见对方如此回答并那淡定的神态,凌天云心中一松,他的猜测证实了。 “不知凌兄是什么时候怀疑在下的。” “在下曾经遇到过一名少女,就是贵道场之人要寻找的那名少女。当时在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与那老和尚一出‘一线天’就会被当作了山贼,而且还与那秦正阳去了那村庄。其实这一切都是钟兄你设得局,这玉佩根本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佩了。” “哦,凌兄还发现了什么。”钟剑鸿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他继续问道。 “钟兄腰下挂着那玉佩与那少女的腰下的那玉佩很是相像,所以在下才开始怀疑钟兄的。只不过钟兄用了这招移花接木的一计又要为何。素闻钟家公子风流倜傥,有一异族女子一见倾心倒也无可薄非。只不是在下倒成了你们利用的牺牲品罢了。” 凌天云语气开始凌厉起来,他又接着说道:“在下也一直很是疑惑,一武修世家的公子为什么会被培养成全身优雅一丝不苟的贵族气质。其实这些都是钟兄装出来的,对吧。” “精彩,实在是精彩,只不过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只过在下实在想不通,这枚玉佩明明可以利用来保住你的性命的,为什么你要这么早拿出来。” 钟剑鸿斜躺在那长椅之上,如果不是手里捏着酒杯,他几乎就要拍手叫好了。 “是啊,这一切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家父曾经告诉过在下一句话,再完美的布局它总归会有破绽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凌天云星目前一缕光芒泛出,是沉思又或是在怀念。 “哦,那么凌兄说说昨夜的凶杀,又有何破绽。” 钟剑鸿的已经将两只修长的手掌露了出来,那手掌五指修长如女子般的纤纤玉手,柔荑无骨,好一双完美的双手。 “破绽当然有,虽然现场的破绽都被大雪掩盖了,当时还有一处破绽。那就是昨日的酒,在下听说过一种迷药,那真是无色无味,就算是先天之上的高手也会被它迷倒。不过它有一个缺点,就是它要用人类的血腥之味来做来药引。”凌天云缓缓说道,又停顿了一下,他向前轻轻的迈了一步,似乎是无意识的向前走了那一步。 “哦,在下还真是孤陋寡闻,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的药物,不知此药为何名。” 钟剑鸿完全不在意凌天云步步向前,他依然非常优雅的举着酒杯,他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着那酒杯轻轻放在嘴唇边一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此药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一抹嫣红’,据说是那药王谷之中无意间炼制出来的一种药。而药王谷却又在无意被一家杀手组织歼灭,而此药才开始流传于世上。只不过因此因而丧命的却不过四例,而且都先天之上的绝顶高手。” 凌天云说完又向前走了一步,而他手中的酒壶也少了一半的酒。 “凌兄真是博学识广,连这种江湖上的辛秘都知道,而且如叙家常。当时在下也喝了那酒又作何解释,如果在下真要害凌兄的话也不会苦口婆心的对凌兄说那么多了。”钟剑鸿此时已经从那长椅之上站立起来了,他拿了一酒壶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灌满,这才抬起了头向凌天云反问道。 “在下说了,这迷药是由人类的血腥味做药引,钟兄没有闻到那血腥味当然没有事了,而且此药的药性才六七个时辰。钟兄当然会没有事了,在下还知道这药本来就是一鸡肋般的东西,所以用者很少,才使得因此药被害都更少,所以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有这药。” 凌天云将手中酒壶里的酒一滴不漏的灌进了肚子里,他将酒壶轻轻一抛。那酒壶化作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了那水塘之中,“哐啷”几声。那酒壶在水塘之上的冰面上滑了出去撞在了一大石块上,反弹回来又翻了几个滚方才停下。 而此时,桌子上只剩一壶酒了。钟剑鸿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双手立刻向那酒壶抓去。那修长的五指在空中化作一模糊的指影,闪电般的速度五指已经落在了酒的把柄之上。他笑了,因为这最后一壶酒被他稳稳的抓住了。 他也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那酒壶之旁。他双眼又望向被自己左手抓住的唯一的一壶酒,他欢快的笑容陡然间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只很厚而且苍劲手力的手掌按在了那酒壶盖上,那只大手的主人正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看着他。 第八十一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 下 钟剑鸿的脸上立刻恢复他那优雅的笑容,他右手化掌对方胸前劈去,一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声响在他的右掌带动之下呼啸着向前方击去。 而前方的凌天云显然没有想到这钟剑鸿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身形一沉,右手紧紧的按在那酒壶上面。而左手则化拳与那道劲气迎击而去。 两道气息相撞在了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不过这二人身形突然的晃了晃。他们各自都退了一步,同时松开在那酒壶上的手。 “钟兄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如此强劲的内力恐怕已经踏入先天之境了吧。”凌天云双目精光直迎向前方,他淡淡的说道。 “过奖,凌兄才是真正的内力深厚,虽然才是内劲境中期,却丝毫不弱于下风。可真是叫在下深感佩服,能与凌兄这一交手,在下也深感荣幸。” 钟剑鸿丝毫没有因凌天云的讽刺而发怒,依然风清云淡,举止谈吐优雅无比。但这一切在凌天云的眼里看来,却是那样的作做。 “这最后一壶酒,不知凌兄要如何分。” 钟剑鸿一扬头,向对方问道,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盯在那酒壶之上。 “这最后一壶酒,当然是在下饮完,昨日钟兄喝醉了,可见钟兄酒量不如在下。为了不再让钟兄受这醉酒的罪,只好由在下代劳了。” 凌天云说完右手又向那酒壶抓去,一副不拿到那壶酒势不罢休的气势。 但凌天云的右手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一只很白很细的手。当那只手的力道却很大,本来凌天云看见这只手时以为这只手不堪一击。但是他错了,那只手被握成了一个拳头,但却不小的拳头,修长的五指化成的拳头当然不会小了。那拳头夹着一股强风向凌天云的掌心击去, 凌天云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快了,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更快,自己的手还在半空中就被对方截下了。 那一击正好击中凌天云的掌心,使得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他的掌心上传来。他只觉得他的掌心一阵麻痛,总个手掌如一锤击般。他本能的一缩手又是后退了几步,那道强劲还停留在他掌心,那麻痛久久没有消除。 凌天云握了握右掌,感觉一种灼烧的刺热从他掌心传来。他警惕得望着对方,将右手摔了几下,那种灼烧的刺热徐久才消失。“好厉害的手段。”他心中惊呼道,对方的双手看似柔软无力,但此人却修炼了极其霸道的内功心法。他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何种内功心法才有如此的功效,这明细是不符合常理。 “凌兄不必惊讶,在下的内功心法确实有一些特殊,但在下绝无恶意。”钟剑鸿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解释道。 “钟兄手段高明,在下领教了。” 论武修境界他不是对手,论手段他远远不及,凌天云只好苦笑道。他知道刚才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了,如果对方使出十成又或许八成的内力,恐怕自己这只手就要报废了。 “这壶酒暂时不做争论,在下还想听听凌兄刚才的猜测。希望凌兄继续为在下猜测下去,或许可能发现比较有趣的事。” 钟剑鸿将对方的手挡开之后,并没有再去抓那酒壶,而是语气诚恳的向对方说道。 “哦,其实并没有什么猜测的,昨夜那名凶手就是钟兄你了。”凌天云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意那壶酒,从二人争夺那壶酒开始,他已经试探出了对方的实力。很强,真的很强,他只能给对方一个这样的评价。此人或许比不上那钟潢雨,但绝对比耶律纵横及那负枪少年完颜战天更强。是他见过的年轻一辈的实力最高的一位,但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白衣少年有没有比他更强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凌兄就这么确定在下就是那凶手,看起来凌兄对在下误会挺深的。” 钟剑鸿又回到了那长椅之上,一副优雅的卧姿看得凌天云恨不得朝他脸上轰去一拳。还有他那自以为是的迷人的笑容。 “钟兄和那少女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必在下一到了那白石镇就一切在钟兄的算计之中了吧。这一切就是兄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移花嫁木的大戏,想必那钟潢雨大长老也不知道。不过在下还是不明白,钟兄这一切又为的是什么。” “哈哈哈,有意思,凌兄请继续,看能不能再猜出些什么来。” 这时钟剑鸿的双手完全空了出来,他轻拍着双掌大笑道。 “在下身上的那块玉佩只不是钟兄掩人耳目的普通玉佩而已,想必那块真正的玉佩在钟兄身上吧。用在下身上这枚玉佩引出了数名高手前来争夺,钟家可以昭告武林之中说这玉佩被盗了。当然没有人会相信,到时钟兄将在下掘出来,场面顿时失控。钟兄就可以溜之大吉了,不知道这些可有说对。” “凌兄不要忘了,到时各大高手发现了这玉佩是假的,那样子还不是要找上我钟家的头上来。这对在下又或是钟家更没有好处,那些脑羞成怒的高手们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难道凌兄就没有考虑到这点吗?” 凌天云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而对方却没有一点的反应,一双星目一眨不眨的回应着他。这让他有些恼怒,这都是什么人啊。 “呵呵,越乱越好啊,这样钟家又可以联合那契丹大国完颜无敌将前来这里的高手都一网打尽。除去的高手越多,对你们钟家与契丹人都有好处。而你这位钟家的公子似乎并不满足于只在这小小的大汉国里,钟兄应该还有更大更高的报负,对吧。又可以说钟兄似乎并不在意这钟氏家族,因为到时你的二爷爷钟潢雨也有可能会在这次死于非命。” “不错,凌兄这些猜测都是准确的,而且非常的对,不过现在也只有你我二人。凌兄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算说出去了哪里会有人信,毕竟这里可都是我钟家的人。” 钟剑鸿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模样,让凌天云的心里更加痛恨起来。他看对方的眼神就是一副无尽的戏弄的样子,似乎凌天云就是那只在他爪下的那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老鼠。 这种眼神看得凌天云十分的不舒服,他还是把那壶酒抓在了手里,将那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这时他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那烈酒从他的衣领之上流淌而下,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裳。他也不顾那刺骨的寒风,将自己的衣襟扯开,露出了结实的前胸。 “凌兄难道就不怕这酒里下毒吗,还喝得那么急。” 钟剑鸿笑吟吟的向对方说道,他很喜欢看见对方那种狼狈的样子,他似乎在享受这种控掌控全局快来的快乐。 “不管这酒有没有毒,都是好酒。”凌天云似乎没有回答对方,反而说出了一句莫名其秒的话来。 而这时,凌天云突然大口一张,一股浓烈的酒气向钟剑鸿扑去,紧接着就是化作一支支凌厉透寒的利箭的酒水向钟剑鸿全身笼罩而去。 却见钟剑鸿双袖一卷护住全身,“噗噗”几声,那些酒水化作的利箭都被挡在了他的双袖之外,纷纷落下。 凌天云大吼一声,双拳已至对方的身体,却被钟剑鸿一个鬼异的扭身逃避开来。 如鬼如影的身法让凌天云心中一凛,容不得他有多想。那鬼魅般的身影直向他扑来,夹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向他迎面击来。 凌天云双臂一挡,那迎面而来的身影身势又是一换腾空跃起。 顿时间,凌天云只觉得眼前无数的腿影扫向他。 “砰砰”两声,他的胸前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钟剑鸿两腿,他立刻觉得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口鲜血直涌咽喉。 但他不退反进,双手化拳轰出去了十几拳,才将那满天的腿影击破。 钟剑鸿被迫落地,双袖一摆向对方盖去,那双袖如一庞大的帐布又如满天的飞缦,只将凌天云看得眼花缭乱。 气闷的胸口一阵巨痛,凌天云双眼露出了赤芒,鲜红的血丝再次出现在他的双瞳之中。 “轰”的声巨响, 两条身影陡然间分开,混乱的气息如翻滚的巨龙四处飞撞。 “噗”的一声, 凌天云连退几步,一口热血再也压制不住吐了出来。他脸色一白,忌惮的望着对面风轻云淡而立的钟剑鸿。 他神色一沉,露出了绝然的表情,身形一晃又向钟剑鸿扑去。一副猛虎下山的气势,一副舍我其谁气势,他全身散发出了一股凛然的战意。 战,战,战。 凌天云心中只有这万分的战意,他双瞳里的红芒越来越浓了,由开始的丝丝血芒不断的扩大,变得开始妖异起来。 “这个疯子。” 钟剑鸿见状心中的也不由的一怵,对方显然是在拼死一搏,就是不要命的向自己攻来。 两条身影又交织在一起,不断得有木椅,矮几被这两人撞飞。菜碟,酒杯之类的早就摔翻在地面。在这狭小的亭子里不断的交织着两条身影,忽左忽右,忽起忽落。 “哗啦”一声, 两人纷纷摔出了那亭子,落在了那亭子旁边的水塘之上,将那水塘之中的枯枝败叶撞得东倒西歪。那枯枝上的冰雪纷纷的往下滑落,落在那水塘面上。幸亏那水塘之上的冰结的比较厚,否则这二人这样重重一摔必定落入那冰下的水中。 “你个疯子。” 钟剑鸿站立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处干净之处,全身都沾满了饭菜,污水。就连头上也有几棵枯草挂着,一晃一晃得连风摇摆着。 “哼哼,你怕了吧。” 凌天云也站立了起来,他望着对方,感受着脚下冰块的厚度。因为他所站立的位置已经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他身子轻晃几下,气势一涨又扑向对方。 钟剑鸿无奈双手化掌又迎上去,两条身影在那水塘之上的冰面上再次交织在一起。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按他的武修境界和他那神出鬼没般的身影想要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他被凌天云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折服,他想看看对方的底线如何。他放弃了避开对方的锋芒,也用硬碰硬的方法与他战下去。 谁知道越战到后面,他越心惊,对方仿佛如一无底洞似的,越战越勇,而对方的内力如永不枯竭似的。每次被自己压倒性的气势击趴,却又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生龙活虎般又扑向他。 “砰砰”两声,两又摔倒在了冰面上。 二人过了徐久才摇摇晃晃的起来,在冰面之上稳住了身子,又将蓄势扑将过去。 而此时,凌天云明显的看见对方突然脸色一变,变得很苍白,刚立稳的身子又软软的倒下。趴在了那冰面之上,那冰面已经裂开即将破碎,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冰下碧绿色的无波动的水面。 凌天云正感纳闷时,一阵困意突涌而来,他只觉得双眼皮如挂千钧重般,大脑顿时失去了失觉,身子也缓缓倒地。 这时一条白色身影突然悄然无息如幽灵般出现,如那白色残雪凝化而成。那身影脸上露出了诡异般的笑般,向这倒在冰面之上的二人走来。 第八十二章 人形面具宾媚人 钟山武道场后院一侧,一片儿狼藉,那池塘旁边的亭子随处可见千穿百孔,似乎被一种利器所穿破。而那池塘外的几棵挂满积雪的枯树也东倒西歪,白花花的残雪落了一地。池塘冰面上也是随处可见的冰窟窿,还有那池塘里的水从那冰窟窿里溢了出来。 一淌鲜艳的血迹在离那如死狗般趴在冰面上的两人不远,不知此血迹是从谁身上溅落而出的。一柄薄如蝉翼的轻巧匕首静静的躺在那淌血迹之外,几块白色的碎在那冰面之上随风起伏着。 凌天云和钟剑鸿的姿势没有变,他们像两条临死的赖皮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前起伏不断,两人嘴角边都溢出了鲜红的血渍,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钟剑鸿早已没有了那优雅悠然的气息,披头散发,全身衣装没有一处完整的,斑驳的血迹从那破裂的衣襟之中忽隐忽现。 而凌天云则更是严重,敞开的胸前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上的血渍早已干涸。苍白的脸容毫无血色,全身早已血渍斑斑。他仰面而躺,望着那蔚蓝的天空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天空之上偶尔出现飞鹰转过的痕迹。 这显然并非凌天云与钟剑鸿二人相互战斗过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他们与另外一人,就是那道白影战斗后遗留下来的一片狼藉。 钟剑鸿已经坐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他身下裂开的冰面,他手里抓住一柔软的东西如一种皮革似的物件。他双手将那柔软的东西放在冰面之上摊开,那柔软的东西却化成了一副人类的面容,而那面容正是那钟山武道场其中的一名武士,凌天云的熟人——钟桐。这居然是一块人皮,面具,而是真正的人皮制作而成的面具。 “凌兄。”钟剑鸿唤了一句,而凌天云似乎没有听见又或似乎神游于这蔚蓝的天空之中,并没有回应。 钟剑鸿又叫唤了一句,声音比刚才的大了一许。 “嗯。”凌天云算是回应了一声。 “凌兄怎么知道那钟桐有问题。” “猜的。” “??????” 这样的回答让钟剑鸿很受打击,人家都是猜得就猜得这么准。想到刚才的那一役,他心中又是一怵,心里还有余悸。 凌天云早已筋疲力尽,他根本就没有心事去回答钟剑鸿的问题,而他的脑海中却也在一遍一遍将刚才的那一役重新回放了。每一个细节,包括那钟剑鸿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没有放过。 钟潢雨领着几名武士来到了道场后院,当他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情景时,双眼里闪烁着凌厉的精光,同时他也微皱了皱那早已花白的双眉。他大手一挥,那几名武士便上前将那一动也不能动弹的两人扶了起来。 凌天云和钟剑鸿被架了起来,离开了那池塘的冰面上。 “哗啦”的声音不断的从那冰面之上传来,那池塘面上的冰块开始彻底的裂开,汩汩的池水狂涌而上,瞬间那冰块都化作了无数块的小冰块,飘浮在那池塘之上。 凌天云全身绑满了纱布,如一个巨型的大肉粽子般被扔回了他原来的客房里。他身上已经中了不下于二十刀,全身都是伤口。虽然每处伤口都是伤,但只要一用力浑身的刺痛就如潮身狂涌而上。此时已经暂时安全了,他早已身心疲惫,趴在床榻之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当凌天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渐黑,外面的残雪依然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使得这黑夜多了几丝光明。而天空之上的月牙儿也难得显身,淡黄的光芒洒落而下。 凌天云撕开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纱布,发现那些伤都已经开始结痂不再流血了。他不禁对这涂在自己身上的药物感到好奇,此药如此神奇涂在自己的伤口之上还有淡淡的清凉之意。而那伤口却在一下午的时间都已经结痂,看起来已经并无大碍了。 外面已经没有武士在监视他了,他也许可以随意的走动在这道场之内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想过要走出这道场。 他换好的自己的衣服走出自己的那间客房,发现随处巡逻的武士并没有阻拦自己,刚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随便找了一名正在巡逻的武士,问此时还有没有吃得。而那武士也很随和的告诉他此时大长老与大少爷正在那客厅里用餐,现在赶过去应该还可以赶得上。 对于填饱肚子这件事,凌天云还是受到老和尚的影响,不管天塌下来,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肚子重要,谢过那名武士他径直朝那客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发现钟潢雨与钟剑鸿祖孙俩并没有开吃,而是静静的坐在那摆满了美味佳肴的桌子旁。 凌天云毫不客气的走了上去,随便找了张木椅坐了下来,他看也不看这静坐在一旁的祖孙俩。桌上满是鸡鸭鱼肉满大盘的荦菜,虽然他大伤刚癒,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随手抓住几个鸡腿就开吃起来,也没有注意到在一旁满眼惊愕的那祖孙俩。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那桌上的菜差不多一半都进了凌天云的肚子里,吃饱了他心里才感觉到踏实。 他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这祖孙俩用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不禁讪讪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让二位见笑了,在下实在是饿了。”他歉意的向这祖孙俩抱拳说道。 钟潢雨则一脸平静,抓起一酒壶向凌天云扔了过去,也没有任何的语言。 而凌天云则接过酒壶,直接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阵狂灌,最后那壶酒被他灌得点酒不剩,这才罢休。 钟剑鸿在一旁无奈得笑了笑,他手里还抓住那块人皮,面具。 “早就听闻凌少将军智慧过人,今日之事也幸亏凌少将军巧设这局,才将那刺客的真正面目揭穿。老朽代钟家谢过少将军大恩。” 钟潢雨起身向凌天云抱拳道,一双老眼却不住的闪动着,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真谢还是敷衍对方。 “别,晚辈给自己洗清嫌疑也应该的,能设此局实属运气。晚辈也只不是是个愚钝之人而已,不过幸亏钟公子全力配合。” 凌天云打了个哈哈,也想敷衍过去。但那钟潢雨哪里会放过他,因为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 “唉,还是让那贼人逃走了,不知凌少将军是任何识破那贼人的。”钟潢雨接着又问道。 “晚辈纯属运气,与钟公子联手出演了这出戏,其实心里并没有底能够引出那贼人。或许那贼人比较心急了吧,才会忍不住跳了出来。” 凌天云此时能够确定的是,钟剑鸿绝对没有和钟潢雨提起过玉佩的事,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在那小亭里的对话难道都成了事实。这钟剑鸿真的别有用心,但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凌天云将目光转向了那钟家大公子,却见对方也望着他,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又将目光转移开来。 钟潢雨一边听着凌天云的回答,一边用筷子随便夹起了几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轻嚼几个便咽了下去,嘴角还有几滴油渍流下落在了他的胡须中。 “既然凌少将军不说,老朽也不强求了。只不过这贼子不知是冲着少将军去还是冲着鸿儿去的,这点老朽要弄清楚。” 感觉到了满嘴的油腻,钟潢雨端起一杯茶给自己潄了潄口,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点晚辈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晚辈才到这岚州城,初来乍到的并没有什么仇人。除了钟前辈将晚辈囚禁于此,应该没有人对晚辈有恶意了。要说劫财,晚辈身上就那么几块白银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不过倒是钟公子却不同了,人又长得风流倜傥难免外面有一些情债要偿还的吧。指不定可能是他的哪位伤心之人请的杀手,那也不一定呢。” 凌天云除了瞎说胡侃没有别的说辞了,那钟潢雨再问下去可能真的会查到这玉佩身上来,到时不关自己,连钟剑鸿也会麻烦。其实凌天云并不打算帮钟剑鸿圆的,毕竟这钟家公子还利用了他一次,但凌天云也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这种说辞任谁都不相信,但也可以稍稍教训一下他。 “胡闹,前晚为何还死了十一名武士,其中包括监视你的十名武士。这又当何解。”钟潢雨一听对方胡编乱侃不由得为之气结,立刻大怒了起来。 而钟剑鸿听到他的如此说辞,不禁莞尔,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竟然编出个这么有趣的说辞来。他知道对方在帮自己,对方一定想要弄清楚自已算计他的真正目的,而凌天云却不想借手于人。所以才不会对钟潢雨透露半点他们在那亭子里的对话,这是一种尊重,也是凌天云自己一逛以来的作风。 “对了,前辈对这人皮,面具有何看法。”凌天云见钟潢雨差点爆起,立刻转移了话题。他只见过那人,就是被钟剑鸿撕下那面具的一刹那,一张苍白的如雪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张男子的面容,脸上无须,只是他脸上的苍白只是那种过份的苍白,如长期呆在黑暗之中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一种病态的苍白。 趁趁一瞥,那苍白的面容就深深得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而那人被钟剑鸿的飞刀击伤后却又顺利得在这二人的手中逃离了,那身形如鬼魅无影般飘浮,在那皑皑积雪中慢慢消失。钟剑鸿的身法虽说也是鬼魅般难以捉摸,但与那人的身形比起来,那相差的可不是一个级别。那人的身法是无形的,钟剑鸿的身法是有形的还可以有迹可遁。但那却是一只真正的幽灵,从那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幽灵。 钟潢雨怒睁了凌天云一眼,他知道对方想要转移话题,但他也无奈,虽然他还是认为那刺客真正的目标就是那凌天云。或许对方真的不知道也不一定,但对方刚才一阵胡言乱语的说辞明显就是在瞎说胡侃,似乎真的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还有自己的侄孙也是一样。 “这块人皮,面具从做工上来看,世间能做出如此完美精致的面具只有一个家族。只有那个家族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精美的面具,而且还没有任何的破绽。老朽真的怀疑你可能真是运气好,这才识破了这戴着面具之人。” 钟潢雨一边解释道,一边又打量起了凌天云,现在他认为对方识破这戴面具之人纯属运气。但关于这气运之说又玄之又玄,可能真的是运气使然才识破。 “哦,那是哪个家族,专门制作人皮,面具,这样他们要杀多少人啊。这样的家族不会弄得天怒人怨吗。” “有着人皮,面具之称的宾媚人,据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面目。他们一生中就戴着面具,而且从不脱下面具。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面目并不是他们真实的面目,而是他们戴了一张面具。因为世人并没有见过他们真正的面目,所以世人才称他们为人皮,面具。那人显然不是那宾媚人,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得就被摘了面具。” 第八十三章 寂静夜色露峥嵘 凌天云与钟剑鸿竖着耳认真的听说钟潢雨的述说,对于这样的家族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对于这样的一种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过。怪不得那人的脸色如此苍白,原来一直戴着一付面具。 江湖上普通的易容之术,但与这宾媚人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再完美的易容术也会有破绽的,但那宾媚人做出来的人皮具面具却毫无破绽,要想变成哪个人就会变成哪个人。普通的易容之术很难将另外一个易成现实中现有的另外一个人,只能变化为一个从没有没有出现过的人模样。当然了宾媚人的人皮,面具也算是江湖易容术中的一种,只不过这种相对普能的易容术来说比较特殊而已。 关于宾媚人的传闻众说纷芸,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的,《左传》中记载晋国去攻打齐国,而齐国打不过就准备求和。晋国提出的其中一个要求就是要齐国国君的老母做人质,齐国不答应,另一个要求就是“尽东其亩”要齐国的田亩走向全部朝东,好方便晋国下回再收拾齐国。这两个条件齐国都不能答应,多亏了齐国的国佐宾媚人,用道理说服了晋国,才让齐国躲过一劫。 后来宾媚人因为这件事情名声鹊起,被鲁国聘为国卿,不知犯了什么错为人杀死。还被人剥了下面皮,有人戴着他的面皮各国游说,这便是那宾媚人的开始的事迹。 钟潢雨并不善于讲故事,就像这个宾媚人的故事一样,既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生死相争,说得可是乏味。 再后来就是那国佐也就是那宾媚人的后人,开始疯狂的报复,曾经剥下了数千人的面皮。从而导致一代人皮,面具制作家族的诞生,延续了数千年。后来宾媚人又分为两大派系,分别姓国及姓宾。因为宾姓本来就是那国佐的别姓,所以宾媚人后来演变了一个人皮,面具制作的大家族,也分为两大派系的面具制作家族。 那国姓之人是将人的面皮活生生的扒下来,戴上这面具就变成了另外一人。而那宾家却是将那人的脸形拷模了下来,利用其它皮革制成,从而变成这个人。那国姓之人手段残忍,早就弄得天怒人怨,早在前朝大唐时期就被一些武林人士围歼。一直到现都没有出现那国姓之人的踪影,有传言说那国姓之人被全部灭族无一人生还,当然也有传言说有部分国姓之人的宾媚人逃了出来,一直隐姓埋名不敢在世间现世。 而那姓宾的宾媚人家族因很少杀生,只是将那些人脸的模子临幕下来,然后用特殊的皮革作成人皮,面具。若非特殊情况他们一般是不会按真人的脸面来制作人皮,面具的,一般情况下他们制成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这些皮具都是他们自己按自己的想象制作而成。 那宾姓家族制作的人面皮具越来越受到各武林人士的追捧,而他们却越发的神秘起来。国姓宾媚人家族出事之后,他们也跟着消失了,世间从此再无宾媚人了。 有人传言说其实国姓宾媚人就是宾姓宾媚人,他们因有精湛的人皮,面具制作工艺,所以不得不混淆视听被认伙是分成了两派系。不然的话那国姓宾媚人出事后,为什么那宾姓的宾媚人也跟着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那人皮,面具跟那宾媚人一定有脱不了的关系。那刺客当然也是戴了那宾媚人制做的面具了。” 凌天云听完了钟潢雨的叙说之后,他分析道。 “或许这宾媚人将又要出世了,如果找到了钟桐的尸首又或找到钟桐本人,这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剑鸿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也跟着附和道。 “只可惜没有抓住那再学客,不然的话就可以知道那人真正的身份了。”钟潢雨长叹一口了说道。 而钟剑鸿则上前安慰自己的叔祖父,他觉得那人太厉害了,修为境界至少不低钟潢雨低。但那人的一张脸除了特别苍白之外并无太特别的特征,就连他的年龄都无法从那人的面目上看出。 “也罢,你们年轻人聊吧。”钟潢雨只喝了一小杯酒就出去了。 这客厅里只剩下凌天云与钟剑鸿二人,两人对视了一会,会意的笑了。 “钟兄,难道你真不怕我把事情抖露出来吗。”凌天云抿了一口酒,向正在研究那人皮,面具的钟剑鸿说道。 “无妨,反正这家里在下也呆烦了,这样正好可以被赶出家门。”钟剑鸿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 这种说辞当然没有任何的信服力,凌天云当然不相信他的这种说辞。他一直想弄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可此时对方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怎么,不相信啊,在下真的有这个想法。你也知道大家族免不了明争暗斗,而我们钟家也不例外。在下真的呆得心累了,恨不得就此脱离钟家,远走高飞。” 钟剑鸿一脸认真和真挚的样子,一双星目精光闪闪。 对于家族里种种的权力之争凌天云对不陌生,他知道钟家此刻已经分成了两在派系了,就是钟苍风及其直系后代自了一派系,还有那钟潢雨及其直系后人成了一系。而他们明争暗斗的目的就是撑控钟家,成为下一任的家族之主。 对于这些凌天云并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这句话或许是对方的真心话。他又将怀里的那玉佩掏了出来向对方问道:“这玉佩怎么处理?” “这玉佩到了明日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抛出来,到时我们趁乱开溜,明天肯定会来很多人。难免会出一些意外,咱们还是保命要紧。” 钟剑鸿一脸凝重的说道,他已经将那人皮,面具放入了自己的怀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又继续说道:“这块玉佩从你手上抛出最好,如果是在下拿出来,难免会让人起疑心。明日或许会死很多人,我潢雨爷爷可能也在劫难逃,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我们都必须逃出去。” 凌天云心中起了更大的疑问,却不料被对方一口就堵死了自己,说什么他拿出来会让别人起疑心的。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但他也不好反驳对方。 “明日会来哪些人?”凌天云问道。 “完颜无敌会来,你的那个老和尚师父会来,还有江湖上的第一神偷人称‘天罗圣手’师影公也会来。还有就是一些小鱼小虾了,什么‘大刀门’,‘神腿帮’一些不入流的门派的人会来。” “这玉佩到底是什么,这么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争夺这块玉佩,而且他们是任何知道你们钟家有这块玉佩。难道有人特意泄露出去的,而目的是什么。”凌天云又问道。 “当然是有人特意传出去的,其目的就是打击这些门派然后收为已用。而主导这一切的就是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和我那潢雨家祖。玉佩不见了,他们怎么向这些人交差,如何收服这些人,一旦收服不了必定是一场死战。所以我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否则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钟潢雨的话语很小声,小的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而凌天云也感受到了外面有几个有意无意走动着的武士,不是来监视自己的就是监视那钟剑鸿的。 “这玉佩到底是什么,可以吸引这么多人前来。” 凌天云疑惑的向对方问道,虽然他手中的那块玉佩并不是真正的他们要找的那玉佩,但他很想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你还是先把这玉佩收起来吧,以防万一。这玉佩在下也不清楚究竟有何用处,但听潢雨家祖的语气,必定不凡。你手中的这玉佩本就是家族之人无意间得到的,虽然是假的,他们也知道。他们就是要用这假的玉佩做文章。人无若贪心,哪里能轻易上当。” 凌天云听完,真恨不得就将这玉佩扔了出去,这所谓的玉佩还真的会要了他的命。不过明日还指望这玉佩救自己的命,所以只好暂时收着。 “今晚我们就溜出去,行不行。”凌天云向对方提议道。 “你想都别想,今晚戒备更加森严,潢雨家族亲自坐阵。包括在下都无法出去,别说是凌兄你了。” 钟剑鸿双眼里一丝厉色一闪而过,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常然,但还是被凌天云轻易的捕捉到了。他心中大凛,没有想到这钟剑鸿也将成为这次的牺牲品,怪不得他将那玉佩盗了出来给了那少女,然后又让钟山武道场之人与自己发生相撞。最后导致钟潢雨出现,将自己引入了这武道之中。原为他早就安排设计好了,自己一步一步的进入了他的圈套。 “在下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纵观这岚州城里没有比凌兄更合适的人选了。”钟剑鸿歉意的说到,不过是不是真心的凌天云就感受不到了,或许这只不过是他的一步而已,或许他还在设计一个更大的圈套呢。 ??????????? 夜色来临的脚步依然是无法阻挡,白茫的残雪反射出幽幽的光芒,而整个钟山武道场内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内。 夜很静,深邃的苍穹之中,清晰可见明朗的繁星闪烁着。狂风忽起忽落,残雪忽倦忽舒,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可怕,静得诡异。 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由然而生,凌天云临窗遥望,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四处少了那些走动的负责岗哨的武士,换作的全是躲在暗处的修为较为高深的钟家嫡系的武士。整个道场内似乎少了许生气,多了些肃杀的死寂。 凌天云从房中走了出来,他仰头长望,那夜色的苍穹之中,似乎如一巨大的猛兽张着血盆的大嘴,随时可能将他吞噬下去。 整个武道场只有一条身影漫步在那残雪之中,凌天云负手而行,但他却思絮万千,明日不知又将是如何的一场腥风血雨。自己能否逃过一劫,他心里没有底,他不是临危而惧的人,此时他特意出来再次细细的观察着这道场戒备设置。 四周各有一高耸而立的角楼,那四座角楼之上的瓦盖早已掀掉。三名粗壮的汉子卓立于那角楼之上,一双双如寒星的双眸发出血杀的光芒。凌天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阵阵凌厉的血腥之气,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如麻的正主。 而在那三名大汉的身边,架起了一副巨大的强弩,那强弩上已有四支铁箭搭在了弓弦之上,那箭羽在那残雪弱光的反射之下,发出瘆人的光泽。 凌天云看到这巨大的强弩时,心一阵颤抖,这哪里是普通的弓箭,此强弩就是传说的一代杀神“诸侯神弩”。巨大的强弩经改装需由三名大汉操作,两人拉弓,一人搭箭瞄正。此箭一发便会天地变色,血流成河。不要说普通人,就是先天境的高手也要避其锋芒,一不小心之下,便会被些箭射穿身子。 怪不得今夜没有那些走动的明哨们,这四座角楼装上那“诸侯神弩”就可以覆盖总个武道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在那神弩的发射之下逃出升天。 为什么钟家会有“诸侯神弩”这种毁天灭地高杀伤的武器,而这种神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钟家又在布置什么样的阴谋。这一系列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涌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他的心开始乱了,心乱如麻则会失了方寸。 这个夜里注定又是凌天云的不眠之夜了。 第八十四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 一 第二日,天色大亮,钟山武道场内。 凌天云起了个大早,不是他刻意要起这么早,而是他昨夜里一夜都未眠,他感觉曾未有过的惊慌出现在他心底,他第一次感觉是那样的无助和茫然。他也不知道过了今日,自己是否有命存在,他不禁的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白水城的一切,想起了朵儿及她那羞涩的面容。 他双眼布满了血丝走出了自己的那间客房,来到了那宽阔的演练场地。 此时依然是骄阳高照,到处可见斑驳的残雪渐渐融化成了雪水,四处流淌着。 而今日的武道场内除了那守护在四座角楼之上的十二名他从未见过的大汉们,并没有了其他的武士,何许总个武道场内应该还剩下钟潢雨祖孙俩及那十二名卓立于角楼之上浑身充满了杀气的大汉。 一条优雅的身影迎面走来,那人一脸和煦的笑容使人生出些莫名的好感来,一袭长青衫随风而摆动着,而那人的双手却永远放置在双袖之中。 凌天云望着钟家大公子钟剑鸿迎面而来,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只想再次观察这戒备森严的四处,看能否再次找到破绽以便自己有逃生的机会。昨夜他想了无数种法子,也推演了无数次,却发现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他不可能在那神弩威力的覆盖面下逃脱掉。 “凌兄似乎昨夜睡得便不好啊。” 钟剑鸿一脸轻松的笑容,双眸里透出一丝轻微的玩味之意,只是一闪即失,但还是被凌天云捕捉到了。 “钟兄言重了,在下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往事,有些伤怀罢了,有劳钟兄挂心了。” 对于钟剑鸿他并没有完全信任,虽然二人曾合作过一次,但那次只不是各得所求而已。他要摆脱杀人的嫌疑,而对方却是要找出真正的杀手,目标虽然一致,但各需不同而已。他知道此刻对方肯定还是在做最后的努力,说白了就是拉笼他。 “凌兄想清楚了吗。”钟剑鸿似乎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 “想清楚了。”而凌天云的回答却十分的坚定,语气也十分的平和,二人的话语如在打哑迷似得,一句平淡的句子似乎已经代表了一切。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发出阵阵的大笑之声。 “呵呵,凌兄想清楚了就好,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能何时见面,望凌兄不要轻易得在今日折损,不然的话在下可没有办法到了每年的今日去吊唁一番。想想那时只剩下了在下独自一人,那多没有趣啊。” 钟剑鸿也听出了对方意外之音,他也没有再次劝说,只是言语之间既是忠告又是警告,虽然还还透出一股淡淡的惆然之味。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算老天要在下折损于此,在下也绝无怨言,在下谢过钟兄好意。”凌天云抱拳向对方说道。 而钟剑鸿双眸里闪烁着精光,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离开了。 ??????????? 凌天云终于看见了和尚的到来,这样使得他心稍稍安稳了一些,只不过与老和尚连袂而来的是两名他不认识的人。一人一身白长裘袍着身,一如雕塑般完美无缺精致的面容上嵌着一对如星幻般的眼眸。那人面目无须,精致无瑕的面容无法看出其真实的年龄。那人修长而又挺拨的身材,一股如渊峙岳亭般的身姿给人以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另外一人却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光秃秃的头上几长毛稀散的挂着,如此一副模样的人让人感觉十分的滑稽。那人一身布衣却干净整洁,一双贼眼不住的四处乱看,那人年纪似乎才五旬左右。虽然苍老的身形却步伐轻盈如飘,轻功一定是此人的强项,恐怕此人已将自己的轻功早已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凌天云第一次见到这名贼眉鼠眼的老眼者发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当他再次望向这老者是发现这老者似乎又变了个人似得,外貌还是那样的外貌。但气质却又忽然间变了,这人感觉见了一眼后便会忘却他的容貌,如果下次再见又会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这种怪异的感觉,凌天云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这武林之中能人异士也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想想也就淡然了。 老和尚与凌天云一个眼示,算是打了招呼,这无声的招呼又让凌天云心中安定了不少。 而他身旁的那名白袍精美男子却盯了凌天云好一会,他那双深邃如海的双眸似乎可以看透一切,凌天云仿佛没有任何的秘密般赤身暴露在他人的眼中,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临近。 此人是谁,好高深莫测的修为,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也没有见过此人,但却给他一种久违的感觉。 凌天云心中大惊,连忙运功抵御,却发现那人早已将目光移开。顿时他只觉全身一轻,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给他以无尽的压力,可见对方的修为是如何的高深。可自己确实没有见过此人也不认识此人,为何会有一种谋面久违的感觉。 而另一名贼眉鼠眼的老者却瞪着那细小的双眼打量着凌天云,使得凌天云如同被贼盯上的感觉,全身很晃舒服。 “凌小友,那位姑娘呢,怎么没有带在身边吗。” 那老者突然向凌天云眨了眨眼,向他崩出了一句话。 而凌天云听完他那句话更加迷糊了,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直到那老者转身的一刹那,他才发现他的背影如此的熟悉,原来此人正是那白石镇那家客栈里的那店小二。怪不见得他会有如此奇异的感觉,原来那白石镇客栈里的店小二正是此人化妆而成。 老和尚都没有向凌天云介绍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两武修,而他们就被钟潢雨迎进了大厅之中。凌天云一直在外面徘徊,没有人请他进去也没有人招待他,他如同一个被遗忘的人。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好几批江湖中人,其中两名是凌天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人红脸长须,身高九尺,他手握一柄长刀,如三国关公再世般。另个一体形矮小,如精壮如豹,一双如牛眼般的大眼,那双眼炯炯有神不时得闪烁着凌厉的精光。这两名江湖中人给人一种位居权高的感觉,应该是江湖上某个帮派的掌舵之人。 而另外的那几批人却没有很深的印象,都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打扮。有的拿刀的,有的背负剑的,还有的拿着一些奇形怪状武器的。对这群人没有什么印象主要是这群人武修境都不高,最多与那钟剑鸿一个级别的。 而这群来到这道场之中的人武修最高的应该是那名白袍精美男子,其次是老和尚及那贼眉鼠眼的老头,再次就是那红脸长须汉子和那种身材矮小却又精壮如豹的汉子。其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当然这群人之中随便一个人出来却也不是凌天云所能对付得了的。 这些江湖人士武修都被钟潢雨迎进了那大厅之中,一时间再也没有任何的武修前来,此刻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了。凌天云如一只被遗忘的小鸟,四处在这武道场中走动着。就连那钟剑鸿也失去了踪影,不知是离开了这武道场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那伙武修进那大厅之后,那大厅里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而守在武道场大门的两名大汉也退了进来,将这大门重重的关上。 一时,喧嚣的吵闹声消失了,整个武道场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之中。那两名大汉关上大门之后冷冷的望了凌天云一眼,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这些武士都是凌天云所没有见过,看他们的眼神,如看淡生死般,这就是钟家培养出的一批死士,永远只忠于钟家的死士。 虽然身在那宽阔的演武场内,可以随时抬头看见那艳阳高挂,还有那被寒风刮起的“哗哗”作响的枯树。但凌天云依然觉得很是压抑,那股压抑比昨夜里来得还要猛烈一些,这是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这是一股充满了血腥味的压抑。 那搭在四座角楼之上的四把“诸侯神弩”在那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血色的光芒。 这就是一个阴谋,一个一网打尽大汉国内武修力量的阴谋,只不过这也谈上什么高明的阴谋罢了。如果那些人不是窥觑那枚玉佩的话,也许没有人会前来送死,但这枚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聚集大部分大汉国的武修前往。 那扇大厅的大门紧闭着,而身在门外的凌天云并不知道内面发生了什么,此刻的他只能置身事外了。 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 “轰”的一声巨响, 那大厅里的大门被裂开变得四分五裂,两条人影从那满是木屑的门框里里射了出来,瞬间便到了这处演武场。 凌天云定睛一看,发现那两名射门而出的正是钟潢雨,而另外一名正是那身材矮小的那名精壮汉子。 二人落地之后,遥遥相望,那精壮矮小的汉子气息混乱,口里不住的喘着气,一丝血迹从他口中流出。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突然的让凌天云狠狠的一颤,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他心里还是莫名的阵阵心悸。 紧接着在那大厅里的群雄鱼贯而出,众雄站得远远的,静静的观望着。只有那和尚和那贼眉鼠眼的老者还有那白袍美男子立在那群武修的身后,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哼,钟潢雨,你们钟家雄踞我大汉国武修界那么多年了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私通契丹人为祸我们,你们钟家居叵测,难不成要做这大汉国皇帝的位置。你们钟家做出如此天理难容事来,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那精壮矮小汉子一个趔趄,几句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他一出声,一口鲜血又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将他胸前的衣襟染得红艳无比。想必他在那大厅之中就受了重伤,此刻恐怕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钟潢雨既不辩解也不否认,丝毫不掩饰双眼里那浓烈的杀气。 他大步向前一迈,双手化掌,一道凌厉的赤色气芒从他的掌心之中迸出,那一掌如千钧般的夹着奔雷之势重重的印向那精壮汉子的胸前。而那精壮汉子则双目里一片死灰,任凭对方的那双掌击在了他的胸前。随即那精壮汉子如断线的风筝被击飞起了好几丈远,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他的身子蠕动了几下,便没有任何气息了。 第八十五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 二 (感觉辰源大大及安东野大大的打赏,谢谢你们。) “哼。”一声沉闷之声从钟潢雨的鼻孔发出,他冷冷的目光一扫群雄,双眼里尽是无尽的戾气和难掩的杀气,那目光使得众雄心中一阵发寒。 “哈哈哈,想不到陡步兄你英雄一世,却被奸人所害,这贼老天好不长眼。”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高九尺的大汉,那大汉红脸长须,手握一柄长刀。 好个英姿勃勃的大汉,简直是三国关云长重生般。 那大汉仰天一阵长笑,虎目中的热泪夺眶而下。长笑之后,他长刀一横于胸前单手抱拳于众人道:“在下‘大刀门’门主肖长刀,刚才被那钟潢雨老儿所害的为‘神腿帮’帮主司徒陡步,为在下挚交好友。今日肖某必知难逃一死,却因贪作祟。在下虽死而无憾,却愧对肖某挚交好友司徒帮主,肖某唯有一死谢罪。”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壮烈悲愤的情怀,他将声音提高了几许:“若各位英雄们能逃脱此劫,望各位对‘大刀门’及‘神腿帮’加以拂照,肖某感激不尽。” 说完,他深深得向众人躬身致意。随后他双目发出一抹凌厉的精光,定定的望向钟潢雨。 “钟潢雨老儿,好大的威风,肖某不才请领教。”他大声的喝道,那道大喝声如雷般在众人的耳中炸开,激起了众人满怀悲壮的斗志。 “肖门主,放心,我等若能逃出生天,日后必不负肖门主。”人群之中已经开始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回应着。 “肖长刀,你欺老夫年迈,刚才又打过了一场,你想捡老夫的便宜不成。” 那钟潢雨明显没有胜算的把握,但他又不想拒绝只好用这理由来反而咬了对方一口。使得对方扬起的大刀愣在了半空中,他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无耻,立刻一脸怒火的望向钟潢雨。 众人一片死寂,谁也没有出声,对于那钟潢雨强势击杀那精壮汉子,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同时他们心里也希望肖长刀能够出头,最好击败那钟潢雨,以打击他嚣张的气焰。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钟潢雨也是一代枭雄却奸诈无比,根本不与那肖长刀动手。 这时从众雄身后走出了名身穿白袍的精美男子,那男子走向肖长刀。 那男子负手而立遥望着对方一副俾晲天下的气势由然而生,他平静的望着对面的肖长刀,风轻云淡的气质让人莫名的被他折服。 “素闻‘大刀门’门主肖长刀一柄长刀横扫天下无敌手,一身硬气功练遍全身且刀枪不入。在下正想领教,不知可否赏脸。就一招定高低。” “好。”那肖长刀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他并没有过问对方姓名,也没有在意对方使用何种兵器。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胜了对方,只要胜了对方,也许还能活着走出这武道场。 肖长刀手中长刀一扬,如长虹贯日般的气势朝那男子劈去,一道道白色的刀芒从那长刀之上激射而出。 而那男子却并不躲避,他卓立地面一动不动,任由那长刀劈向自己。那肖长刀见此一愣,却没有停止手中长刀劈去的动作。 待那刀快临近那男子一尺之内时,那男子却诡异般的笑了笑。而肖长刀的那柄长刀顺势劈将过去,那男子立刻化为了虚有。 “轰隆”一声,那大刀顺势直将那武道场的地面硬生生的划开一条细长的裂缝。无数的碎石从那裂缝之中迸射而出,激起了阵阵尘埃久久不散。 就在那肖长刀顿感不妙时,他想收回那长刀。刚才他劈中的并非那男子本身,而是那男子化为的一道虚影。 而下一刻,那男子却如魅影般出现在他面前。那男子右手化拳轻轻一挥,击向了肖长刀的胸前。而肖长刀却脸色大惊,他感觉自己如全身被定住般。 那一拳看似慢,实则快速无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拳头由小变大,最后硬生生的击在了自己的左胸之上,他根本无法闪身逃避那击来的对方的右拳。 “你是?????????”。 他似乎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话刚出口,那拳却已到胸前。他只觉得胸前一场沉闷之声响起,自己的胸前刹那间凹了下去,而自己的心脏有一股强大气劲挤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硬是被逼了回去。 那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气劲化作了一柄柄小刀,飞快的在他胸前旋转着,而他的心脏却是犹被无数柄小刀粉碎着似和。渐渐的他全身的意识逐渐模糊,身子却直直的倒了下去。 “哐当”一声,那柄长刀脱而落,掉在了那道场的地面之上。 肖长刀倒下了身子,但双眼却睁的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又或许他没有想到对方只用了一拳就轻易的击杀了自己。 “本国师敬你是条汉子,便留你一具全尸罢了。” 那男子蹲下了身子在那倒地而亡的肖长刀耳边轻语了几声,但他说的什么却没有人听见,因为在他身后的众雄都被他这种气势所震住了。 凌天云正被刚才那肖长刀的惊艳一刀感叹着,那如长虹贯般的气势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可下刻那绝美男子却只用了一拳,轻意的如举手般那轻而易举的那拳却击中那肖长刀的胸前。那只是仅仅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吗,如此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却蕴含了诸多武修哲理。 那一刀,那一拳,都超出凌天云此时的武修境界的理解。那肖长刀很强,比钟潢雨强太多了,可那绝美男子更强,几乎是超脱了时空的束缚。 二人交战的那一片刻间便被凌天云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这才真正的武修。这种境界才是凌天云想要的,如此惊艳的一战,却给了凌天云此生无法抹灭的动力。 “钟家欲屠尽我大汉国内的武修,绝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大家快逃啊,拼死一搏才有活路。” 谁也没有想到众群雄之中炸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顿时群雄反应过来,“轰”的一声。 众人作鸟兽散,各自展开身形四处逃窜,却不料等待他们的却是另外一场杀戮。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 只见一枯瘦的中年身形晃便窜到了武道场的围墙之下,却没有想到四支划破天际的长箭夹着尖锐的呼啸声朝他射来。 而他躲过了三支长箭的攻击,却被另外一支长箭射中,那长箭贯胸而出,溅起朵朵鲜艳无比的血花。那人被狠狠的钉在了围墙之上,那人一脸死灰的望着自己胸前的那支长箭,口里鲜血直吐,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正颤抖不止的箭羽。 “诸侯神弩。”他大叫一声,这声似乎用尽了他的全力,然后头一歪便气绝而亡。 “啊,啊,啊”。 又有几处惨叫声传来, 却有几名武修被那巨大的长箭射中,一连射中两人。那长箭从他们的胸前贯穿而过,将这两人却被一箭连在了一起,钉在了地面之上。那两人似乎并没有气绝,感受到了撕裂的巨痛,正大声惨叫着。鲜血从他们的胸前狂涌而出,瞬间流满了一地,四处斑驳的积雪被那鲜血染的腥红无比。 那皑皑残雪与那鲜红的血迹相互衬托着,显得格外妖艳无比。 四五名逃窜的武修被那“诸侯神弩”发出的长箭狠狠的射中,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雄感觉到了那“诸侯神弩”射下的长箭的威力,个个脸如死灰。纷纷也停止了自己的身形,怔怔的望着那几名倒在血泊中挣扎的武修。 无比的恐惧突涌他们心头,恐慌的双眼没有任何光泽,曾经一时雄踞一方的霸主此刻却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们没有想到这偏避的岚州城钟山武道场内竟然出现了“诸侯神弩”这种绝世霸器,而且还分布在这道场内四处角楼之上。按这强弩的威力可以完全覆盖整个武道场,任何人有任何的动作都无法逃躲这强弩的射杀。 凌天云并没有与那些一起往外冲去,他知道这“诸侯神弩”的威力,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这强弩发射出的长箭。所以当别人四处逃窜时,他去逃得远远的,一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众人安静下来了,他们恢复了理智,再也没有人做任何的动作了。 惨叫声开始变弱了,那些被长箭射中的武修们渐渐的丧失了他们往日里的威风,如一条死鱼般张着嘴,他们面容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起来。他们嘶哑的惨叫声弱得几乎不可听闻到,这样活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折磨。 凌天云静静的望着这一切,他怜悯这群人的遭遇,但他也无能为力,他不是救世主,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武修哪个手中没有沾染鲜血。或许他们早该就要有这样的觉悟,杀人者,人恒杀之。手上沾满了鲜血,迟早要还的。 但他还是更敬佩那两名慷慨赴死的肖长刀及司徒陡步,这两人才是真正的一代枭雄,无惧无悔,气势如虹。对于这两位的死,他心中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情怀来。 钟潢雨一脸戾色,挥了挥手,立刻从众人身后走出了几名钟家死士。 那几名死士手提佩刀走在那些被长箭射中还没有断气的武修面前,他们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升天而起,然后滚落在地。喷起的鲜血直将那几名死士溅得满身都是,如一个个地狱里派出而来弑血修罗们,随手间便收割了一条人命。 众人见状,立刻吓得浑身发抖,但他们也无奈。恐慌、愤怒各种情绪充斥着他们。而他们一个个如木雕般不知所措,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血色,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上顺颊而下,瞬间便打湿了他们的后领。 “阿弥陀佛,钟施主,请勿造过多杀孽。”老和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上前打了个佛号向钟潢雨说道。 钟潢雨一脸的得意之色,他一扬头,刚好对上了老和尚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的双眼被老和尚的目光深深吸引住了,那老和尚的双眼如一处旋涡般让自己轻易间就陷了进去。而自己仿佛处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越陷越深,他试图挣扎都怎么也挣扎不开那黑暗的束缚。 “不好,中这老和尚招了。”他的意只还是清醒的,但自己却无法从那黑暗之中摆脱出来。 “咄。”一道轻微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想起,他眼前顿时一片光亮,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感激的向那绝美男子看了一眼,而心里却是一阵寒颤连连,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这老和尚好生厉害,他心里暗呼一声。 (要过端午节了,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八十六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 三 岚州城,紧挨着青云山,位于青云山南面,从青云山那陕长的‘一丝天’穿过前方不足十里便是岚州城了。 今日的岚州城与以往如常,要说不寻常的是,今日的岚州城里那钟山武道场里没有传来阵阵如雷的操练之声。而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却是紧闭着,一直没有开启。这样的反常并不妨碍岚州城里人们的生活,因为他们并不会去关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何今日里这道场不开大门。 岚州城里的人们一如既往的照常生活着,前日里的大雪已经被昨日及今日的高空艳阳强射下,早已化作汩汩的雪水,夹带着霭霭烟雾弥漫着。人们早早的坐在自家门前,手提个烤炉晒着那暖暖的冬阳,无比惬意的充满着憧景的生活着。 路过的那道场门前的人们并没有停下来打量这座奇怪的大建筑,虽然他们偶尔还闻到一股轻微的血腥之气钻入鼻孔,但他们还一步三缓,悠哉的走了过去,渐渐的远离了这座仿佛会吃人的大建筑。 “小子,呆会我会与那完颜无敌一战,他去擒住那钟老儿,这样我们才会有一丝生机。”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凌天云的耳边,那声音是老和尚的,但他却没有发现老和尚有任何张嘴的痕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么,又或是心灵传音。 听完老和尚这句传言之后,凌天云才知道原来那绝美男子便是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怪不得他会特意的打量自己一下。 但他却还是不明白,老和尚凭什么相信自己就能擒住钟潢雨,自己的武修境界相差太大了。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老和尚,因为这次事关自己等人的生死,老和尚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大师你我之间这战并无结束,何不趁此机会在此再次一决高下。”那绝美男子见老和尚出了头,便将他的话接了上去。他缓步走向那老和尚,与对方相视着。 老和尚念了声佛号道:“也罢,大国师心中的执念还没有放下,老衲就陪上国师比划几招吧,也好了却国师的一桩心事。” “什么,那人是契丹国师完颜无敌。”众人听完老和尚之话,心里顿时激起了千层巨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怪不得那肖长刀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最后身陨于此。看起来这次钟家与完颜无敌合作,其目的就是清除汉国内的武修势力。 众人望着那绝美男子完颜无敌,一阵窃窃私语,从他们畏惧的眼里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天下间除了“刀圣”风恋刀以外,没有任何一人是他的对手。当他们知道了老和尚要出手时开始充满了希望,但知晓了那男子是完颜无敌时。那希望的火花如一盆冷水浇下,被彻底的抹灭了。 凌天云心里正寻思着怎么按老和尚所说擒住那钟潢雨,他双眼不住的在众人之中扫去。人群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正向他打着眼色。凌天云顿时明白,这老者应该也会出手,仅凭自己一个还是无法擒住钟潢雨。 老和尚与完颜无敌相隔两丈相视而立,老和尚双手下垂,一双浑浊的双目里看不出任何的色彩。 而完颜无敌则负手而立,一副精致完美的面容显得很平静,如星幻般的双目深邃如海,他脸带微笑望着对面的老和尚。 他们一直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静静的对视着。 一时很静,静得几乎要让人窒息,天地间似乎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仿佛时间凝固一般。 那和煦的冬阳,似乎感觉到了这份诡异的寂静,躲进了一团乌云之中,久久不想出来。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这遥相对视的两人,整个道场内仿佛只剩下了这对相视而立的两人。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两人,风静如止,鹰飞无声,雪化无息。 凌天云拽紧了双手,他很期待双方的一战。一位是传说中的契丹大国师,天下间只有风恋刀能与之比肩。而另一位是隐世再出的绝世佛门高手,其武修境界并不比对方低。虽然凌天云并没有见过老和尚真正的出手过,但与他相助几日下来,也可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他们动了,高手间只争一息,只要一息就已经足够。 完颜无敌双手捏诀,一股宏厚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射而出,他全身激出的气息将他满头青丝掀起无风自飞扬。 他大步一踏,脚下的地面如蜘蛛网般裂开,向他脚下的四周延伸而去。 老和尚双眼一凝,摆动宽松的双袖,一股股磅礴的气息呼啸着向对方笼罩而去。 顿时,两人已经交上手,混乱的气息在两人四周纷飞乱舞。两人的速度很快,快得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这两人的踪影。 待他们定睛再次望去,却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已经处于半空之中。两人都是绝世高手,似乎挣脱了空间的束缚,随意间穿梭于这片空间中。其实只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才会有一种他们挣脱空间束缚的错觉。 没有惊天动天,没有气壮山河,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战斗,唯有的是两人不断变幻的身影。快!很快!还是快! 如果要硬给他们此刻的战斗给个评价唯一字最恰当,那就是快。 确实很快,两条交织的身影夹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响彻在这道场内,凌乱的气息四处激射,直将他们身下的地面被射得千疮百孔,一片狼藉。 “轰隆”一声巨大的沉闷之声响起,那巨闷之声如一声春雷般炸响,将众人的双耳震得“嗡嗡”作响。这时他们交手来发出的第一声巨响,一共过了多少招,谁也没有看清楚。 那巨响过后,众人只觉得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口热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众人强忍住了冲喉而上的热血,个个脸色凛然,他们再次定睛望去。 那两人还是站立在了他们原来站立的位置,只是他们脚下的地面上条条如麻般的裂痕和千疮百孔的一片狼藉证明了他们刚才的惊心动魄的一战。 “咔嚓”一声,那一声牵住了众人的心弦,众人的心也随着那声怦然动了一下。他们再次望着这相视而立的双方,心里同时在想着一个问题:“谁赢了?”。 完颜无敌踩着脚下的一颗石块,那石块随着他的脚步而变成了一堆粉末。面无表情的面容,无风自动飞扬的乱发,此时的完颜无敌正如一战神般存在。他一双如星幻般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对方, 老和尚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双浑浊的双眼还是老样子,他也望着对方。脚下一片碎石,如网状的裂缝向四处延伸而去。 他双袖一卷露出了他那枯瘦如爪般的双手,却见他双手飞快的掐着印记,一股狂暴的气势猛然间生成。而老和尚则一脸祥和,双眼里转变的一炽热的虔诚的目光。 老和尚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那破烂的袈裟似乎在别人的眼里显得更加神秘如斯。此时的老和尚正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他全身散发出几乎要使人跪下去膜拜的佛光,璀璨而又庄严。 随着老和尚双手飞快的转动着,他身上散发的狂暴的气息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烈。众人明显可见那宝相庄严的和尚此时如一佛主般发出耀人的佛光,众人心中一颤,几乎就要下跪膜拜这老和尚了。 完颜无敌见此,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的双手也飞快的捏着气诀。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大,一股可毁天灭地的气息在他身上爆发出来,而他身上的气息如一条翻腾不止的巨龙。完颜无敌就是那手擎巨龙的战神,那巨龙就是他的武器。 “小子,赶紧的,这是老和尚我的极限了,趁乱将那钟潢雨擒住,一切就看你的了。” 凌天云一脸吃惊的望着这发生的一切,这一切给他太大的震撼了,这才是真正高手之间的对诀,正在他沉浸于这震撼之中,耳边传来了那老和尚的声音。这时他心中才一紧,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不禁得汗珠如雨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四处望了望,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相视而立的两人吸引住,包括那钟潢雨也是一样。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天云,他的双眼一直目不转睛的停留在这打斗的双方身上,他的境界也不低,但能从双方战斗里吸取一些经验也是对他终生有益的。 凌天云不时得变幻着身形,慢慢得向那钟潢雨接近,大约快离对方一丈间的距离时,他停住了。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最佳的时机,否则这一击不成功必会前功尽弃。 “大梵如来功佛光普照。”一声高吭的佛吟从老和尚口中发出,而老和尚此时便是一浑身布满佛光的佛主。 “苍龙诀唯我独尊。”另一声雄厚的大吼声也同时发了出来,完颜无敌身边气息滚腾,如巨龙腾云驾雾般的气势。 两个声音刚一响起, “轰隆”的一声巨响随即响起,紧接着是一团耀眼的光芒从那两人立身之处迸发而出。 众人眼前只觉刺眼的白光一闪,顿时双眼里除了那耀眼的白光再也看不见任何物体,他们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挡在了眼前,试图挡住那向他们如潮水般笼罩而来的耀眼白光。 “就是这个时候。”凌天云身形一闪,便向钟潢雨掠去,因为他是背对着那战斗的两人,他得到了老和尚的提示。他只注意钟潢雨一个人,所以这笼罩而来的白光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 他刚接近钟潢雨半丈时,几声破空之声向他全身笼罩而来。凌天云脸色大惊,这才注意到那角楼之上的人一直在监视他们。那团白光对那些身处高高的角楼之上的钟家武士们没有多大影响,他们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躲还是不躲,如果躲他并没有任何的把握能从那“诸侯神弩”的发射下逃脱,勇往直前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死就死吧,死也要拉着那钟潢雨一起陪葬。 凌天云依然不顾那几声破空而来的长箭,他几个闪身双手一捞便将那肖长刀的大刀紧握在了手中。心中暗暗的祈祷着:“肖前辈,晚辈借宝刀一用,望前辈的在天之灵保佑晚辈能手刃那万恶的钟潢雨,以告慰前辈的在天之灵。” 他心里祈祷完,身子加快了速度向钟潢雨飞射而,他希望在长箭落下之前时能一刀将那聚精会神观看那两位绝世高手的决斗的钟潢雨斩首于地。就算不能将他毙命,那也要给他重创,这样才不辜负他借刀之名。 第八十七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 四 待他到了那钟潢雨的身边,只听见“当当”几声。 那几声破空而来的箭支在半空中似乎被发出尖锐呼啸而上的什么暗器击落,纷纷落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人在暗中帮助了他打掉了那几枚向他射来的长箭。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双手紧握大刀一扬,大刀化作一股势如破竹这势向那钟潢雨劈去。 “竖子,尔敢。”钟潢雨完全被眼前的那一幕震住了,他觉得此生能观赏的样的绝世高手那死也无憾。 正在他感慨时,才发觉凌厉的破空之声朝他袭来,他一看顿时又惊又怒。他大喝一声,双手仓促间向化作大拳那长刀击去。 “锵”的一声,钟潢雨的右拳击中那大刀的刀背之上,大刀发出一阵沉吟之声,那沉吟之声久久不停。 凌天云只觉得双手虎口震,双臂一麻,大刀几乎就要脱手而去。他一咬气沉丹田,挥起大刀又向钟潢雨劈去。 “噗嗞。”一声,钟潢雨再次接下了的一刀,当他却脸色一红,身子一个趔趄,一口鲜血直吐了出来。 他眼前一阵晃忽,身子突然一软坐了地面之上,而他双目里的目光却是呆滞无神般,仿佛没有了意识。 凌天云见状大喜,赶紧上前向倒地的钟潢雨扑去。 “大胆,竟敢伤我钟家大长老。”几条身影立刻窜出,向凌天云扑去。 凌天云望着这几名钟家死士,脸色一沉,手中的大刀再次抡起,化作了层层刀影将那几人笼罩在内。 空中又有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朝这边传来,那长箭夹着呼啸之声向凌天云射来, 前方是那几名钟家的死士,后而那密集的强弩发出的长箭。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即,一条身影从那人群中窜了出来,瞬间便越过了凌天云,到了他的身后。只见那人身子几个起跃,那密集的长箭顿时消失,全面被他捞在了手中。 凌天云背后的危机解除了,但那几名扑上的钟家死士却还在死死的拖住他。 凌天云想擒住倒地的钟潢雨,而那几名钟家死士想要挡住住他,一时间他们相互胶织着。 而其它的武修却还没有从那白光之中回过神来,他们依然沉浸在这震撼的画面之中。 俗话说一拳难敌四手,凌天云一人抵抗着那几名扑上前的钟家死士,渐渐有些不支。他唯一的援手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正地他身后帮他清理那些强弩发出的长箭。 凌天云胸前被一名钟家死士狠狠的划了一刀,而双脚被一名手持双勾武器的死士勾了一下,顿时他双脚一阵血肉模糊,一阵撕裂的痛楚也不顾了。 蓦地,他眼前血光一闪,一名死士被他劈了开来,一身鲜血飞射而溅,溅在了他的双眼之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芒,除了血色再也没有了其它的颜色。 突然,他的心中狠狠的一颤,双眸里一点红芒出现。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觉得全身的热血如沸腾般,全身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双眸里的红芒逐渐变大,开始充斥着他整个双眸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兴奋突涌他的心头,而他体内的那尽要枯竭的真气此时如泉水般汩汩流出。那真气瞬间流遍了他的全身,他全身的经脉如温暖如春的泉水滋润过般。 此时他心里只有无尽的杀意,双眸开始完全变成红色,一抹诡异的光芒从他的眼里射出,直向他前方的那几名死士射去。 那几名死士一碰上他的目光,陡然间,全身一紧,根根汗毛倒竖起来,他们的背后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凉意。 他们双眼里露出了恐慌的目光,望着那与他们迎面而来的凌天云。 此时的凌天云乱发飞扬,全身溅满了血迹,如一魔神般刚从那杀戮的战场回来。 他扬起的大刀向前方的死士直劈而去,无尽的凌厉刀气化作了一股股妖艳无比的魔刃。那几名死士慌忙举起兵器抵挡,却不料“咔嚓”一声,手中的兵器应声而断。 他们只觉得全身一凉,纷纷低头朝自己的身子望去。 “啊,”一声声恐怖的叫声响起,他们的身子已经变成了两截,血水迸然四溅。几名死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变成了两截,他们发出了人生之中最后一声撕裂的恐怖之声,便纷纷的气绝倒地。 凌天云只觉得脑海就一个信念,杀光对面的人,他将那四处活跃的真气全部灌注在了手中的那柄大刀,使尽全力向前挥去。 之后,他只觉得全身一阵虚脱,那一刀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量。手中的大刀如千钧重般,几乎要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他强忍着那虚脱的身子,几乎就要晕死过去。他将大刀立在地上,身子轻晃几下这才稳住。 “赶紧抓住那钟潢雨。老贼我快顶不住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却是那贼眉鼠眼的老者,只见身形狼狈,气喘吁吁,脚下已经落满了长箭,看起来那“诸侯神弩”射出的箭羽也不好接,如对那老者要躲的话,凭他的轻功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他躲开了,那么他们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凌天云一咬舌尖,大脑里顿时传来一丝刺痛,这丝刺痛却使得他清醒了许多,而他双眸里的红芒随着他的那丝刺痛,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 他定睛向前朝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眼前三四名死士拦腰被斩倒在血泊之中,血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鲜血汩汩的直往处涌出,那几名死士早已气绝身亡。还剩两名死士睁着一双恐慌的大眼,如见什么最为恐怖之事般,他们身体不住的打着颤,手中的兵器也摇晃不止。 凌天云见此也是愣了,他不由的上前迈了一步。 “啊”,那两名死士见对方朝他们走来,不由得惊叫一声,将手中的兵器一扔,转身便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还发什么愣,快点抓住那钟老儿做人质。”一声暴喝之声在他身后响起,想必那老者确实是顶不住了。 他来不及再次欣赏自己的战果,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那钟潢雨前面,发现对方双眼痴呆,仿佛中了什么魔似得,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一把将对方拎了起来,举刀顶在他的颈下大喝一声:“住手”。 这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几息时间,众人完全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眼睛依然望着那团耀眼的光芒之处。 那团耀眼的光芒渐渐开始淡却,正开始如潮水般退去,伴随着那光芒的退却是一片翻腾不已的尘埃和四处激射的飞沙走石。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众人发现那两条身影在那弥漫的尘埃散去之后开始清晰起来。 完颜无敌身形依然不变,负手而立,风轻云淡的望着对方,连他身上一点尘埃都没有沾上。而老和尚却身形狼狈,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松宽的双袖被裂开变成了条条布带挂在他身上。 老和尚一脸苍白,枯瘦的双手虎口已经裂开,点点血迹斑澜可见。但老和尚却笑了,张开满是鲜血的一口大嘴,露出了他那黑黄的老牙,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 众人一脸迷茫的眼着这一切,眼前的这一幕明细是老和尚输了,而且输的是那样的狼狈,可他为什么笑,而且还笑的那么开心。 “大师好手段,棋高一着,本国师佩服,罢了,罢了。” 完颜无敌只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开,朝那道场的大门行去。 凌天云拎碰着钟潢雨一脸紧张的望着那走来的完颜无敌,他身后也是一脸紧张的那贼眉鼠眼的老者。 此时钟潢已经有他手中,那四处角楼之的上武士再也没有发动那强弩,因为他们投鼠忌器怕伤到钟潢雨。 “可惜了,否则的话不出十年又是另外一个风恋刀。” 完颜无敌经过凌天云身旁时,莫名的说出了一句话。说完便径直朝那大门走去,众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气也不敢吐。 那身着白裘袍的身影一瞬间便到了那大门处,没有见他任何的动作,转眼间却又消失了,如凭空消失般。 整个武道场里一片寂静,十来名外来的武修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还要沉醉在刚才的那一战之中,又或许早已麻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危机。 “凌兄好身手,在下佩服。”, 这时一条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了凌天云的身旁,此人却是那钟家大公子钟剑鸿。 今日一直没有见到他,而他此时去诡异般的出现,让凌天云心中一凛。 “钟兄来得还真是时候,不知在下这筹码能否保我等一众人出去。”凌天云将手中的钟潢雨拎紧了,大刀狠狠的抵在他的颈上,他淡淡的向钟剑鸿说道。 钟剑鸿双目里闪烁着几丝危险的锋芒,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众武修们这时才发现自己等人已经安全了,而这一切的功劳却是那一名十七岁左右的玄衣少年。 老和尚一吐胸中的那股淤血,赞许的目光望着凌天云。然后又转向钟剑鸿念了声佛号说道:“钟施主,我等为保命才挟持令叔祖,真是罪过罪过。望钟家日后切莫再造杀孽,请钟施主令人放行吧。” 老和尚语气中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使人生不出任何的反抗来。 钟剑鸿一摆手,便有两名武士将那武道场的大门打了开来。 众武修们一片欢呼,他们急急的奔那大门而去,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上苍对他们最好的眷顾了。 老和尚他们三人是最后从那大门出去的,他们手里还拎着那两眼痴呆的钟潢雨。待他们走出了那大门,走出了那“诸侯神弩”的覆盖范围之外,这才停下了身子。而钟剑鸿与一名武士一直跟随着他们。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了。令叔祖一日后便会苏醒,并无大碍。”老和尚令凌天云将钟潢雨交还给了钟剑鸿,又客气的说了一番。 钟剑鸿拜谢完老和尚后,将目光将向了凌天云。 而凌天云也正好望着他,两人似乎默契身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们明白此时之后,他们便是真正的敌人了,还是那种有你无我的那种敌对关系。 命运也许真会捉弄人,开始两人如好友般相处,曾经还合作过一次识破了那戴着钟桐面具的刺客。而今,不管是在家族利益上来说,还是江湖恩仇上来说,两人已经不可能是如好友般的相处了。但何况那钟剑鸿的背后还有一个更的阴谋,隐隐的凌天云觉得这个更大的阴谋一定与自己有关。 钟剑鸿仰天长叹一声,今那武士扶着钟潢雨向那道场内走去。 这一声叹息,在是叹息命运的捉弄,同时也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无奈。 这一声叹息,无尽的落寞也难吐心声,至此之后,他们便是不死不休的处境了。 凌天云也默默的不作声,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但他又能怎样,命运弄人无法改变,只能顺势依照自己的本心而为了。 这时,岚州城的上空莫名的飘来了一团乌云,滚滚而至,越聚越大。 那团巨大的乌云如一遮天蔽日般狰狞的猛兽,将那些惬意的人们惊醒了。他们纷纷举头望着那滚滚而来的乌云,他们的心莫名的颤动着,仿佛那团乌云随时可能将整个岚州城吞噬掉似的。 (第二卷完) 第八十八章 黄狗归来 大唐境内,德化城(原江州),陈府内。 叶吟风懒散的躺在床榻之上,他前方是那胖道士坐在一太师椅上享受着那好茶带来的舒服感。而在李逍遥的左则是坐着那小胖子李从嘉,他依然神色不振耷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望了望叶吟风,一会儿又打量着李逍遥。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一片。陈府却是热闹非凡,不断的有锁呐声、爆竹声、锣鼓声响彻在这陈府围范。陈府为老太太去逝的法事举行到第二天,街人上的行人依然各自的忙碌着,并没有因为陈府那巨大的法事而受到影响。 “你说那李二麻子被你吓死了。”李逍遥怔怔的听着叶吟风的叙说,他以为他们会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啊,这李二麻子也呆是这德化城一混混的头目,没有想到却如此的胆小如鼠。” 对此叶吟风也是苦笑连连,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小六子,你什么时候回金陵,看你这模样还是趁早回去得了。”李逍遥见小胖子这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顿时向他问道。 “过几日吧,这边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要回去向父皇交差了。” 小胖子李从嘉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回金陵,但他又觉得呆在这里也并不太合适。心里一阵彷徨,不禁得黯然。 “回去也好,到时我也和你一同回去一趟吧,好几年没有见皇兄了。”李逍遥听完,点了点头说道。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到时太子也不敢欺负我了。” 李从嘉一听他小叔也要回去,顿时喜出万分,想到他的那个哥哥李弘冀,他心中一颤,如果李逍遥与他一同回金陵那情况就会好很多。 “师弟,你呢。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同前往金陵。” 叶吟风望着这叔侄俩也是怔怔发愣,他听到李逍遥问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无所谓了,只想找到‘刺天盟’的人杀手,及找出他们幕后的主谋去哪都行。不过这偏远的德化城可能很难再出现他们的影子,去金陵城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线索。” 叶吟风含笑的双眸里却是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一双手不禁得握得紧紧的的。手指的关节因发力,一阵吱吱的声响传出。灭家之恨不共戴天,不管有多么的艰难,他一定要为家人报仇血恨。不管对方多大强大,他一定要找出谋害自己家人的凶手。 “放心吧,叶少侠,等你去了金陵,我把你介绍给我父皇,到时候就可以借助我父皇的力量帮你找出‘刺天盟’的线索。” 李从嘉一听对方并没有反对去金陵,心中更是大喜过望,这样他又可以得到一位强有力的臂力之助。李逍遥虽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但他也毕竟是皇室中人,很多事不可能做的过分,再说李逍遥也不定能在皇宫里呆多久。而叶吟风却不同了,有着淮南才子这称的他必然不是凡物,而且他在武修上还有比较高的境界。如果得到了叶吟风的鼎力相助,自己以后必然不会再惧那太子了。 “郡王殿下以后就不要再称乎我什么少侠了,以后叫我的字就行了。”叶吟对那安定郡王对自己的称呼很是不习惯,他向对方建议道。 李逍遥一听这正中他的下怀,这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哼哼,你与他平辈相交哪也得叫我一声叔叔了。看起来我还占了大小的便宜了,以后叫你风侄呢还是师弟呢。”李逍遥一阵怪叫,他认为自己占了叶吟风不小的便宜。 “胖子道士,我和郡王我们之间的事,咱们各交各的,以后你还是胖子道士,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叫你一声胖子师兄也是可以的。” 叶吟风又忍不住打击李逍遥,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样和李逍遥相处非常的轻松。 李逍遥正欲对叶吟风不敬的说辞发怒,他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那躺在床榻之上懒散的叶吟风。 却不料这时,他们客房的门却无声的打开了,从那门外窜进了一条黄狗。那黄狗一身的黄毛已所剩无几,却它拖着一条长长大红舌头,一双狗眼凶狠得盯着李逍遥。 那狗眼神直盯得胖子道士心中一阵恶寒,浑身一阵发麻。他心中一凛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那黄狗一步三摇的走向那床榻。 叶吟风摸着那黄狗的头顶,一阵酸楚突涌心头,他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没有滑落。这条老黄狗是自己三叔叶然留下来的那条黄狗,而淮南叶家就只剩下自己和这条黄狗了。似乎感觉到了叶吟风内心的酸楚,这条黄狗低呜一声趴在了那床榻之旁。 “你的狗怎么现在才出现,你出事那会也不出现,这么不讲义气。” 李逍遥虽然惧怕这黄狗,但他嘴里却还没有放过这黄狗的意思,不禁的打趣道。 叶吟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的,见到这黄狗心里顿时温暖,他哪里会在意自己遇上那刺客时为什么这黄狗没有在自己身边。以往自己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这黄狗都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旁。而这次却是个例外,或许这黄狗感觉到这次危险与以往的不同,所以才避开了这次危险。幸亏他避开了,不然的话这唯一与自己相伴的狗也有可能会丧生在那刺客的手中。 “胖子道士,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吗,不就是偷吃了你手中的一块鸡腿吗。如果这次它遇到了那刺客必定命丧黄泉,幸亏这次被它早早的避开了。” 叶吟风一心沉浸在与黄狗相逢的喜悦之中,他哪里听得出这胖道士话里面的真正意思,他一直以为李逍遥对黄狗有偏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小胖子李从嘉却似乎听出来了些什么,一脸疑惑的望了望那正在喜悦之中的叶吟。然后他又望向了自己的小叔,他不明白李逍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他想问想被胖道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盯了回来,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李逍遥当然不会再发话去打扰这一狗一人相逢后的喜悦,他无奈的又给自己加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轻抿了一口,却现那茶早已经冷了,再也没有那茶香味飘出,但他还是一口气灌了下去。嘴里却留着一片茶叶,他也不客气的嚼着,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堵住他那一口上升的气,那是一股酸楚,苦涩的恶气。 陈府今天喧闹了一天,宾客云来喧闹之声,法事阵阵锣鼓之声,还有那道士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的念经之声。 陈寿年今天可是忙的晕头转向,除了要接待前来吊孝的客人们,还要主持这老太太的法事。本来有些事有管家处理就行了,可这次不一样了,毕竟死者为大啊。就算自己再忙那也是应该的,不然被别人弄个不孝的口舌的,那这一辈子的英名就在毁了。 这不,他刚有一点点空闲时间,却又被下人告之这德化城府尹崔大人求见。虽然平日里他也没有将这德化城府尹放在眼里,但这次据下人所说是穿着公服来的。既然是穿公服那就是公事,不见也不行,只好拖着一疲惫的身子去了那见客的客厅。 当他来到客厅时,却见那崔大人一身官服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客厅里不住的走动着。他并没有带衙役及捕快前来,而是一个人穿着官服前来。见此情形,陈寿年不禁的疑惑,这崔大人一人穿着官服前来又所为何事。难道昨日见郡王之事是把他吓傻了还是怎么的,难道还有其它的事。 “陈老爷,你可算是来了。” 那崔大人一见陈寿年的到来,立刻上前招呼道。 “见过崔大人,不知大人前来寒舍所为何事。”陈寿年该有的礼节还是有,他连忙给那崔大人做揖拱手道。 “啊呀,陈老爷,客气了。本官来此确实有要事,不知陈老爷可否有时间。” “哦,有何吩咐大人尽管说。”自昨日这崔大人在这府上见过安定郡王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都改变了,陈寿年虽然不喜这崔府尹,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何况对方还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也没有什么,本官过来就是问问贵府内那皇城来的那位贵人可还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崔大人一脸热切的望着陈寿年,同时也是一脸的紧张,可以明显的看到他额上的汗珠顺颊而下。 “崔大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那贵人在鄙人府里很好啊,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啊。不知崔大人这是何意啊,难道这德化城里出了什么凶案不成。” 陈寿年并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更不知道昨夜那李二麻子被叶吟风吓死之事。 “没事就好,近两日里这德化城里确实出了凶案。今日早晨有人发现了一黑衣蒙面人的尸首,中午又有人在那听雨楼附近发现了那李二麻子的尸首。最近不太平,本官也是考虑到皇城来的那位贵人的安全,特来通报一声。知道那贵人并无受伤害这才能安心啊,不然得话本官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及人头都不保啊。” 那崔大人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大石头似和,密集的汗珠好像少了几许。 陈寿年这时才知道这德化城里发生了命案,心里又是一紧,他只能祈祷着这命案和那安定郡王没有关系。如果安定郡王出了意外,不关是自己,自己总个家族也会受到连累的。 那德化府尹崔大人松了口气,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了陈府。 但陈寿年的一颗心却又悬了起来,他感觉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这李二麻子的死对他来说还不放在眼里,顶多就是某位大侠为民除害罢了。但那位黑衣蒙面人的出现并离其身死却让他心中一凛,这德化城里除了安定郡王有身份的人之外,他想不出有谁会被受到刺杀。 但这名黑衣蒙面人为会被别人杀了,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或许是安定郡王身边的那老者,他觉得那老者必定是个武修,而且修为境界肯定不低。他当心的是那个黑衣蒙面人后面的人,如果是其它国家派来刺杀的那还好处理。如果这是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那么他就麻烦了,帮谁都不是,又不能让郡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 “唉。”他长叹一声,他也没有问那崔大人案情的事,有些事他自己明白就好。看起来那崔大人经过昨日一事,变得聪明了起来。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该说,也知道怎么将自己置身事外。或许他应该看出来了自己与那皇宫里人有一些道不明的关系,而他却又很自觉得没有过问。 第八十九章 离城前夕 陈老爷见崔大人离开了自己的府祇,自己便转身向那客房行去。 他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人说了一声“进来”方才推门而入。一进门他便愣住了,只觉这屋里子一股怪异的氛围。 胖子道士李逍遥手捏一茶杯,正轻饮着那茶,嘴角边还有一茶叶挂在一旁。而安定郡王李从嘉则一旁仰着头,默默不语,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床榻之上躺着的是那少年叶吟风,一副懒散的神态,望着这对奇怪的叔侄俩。而床榻旁倦卧着一条黄狗,一条很老的黄毛都快掉光的黄狗。那黄狗见陈寿年进门,只是张了张那狗眼望了一下,便又垂下了眼皮。 陈老爷先给那正神游天外的安定郡王请安,得到的只是一声低微的轻哦声,或许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絮里走了出来。 胖道士李逍遥见状给他一个温暖的笑意,然后说道:“陈老爷,贵府忙碌,我等就不必再招待了。我等打扰已心存愧疚了。” “无妨,刚才那德化府尹崔大人来过,最近德化城并不安宁,下官也是为了各位安全着想。见各位无大碍,这才心已放下。” 李逍遥一听便知道那崔大人来陈府所为何事,他也不点破,毕竟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陈寿年虽说也是朝廷的一名官员,但毕竟不是武修,对于这江湖之事还是少知道的为好。但对于他那忠于的表率也是大为好感,毕竟他来是为了提醒自己众人的安危,特别是自己的小侄子李从嘉。 “陈叔叔,本王这几日想回皇都,不知陈叔叔可有什么安排。” 小胖子李从嘉已经醒了过来,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床榻之上的叶吟风则并不言语,对于这种事他只能在一旁听就好了。 “郡王要回皇都?”陈寿年听罢一愕,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回去。不过也好留在这德化城并不安全,毕竟这两天就出了两起命案,如果有人冲着安定郡王来的话自己难免牵连进去。自己丢了性命事小,主要的是无法完成皇上交给自己的差事。 “是的,本王近日里也在寻思着一些事儿。这德化城现在并不安宁,或许有人冲着本王来的,只要离开了这德化城不会对陈叔叔构成什么危害了。毕竟父皇的正事要紧,切不可为了本王而耽误了正事。看选个日子,我们是坐船离开还是走陆路离,不知陈叔叔有什么安排。”李从嘉此时才显现出了一位郡王该有的气质,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下官认为走水路较为妥当,过几日有批物资要运往皇都,商船早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郡王意下如何。” 陈寿年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时的看了看李从嘉。 “陈老爷有心,就这样吧,商船什么时启航通知一声就行。” 李逍遥替自己的侄子接过了话,并做了决定,此事宜早不宜迟。隐隐的他感觉走陆路会更加的不安全,路上会更加艰险万分。走水路不但快捷方便,而且还安全,只不过现在天寒地冻的却也不是走水路的最佳时期。 “既然如此,那么下官这就去安排,免得夜长梦多。” 陈寿年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此刻他也没有过问相关事情,可见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 “此人信得过不。”叶吟风望着那陈寿年离去的背影,向这叔侄二人寻问道。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安定郡王及自己的性命,如要对方出卖自己的话,那么自己三人将会葬身于寒水刺骨的长江之下。 “文远,言重了,如果陈叔叔信不过的话,那么这个大唐之内就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李从嘉对叶吟风的怀疑只是苦笑了几声,以于陈寿年的忠心他还是很自信的。 “啪”的一声,小胖子后脑勺上挨了一记重重的拍打。他一惊,转过了身子。 却见李逍遥横眉倒竖,一面的怒火盯着他,一丝不解的眼神出在李从嘉的双眼里。 “你个小六子,都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大唐没有信得过的人了,你十三叔难道不是你信任的人吗。还有这躺在床榻之上的我师弟就不是了吗,满嘴都胡说些什么。” 李逍遥一脸愤慨的样子,将那副胖脸涨的红红的,活生生的一副散财童子的模样,只不是气氛有些不对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当然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李从嘉抱住了头,以防止对方再次进行偷袭,他嘴里大叫道,一边又向叶吟风求救。 而床榻之下的那只黄狗却又好奇的睁着它那双浑浊的狗眼,望着这对叔侄,或许它也搞懵了,这对那么胖的少年为什么一时沉默不言,一时又大喊大叫的。 ??????????? 各人自扫门前雪,须管他人瓦上霜。 此时这景象却不适合这德化城,前日夜里一场大雪将整个德化城笼罩在一片白茫之中,而今日,整个德化城的大街小巷里却是随处可见一堆一堆的积雪。 德化城确实民风淳朴,早就有人组织起来清扫起了这街面之上的厚厚积雪,不管是自家门前的,还是别家的都被有条有序的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大街上随处都是一片泥泞,积雪融化的雪化流淌着。 不时的有孩童欢呼之声,或许又是一堆积雪被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化作了一个个千奇百怪的雪人。白雪再次成了这些没有任何玩耍工具的孩童的发泄对象,一团团白雪在他们的手中穿梭着。 “砰”的一声, 一名孩童手中的那团雪飞了出去,直接击在了一名胖公子身上。 那名孩童双眼害怕的望着这迎面走来的三名奇怪的人,后面还跟着一条苍老的黄狗。一名胖乎乎的身着道袍的胖道士,一名身穿锦衣的公子打扮模样的胖公子,还有一名比较顺眼一些,一身蓝衫着身的少年。 这三名奇怪的人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那孩童心中顿时恐惧起来。以为他们是来抓自己来的,越想越害怕。 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哭声引得旁边的孩童一愣,停止了继续玩耍。 “轰”的一声,这群孩童如炸了般四处逃窜,顿时这街面之上再也不见一名孩童玩耍。只剩下那名蹲在地上大哭的孩童。 叶吟风一愣,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于这种意外他显然没有想到。 而李从嘉侧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向那孩童走去。 那孩童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着,他或许听到了有人走向自己的脚步声,认为那三人要来抓自己,不由得更加害怕了。哭声越发的大了,全身不住的颤抖着。 过了许久,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动静,他不由得的从放小了哭声,从指缝里往外望去,却发现一枚亮光闪闪的铜钱正摆在自己的眼前。他将手从双眼前移开,才现那名胖胖的公子掌心里一枚铜钱伸在了自己前面。 见此状,这名孩童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看着对面的那胖公子,似乎好像在问是给我的吗。随后他得到那胖公子点头的示意。这名孩童又不禁的露出了最纯真的笑容,飞快的从那胖公子掌心里拿走了这枚铜钱,使出了如鼠窜般的速度跑了开来。 三人望着这名速度如鼠窜的孩童,不禁得苦笑连连。 “胖道士,陈府为什么要找这么多少男少女哭灵,应该不仅仅是哭灵这么简单吧。”三人走在这泥泞的大街上,叶吟风向李逍遥问道。 李逍遥听罢,还给对方的是一阵白眼,对此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对于“胖道士”这个称呼他反对过无数次了,但每次都败阵而下,因为他说不过对方。对方有时一句“胖师兄”,要么干脆一句“胖道士”称呼,这让他很是不爽,每次扬起拳头想揍他时,对方又来一句“欺负伤病之人,算什么。”之类的话就把他压的死死的。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对方,每次他都对叶吟风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总是无可奈何。 三人一狗走到了城东的大街上,叶吟风扶着那陈记包子铺的门橼边。包子铺里面一片死静,一叠蒸笼放在那门前的案板之上,而里面却是一个包子也没有。那案板上有几处残雪积留,残雪开始融化顺着那案板流下。 “走吧,他们已经离开了。” 叶吟风长叹一声向身旁的两名胖子说道,身形却带着无尽的落寞。虽然他觉得包子铺的这对夫妇并非普通之人,或许送包子给自己还有一些什么目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毕竟一个多月来每天两个包子已经足够了。 那肉包子的肉香味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猥琐的老板看向那老板娘丰腴的胸脯的眼神似乎就在眼前,那老板娘骠悍的体型和她那粗犷的嗓门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对不知名的卖包子的夫妇虽然离开,或许自己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但他们却给了自己流浪在这德化城里另外的一种温暖。 叶吟风一声不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李逍遥叔侄俩,他们也是保持着沉默,而黄狗则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前方是一简陋的茅草屋,厚厚的殊残雪堆积在那屋顶之上,融化的雪水从那屋顶上顺流而下,地面一片的泥泞。 屋前大门也是紧闭着,几个凌乱的铁件胡乱的被摆放着,地面上布满了铁屑,如星点般洒落。 这屋子正是那铁匠童沧泰的铺子,而此时却是人走楼空,屋前两根腐朽的木柱正述说着曾经那忙碌的身影。 叶吟风想起了第一次躺在江边时的情形,那时碰上了小虎,一虎头虎脑却又天性善良的少年。这童氏父子是他在德化城遇上的真正能给他温暖的人,他们给治疗了自己家亡之后的创伤。让自己在流亡德化城有一个坚实的后盾,而今他们却要回归到他们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一声感慨又如何能代表此时叶吟风心中的心情,一声惆怅又如何让他忘记这对厚实的父子,一声叹息又如何能让他忘记这曾经温暖过他的人。 是谁在那滔滔江水中将他救起,是那童氏父子,在他的眼里童铁匠还是那个童铁匠,而不是那赫赫有名的昊天宗的童沧泰护法。 他心中虽有千万的感慨,对于这自己只生活过一个多月的德化城,他心中只有感谢。 他心中还有万缕般的思絮,对于自己流亡的日子,他心里只有坚强和隐忍。 叶吟风心里豁然开朗,感觉到心中有一道桎梏被打破了。 “咔嚓”一声, 他清晰的听到自己丹田内一道轻微的声响,伴随着那道声响之后,一股股暖流从他的丹田之内向他全身流去。瞬间滋润着他的百穴全身,他全身的窍穴一片舒坦,如在沐浴在那春日里的暖阳似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一气境的后期了,差不多就要达到一气境圆满境界了。他修炼的《太清诀》与别的内功心法不同,一般的武修境界分为后天境即外劲境和内劲境,内劲境之后便是先天境。而他的功法与这些境界划分并不一样。开始分为化气境,后面是一气境此境界也可称之为凝气境,再后面就是三清境。就是根据《太清诀》上所述:“百汇化一气,一气化三清,三清生三花,三花当聚顶”这些来划分的。 也许是思想的桎桔被打破,而他的武修境界却也突破了。 三人一狗伫立在寒风肆意狂刮的街头,天空依然一片苍茫。 第九十章 初到湖口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堵上,惯看秋月春分。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杨慎《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长江雄壮的身姿自古以来吸引了多少文人骚客为之沉醉,它如东方的巨龙般咆哮着向东方海域冲去。 几日后,南唐国境内,德化城,位于长江中下游的一座小城。 天色一片灰蒙,不断的有团团乌云在天空中翻滚着,似乎下场雪也快要来临了。 一艘巨大的商船从江州港口驶出,那商船上早已经扬起了巨大的风帆,缓缓的向那长江中心驶去。 叶吟风背负一柄古朴的长剑伫立于船头,他极目远眺,江边两岸依然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皑皑的残雪与斑驳的绿意相互交辉着,也别有一番景色。 那条黄狗倦缩在他的脚下,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眼怔怔得望着前方。刺骨的江风狂刮而过,使得他衣襟猎猎,乱发飞扬,他脚下的江面却是碧波涟涟,滚滚而下,只有那水流并无平时激速。 那巨大的商船两边跟着两艘稍小一点的商船,由前隋年间五牙战舰改造而成的商船。既可做商船也可做战舰,如两忠心的护卫一直紧随着那艘华丽而又巨大的商船。 他们是中午吃过午饭后出发的,船舱之上堆满了封闭严实的木箱,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货物。这批货物显然并不轻,商船顺江而下却吃水不浅。 此时,江水流动缓慢,阵阵江风如利刀般刮过,掀起那层层江面上迷茫一般的雾气。冬日里的长江两岸没有什么好的景色可观赏,只不过雪后的长江两岸显得更加洁白绚丽。 放眼望去,两边白茫茫的一片如两根洁白的带子栓在这平静的江面之上。整个江面与那乌云滚滚的天空连成一片,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江面了。 雪后的江面虽然没有狂风暴雨后的奔放,但也却别有一番特色。江面平静的如一身着白纱羞涩的少女,偶尔也会发发怒火。奔流而下的波涛并不汹涌,偶尔旋涡之中会激起一朵朵浪花,随即又归于了平静。 好一幅碧波千里,一泄而下,江面袅袅烟雾霭霭,残雪茫茫相映而辉的江面图画。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从叶吟风的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那胖道士李逍遥的声音。 李逍遥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船舱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这商船的船头之上。他走向叶吟风与他并肩伫立在这船头之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上次那个问题,为什么陈府要找那么多童男童女?”叶吟风一直认为这没有那么简单,难道这仅是为了那陈老太太的法事哭灵而已。 “这件事很复杂,一时间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为了这大唐偏隅一安的安稳大业着想就是了,其它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李逍遥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交集,回答的比较隐侮。 “叶公子,道长,前方就要到达湖口县,今日在湖口县过夜待明早再起程。不知二位对在下这安排可有意见?” 这时,商船的总管事陈长庆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向他们说道。 这陈长庆为德化城陈寿年之长子,一直负责德化与皇都金陵之间的商贸往来。此次由他负责船运一批物资前往金陵,同时也对叶吟风三人的安全负责。 陈长庆年约二十七八不足三旬,双目里闪烁着是商人那精明的目光,消瘦的面容里透出对世态看清的神色,一身长裘衫衣也显现出几分儒雅之气。他没有其父那种商人特有市侩之气,也没有其父身居官位的沉腹之精。相反多了几分儒雅,或许也是饱读经书,却又不得不继承父业从商带着的那种骨子里的无奈。 只是陈长庆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真正身份,更不知道陈寿年呆在德化城里执行一项更大更长远的计划。 小胖子依乎还是情愿一个人呆在船舱内的雅间之中,他觉得在船头上吹着江风还不如倒在房里闷头大睡。 “陈公子,前方还要多久能到那湖口县?”。 “大约还要一个多时辰便可到那湖口县。”陈长庆很自然的回答道,这一条水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下一城,什么时候到,要经程多长时间,他心里都清清楚的。 “时间还早,为何要到那湖口县过夜。”叶吟风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虽然他不管商船之事,能他为了李从嘉安全着想还是问出来。 “叶公子有所不知,咱到了湖口县还要上一批货物,所以将必耽搁一些时间,就正好在湖口县打尖过夜。现冬季天气变幻无常但不适宜夜间赶路,我等只好如此。”陈长庆很仔细的解释道,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他并不知道这三人的身份,只是其父陈寿年交待过,所以一直也对他们很是客气。 “既然如此,陈公子安排好就是,这方面陈公子比我等更有经验。一切以陈公子做主便是了,我等只听从安排就好。” 叶吟风听完,回复了他,对于这方面他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只好听从对方的安排,他要做的只是顺利与那李家叔侄俩到了金陵就行。 李逍遥则在一旁并不出语,他一心一意的在欣赏着这长江及两岸的景色。 湖口县原为湖口戍,后南唐升元二年,析澎泽县之澎泽乡及五柳乡之半置湖口县,县制枭阳镇,隶属奉化军,直属德化州。 湖口县为长江与鄱阳胡交汇处,水运作业方便,同时又紧挨景德镇。商船在湖口县的小港口停了下来,陈家的另外两艘大船还要装上一些从景德镇烧制成上好的瓷器。 叶吟风和李逍遥叔侄两下了船,一路向鄱阳湖的方面慢慢行去,后面还跟着一尾巴,就是保护李从嘉的那老者,当然了还少不了那条苍老的黄狗。 停船后,陈长庆安排了人手守护着这三艘大船,自己则与人商讨安排物资上船的事宜。 却说叶吟风三人及两个尾巴,沿着鄱阳湖出口处一直向里面行去,他们一路观赏着湖面的迤逦风光。望着这烟波浩淼、气势磅礴的湖面,不惊的感叹这大自然的壮观。 他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鄱阳湖的北面入江水道,而并不是鄱阳湖的主体湖面,大约要向前行走七八十里路程才能见到这更为气势宏观的鄱阳湖主体湖面。 此时四下里随处可见的皑皑班驳的残雪,还有湖面上袅袅而起的烟雾笼罩在的这湖面之上,如一披上神秘面妙的仙女般。湖面上随处可见一群群的白鹤飞翔在那飘渺的烟雾之中,并发出阵阵尖锐的鹤唳之声。 前方朦胧的云雾缭绕的湖平之中巍然耸立着一两座小山,那小山高约二十多丈,两座小山危悬临流,峻峰壁立。从远处望去,这两座小山形如覆钟。这时微风鼓浪,水石相击,此两座山下发出如洪钟般的声响,此两座山便是大名鼎鼎的石钟山。石钟山分为上钟山及下钟山,两山南北而居相隔约三百丈。 湖面袅袅烟雾萦绕不止,白鹤翩翩展翅穿梭于这朦胧的云烟之中,两座钟山不时的发出发洪钟般的巨响。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其景美不胜收,让人留连忘返。 “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美的景色,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小胖子李从嘉感叹道,身处皇宫里他哪里见过如此美影。虽然他出行微服外出,但大多数还是以公务为主,哪里有时间去到处观光。再说他也是从洪州来到德化,走的是陆路,只是与那鄱阳湖擦肩而过。 李逍遥见此美景也是默不作声,其实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停下脚步来欣赏一方的景色。如果不是这次要在这湖口县装上一些物资,想必他也没有机会欣赏到这鄱阳湖的如仙境般的景色。 四人一狗行走于这湖面沿岸,留恋于这美不胜收的湖景,不知不觉,天色渐黑。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这片天际之中。他们身后的小村落早已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炊烟直上,湖面朦胧,白鹤归巢。 “遭了,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当初泊船的位置了,不知道陈公子他们会不会派人寻找等。”李从嘉此时惊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一众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位置。 “无妨,我们就在这附件找一家酒店,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充饥,待明天一早再回到那商船之上也不迟。”李逍遥建议道。 叶吟风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是能添饱肚子就行了,还有那条紧跟他身后的黄狗,也必须要喂得饱饱的。 四人一狗转身朝那村落行去,前方一片朦胧烟雾之中,几座茅草房稀稀散散的座落于这湖边不远处。 一条并不宽敞的泥泞大道直向那村落深处通去,大道两旁一排排掉光叶子的大树,斑驳的皑皑残雪散落在树枝之上。一阵寒风吹来,树枝上冻结的残雪从那树枝上直往下掉落,雪水也如雨般洒落。 他们踩着这泥泞的土路大道,朝那村落深处行去,那村落里的房屋开始密集起来,那泥泞的大道直通幽静之村落深处。 前方一参天古树下,一青砖红瓦的酒肆陡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微弱的光灯从那酒肆之中传了出来,一破旧的灯笼高挂于那酒肆旁的大树之上,随风摇曳着。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去,村落随处可见那微弱的灯光传出,并逐渐的明亮起来。 李从嘉见此不由的大喜过望,他连忙招呼大伙加快步伐。 “等一下,”叶吟风见些去是眉目紧锁,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不禁得将目光将向了李逍遥及那名老者,他们两人也是武修,对危险的预知或许比他还要清晰一些。 “没事的,只不过这里确实是静了一些,但也无妨。”那老者开了口,苍老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这是叶吟风见他第一次口。以前他都一直跟在李从嘉身后,如那小胖子的影子身如影随行。 他又朝李逍遥望了望,却见那胖道士也是一脸疑惑,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现象。这两人的武修境界都比自己还高,难道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但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并没有错。当他看见自己身后的那条黄狗时,这才知道了这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因为整个村落里没有听到一声的狗民声。 而他们四人一狗对这村落来说也算是陌生人,难免会被那些村落里的狗发现,并会叫上几声,以提醒这村落里有陌生人的到来。 可现在这村落里除了刚开始袅袅升起的炊烟之外,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村民的身影,而且此时很静,非常的静,这诡异的现象让叶吟风心里又是一颤。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全身提起万分的戒备,跟着李从嘉向那参天大树之下的那家酒肆走去。 第九十一章 村落酒肆 前方突兀的出了一家酒肆,青砖红瓦,破旧灯笼高高挂起随风而摆。这参天大树之下的酒肆诡异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离那密集房屋村落之处还有一段距离,这酒肆与那土墙青瓦的普通村落民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应该是那材落的入口处,可见那参天大树之下有石碑。那石碑约一人之高耸立于泥泞的大道之旁,那石碑上刻着“双钟村”三个大字,原来此材落名叫双钟村。或许和那湖心之的两座石钟山有关,恁得是以景取的村名。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四周一片寂静。村落里连一声犬吠之声都没有,静得很是诡异。 李从嘉一马当先,向那灯笼高挂的酒肆走去。今日四人已经行走了一两个时辰了,李从嘉并非习武之人,这一路上走来,景色虽好,但他人也早已疲惫不堪了。眼前就有一家酒肆,这不禁让他大喜过望,一人加快了脚步,飞快的移动着他那臃胖的身材。 而这安定郡王的贴身侍卫那布衣老者也加快了步伐一直紧跟他的身后,叶吟风与小胖子道士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也跟上去了,他后面还紧跟着一条老黄狗。 李从嘉走到那酒肆门前,正欲伸手敲门,却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由是他随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大门正欲跨踏进去。 他身后的那老者却抢了个先,早在他抬步之前便闪身进了这扇大门,紧接着李从嘉也走进了这扇大门。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也跟其随后进了这大扇,后面还有一条老黄狗。 当他们进入这大门时,才发现这只不是一个小院落,院落里一口深渊不见底的水井,水井旁边积满了厚厚的残雪。院落里几样竹编农具随意的摆放着,那农具之上也积满了残雪,似乎很久时间没有使用过。 这院落并不大,就几丈见方而已,院落里几棵不知名的小树,树叶早已经落光,树杈之间还可见部分残雪坚强的没有融化掉。院落里一排青石板铺成的在小道直沿前方的房屋而去,小道旁都是泥泞的雪化流淌的泥地。 这时“嘎吱”一声,前方的那房屋的大门开了,只见从那门内跳出一名孩童。那孩童身高不足四尺,一身大红的棉袄,脸上涂有厚厚的胭脂粉底,大大的眼睛如两颗黑色的葡萄般,头上顶着两根冲天羊角。一双眉毛被描绘的粗粗的,硬是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孩童是一名男童。 让人觉得更怪异的是,这童子的头很大,似乎与他的身子并不协调,仿佛成了一个大头的布偶一般。众人的心里只是闪烁了一下这份感觉,便又消失了。 那童子见有人进入院落之中,好奇的望着这四人一狗,脸上因涂有厚厚的胭脂粉底,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这童子见他却也不害怕,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珠不断的转动着,一副调皮可爱的模样。 “请问你们来我家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呀。” 那童子见众人打量着他,却也不害怕而且还有奶声奶气的话语反问起来。 李从嘉见这粉嘟可爱的三尺童子,不由得蹲下了身子,和蔼的对他说道:“你家不是开酒店的吗,我们饿了想吃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啊。”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了那名童子,而那名童子眼睛望着这枚铜钱却不伸手去接,一双眼睛里虽是渴望的眼神,却也知道分寸,显然是一名极有家教的童子。 那童子举着一粉嫩如藕般的小手放在嘴里吸吮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枚铜钱,他渴望得到他枚铜钱,却又不好意思伸手拿。 “你爹娘呢,叫你爹娘出来,这枚铜钱就是你的了。”李从嘉望着这童子渴望的眼神,不由得说道。 那童子点了点头,又蹦蹦跳跳的跑进了那屋子里,似乎去叫自己家里的大人出来接待他们。看着他那大红的棉袄,仿佛一团红艳的火焰在跑动着。 不一时,从那房屋里出来了一名妇人,那妇人牵着这童子的手一派亲昵的举动,显然是那童了的娘亲。 那妇人也是一身红棉袄着身,高挽的发髻上插着一木簪。那妇人脸色白里透红,一对细细的柳叶眉下嵌着一双丹凤眼,着实的妖娆动人。细长的颈脖露出如雪白凝玉质般的肌肤。 “娘亲,这些人要吃饭。”那童子一手被那妇人牵着,另一只手指着李从嘉众人对她说道,语气里是无尽的亲昵。 那妇人松开了牵着那童子的手,向众人一个万福,然后说道:“各位客官是要打尖儿还是要住店?” 李从嘉连忙拱手说道:“有劳这位小娘子了,我等想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如果贵店有住宿之处那再好不过。” 众人并没有去细细的去打量这名妇人,如果一直盯着人家看这很不礼貌的。 “既然如此,请各位随奴家进屋吧。”那妇人又给了个万福,转身领着众人进屋而去。而那童子却眼巴巴的望着李从嘉,小胖子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将手中的那枚铜钱轻轻的塞在了他的手中。怜惜的在那童子的头上摸了摸了他的后脑,那童却很顺从的让他摸个了个着,然后给对方一个大大的鬼脸就跑了开来。 四人跟着那妇人进了那屋子,还是那老者第一个进去,接着是小胖子。叶吟风跟在胖道士身后,在进门之前他眉头一紧。因为他发现的童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居然和那黄狗一起玩耍着。对方只不过是才几岁的童子,看起来自己是多虑了。他一摇头,最后还是进去了那屋子,也不再管那黄狗了。 他们一进那屋子,只见那屋子里早就点上了几根蜡烛,微弱的灯光勉强可以看见整个屋里的情形。这屋子是一副普通酒肆的装饰,里面并不宽敞,才摆了四五套桌椅。进门右手旁有一窄窄的木梯,想必屋里还有一层小小的阁楼。 屋里的桌椅都还收拾的比较干净,丝毫没有任何的灰尘沾在上面,整个屋里看起来比较整洁干净。 他们随便找了一处桌子坐了下,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处吃饭的地方,这不禁让人惊喜万分。 这时那名妇人走了上来给众人一个万福后说道:“各位客官,现小店并无太多的存粮,奴家也只能随便弄一些家常便菜,望各位不要见怪。” 那妇人每次都是谦谦有礼,在这偏远的小村落里能见如此知书达理之妇人,却也实属稀奇,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妇人为何会来这一小村落里开了这么一家小酒肆。 “无妨,只要能填饱肚皮就行,有劳了。” 人家既然彬彬有礼的,小胖子当然也不能失了礼节,他向对方作揖说道。 那妇人听罢便盈盈的转身去准备饭菜,她扭着水蛇般的身姿,那浑圆的臀部在她那勒紧的棉袍之下一抖一抖的。 望着这妇人离去的身姿,李从嘉不禁的看得痴了。众人只有他一人心思单纯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那么多简单,而其他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众人一时语,安静的坐着等待着。 “胖子叔叔你偷看我娘亲的屁股”。 一声奶声奶气的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安静,却是那童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桌子旁,睁着一双黑如葡萄的大眼睛望着小胖子李从嘉。 “啊。”李从嘉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这童子居然那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很是理直气壮的。他的声音很响,以至于众人都听见了,包括那远去的妇人,也听到了这童的声音,她前行的步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李从嘉胖脸一红顿感大窘,他狠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满脸羞涩手足无措的一把将那童子拉了过来,一只胖手将那童子的嘴捂住。 众人见状不禁莞尔,特别那胖道士李逍遥差点将那喝在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强忍着大笑硬是憋住了。一副胖脸也如李从嘉似得涨得红红的,好不容易才将那口茶咽了下去。 “哈哈哈哈??????”,李逍遥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俯。 那童子在李从嘉手里不住的挣扎着,不一会便挣脱出了对方的那双胖手,他身子一扭便逃了开来。 “咯咯咯,胖叔叔还害羞哦,等我爹回来看不打断你的手脚。”那童子逃到一安全的位置子,向那小胖子做着鬼脸,一脸得意的样子说道。 小胖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向那离他一丈之远的童子说道:“不许胡说,叔叔哪里偷看了,你爹去哪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童子一见对方拿出了一枚铜钱,双眼绽放出一丝炽热的光彩,但他还是没有过来。他又将一只胖胖的小手指伸进了嘴里吸吮着。 李从嘉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连忙说道:“不许胡说,乖,不胡说叔叔说把这个给你,行不。” “可以,不过以后不准偷看我娘亲的屁股。”那童子算是答应了,他上前拿过了对方掌心里的那枚铜钱,自己却连蹦带跳的离开了。 “没有想到小六子还会有害羞的时候。”胖道士还在笑个不停,他一边笑一边打趣道。 李从嘉却是一脸恼怒,狠狠的盯了自己的小叔一眼,然后东张西望了一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窘相。 这时屋里的大门被打开了只见从那门外走了一名农家打扮的汉子。他一进门卷着一股冷气直往这屋里涌来,将这屋里的烛火吹得好一阵摇曳。 那汉子一身粗布衣,他脸上的外貌因烛光太暗看得并不怎么真确,也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他手里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约两斤左右的草鱼,应该是在那湖里抓到了。 那汉子一进屋里便发现了坐在桌子旁的李从嘉四人,他不由得了愣了一下,便向那四从走去。走到他们面前,这才显现出来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只见那汉子消瘦的面容,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他光着大脚丫,裤管被撸得高高的。 “几位客官,小店没有什么像样的菜,亏得小的从那湖里抓了两条鱼回来。招待不周请见谅,不知几位从哪来啊。” 这汉子显然是一名见过世面之人,在众人面前也不拘束,谈吐间也是客气有至,不经意间便使人对他充满了好感。 “这位壮士,我等有理了,打扰了,我等在此处游玩水不觉间错过了食宿,正好寻得贵店,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行,不必有过多的麻烦。” 小胖子连忙向这农家汉子作揖客气的说道。他一扫刚才的一脸窘相。叶吟风与胖道士也起身与那汉子见礼,只有李从嘉身边那老者脸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 那汉子见状也与叶吟风、李逍遥拱手致礼。他见那老者一动不动,他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也给那老者行了个大礼,那老者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那汉子也不恼招呼他们稍等片刻,自己便转身向一旁走去,一会便消失在这房屋之中。 那汉子离开后,不知什么时候,那童子又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众人身旁,他一脸巴巴的望着小胖子。或许他在外面玩耍,全身沾满了泥水,一身红艳的棉袄上布满了大点的泥水,脸上厚厚的胭脂水粉被弄得一团糟,东一块西一块的。 “你们家的黄狗欺负我。”他嘟着一张红艳的小嘴喃喃道,一脸委曲的样子,让人见怜又惜。 李从嘉见这童子的出现,顿时吓了一大跳,刚才的那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他连忙又掏出一枚铜钱递到他手中。 那童子见目的已达到,脸上顿时绽开了欢快的笑容,转身又跑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 偷酒怪人 双钟村的村口那参天大树下一酒肆里,叶吟风等四人静静的坐在里面等着这酒肆那妇人及那农家汉子的饭菜。一时间各位都百般无赖的干等着,此时的周围非常之静,静的有些离奇,让人生出些诡异的感觉来。 李逍遥则无聊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但他肚子一阵“咕咕”的作响出卖了他。他手中转动着茶杯,一会儿又放了下来,一会儿觉得无赖又抓在手中转动起来。 不胖子李从嘉则没有了刚才那窘相,他正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处,发现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双眼又回到了胖道士身上。 而那老者则坐着一动不动,如一和尚入定般,神态若然,浑然不感觉到无赖。 同样的小村落,在叶吟风的眼里怎么感觉这村落里少了些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但这出现的酒肆及这里酒肆里的一家三口,依然难以消除他心中的疑惑。四处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除了他们在湖面上见到的展翅高翔的白鹤,而此时的村落里他没有见到任何的动物,这种怪异的现象不禁的让他生出些不解来。 约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妇人及那农家汉子从那厨房里走了出来,菜已经烧好了。 几个小菜被陆续的端了上来了,虽说不算丰富,但倒也精致。看起来这农家小菜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只是可惜没有酒,那农家汉子一脸陪笑着解释,前些村子里出了些事,家家户户的酒都被偷光了,所以现在没有酒来招待客人了。 刚开始众人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听到这汉子说的什么,众人一门心思望着那热气腾腾的菜肴想着怎么把这些菜消灭掉才是正事。 待众人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一桌子的菜早已经一片精光,众人才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 那妇人见众人已经吃饱这才上前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她手脚麻利,一会便将这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位壮士,你说最近村子里出了些事儿,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美酒都被别人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逍遥对此事很是好奇,吃完饭后他才想起来那农家汉子的话语,他不禁的向对方问道。偷钱偷宝物的他听说过,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专门偷酒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究竟是何人不偷钱财,专偷美酒。 叶吟风和李从嘉也才想起来这汉子刚才所说的话,他们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这汉子,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那妇人利索的收拾碗筷后回到了那厨房里,自己一直呆在那厨房之中徐久没有出来。而那三尺童子此时却也没有踪影,不知道是否在这院落里玩耍。 这大汉清了一下嗓子,慢慢的说了起来。 在这村子前方有一龙王庙,前几日村民发现那龙王庙里的供品突然间不见了,众村民一时恐慌不已,认为是龙王显灵了将那些供品吃完了。村落里的村民纷纷的将自家食物当作供品放到了那龙王庙之中,不过还有几个村民去查看,因为这些村民都是比较大胆的一些,他们想知道这龙王庙里的龙王是如何吃这些供品的。这本就属不敬的行为,被村子里的几位老人狠狠的大骂子一番,那些人才有些收敛。 但人都有好奇心的,特别是村落里的年轻人,他们可不在乎什么龙王显灵之类的,他们一心想要查个明白。前几日的一个晚上,有几名年轻人守在了那龙王庙中,还真的发现那吃供品的。原来那不是龙王,而是一名奇怪的人,那天夜里太黑他们也没有看清楚,大约看到的好像是一名穿着道袍之人,披头散发的,全身脏兮兮的。 “穿着道袍的人,那是不是道士?”李逍遥一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急急的问道。 “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听村里人说的,具体是不是道士,也说不准。毕竟那夜里太黑,谁也没有看到个真确。而且他披头散发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真正面目。” 那汉子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语气走势似乎并没有在说谎。 “小道心急了,请壮士莫要见怪。”李逍遥知道自己心急了一点,连忙向这汉子道歉的说道。 那汉子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那村落里的那几名年轻人就回到了村里将此事与村民说了清楚了,这村子里村民听完顿时就大怒。第二日一早,全村的村民结集在一起说要抓住这亵渎神灵的那小贼。当那些村民操着家伙冲进那龙王庙里时,发现那偷吃供品之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后来村民不再放置供品在那龙王庙里了,谁知道家家户户的狗却又遭殃了,这几日里几乎都要少一两条狗,而且家家户户的酒也跟着消失了。村民曾多次组织人员想抓到这贼人,可是那贼人适在是狡猾如狐,每次村民聚集一起却又空手而回。 所以现在村落里狗都不见一条,而且这村民家的酒都差不多偷光了,连这店也不能幸免。 原来如此,叶吟风心中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村落里连一条狗也没有见到,陌生人进入这村子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 “那你们报官了没有了。”叶吟风向这汉子问道,他觉得村民们不能解决的事情,那么官府应该来派人来处理的。 “报了,怎么没有报官,前日里就来了官府的衙役捕快,他们来势凶凶的,可最后连那贼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不过昨日里他们又来了一趟,好像还是在那龙王庙里见到了那人。不过这群官府中人还被那贼人打了一顿,据说个个鼻青脸肿的,此后官府里再也不管这事了。虽然那贼偷吃供品,偷狗,偷酒,但还真没有闹出人命来。就是伤了那些官府之人,而本村的村民却没有伤一个。所以村民们抓也抓不到他,现在倒也不闹了。” 那汉子说完,对那些官府之人的遭遇显然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对于这种对官府的不满倒是让小胖子李从嘉一脸的尴尬,他没有想到这官府却是如此的无能,连一名偷狗偷酒的贼人都抓不到。不过好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都在听说这汉子的述说。 “爹,我回来哩,”那童子又如幽灵般出现在众人的身旁,他走到那汉子身旁,一脸怯怯表情,似乎觉得在外面玩太晚了会挨自己爹爹的打骂似的。 “你去哪玩了,怎么玩这么晚。”那汉子一脸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双手不禁的抚摸着那童子的后脑勺。那童子似乎想挣扎的躲过,但还是放弃了,任凭对方的双手在自己后脑上抚摸。 这对父子此时表现出来的无比亲昵的动作,在叶吟风看来有一些怪异。第一他们动作显然有一些生疏,第二那童子为什么要躲开自己父亲那种亲昵的动作,第三这童子为什么会对自己父亲一种怯怯的表情。 这些一切都看在叶吟风的眼里,但他只能将这些藏在心底,不是他不信任这一家三口,而是这一切看起来有些诡异。 “刚才我跟这位胖子叔叔他们带来的一条黄狗玩,我还给了它很多食物,所以才玩到现在才回。”童子一脸怯色,嘴里嘟嘟的说道。 叶吟风终于知道了自己那条黄狗为什么没有跟着进来了,原来这童了拿了一些食物喂它了,怪不得连自己的主人都丢一边去了。只不过叶吟风心里还有一丝的疑问,为什么这童子能够接近它,而且它还吃对方的东西。虽然疑问刚起,但很快便被他忘了。 那汉子打发这童子自己去找那妇人要些食物,然后带着他们四人去客房。 从这房屋中向后穿去,只见有一后院,这后院里倒是优雅的环境。九曲廊桥蜿蜒通往前方,廊桥之旁小池假山而筑。那小池里薄薄的一层冰面,清澈可见池底的枯荷断枝,那假山之上还有许些残雪未完全融化。斑驳的残雪镶在那怪石嶙峋里面,在这四周点起的灯笼的微光照射下,如一座座张牙舞爪的怪兽般。 通过这九曲廊桥前方是两排小房子,这两排小房子可能就是这酒肆里的客房了。 那汉子领着众人来到了这两排房屋之前,并询问需来几间房,因为这两排客房此时都是空着的,有足够的房间供他们住宿。 李从嘉望了望眼前的两排房间,这两排房间一共八间,一排四间,门对而排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李逍遥,希望他拿注意。 “就两间吧,两间已足矣,多了也是浪费。” 李逍遥开口只要了两间,他们要的是产方右边头上的这两间,因为从那两间房里可以看到院后的一切,甚至还可以看到那酒肆上阁楼里的窗子。 那汉子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这两间客房,点上了屋子里的香烛,微弱的烛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房间。 李从嘉与那老者选了一间屋子,他们选的是第二间,而李逍遥和叶吟风是第一间房间。那汉子安排好了众人,便退了出去,说如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这院子比较小随时可以听得见叫喊之声。 叶吟风和李逍遥借着微弱的烛江打量起这间房屋,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倒也整洁有序。整洁的床榻和被褥,除了床榻还有一张小巧的桌子,那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桌子旁是两张竹制藤椅。这桌椅之上纤尘不染,整个房间里也是没有一丝灰尘,连屋顶上连一个蜘蛛网都没有。看起来这应该常有人来此住宿,而且这店家的主人也经常打扫这房间。 李逍遥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负着手在这房屋里走来走去,那胖肥的身子不断的在叶吟风的面前晃来晃去。直晃得叶吟风眼花瞭乱,他不由得生出些烦恼来。 “胖道士你这样来回的晃来晃去是哪般啊。”叶吟风不禁得向眼前的李逍遥问道。 “你不觉得这里有一些不对劲吗?”李逍遥一脸正经的向对方问道,他一双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 “是有一些不对劲。”叶吟风右手托着下巴,略有所思的说道。 “明天我要去查一下那人说的这偷酒贼,到底是不是我们道门中人。”李逍遥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倒是让叶吟风一愣,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关心的还是那偷酒偷狗的那贼人。难道他没有看出来其它的怪异之处吗,这不可啊,这胖道的江湖经验比自己不知道多了多少培,难道这些都看不出来吗。 他正欲开口寻问,却不料被李逍遥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伸出食指顶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又指了一下耳朵,意思要叶吟风仔细聆听。 叶吟风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他静心的聆听了一会,只听见隔壁一阵鼾声响起,想必是那小胖子李从嘉早已深眠之中。那房间里还有一丝细长绵绵的呼吸声,相必是那老者的,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但他还听到了一丝轻微的时有时无的不可觉察的呼吸声,应该是从那九曲廊桥旁传来的。有一人躲在了那假山之中,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那呼吸声融入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的难以发现。 第九十三章 怪异小厮 叶吟风很是奇怪,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而自己却一时大意完全没有发现居然还有一人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那人呼吸绵绵而又悠长,其人的内力深厚绝不在隔壁的这老者之下。倒底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这家酒肆的三人之一。 叶吟风正欲开门出去,他想将那名监视自己等人的那人抓个现形,却被李逍遥制止了,只见李逍遥在他掌心中写了几个字,那几个字就是“勿打草惊蛇’”。他一愣,顿时时反应过来,那躲在暗处之人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机会,恐怕自己刚一出门,那人就会跑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明天我也想与师兄一同去见识一下那偷酒偷狗的贼人,不知道那贼人还在不在这村落之中。”叶吟风会意也附和着胖道士。 他们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丝毫没有发觉有人监视的样子,而那监视他们之人似乎也很有耐心,一直呆在那假山之中,并没有离开。 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他们发现那酒肆正屋上的那阁楼的灯亮了起来。从阁楼的窗户上可见有三个人影,两个大的人影,一个小的人影,想必是那酒肆的一家三口。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什么,那两个大的眼一直对立着,而那小的人影却在一旁束手无措般似的。 “你穿这么妖艳是不是要勾引那胖胖的公子啊。”从那窗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虽然微弱但倒也是清晰的可以听见,这声音似乎是那汉子的声音。 紧接着“啪”的一声,一声耳光之声传出,有一个人影似乎朝另外一个人影扇了一记耳光。 “不要打娘亲,呜呜呜??????”,接着就是一阵孩童的哀求声及嫩稚的哭泣声,另处一个人影侧上去紧紧的搂住那娇小的人身影,接着就是一妇人的抽噎声与那孩童哭泣之声参杂在一起。 这些声音虽然微弱,但叶吟风和李逍遥却听得清清楚楚的,那酒肆的一家三口都在那阁楼之上,那么在那假山之处监视他们的又会是何人。他们满脸的疑惑对视了一下,他们才发现这事越来越诡异了。 忽然之间那阁楼之上的灯突然熄灭了,再也无法看清那阁楼之上的任何人影了。相必是那汉子怕大声吵到客人以免被人家笑话,这才不再发生争执,一家三口便早早的熄灯睡下。 待那阁楼之上的烛光完全熄灭,整个阁楼融入在了那寂静的黑夜之中,看不见那阁楼之上的人影之后,叶吟风与李逍遥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同时升起阵阵疑惑,那监视他们躲在假山之中的那人又会是谁。 而刚才他们清楚的看见了也听见了那阁楼之上发生的一切,那身影和那声音他们看的和听的切切的。如果躲在假山之中监视他们的人是这酒肆三口之中的一位,但这阁楼之上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的消除了他们的嫌疑。 而此时四周却又再次的寂静,那细长而又绵绵不绝的轻微的呼吸声一直呆在那里没有动。那假天也不高,如果是一名成名人应该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但他们看了看窗外那假山丛中,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好困啊,早点睡吧,今天可是把本道爷给得累惨了。”李逍遥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个懒腰嘴里喃喃道。说完他便信走向那床榻走去。 整个客房里有两张床榻,这两张床榻的床头都靠着窗前。叶吟风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出什么有力的线索,那人在暗,而他们在明。就算此时冲了去,未必能将那人当场逮住,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两人熄了蜡烛合衣而躺,但他们却一直没有真正的睡下。他们一直将眼睛睁的大大的,耳朵里一直听着那躲在假山之中的那人人的呼吸声。 李逍遥伸手在床榻之旁的墙上轻击了三下,不一时墙的那边也回传了轻击的三下。李逍遥听到这轻击的三下,脸色凝重,一双星目绽放着明亮的光泽,如野狼般的双眼。 叶吟风见此也不解,但他不好开口问,一脸疑惑的望着对方。借着朦胧的夜色,他清楚的看见李逍遥曾未有过的凝重,难道隔壁的那老者给他传递了什么信息。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却见李逍遥右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他正用空描的方法正向叶吟风说道:“那人武修境界很高,至少是先天境之上。独孤老伯也判断不出来那人的来历,但此人绝非常寻常的高手。” 叶吟风心中一凛,他虽说并没有见过这老者出手,但他感觉此人武修境界绝对是在先天之上,能让这老者如此忌惮的那躲在假山之中的人,恐怕也武修境界并不在那老者之下,可能还要高。此时他也才从李逍遥的空描中知道,原来那老者姓独孤,连李逍遥这种无法无天之人都要尊称他一声老伯,可见这独孤老者身份显然不低。 没有过多久,他们感觉到那假山之中一种风动的破空之声。一条身影如狸猫般轻盈灵活从那假山之中一闪,只见那身影一个翻身便上了那屋顶,很快就消失在那夜幕之中了。 寂静的黑夜,寒风轻呼而过,漆黑的天空里随处可见团团乌云滚滚,越凝越大,如随时都要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般。 李逍遥与叶吟风同时的长嘘了口气,那监视他们的那人已经离开了,那人为何要这样做,他们不明白。既然对方已经离开了,那么他们暂时就安全了。二人这才放心的睡了下来,但他们不敢睡得太死。 叶吟风早就将背上的那柄长剑卸了下来,一直紧紧的握在手中,一有动静他便可以做出最有利的反击。而胖道士李逍遥此时却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他又细细的聆听了一会隔壁,隔壁有一大一小的两鼾声,相必那李从嘉及那独孤老者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阵起伏不断的鸡鸣声将这四人吵了起来,天色早已大亮。 李逍遥摆动着他那臃胖的身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口里还在不住的打着哈欠。“如果能再睡个回笼觉那该多美啊”,他打着哈欠嘴里还口齿不清的喃喃道。 店里那汉子早就为众人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他见众人出了屋子,便很殷勤的上前招呼着。 众人洗漱完毕之后,随着他来到了这酒肆的大堂之中,早已准备好了早点。只是那妇人与那童子并不在这大堂之中,似乎应该在厨房。 “店家,你说的那龙王庙在什么位置,今日里能否带我等前去看看,或许我们有机会将那偷酒偷狗的贼人抓住也不一定呢。”李逍遥一边吃就早点一边向那汉子问道,在称呼当然也改变了,既然知道了他是这酒肆的老板,那么称呼一声店家也不为过。 那汉子沉思了一会,他说道:“不知是这位道长一人前往还是各位都去。” 他的目光一扫众人,双眼里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本道一人去吧,他们都是娇贵之人,哪里还经得起这番折腾啊。”胖道士很是爽快的回答道。而其他的人也没有反对,似乎认同了对方的决定。 “这龙王庙就在村子的另一头,一直从门前的这条大道往前走就是了,大约要走半个多时辰才能到。呆会我们吃完早点,就让小的带这位道长前去察看一番也无妨。一看就知道各位应该是世家子弟,而且身负武修,对吧。” 这汉子一脸敬仰的样子,让人更加的对其好感起来。 “店家过誉了,我们等只略懂一些武学而已,算不上是武修人士。”李逍遥轻描淡写般的一带而过,他们当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哪怕是对方真的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哦。”那汉子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而不开心,反而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但他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应该知道这样刨根问底会惹怒客人。这种人也比较会察颜观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且也做得十分适当得体。 一会儿众人以吃完早点,走出这大堂之门,来到了这院落之中,叶吟风意外的看见那条黄狗正躺在一新搭的狗棚之中,似乎睡得正香,长长的口涎从它那狗嘴里流了出来,四肢还不断的一阵乱动。 他感激的看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立刻会意过来连忙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犬子也喜欢这条黄狗,小的也没有做什么。” 说完他自己背了一竹制农具竹篓招呼着李逍遥,要带他去看看那龙王庙。李逍遥随着那汉子走出院落,他们信步走上了那条泥泞的大道。 李逍遥在经过叶吟风身旁时,给了叶吟风一个眼示,而对方则给他一个放心的会意眼色,表示他一切有他不会出什么问题。还有李从嘉身旁的独孤老者也给李逍遥一个安定的眼神,只是这一切小胖完全没有任何的发现,他正仰头望着那乌云滚滚的天空,那乌云起来越浓密了,也许下一刻那暴风雪就会降临。 那店家与李逍遥离开之后,那妇人牵着这童子也来到了这院落之中。那妇人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左边的脸似乎要比右边的脸大一些,这厚厚的胭脂水粉似乎想要掩盖什么。而那童子则紧紧的拉住那妇人的手,似乎在害怕他一松手,那妇人就会消失似的。 那童子脸上依然是还是厚厚的一层胭脂水粉,粉粉的面容上一双如黑葡萄般的双眸正四处乱看,待他看到了那仰头望向天空的小胖子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时从那虚掩的院落大门里突然探进了一个脑袋,那脑袋上一双精明的双眼看到了李从嘉等人时,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眼神。 那人将那在门推开,闪身进来了,却是一青衣毡皮帽下人打份的小厮。那小厮一上前便躬身向叶吟风做揖气喘吁吁道:“二位公子,您们让小的一阵好找啊,这回可总算找到二位公子了。”那小厮抬头擦拭了一下额上密密的细汗珠,可见他确实是一路上狂奔而来的,四处乱找这才找到他们。 “你家公子是不是要我等回去,要开始启航了。”叶吟风一摆手,让那小厮休息了片刻,待他缓过了气,这才向对方问道。 那小厮似乎缓和的足够了,他连忙说道:“这倒不是,我家公子让小的来是告诉二位公子,商船要明日启航,因还有一些物资要到今日下午才能装齐,所以今日一早就命小的在这附近的村落里四处寻找,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小的得给找到二位公子了。” “好的,知道了,那我等在此再玩上一天也无妨。”叶吟风淡淡的回答到。 “既然已通知到了二位公子,小的还要回去禀告我家公子,就此别过。”那小厮似乎很着急的想离开此地,他一通知到了便想立刻离开。 他说完了,待叶吟风他们还没有答话,他便转身阔步向那门外走去。 第九十四章 三尺侏儒 叶吟风双眸微微的一缩,因为他发现那小厮虽然比较急促的离开,可他的的脚下在这院落里泥泞的地面上却毫不凌乱,而且双脚稳健有力,显然这小厮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小厮,而且还是一名武修。叶吟突然发现他在陈长庆的商船上从未见过这名小厮,可这名小厮却是打着陈长庆的幌子来找他们的,并通知他们今日里商船不用启航。 他刚一升起了那丝疑惑,想要叫住小厮,却不料那童子突然走到他身边向他说道:“这黄狗是不是要生病了,怎么现在还没有醒来。” 叶吟风心中一凝,他刚将那升起的疑惑丢到了九霄云外,他赶紧的跑到那建搭建的狗棚处,蹲下身子随手探了探那黄狗的鼻息,发现那黄狗的呼吸均匀,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他站起身子拍了拍那童子的后脑勺说道:“没事,可能大黄太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那童子听到他的话语,“哦”了一声,心里似乎非常的高兴。他连蹦带跳的又回到了那妇人的身边。一只胖乎乎的手又紧紧的抓住了那妇人的一只手。而那妇人则向他报以一羞涩的笑容,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那童子。 叶吟风双眼一扫李从嘉,这才发现那独孤老者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踪影。他疑惑的看向小胖子,希望小胖子能给他一个答案。 “独孤老伯说那名小厮有一些可疑,去追他了。”李从嘉此刻却显得有一些慌乱,他故作镇定的眼神哪里能瞒得过叶吟风。 叶吟风心中一凛,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不秒的感觉。他又眼光一扫那对母子,发现那童子一副笑吟吟的表情望着自己,而那妇人而一脸羞涩,她似乎不敢对叶吟风对视,一遇到对方的目光,她侧垂下了她的头,挽髻上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她的脸颊。 小胖子李从嘉则一脸紧张的神色,他手足无措般的表情被那童子看在眼里。 三人一小童子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恁得诡异万分。而此时的天空上滚滚的乌云更加的浓密,一股扣人心弦的夺抑感突涌众人的心头。 叶吟风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露出了温煦的笑容向那童子说道:“想听故事吗,叔叔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那童子眨了眨他那黑如葡萄的双眼,松开了自己母亲的手,走到了叶吟风的跟前,他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他想听故事。 小胖子李从嘉则一脸愕然,他不知道此时的叶吟风还有心情给小孩讲故事,他不解的望着对方,却不料叶吟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虽然不知道此时叶吟风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此刻也帮不上什么忙,一股莫名的危机突涌他的心头,但他看到叶吟风那安心的眼神之后,或许是心理上的安慰,他感觉好了一些。 那妇人也是惊愕,没有想到那少年竟然想起来要讲什么故事,但她还是没有做声,想听下去这少年会讲什么样的故事。 于是一个小胖子,一红衣妇人,有一红棉童子都静静的望着叶吟风,等待他讲的故事。 叶吟风清了一下嗓子,他看着那童子道:“话说在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有一大将叫田忌。这田忌大将军很喜赛马,而那齐国的皇帝也很喜欢赛马。由于他们就约定,要进行一场比赛。他们商量好把各自的马分为上等、中等、下等。比赛时要上马对上马,中马对中马,下马对下马。由于齐国皇帝的马每个等级都比那田将军的马要强上那么几分,所以比赛了几次田将军都输了。后来有人帮这田将军出了个注意,这马还是原来的那马,没有换掉,但这田将军却是胜了。你猜猜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使的田将军转败为胜呢。” 叶吟风一脸笑意的望着这童子,目光却凌厉灼灼的盯着对方。 李从嘉却是一脸的疑惑,他不明白此时的叶吟风为什么会说出一个田忌赛马的故事来,这故事几乎都是家喻户晓,一点都不新鲜,而这答案却是简单的很。 他迷茫的看着叶吟风,却发现此时的气氛更加的诡异起来了。这不足四尺高的童子却与叶吟风对视着,毫不避让对方那凌厉而又灼热的目光。而那名妇人脸上尽是苦涩的苍白,她双眼里再也没有那种慈爱的目光,取代的而是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那童子。 李从嘉被这样的氛围惊呆了,他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仿佛感觉到那童子身上有了一种莫名的变化。一股让他心悸的气息从那童子的身上爆发开来,他惊恐的后退了几步。这诡异的氛围太压抑了,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虽然四处凛冽的寒风在呼啸着,但他依然感觉到就快要窒息了。 那股强迫的压抑感似得小胖子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一会便化作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之上流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能手足无措般的立在一旁。 他甚至也没有注意到那妇人脸上的变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妇人早已经不是一位慈爱的母亲了,而是一名充满怨恨的毒妇般,一直盯住这童子的背影。 那童子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一双怨毒的双眼,他皱了皱眉目,但还是没有管身后那向他射来的怨毒目光。 “桀桀????????”,那童子突然间发出了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这笑声却是一成年男子的笑声,而不再是一稚娕的男童之声,成熟里却还杂带着几丝尖锐之意。 “淮南才子不愧为淮南才子,一下子就将在下的身份识破了,佩服佩服。”那童子恢复了那种成年男性的声音,他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一张精致的面具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出现在叶吟风眼前的是一副三十多年成年男子的面容,白皙的脸色似乎保养的非常之好,只是配着他那不足四尺之高的身躯让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滑稽。这是一位侏儒人,一名有着三旬之上年龄的侏儒人。怪不得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童子时,感觉这童子的头很大,与他的身躯并不协调,现在才知道了这真正的原因。 李从嘉惊呼一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刚才还是一名几岁的童子,此时那容貌却变成了一名三旬之上的成年人。他不甘心的揉了揉双眼,再次定睛望去,还是那样,一副成年男人的脑袋放在一个不足四尺的身躯之上。 小胖子此刻完全被恐慌笼罩着,他望着前方不远的那侏儒人,却为料那侏儒人给了他一个怪怪的诡异的笑容。然后对方从那红棉袄里掏出几枚铜钱开口说道:“在下还要郡王殿下的赏赐,这几枚铜钱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不知道能不能买郡王殿下的一条命?”。 叶吟风心中凛然,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知道了李从嘉的身份,一开始他以为这人是冲着他来的,现在看起来显然不是,而冲着他们两人来的。这侏儒人不但要他的命,而且还要小胖子的命,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自己完全会没有听说过。 小胖子一听,心里更加的恐慌起来,阵阵凉意从他的脊背之后升起。他牙关打着颤吱吱唔唔道:“你???????你???????是谁?”,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一身汗珠如雨身打湿了他的衣服,他虚脱般一屁股坐在了这冰凉的石阶之上。 叶吟风见状,双眉紧锁,他不也有丝毫的动作,一旦他有任何帮助李从嘉的动作,那么这名侏儒人便会发动进攻,到时自己全身必然会露出致命的破绽,他现在还不能动,他只能死死的盯住对方。他此刻要做的就是等,等到李逍遥归来又或是那独孤老者归来,这才能有胜算。 那侏儒人似乎穿了叶吟风的想法,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又瞥了瞥那汗珠如雨惊恐失色的安定郡王。那小胖子面色苍白如残雪,一点血都没有,正全身颤抖着坐在那里。只是这侏儒人没有想到的是,他身后的那位妇人突然向那安定郡王走去。 一丝阴厉的眼神从那侏儒人的眼中射出,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妇人走到李从嘉身边,然后将那胖胖的躬身扶了起来。那妇人的还在那胖小子的耳边低语着什么,似乎在安慰着对方。这妇人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什么效果,李从嘉并不怎么害怕了,颤抖的身子也抖得不那么明显了。 “你这个荡妇。”一声爆喝之声从那侏儒人的嘴里发出,那双恐怖的双眼里布满着血丝。 而那妇人却一挺那丰满的胸脯昂着头,毫不畏惧的望着这侏儒人,她手上还扶着摇摇欲坠的李从嘉。 看着这妇人亲昵的扶着小胖子,这侏儒人开始出现了急促的气喘之声,喘气声逐渐的越来越大。而他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可以明显的看到他身上不断的发出轻微的禀动。 叶吟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明白这妇人显然是想激怒的侏儒人,好让他失去理性,以便自己能顺利的反击。可妇人又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一串串的疑问又浮现在叶吟风的脑海中。 果然那妇人将双手撑扶改成了搂住那小胖子胖胖的腰部,那妇人一个头几乎就在贴在那李从嘉的胸前了。 这侏儒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妇人的身上,他见这妇人与那小胖子做出了如此的亲密动作,不禁的气的双目欲裂,双眼里都快冒出了愤怒的火花。 而李从嘉却完全沉浸在一阵女子的清香之中,他仿佛找到了依靠。恍惚中他感觉一双柔软的双手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腰部,阵阵女子的清香直向他鼻孔里钻去。他迷茫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丝清明,他贪婪的大口吸着那清香的气息。此刻他这才算找到了一丝安慰,他只觉得有一温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着。 那声音如母亲般的慈祥,又如朋友之间般的信任,他依然沉浸在这种恍惚之间。仿佛这种恍惚才能驱走他对那侏儒人的彻心的恐惧感。 叶吟风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那侏儒人,他在寻找一个机会,只要这个机一出现他便毫不犹豫的出手。他一直在等,等这侏儒人露出破绽,同时也在等李逍遥及那独孤老者的归来。这名侏儒人很强大,强大的他几乎没有自信能够一击必中。他只能紧紧的盯着对方,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他也不能放过。 “你个荡妇,老子要杀了你。”那侏儒人因那妇人的举动,彻底的暴怒了,一副并不协调的大头上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涨红的脸容如从火炉中走出来似的,一双大大的眼两颗黑黑的眼珠都已经向外凸出来了,这名侏儒人此刻便是一只凶残的怪兽。 叶吟风依然不敢动手,在这侏儒人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之前,他根本就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只能对方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才有机会,胜算才会大一些。 第九十五章 惊险意外 叶吟风盯着这逐渐慢慢失去理智的那侏儒人,他一直没有动,更不敢动。他望着对方一副扭曲而又狰狞的面容,对方就要快要崩溃了。对方那种表情里倾透着对那妇人的一种畸形的情感,他根本就不能忍容任何有对她的一丝指染。 “啪”的一声,那侏儒人从那厚厚的红棉衣抽了一条长鞭,那长鞭如毒蛇般在空中旋转着,打了个声巨响。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那长鞭化作了漫天的鞭影朝小胖子李从嘉身上涌去。那鞭影刁钻歹毒,丝毫看不出它在这空滑动的痕迹。 叶吟风脸色大变,一鞭子下去,那胖子还有能命在吗。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提前了动手,而动手的对象居然不是他,而是那手无缚鸡之力堂堂大唐国皇帝之六皇子安定郡王李从嘉。 叶吟风心若胆颤,他急忙伸手一抓便将背上的那柄长剑‘无锋’得给吸到了手中。他手中一挽,数朵剑花朝那鞭影扑了上去,只是他始终还是迟了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叶吟风眼睁睁的看着那鞭影朝李从嘉身上笼罩而去,他不禁的痛苦的将眼睛闭上了。 “啪”的一声,耳边没有传来那胖子的惨叫声,却被另一尖锐的惨叫声代替了,是那妇人的惨叫声。 叶吟风心中微微的一颤,他睁开了双眼,却只那妇人挡在了小胖子李从嘉的身前,狠狠的挨了那一鞭子。 只见那妇人的后背棉衣被那鞭子抽得道道裂痕,清晰可见从那棉衣里如雪般的肌肤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鞭印。那红艳欲滴的鞭印随着这寒风吹拂在她背后的棉衣之上,忽隐忽现。 “啊,为什么,为什么???????”那侏儒一阵大吼大叫,嘶哑的腔调里带着些哭意。他的鞭子举得高高的,仰天一阵好吼。 叶吟风感觉这是个最好的时机,见那李从嘉无恙便放了下了心。 一柄长剑划破这灰蒙的天际下,势如长虹般向那侏儒的胸前刺去。那幽黑的铁剑在空中杂带着丝丝尖锐的破空这声,闪电般刺向那侏儒人。 那侏儒人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他停止了长吼,一眼血红的双眸如一野兽般死死的盯住那破空而来的那柄长剑。 蓦然间,他一扬手中的长鞭,那长鞭直条条的迎上了叶吟风的长剑,。 “铮”的一声,一阵电闪火花,那长鞭居然与叶吟风的长剑相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从那剑身传来,直将叶吟风的虎口得裂开,迸出几点血迹,而他的右臂却是一阵麻麻的感觉。 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是反应过来了,直接将一根软软的长鞭硬生生的用内力将其绷的直直的,与自己的长剑相撞在了一起。 叶吟风立刻收剑,蓄势准备下一招,他定定的望着对方。而对方也没有向他发出攻击,双眼里似乎平静下来了,那狰狞的面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要浪费心机了,你们以为激怒我就会让我失去理智,才有机会一击将我击退。你们太天真了,我这样做只不是在配合你们,好让你们彻底的死心。”那侏儒人双眼里透出一股无情的色彩,这话如一晴天霹雳般,炸响在叶吟风的耳中。 没有想到对方对此强大,强大到他几乎都要用仰视的眼神看对方了。 他将混乱的气息压制下来,暗暗的一运内力,太清真气如一股寒冬里的温泉一下子就流遍了他的全身。他体内那股混乱不堪的气息这才稳定下来,手臂上的酥麻状态才得已缓解。 “不错啊,居然修炼了道家心法。”那侏儒人脸无表情的说道,他扫了一下那面色更加苍白的那妇人,只见那妇人早已放开了那小胖子李从嘉,一脸的绝望之色毫不掩饰。而李从嘉却一脸的痛苦望着那妇人,双眸里还带有一丝痴痴的眼神。 那侏儒人看到这小胖子的眼神时,双眼里又是闪烁着一抹凌厉的锋芒,转眼间消失了。这一切都被叶吟风捕捉到了,这妇人难道才是他的弱点,但这弱点仿佛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有利。 叶吟风将剑横于胸前,冷冷的看着对方,同时他也思绪百千,对方的武修境界明显高出自己很多。要想正当的击败对方明显是不可能的,他又想到在德化城击杀那名刺客的方法,这恐怕也行不通。毕竟这侏儒人的武修境界比那刺客高出了很多,虽然自己比那时也进步了很多,但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叶某有一些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叶吟风启口向对方说道。 “叶公子有何疑问,请尽管提出。”那侏儒人一脸得意的表情,看起来比刚扭曲的面容还要难看。 “昨夜在假山之中的那人是不是阁下”。 “不错,正是本人,只是没有想到那胖子和那老头的内力如此高深莫测,居然还是发现了本人”。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那阁楼之上的人影及那你们三人的声音”。 “这个简单,叶公子听说过皮影戏吧,说出来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叶吟风此时才恍然大悟,对方并没有用什么高深的技巧,只不过是普通的江湖伎俩而,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从而疏忽了这重要的细节。 “叶公子问了这么多,我有一个问题想教,叶公子最后是如何确定就是我”?那侏儒人也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不忙,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吟风打断了那侏儒人的话,他淡淡的说道。 而那妇人及小胖子李从嘉则在一旁迷茫的眼神看着这两对话着,他们不明白这两人为何此时却不慌不忙的,仿佛在拉家常似得。 “请说”,那侏儒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阁下为什么这么矮???????”,叶吟风突然将这句话爆口而出,声音一阵如雷般的响亮。 那侏儒人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愣了一下,他的脸色突然间变了,平静的脸再次扭曲起来,狰狞的如露出獠牙般的野兽。 就在那侏儒人一愣的瞬间,叶吟风动了,这院落里突然狂刮起了一阵寒风,“呼呼”的声音,如泣如诉般。 叶吟风手中的剑再次化作漫天的剑花直向对方笼罩而去,那幽黑的长剑在这暗沉的天空之下发出耀人的光泽。 那侏儒人双瞳微微的一缩,一丝致命的危险感突涌他的心头,他只觉眼前无数的剑影朝自己笼罩而来,他分不清哪朵剑花是虚,哪朵是实。那丝丝危险感越来越剧烈了,使得他后背升起了股股的凉气。 他不由得扬起了手中的长鞭,那长鞭在空中“噼哩啪啦”的响个不停。长鞭在空中划动,将这空中的气息搅动着。他的四处不断有混乱的气息相互乱窜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朝那层层剑花如潮水般涌去。 那侏儒人手中的长鞭在空中舞动着,不时的发出尖锐的“嗞嗞”的声音,那是这长鞭与空中的气息快速摩擦而产生的声音。 待那阵阵鞭影快要接近那长剑挽起的层层剑花时,层层剑花却蓦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对方那蓝色少年也消失了,如融入了这阴沉的天空这下。 那侏儒人心中一惊,他的心智已经失守了,差不多到了崩溃的边缘。就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让他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将那少年碎尸万断。 他心里咆哮着,疯狂的舞动着手里的长鞭,对方问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问这个问题。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一道永远无法抹灭的刺,一根如在喉梗塞的无法取出的刺。 那长鞭卷起了阵阵尖锐的气流在他四周响起,顿时他全身都笼罩在这长鞭的鞭影之中。那长鞭被他舞动的密不透风,与周围的空气摩擦发出“嗞嗞”的声响。 叶吟风长剑一收,双脚已经立于那院落之中的泥泞地面之上,他心中一阵阵的颤动,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因为这句话而发狂。几乎是进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如一只疯狂的野兽在不断的叫嚣着。 那侏儒人舞动的长鞭如毒蛇般向叶吟风卷来,他已经发现了对方身影,毫不犹豫的将长鞭卷了过来。 叶吟风心中一沉,手中扬起的长剑迎了上去,剑影、鞭影相撞在一起,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声响。 而叶吟风却是一脸的苦涩,因为自己的长剑并没有击中那侏儒人手中的长鞭。那长鞭在空中掠起的鞭影只不是因为它的速度太快了,那长鞭早就转到了叶吟风的脚直,而叶吟风的长剑击中的只不是那长鞭在空中残留下的影子。 而此时的叶吟风却是脸如灰色,因为他的一双脚已经被那长鞭卷住了。他只觉得双腿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拉动着自己的双腿。他连忙用一个千钧坠的,想要稳住身子。却不料那股拉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了。 叶吟风的身子已经被那长鞭卷向了空中,只见他手中长剑一阵乱舞,他手中的这柄剑是那童沧泰所赠送的,剑身边沿并没有剑刃,砍在那长鞭之上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侏儒人双眼里露出的是疯狂的眼神,他看着那空中不住翻滚的身影,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的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在了那被长鞭卷住的那条蓝色的身影上,却没有注意到一条红艳的身如箭般向他冲来。他只是瞥了一眼那团红艳的身影,他觉得这团红艳的身影今日里却是无比的美丽。 当他再次抬起了头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猎物时,那团红艳的身影卷着一股寒风直扑向了他面前。他笑了,那团红影是来向他臣服来的,那红艳的嘴唇,玲珑有凸的身体再次勾起了他心中最原始的征服欲望。 那迎面扑来的红影露出了迷人的笑容,高高的望着自己,紧接着那红色的身影蹲了下来,伸出了手抱住了自己。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比的畅意,手中的长鞭停顿时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说话,却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炙热的如灼烧般的刺痛,这痛使得他浑身一阵颤抖,手中的长鞭也脱手而出。他低头一看,却发现那双如水汪般的美丽双眸下,一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如泉水般从那匕首处汩汩流出。 “啊????????”,一声如野兽般的狂吼声响彻在了这寂静的小村落里。 小胖子李从嘉一脸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他的身体上还残留着那妇人遗留下来的香味,很清很淡,那香味如他母后身上的香味般。 叶吟风被那股强大的拉力卷在空中,身子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翻腾起来。但片刻间他只觉得那缠绕在他双腿上的长鞭似乎松子松,早已全身酥麻的他毫无征兆般的在空中重重的摔落下来,落在了满是泥泞的地面之为,而他的长剑也随着他的摔落也脱手而飞,落在他不远处。 第九十六章 修罗童子 叶吟风狼狈的立起身子,他艰难的移动着那虚脱的身子,来到了那柄长剑之旁。他低身拾起了“无锋”,他的双手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但他还是艰难的举了起来,剑尖遥指着那倒在妇人怀里的侏儒人。 那侏儒人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那匕首早已经没入了他的胸中,只露出一手柄在那身体之外。鲜血止不住的从他口中溢出,鲜红而又妖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他那满是鲜血的口中发出。 那妇人抱着他,双眼里早就没有了那怨毒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空洞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她将他抱在怀里,任凭他口中的鲜血直溢而下,流向了她的前胸,将她本就红艳的棉衣染得更加的红艳起来,透着一股浓烈的妖艳血腥。 “呵呵??????,哈哈???????”, 那侏儒人在她怀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鲜血从那裂开的嘴角边直喷而出。他转动着他那斗大的脑袋看了看叶吟风,那目光如一把尖锐的利器,直将叶吟风看得心中一寒。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眼神,怨毒、不甘、憎恨,各种负面的情绪都参杂在其中。而对方却犹如一困兽般,不甘的发出低呜之声,那低呜之声在这呼啸的寒风里响起,显得格外的凄惨,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想到我竟然最后会死在她的手里,报应啊。”他嘴里喃喃的说道,眼睛里不屑的眼神望了望那呆若木鸡的小胖子李从嘉,那李从嘉的眼里残留着他双眼里划落而下的泪痕。 “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的,对吗?”无尽的柔情声音杂着他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他双眼里没有了狰狞的目光,有的只是无限的柔情望着她。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的憎恨于我,知道吧,我本干完这一档买卖就收手,咱们从此退隐江湖,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俩的地方去,找一个比这里还要美丽的小山村,然后我们生一大堆的儿女,我希望的是每天都看着你们。” 他的嘴里再次喃喃道,有着无尽的遐想和憧景,他的双眼再次泛起了温柔的光泽,仿佛他此刻就正在过着这样的日子。没有了江湖恩怨,没有了江湖仇杀。有的只是青山流水,男耕女织,儿女绕膝欢快的笑声。 “我本是一名孤儿,被一家杂耍班的人收留,谁知道那家杂耍班的管事丧尽天良,将我们一群孤儿放进了一瓷坛之中,只露出了头。我们不断成长的骨骼被挤压了,于是我们成了畸形,成了侏儒人,成了他们挣钱的工具,成了那些达官贵人们眼中的小丑。”他眼里满怀的是对以往的回忆,语气急促带着无尽厌恨。 叶吟风静的听着,举起的长剑也被他放了下来。他可以想象得出这侏儒人曾经的一切遭遇,如果是他,他遇到这样的事,他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那些人弄成如此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后来我和几名和我一样的孩子逃了出去,而他们却又被抓了回去,只有我真正的逃了出来,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师父。他想尽了办法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法子能够让我的身体重新长起来了,他便教我武功,让我成为了一名武修。我师父教了我很多,而我却自己不争气只习得师父的一些皮毛。” 又是一阵居烈的咳嗽声,他的嘴角溢出的鲜血开始慢慢的变黑了,他已近油尽灯枯了,不知道是什么信念还让他支撑着。 “后来我自认为武艺学成,便瞒着师父下了山,找到了那家杂耍班,将那些杂耍班的人杀得一干二净,那时我曾未有过的快感突涌心头。我开始流浪江湖,只要别人对我一个任何蔑视的眼神我都会痛下杀手。后来江湖中人送给我一个‘修罗童子’的绰号。于是我便被一杀手组织盯上了,他们找我杀人并给了我丰厚的报酬。这一档是我接的最后一档买卖,没有想到我却在这最后一次失手了。” 那修罗童子的双眼的光泽开始慢慢的散去,当他说完这最后一个字时,他头一歪,便倒在了那妇人的怀里。 阴沉的天空这下再次刮起了阵阵寒风,似乎在哀怨这侏儒人的遭遇。 叶吟风虚脱的身子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他拧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人更坐在了这房屋前的青石板上,也不顾自己全身的泥水。 李从嘉两眼茫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对于这侏儒人,宅心仁厚的他忘记了对方曾经要杀自己,他只有无尽的怜悯,同情对方的遭遇。 那妇人一直保持着搂着那修罗童子的动作,她一动也没有动,空洞的双眼里没有任何的光泽,她如一泥塑般蹲着。 这时,两处衣襟破空之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立刻立起身子,握紧了长剑。 不一时,两条身影同时翻进了院落的围墙。 叶吟风看清了来人容貌之后便长长的嘘了口气,只见一胖胖的道士打扮的身影和一布衣老者同时落进了这院落之中的地面之上。 李逍遥和那独孤老者见这院落里的情形时,二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当他们发现叶吟风和李从嘉并无大碍时也同时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他?”那独孤老者见到那妇人怀中侏儒人的真面目时,大惊失色的说道。而同时李逍遥也走上前来细细的看了看那侏儒人的尸首一眼。 同时李逍遥也狠狠得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顿时生出了不秒的感觉。 那妇人依然没有感觉到两人的回归,还是保着那样的姿势,双眼里还是那样的空洞吓人。 李逍遥走到这妇人的面前,想和这妇人打声招呼,他一伸手欲扶她起来。当他一接触到对方的手臂时,身子如触电般颤抖了几下,而他的手也闪电般的缩了回去。他脸色大惊,同时也惊疑不定,他又伸手在那妇人的鼻孔前一探,发现那妇人早已经气绝身亡。 这时一阵寒风从那妇人的身上刮过,而叶吟风的双眼正对着那妇人的背影,待那阵寒风刮过之后。叶吟风的双眼一凝,心里莫名的颤抖起来。 那妇人后背的棉衣此时已经被化作了一团粉尘,那寒风吹过,将她的后背的棉衣掀起,化作粉尘的棉衣随风而飘,露出了那妇人的后背,如白雪般的后背一条腥色的鞭印如铬在她后背之上,而她的后背却还有一些如虫涌般细细的鞭印,微红的带着黑色。她的后背之上布满了这样的如长虫涌动般的鞭印。 叶吟风连忙转过了头,他再也无法看下去了,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恶寒,他心中对这妇人的同情此刻早就超过了那修罗童子。 ?????????? 在那酒肆的不远处立着两座坟,一座是那妇人的,一座是那修罗童子的。那两座坟没有立碑,没有署名,有的只是两堆凸起的土包。 “轰隆”一声,大地莫名的颤抖起来,一声巨响从那阴森的天空中传来,原来是一道冬雷,比较稀少的那道冬雷发炸开般,响彻而起。或许似乎在为这两条孤魂野鬼鸣祭吧。 四人一狗静静的立在那两座孤坟之前,默默的不出声。其中三人一身泥泞,还有一位胖公子身也是溅了一些泥水,但比其他三人稍稍好一些。 叶吟风将手中的那张面具扔在了那修罗童子的坟上,本来他想留下来,但是最后还是扔了。那面具在那土包之上被寒风一吹,从那坟上滚落而下,又被那寒风一吹,竟然飘了起来,朝远处飘起,飘向了那遥远的天际。 突兀的天空传来了一阵乌鸦的叫声,有几只“扑通扑通”的飞在了那坟头之上,它们也不怕有人,一直张着嘴在那欢快的叫着。那凄惨的叫声如一把无形的利剑般直刺向众人的心窝,使得众人的脸色又变了变。 “我们惹上大麻烦了。”那老者望着坟头上欢叫的乌鸦,莫名其秒的说一句。 李逍遥听闻此言,也是脸色一凝,但他双眼里却是爆出了一抹凌厉的精光,很刺眼。 “不错,这小怪物死了,恐怕那老怪物就会找我们的麻烦。”李逍遥幽幽的说道,虽然从他眼睛里可以看到他那股沉沉的凝重,但他的眼神里并没有害怕的神色。 叶吟风这时才想来那修罗童子说过有一位师父的,难不成这修罗童子死了他的那位师父会出来帮他报仇。但自己等人并不是真正的杀死对方的凶手手啊,那已死去的妇人的才是。 “走吧,那老怪物要查出来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独孤老者再次回望了下那座孤坟,便转身欲离去。 叶吟风一样的跟在李逍遥身后,而小胖子李从嘉则跟在那老者的身后。 只剩下两座孤坟静静的在那村落之头的另一处,还有几只乌鸦在那坟头之上盘旋着。没有人知道这妇人为什么要杀修罗童子,一切都缘起缘灭,一切都化为那一抔黄土,在九幽之下继续他们的今世前生。 但他们走回了到了那村口之处,还是那参天大树之下时,发现一个身影正急急的向他们跑来。 他们定睛一看,那人却是陈长庆,只见满头大汗急的一阵小跑,待他跑到众人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总算找到各位了,今日怕是走不了,还有一些货物没有装齐,所以小的特来寻找各位来通知的。”陈长庆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向众人说道。 他们四人相视了一下,一个念头同时涌现出来了,那就是这商船之上有内奸,要不然这一大早那小厮打扮的人怎么会知道这商船上发生的事,好这商船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撑握之中。 “有劳陈公子,既然明日才能启航,那我等就在此附近好好的游玩一番。”李逍遥向陈长庆揖首说道。 这陈长庆也没有问昨日为何不见他们之事,反倒介绍起这附近的美景来,显然他对这四人昨晚失踪的事早就知晓,而且也知道他们住在此处,可能那暗中之人早就通知他了。 李从嘉却是一脸的惧色,今早发生的事太匪异所思了,他小小的年纪本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哪里受得了这等惊吓。 而陈长庆丝毫没有注意到李从嘉那已变的脸色,依然滔滔不绝的谈起这湖口县,这鄱阳湖的每一处美景来,同时还说到了那湖口连长江处的那两座石钟山。一些典故信手拈来,如数家常,这一顿细说又将他与等人的距离拉近了。 “昨晚各位住此处可还习惯,若不习惯我在那湖口县里订好客栈,我等前去那边好一些。”陈长庆一边打量着这参天古树之下的那酒肆,一边向众人寻问道。 众人也没有答话,而陈长庆的眼里看来这四人显然是对这里比较满意,再说他与这四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结,他以为他们四人将他排斥在外了。当下他心里虽然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是个商人,当然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露在脸上。 “既然各位在这里住得习惯的话,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商船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明日一早小的会派人来这里接各位回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陈长庆在这里和众人也聊了好长一会,这附近的美景都介绍完了,同时他也感觉这四人身份有一些特殊,自己此时还是远离他们一点才好。 “好吧,陈公子先请回吧,毕竟商船之事重要,我等自会好好保重的。”李逍遥苦笑一声,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误会了他们,就只好将错就错了。 第九十七章 南山老妖 待陈长庆离开后,李从嘉苍白的脸颊上渗出密密的细汗,他想此刻立即转身跟着那陈长庆离开。只他也知道就算和陈长庆离开,自己反而会更危险,那暗中的人此刻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四人一狗又回到了那家酒肆里,而此刻的酒肆却再一次没人了主人。毕竟那妇人及那童子也不是这家酒肆的原来的主人,只怕这家酒肆原来的主人恐怕早就被他们杀人灭口了。对方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的到来,等着他们的自投罗网。 “独孤老前辈,请问这修罗童子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会让前辈如此的忌殚。”,他们一起坐在了这酒肆的大堂里,还是坐在他们原先坐在的那位置,叶吟风很是好奇的向那独孤老者打探道。之所以这样问,他觉得从那老者刚开始说出的那句话时,那老者的双眼里有深深的忌殚之色,同时李逍遥也有如此的眼色。 “那修罗童的师父才是一名真正的老妖级的人物,江湖上人称‘南山老妖’,没有人知道他的原来的姓名。据说是一名身材修长的文士打扮的模样,此人亦正亦邪,仅凭个人喜好行事。不管是正派人士还是邪魔之人,只在惹到他,那就是一个下场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十分的护短,只要是他门下的弟子,不管何人,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让他的弟子吃上那么一点的小亏,那么此人绝对不问青红皂白,不把对方逮住弄死势不罢休。目前这江湖这中死在他手中的不管什么门派的都是数不胜数,有的惹到他的弟子的,有的惹到他本人的。” 李逍遥替那独孤老者回答了叶吟风的问题,凝重的语气里无尽的压抑。 “那么他的徒弟到底有多少,会不会有人借他的名头在江湖上惹事生非呢。”叶吟风又将一个疑问提了出来。 李逍遥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弟子,但只要有人借他的名头惹是生非的话,那么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几乎没有人借他的名头行事。看这修罗童子行事方式确实是他的弟子,而且这件事江湖之人早就知道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修罗童子因我们而死,想必南山老妖也绝不会放过我们。” 叶吟风心中又是狠狠的一颤,他没有想到刚摆脱了一个小怪物,却不知那小怪物身后还有一老怪物,而且手段凶残毒辣。这不禁让他生出些担忧来,毕竟自己还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灭门血仇未报,那刺天盟及他身后的幕后主使未找出,现在又加上了一老妖怪级的人物。 那独孤老者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蓦然间他双眼精光一闪淡淡的说道:“这件事老夫自会处理,那老怪要查出是我们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只要我们到了金陵城里,便不会惧那那怪了。” 叶吟风听完,心中顿时也是一放,此刻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叶吟风又问了李逍遥随那汉子去龙王庙之事。 谁知道那胖道士却是脸色一变,一朵红晕出现在他那胖脸上,一丝无名的怒火顿时从他胸中冒起。他恶狠狠的回答道:“那贼子跑到了江边,一头扎进了那江里,害得我只能在江边瞎瞪眼。” 原来李逍遥随那汉子去龙王庙,虽知道那汉子把他那处转悠,过了许久又将他带到了江边。那汉子自己却一头就扎进了那长江之中,在那江水流淌的波浪下顿时就失去了踪影。李逍遥从小怕水,虽然身负深厚的内力,可他却是名副其实的旱鸭子。只能站在江眼巴巴的看着那汉子在江里随波逐流着,片刻间就消失在了那江水之中。 想必那汉子也是那修罗童子请来的小角色,却目的就是为了引开李逍遥。待达到目的之后便跳江而逃。 而那独孤老者听完胖道士的述说之后,他也是老脸一红,因为他遇对方遇到的情况是一致的。那假扮成小厮的人轻功却是一流的高,那老者全力追赶却还是落后了一两丈。待他再次发力时,却不料那人一路狂奔跑到了鄱阳湖边,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那鄱阳湖中,然后逃走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小叔与独孤伯伯不识水性的?”小胖子李从嘉此时难得的开了金口,至从那妇人气绝之后,他一直都沉默不言,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而此时他却一下子就抓住了这疑点的重要部分。 他话刚说完,脸色立刻又变了,除非有他们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一切的。而熟悉他们的人除了在那金陵城里,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知道这一切。要么很明显这修罗童子真正要杀的还是自己,不知什么原因他可也接到了刺杀叶吟风的任务,所以顺便将他们两人一起杀掉。 那么那位熟悉自己小叔及家仆独孤的人肯定是那位幕后的人,一想到这里,那人应该呼之欲出了。李从嘉一脸的愤然之色,他实在想不通那人真的那么恨自己吗,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自己早就说过了对那位置没有任何的窥觑之心。但那人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想到这一切,小胖子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无措的神色久久不息。 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双肩上,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自己的十三叔李逍遥。 “好了,小六子,没事的,那个人这么做也不完全是错的,你们都是生在帝王家,这种皇子之间的争斗很正常的。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保护你的,到时安全的将你送到皇宫。” 胖道士安慰着小胖子,他不禁的从胖手中吐出些真气,好让对方紊乱的心境平静下来。不知是他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还是他输出的内力起了作用。那小胖子李从嘉的心境明显好了一些,再也没有了刚才那彷徨慌乱的神色。 “那龙王庙是否真的存在,那名偷酒偷狗之人是否也真的存在于这村落之中。”叶吟风又将另一个疑问道了出来。 “此人是确定存在这村落之中,老夫追了那假扮小厮之人后,路上碰到到几名真正此村的村民,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这村落里确实存在一名偷酒盗狗的怪人,只是他们现在也并没有什么隐瞒。” 那独孤老者作了回答,语气十分的肯定。 李逍遥见小胖子已无大碍之后,转了转他那小小的眼珠,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一直在想,那修罗童子除了要刺杀小六子及师弟之外,应该还有一项任务。要不然他不会在我们刚一来到这里就与师弟的那条黄狗打成一片,他应该是想利用那条黄狗将那偷酒盗狗怪人引出来。究竟是不是要对那怪人不利,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话一说完,又看了看那卧在叶吟风身旁的那条黄狗。 那黄狗似乎感觉到了李逍遥是在说它,抬起了它那浑浊的狗眼,口里吐出了长长的腥红的舌头,似乎在对李逍遥打着招呼。这种架势直把李逍遥惊得浑身一颤,连忙将目光转移开来,同时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家伙”。 那黄狗似乎并不知道对方在骂自己,它更欢快的吐了吐舌头,似乎还在回味胖道士那鸡腿的美味可口。 “不错,老黄狗从来不让陌生人接近的,可这修罗童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和它打成一片,而且今早老黄狗明显是被那修罗童子下了麻药,不然它不会睡那么死。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引出那怪人来,而那怪人又是什么人,这让人很是费解。”叶吟风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他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个简单,只要找到了那怪人就一切迎刃而解了,商船明日启航,我们今天还有一天的时间。” 胖道士建议道,他觉得这怪人应该和他或与叶吟风有一丝道不清的联系。隐隐的他觉得他应该知道这怪人的身份,只要找到了他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叶吟风内心里也有如此隐隐的感觉,他看了看李逍遥,发现对方也在望着他。他们彼此间都读懂了对方双眼里要表达的意思,同时默契的点了点头。 ?????????? 一行四人一狗从那参天古树之下的酒肆走了出来,他们走上那泥泞的小道向那村落的中心行去。 此时已近午时,天色没有了那么阴沉的感觉,天空之上滚滚的乌云似乎开始朝天际的四处涌去。这村落之上只看到了那薄薄的一层并不算太黑的积云,老天似乎也感觉到给这片土地上太于过多的压抑了,它终于发了善心自己将那一方天空中的乌云驱赶走了。 四人一狗走在那泥泞的小道之上,不时的四处张望着。此时的村落依然很静,只有偶尔的几名村民背负着竹制农具走在这荒凉的土地间,他们也许希望在这雪后田地间找上些什么可以作为食物的野菜。 村民们不时的好奇打量着这四人,两名胖胖的少年,其中一名穿着道袍,似乎还是一名道长。别一名胖子身着华丽的锦袍裘衣,应该莫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那胖公子哥的身后跟着一布衣老者,应该是这胖公子家的家仆。最后一位是身着蓝衫的负剑少年,或许也许哪家的公子,那少年身后还跟着一苍老的黄狗。 看到这四人一狗时,那些村民感觉到了意外,这村落并不是没有外人来到。只是这奇怪的组合倒是让他们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特别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条黄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村落里出现了偷酒盗狗的贼人吗。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狗,不分大小老幼都被那挨千刀的贼子偷走了,现在都弄得这村落死气沉沉的。 这四人正是李逍遥等人,他们从那酒肆出来打算去村落里找几名当地的村民问问那龙王庙的具体位置。他们想要找到那怪人,先决定去那龙王庙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这泥泞的小道之上正好有村民经过,于是胖道士李逍遥就称当了问路的道童。因为他这一身道士打扮还真的比较受那些村民们的待见,所以由他去问路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道教在南唐风靡了一段时间,而此地离那道教圣地三清山又不算太远。而近的又有那庐山脚下的清虚观,那道观在这德化州的管辖范围之内可是闻名遐尔。所以道士在这里还是非常的吃得开,村民们也是对道士比较敬仰。 李逍遥上前去问路了,那村民们非常乐意的回答了那胖道士,而且这村民们还非常的热邀请他们去自己家中吃午饭。 倒得胖道士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小村落里居然如此的受欢迎,早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他当初就应该再把自己打扮好一些。要不然手中再拿一小幡,装装骗吃骗喝的神棍那也不错的。 那几名村民很高兴的回答了那胖道士,而还很清楚的指了指大概的方向。从哪条小路比较近,从哪条路比较好走,走到哪里要拐多少人弯等等,都说的非常的详细。胖道士不禁的不好意思起,没有想到这村民们如此的淳朴。于是他答应了一名村民的邀请,准备去他家吃午饭。而其它的村民明显有些失落,因为这年青的道长没有答应去他们家吃饭。 那几名村民提前先走了,他们又可以回去村里与其他的村民们吹牛了,好呆自己还和那道长说过话,那道长还亲自向自己问路了,感情他们觉得能与一名道士交谈比和那南唐国的皇帝交谈还要来得更荣幸。 第九十八章 邋遢老道 上 另外三人一狗沾着那胖子道士的光在一村民家吃过了午饭,又急急的向那龙王庙的方向走去。那村民也不问他们众人去那龙王庙干吗,一家淳朴的村民热情的招待了众人之后。那村民又拉着那胖道士说:“这位道长,最近本村里可有出现了一位偷酒盗狗的贼人,你们这黄狗啊可要看好了,莫要被那贼人盗了去。” “无妨无妨,我等只是在此呆上一天就走,那贼人应该不会这么厉害的,就找上了我家这条老狗的。”胖道士李逍遥连忙揖首向那村民说道。 他们临走前,那村民还就真的千嘱咐万嘱咐的,叫他们看好自家的那黄狗,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奇怪这四人为什么不问关于这怪贼人之事。 待那四人一狗离开后,那村民就打发自家的婆娘收拾碗筷去了,自己则乐呵呵的走门串邻的去炫耀自己家刚接待了一名仙道。 这双钟村的龙王庙在村的东面一座小山包之上,叶吟风等人从那村落里出来走了近半个时辰来来到了这小山包之上。 却见有并不算很大的小庙座落于这小山包之上,那小庙正对着大江,如一守护神般守护着这小小的双钟村。 龙王庙顾名思义就是祈求龙王爷保平安的一座于村民们自发兴建的一座小庙,这附近的江边大部分村落都会有一些此类小庙的兴建,都是跟水有关,以祈求洪灾少发生保江边的村落一方平安。 四人一狗,爬上那小山包时,小胖子李从嘉早已气喘吁吁了,从小没有吃过苦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罪。再说他也非武修,根本没有武修之人的体质,身体本着臃胖不堪,所以他是连滚带爬的上了那小山包。一到那小山包顶上,他便一屁股坐在了那龙王庙的前方的一块大石块之上。 而叶吟风与李逍遥则仰望着这龙王庙,不住的打量着这里。那独孤老者没有与他们一起来到这庙前,而是守在了李从嘉的身旁。 那龙王庙并不大,庙高约三丈左右,红砖青瓦结构,那庙没有牌匾没有庙名。庙门是一朱红大漆的大木门,庙门的上方有两个圆形的小孔,整个庙的正方看起来如一张人脸般似的。庙顶勾橼的斗角之上各挂着一只铜铃,江风袭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那铃声让人听起怎么就觉得不舒服,仿佛如那招魂的铃声般。 叶吟风和李逍遥推开了这龙王庙的庙门,他们一踏进那庙门时一股浓烈的酒味从里面散发出来,杂带着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气味,那股味道直将这入门而进的两人扩了过来。那股刺鼻的味道,差点将这二人轰了出去。而那只黄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它在这庙门前大叫了两声,便迟迟不肯进去。 看起来这龙王庙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村民来清洁了,此时是冬季基本上没有什么洪灾发生,所以才少有人来,又或许是怕了这偷酒之怪人不敢来这庙中。 他们强忍着这股刺鼻的气味放眼向前方望去,正前方一张牙舞爪的神像,应该是这龙王庙里供奉的庙神吧。不过怎么看都不像什么龙的模样,也许是村民根据自己的想象做出来的这塑像吧。 这庙里很暗,四处根本就没有窗子,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那庙顶之上的琉璃瓦下直射下来。那从琉璃瓦上照下的光线在这庙内形成斑驳的光团,东一块西一块的。那神像前方的供桌上的供品早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剩下几只光秃秃的碟子摆放在那桌上。 昏暗这庙宇中一阵阴森恐怖的感觉,刺鼻的气味不断的扑向这二人,还有阵阵的酒味久久不散。 叶吟风皱了皱眉头道:“胖道士,看这情形那怪人应该还没有离开这龙王庙里,只是此刻不知他身在何处。” 李逍遥则没有理对方,他眯起了那几乎快要淹落在他胖脸里的双眼,不住的向四处扫了扫,他是在寻找那酒味的源头,还有那刺鼻气味的来处。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叶吟风两个人感觉到了这刺鼻的气味之中还夹杂了一丝血腥的气味,这血腥味并不是其它动物的,而人类的。只是那股血腥气味被另外的刺鼻的气息所掩盖了,不仔细还真的闻不出来。 他们相视一眼,小心翼翼的从这神像的的两侧向里面走去。他们分别从那神像的两侧绕了过去,前方一处小天井,越过那小天井之后居然又有一处神像矗立在正前方。那座神像比刚一进门的那神像要显得庄严肃穆一些,这神像既不是什么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龙王,也不是什么道骨仙风的仙人模样,却是一富态高贵的白衣女子。 原来是一座观音神像,这神像之前没有供桌,只是那供像之下有三个莆团,其中一处莆团之上盘膝着一黑色的身影。从背影看去,那人应该穿的也是一件道袍,只是那道袍却是十分的破烂。那人一头乱糟糟的发丝披肩而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对于这突兀的出现这盘膝而坐的那黑衣道袍之人,叶吟风二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什么鬼怪,顿时吓得胆颤心跳的。只是那盘膝在那观音神像之下的那人发出一丝微弱的呼吸之声,这才让这两人回过神来,这才感觉这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活生生的人。难怪此人就是那偷酒偷狗的怪人,两人心里同时升出了同样的疑问。 既然对方不是什么鬼怪之流,那么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他们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一进这庙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这人的呼吸声。照来说从这观音神像处离那庙门也不过几丈的距离,如此近的距离以他们的内力修为来说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除非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来到,屏住了呼吸声。 只是这里好像没有那么浓烈的刺鼻的气味,反而多了一些酒味。只是那人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浓重了一些,难道这人受了很重的伤。二人狐疑的向那人的身后走去,同时自己全身布满了真气,全心的戒备着,叶吟风反手一捞将那‘无锋’剑握在了手中。 “你们来了。”一声幽幽的声音从那人处发出,透出一股无尽的凄凉之意,同时也有一丝轻微的惊喜。 叶吟风一听到那声音,大脑轰的一声,如炸开般。这声音好耳熟,他又细细的打量着那人的背影,发现那背影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李逍遥则皱紧着眉目,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人的背影。 叶吟风握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但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怔怔的望着那人背影。 一时这庙中很静,就连那外面的寒风呼啸声也没有了。地面之上是那斑驳的从屋顶琉璃瓦中身下的微弱的光线。那人的身前,观音神像之下有几个摔得破碎的酒坛,那酒早已干涸,只是还残留着阵阵的酒香味蔓延出来。那酒香味弥漫在的庙中,充斥着他们的嗅觉。 “唉,你们总算到了。”那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他的动作是很样的艰难和缓慢,他话一说完便夹杂着一轻微的咳嗽之声。 “轰”的一声,叶吟风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手中的长剑也脱手而落,直将那石地面击提火花四溅。 那人转过了身子,只见他披头散发的,但去难已掩盖他那消瘦的面容,一身邋遢的破旧道袍此时却烂成了好几块。那人苍白的面容,一双苍老的双眼深深的陷了进去,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这呆若木鸡的两人。 叶吟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个箭步冲向了那人,扑倒在那人的怀里如一孩童般大哭了起来。 李逍遥见此却也是两眼通红,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那扑在那人怀里的少年经历了太多,一路上他都还是用他那嫩稚的肩膀扛了下来。经历了亲人全部被杀的遭遇,任谁都会崩溃的,可眼前这的少年却如一棵小草般顽强的活着。他身上背负的太多也太沉重了。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位如亲人般存在那邋遢老道士,他那脆弱的心灵仿佛找到一个依靠。一路风雨走来悲愤也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那悲愤之情如那溃堤的洪水般,顺堤而下,滔滔不绝久久不能停息。 那人正是那邋遢老道士,他因二人的到来脸上涌现出一丝轻微的喜悦,苍白的面容开始有了一些红晕。他轻拍着自己怀中那少年的双肩,只是他的嘴角边却有一丝血迹溢出,却难掩他慈祥的神色。 李逍遥见状大惊,他快步上前,蹲下了身子一手抓住了那邋遢老道士的一只手。他手里紧紧的扣住了对方手上的脉搏,却感觉不到了那手上脉搏的跳动,仿佛如死寂般的一支枯枝。对方手上的脉搏早已停止了跳动,他又试图从掌心里输出真气直向对方手上涌去。 那老道见状,却对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用了,这是我的劫数,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们的到来,以便交待一些身后之事。” 说完他又是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声,那咳嗽声却将扑在他怀里痛哭不已的叶吟风惊醒了。他睁着红肿的双眼,起身后退了几步。 叶吟风双膝重重的跪了下去,他在地面上沉沉的叩了三个响头,口里喃喃道:“不肖徒儿叶吟风见过师尊。” “傻孩子,快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下跪呢。”那邋遢道人伸出了一双颤抖的手扶摸着那少年的头部,怜惜的说道,说完又是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声,只是这次的咳嗽似乎剧烈了一些。 “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再跪师尊,这是应该的,只是徒儿来晚了让师尊受罪了。”叶吟风久久不想起身,他怎么也会看不出来这老道士已经身重伤,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悲愤之情又不由得升起,眼泪又是哗哗的直流而下。 “师兄。”李逍遥松开了那邋遢道人的手,也向后退了几步,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很好,你们都长大成人了,这样我也放心了,傻孩子你先起来吧。只是你这声师尊二字我却不知道当得还是当不得啊。” 老道士一声长叹,他连忙叫叶吟风起身,可那倔强的少年却是恁得不肯起身。李逍遥见状一把将那少年拉了起来并在他耳边一声大喝:“男儿流血不流泪,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师尊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吗,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报仇,还有你身负的家族灭门的血海深仇,你要不要报了。” 李逍遥那一声大喝如晴天霹雳般,将那正在悲痛之中的少年惊醒了。 叶吟风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他快速的站起了身子,双眼里射出是那骇人的让人心悸的精光,而他则是一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狰狞恶煞模样。 小胖子道士的目光遇到他那骇人的目光,心中莫名的一凛。他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那杀气如寒澈如冰,如那九幽阎罗殿里辐射而出的阵阵煞气凝聚而成。顿时这庙里弥漫起了那无尽的寒意及让人心悸的杀气。 第九十九章 邋遢老道 下 谢谢游侠辰源,巫小五,安东野,染兮遥,夏候晧月,文左三少,谜独白,不娘青年,龙夏,极光之北,南极神圣,六道神图各位大大的打赏。 “唉,痴儿,你心中切莫再生杀念了,这样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老道士见状,不由的长叹道,他那声长叹如一温暖如春风般的抚过叶吟风的耳边。那声长叹直将他内心升起的那股戾气硬生生的强压了下去,使得他心中一震,那迷离的双眼开始恢复了清明。 而叶吟风心中却是一阵心悸,如果不是那一声长叹之声,他或许此刻就会深深得陷入在那无尽的仇恨之中。他也会被那无形的煞气所包围,从而失去理智。这一般不是他想要的,他心中只有一股执念,就是替家人报仇血恨,找到那隐藏在暗处的刺天盟,将那门派连根拨起。同时也要找出那雇佣那杀手的幕后主使,为家人复仇。 而此时自己的唯一寻找到了的另一如亲人一般的老道士,他刚一找到了那一丝仅有的依靠感。这唯一的依靠和那丝重逢后的喜悦又要被夺走了,所以他心中那股凄然的悲愤之感如火山般爆发而出,同时也将他内心深处的负面情感也带了出来。他才会生出那骇人的戾气,这是连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的。 “你们两过来,坐到一边来。”那老道士见叶吟风双眼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缓声的说道,说完又指了指另外两个莆团,意思要他们两个坐在他莆团之上。 叶吟风虽然心里悲痛不已,但他也不敢再次生起那骇人的杀意,他弯身拿起那观音神像之下的一个莆团放在了那老道士的身旁,同时自己也坐了下去。 李逍遥也学着叶吟风拾起了另外一块莆团坐了叶吟风的身边,他脸向着那老道士。 邋遢老道望着自己眼前的两人,心里又不禁的生起了几丝怜爱之心。只是他所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只好收起了那份怜爱,脸色变得非常的严肃。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疑惑,但此时你们先不要问,我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们,只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李逍遥与叶吟风点了点头,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老道士会说什么,到底要答应他什么事。 “你们的武修境界如果没有达到近天境,不要尝试去替我报仇,明白吗,这一点你们一定要做到。否则我地下有知也会不得安宁的,这也算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个请求了。”老道士神色凝重的说道。 他说完后又看了看那盘膝在自己面前的那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那两人似乎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但他们两人心里真正的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老道士长叹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双方的想法,表面上此时很听他的话,但事后他们两人立刻会去找那重伤他的人。 他也不点破,继续的说道:“当今世上有四大古武门派,分别于天下间的东西南北方,东海之阁苍穹门,西域之漠昊天宗,????????”。老道士缓缓的介绍起了天下四大古武门派,同时也阐述了天下纷争、大统与这四大古武门派的关联。 叶吟风仔细的聆听着,这一切他是第一次听说到,他才知道这世间上还有如此的秘闻,他完全被那道士的叙述吸引住了,脸上的表情完全被这惊天秘闻惊呆了。而那胖道士似乎早有所闻似的,脸上并没有太过多的惊讶表情,而是一脸的平淡。 老道士叙述完了关于天下四大古武门派之事,然后消瘦的面容上露出了几丝痛苦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保持下了自己平和的心态,继续说道:“告诉你们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倍出。你们两个要想在这庞大的江湖之中立足还需要不断的修炼,至少达到先天境之后才有自保的能力。小风现在修为稍差了一差,逍遥是师兄要帮衬着些。” “师尊,刚才他为何叫你师兄,那么他岂不是成了我的师叔了。”叶吟风这时才想起来刚才那胖道士叫这老道为师兄,而在德化城的时候,这胖道士硬是要他叫他为师兄,这样种关系一下子就把他搞蒙了。 邋遢老老道怜爱的笑了笑,他嘴角一歪一口鲜血又不由得喷了出来,那血迹早已经成了黑色的了,明显他受重的内伤,只是将那内伤强压了下来。而此时他已经等到了他要等的人,心里难免的会一松,那内伤却再也无法压制住了,所以胸中的鲜血直涌而上,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那老道士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那连滚带爬的叶吟风阻止了。他爬到老道士面前,哭喊着道:“师尊,您别说话了,你不要死啊。” 那哽咽的声音透出无尽的赤子之情,此刻这老道士算是他世上唯一亲人的,他不想让这唯一的依靠就这样从他的身旁消失了。 “痴儿,你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只是这劫数已经到了,我本早已油尽灯枯了,只是凭着唯一的信念这才撑到了现在。”老道士安慰着那哽咽着的少年道,一双枯瘦的双手抚摸在那少年的头上,无尽的慈祥和怜爱。 李逍遥在旁没有出声,他不想打破这份重逢后的喜悦,他不想去打扰那少年这份仅有的唯一的依靠。哪怕是这片刻间的温馨,能让那少年永远的保存在他那脆弱的心灵里,那也值得。 “痴儿,你且听我说完,其它我本并非你的师尊,只不过是代师授艺而已,你真正的师父就是逍遥的师父,道号为无忧子。也是我的师尊,其实你应该叫我为师兄的。”老道缓缓的向那哽咽不已的少年解释道。 “不,您就是孩儿的师尊,我不要那什么无忧子,不要什么师父了,我就要你。”叶吟风一听,再顾不得那么多就脱口而出,语气里当然也有对那从未谋面的无忧子有着无尽不敬之意。 “痴儿,不准你师尊不敬,他这样做也有他的苦衷的,关于这道门之中的事日后逍遥会与你解说。现在我要交待你们几件事,事关天下苍生,事关这天下四大古武门派的气运及天道的传说。” 老道士轻声喝斥了一声,他将那少年垂下头扶了起来,庄重的说道。 叶吟风一时也怔住了,他只好停止了抽噎,静静的听说那道士的交待。 “这天下气运出了个变数,而那个变是与一名白衣少年有关。你们尽可能的找到那白衣少年,他或许要打破这天下的格局,又或许他野心更大。你们日后遇上他要千万的小心,此人来历神秘,据说他是东海之阁苍穹门的少门主。但这些只是表面的,而他真正的来历却没有人知道。” 一听到那白衣少年,叶吟风与李逍遥相视一眼,难道在德化城浔阳酒楼之上碰到的白衣少年会是此人吗,两人同时升出了一团疑云。 “师兄,你不是被那白衣少年所伤。”李逍遥突然想到这一点,那白衣少年来得也太巧合了吧,听自己师兄所言,对这白衣少年非常的忌殚,那么如果是这白衣少年所伤,那他又去德化城干吗。 那老道士神色不由的黯了一下,李逍遥的这种猜测却是完全猜对了。只是叶吟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一直在回想起那日在浔阳楼时的情境,那少年似乎有非常好的亲和力,连他都不由得对那少年生出些好感来。如果说这天下的变数有这少年有相关,那么打死他都不相信。 老道士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淡淡的露出了笑容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叶家的,我在淮南走遍了那几州,发现那几大州里姓叶的稍大一点的家族都已经被灭族,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我也没有查出来。” 叶吟风一听是关于叶家的事,心里猛的一震,他扬起头望着老道士,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这件事只有我那不负责的师尊无忧子才知道,五年前去那淮南定远县找风儿的那件事也是师尊无忧子指点前往的。那时他老人家就算到了叶家会有此劫,但他没有说什么原因。风儿如果找到了他,可能一切的答案就会水落石出。” 老道士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而叶吟风此时却又是慌了起来,什么无忧子,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双掌顶在老道的后背,从掌心里输出他那精纯的“太清真气”。那真气从他掌心输出,却如泥如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但他依然不管,源源不断的精纯的真气如流水般向那老道的背后输出。叶吟风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五成的内力都输进了那老道的身体,可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李逍遥见状拍了拍叶吟风的双肩,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有没用了。叶吟风颓然的缩回了自己的双手,他萎靡的神情透出一股无尽的悲伤和凄凉。 蓦地,叶吟风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如纸般薄的那物件,双手捧着伸到老道的面前,哽咽着道:“师尊请看,这个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忙。” 那老道诧异的眼神看着对方手中的那薄如纸质般的东西,双眼里冒出了一丝激动的目光,他颤抖着的双手接过了对方手中的那薄如纸质般的东西,借助那微弱的光线,他细细的看了那如纸般物件上蝇头大小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很仔细。从他那慎重的表情上来看,此物绝对非凡寻常。 “没有想到这《太虚心法》竟然会藏在那《太清诀》中,太清化太虚,好个神魂游太虚。只可惜我没有时间了,不然的话还真的能达到那一境界。这也许是我命中注中,一直都在三花境徘徊得不到境界的提升。” 老道士喃喃道,他的气息开始虚弱起来,若有若无,虚弱的如气惹游丝般。 而胖道士则静静的听着老道士的话语,其实这张如纸质般的物件,叶吟风早就给他看过了,他也曾研究过。虽然他们同是修炼的道门心法,但他们修炼的是不一样的道门心法。李逍遥修炼的是《大周天玄功》,其性质与《太清诀》截然不同,所以李逍遥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这《太虚心法》中描述三花境之后是化虚境,冲虚境和碎虚境。最后可化道成空,遁入那天道之中。”老道士缓缓的解释道,就这么一两句都让他非常艰难的说出了口。 叶吟风悲痛之心又泛起,止不住的眼泪顺眶而下,他多么希望老道士能够没有事。可他与唯一的如亲人般的老道士却又要从他身边被死神带走,使他无尽的悲愤如江水般绵绵不绝。 “痴儿,我早已看破生死,你这又是何何呢,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只不过我提前罢了。”老道士慈祥的抚摸着那少年的头部,怜爱的说道。 说完他又将那《太虚心法》还给了叶吟风,慎重的说道:“你要好生保管此心法,以免被霄小之人得到。虽然此心法要以《太清诀》为基础,但难保有一些天资超众但心怀不轨之人能够窥得天道,以做出对天下苍生不利的事来。此心法还有一个重大的秘密,希望你能够解开这个秘密。” 第一百章 化身为烬 老道士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这些话消耗了他很多精力,他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再次开口。 叶吟风见状,心如刀割,他连忙又伸手按在老和尚的背后,将自己的真气缓缓的输进了对方的体内。希望可有起到一点作用,哪怕是一点点,他也心甘情愿将毕身的真气全部输进对方的体内,他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李逍遥见叶吟风如此的举动,他没有阻止,他知道只有这样,也许叶吟风心里会好受一些。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开始弥漫在他的心头,自己的师兄身受重伤,而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做着那无用功,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是叶吟风的祈祷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他输入他体内的真气起了作用。 老道士的脸色好起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轻微的红晕,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均匀起来。 叶吟风见状,顿时大喜过望,他不由得又加速了输送真气的速度,他希望老道士快点好起来,他希望自己体内的真气能够治好那老道士的生伤。在他的心里只剩下的是一颗赤子之心,别无杂念。 只有胖道士李逍遥知道怎么回事,他知道师兄已经是在回光返照的一个状态了。而那正满头大汗的那少年却浑然不知,他正加快了速度,股股精纯的“太清真气”如汩汩流水般涌向那老道的体内。 老道士给了李逍遥一个眼示,他不忍心去破灭叶吟风心中仅存的这点希望。 李逍遥上前搂着叶吟风的双肩,他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但嘴里还说道:“师弟,你停手罢,师兄他都好了,你看他现在都没有事了。” “真的。”叶吟风停止了真气的输送,他缩回了双手,又爬到了那道士的面前。发现对方果然面色起了难得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更加的均匀起来。 他不禁的欢喜若狂,哭喊着道:“师尊不会死了,师尊不会死了。” 而这一切,只有李逍遥与那老道士两人心知肚明,但他们真的不忍去破灭叶吟风那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可现实还是残酷的。 “风儿,你要好好的保管这《太虚心法》,不要落入刁人这手,这心法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至于这秘密是什么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另外不要想着为我报仇,明白吗。”老道士最后慎重的交待。 李逍遥此刻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他连忙点了点头。 而叶吟风此刻哪里知道此时的老道士正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他以为经过自己的真气输送,那老道士可以不用死了,自己的真气就能救对方。只要对方不死,他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报仇的事,他连忙也点了点头。 老道士伸出了双手抚摸着眼前的这一对少年,他的思絮又飞到了当初他拜师那会。那时他也还是一名少年,那时他倔强的跪在自己的师尊面前,求他收下自己。可师尊嫌自己资质太差,却死活不肯答应。于是自己在师尊的那小茅草屋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师尊才答应了收自己为徒。 后来师尊又收了两名弟子,一名也是胖胖的少年,就如眼前的这一胖胖的李逍遥般。而另一位则一名俊逸非凡的少年,就如眼前的叶吟风般。于是自己又多了两名师弟,三人和和睦睦般的相处。后来师尊失踪了,再也没有人管束他们了。自己的另个两名师弟则跑去了三清山,在那三清观里逍遥快活的过着他们仙道般的生活。 而自己却游历了天下间的名山名水,希望找到师尊的下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找到了师尊,自己的师尊还是那样的年轻,还是那样的出尘脱俗般的存在。后来自己的师尊交待了自己代师授艺的事,找到了眼前这蓝衣少年叶吟风。他不明白师尊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没有问,他心里只尊遁师尊的交待。 再后来才知道师尊又收了一名弟子,据说是现南唐国国主李璟第十三弟,也是一名胖胖的少年。 老道士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师尊那如严父般的面容,和那出尘飘逸般的身躯。 他又望了望自己眼前这两名少年,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自己也等到了要等的人,自己也给走了。 叶吟风扑倒在老道士的身前,他将头垂得低低的,他正感受着老道士的手正慈爱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部,他完全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却没有发现那老道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李逍遥明显感觉到了这点,但他还是不忍心抬头看向老道士,泪水却越流越大了。 “记住,你们要找到那枚‘天启之玉’,传说那传国玉玺缺了一角,那缺少的部分被打造成了两枚玉佩,就是那‘天启之玉’,那两枚玉佩关乎着天道的秘密。你们的师尊也是穷其一生想要解开这个秘密,但一直到现在那枚‘天启之玉’都没有找到。只有这两枚玉佩才能破解那天下气运的劫数,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最后我死后,就将我化为灰烬扔进这长江之中,随江而去吧。” 两人的耳边传来了那老道士庄严而慎重的声音,那声音如萦绕在他脑海中的魔铃般,久久不停息。 二人听完那句话,又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一直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是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叶吟风不明就理,他抬起了头正好面对着那露出微微笑容的那副消瘦的面容。 而李逍遥却将头垂得更低了,此刻他知道师兄已经驾鹤西去了。这名曾未谋面的师兄,他们在这里相见第一面,却也是最后一面,却不知是这样的结局。 “不??????,师尊你不要死啊??????”,一声凄然的哭喊之声响起,回荡在这庙落之中, 而身在庙落之外的李从嘉浑身一个哆嗦,他听到了那声音,他也识得那声音就是叶吟风发出来的,他急忙从那石块之上起身,急急的向那庙落里跑去,后面紧跟的是那独孤老者。 那苍老的黄狗也听到了叫声,它正踌躇着是否要进去看自己的小主人,却不料眼前一暗,一个胖胖的身影急急的从自己的旁边窜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道身影向里面窜了进去。 黄狗摇了摇尾巴还是跟着前面的两人也进了这庙落之中。 小胖子李从嘉一阵小跑来到了那观音神像之处,眼前的一切让他愣住了。 却见叶吟风抱着一全身破旧的道袍之人在痛哭着,而那胖道士李逍遥则在一旁流着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而叶吟风怀中之人软软的躺着如一鼾睡的老人般,但他苍白的面容上还着一丝满足的笑意。那笑意如沐春风般让人见了丝毫生不出人死之后的恐怖感,有的只是无尽的眷恋和哀悼。 独孤老者上前伸手探了探叶吟风怀中之人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开了,他的神情也是一黯。那老道士他认识,而且相交甚好,只是他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没有想到此时的最后一面居然会是在偏僻的小村落的一座小庙之中。顿时他明白了,这村落里出现的偷酒盗狗的怪人就是他的这位故人。 他也顿时明白了他为何要偷酒,为何还要将这里的狗全部偷光。他是借酒来麻醉自己,借着酒气来掩饰自己的重伤,而狗是最具有非常敏锐的动物,如果不把这里的狗处理完,他随时会被别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怪不得那修罗童子引诱了叶吟风带来的那只黄狗,原来他就是想找出他的下落,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命赴黄泉了。 叶吟风抱着已经身体逐渐僵硬的那邋遢老道士,双眼里恍惚的眼神,如两个空洞的深邃不见底的空洞。 泪早已流干,心早已痛得没有知觉了。 那个晚霞如血的黄昏又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时他还才十岁,那时他们还只是第一次见面。那是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喜欢这全邋遢的老道士,那时自己是多么的害怕这老道士诡异的出现,还有那次残阳如血的暮色。 而现在想想,就算那时那血红的晚霞却不在是那样可怕,这邋遢老道士也不那么的令人讨厌。原来那时这邋遢老道也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可是时间不会再倒退,过去的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叶吟风停止了抽噎,他木然的神情让人见了心碎,没有人能理解这少年经历了什么,没有人能体会得到他此时的心境是多么的悲痛。 李逍遥不能,小胖子李从嘉也不能,或许那独孤老者能体会到一点,但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陪着他在这庙内悲伤着。 悲伤着他的悲伤,痛苦着他的痛苦。 路是靠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悲伤的心境也只有自己足够的坚强才能走出来。痛苦往往比想象的来得还要猛烈一些,而叶吟风此时的心境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刺痛再次让他的坚强割得支离破碎,他已经感觉不到了任何的知觉了。 他麻木的放下了那老道士僵硬的尸首,退后了几步,双膝再次跪下,头重重的在地面上跪拜着,久久不起来。 李逍遥也跟着跪在叶吟风身旁,陪着他一起跪拜着,也不出声。 过了徐久,叶吟风立起身子,他的双腿早已经跪的发麻了,他身子一个趔趄,几乎就在站立不稳。幸亏那独孤老者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了。 叶吟风木然的对他点了点头,他俯身将那老道士的身子扶了起来,然后蹲身将那具僵硬的尸首放在了自己的背上,最后他迈着踉跄的步伐向外走去。 李逍遥则拾起了被叶吟风落下的长剑紧跟在他的身后,小胖子与那独孤老者也随着胖道士身后向外走去。老黄狗口里呜呜着,它也许感受到了这异样的氛围,抢到叶吟风这前直向外奔去。 ?????????? 江边,滔滔江水不断得拍打着岸边那峥嵘的岩石之上,激起了几尺之高的浪花,那浪花从岸边落下化作浑浊的泡沫随江水一处处旋涡消失了。 叶吟风捧着一酒坛,静静的卓立于一江边的岩石之上,阵阵的江风将他木然的脸颊吹的一片苍白,随意披下的发丝随风飘逸着,他的身后背负着一把无锋的长剑。他凝江而望,如一棵坚韧的苍松傲立着,身上的蓝衣不住的起伏飘动着。 他的身后立着胖道士李逍遥,还有小胖子李从嘉及那布衣老者独孤,当然还有那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呜的老黄狗。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几名本地的村民,他们是因那燃起的火烟而赶来的,得知了内情的他们也是一脸戚然,他们也没有想到那龙王庙里的偷酒盗狗这人也是一名道长,而且还是一名真正的仙道。 叶吟风神情肃然的打开了那酒坛的盖子,伸手从里面抓起了一把灰烬用力一甩。满天的灰烬被那江风一卷,在叶吟风的身边旋转一圈,便纷纷的随风落入了那江水之中,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 江水不断的拍激着那江边的岩石之上,发出了阵阵“轰隆”之声,一酒坛被抛入了那江心之中。那酒坛随着滚滚的江水而下,避过了一处处的旋涡,却顽强般的没有沉入江中,一直飘浮在江面之上,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叶吟风如一雕塑般凝望着江面上那随波逐浪的酒坛,江面上不时的飞来了一群白鹤,在江面之上围绕着那酒坛“扑扑”的扇动着双翅。 天已幕,无尽的黑夜开始了它笼罩这大地的征途, 叶吟风仿佛又看见了天边那如血般的晚霞,如火烧般的鲜红血迹开始沸腾了。 第一百零一章 青衣背影 上 那白衣少年,那‘天启之玉’,叶吟风的耳边还在萦绕着老道士的话语,这天道又是什么,天下苍生的气运又是什么,他不明白,能老道士临终前留下的话却如针刺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让他终生不能忘怀,每当想起这些时,他的心便如刀割般刺痛,他不明白这些东西如此的遥不可及,为什么老道士要自己去完成,而自己却只是一名平凡的少年而已。自己只想找出灭自己全家的的凶手,他没有想得那么多,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高尚。 叶吟风的心又是一阵阵的刺痛,老道士留给了自己又是一个更大的迷团, 天色已黑,四处可见稀朗的烛光,这村落里又开始恢复了寂静之中。江水依然滚滚而下,咆哮着,怒吼着,就如同此刻叶吟风的心情。在一片漆黑之中,只看得见那波滔翻滚的点点浪花在这夜幕之下折射出微弱的光亮。 一行四人一狗在村落里穿梭着,有一户村民热情的留下了他们,他们在这户村民家草草的吃过晚饭便离开去了,临走前当然为了感谢他们还是留下了一点钱财,当然还是那当今圣上之六皇子安定郡王李从嘉掏的了。 今晚他们还是在那无名的酒肆里过夜,众人心里虽然还有一丝的不舒服的感觉,但也没有太多过于去计较了。 他们选的房间还是昨日夜里的一样,叶吟风与李逍遥住一间,而小胖子李从嘉与那独孤老者同住一间。 却说叶吟风将那客房之中的蜡烛全面点燃,那烛光将整个房间亮得一片通明。总个酒肆的后院里一片寂静,静的有一阵阴森的感觉,不知道今夜里那对怪异的男女的鬼魂是否会回到这酒肆之中看看。 叶吟风对鬼神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畏惧的心理,他觉得鬼怪之说只不过是一种荒谬的说法而已,世间哪有什么鬼怪的。 那胖道士就更不要说了,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根本就不惧这鬼魂之类的。拿他的原话来说就是他可是未来的道尊,哪会惧这些牛神蛇鬼的。 叶吟风将那些房间里的蜡烛全部点之后,便来到了李逍遥的面前,郑重的说道:“我不管那什么无忧子道人,当今之下我只认一位师尊,就是玉尘子师尊。以后就算是见了那无忧子前辈也不会尊称他一声师尊的,我已经有了一名师尊了。” 李逍遥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样做会辜负师尊的一片心意,以后你可得叫我为师叔了。” “我想清楚了,不过你我之间交我们的,与师门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叶吟风一字一字的说的很重,如斩钉截铁般,而且还非常郑重的说出了口。 李逍遥也是无奈,他弄不懂自己眼前的这少年,有多少人求着要拜在自己师尊的门下,他倒好完全不在乎这些,一心只认那代师授艺的师兄为师尊。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记名的师弟了,以前看不透,现在更是雾里看花更加朦胧了。 “师兄遇害之事我想并没有那简单,而且师兄一直不说出那重伤他之人。我怀疑与那三清观脱不了干系,我打算去那三清山走上一遭,师弟你呢,有什么打算。”李逍遥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虽然叶吟风并不肯认那无忧子为师,但他还是以师兄的身份称呼着对方。 “我也去,师尊之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听师尊的语气可能与那白衣少年也脱不了干系,只是我们与他失之交臂,若下次遇上他,不管他来历如何我都要问个明白。”叶吟风坚定的说道,他已经将所有的悲伤都隐藏在了心底,他觉得自己不再是那懦弱的叶家大少爷了,他的肩上应该背负起一些责任了。 二人又在房里聊了徐久,李逍遥也向他介绍了当今天下道门的格局。 当今道门隐隐的还是以那神秘的无忧子为首,三清山中的三清观有两名长老级的大人物,他们分别是玉阳子及玉玄子。其它地方的道家门派还有龙虎山的一座小道观,武当山也有一座小道观,这些都是隐世不出的道家门派。 而世俗之中的道观则数不胜数,其分支也庞大,但大多数都不是以武修为主,主要以修身养性,为世间超度法事之类的为主。 道门的武修分来三大功法,以叶吟风主修的《太清诀》为一功法,还有李逍遥主修的《大周天玄功》为一功法。这两门武修功法在世间并不常见,也就是说这两门功法不会轻易流传在世间,除非是那无忧子认可的传人才会传授。而另一门功法则是《无极混元功》,这门功法为世间多数道士所学,也是人最为主流的一门道家功法。 据李逍遥所说目前道门中人习得《大周天玄功》的就只有他一人,另外习得《太清诀》的也只剩下叶吟风一人了。其它的道门弟子都是以《无极混元功》为主,包括三清山道观里还有其它隐藏于山间的道观弟子都是习这种功法。 值得说一下的是天下四大古武门派之东海之阁的苍穹门的主要功法为《无极混元诀》,这功法主要也是由道门功法《无极混元功》演化而来的,至于这两种功法孰强孰弱就不得而知了,其实还是要看武修的修为境界来判定。 “照这样说,那无忧子前辈岂不是这三门功法都会,不然他怎么教他的那些弟子啊。”叶吟风想到了这些,他向对方问道。 “不错师尊天纵之资,会这三门功法也不奇怪,但他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是都三四年没有见过他了。”李逍遥沉入了一丝缅怀之中,他满目的仰慕之光不禁得流露出来。 叶吟风又问:“那无忧子前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在他身边只呆过那么短短就几年而已,我从没有见过他出手,根本不知道他的武修境界达到了什么地步。他有着宽阔的怜悯心怀。他的医术,机关占卜术,佛家之术,兵法阵术无一不精,真正的具有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如果说这个天下间有神仙的话,我觉非师尊莫属。” 李逍遥满怀着敬仰语气向叶吟风侃侃而谈,接着又说道:“然后他却又有时显得十分的神秘,给人予虽近却如笼着一层轻纱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有时他又给人感觉无比的高大,让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有时他又给了一股无比的亲和力,仿佛一普通的村民般,有时他全身散发出一股雍容高贵的气质,如高高在上的皇者。” 最后李逍遥的总结就是,那无忧子可以身化千万,小到凡夫俗子,大到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全身却又多才多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弱点。如果说这世间有神仙的存在,那么非这无忧子莫属,因为这俗世之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如此完美之人。 叶吟风也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的一个人,没有极限般的存在,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吗。他心里又不禁的反问道,除了这个解释,他找不出任何一个更好的解释。 “他究竟活了多少岁。”叶吟风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而李逍遥给他的答案却让他心中狠狠的一颤,久久不语。 李逍遥苦笑了几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师兄多大年龄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能做师兄的师父,你说他会有多少岁。而且据他所说前朝大唐时期的袁天罡及李淳风都要叫他一声祖师爷。” 前朝大唐时期的道家名人袁天罡及李淳风他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他们写出旷古烁今的预言巨作《推,背图》。那袁天罡及李淳风是前朝大唐太宗时期的道门名人,离现在都快三百多年了,但那无忧子的辈份居然比他们还要老,可见那无忧子是活了多少年。 这让叶吟风的心狠狠的一颤,只有神仙般的人物才级活得如此的长久,难道他真的是一位游戏凡间的神仙吗。 李逍遥也是一脸苦笑的望着对方,他当初也是如此的表情,和叶吟风脸上惊诧的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模一样。 只是这两人不同的是,李逍遥多了对那无忧子的仰慕之心,而叶吟风听完除了诧异还有不解之意,同时他脸上还有怀疑的神色,只不过一闪便逝。 李逍遥与叶吟风在那房间里聊了很久,也聊得很晚,从天下各大武修门派到四大古武门派。李逍遥都很详细给叶吟风解说,各门各派的武功心法,黑、白两道的各方势力,还有当今天下各国之间的势力分布,都说的头头是道。如此年纪却见识不凡,这让叶吟风不由得生出些钦佩之意。 不知不觉,夜幕开始完成它的征途,东方开始泛起了片片的白芒,还有最多一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而他们却毫无困意,二人为了养好精神,都将这剩余的一个多时辰坐在床榻之上打坐着。 叶吟风默默的运行着‘太清真气’在自己的全身运转着,几个大周天之后,全身的疲意一扫而光。他放眼望了望对面的床榻之上的胖道士,只见他神色肃然的双手不断得掐着印诀,而他已进了入定的状态。 ??????????? 饶州,因“山有林麓之利,泽而蒲鱼之饶”而得州名,位于鄱阳湖东南岸,为江南西道又一大州之城。饶州有着“七县之会饶州府,景秀江南鱼米乡”的美誉,共管辖着七个县。 这天中午,饶州城来了两风尘仆仆的人,一名蓝衫少年,飘逸俊秀的面容透出一股出尘的气质,那岸拨的身躯上背负着一把长剑。而另一位则一胖胖的小道,他身着一身绷得紧紧的道袍,将他全身的赘肉却凸现无遗。那小胖道士的年纪比那蓝衫少年的年纪还要小,却是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 这二人正是李逍遥及叶吟风,他们将那小胖子李从嘉送回至那商船之上,当然叶吟风的那条老黄狗也拜托小胖子帮忙照顾,并没有与他们一起同来饶州,二人便从那湖口县一直沿着鄱阳湖东岸来到了这饶州城。本来那李从嘉也闹着要与他们一同前来,但被李逍遥强硬的拒绝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有那独孤老者的保护,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比较安全的到达皇都城金陵。 二人在那小小的湖口县买不到任何的马匹,两人只好步行来到这饶州城。两人一路上全力赶路,两人在人烟稀少处还用轻功一路狂奔,经过三四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赶到了饶州。这一路上,李逍遥又传授了叶吟风道家的独门轻功身法《七星追月步法》,这才使得叶吟风在轻功心法上的空缺得已补全。 赶到饶州时二人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一路上的全力狂奔,就是一铁人那也受不了,二人走在这饶州城里的大街上,望着熙襄的人群,这饶州城的繁华也不亚于德化城。 他们寻得一酒楼便走了上去,立刻有殷勤的店小二前来招呼,将这二人迎上了二楼。 这酒楼的二楼倒也雅致,从那窗户向外望去可以看见那浩烟渺渺,一望无涯的鄱阳湖,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酒楼。楼上客人并不怎么满,还有多余的位置。二人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便叫小二点了一些酒菜。 第一百零二章 青衣背影 下 叶吟风上楼后环顾了下四周,这楼上的客人有几名是江湖人士的打扮,他们都是劲装着手,身旁还放着几把兵器。还有一部分是一些富贾商人,圆领的长裘袍衣,一副风雅故然的做态。这酒楼一般贫穷人家哪里有这个资格前来消费,能来的不是富商贵人,就是一些江湖豪杰,当然还有一些世家门阀之人。 叶吟风此时注意到了自己身后有那张桌坐着一身着青衣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他,只能看到她婀娜多姿的背影,一绺绮丽的黑发如飞瀑般从她后背飘落下来。纤细的身腰带着一股弱不禁风的优雅,但那背影却总给叶吟风一种别样的感觉。那感觉很是奇特,如梗在咽无法言明的感觉,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感觉,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落寞,这两个字一下就涌进了他的心中。 这青衣女子的背影给他一种落寞的感觉,从这女子的背影和她的发髻来看此女子绝对不超过双十芳华。如此正风华韶发的年龄,她为何还会透出一股落寞的气息。叶吟风很想上前看看对方的容貌,从背影上他认为对方绝对是一位风华正茂的绝世佳人。 只是这落寞的背影让他有一些共鸣,不由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看得痴了。而坐在另一旁的李逍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叶吟风的如此举动,他的目光早已被这窗外波澜壮阔的鄱阳湖给吸引了。此时的鄱阳湖的位置才是它的主体,根本就不是与长江交汇处可以比拟的。 那少女的对面坐着一年约二八的面容姣好的少女,一身碧青罗裙,鹅蛋脸,双眼里透出一股调皮机灵的光芒,那少女头发扎着一双环髻,很显然是这青衣女子的贴身丫鬟。 那少女明显感觉到了叶吟风那痴痴的目光,她抬头正好看见了呆呆的望着那青衣女子背影的叶吟风,她不由得皱了皱她那细细的长眉。 蓦然间,她恼怒的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身子就要站立起来。却被那青衣女子一个眼神制止了,那青衣女子对她摇了摇头,便没有再做任何的动作了。 虽然被那青衣女子制止了,但那少女还是狠狠的盯了叶吟风一眼,满眼里是不屑的眼神,或许她认为叶吟风是一登徒浪子了吧。 叶吟风一愣,顿时想起了刚才的失态,他给予对方一抱歉的笑意。这笑意虽说真诚无比,但在他对面的那少女却不这么认为,以为对方又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并没有好眼色还给对方,还不时的向叶吟风做出恶狠狠的鬼脸。 这对叶吟风看来那少女虽说一副泼辣调皮的模样,却恁得感觉是那样的可爱。 这时小店将菜酒送了上来,叶吟风这才不舍得收回了目光,只是刚才那背影却如梦魇般萦绕在他脑海中。 李逍遥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的心思早就被那百里烟袅的鄱阳湖吸引了,只到店小二将菜酒放了他们的桌上,他才回过神来。 菜都已经上齐,这二人着实饿得不行了。上菜后两人一阵狼吞虎咽的,片刻间桌子上的好几盘菜都见了底,桌子旁乱七八糟的鱼骨头到处摆放着。 这二人又是将那酒美美的喝上了几口,顿时感觉这一路上的狂奔也值了。 “你们听说没有,前几日那汉国境内发生了一起惊天大命案,不知你们听说过了没有。”这时离他们桌子不远处的有有一桌的江湖豪杰打扮的客人不知怎么的来了兴致,谈起了千里之外汉国境内江湖上发生的事。 这一桌共有四人,分别在那桌子的四方坐着,桌上的菜已经吃到了一半了,酒水倒差不多都光了。 其中有一名年纪约在三旬左右的汉子对他身边的同伴突然的说道,而且脸色还带有一些神神秘秘的表情。 “哦,最近江湖上没有听闻那汉国之中发生了什么命案啊。” 那汉子左侧的是一名消瘦的年纪稍小一点的江湖豪客,他一脸的疑惑,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同伴能爆出点什么新闻出来。 在这酒楼之中的那样江湖打扮的客人都停止了交谈,他们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着,他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那汉子抛出了话之后,顿时这酒楼之中一片寂静,大家都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 只见那汉子清了一下嗓子,又端起了酒壶想给自己满上一杯,才发现那酒早已干了。这时那消瘦汉子见状连忙高呼着店小二,让他再上几壶好酒。 待那店小二又抱上来几酒壶,他们同桌的另外一名客人连忙给那汉子满上了一杯。 “据说那汉国境内岚州城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江湖命案,好几个汉国境内的江湖门派都受到了牵连。”那汉子喝了一口酒,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在座的客人们都听到了,连那些富商打扮的正在吃菜喝的客人们也都竖起了耳朵听他们说着。 “哦,有这等事,林兄,你就快说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消瘦的汉子连忙催促那汉子继续说。 那汉子停顿了一会,嘻嘻哈哈的说道:“要兄弟我说可以,不过这酒钱嘛???????”, “没有事,一切包在兄弟身上,不就是一顿酒钱吗。”那消瘦一点的汉子立刻豪爽的说道,接着他又道:“这酒不足,继续叫,兄弟们吃饱了喝足了那才痛快。” 那汉子一扫嘻哈的神态,他正色的说道:“据说那汉国第一武修世家钟家在那岚州城里开了一家武道场,而正是在那家武道场内钟家将汉国的一些武修势力骗进了那武道场内,他们还勾结了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相助,对汉国境内的武修势力进行了一次大清理。” “啊,还有这等事,竟然勾结契丹人,那钟家也真是丧尽天良,后来呢。”他们那一桌有一位年纪稍少的一青年壮汉问了起来,他一脸的愤慨之色。 “谁说不是呢,那钟家做出如此的恶事,必然会引起各方群雄愤而反抗吧。”那一桌的另外两人也随声和应道。 “唉,那钟家如此做当然也做足了准备,据说连那绝世强弩‘诸侯神弩’都派上了用场。”那林姓汉子叹了一声,缓缓的说道。 “啊,那些进入道场内的众雄们不是危矣,何况还有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镇场,那钟家要灭杀他们不是易如反掌。”那消瘦汉子大惊失色道。 叶吟风与李逍遥也在静静的听说那桌客人的谈话,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听到千里之外的汉国内发生的事。 叶吟风又不时的望了望身后,发现身后的那两名女子也正在静静的听着。 “你们有所不知,那钟家的阴谋可说是已经得逞了。那钟家的二号人物钟潢雨强势掌毙‘神腿帮’帮主,而那完颜无敌则轻而易举般击杀那‘大刀门’门主,还有众多江湖英雄们被那强弩所杀。” 那林姓汉子又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另外三人也没有出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后来事情有变故,在那人群之中有一位少年英雄。乃汉国白水城边关守军大将军之子,姓凌名天云。这名凌少侠年纪才十七岁,他智勇过人,突然爆起出击,将那钟家二号人物钟潢雨擒下,这才让剩下的众雄们得已逃脱那钟家的算计。”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有想到那钟家却还是功亏一篑,后来那凌少侠率众人逃出那钟家的武道场,据说那钟潢雨也重伤不起。” 那林姓汉子将总件事说完了,他双眼里也露出了炽热的目光,喃喃道:“如此的英雄少年,我等都想结识一番,也不枉称为江湖中人啊。” “这凌少侠也是一位难得的少年英雄,若有机会我等必定会结识一番。”另外三人也是附议道,他们的双眼里满是向望的目光。 叶吟风也是升出了结交那凌姓少年的心思,对那少年他心里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凌天云’三个字不由得被他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那林姓汉子将那北面小国发生的一件江湖命案说完了,众人意兴澜姗。又各自的聊了起来,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只不是茶余饭后的谈点,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让他们生平知道了一些江湖轶事而已。这件事迟早会传到这里的,只不过那林姓汉子将此事提前传了出来而已。 叶吟风与那胖道士对视了一下问道上:“这件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不过那凌天云我倒是蛮感兴趣的。那钟潢雨我听说,为北方汉国首屈一指的武修世家的二号人物,其权力仅在那钟家之主钟苍风之下。此人武修应该早就突破了先天境了,应该到了近天境。那凌天云才十七岁,就算他武学天资再高最多也就刚到先天境。除非有人帮他,否则他绝不是那钟潢雨的对手,根不要说擒下此人。但不知那道场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钟家可以骗得如此多的那汉国国内的武修前往,他们又为何要勾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出手。” 李逍遥也只是微微的一笑,这些疑点却也只是一带而过,但更多的是他还是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对于钟家此次的做法的目的,他很好奇。 “我想此事并不是表明上的如此简单,这其中必然会有一个重大的阴谋。”李逍遥一脸的凝重,他并不认为钟家甘愿冒天下之大不违还要做出如此惨绝人寰来,此事之后那钟家在汉国之内地位必定不保,他们也知道会有如此的后果,可他们也是一意孤行。 叶吟风点了点头,他明白对方潜在的意思。他抿了一口酒,下意识的扭头向身后望去,却发现身后的那两名女子早已经离开了,他只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遗留着。 那落寞的背影已经消失了,佳人已离,叶吟风心里生出了一股难掩的失落感,他还没有看到那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当叶吟风转回了头,却发现李逍遥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酒杯走向了刚才述说汉国刚不久发生的命案的那林姓汉子的那一桌。 “各位壮士,贫道有礼了。”那胖道士上前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同时也非常客气的举起酒杯与向他们敬了敬。 “啊哟,我等兄弟见过这位道长,不知道长此番有何见教。”那林姓汉子也是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会有一名道士前来,而且那道士长着实是胖了一些,看年纪也才不过十三四岁,不知又是哪家道观跑出来的小道童。但看对方这胖胖的身子举足间却带着一股子的威严,让人莫名的心中一凛。 “贫道此来就是想问一下,不知那凌少侠是孤身一人还是还有其他高手相助?”李逍遥满脸笑意的望着那林姓的汉子,胖胖的脸将他那小小的双眼都差不多遮住了。 “啊,瞧我这记性,道长不提醒,在下差点忘了。据说那凌少侠身边还有两人,一名是身着破旧的袈裟的老和尚,还有一名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天罗圣手’师影公师大侠。”那林姓汉子一听到对方所问,蓦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一拍大脑急急的说道。 李逍遥听完心里一阵嘀咕:那老和尚是谁呢,怎么那老贼也在那里。他对那老和尚却是没有一点印象,但他却识得那师影公。 李逍遥知道继续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连忙向那几名揖首致谢,而那几人也不烦,也是客客气气的回礼。 胖道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让叶吟风起了阵阵的疑惑。 第一百零三章 笛声悠扬 叶吟风想开口问对方却又不怎么开口,正踌躇着该如何发问。却发现那胖道士露出一深意明然的笑意。 对方不说,叶吟风也不想问了,他又想到了刚才那萦绕心头的那背影,还有那对他张牙舞爪般恶狠狠的那丫鬟打扮的少女。只可惜的是佳人芳踪已杳失,若再觅得芳踪却又不知是何时才能再有缘相见了。 虽说叶吟风才十五岁,并不怎么懂男女之情,但那道纤影透出来的那股落寞的气质却与他产生了几丝异样的共鸣,所以他才会对那道倩影如此的不舍,这与男女之情并无任何的关系。 他失落的端起了酒猛灌了几口,发现此时的酒怎么感觉是那样的苦涩无味般。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喝酒也要看心境的,心情好不管再劣质的酒喝起来都是爽口如甘。他本就不怎么善饮,再加上心里那股悲伤之痛并没有完全的摆脱,依然还沉淀在他的内心最深处。 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不知不觉,叶吟风都已灌下了好一大壶酒了,他只觉得心底的悲愤似乎如火山爆发般直向他大脑冲去。他想将那股熊熊的火焰熄灭,不觉得又灌了好几杯,这时他才觉得大脑一片晕重,双眼皮如吊有千钧重般。、 他只觉得非常的累,他想就此好好的睡上一觉,哪怕这辈子都不醒来,那也值了。他只觉得他的头越来越重,眼前不禁得一阵迷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头一歪便趴在了那桌子上。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几乎听到了那胖道士的一声惊慌的轻呼声,但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什么也顾不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叶吟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床榻之上,他摇了摇那还带有些撕烈刺痛的脑袋坐了起来。自己正处在一客栈的客房之中,窗外一片朦胧,此时应该已经入夜。客房之中四处都点起了摇曳不定的蜡烛,在他的对面是那胖道士李逍遥。 李逍遥也躺在一床榻之上,他正睡得香,阵阵轻微的鼾起伏着。或许他还正梦见什么好吃的美食,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醉酒,而且一醉就睡了三四个时辰,看起来自己是被这胖道士扶进了这家客栈,安顿下来。 他不禁得苦笑了几声,感觉一阵的口干舌燥,只好自己下床走到那桌子旁,抓起那茶壶就是往嘴里一阵猛灌。一壶茶差不多喝光了,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叶吟风醒后没有任何的睡意了,他走到窗边,将那窗子推开向外面望去。前方一排排的房屋笼罩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此时的夜色朦朦胧胧的,整个城内如盖了一层纱般,显得格外的迷人,犹如一披纱而立的仙人卓立于那烟焱浩瀚的鄱阳湖边。 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忽然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那笛声很是轻微,忽强忽弱,忽长忽短。但叶吟风却能听得清清楚楚,对于声音的敏感,叶吟风还是很有自信的。那段笛声如一魔咒般吸引着他,此刻的他很想去看个明白,也想看看那吹笛之人。 除了叶吟风那份好奇心,同时他还在这笛声里听出了无尽的落寞之感,犹如他在那酒楼那到的那道背影般。 那悠扬的笛声悠悠长绵,如天籁般的仙音,一直在叶吟风的心中徜徉着,他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奇好期待。而自己的心却又莫名的紧张起来,正“怦怦怦”的加剧着跳动。使得他的心如猫挠般,根本无法抗这如魔音般的笛声,他决定去看个究竟。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随手拿上了他的那把无锋长剑,轻声走到窗前。他又回头看了看那熟睡的李逍遥,见他此刻没有要醒的样子,他还是决定不打算叫醒他。自己纵身从那窗子一跃,双脚窗台之上一点,一个翻身他便站立在了屋顶之上。 那笛声似乎变得更加的急促起来,叶吟风站在屋顶,迎风而立。他辩别了那笛声传来的大致方向,便迈开了双脚在那屋顶之上几个轻盈的跳跃,朝着那笛声之处寻去。 叶吟风从一排排屋顶之上飞跃而过,那笛声越来越清晰了,而且不断的高吭的笛声似乎感觉到了他寻声而来的脚步。 离那吹笛之人越来越近了,叶吟风明显得感觉到了那吹笛之人的具体位置。他不由得的加快了步伐,朝那笛声之处激射而去。 前方一九曲廊桥深处有一座优雅的小亭,那小亭于鄱阳湖面之上。轻柔的夜风将那湖水掀起,在那湖面之上泛起了阵阵涟漪。 有一道倩影伫立于那小亭之中,青衣随风而舞,如瀑布般洒落的秀发随风飞扬着。那道倩影背对着叶吟风,一段段如天籁般的笛声正是从那道倩影处发出。 叶吟风在那女子身后一丈之处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那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悠远长扬带着些淡淡的忧伤,逐渐得变得舒缓起来,和那泛起的涟漪波纹彼此相应着,随波泛起时而高吭如龙吟,随波退却时而谧凝如凤鸣。 那青衣飘飘长发漫扬的女子,那如天籁般如仙音般的笛声,还有那烟雾袅袅泛起的湖面之上,这一切犹如仙境般。如此仙境般的美景,如此朦胧身影如仙女般的青衣女子,使得叶吟风心里不禁得生出些自惭形秽的自卑感。他不忍心去破坏这宁静如斯的场面,这一切他恍若身处于梦境之中。 如烟的湖面,身影朦胧的青衣女子,那百转回肠荡起千层涟漪的笛声, 这一切都如此的美妙,如诗如画,莫名的触动着叶吟风那枯寂的心灵,这一切,如梦如幻。 婉转千媚的笛声开始变换节奏了,它高吭的如龙吟直冲天际,直向那夜幕的深处冲去。此刻那人间的芳华喧嚣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而这笛声正是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慢慢的,笛声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一曲肝肠寸的忧伤悠然而成,如泣如诉,如啼血杜娟婉婉而唱。 最后那笛音消失了,而叶吟风却完全没有察觉到那笛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他只觉得自已耳还在萦绕着那天籁般如仙音的笛声。他完全沉醉在了那笛声之中,如痴如醉,如狂如魔。 那女子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一张风华绝代仙女般的容颜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翩若惊鸿的那一转,顿时定格在了叶吟风的脑海深处。 叶吟风终于看见了那女子的正面,一张绝世容颜的脸上是一双如星辰般的双眸,那双美目里透出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一如琼玉般的小鼻子下一抿紧了的樱桃小嘴。 那女子年约二九,一身青衣,腰间系着几根青色长丝带,随风而飘宛翩翩下凡的人间仙子般飘逸出尘。她如柔荑般的玉手中正握着一支翠绿色的笛子。 那绝世容颜的女子也正望着这手握长剑的那蓝衣少年,那少年的双眸里虽然带着些痴痴的目光,但那目光是干净清澈的,没有一点污沾的杂色。 叶吟风回过神来了,他脸色一凝,庄重的望着对面的那绝世容颜的女子。那女子如神般呈现在他的心里,使他无法生出任何的亵渎。 那绝世容颜的女子只是静静的望着叶吟风,没有开口。 而叶吟风却完全被这面前的如仙女般的女子吸引了,他不明白为何这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为何会有一种落寞的神情。 朦胧的夜色似乎更浓了,湖面上泛起的烟雾袅袅得升起,笼罩在这九曲廊桥尽头处的小亭里。两道人影卓立于这小亭之中,相视而望,如仙女般的绝世女子青衣飘飘,手握一支翠绿的玉笛。她对面的是一手握长剑的蓝衫少年,飘逸的身姿卓尔不群。 二人相顾无言,时间仿佛定格成了永恒,这场静谧的相逢都在这两人的心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回忆。 朦胧的烟渺之中,那青衣女子长发飘飘,而那蓝衫少年却神采飞扬。 两人手足间都有不凡的气质,那女子如深谷幽兰般,静怡灵动。使人望了心里便不能任何的纤尘相染,那女子只能远远的观望,却不能有丝毫的亵渎。 而这蓝衫少年如一支青竹般全身绷紧的傲立着,他那还带有少许稚气的清秀面容里透出一股刚毅的气质,他的全身看起来如一柄锋利的绝世宝剑,随时都有可能破鞘而出,直冲云霄而去。 这少年身上却有种独特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住了她,那是一种内敛的飘逸之气质,同时还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落寞之感。 两人都有相同一股落寞的气质,这使得两人产生了无形的共鸣。 叶吟风是因灭门家仇未报,而带有的几丝悲伤的落寞,但那绝世芳华的女子却是因何而产生了几许落寞的气质呢? “小子叶吟风,见过这位神仙姐姐。”叶吟风还是先开了口,他心里还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可能因为自己的到来才打搅了对方吹笛的雅兴。 “神仙姐姐?”,那青衣女子先是一愣,紧接着“扑哧”一声, 她那如扇贝般的皓齿轻露,风华的绝世容颜上绽放出微微的笑意,她那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如月牙般完美。 这是叶吟风见过的最美的笑脸,他觉得这世间任何语言的形容都是对她的亵渎。 那一笑如春风拂面,扫却了叶吟风心中沉淀已久的阴霾, 那一笑,湖面的袅袅烟雾似乎都淡了,就连它们都感觉到了自惭形秽纷纷的消散而去。 那一笑胜过了什么一笑百媚生的形容,什么一笑倾城的形容都不足以形容面前的这女子。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觅芳踪。 叶吟风看见这惊鸿般的笑容,又不禁的痴了,醉了。 那女子见他那副痴呆的模样,将笑容一收,贝齿轻扇一如空谷莺啼的婉转声音从她樱桃口中吐出:“小女子南宫纤尘,见过叶公子。” 叶吟风心中一阵莫名的窃喜,原来那如仙女一般的美人叫南宫纤尘。他从那痴呆的心境中恢复了过来,正欲开口。 这时,一声娇叱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中。 “大胆淫贼,休得冒犯我家小姐”, 那声音刚传进叶吟风的耳,一条娇小的身影从那九曲廊桥之处激射了过来,伴随着的是几股破空的气息直向他扑面而来。 叶吟风心中一凛,身形微晃几下,脚踩七星不断得移动着,这才将那扑面而来的那几股凌厉的气息逃开。 他定睛一看,却发现一淡青色罗裙的少女正越过了自己,将那少女护在了身后。 那少女双眼杏目含煞,脸若冰霜般的寒冷,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而她手中的兵器却是两根彩带般的飞绫,在她手中不住的飞扬着。 “你个淫贼还不死心,从那酒楼居然追到了这里,看姑奶奶不好好教训一下你。”那少女蛮腰一扭,一抖手中的飞绫朝叶吟风的身子卷了过去。 好个刁钻泼辣的小丫鬟,其武修境界却也不在他之下,特别是她手中飞绫舞起,总个人看起来如天女下凡般。那飞绫在空中划出凌厉的气息,只向叶吟风全身席卷而去。 对于种软质兵器,叶吟风除了遇上了那修罗童子的软鞭之外,还没有遇上过如此奇特的兵器。 他脚下不断得踏着七星步法,险而又险堪堪的躲了开来。如果不是李逍遥教会了他“七星追月步法”,他要避开那少女攻来的飞绫还真的要一阵手忙脚乱的。 叶吟风只能一味得躲开那少女小婢的进攻却不能还手,此时已经造成了很大的误会了,他一旦还手必定会造成更大的误会。不过还好,他施展那七星步法倒也一时没有危险。 (女主角终于千呼万唤才出场了,希望大家多给推荐票。) 第一百零四章 剑舞出尘 “好了,青绫,够了。”那南宫纤尘观察了一会,便开口劝退了青绫。 那叫青绫的少女不甘的将飞绫收回,一双杏目里还是不善的目光盯着叶吟风。 “家婢不懂事,让叶公子受惊了,多有得罪请叶公子见谅。”, 南宫纤尘盈盈而来,向他柔声歉意道。 而那青绫却是嘟着一小嘴,似乎对自己小姐的道歉并不认同,但她也不敢作声,依然一双不善的眼睛盯着叶吟风,样子恁得调皮可爱。 “小的冒犯打扰姐姐雅兴,不能怪这位青绫姑娘。”叶吟风觉得自己打扰别人在先,便拱手作揖向她们说道。 “叶公子客气了,不知叶公子因何而来。” 南宫纤尘笑意轻带,那扇贝翕合轻启,口吐幽兰的向对方问道。 “小的是听闻到那笛声才寻得到此处的,不知无意间冒犯了姐姐,还姐姐望莫怪。”叶吟风讲原委说了出来,他一直都称呼对方来姐姐,因为他觉得只有这个称呼才不失了对方的身份。而在他的心里,对方就是如仙女姐姐般,让他不能有任何的沾污和亵渎。同时也在告诫自己,不能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南宫纤尘哪里会知道对方的想法,她只觉得对方称呼她为姐姐,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而对那少年却更加的好感起来。 “叶公子多虑了,刚才小女子观公子的步法应该为道家的‘七星追月’,不知叶公子为道门哪一脉的弟子。” 南宫纤尘提到了刚才叶吟风施展出来的步法,顿时便认出了这步法的出处,可见那青衣少女着实见识不凡。 而叶吟风心中也是一凛,这道家的轻功步法对方一眼就认出来了,但自己而只知道对方的姓名而已,或许那姓名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对方的真正身份自己却无从落手。 “小的并不算这道门中人,只是小时候与那玉尘子道长修炼过一段时间。这步法乃小的师叔逍遥子所传。”叶吟风回答道,至始至终他只认一位师尊,但他却不认为自己是道门中人,所以才会如此一说法。 “哦,小女子观叶公子气息内敛,体内真气如瀚海般深厚,却毫无磅礴之气势,应该习得的是道家至尊心法《太清诀》吧。”。 南宫纤尘玉手轻托于颉下,柔荑无骨的玉手完全呈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她一下子就看出了叶吟风所主修的内功心法。双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怀疑的眼神,她似乎并不相信对方刚才的托辞。 叶吟风却是苦笑连连,没有想到对方眼力如此的犀利,自己在对方眼里似乎整个人都是透明的,他虽然知道对方并无任何的恶意,但他不由而然的升起了丝丝的戒心。如果人人都看得出自己的内功心法,那么自己岂不是没有任何的优势。 南宫纤尘似乎看出了对方心里生了戒心,不禁的微微的一笑,然后说道:“叶公子不必多虑,小女子刚才使用的乃家族秘法,此秘法称之为观气之术,所以小女子刚才便可以道出叶公子主修的内功心法。” “孰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关于小的师门之事说来话长,恕在下有苦难言,望见谅。” 叶吟风听完南宫纤尘的解释,心里也恍然,对于对方的坦诚他心里不禁的感觉一丝的愧疚。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姐好声好气的与你说话,你倒好心里还腹腓我家小姐。” 青绫一见叶吟风如此回答,不禁的又是杏目怒瞪,她双手叉那小蛮腰之上,一副刁蛮不讲理的样子,但脸上的却没有了那凶神恶煞的气息了。 叶吟风只得躬身好言道歉,这才使得那青绫姑娘有了好面色,便不再出言相讥了。 南宫纤尘在一旁也是看得不禁得莞尔轻笑了起来,她邀请叶吟风在那小亭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叶吟风顿时觉得受宠若惊,惶惶的走上了前,二人相对坐在了那石凳之上。 他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的,如此近距离的与南宫纤尘相对而坐,双手不知放向哪里,不禁的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一副紧张而又惶恐的样子,目光也不敢朝对方身上望去,那剑也不知所措的放在了那石桌之上。 南宫纤尘见面前的那少年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禁得对他怜惜起来,若换得别人那还不在她身上看个够,可对方的目光却怎么也不敢往她身上看去,可见对方也确实是一正人君子作风,不禁的又加强了对他的好感。 小姑娘青绫倒是成这二人的累赘死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由得气恼了起来,嘟着一小嘴不知道嘀咕着啥。 南宫纤尘见状,便吩咐青绫去城里带一些点心过来。小丫头开始极不情愿,最后也是没有反驳的理由,才不甘愿的走开了。 “不知叶公子这剑可否借小女子一观。”,南宫纤尘对那把黑幽幽的长剑很是感兴趣,总觉得此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南宫姐姐请便,此剑为小的一前辈所赠。”,叶吟风连忙允道。 南宫纤尘拿起了那柄长剑,轻轻的从鞘之中拨了出来,发现这剑身除了黑幽幽的古朴无华的感觉,便无其它特色,而且那剑还无剑刃,这倒是让她生出了几分的好奇。此剑握在手中相当的沉重,如一块重铁般,剑身毫无凌厉的剑芒气息,感觉这就是一柄毫无用处的剑。 “此剑甚是奇特,既无剑刃,也显现不出剑特有的锋芒之气,不知是何人会赠此剑予公子的。” 南宫纤尘好奇的问道,不禁得对那赠剑之人也好奇起来,她不明白那人为何要赠一把毫无锋刃的长剑给他。 “那位前辈说剑只不过是兵器而已,让小的不能过多的去依赖剑的存在,这样对自己的武修会有很大的阴力,毕竟自身的武学修养才是最主要的。此剑对小的来暂时便没有任何的帮助,但只能自己的武修境界达到了一定的地步,就算是一根破枝也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叶吟风缓缓的解释道,对于童沧泰赠此剑时,他开始也有这样的疑问,童沧泰也是如此向他解释的,而他又将那话原样的解释给了对方听。 “哦,那位前辈可真是一位妙人,想法却是以众的不同。”, 南宫纤尘将那剑在手中轻舞了几下,发现这剑虽重,但舞动起来却如此的顺手,丝毫不因它的沉重而让使剑之人过多的费力。 叶吟风看着那舞动着长剑的青色身影,不禁得被眼前的那幕深深的吸引住了。 青衣漫舞,长剑翻飞,如仙女般的南宫纤尘此时正是那手持长剑的仙侠般, 一剑舞起,寒光点点,青衣缦缦,那纤盈的身姿,不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又会是谁。 南宫纤尘将长剑舞了一会,便收了身姿,将那剑归鞘后放回了那石桌之上。 此时的南宫纤尘却是香味淋漓,不胜娇羞,两朵红晕突现在她那白若凝脂的面颊上。 阵阵汗香直向叶吟风的鼻中扑去,使得他心中一荡,不禁得心辕意马起来,他正欲向前方望去, 却见一双艳若星辰般的美目也正望向自己,如果此时天上有星辰,那也比不过这双眼睛。 叶吟风心中莫名的一颤,立刻收起了那不荡动的心,连忙赞道:“南宫姐姐好剑法,简直是仙女下凡一般。” “叶公子过誉了,小女子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想必公子才是真正的使剑大家。” 南宫纤尘轻齿微吐,口吐幽兰的轻叹道,而她一双美目也不住的打量着面前的这蓝衫少年,直将那少年看得又是一阵紧张。 叶吟风却是心里暗暗的苦笑,他哪里懂得什么剑法,就连一套完整的剑法他都没有。 他被对方看得又是一阵紧张,他连忙垂下了头,不敢再望对方,也里也不住的惴惴不安,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南宫纤尘也是一愣,她没有想到对面的那少年竟然也有害羞的一面,不禁的又好奇的盯了那少年好一会儿。却见那少年一副局促不安的垂着头,这少年却也如秘一般牵动着她的心弦,让她好感的同时又多出了几丝好奇起来。 叶吟风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不安的心理更加强烈一些了。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与一女子相处,而且对方还是一如仙女般的佳人,淡淡的香味,怡静典雅的气质都让他不免的心中生出些卑微的感觉来。 一时,这二人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两人都没有了话题,同时都没有出声。 二人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而叶吟风的心跳似乎更加的激烈一些。 湖面上淡淡的烟雾四处散发开来,这一时,很静,怡人心旷的氛围,静谧的环境,让这对少男少女的心似乎靠得更近了一些。 小丫头青绫很快就回来了,她手里还挽着一精致的小花篮,那花篮里装着一些精致美味的点心。 青绫一边将篮子中的点全面摆在了那石桌之上,一边委屈的向自己的小姐诉苦着,说什么现已经深夜了,街面上的店都早已关门了,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齐这么多的点心。 南宫纤尘则一面夸着自己的小婢,一面招呼着叶吟风吃那精致美味的点心。 叶吟风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精致可口的点心,以前在叶家时虽说家里的菜肴精致可口,可这点心倒是少吃,更不要说如此精致的美味点心了。他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小妹叶如烟,如果小妹能吃上这样的点心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想到小妹,他心中又是一黯,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变。 “怎么了,叶公子难道不喜欢这点心。”, 南宫纤尘心细如发,她一眼便看出了对方脸上的那微微的变化,不由得向他问道。 “啊,没有,南宫姐姐多心了,这点心精致可口,小的哪有不喜欢之意,只是点心太过精致,导致小的不忍心下口而已。”,叶吟风连忙解释道,他心里也微微的一暖,自己那轻微的心理变化对方竟然能够看得出来。而且自己与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对方却对他也是体贴入微,关怀有至。 “不就是几块点心嘛,叶公子不会连这样的点心都没有吃过吧。” 小丫头青绫嘴里咬着一块点心,听完叶吟风所言,不禁的脱口而出,说话完全不经大脑似得。 “青绫,休得胡说。”, 南宫纤尘轻声喝斥道,她觉得叶吟风这阵说辞虽然可以过得去,但对方明显还是隐瞒了什么,似乎对方有什么伤心之事不便透露而已,但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呵呵,无妨,小的确实没有吃过如此美味而又精致的点心,多谢南宫姐姐的款待。” 叶吟风这时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他也不怕丢人什么的,自己以前没有吃过,在他心里倒没有觉得什么丢人之类的。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妹,他的心又不由的一阵刺痛,自己的小妹都还不知道是生是死。而自己此刻却与一遥不可及的美丽如仙的南宫纤在此相会,而且自己也差点陷入了其中,这让他心里不觉的愧疚起来。 想到了这些,他的心里便有制不住的刺痛直涌心头,那些美味可口的点心在他口中也顿时变得素然无味起来。而这与他萍水相逢的美丽如仙女般的南宫纤尘与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此次的相逢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叶吟风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意了,他站立起了身子,躬着身子双手向那二人行礼道:“多谢南宫姐姐的款待,小的莫齿难忘,现已深夜,小的需回去憩息,请二位见谅。” 他话说完便拿起了自己的那把无锋,又向这主仆二人躬身作揖,退出了那小亭,才转身快步离去,身影片刻间便消失在了那夜幕之中。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青绫嘴里的点心还没有咽下,对于叶吟风的离开,她感觉到意外,同时也有一些愧疚,她认为对方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才要离开去。 “没事,这不关你的事,他可能心里有事”。 南宫纤尘螓道一抬,望着叶吟风离去的背影,安慰着青绫道。对于那少年的离开,她也觉得意外,但她肯定知道这不关青绫的那句话。对方心里可能还埋着更大的心事,也许这才是他那落寞神情的根本原因吧。 有道是:娉婷顾影瑶池上, 淡妆纤尘若不染。 为谁伫中湖中亭, 相逢还是抱凄凉。 第一百零五章 义庄惊魂 上 叶吟风最终还是带着愧然及失落的心离开了,他知道这次的萍水相逢注定只能成为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抹灭的风景。南宫纤尘那超凡脱俗般的身姿,风华绝代般的容颜都深深得刻在他的心底。 他满步蹒跚,身形带着无尽的萧瑟落寞,而他的脑海里却尽是那张风华绝代般的绝世容颜,还有她那云渺飘飘般仙女般的身姿。对方是那高高在上瑶池里的仙女,而自己却只能向天仰视的蝼蚁。 想到这些,他的心又是一阵的刺痛,此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情,他只知道他的离开会让他肝肠寸断,他也多想与那出尘仙女般的南宫姐姐多呆一会。但他还是毅然的选择了离开,他只能把这次的萍水相逢当作他的一梦,一个他宁愿永远不醒来的梦。 家仇未报,小妹叶如烟生死未卜,现在又师尊又遭遇奸人所害。 这一切如泰山重般,一直压在了叶吟风的心头,灭门家仇主凶的线索依然杳无音讯,师尊被害的元凶虽然指向一处三清山,但这一切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何时可报得家仇血恨,何时才能将那重伤并导致师尊身陨的元凶找出,这些都将这年幼的少年压得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漫步在这寂静的饶州城内的大街之上,他真想仰天长啸,以此来发泄自己无处奔发的悲愤之情。 冷冷的街,冷冷的夜,冷冷的风吹拂着, 半夜的雾气从那湖面之上泛发开来,向这城里笼罩而去,一股寒冷刺骨的冷意直涌心头。 叶吟风收了收那失落的心情,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当此次的萍水相逢当作一场梦吧。他长叹了一声,手中的无锋被他握得紧紧的,他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向前迈去。 前方一排排的房屋在那漆黑的夜里透出斑驳的影子,如潜伏在暗处的巨型猛兽般。打更的更夫刚打响了报时的梆子声,此时刚过子时。 “天干物燥,小心火蜡”, 一道悠长而又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这城中的大街小巷中,这份嘶哑的声音如这城中的幽灵般,一直在这城里回落着,久久不息。 紧接着一名老年的更夫敲着打更的鸣锣,拖着一年迈苍老的身影穿梭在这寂静的大街小巷之中,那苍老的身影在这幽黑的夜里如一鬼魅般,让人生出丝丝的诡异之感。 那年老的更夫在叶吟风面前闪之后,那更夫只是用一丝疑惑的眼神望了望他,一声苍老的叹息声之后,这更夫便悠悠的向前走去,只留了叶吟风一个苍老而又孤寂的背影。 待那更夫离开之后,叶吟风愣住了,心里更是阵阵的苦笑,因为他迷路了,他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了。或者说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那客栈的名字了,当初他只是急急的寻着那笛声掠窗而出却没有想起自己究竟被那胖道士带进了哪家客栈。 叶吟风无奈,他只得掠上街边的房顶之上,向四处望去,他希望找到他熟悉的位置,就是他跃窗而出的那家客栈房顶之上四处的环境。不过他没找到他熟悉的类似的场景,他只能在屋顶之上提气跳跃着,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熟悉的那场所。 整个饶州城并不大,只不过要想在那夜色弥漫之下的城里找到自己熟悉的那场景,可以说是有点困难。再说此刻那鄱阳湖的湖面上泛起的烟雾更加的浓了,前方十丈之外都是一片烟雾袅袅,在这黑色的夜幕下显得格外的妖娆。 叶吟风定了定神,立在屋顶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原来那家客栈在什么方位。 夜风肆意的吹拂着他,此时的饶州城里更加的寂静,只有落落的几户人家将高高的笼烛挂起,点缀着这宁静的饶州城。因为那落落的几盏灯笼,叶吟风才能借助那微弱的灯光将这城里上方看得稍为清晰些。 叶吟风卓立于屋顶之上,他辩得一大概的方位正要提气掠起。 这时,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忽然传进了他的耳中,由远至近,正前他渐渐的靠来。 他连忙将身子伏在那屋顶之上,静静的望着那破空传来的方位,同时他也全身屏住了自己的气息,身再也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他听那衣袂破空之声大概猜出了约有三人,而且对方的武修境界也不低,基本上都达到了内劲境。 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三人便从叶吟风所在屋顶的不远处掠了过去,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伏身在那屋顶的叶吟风。 叶吟风看清了那三人的容貌,其中一人竟然是在那酒楼之中说起北方汉国内发生的一件江湖血案之事的林姓汉子,而另外两人他却曾见过。 那三人似乎非常急着赶路,在屋顶之上急急得掠起几个起落,便远离了叶吟风。 叶吟风很是好奇,反正此刻他也不好找原来那家客栈,于是决定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如此深夜里急急赶路,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那三人在城内的屋顶之上不断跳跃起落,时而落下街面之上,左窜右拐的奔波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这才在一街面之上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神色凝重的说道:“怎么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有人踪似得。” 听到这人的话语,另外两人也狐疑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张兄,此时哪有什么人啊,都什么时辰了谁还吃饱撑着来踪我们。是不是昨晚在那‘醉月楼’春风几度,伤了根本,没有修养过来出现了幻觉,才疑神疑鬼的。” 那林姓的汉子看了看四处,开着玩笑的说道。 而此时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屋顶之上,叶吟风心中也是一惊,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听到了对方的谈话这才放了心。对于《太清诀》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这门道家心法可屏蔽自己波动的真气,完全隔绝别人的搜索,早在叶家被毁那晚他就试过。那群黑衣人的功力明显比眼前这三人高出了许多,那群黑衣人都没有发现自己,更不要说这三人了。 那人沉思了一会突然大声的说道:“何方朋友,跟踪我等有何指教,请显身一见。” 叶吟风心中一颤,猛的一惊,他屏蔽的气息就要控制不住了,难道对方真的发现了自己,不禁的疑惑着。他正考虑要不要显身,反正自己显身对方三人也奈何不了自己,自己打不过这三人,但自己还是有这个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那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宏亮如雷,显然是运气吐口而出。 另外两人一副明然的样子,也不住的盯紧着四周,发现依然没有什么人影出现,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应该没有什么人跟踪我们。” 那人长嘘了口气,收回了目光,领先向前大步迈去。 而躲在暗处的叶吟风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对方使了个诈,好一招‘打草惊蛇’的方法,如果他不是对自己的内功心法比较自信的话,自己可能中了这招了。他同时也不觉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毕竟自己的江湖经验太少了,此事可以给他补上一堂很好的江湖课程。 叶吟风一路尾随这三人向城外直奔而去,城处视野宽阔,幸得这三人并没有回头张望,不然的话他可能会被逮个现形。 三人在城外的一处建筑停了下来,只见是一处古老而又破烂的大宅子。那宅子边沿随处可见四处倒蹋的围墙,那围墙角下尽是枯枝败草,一派荒芜的气息。此宅子可能长期并无人员居住,不然这若大的宅子里不会如此的破落不堪。 三人直接走到了那宅子围墙处的大门面前,那大门只剩下一扇了,还有一扇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一旁。 三人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闪身从那破落的大门里进去了。 叶吟风躲在一处倒下的围墙处,他清楚的看见那三人进入了那扇大门,来到了围墙之内的院落里。 那院落里也枯草丛生,随处可见枯萎的草丛,整个宅子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下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阵阵寒风吹过,使得叶吟风不觉得生出了股凉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宅子常处失修,而且久无人气,不觉间透出一股阴寒的气息。 那三人通过那枯草丛生的院落,径直来到了这宅子的正大门,而那大门却是紧闭着的。“嗄吱”一声,那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被他们推开了,那声音如厉鬼的长嘶般,在这阴森的宅子响起,让人的心不禁的一颤。 叶吟风目光紧随着那三人,见那三人鱼贯进了那大门,他抬头往那大门上方望去,发现那大门的上方有一牌匾,上面有两个模糊的字迹,但勉强可以认出。 看清楚那牌匾上的字时,叶吟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时也暗暗的后悔,不该因为好奇而跟随着这三人来到这里。因为这牌匾上的两个字是“义庄”二字,怪不得此处阴风习习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但那三人来这义庄又是干吗,一丝疑惑涌现在他的心头。 叶吟风从那暗处跃了起来直奔那义庄而去,他没有从那大门处进入,而是找到了一敞开的破烂的窗子,从那破烂的窗子掠了进去。 义庄内面更是阴森可怕,到处摆满了破旧的棺柩,有的棺柩都已经裂开,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声音,仿佛那躺在棺柩里的死尸会从里面爬出来似得。 叶吟风从窗子跃进里面时,双脚正好踩在一副棺柩之上,他的脚踏下去激起了层层的尘土四处飞扬着。那棺柩早已破烂不堪,哪里承受得了他的重量,“嘎吱”一声,他踏着的棺盖顿时裂开,化作木屑般散了开来。 叶吟风一惊,连连几个跳跃,这才稳稳的落在了结实的地面之上,里面一片漆黑,他过了很久这才适应了这漆黑的环境。 就算叶吟风艺高人胆大,但他看清了这四处的情形时,双腿也是不住的哆嗦着。这四处都是摆满了棺柩,那棺柩因存放时间较久,大部分都已经开始发霉腐蚀,不住的有那些腐朽的棺木发出沉重的“吱吱吱”的声响,随时都有可能散架般。 叶吟风的后背早已经湿透,他不禁得暗暗后悔,自已吃饱了没有事干才会尾随那三人来到这里,没有想到竟然跑到这种阴森恐怖的义庄来。 他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间很大的房间,他静听了一会,这才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他摸索着穿过一副副棺柩,来到了这房间的门前。 透过这门缝,有微弱弱的烛光传来,原来那三人带了火折子,正处于这义庄排在厅之中。他们举着火把正在寻找着什么,一副副棺柩被他们打开,然后又盖上了,而那些棺柩看起来都是比较新的,并不像他处在的这房间里的那么破烂不堪。 三条诡异的身影被那火把拖得长长的,三人不断得翻开了一副副棺柩。 就在此时,叶吟风的心狠狠的一颤,后背顿时凉嗖嗖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一种悚然的心悸突涌心头。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但他还是紧紧的从那门缝里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因为他从那门缝里看到了第四条人影,在那火把的照射下,如厉鬼般不断的扭曲着,越来越大。 第一百零六章 义庄惊魂 中 这怎么会有第四条人影,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叶吟风揉了揉眼睛,又继续从那门缝里望去,发现那第四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松了下来,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紧张而生产的幻觉,但那幻觉也太真实了吧。他不禁的闭了闭双眼,同时双耳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那三人还是在翻开新的棺柩盖,似乎在找什么。 “找到了,在这,”,这声音是那林姓汉子发出的,一阵惊呼,连忙叫其他两人。 叶吟风心中一凝,睁开了双眼,又从那门缝处望去,发现那三人正在一暂新的棺木旁,他们高举着火把正望着那棺柩之中。 而此时,叶吟风又看到了那第四条身影,在那火把的照射下,那第条影子拖的长长的,随着那火把之火不断晃动,那第四个影子也不住的位长着,摇曳着。 他又细细的向那三人处看去,根本就没有发现那第四条身影的主人。这义庄里除了自己就那正在一棺柩旁的那三人,那条人影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次他看得很清楚,确实是被那火把照出了第四条人的影子,但他的眼前只有三人啊。这第四人的影子又是从哪出来的,照理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但这一切又是怎么解释。 他很纳闷,同时心里也不住打着颤,他一直在寻找这第四条人影的主人,那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这诡异的第四条人影让他感觉阵阵的毛骨悚然。 那三人从那棺柩里抬出了一具尸体,因角度问题,叶吟风并没有看清那具尸体的模样,只觉得那抬尸体的两人似乎抬得比较吃力,费了好大的一股子劲才将那尸体抬到了地面之上。 “张兄,就是这具尸首了,你看行不行。” 那林姓的汉子与另个一人将那尸体抬了出来放置在地面上,他向那举着火把的张姓之人说道。 那张姓举着火把在那具尸首上打量了一会,点了点头道:“这具正合适,我们赶紧把它抬回府中,正好用这具尸首做那人皮殓葬。” 这二人的对话被正身在暗处的叶吟风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此来盗取这尸首进行人皮殓葬。显得是这张姓之人家中有人逝去,要这尸首进行一场诡异的人皮殓葬。 但他不明白的是,何为人皮殓葬,对方将此葬法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幕然间,他发现那第四条人影开始变化了,越来越清晰了,那人影开始慢慢的凝聚,形成了一黑色的实体人影,正落在了那三人的身后,背对着叶吟风。 那三人也发现了这突然间冒出的人影,三人同时大吃了一惊,恐惶的望着这人。他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纷纷的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 那张姓之人举着火把,牙齿打着颤吐字结巴的问道。 “桀桀??????”, 那人突然发出一阵如厉鬼般的笑声,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声直指人的骨髓,使人生出无尽的恐惧。 “你是人是鬼,不要过来啊”,这三人又倒退了几步,那张姓之人颤颤的问道。 “桀桀,你们说我是人就是人,你说我是鬼就是鬼”, 那悚然的音调,厉鬼般的声音如九幽地狱中传出来般,直将那三人吓得浑身不住的颤抖,一股刺鼻的尿腥味突然蔓延开来,只见另外一人不住的颤抖着,下身还有黄色的液体流出。 “鬼啊,”那人一声撕裂的嚎叫声突然迸出,那人抬脚就向那门外窜去,而那张姓之人及那林姓的汉子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的向那门外窜去。 叶吟风只觉眼前一暗,那三人已经连那火把一起窜出这屋子,而他只听见一阵破空之声,几声脚步之声后。他眼前的那四人都不见了,特别是那幽灵般出现的人影也不见了,应该都窜出了这屋子。 他急速几个闪身来到了他原先进入的那窗子前,向外望去。 凄迷的夜色里,这义庄的院落处,一条黑色的身影挡在了那三人的面前。 叶吟风只能看见那黑色人影的侧面,只见发丝只用一根绳带系着,一边的脸苍白无血。从那枯瘦的一张侧脸可以看出此人是一名中年人,年约四旬。他全身一黑衣着身,一副黑夜精灵般的存在。 另外三人吓得双腿不住的发抖,眼神恐慌失措,他们刚走出那义庄屋子的大门,那人便如鬼魂般的从一窗子里飘了出来。几个闪身便挡在了他们的前方,使得他们无处逃生,若要再次避开这黑衣人只得回到那义庄屋中,但这等于自投罗网。 “管你是人是鬼,你张爷可不怕你。”那张姓之人色厉内荏的说道,虽然他的双腿还在不断的打颤,但他还是稳定了自己的心态。 只见他一扬火把将这火把当作了武器就向那黑衣之人冲去,那火把在他手中化作了一股巨龙般的火芒,直向那黑衣人扫去。 那黑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待那火把快扫到他胸前时。只见他人影一闪,便轻易的躲开了那张姓之人的攻击。 就在这张姓之人在一愣之即,那黑衣人却如幽灵般闪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急急的闪身退了几步。却发现那黑衣人如鬼影般一直贴在自己的面前,如附骨之蛆般。 无尽的恐怖之意笼罩在那张姓之人的心头,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那人。那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影子般,一直贴住自己。 那林姓汉子及另外一人显然是被吓傻了,站在那里不住的颤抖着,也不知道逃走。 “老子跟你拼了,”那姓张之人突然怒吼一声,丢掉了手中的火把,突然向那黑衣人扑去。 他这一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他手也没有没有任何的武器,扬起的双拳直向那人砸去,却不料砸了个空,待他回过神来时。 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如死鱼般的眼睛凸了出来,那黑衣人探出一只枯爪般的手刺进了那张姓之人的左胸,然后狠狠的一带,一颗血淋淋的还在不住跳动的人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叶吟风看到这里时,心中一阵火山爆发般的翻腾,后脊背上倒竖起了根根汗毛。那黑衣人竟然一抓之下将那姓张之人的心得给挖了出来,整个义庄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向众人扑面而来。 叶吟风制住了肚子里不住的翻腾,如此血淋淋的景象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那黑衣如此残忍的手法,使得他一阵的心惊胆颤。 “咔嚓”一声,从另外那两人处传来,却见那林姓汉子突然间暴起,一把将另外那人的脖子扭断了。 那黑衣人手中抓着那血淋的人心,看着那倒地气绝的姓张之人,嘴角处微微的上扬,一丝残忍的笑意涌现在他的脸上。 那诡异的笑容正好被叶吟风看了个正着,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这哪里是一张人的脸,一半是正常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而另一半则是幽黑的铁制面具,那面具将他的另一半脸遮盖住,只能看见一只发出幽幽光芒的眼睛,那目光如厉鬼般瘆人。 这张非人非鬼的脸让叶吟风心中起了阵阵的恶寒,寻常之人见到这张脸也会吓得个半死。幸得叶吟风心理素质还算过得去,再说对方对刻也是个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鬼魂之类的。 只是叶吟风不明白那林姓汉子为什么要杀了他的另外一名同伴,难道他与这非人非鬼的黑衣人是一伙的。他心里不禁的绷紧了心神,那黑衣的步法诡异,其轻功修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若自己要逃还真怕是逃不出那鬼脸黑衣人。 “将这两人的尸首扔进那大堂之中,本帅还要借这两具尸首炼功,你且先回去,张家之事本帅会帮你处理的。” 那鬼脸之人发出了嘶哑之声,他向那林姓汉子吩咐道。 那林姓汉子倒没有说什么,听完那鬼脸之人的话。他便将那两具尸首提了起来,向那义庄大门内行去。看此人也是身藏不露之辈,开始他与另外一人从那棺柩中抬那尸首似乎非常吃力。而此时他手里提着这两具尸首却一点都不显得吃力,显然也是一名高手。 叶吟风目送那林姓汉子离开后,自己也寻思着怎么脱身,此时他只是将自己的全身气息屏蔽住了,那鬼脸之人暂时应该还不会发现自己。但自己只要出了这义庄中,那人的内力又比这三人高出许多,对方诡异的身法及血腥的手段让叶吟风相当的忌殚。那人的武修境界至少在先天之上,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境界,如果自己要逃出外面必然会有所察觉。 那人还在那义庄的门前站立,似乎并不急着进去屋里大堂中,而他手中握着的那血淋淋的人心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 那人卓立于这漆黑的夜幕之中,仰天长望,诡异的氛围,血腥的夜色,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胆颤。 叶吟风躲在那窗子处,大气也不敢吐一口,他紧紧的盯着那人,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在这血腥又漆黑的夜色中站了许久,他长叹一声,那叹息中透着无尽的无奈及惆然。然后向那义庄的大门行去,他走的很慢很慢,似乎双腿灌注了重铅似的,又似乎此人心情非常沉重般。 叶吟风见那人向那大门处行去,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开始轻微的松驰了一下。他抬起手擦拭了下额上密密的汗珠,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额头之上及自己的长衫都被这汗珠打湿了。 他目视着那人快到到那门前了,自己抬起了脚想换个身姿, “咔吱”一声, 当他落下脚时,却不知怎么的踩在了一处腐朽的棺木之上,那棺木被他一踩顿时四分五裂化成了块块木屑。 “轰隆”一声,那些被腐朽的棺木好似相约好了似得,忽然间全面重重的翻在了地面之上,并发出了阵阵的巨响。 从那棺木中倒翻出了一具具白幽幽的骨架,显好里面一阵漆黑,叶吟风被没有看得太清楚,不然得话这一具具人体骷髅也要将他吓得个半死。 “不好”,他心中一凛,这如此大声的巨响,那鬼脸人必然听得见。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想从那窗子中掠出,却见一条人影如箭般朝他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 “好快的速度。”, 叶吟风心思刚起,那条人影便到了这窗前,夹带着的一股刺鼻的如尸臭般的气味向他扑而来。 一闻到这股尸臭味,叶吟风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眩晕,紧接着他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势向他所在的位置横扫过来。 他立刻一运太清真气将那直冲大脑处的那股恶臭气味压了下去,而他自己也着实吓得心惊胆颤的,那人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立刻飞身跃起,避开了那向他扫来的强大气息,他双脚不断得轻点在那棺柩之上,每点一处,那些棺柩立刻受力,纷纷的翻滚在了身上。 就在他堪堪的避过了扫向他的那股强大气息时,一条人影出现在了窗子中。他人二话不说,舞动着如枯爪般的双手直向叶吟风全身笼罩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义庄惊魂 下 叶吟风只能在那腐朽的棺木上飞快的踩着七星步法,双脚不断的变幻着方位,这才艰难的避过那人强势而来的攻击。 “咦”,那人口里发出一声惊叹声,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避开了他的攻击。 那人身形又是一阵闪跃,紧紧的追随着叶吟风,双手不断的打出一股刺鼻的气息向叶吟风扑去。 叶吟风大惊,他哪里知道对方的内力竟然如此的诡异,只要他一闻到那臭味,大脑便会出现短暂的眩晕。他只得一运太清真气传遍全身,这才使得那阵眩晕慢慢的消失。 叶吟风已经从那原先的房间里向那大堂处逃去了,脚下每踩一棺木,便会有一副棺木翻滚下地,从那棺木里便会翻滚出一副副人体骷髅。 “桀桀,你跑不掉的,”那人一边发出怪异的声音,一边对叶吟风穷追不舍。 “铮”的一声, 叶吟风拨出了手中的长剑,待那人靠近时,他手中剑便立刻化作层层剑影向那人笼罩而去。 那人却完全不管,双手化爪直向那剑影中伸手一探。 “当,当,当”的一串串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火花四射,那人的双手哪里是一双血之手,简直就是一双钢爪般。 叶吟风心中又是一惊,对方好诡异的一双鬼爪,虽说他的那柄长剑无锋刃,但他的内力已经灌入那剑中。此时的剑就算比不了什么吹毛断发的绝世宝剑,但也可以与普通的剑媲美啊。可自己的剑斩在那人的手上反而激起了一阵零星火花,这让他不得不心惊胆颤。 长剑对那人起不了任何的阻挡,叶吟风只能在这屋内四处乱窜。 在这漆黑的义庄之内,两条人影不断的飞快乱窜着,一黑色的人影对一名少年紧追不舍。义庄内的多数腐朽的棺柩都被他们踩得四分五裂,不时的激起了阵阵的灰尘弥布在这义庄之内。有几副棺柩都已被被翻滚在地面之上,几具干瘪的尸体从那棺柩滚落而出。 顿时间,这义庄之内灰尘四处弥漫,多副棺木被掀翻在了地面之上,地面上还躺着几具干瘪的尸首,那尸首之上的衣裳早已腐朽不堪,在这二人的激速乱窜的劲风之下,早已化作了漫天飞扬的尘埃。 亏得叶吟风施展那精妙的步法,这才每次都堪堪的躲过了那黑衣鬼脸人的攻击。他只能借助这狭小的空间里,利用那精妙的步法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那人的攻击。如果在外面开阔的场所,凭自己的内力修为肯定是逃不了的。 “砰,砰,砰”的几声,那黑衣人也是一阵心烦意乱,不由得加快了对叶吟风的攻击,只见双手一抓,多副棺柩被他的双爪击破,纷纷的摔落在地面之上。 那黑衣人也是一阵的恼怒,这持剑少年的步法也太诡异了,每次自己的双爪快要攻击到他身上时,每次都被对方一个精妙的步法给得躲开了。自己对自己的轻功已经很自信了,没有想到此刻却是奈何不了这少年。 他不由得加快了攻击的步伐,鬼影般的身形更加激速的向叶吟风攻去。他那化为双爪的手掌不时的激发出一阵恶心的尸臭味向叶吟风扑去。 叶吟风身形不住的踏在那棺柩之上,脚下踩着七星步法变幻着自己的身形。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叫苦,对黑衣鬼脸人虽然暂时无法奈何得了他,但时间一长,自已就根本难以逃脱对方的击杀。 又是一阵恶臭味向他扑来,那黑衣鬼脸人不时的从掌心吐出的气劲都带有这种恶臭味。那种恶臭味是死尸腐烂才会发出的味道,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邪恶的功法。每次他一闻到那股恶臭味,自己的大脑就会一阵短暂的眩晕,使得他不得不运行一大周天太清真气之后,那眩晕才会慢慢的消失。 “砰,砰,砰”,又有几副棺木被那黑衣人的双爪击破,幸得这义庄内的棺木都是陈年已久,那些尸首大部分都只剩下一副骨骼,只有小部分的是干瘪的脱水般的存在。 叶吟风一面在一副副棺柩之上闪身逃避着那黑衣人的攻击,一面寻思着逃生划计,他已经开始有点感到不支了。而那黑衣人不时的激射出那股恶臭的气息,这让他很是忌殚,不时得还要利用太清真气才能化解那恶臭味道带给他短暂的眩晕。 那黑衣人也是急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都进行了近半个时辰了,可那只老鼠还是没有被他逮到。他想尽快解决,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没有利。这饶州城里不是没有高手,现在在这义庄之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的所察觉,如果这那些高手们发现了自己的行踪,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一次致命的围剿。 两人都是同样的想法,都觉得时间久了会对自己不利,一个想尽快的逃脱追杀,另一个想尽快的解决对方,免得自己的行踪暴露。 叶吟风他自顾着躲开那黑衣人的追杀,却也没有想过如果他此时大声呼喊,那么这黑衣人必定会弃他而自行离去。 现在已近寅时,外面的夜色更加的浓了,四处一片漆黑, 而在这义庄之中,却越发的显得阴森悚然。 叶吟风不住的脚下踩着七星步法躲避着那黑衣人的追杀,而那鬼影身形般的黑衣人攻击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叶吟风被迫从一副棺柩之上跃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他的脚下正是那被挖去心脏的张姓之人的尸首,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尸首。 那黑衣人身形又是一闪,夹着一股浓烈的尸臭气息向他扑将而来。 他脚下一滑,却没有想到正好踩在了这张姓之人的尸首之上,他的身子一个趔趄,猛得扑到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大喜,立刻双手化爪直向叶吟风的胸前抓去。 那双爪带着那股尸臭叶呼啸着向他胸前而去,此时叶吟风要想躲避却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即,叶吟风突然左手抓起了那具张姓之人的尸首,向那黑衣人抛将过去。 紧接着他的身子在地面上几个翻滚,左手一撑,身子如箭般弹起。 一阵骨骼裂碎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只见那黑衣人一双鬼爪早已经探进了那具尸首的胸前,同时也带出那早已凝结的血迹。 那黑衣人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一招,他正想换身变招再次扑向对方时。 眼前一点幽黑的光芒突然疾射而来,他顿时大惊,一股不妙的预感立涌心头。双手不禁的自主向那点光芒抓去,却不料这一抓之下却抓了个空。 这时叶吟风情急之下第二次使出了那《太虚剑诀》中的一招剑术,名为“虚空之剑”,以奇制胜,出奇不意的取胜可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 那黑衣人也是一惊,自己的双手突然没有抓到任何的东西,同时他心中也是微微的一颤。闪身后退,却不料眼前一寒芒不断得紧贴着自己。 那寒芒不住的在自己的瞳孔里逐渐的放大,他认出了那点寒芒,正是对方那柄幽黑的长剑的剑尖。 那点凌厉寒芒激射而来的速度比自已后退的身形更快,更狠,带着让人心悸的刺空之声直向他眉心点来。 那黑衣人感觉到了未有的恐惧突涌心头,那点寒芒似乎已经锁定住了他的眉心,而他双掌击出的恶臭的气息被那点寒芒势如破竹般击破。 他的双眼骇然,此刻他才感觉到了死神到来的滋味,他心中不甘的咆哮着,双手疯狂的抓向那点寒芒。 “嗞”的一声,叶吟风的长剑如划破这夜幕中的闪电般,刺进了那黑衣人的眉心。 而那黑衣人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双眼里尽是不可思议和令人悚然恐惧般的眼神。 叶吟风很清楚的看见那人的眉心之中有一红点,那红点慢慢的扩大,慢慢的充斥着那人的头部。 紧接着,“噗”的一声,黑衣人口中鲜血直喷而出,身子便缓缓的倒在地面之上。 见那人倒地之后,叶吟风的身子也跟着软软的倒在了地面之上,他口里不住的喘着气。他全身如虚脱般,没有了一丝的气力。他全身的真气都已经灌住在了那一招剑术之中,包括他所有的心神。 那黑衣人倒地之后,全身开始溃烂,阵阵的尸臭味散发开来,不一会便弥漫在了这整个义庄之中。 而叶吟风只觉得全身如散架般,他没有看见那开始变得溃烂的那黑衣人,他只闻到了那股让他讨厌无比的尸臭味。 他的全身一动都不能动弹了,刚才的那一剑,用尽了他全面内力,和他那高度集中的心神。他再也无力去抵抗那股令人闻到便想作呕的尸臭味,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已经被他那全力使出的那一剑抽得干干净净。 他的大脑又开始出现了眩晕的感觉,此刻的他却再也无力调动太清真气去抵抗了,只能任凭那尸臭的气味侵噬着他的大脑,直到他沉沉得晕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苍茫的夜色如一只狰狞的巨兽般,笼罩着这饶州城里, 而那义庄内却是更是漆黑的一片,寒风如鬼号般响起,里面那早已腐朽的棺柩发出阵阵的“吱吱”的声响,与那鬼号般的寒风遥相呼应着,显得更的的阴森恐怖。 ????????????? 昏噩中,叶吟风梦见自己身处于无边的尸海之中,无数的腐臭的尸体向他围拥而来,夹带着令人作呕的尸臭气味。 腐臭的尸体,腥臭的尸气,无尽的尸海, 这一切让叶吟风几乎呼吸不过来了,他就要窒息了,他不断的挣扎着,试图挣脱那尸海的包围,然而自己的身体却是一动也不能动,如在那尸海中定格了般。 股股尸气扑面而来,一具具腐臭的尸体向他爬将过来,他顿时陷入了一种无形的恐怖之中。 那些腐臭的尸体拖着一身快要掉光的腐肉,口里吐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蠕动着,无边无尽的尸海中,纷拥而至的尸体将他死死的围在了中间。 “啊????????”, 他不禁的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凄叫道,蓦然间,他睁开了双眼, 叶吟风从那昏噩之中醒了过来,涌入眼前的是一胖胖的面容,那胖胖的面容上嵌着一双小小的双眼正关切的望着他。 “你醒啦”,李逍遥见他醒了便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你体内吸入的尸毒已经被我解得差不多了,你自己运气查看一下还有哪里不适。” 叶吟风此刻才发现自己又躺回了那间客房之中,他一运气感受了一下体内真气的运行,发觉并没有哪里不舒服,那种令人作呕的气自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自己身无体恙,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现到义庄里的那一战,他依然心有余悸。 “师兄,谢了”,叶吟风真诚的向对方道了一声谢,然后又向对方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觉得上次与那黑杀手一战后,自己虽然先被那文沧海二人先救下,但最后他也找到自己,这次又是被他找到了自己,他对此很是疑惑,所以不禁的好奇问向对方。 第一百零八章 道士受伤 “我这师兄当得可真够累的,每次你出事都是我去救你。你忘了,我们两人的内功心法可以相互感应得到的,只是你现在修为较低,还不能感应到我。我醒后不见你人,便出去找你,正好感应到你的大概方位,发现你的气息非常的弱,才急急的赶过去。那种鬼地方你也敢去,而且还遇上了个如此恐怖的邪教之人。幸亏你命大,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逍遥言语中带有轻轻的责备之意和浓浓的关切之情,幸得他及时赶到,这才使得叶吟风没有完全被那尸毒吞噬。 “那人是什么来头?”叶吟风奇怪的问道,如此诡异和邪恶的武功他从来没有见过。 “九幽邪教的余孽”,李逍遥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声音透出对此人无比的憎恨之意。 叶吟风的心里才恍然大悟,那黑衣鬼脸之人原来是邪教之人,怪不得此人的武功如此的歹毒诡异。 “你是怎么跑到那鬼地方去的,那种方极少人气,寻常之人在白天都不敢去哪,更别说夜间了,你怎么还遇上了那邪教的余孽。” 李逍遥对叶吟风的外出也是很意外,他相信对方去那义庄之中并非偶然,其中必有隐情,所以才向他问道。 叶吟风沉吟了一会,将他醒后听到的笛声,及相那南宫纤尘相会之事说了出来。 李逍遥在一旁静静的听说,当他说到南宫纤尘时,对方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但没有插话打断,让他继续说下去。 说到南宫纤尘时,叶吟风的情绪难免有一些失落,只不过这些李逍遥都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其实他比叶吟风都还小,只不过是江湖经验比他多一些而已。至于涉及到感情之方面的事,他更是什么都不懂。 叶吟风又继续的说了下去,说到了他跟随那林姓的汉子三人来到了那义庄之中,又那义庄发生的一切都述说了一遍。同时自己是如何击杀那黑衣鬼脸人的事也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胖道士听完之后,沉思了许久,最后确定那林姓汉子跟那黑衣鬼脸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许能从他的身上找出九幽教余孽的下落。 “那九幽教是什么样的门派,竟然让你如此的忌殚。”叶吟风不禁的问道,他觉得此时的李逍遥对那九幽教似乎非常的忌殚,而且带着一些深深的憎恨之意。 李逍遥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那九幽教兴起于前朝大唐末年,趁着天下大乱之即,那教派门下之人也随即兴风作浪。这还不是最为主要的,那九幽教之门徒练习的为那教中传授的功法称为‘阴鬼尸毒功’,主要吸取死去之人的尸气练习的。所以才会在乱世中兴起,那功法歹毒至极,中此功法之人等于中了那巨毒无比的尸气。正因为此教之人习如此歹毒功法,这才在三十年前,天下正义之士围剿九幽教总舵,直把那教连根拨起,此后天下才没有了此教的踪迹。” “如此说来那九幽教此刻应该是死恢复燃了,为什么这偏僻的饶州城又会再次出现这邪教的余孽。难道这饶州城里有他们的窝点,他们还有同伙也说不定。” 叶吟风听完李逍遥的解释,心里狠狠的一颤,怪不得那人的双爪能发出如此诡异而且带有尸臭的气息。他冷静了一会,向对方分析道。 “说不定,那一场围剿九幽教的大战具体情况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据说那次大战中,有不少九幽教的高手逃脱追杀。虽然那教主被正道人士击杀,但还是逃走了几名教中骨干高手。三十年内再也没有出现他们的身影,或许那些逃脱之人正潜伏着找到一个新的契机,伺机东山再起也不一定。” 李逍遥长叹一声,担忧的说道,邪教余孽出现在这饶州城内,这不得不让他心忧焦虑。九幽教一出,尸骨遍野,尸气冲天,天下武林之中又将遭受一次大劫难。 “如此说来,那人的身份显然不低了,我估计那人的武修境界至少是在先天之上。”叶吟风将自己对那黑衣鬼脸人的看法说了出来。 “不错,我检查了一下那人的身体,那人尸气储存量来看应该为先天后期了。你幸亏是运气好,连先天境后期的九幽教余孽都被你一剑毙命了。” 李逍遥也是一阵的心惊肉跳,他也没有想到叶吟风仅内劲境的修为居然把先天后期的那黑衣鬼脸人杀了,而且还是一剑毙命。 “侥幸而已,对了那南宫纤尘又是什么身份。” 叶吟风心中也是不住的微颤着,他不想提出那段恐怖的回忆,连忙将话题扯到了那绝世容颜的南宫纤尘身上。 “她啊,嘿嘿,她的身份可了不得,你若对她有意,劝你最好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李逍遥并没有多说,只是点到为止,并且劝叶吟风不要对那女子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也许李逍遥是为了叶吟风好,但他不知道的是,叶吟风的心早就生出了自卑的心意,就算李逍遥不警告他,他也不敢对那风华绝代般的女子再生出任何的情意。 “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对你没有好处,那女子对我们来说真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瑶池仙女般的存在,而我们却只是蝼蚁般,只能仰视着人家。” 李逍遥的想法几乎与那时叶吟风离开那小亭时的心情一模一样,自己当时的心情也不正是如此吗。 想到这些,叶吟风也不再问了,那颗失落的心更加的低落了,他默默的不语,沉静了许久,才将那失落的心态摆脱出来。 如此的萍水相逢,要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他就不是叶吟风, 他只能将这些放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就当是一场美丽的邂逅,也当是一场美妙的梦。 李逍遥又问了他一些细节的部分,而且问得也非常的仔细,丝毫不想漏过任何的一处小细节。 叶吟风一一都作了回答,他尽可能的完全还原了在义庄发生事情的场景。确定他没有漏过一处,李逍遥才没有了再问了。 而胖道士问完之后便安排叶吟风早作休息,自己则移动着他那臃肿的身体在这房间里不住的走动着,似乎在沉思着。 或许是太累,也或许他体内还积有少许的毒气,叶吟风只觉得大脑袭来无尽的困意。他回答完胖道士的提问,自己也晕晕沉沉得,不久便睡了过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已大亮,整个饶州城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久绝人烟的义庄中会有血案发生。那地方除非官府中人,没有人愿意去。 叶吟风醒来时,已是巳时末了刻了,他轻摇晃了下脑袋,发现自己的大脑里早就没有了那眩晕的感觉了。他又运行太清真气一大周天,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那股令他作呕的气息早就烟消云散了,但是自己身上还是有那股子的尸体腐烂的臭味,那只不过是他衣服上沾到的那尸体的臭味。 他又向李逍遥床榻之上望去,发现那胖道士早就起来了,此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一便笺,只说了他有事先出去一下。那便笺旁还留了一小锭银子,可能是让他自己解决自己的午饭了。 胖道士可能去查那九幽教余孽的事了,太过危险所以才没有叫起他一同前往。 感受到衣服上那股浓浓的臭味,他自己不免有一些心悸,于是他叫小二打了些热水,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叶吟风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顿时感觉精神气爽。还是一样的蓝衫着身,突显出他那飘逸般的身躯,一副俊秀的面容更显特独的气质。 他还是决定回到昨日上午那家酒楼,他期待着再次遇上那南宫纤尘主仆俩,同时心里也有点害怕遇上他们。就这样他带着忐忑的矛盾心里,身背那幽黑古朴的无锋,又走上了那酒楼之上。 然后在这酒楼中,他并没有看到那道青衣的身影,心理虽然有些失落,但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人独酌自饮着,此刻少了胖道士李逍遥的存在,让他不免的生出了莫名的孤寂感,仿佛这世间就只剩下他一人似的。 酒楼中的客人又聊起了一些奇闻轶事,其中还有一些客人聊过那义庄中发生的命案。 叶吟风小浅饮了一小杯酒,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述说。 原来是饶州城府衙里的衙役前去那义庄内巡查,平时他们也很少去,只是今日里不知怎么的发起了神经莫名的想到去那义庄中巡察。 他们一共有三人前去,一到那义庄中被那恐怖的场景吓傻了,三人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回到府衙内向府尹大人报了案。 府尹大人急急的带着一群捕快前往那义庄中,才确认了死者的身份。那张姓之人为本州首富张老家的家仆,也是张家的护院,另外一人也是张家的护院。而另个一名黑衣之人的尸体早就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所以身份却也不好辩认,只是他们在那黑衣人的尸首之旁捡到了半张脸的面铁制脸具。那面具为一露出凶相的厉鬼般的半边面具,应该是那黑衣人所佩戴的,但那黑衣人的面目早已也腐烂不堪了。 府尹大人对那义庄之内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勘察,并对现场的分析,认为此处发生了一场凶残的打斗,初步认定为江湖仇杀。只是他们不明白这张家的护院为何会出现在此,还有那前两天客死饶州城的一待认领的商贾之人的尸体为何也会摆在了地面之上。如果是打斗是撞翻了此人的棺木将这尸首打翻在地面上,那么尸首的棺木却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府尹大人回到府衙之中,派捕快在全城搜索可疑之人,这饶州城里的人才知道那义庄之中发生了凶杀血。而且那饶州首富张家也放出话来,说不管任何人提供杀害他张家护院凶手线索者一略有厚报,这厚报没有说,但凭他张家的财富,那应该是一笔惊人的厚报。 众人又聊到了那饶州首富张家,前些时间那张家老太爷刚去逝,这不,这几天刚做完丧事,就要下葬了。现在那张家两名护院都人杀害,可算是雪上加霜啊。至于那张家两护院去那义庄之中,也是众说纷芸,有的说他们两人去那是幽会情人的,但这一条又有反驳了,这饶州城里到处环境优美哪幽会不好,为何非得选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幽会。也有的人说啊那两人可能被鬼上身了,被鬼带到了那义庄之中,然后被鬼将他们杀了。 关于张家两名护院在那义庄的出现,众多猜测,而对此此事那张家却是缄口不言,只是在找到凶手上面大做文章。 至于那名尸首腐烂面目全非的黑衣人,众人则没有太多的讨论,饶州城里还是对张家之人比较感兴趣。当然也有人对那黑认做了一番猜测,但多数都是凭空想象罢了,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上的线索。就连那饶州府衙的仵作也对那黑衣人的尸首下不了任何的结论,只能断定那人应该与张家的二人都是昨日晚上被杀害的。 叶吟风在那酒楼再也得不到了任何有用的信息,便结了帐离开了那酒楼。 当他回到那客栈时,大吃了一惊,因为李逍遥已经回来了,但是他却是带着一身伤回到这客栈的,伤虽说不严重,但也着实让叶吟风心里莫名的一颤。 这李逍遥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但是何人竟然能够伤到他,这让他担心之余也心存疑惑。 第一百零九章 罡阳圣手 当叶吟风回到客栈时,发现李逍遥一身狼狈坐在房间里的桌子旁。 只见他发髻凌乱,脸色苍白,那宽大的道袍已经裂开了好几个口子,道袍上溅有几滴血渍,更让他揪心的是那胖道士嘴角边还带着一丝鲜艳的血迹。 李逍遥的气息有些混乱,不住的喘着气,胸前不住的起伏着。 “怎么回事?”叶吟风关切的向他问道,能伤他的人一定是个无比强大的存在,他同时也感觉到几丝危险的气息。 李逍遥一脸凝重的讲他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虽然他受了伤,但他的精神并不算太差。 原来李逍遥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他并没有叫醒叶吟风,而是自己一人又去了那义庄,想在那里再次找出些关于那九幽教那鬼面之人的线索。 待他快到那义庄时,发现有一人早在他前一步就闪进了那义庄这中。李逍遥很是奇怪,这么早的时辰应该不会有人来这义庄之中,他见有人先他一步进入了那义庄之中,自己便没有进去,一人守在一暗处等着那人的出来。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那人就从义庄中退了出来,待那人退出义庄之后,李逍遥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那酒楼之上遇见的林姓汉子。 那林姓汉子似乎非常的小心翼翼,不时的观察着四周。他出来的时候面色非常苍白,显然那鬼脸之人的死去在他意料之外,他在那义庄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儿,心里似乎正在犹豫着决定什么事,但一直下不了决心。 那林姓汉子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负手在那义庄的门前来回的走动着。而身在暗处的李逍遥则一直暗暗的盯着他,那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别人盯上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李逍遥一惊,以为是有人往这义庄中走来,他扭头一看才现是几名城里的贩夫走卒从那义庄不远处的一小路上经过,方向却是赶往饶州城街道处。 待李逍遥回头再看向那林姓汉子是,只见他如也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如惊弓之鸟般,急急的掠出了那义庄,而且方向是与饶州城相反的方向。 李逍遥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那人的轻功并不怎么高明。 因天色尚早,这一路这上也没有什么行人,那人一路狂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还跟了一名胖道士。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一座小山头上面,那小山头正处于鄱阳湖岸边,山头靠鄱阳湖处一面悬崖峭壁。那山头之上有一小茅草房子,那茅草房并不太大,只有两三间的样子。 那林姓汉子快步走进了其中的一间茅草房中,只听见那茅草房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李逍遥躲在离那茅草房三丈之外的一块岩石处后,双耳听着那茅草房里的动静,双眼则紧紧的盯住那茅草房处。 不一会儿,有两人的对话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那人死了,我也不知道被谁杀的。”那林姓汉子的声音有一些惊慌。 “不要慌,死了就死了,你慌什么,难道还会有人查到你的头上来,镇定些,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咳???????”, 紧接着一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伴随着那苍老的声音还杂带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说话之人应该是一位老者。 “可是那张家这人知道是我带他们去找那具客死这里的商贾的尸首的,他们两人都死了,本来那自称鬼爪的人会将这事揽下来的,谁知道他们三人都死了。张家之人第一怀疑的就是我,我是怕连累到你,到时张家的供奉高手一旦查出了我的行踪,那么必定连累到你。” 那林姓汉子急急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无尽的焦虑和不安。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乎生死吗,倒时这张家那老不死的死了都还要弄出一些事来,让人不得安生,他以为他弄出了个这样的殓葬之法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他的真身吗。那张家伤天害理之事都做绝了,弄出个这等殓葬之术,果真是怕他的那些仇家找到他的真墓穴。如果不是知道了那老不死的陪葬品还有那块玉的话,我们才懒得管他怎么个葬法。” 那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间带着些不屑,似乎他对那张家逝去之人也是比较憎恨。 李逍遥在暗处一边听着里面这两人的对话,一边分析着这两人对话的内容。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那人死了,对那张家也没有了任何的威胁,本来按照我们自己的计划应该可以顺利的偷得那枚玉佩。可现在被那人自行更改了计划,又出了这样的意外,那玉佩肯定会落入他人之手的。” 那林姓汉子又急急的问道,一直在争取那老者的意见。 “还能怎么样,咱们现在只能等了。如果那张家老不死的陪葬玉佩真是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那么我们也不枉来此一遭。”那苍老的声音刚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而躲在暗处的李逍遥却是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听到了“天启之玉”这四个字,顿时他一阵心神失守,身体的真气波动立刻外泄出来。 “谁?”,只听见那茅草房里一声暴喝之声突然传出,接着一条灰色的身影从那茅草房里疾速射出,直向李逍遥的藏身之处扑去。 三丈的距离瞬间就至,那条灰色的身影还杂带着一股凌厉气息向李逍遥处扑了过去。 那灰色的身影是一身着灰粗布衣的鹤发老者,只见那老者从那茅草屋中射出,身子落在李逍遥身边,双掌直向他拍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太过突然,也在这电光火闪之即, 李逍遥身子后退一步,举掌迎向了那老者拍将过来的双掌。 “砰,砰”两声, 两人身子轻晃了几下,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阻挡了那老者的攻击,李逍遥身子一闪便飘出了一丈之远,他忌殚的打量着这老者。刚才那一掌直将他震得一阵血气翻腾,对方的内力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可能还要胜出一筹。 那老者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李逍遥攻去,他心里也暗暗的吃了惊,只见对方胖胖的身材,身着一道袍,一副胖胖的脸上还带着些稚幼之气,这小道士年约才十三四岁。如此小的年龄却有着不凡的内力修为,这怎么不叫他吃惊。 “这位小道长,为何来此偏野之处偷听我祖孙俩谈话。”那老者沉声喝道,双眼里带着几丝凌厉的光芒,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在闪烁着。 “本道爷喜欢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此处风景极美,本道爷来此游山玩水不行啊,你这老头,哪只眼睛看见你家道爷在偷听你们谈话啦。” 李逍遥双手一叉,嚣张跋扈的说道,刚才他仓促间被那老者一掌震得血气翻腾,正是怒火冲天之即,他当然没有好语气给那老者。 “好个无理的小道士,我爷爷好声问你,你却蛮不讲理,咦,怎么是你。”, 这是那林姓汉子冲了出来,他张口就说道,待他看清了李逍遥的面容之后,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认得这胖道士,正是酒楼里向他问过话。 “嘿嘿,好说好说。”李逍遥尴尬的笑了笑,自己跟踪这林姓汉子,被人家认出来了,脸厚再的人也会觉得有些尴尬。 “小道士,要懂得尊老爱幼,休得口出狂言。”那老者并没有问这林姓汉子为何认得对方,他听完李逍遥那嚣张的狂言顿时也是火冒三丈,立刻就出言喝斥道。 “我说你个老头,本道爷在此游山玩水的,你到好一冲出来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是对着本道爷一掌劈来,还说本道爷出口狂言,我看你这老头是为老不尊。” 李逍遥一下子就气得直跳了起来,从小到大没有人训斥过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师尊无忧子都没有这样骂他。那老头又算哪根葱,竟然对他如此大声训斥。 这老者一听到对方那如此嚣张的言语,立刻气得一佛升天,他的脸色顿时被气得一阵通红,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嗽完之后,他这才缓过气来大声喝道:“你是哪家观道的小道士,居然如此的出言不逊,待老夫替你家长辈教训一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 说完,他脚下一滑,扬起双掌又向李逍遥拍将过去,双掌带起一股磅礴的气浪,向李逍遥扑面而去。 李逍遥一见心里顿是一凛,同时心里也乐开花了,他就是要气对方的,气得对方失去理智,自己便能找出对方的破绽。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内力居然如此的深厚,要在这江湖这上找出如此修为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李逍遥也不惧,内力灌注双手同时也化掌向那老者迎了上去,只是他的双脚也踩着无比精妙的步法。 他的双掌却不是直接迎上对方的双掌,而是身子矫健般的一转,一双胖胖的双掌诡异般的向那老者胸前拍去,而他的身子却是一扭避开了那老者拍来的掌劲。 那老者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对方的身法竟然如然的诡异,他急忙双脚一退,双掌缩了回来。同时右手化掌向对方的双掌直劈下去,左手化拳向对方的胸前捣去。 李逍遥见状,也暗暗的叫好,这老者虽然身有重疾,却毫不含糊,反应速度也是快如闪电。他脚下又是诡异般一滑,避开了那老者的捣来的左拳。同时身子去转到了那老者的左侧,双掌依然不变的拍向那老者的左肩。 就在这电光火闪之即, 那老者突然一个转身,双掌硬生生的接下了对方的双掌, “砰,砰”,两声沉闷之声传出, 两人纷纷的后退了一步,李逍遥只觉得那老者的双掌如一双被烙红的铁掌般,一股炙热的气流通过对方的双掌直接传到了自己的双手,一股强大的反冲力将他的双臂震得好一阵麻麻的,而那炙热的气息直将他的道袍扫得裂开了无数个口子。 李逍遥只觉得双臂发麻,仿佛不是自己的般,而胸前一股热血直涌到咽喉处,他再也压制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而那老者却是脸色更加的通红,他的身子一个踉跄,虚晃几下,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传出。 这二人都受到不小的内伤,特别是李逍遥与那老者硬拼下这掌后,气息已经开始变得紊乱不堪,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血迹。 那林姓汉子在一旁却也不知所措,他也无法阻止这二人。毕竟他的修为境界太低了,他一见那老者不住的咳嗽,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 那老者没有理他,轻轻的摔开他的手,向李逍遥问道:“怪不得如此狂妄,原来是那人的弟子,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显然他通过对方的步法及内力修为看出了李逍遥的身份,也语气里也显得和蔼了许多。 “小道逍遥子,敢问老前辈是??????”,对方已经拉下了脸和他说话,李逍遥当然也是对他客气有加,再说对方还认识自己的师尊。 “老了,山野之人,这姓名不提也罢,小道长可否赏脸到寒舍一坐。”那老者显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反而邀请李逍遥到那茅草屋里去坐坐。 李逍遥也不好说什么,对方好意相邀,他也不好拒绝,他也有很多事要向对方请教。 第一百一十章 红衣少女 上 “那后来呢。”叶吟风听完对方的叙述,又问道。 “后来,然后就没有后来了。”胖道士很平静的回答道,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那木凳之上,直把那木凳压得一阵“吱吱”作响。 “什么没有然后了,那老者是什么身份你总该知道吧,还有那张家的那枚玉佩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天启之玉’吗,他们为什么要找那邪教余孽合作,难道那邪教的余孽就不会窥觑那枚玉佩吗。” 叶吟风接着又说道:“还有这饶州城里还有没有其它的邪教余孽,他们有没有去找其它的邪教余孽合作,那老者武修境界这么高,为什么他自己不去那张家抢夺那枚玉佩,而是要用一些旁门左道的伎俩。” 叶吟风一口气将自己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然后等待着胖道士的回答。 李逍遥被对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根本没有机会插嘴,待对方说完他才缓过神来,他鄙视的望了望对方说道:“你小子哪来的这么问题,好呆让本仙道整理一下思绪再作回答吧,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你叫我回答哪个好。” “你一个一个慢慢的回答,先说那老者吧。”叶吟风显然对那能够伤到胖道士的老者也非常的感兴趣,他一直认为这武林之中能够伤到对方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而在这偏僻的饶州就出现了一位,而那老者据他所说应该还身患重疾。 “那老者没有透露出他的姓名,但我大概能猜出一些。这武林之中具有如此至纯至阳的内功心法的门派基本上很少,那老者的内力真气还带着一丝灼热的气息。很想可能这老者使出的是‘烈阳掌’的功法,而这武林之中会这门功法的人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中原第一大帮派‘圣阳门’,这‘烈阳掌’为那圣阳门历代门主的家传武学,从不轻易传于异姓之人。看那老者的年龄来说,应该是现存圣阳门门主苻恒的父亲,江湖上人称‘罡阳圣手’的苻傲北。”, 李逍遥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那“如阳圣手”苻傲北与那“天罗圣手”师影公被江湖之人誉为“南北双圣手”,这南北是指中原的南北区域。据说那苻傲北早在十年之前就失踪下落不明,具体原因谁也不知。没有想到在这偏僻的饶州城里竟然会出现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是来头不小的人物。 “难道他受的伤应该很难根治,所以他才会想到要利用那‘天启之玉’来根治自己的内伤,不然的话,凭他一武林泰斗,什么灵丹妙药弄不到,为什么会要跑这饶州城里来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那枚玉佩。” 叶吟风听完胖道士的叙述,自己猜测道。 “也不尽然是,天下武修之人都知道这‘天启之玉’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个个都想得而据之。但从来没有任何的听闻说谁真正拥有过这玉佩,所以也有江湖之人猜测,说这‘天启之玉’根本就是虚构而成的。其目的就是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这子乌虚有的玉佩来分化武修界,从而让武修界之人为之常年撕杀不断。” “既然如此,那么这张家的那玉佩是真是假还不能下定论了。但那中原第一大门派‘圣阳门’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名门正派,为何那苻傲北会与那邪教的余孽合作呢,这不是陷自己晚节不保吗。” 叶吟风又将另一个疑问提了出来,他觉得一个正派武修不可能与一邪派之人有什么合作的,有的也是有你无我般的相互撕杀。 “你还是太小看那些老家伙了,这世间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他们有了共同利益,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合作,其目的应该就是那枚玉佩。他们应该是想利用那邪教余孽来牵扯那张家不能如期举行那种葬术,而他们则好在暗中下手,只不过那张家之中应该藏龙卧虎,有可能也是窥觑那张家的玉佩,所以他们的最大目的还是要那邪教之人牵扯那帮人。” 李逍遥轻笑了一声,对于江湖之中这种尔虞我诈的伎俩很是清楚。这让叶吟风对这胖道士更是看不透了,他小小年纪为何如此多的江湖经验,而他自己所说也在那无忧子身边也没有呆到多久,难道他只凭一人混迹于这乱糟艰难的江湖之中,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关于这一点,叶吟风并没有问过他,而那胖道士也没有说过,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足的江湖经验。据他自己所说,他在无忧子的身边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那一身高深的内力修为又是从何处而来的。这一切,使得李逍遥在叶吟风的眼里更加的神秘起来,那胖道士就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般。这更让他觉得与对方相处,知道的越多,反而更加的陌生。 胖道士说完,正好看见叶吟风用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干吗这样看着我,”他迷茫的向对方问道,他哪里知道此时对方的想法。 “没有什么,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饶州,还是赶往那三清山。”叶吟风当然不会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这胖道士虽然披着神秘的面纱,但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这两次都幸亏了他的相救,自己才得已逃脱险境之中。 “先在这里观察几天,我想那苻傲北及那林姓的汉子他们这两天就会动手,到时这饶州城里可有热闹看了,我猜啊到时这饶州城里聚集的高手们都会现身,咱们也好趁乱看看那玉佩是不是真正的所谓的‘天启之玉’。我总觉得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一见不妙就立即开溜。” 李逍遥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他的这想法正好与叶吟风不谋而合,双方都有如此的预感,似乎这一切并不是很么简单。 李逍遥奔波了一上午,还没有吃午饭,而叶吟风却早已吃过了,他无奈只好叫客栈里的店小二随便要了一些饭菜,狼吞虎咽之后便也完事。 饭后,李逍遥在客房之内调息了一会,自己的内伤得到了缓解,并无太大的问题。 这二人又从客栈里出去,直向城南处奔去。 两人穿过了几条大街来到了一处青砖红瓦的庞大院落不远处,二人假意游玩的样子,与那人群中混在一起,从那院落的大门处走过。 叶吟风与李逍遥走在那院落前的青石铺成的大道上,他不时的打量着这院落。 原来那院落为那饶州城是首富张家的府第,那院落的大门处站着两名彪形大汉,应该为张家聘请的一些普通武修做为护院。 那两名大汉一略青缎绸武士劲装,他们神情冷漠肃然,一双精目不时的发出抹抹精光打量着这院落门前青石大道的人群。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不轻易让陌生人靠近这院落大门处。 青石大道上的行人走到那大门处都战战兢兢的,他们怕会一个不小心就引火上身惹来那张家之人的处惩,个个离那大门远远的。 “这位兄台,那张家发生了何事,弄得如临大敌般,大伙都这么惧怕那张家之人。”李逍遥突然拉住了离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一挑着担子的汉子,他轻声的问道。 那挑担的汉子正心惊胆颤的经过那大门前,突然自己被一人拉住,顿时吓得脸如灰色,待他看见拉自己的那人的面容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拉住自己的是一名胖胖的小道士,他立刻将心中的那股畏惧收了起来,低声的向对方说道:“哎哟,这位小道长,您可是吓死小的了,这儿说话不方便,我等前方说去。” 那挑担的汉子一身粗布衣,应该是本地附近的贩夫走卒,两个木制的大箱子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是一些什么东西。如此寒冷的天气,那汉子的额上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见那担子并不轻。 叶吟风跟着李逍遥及那汉子在这青石大道旁找了一处岩石坐了下来,他们所坐之处斜对着那张府的正大门。 那汉子将担子放下,轻轻的擦拭了额上的汗珠,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大道之中行走的人们并没有注意他们。 “这位道长,您有所不知啊,最的那张府流年不利啊,前段时间那张府的老太爷刚去逝,都还没有来得及下葬。听说啊昨夜里那张府之中的两名护院被人杀害在那城南的义庄之中。弄得那张府人人自危,认为有仇家找上门来了,所以这张府才戒备森严了一些,平日里这张府不是这样的。” 那汉子这才向二人解释道,他还不时的打量着来往的人们,一副畏惧的样子,他是怕自己刚才的话语如果被那张家之人听见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这汉子也就是一普通之人,当然害怕得罪那张家,所以说话声音极小,而且又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被那张家之人听到。 “那张家仙逝之人究竟下葬了没,为何那张府四处看来完全感觉不到是办了丧事似的。”叶吟风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据说这张家仇敌甚多,就算下葬估计也不会让人找到葬身之处。听说张家还请了这饶州城里有名的殓葬大师来设计那张老太爷的墓地,那墓地机关重重,危险万分。其一就是为了防止那张家的仇人找到那墓地,其二就是防止那盗墓之人找到那墓地。至于那张家老太爷的尸骨有没有真正的下葬,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汉子战战兢兢的回签道,不时的还看了看那张府大门前的那两名劲装护院的汉子。 这时那守在张府大门前的两名汉子将目光转向了他们坐落之处。这汉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急忙挑起了自己的担子都没有来得及向李逍遥二人告辞就急急的走了。 叶吟风二人见那挑担汉子就这样的被那张府之人的一个目光就吓得急急的走了,他们也不禁的愣住了。这饶州城里之人人如此惧怕那张府之人,可见这张府在这饶州城是如何的势力强大,而这饶州众人久居这张家的淫威之下,在心底里就对张家产生强烈的畏惧心理。 他们也是一阵无语,虽然他们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挑担汉子都已经远去,总不可能追上去再问吧,就算对方知道了一些隐秘那被这一吓,可能什么也不说了。 就在他们发愣之即,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至近。 那纵马之人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只见前方隐约的一团红色的影子在晃动,待到了他们视线里,他们才发现那纵马之人为一身着红衣的少女,正骑着一匹高头骏马飞快向他们迎面而来。 那红衣少女如一团红火的火焰般坐在那马背之上,红色的披风随风起伏,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突显而出。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急速奔驰的马匹,这青石大道上的行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众人慌忙的躲闪着。 顿时这青石大道之上众人的慌恐之声与那急促飞奔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这青石大道上哭喊之声乱成了一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红衣少女 下 (在此多谢羽化若尘,邓世门徒,谜独白,辰源,极光之北,渭泾溷清,巡狩天河,手掌大人,夏侯皓月等各位大大的打赏。) 那红衣女子只是轻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将那骏马飞驰的速度减下,依然策马呼啸着向前冲去。 “啪,啪”几声,那青石大道之中有几名行躲闪不及,被那红衣女子马鞭一扬, 那几名行人被那女子的马鞭卷起,重重的摔在了一旁,个个被摔得晕头转响,嘴里不住痛苦的呻吟着。 叶吟风一见此情景,顿时怒了,那红衣女子也太不把那些行人当人看了吧,一个个如畜牲般卷起摔在了一旁。 他对这女子英姿飒爽般的好感一下子就跌落至了零点,如此蛮横无礼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女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在这居然如此的飞扬跋扈,草菅人命。 “爷爷,”, 这时一阵小孩的哭声突然传来, 叶吟风定睛一看,只见这青石大道上一年迈的老者可能是闪躲那飞驰而来的骏马时一不下心摔了一跤,正躺在了那冰凉的青石大道地面之上。而那摔倒的老者之旁有一身穿破旧棉衣的小女孩正惊恐的站着,她哭喊着正欲去扶到倒地的老者。 而正在此时,那红衣女子刚扬起马鞭将那些还来不及闪开的行卷到一旁,却没有注意到前方还有一老者扑倒在地面,和一正欲扶起那老者的身穿破旧棉衣的小女孩。 那红衣女人想要扬起马鞭时却已然来不及了,那马没有得到主人的指示,扬起马蹄直向那对祖孙俩冲去。 众人一阵惊呼,眼看着那马蹄就要从那倒地的老者身踏将过去,而那小女孩则一旁吓得哭声骤停,眼睁睁的看着那马儿直冲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即,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一条蓝色人影闪电般直冲了过去, 那蓝色人影一闪,将那小女孩及那倒地的老者一带,便带到了安全的位置,躲开了这被马践踏的惨局。 众人不觉得发出了一阵喝采之声。 而那骏马只觉昨眼前一股凌厉的气势压力,不觉得收住了前蹄,长嘶一声,直直的立了起来。 那马背之上的红衣女子被那马儿蓦然间一定,收势不稳差点跌落于马下。 那红衣女子顿时一阵大怒,杏目含煞,扬起了手中的马鞭便向那蓝色的身影抽了过去。 叶吟风将那小女孩及那老者放下后,只觉得脑后一股急促的划空之声传来,他脚下一滑便避开了那向他脑后击来的那股破空之声。 那红衣女子没有想到这眼前的蓝衣少年竟然一下子躲了开来,不由得更加恼怒,手中的马鞭再次向那少年身上抽去。 叶吟风双眉一扬,他没有想以这红衣少女如此的蛮不讲理,居然还想对他下手。 眼看着那马鞭就要抽到自己的身上,他不禁得将右手一探,便死死得抓住了那马鞭。 “大胆刁民,竟敢挡住本小姐的去路。” 那红衣少女大喝一声,不禁的扯了扯马鞭,发现这马鞭纹丝不动被对方的右手死死的抓住着。 “滚下来。”叶吟风也来气了,对方不只蛮横无理,对人命看得如此冷漠,反而又对他出言不逊,不禁得内力一注右手用力一扯。 那红衣少女一个不着,马鞭顿时脱手而去,她不禁得大怒不已。 只见她从那马背之下轻盈跃下,身子如一团红色的火焰般从天而将,落在了叶吟风的跟前。 “铿”的一声, 那红衣少女也不费话,拨剑便前叶吟风刺将而来, 只见她手中剑光闪闪,身子轻盈如燕,娇缦的身姿加上她那一身紧身的红色劲装,还有她那不断起伏的披在身后的披风,怎么看都是一英气逼人,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女子。 叶吟风脚下倒踩七星,不住的躲避着对方刺来的长剑。 他一边躲避着对方的进攻,一边打量着这少女。 这少女眉宇间迸发出一股英姿不凡的气质,姣好的面容如羊脂般的肌肤,一双凤目满含煞气,琼玉小鼻之下的一樱桃小嘴紧抿着。这少女虽算不上什么绝代佳人,也可以称得上是容颜出众,特别是她一举止间透出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让人不由得暗自惊叹。只是这少女此时的所作所为让叶吟风对她生不起丝毫的好感,反而厌恶起来。 那红衣少女一连刺出去了十几剑,都被对方轻易间的躲开了,不由得更加恼怒了。只见她剑法一变,如潮水般的剑影杂带着凌厉的气势,向叶吟风直涌而去。那凌厉的剑势,密不透风的剑影,衬托出此女子在剑术上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叶吟风脚下踩着七星步法,并没有急着进攻,他只是一味的躲闪。 这青石大道之上,一红衣少女与一蓝衫少年的身影不断得交织着,那红衣少女剑光闪闪将那蓝衫少年笼罩而去。而那蓝衫少年却不慌不忙,脚下踩着奇妙的步法,轻易间就躲开了那向他笼罩而来的剑影。 这时,这青石大道的行人越来越多了,众人离得远远得,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围观着。 李逍遥并没有出手,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不觉得叶吟风会连一名女子都拿不下。那少女的武修境界应该也是在内劲境,应该比叶吟风还要差一些,所以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并不着急。 而在离他们不远处,那张府院落门前的那两名护院大汉也注意到了这一切,他们相互间低语了几句,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过了一会,其中一名大汉便朝这边走来,一双虎目不时的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众人见有一张府的护院走来,不觉得浑身一阵发寒,个个如见如鬼般,轰的一声全部走开了,走到远远的地方,向这边观望着。 众人走开后,那汉子的视线豁然开阔起来了,他也站在不远处静观着这一切,待他看清楚了那红衣少女的容貌时,不觉得脸色微变了变。 李逍遥却注意到了这一切,难道这少女与那张家有关系,他不禁的暗想到。 叶吟风动作潇洒飘逸,那少女剑法雷厉风行,双双一直胶织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时叶吟风并不打算出剑,他只会那一招“虚空之剑”,一旦他施出了那招,那么这少女必然会立刻毙命。他也不想伤人,而对方却一直不依不饶,似乎不把他刺中,誓不罢休的样子。 所以他只好利用那精妙的步法躲避着,对方的修为境界并没有他高,只是剑法确实是高深莫测,一时间他也无法奈何对方。 那红衣少女却是越来越着急了,她一连使出了十几招剑法了,连对方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不禁的感到无比的憋屈。 这红衣少女也自觉天资出众,自己早就达到了内劲境,居然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到,不觉得很失面子。 叶吟风差得就是一套比较完整的剑法做为基础剑法,他只不过刚迈进剑法的门槛而已,除了自己那《太虚剑诀》里一些他完全不懂的高深剑法外,他根本称不上是一名剑客而已。主要他没有任何的一套完整的剑法。虽然那《太虚剑诀》是一套完整的剑诀,可他此时的修为根本就完全不懂,只会那一招“虚空之剑”而已。 所以叶吟风一面躲避着那少女刺来的长剑,一面偷偷的将那少女施出的那几招剑法暗暗的记在心上,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去糙存精,临幕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 那少女一连施展出了几十招剑法之后,她开始有一些不支了,只见她香味淋漓,口中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了。而她全身也多了好几外破绽,不知不觉间,她那些招式的破绽越来越大了。 叶吟风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他抓住了那少女剑招中的一个破绽。 “铮”的一声, 无锋出鞘,只见一道幽然的光芒一闪, 那少女的剑一个不支,便被叶吟风的长剑弹开,一道凌厉的气息便锁住了那少女的咽喉之下。 那少女一愣,只见一柄幽黑古朴无华的长剑直指在她的咽喉处,离自己的咽喉处只有不到半尺之远。 对面的那蓝衫少年举着长剑冷冷的望着自己,那目光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使得她浑身一颤,便不能动弹半分,只要对方的剑轻轻一送,自己的咽喉处便会多了一个窟窿。 她清楚的可以感受到那柄幽黑无华的铁剑不时的传出淡淡的寒意,那寒意比那蓝衫少年双眸里射出的寒意更为让人害怕。隐隐得,她觉得那幽黑的铁剑虽然剑身并不锋刃,但却给她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因为她在那柄剑上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剑意。 那红衣少女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美目里早就没有了那骇人的煞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不知所措的迷离光芒。一副娇艳无比的面容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起来,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怔怔得望着面前的那蓝衫少年。 “这位公子,还请手下留情。”,这时那一在旁观望的那张府的护院上前向叶吟风抱拳说道。 叶吟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旁边的那胖道士,只见那胖道士向他点了点头。 他虽然心存疑惑,但最终还是将那扬起的无锋给收了回来。 感受到那恐怖的剑意消失了,那红衣少女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理了理额上凌乱的发丝,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双眼还在停留在对面那蓝衫少年的身上。 “小的张武见过小姐。”那汉子见叶吟风收了剑,便上前躬身给那红衣少女施了个大礼,语气行为中带着无比的恭敬。 那红衣少女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但一双美目依然不住的打量着叶吟风。此时的那红衣少女哪里还有刚才那蛮横无理、刁蛮任性的气势,此时的她乖巧得如一只小猫般,不时的拨弄着自己的衣襟,一双美目不时的绽放出异样的光泽。 “在下见过这位公子,多谢公子刚才手下留情,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函。”那名叫张武的护院又上前向叶吟风抱拳致意道。 叶吟风没有理他们,他转身走向刚才他所救的那对祖孙身旁,发现那小女孩全身正瑟瑟的发抖,而那老人也是如此,不知是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还是知道了那红衣少女为张家的小姐而吓到了。 “你们没事吧。”, 叶吟风蹲下了身子右掌轻抚着那吓得脸色苍白的只有七八岁左右的那小女孩,和声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身穿一身破旧棉衣的小女孩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如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奋不顾身的救下了那对祖孙俩。 似乎感受到了叶吟风手掌心里传来的阵阵温暖,那小女孩的脸上才升起了丝丝的红晕,全身不住的颤抖也停了下来,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还带着两行泪痕。 “谢谢这位少侠相救,小茹,快给这位少侠跪下。” 那老人从那惊险的一幕中恢复过来了,他立起了身子拉着那小女孩就要向叶吟风跪了下去。 叶吟风也是一惊,他连忙得将这祖孙俩扶了起来,说道:“这位老丈,您折煞在下了。” 而那小女孩却趁叶吟风一个不注意,当真跪在地面上重重的向他叩了几个响头。 叶吟风心里顿时百感交加,连忙将那名唤小茹的小女孩拉了起来,抱起了她,不住的擦拭着她身上的脏污。那女孩的眼睛就像自己妹妹如烟的双眼般,又黑又亮。 想到叶如烟,叶吟风的心又揪也起来,如刺扎般的痛疼一直在心中回荡着。 那红衣少女见对方并不怎么待见自己,她便牵着那马步行向那张府行去,神色似乎有一些失落,而那叫张武的汉子则紧跟在那少女的身后。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把那恶人打跑了。”一声嫩稚的声音,在这张府门前的青石大道之上响起。 一蓝衫少年背负一柄长剑,怀里抱着一位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那蓝衫少年的身后跟着一满步蹒跚的老人,而在他们的身后,一身穿道袍的小胖道士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三丈之远。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怪异祖孙 天色一片暗淡,昏暗天空中阵阵灰色的乌云, 在那鄱阳湖与长江交接口处的一小村落里,一青衫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立在那湖边,看着那湖水与那灰蒙的天际连成一片。 寒风四起,吹拂着那中年文士的青衫,那中年文沧桑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负手而立,面朝着这一望无际的灰蒙之色,不知是湖面还是天际。 那中年文士身后的不远处便有两座刚立起的孤坟,此刻两座孤坟前有纸钱烧过的痕迹。 寒风将那纸钱烧成的灰烬扬起,向四处飘起,起起伏伏,久久不落。 位于鄱阳湖湖口之处的那双钟村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便是那青衫中年文士。 那中年文士找到了当地的一些村民,向他们详细的问了一些什么,而那些村民们也非常乐意的回签他的每一个问题。因为那看似非常寒酸的中年文士,却出手的非常大方。只要有村民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都会给一些可观的报酬,那报酬可不是一两枚铜板那么简单,还是白花花的纹银。 待那中年文士了解了这些发生的事,及知道了这些天本村来了哪些陌生人之后。那中年文士便在那村头的两座孤坟处烧了一些纸钱,然后面朝着这灰蒙一片的湖面负手而立,站了许久。 当地的村民虽然有一些猜测,都也不敢去问那中年文士。 那中年文士约站了半个多时辰后,村民们再次向那人站立之处望去,发现那中年文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久了,仿佛那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般。但那村民们怀里白花花的银子证明那人来过,淳朴的村民都以为是老天开眼,派神仙给他们送银子来了,纷纷的对那中年文士感恩戴德。 ??????????????? 叶吟风与李逍遥并不知道那双钟村有外人的到来,更不知道已经有人知道了他们曾在那小村落里出现过的事。 他们正在一那鄱阳湖岸边的小村落里,这是一处比较平坦地带的一小村落,稀稀拉拉的几间茅草屋分布在那湖岸边。那湖岸边随处可见一些嶙峋怪棱的岩石,正接受着那湖水的拍打着,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那岩石之上。 叶吟风抱着那叫小茹的小女孩来到了一破落不堪的茅草屋处,这茅草屋的主人可算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破烂的不能再烂的桌子,一两张高低不平的木凳放在这屋里。 这就是这老人及那小女孩的家了,老人很殷勤的请他们坐了下来,而自己则一副局促不安的不知道用什么招呼这两名少年。 破落的茅屋里实在是拿不出来什么相样的食物或其它招待客人的东西,那小女孩则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径直跑到那茅屋旁一间更小的茅屋里,端来了两个缺了口的破旧的瓷碗,那只是两碗白开水而已。 叶吟风见此心里不由得一酸,坐在那桌子旁与那老人拉起了家常,这村落里的村民除了靠打渔为生外,根本没有什么维持生活的生计。那老人说这小女孩是个苦命的小丫头,去年她的爹娘下湖打鱼时,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大浪,将这孩子的爹娘连人带船卷进了那鄱阳湖里,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老人一边述说,一边暗自的流着眼泪,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而那胖道士却一直在那小女孩端来白开水后,一直在逗她说着话儿。他似乎并没有听到那老人的倾诉,和那小女孩玩的不亦乐乎。 叶吟风与那老人唏嘘了好一阵时间,他才向那老人打听起那张家之事来,顺便也问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份。那老人也没有回避什么,做了详细的回签。 原来那红衣女子为那张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现任张家之主的孙女名为张灵焰。在她五六岁时被一游方来此的道姑看中,说此女子与她有些道缘,便将她带出了张府,具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那道姑偶尔隔个两三年会带这张灵焰回到这张府,只是这次那张老太爷去逝,那张灵焰还不及赶到做丧事,可能是在那老太爷下葬之前赶了回来。 对于那刁蛮无理,草菅人命的张家大小姐,叶吟风是不感兴趣的,他连忙问起关于那道姑的事来。可是那老人也不太清楚,只是说这道姑是一什么高人来的,不然那张家也不可能放心将自家的大小姐任凭对方带走吧。 见问不出什么,叶吟风顿生无趣,这老人只不过是这饶州旁边的普通村落的村民,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所以关于张家之人事他也没有再问,而那老人也渐渐的摆脱了那种悲伤的心态。 那老人招呼这二人在这里稍等片刻,他去那鄱阳湖里打几条鱼回来。说要好生款待一下这位救命恩人,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那鄱阳湖里的鱼可以招待了。 叶吟风开始并不愿意,因此如此冷的天气里,必定不好弄到那湖里的鱼。 而那老人却一个劲的说无妨,这鄱阳湖里冬天的鱼最是美味的了,也极好打,随便找一处地方扔一些鱼饵过去,一小网撤将下去,就会有三四条倒霉的大肥鱼落入那网中。 叶吟风没有勉强了,毕竟对方是一片好意,再说对方在这里也生活了这么多年,打鱼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那老人拿着一小号的鱼网及一些打鱼的工具走开了,那蹒跚的身影只看得叶吟风心里一阵酸酸的。 那善解人意的小茹见状,连忙跑到叶吟风的面前对他说道:“大哥哥,不用担心我爷爷啦,我爷爷可厉害着呢,呆会我们就等着吃美味的鱼就行了。” 叶吟风抚摸着对方的小脑袋,心里也是一阵的惆然,这如自己小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却是如此的坚强。反观自己,这一路走来,更多的是对任何事都没有信心,而且还经常优柔寡断。 李逍遥则没有前来打扰,他看得出叶吟风眼睛里的变化,很多事他不好直说,这一切都要靠对方自己去理解。 叶吟风的心里起了万丈的惊涛拍浪,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坚定起来。此时的他觉得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不可能再难倒自己,看看眼前的那小女孩,虽然过的清贫,却依然乐观向上。她没有对生活的哀他怨,只是天天快乐的过着每一天,这份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叶吟风,这一切连叶吟风自己都不知道。 而那胖道士李逍遥却看在眼里,自己的师弟振作起来,这当然是好事。虽然他经历了太多,但哪个强者不是经历了这样那样的磨难,这些还只是小的而已。 叶吟风带着小茹在这湖边玩耍着,而李逍遥则在一旁观看着。 此时的叶吟风内心一片祥宁,那些家仇血恨只是被他深深得埋进了心底,他现在只想享受这短暂的安静祥和。 一时间,一蓝衫少年与一七八岁小女孩的欢笑声回荡在这湖边,响彻在这破落的小山村里。四处的白鹤似乎被他们感染了,不住的发出轻快的欢叫声。 那鹤声,人类的欢笑声,那振翅而起欲直冲天际而去白鹤,那四处奔跑,展开双臂直欲飞天的少年及小女孩,此刻正是一幅多么和谐安宁的画面。 不到一个时辰,那老人就打回了三条条大鱼回来,那鱼还在他的手里提着一蹦一蹦得,摆得正欢。 老人的脸色有一些发紫,应该是如此冷的天气里下水被冻着的,对此叶吟风也不好说什么,能做的只有乖乖坐着等待那老人做好鱼,享受那鱼带来的美味。 老人手法娴熟的将那鱼斩杀,然去去鳞掏去内脏,小茹动作也飞快的将那灶火点起,一股青烟直四处蔓延而去,而他们周围的各处茅草上空也是炊烟四起。 很快,一顿晚饭就在那几条鱼的煮熟间开始了,没有美酒,没有像样的碗筷。四人闷不作声,尽情的吃着那肥美的鱼带来的可口美味。 趁着这夜色还没有完全将临,一顿晚饭就这样在那几条鱼只剩下了鱼骨之后结束了。 叶吟风二人便提出了告辞,临行前李逍遥将一锭纹银递给了那老人,却被那老人挡了下来,他的意思是救命之恩大于天,何况这才一顿饭的事。 可李逍遥执意不肯,他们相互间推让,银子最后还是塞到了老人的怀里。李逍遥却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他搂了搂老人的肩膀,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老人听了李逍遥在耳边的话,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双眼里不断的打着转着,而且双眼不时的冒出抹抹凌厉的精光。此时的老人哪还是一位老实巴交的普通村落里的村民,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一狡猾的老狐狸般。 而叶吟风正与那小茹告别,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将那小茹抱了起来,眼里也是不舍的目光。 “风哥哥,有时间一定要来看小茹哦。”小茹调皮的话语里也带着些不舍,一双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抱住自己的叶吟风,她深怕自己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般。 “嗯,一定的。小茹要乖,好好照顾爷爷。” “不许骗小茹,我们来拉勾。” 一根纤小的尾指勾在了一成人的尾指之上,一个让人不能失约的游戏,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之间的约定,也许这只是开始,又或许也是结束。 李逍遥与叶吟风趁着那还没有完全降临的夜色,离开了那老人及小茹的那间茅草屋。 一纤瘦的小女孩一直望着那两条身影,一动不动,直到那两人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内,这才转身回到了那老人身边。 “小姐,老奴被那道士发现了。” 而此时却是一幅另外的诡异的画面,那老人恭敬的垂下了头,向那小女孩低声和说道。 小女孩皱了一下眉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无妨,他对我们并没有敌意,说不定还可以合作一番。” 那小女孩哪里还是那娇小懦弱的小女孩,此时她的全身突然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手足间透出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 老人的头低得更低了,低声道:“老奴明白了,只是这此被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恐怕还得要重新订一个计划了。” “算了,人算不如天算,或许这次是好事也不一定。”那小女孩淡淡的说道,“我们静观其变吧,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契机也不一定。你以后多注意点,不要再露出马脚了,免得被其它的人发现。” “是,老奴明白,只是这次真的大意了,没有想到那小道士的江湖经验这么丰富。没有想到他给银子时探出了老奴内力的波动,不过他只是怀疑,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有老奴得到消息,那‘玲珑谷’的大小姐南宫纤尘及她的一名贴身侍女也出现在了这饶州城里。” “她来这饶州城干吗,不会也是冲着那玉佩而来的吧。”小女孩眉头紧锁,一副沉思的样子,哪里还是七八岁的小女孩,简直就是一成年女子的表情。 “应该不是,那主仆两应该是从那谷里一路向北游山玩水来的,或许她们只是巧合到了这里而已。”那老人恭敬的回答道。 “这饶州城里还出现了哪些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恐怕这次张家之事有人故意传出消息。不知那传出消息之人又是何人,恐怕这饶州城内将要风起云涌了。”那小女孩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它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但这饶州城里出现了‘九幽教’的余孽,据说一位‘九幽教’余孽被人杀死在那义庄之中,尸首已它腐烂,查不出是如何被杀死的,这饶州城里暂时还没有发现其它的邪教余孽。还有一人也出现的比较蹊跷,那人就是中原第一大帮‘圣阳门’的老门苻傲北,此人也现在这饶州城内。” 老人将自己所得到的情报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丝的隐瞒。 而那小女孩听到了这些,锁紧着双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觉得,夜幕已经降临,天色完全黑却,老人点了一蜡烛,那微弱的烛光那小女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探张府 叶吟风与李逍遥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李逍遥似乎心有所思,一路上并没有和叶吟风有任何交谈。只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的神情肃然,紧锁的双眉预示着他感受到了一些严重的事即将发生。 而叶吟风则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胖道士表情的变化,此刻的他心里非常的宁静,如一口幽深的古井般。 这二人就这样一路向前行去,谁也没有说话。 待到了客栈之中,叶吟风才发现了那胖道士的异常,他连忙向对方问道:“什么情况,那么严肃的表情,好像要死人了似的。” 李逍遥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依然一沉浸在自己的思絮之中。 叶吟风见对方不理自己,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了,他只是奇怪平时那胖道士话比较多,今天从那村落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既然对方不说,那么也不好继续再问,将长剑扔在木桌之上,准备到床榻之上打坐片刻。 他还没有走到那床榻之旁就被李逍遥叫住了, “今晚我来个夜探张府,看看那张府之中到底藏了什么宝物,竟然鸡引得那那么多人都盯住了张家,就算那张家真的有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那么那张老太爷也不应该带进棺材里啊。” 李逍遥向叶吟风提议道,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事,不如今夜去张府摸摸底,看看那戒备森严的张府之中到底有什么。 对此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是他们对那张府之中的地形并不熟悉,万一不慎被逮了个现形,那可怎么办,这是叶吟风所担心的。 而李逍遥却在一个劲的说没事,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还不住的鄙视叶吟风,说他胆小怕事,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一个劲的吹起说想当年他一个人时,到处去一些达官贵人家里盗银子之类的,还不是没有出过事。 虽然李逍遥强烈保证说不会出事,但叶吟风还是对他有些不放心,这夜闯民宅的罪名他可担不起。不要说普通的富贵人家的院落,被逮住了那就是一阵乱棍被打,好一点的受点伤,重一点的重伤,甚至性命都会丢掉。 而这饶州城张家,可不是表面上的只是这饶州城首富,张家似乎还隐藏了更大的秘密,有可能那张府里高手如云正潜伏着等人自投罗网呢。 李逍遥的嘴里都说出花来了,叶吟风就是轻易不肯去,最后没有辙了。 那胖道士只说了一句话,叶吟风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跟着去了。只是他的那把剑并没有带了出去,他觉得只是去摸摸张家的底,又不是去打架,所以这才没有带剑出来。 借着浓浓的夜色,两人便趁黑向那张家直奔而去。他们并没有换什么夜行衣之类的,毕竟这样漆黑的夜晚,就算换什么夜行衣之类的那也一码事,有和没有完全一样。 现已经是月底了,再过几日就是腊月了,此时的气温异常的寒冷。 总个饶州城里的街面之上行人很少,各街道的店铺都早早的打烊了,躲进了自家温暖的家中去了。街面之上点着那么几盏稀稀拉拉的破旧灯笼,还显得这街面上不那么暗淡凄凉。但总个街面之上还是比较冷清,谁也不会去注意那两少年在这街面上急急的行走。 穿过一条小街道,前方是一条宽大的青石铺制而成的大道,大的可以并排四辆马车一同行驶。 那青石大道的另一侧就是那张家的府第了,那张家府院的正门高挂着两个大红大红的灯笼,如在黑夜里一巨兽的两只大眼睛般,虎视着前方。还有那高有一丈的大门,一丈之高的围墙将世人的视线挡住,让人看到见里面的任何景色。偶尔有几棵超出围墙的树枝在这漆黑的夜晚,寒风骤起时,发出呜呜哗哗的声响。 那院落正大门之前并没有安排任何的护院之人,只有那一个这高的两尊石狮子如那坚守岗位的守卫似得,守护这张家。 叶吟风与李逍遥站在那小街道的尽头,不住的望张府那边望去,这围墙之外的环境他们中午就来了查看了一番,而这高高的围墙之内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却心里没有底。 张家的府第除了那正大门前方高高挂起的两个大灯笼,而那围墙之内却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一丈之余的围墙是难不到他们两人,凭他们现在的武功修为,身子一纵便能跃上那墙头,只跃上了那墙头之后呢。那道围墙之后又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所以他们得好好寻思着如何才能顺利的潜进那张府之中。 李逍遥小眼睛一转提出了个建议,他的建议就是两人分开行动,这样的话目标不会太多,也可以得到更为广阔的搜寻。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叶吟风坚决的否定,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张府虽说不是龙潭虎穴,但鬼知道里面有怎么样的危险,这张府的院落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远处望去,这若大的张府在这漆黑的夜幕中,如同一凶猛的怪兽般,等待着吞噬所有进入的人,想到这些,叶吟风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那种恐怖的感觉甚至还超过了那夜里在义庄的感觉。 李逍遥又给他做这样那样的思想工作,反正嘴皮子都磨破了,叶吟风就是不答应。这时那胖道士又没有办法了,前面的那一招已经用过了,再用这一招就显得他技穷黔驴技穷了。他眼珠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个法子。 也不知道这胖道士哪来的如此多的花花肠子,他凑到叶吟风面前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好一些,今晚肯定不止我们两人会来这张府,说不定那南宫纤尘也会来,你心中的女神你就不想会一会吗。” “你还没有给我说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饶州城里,还有你想撇下我就直说,何必绕那么多的圈子。” 叶吟风没有声好气的说道,他觉得这胖道士来这张府之中肯定是想把自己撇下,至于什么目的他也不知道,就只好与这胖道士直说了。 李逍遥脸皮倒是厚得很,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既然对方都挑明了他也不好再东兜西绕的了。于是他向叶吟风讲解了一些富贵人家的府第院落的一些戒备常识,什么机关绊脚之类的,主要的是逃过了那暗处的机关和警铃,还要躲过那嗅觉非常灵敏的狗,还有那四处巡逻的护院们。 叶吟风听了个明白,也没有废话,只催他自己忙自己的去。 李逍遥叮嘱一声小心之后,自己便闪身越过了那条青石大道,径直走到那围墙之下。他身子一跃,如一大鹏般,便掠了那围墙之上,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叶吟风的眼前,没入了那漆黑的夜幕之中。 叶吟风并没有急着跃上那围墙之上,他绕着那围墙之下走了一会,凝神静静的听着那围墙内里传出的声音。对于那些在围墙内走动巡逻的护院传出的脚步声,他可以清晰的在围墙之外听到,其中还夹带着其它的轻微呼吸声,应该是这张府里养的狼犬之类又或是其它的动物。 四周一片寂静,漆黑的夜晚只听得见寒风呼呼刮过的声音,连鸟鸣声都难得听见。 叶吟风始终觉得在这黑幽幽的夜晚总有一些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而此时的张府却显得异常的寂静。里面没有任何杂闹声,连府里之人的说话声都没有,这也太诡异了吧,若大的一张家府第连一丝的谈话声都没有。这让叶吟风心里不由得阵阵发麻,他感觉这张府之内比那饶州城那义庄还要让他觉得诡异。 他本来不想进去的,但是被那胖道士一激,又不由得暗自提起了精神,同时他对不住的腹腓那胖道士。他自己要单独行动,却为何死活要拉自己前来,然后又不会自己一道潜入那张府,他总觉得这胖道士这样做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绕着那围墙角下走了段,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决定从此处进入先。 叶吟风双脚一蹭便轻轻的跃上了那墙头,一掠上那围墙之上,他便猫着腰打量了下四周。 四周一片死寂,前方几处建筑如隐藏在黑夜里的凶兽般,让人只能看见那点起的高高挂起的灯笼,大红大红的,微弱光的灯光随着摇曳照出那若大的房屋斑驳的影子。 这张府不真不是一般的大,前方一片漆黑,除了那几盏点起的灯笼,也不知道有多少间房屋处于那黑夜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潜伏在那死寂这中。 只此修练了《太清诀》之后,叶吟风的视力极好,如此漆黑的夜晚他也可以看清前方百丈之内的一切。 这张府内房屋成片,却座落有序,主房客屋分布的极其规律,各幢房屋之间有一些廊桥衔接,有的还有假山水池座落着。只是一排比较多的房屋之后应该是那张府的后院,那后院之中漆黑一片,什么也无法看到。 但隐约中,叶吟风感觉那后院中一座朦胧的塔楼状的建筑矗立着,那塔楼约高有六丈左右,没有任何的灯笼高挂,只是漆黑的一片。 那塔楼应该是这张府中最高的建筑了,可这张府又为何要进一塔楼呢,这让叶吟风很是纳闷。这突兀而显的塔楼让叶吟风心里生出了莫名的心悸,他感觉那塔楼如一柄魔剑般耸立在这张府之中,正发出森然恐怖的气息。 他身处的围墙处正好是有一排房屋,围墙之下有几棵并不算太大的早已落光叶子的小树,他趴在那围墙之上又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小树丛中并没有什么细线之类的,才确认此处并没有设什么警铃。如果有细线之类的不小心触碰到那些细线,并会触动到那细线上绑着的警铃,到时警铃大响,自己只有立刻逃跑的份了。 叶吟风从那围墙之上跳了下来,踩在那硬实的地面上,前方就在一排房屋,但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声音。这排房屋应该是暂时没有人在此,看这房屋的结构及位置应该是张府之中那些下人的居住之处。 他猫着身子飞快的窜到那房屋前,觉得这房屋没有什么好看的,便从那排房屋处直接向前窜去。 前方一处九曲廊桥,有几个亭子在那廊桥尽头,叶吟风毫不犹豫闪身窜了过去。 这时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从另外一排房屋处向这廊桥处行来,应该是这张府中巡逻的护院巡逻至此。 感受以了那些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那些护院应该只是一些普通的武士而已,修为都没有没有达到内劲期。 叶吟风一个鹞子翻身上了一亭子之顶,身子趴在了那亭顶之上,收住了全身的气息。 不多时,一行五人的队伍举着火把来到了这处廊桥处,然后又径直行走至那排房屋前,绕着那屋子一圈后,又朝其它的地方去了。 叶吟风从那亭顶之上翻身下了地面,望着那五人离去的背影,一个大胆的计划突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紧跟着那五名巡逻的人员,小心翼翼的贴在他们身后,无声无息般,如一幽灵一般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自己对这的环境并不熟悉,只在跟着这些修为并不高的巡逻人员并可以走遍这张家的总个府第。只是他还要小心那些躲在暗处的暗哨,一直跟着那五人也不一个长久之计。 他一面跟着这五人,一面四处暗暗的注意着这潜伏暗哨,同时又在寻量着一个更好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暴露了 叶吟风跟着那五人来到一房屋之后,只见那里杂草丛生,还有几棵高大的参天古树舒展着那庞大的树枝。 “你们等下,我去方便一去。”这时那五人之中的其中一人突然的出声道,而另外四人则见怪不怪停了下来。 “你他娘的,就你小子事多,赶紧的,这大冷天的,就咱们命苦,还要巡逻,只是这府院里也太他奶奶的瘆人了,到处都没有一点人气,想想老子都害怕。” 那五人这中领头的那人轻骂道,并叫那人赶紧解决。 那人允了一声,把火把递给了自己的一名同伴,急忙的跑到那草丛中,在一棵大树底下快速的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而那四人举着火把走到一旁去,静静的等他那解手之人。 躲在暗处的叶吟风心中一喜,这正好是个机会,那在大树底下解手的人身体比较弱小,几乎与他的身材差不多。 此时那些人的火把并没有照到这里,这大参天大树之下一处漆黑,只听见液体洒落在那草丛哗哗的声音。 这几棵古树之上并没有潜伏着的暗哨,四处也静的可怕。 那解手的护院刚好完事,他只觉得一阵寒风扑面,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急忙的提起裤子正预将那裤子系好。 这时他只觉得脑后生风,后劲之上一麻,他便失去了意识,身子软软的倒下了。 那几棵大树这中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是叶吟风扒那人的衣服的声音。 “我说你他娘的好了没有,快点啊。”那领头之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便出声大叫道。 “好了,快了。”叶吟风会着那人的语腔,话语里还带着一些嘶哑,而那四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声音有什么不一样。或许他们只想尽快的巡逻完这一圈后,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再等下一次的巡逻时间。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之后,叶吟风将那人拖到了草丛之中,身上又套上了他人的外套便走了出来。他穿着那人的外套刚好合身,简直就是给他量身打造般。 他低着头从一人手中接过了火把,那递给他火把之人也没有注意看,将火把急急的递给他之后便急急的跟上了前面的那三人。、 叶吟风长松了口气,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就算是遇到了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暗哨他也不用担心了。 他跟着那四人东转西拐的,一路上完全不见任何的人影,除了这些巡逻之人。若大的张府里面就只剩下了巡夜的人,其他的人又去哪了,这不禁得让他觉得有一些奇怪。还有这张府前几日不是刚办了丧事吗,怎么现在看来一点痕迹都没有。 若大的张家院落,除了四处巡夜之人,再也无法看见其它的人员,一丝诡异蝗气氛开始蔓延着。 夜黑风高时,却并不见得是正好杀人时,也许也有可能这是对方的圈套,正等待着那些钻进套中的猎物。 叶吟风跟着前方的四名巡夜之人走在张府院落里各处,他们走得并不急,说是巡逻倒不如说是做做样子而已。当然这张府之中也不止他们这一支巡夜队伍,当他们走到一大型房屋门前时,迎面也走来了一队五人组成的巡夜队伍。 那一支五人巡夜的队伍向他们迎面而来,也是每人高举着一火把,叶吟风见状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免得被那迎面而来的人发现。 两支队伍迎面相行,却也没有一句交谈,各自又背向离开了,显然这两支队伍巡逻的地方并不一致。叶吟风发现自己身在的这队伍巡逻的地点为张府的东面一些区域,而那支离开后的队伍则是巡逻南面的一些区域,两支队伍有所交叉也是很寻常的。 这一路上,叶吟风暗自记下了自己所走过的一切路线,周围有多少间房屋,多少个亭子,哪些区域树木较多,哪些地方草丛较厚,这些都被他一一的记在心里。 “好了,我们还巡视一圈就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鬼天气真他奶奶的冷。”那领头之人对自己身后的人说道。 “老大,怎么还要再巡视一圈啊,平常咱只要巡视个一两圈就可以撤了,这鬼天气还走上一圈的话人都快冻没了。”其中一名护院不解的问道,他的话语刚落,立刻得到了其他两人的和应。 叶吟风不能出声,他怕一出声便会露出破绽,到时他们必定会有所发现,虽然他还至于惧怕这四名连内劲境都没有到的张家护院武士。但那领头之人手中还哪有一铜锣,只要一发现异常那人必然先敲响那铜锣,到时必然引来这张府之中的真正高手,到时自己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老五,你怎么不吭声啊,平日里就你小子事多,而且也是话最多的,今日怎么去解了个手像丢了魂似得,一直跟在后面一声不吭的。”其中一人突转身向叶吟风望来,他带着玩笑的话意向叶吟风问道。 叶吟风下意识的一紧,将那火把拿得远远的,好让别人看不清自己的面目,同时他心里也在寻思着怎么回答那人的话。 “好了,不必再啰嗦了,赶紧的再巡视完这一圈就行了,近日里府里的老爷安排下来了,要咱们勤快些,免得有贼人进来。老爷还说最近这府上可能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叫咱们巡逻的几次增加几圈,等过了这阵子老爷给咱加钱。” 那领头之人似乎想平息大伙的牢骚,他打断了叶吟风的回话,自己向大家解释了,并也给大伙说了老爷的许诺。 叶吟风那领头之人打断了自己,便松了一口气,他要是一开口,众人必定会发现自己的声音与那叫老五的声音不一样,那么自己就会显现出原形了。 “大伙提起精神来,就这最后一圈了。”那领头之人虎目一闪,低声喝道,透出一股领头之人的威严,让众人再也不敢多言。虽然他们平时开开玩笑也没有什么,只是这次显然与以往并不一样。 叶吟风又跟着他们在这张府的东面的一片区域慢悠悠的转着,他心里也存侥幸这四人没有发现那名叫老五的已经被掉包了。 不是刚才的路线,还是那些场影,一排排房屋,一座小亭,他们又走上了一遍。 刚他们走到那杂草丛生有几棵参天古树处时,叶吟风很想去看一下那被他打晕的那老五怎么样了,是不是醒过来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既然到这份上了,装也继续装下去了。 在一处大房屋之处的门前他们又碰上了另一支巡夜的武士,他们还是那样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的交谈,就这样擦肩而过。只是他突然发现另一支队伍的最后一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他再次细望之下,这才发现那人的背影有些模糊,但他实在想不起来那熟悉的背影是谁了。 蓦然间,他灵光一现,这才想起那模糊的背影是谁了,那模糊的背影渐渐的与一个的背影开始重叠在一起,原来是中午李逍遥拦下那挑担汉子的背影。两支队伍第一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叶吟风怕露出什么破绽不怎么敢抬头看那离去的队伍,而这次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匆匆的一瞥,便发现了那队伍之后的那道熟悉的背影。 他一边跟在那四人的身后,一边心存疑惑着,挑担汉子为何要混进巡夜之人的队伍中去,那么挑担汉子又会是什么人,为何也如他般混进了这张府之中。既然自己可以认出对方的背影,那么对方是不是也可以认出自己的背影来,想到这些,他的心里惊起了一阵冷颤,这张府越来越诡异了。 他再也来不及多想了,那领头之人带着他们来到了后院之处,在一小小的房屋处停了下来。那领头之人举着火把在那小房屋门前轻敲了三下,便静静的等待着。 “口令,”从那房屋里传出一句沉闷的声音。 “大梁国度,万寿无疆”,那领头之人口里吐出了一句话。 那领头之人话刚完,不到片刻那小房屋的门突然间打开了,那门后却不见任何的人,仿佛是自动打开的般。 叶吟风听到那句暗语时,他也来不及的细想,因为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跟着那四人一起进去那小房屋里。从外面看来,这只不过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间小房子,只是这间房子却要比其它的房屋要小很多。一样的青砖红瓦房,但叶吟风不认为这间房屋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毕竟这小房屋里的旁边还有两间更大的房屋,相比之下这小房屋显得很是普通,并不怎么显眼。 那领头之人见那门开了,也不言语,率领着其他人直接进去了那房屋里。 而叶吟风还是迟疑了一下,此刻没有办法,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跟着那四人也一起进了那房屋里,同时心里也惴惴的不安,他总觉得前方一股无形的危险正在等着自己。 这间房屋内都是一家杂物,并没有什么很特别,里面仍然是漆黑一片,他们手中的火把还亮着。 叶吟风举着火把私下打量着这屋内,这屋内他没人看见一张供人休息的床榻,这不禁让他生出几丝疑惑。 正在他四下打张望时,耳边只见一阵“轰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金属相磨擦的声音。 他疑惑的向前一看,只见这屋子里的右侧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大洞。其它四人正围在那洞口处,那领头之人举着火把便进了那黑乎乎的洞中,而其它的人也随着那领头之人相继跳进了那洞中。 叶吟风风赶紧走到那洞口,举着火把看了一下。脚下一排狭窄的石阶直通而下,只见下面黑幽幽的一片,从上面往下看去,简直就是一凶兽的大嘴口,尽情的吞噬着那跳入洞中之物。 “你还磨蹭什么啊,快下来啊。”先走进那洞的其中一人见叶吟风迟迟没有下来,他便大声的叫喊着。 “我说老五啊,解了个手连魂都丢了,你们还不信。”另一个声音也悠悠的传了过来,还是那喜欢开玩笑的那人。 “死就死吧。”叶吟风一咬牙,也猫着身子顺着那石阶而下,他全身布满着真气,随时做好应急对策。那洞口也就只有一丈之高,他那战战兢兢的向下走去。前方四朵火把在等着自己,正是那先跳下去的那四人。 那四人见他走了下来,也没有继续开玩笑,他们一直向前走去。 叶吟风举着火把照了照四周,这才发现这是一道石壁通道,高不足一丈。头顶,脚下,左右的都是石壁。走了约一盏茶时间,前方左侧一个拐弯处,是一处通向下方的石阶。 望着这一切,叶吟风才悄然大悟,那间小房屋里原来还有一处暗道。 怪不得这张府之人除了在院落里巡夜之人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人,这张府之中的所有人很想可能躲在了这张府的一处密室之中。只是这密室的规模也太大了,四处全是石壁凿成的通道,这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打造出如此规模的密室。 他们走下那条石阶之后,前方一片宽大的石室豁然出现在眼前,那石室四周都点满了火把,将这石室照射得一片通亮。 这应该还是算一通道,只不过这通道比较宽,差不多有三四丈宽,叶吟风的目光顺着这通道向前望去,前方两边石壁上插满了火把。 走进那石室时,领头之人将手中的火把插入了一空槽之处,那处正好是插一火把的位置,另外三也学着那领头之人纷纷的将自己手中的火把插到一空槽之处。 叶吟风也寻得一处未插火把的空槽将手中的火把插了进去,他完成手中的动作时,一转身,发现那四人用怪异的目光望向自己。 一丝不妙的感觉突涌他的心头,对方肯定是发现了自己已经将那老五掉包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四处乱窜 石壁通道里都是点亮的火把,将这通道照得一片通明。 叶吟风此刻才看清了那四人的面目,领头那人年约二十出头,一副国字脸,粗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那双虎目正射出凌厉的精光看向自己。 而另外的三人并没有十分突出的外貌,但这三人的双眼里也是射出凌厉这精光,三人的太阳穴高高的鼓起,明显是内家高手。三人全身散发出的强大的气息,磅礴的真气波动可以看出这四人的武修境界至少在内劲境后期。 叶吟风心里一颤,没有想到这四人居然隐藏的如此深,自已居然没有发现他们身上隐藏的真气波动居然会如此的强大。很显然这四人一开始就刻意的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一开始就是引自己上勾。但他们是任何做到这一点的,叶吟风很是不明白。 感受到了那四人敌意般的眼神,叶吟风反而镇定下来了,这三人还不足以给他任何的威胁,自己虽然没有带剑过来,但凭着手脚上的功夫,自己还是有信心将这三人打倒。 “这位小哥倒是镇定的很,不怎么称呼?”那领头之人的语气非常平静,好像这还不是第一次发生类似的事,似乎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既然被各位发现了,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在下只不过最近手头上有点紧,听闻这张家为饶州城首富,就想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在下运气确实不怎么好。” 叶吟风只能编一个不雅的理由,这样好让对方不怎么起疑心,自己的身份当然不能暴露,至于这个借口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毕竟这张家确家也是饶州首富,当然免不上一些梁上君子打这张府的主意,这是再平常不过了。 但对方相不相信,他心里确实没有底,只能见招拆招了。不管怎么样就算被这隐藏在张家的高手逮住,自己也是一口咬定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偷而已,这个身份并不会引起这张家的重视,说不定有机会脱身。 那领头之人与另外三人对视了一下,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哥的轻功如此的高明,只不过遇上咱兄弟们了,你的运气确实不怎么好。”那领头之人话刚说完就一个眼示,其余三人慢慢的走了上来,形成了对叶吟风合围之势。 而那领头之人则拿着那铜锣站在了旁,他显然对自己那三名手下非常的有自信,三人连一个小偷都拿不下的话,那么那三人可以撞墙去了。 三人形成三处犄角将叶吟风合围在其中,他们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如三只围困住那猎物的豹子般,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这少年。在他们的眼里,这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是被他们困住的猎物。 “动手”,那领头之人突然间一声暴喝。 其中一人突起爆发,扬起一只不太大的拳头便向叶吟风的太阳穴击来,那拳带着凌厉强劲的拳风如雷奔般直击而出。 另个两人,其中一双手化掌直向叶吟风的后胸拍去,而最后一人侧一个扫堂腿杂着如刀锋般的劲气向叶吟风的下盘功去。 这三人合作如此完美,早已经过千锤百炼般,早就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了。 叶吟风双眸微微的一凝,这三人攻来的招式被他清楚的望在眼里,这看似非常完美的攻击,但在叶吟风的眼里看来,却是破绽百出。 只见他脚下七星倒踩,身子一滑,轻易间避开了那爆起突击的攻向自己头部那人的拳头。而他的身子诡异的一扭,不断避开了那攻向自己后背的双掌,就连扫向他下盘的那腿也扫了一个空。 那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少年早已经失去了踪影,而他们三人的攻击都打在了空气中,三人幸亏收势恰当,不然的话三人的攻击会打在自己人的身上。 这三人顺势一收攻击,定睛望去,却只那少年只站在离自己不足一丈之处,气定神闲的望着他们。 而那领头之人却是皱了皱眉头,那少年的身法实在太诡异了,虽然他看不出对方的武修境界,但对方才一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就算是再天才的少年应该也不可能达到先天境的。他了解自己手下的那三人,三人合作攻击,就是先天境的高手也会吃亏。而这少年却能轻易间躲开他们的攻击,只能说对方的轻功修为比较高而已,特别是对方的身法,简直就是如鬼魅般,三人打出了一轮攻击,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那三人相视一眼,六只眼睛里露出了不甘的眼神,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轮攻击不要说伤到对方,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这怎么不叫他们感到羞耻,一股无名之怒突然间爆发。 三人气势一涨,又向叶吟风扑了过去。 顿时这石室间里,四条人影交织变幻着,还有一人拿着这铜锣在一旁看着,眼里开始出现了焦急的光芒。 叶吟风一面施展出‘七星追月’逃避着这三人的攻击,一面想着要如何逃出这里,他心里也不免得有一些着急,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就越不利。 而那三人却越打越是心惊,对方诡异的身法不断的变幻着,自己三人一共攻击了好几轮了,不要说伤到对方,就连对方的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但他们心里也证实了一件事,这少年只凭借一诡异的身法才能避开他们的攻击,其实这少年本身的修为并不高。 一想到这里,这三人便放下了,他们现在只要暂时困住了这少年就行,待时间一久,这少年就会内力耗尽,到时还不成了一待宰羔羊。 于是三人将叶吟风围住,并不急着猛烈的攻击,三人也不断的交换着位置,对他进行不一样的攻击,而这本人相互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他们并不急着加剧消耗自己的内力,而是稳打稳的常规打法,他们只待那少年内办耗尽的那一刻。 叶吟风当然知道对方这三人打的如意算盘,他暂时并不急着暴露自己的修为,他最为忌殚的是那领头之人,只要那人的铜锣一响,必定会惊动高手前来。他只能先麻痹这四我,待他们放松警惕,再突起偷袭那领头之人,这样自己逃生的机会就大一些。 那领头之人见状,也知道了这三人的想法,他也看出来了这少年只不过是身法比较诡异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力修为。只要对方的内力耗尽,那么抓住此人就是易如反掌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又可以抓住一名潜入府里的贼人,又可以立一大功了,那么这张家老爷又会给自己什么样的赏赐呢。 他垂涎那小丫嬛翠儿很久了,每次看到那翠儿前凸后翘,婀娜有致的身材,他就忍不住的联想翩翩。要是老爷将那翠儿许配给他,那么这将是他最好的赏赐。虽然自己只是这张府之中的一名护院,但那翠儿也不就是一下人啊,两人正好相配。 想到这些,领头之人不由得笑了,仿佛那翠儿正在向自己招手,自己的幸福日子就要到来般。此刻的他早已神游外物,脑海里也尽是那翠儿婀娜多姿的身影。 叶吟风一边躲避着那三人的攻击,一边不住的看了看这领头之人,此时的他早已经发现那人的异样。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对方的心思似乎早就不在这边了。 只见那领头之人脸上露出了丝丝傻傻的笑意,那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都快到他衣领之上了。 叶吟风见到此情况,如此好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他边闪边退,已经离那领头之人很近了。 而这向他攻击的三人却完全没有发现这异样的情形,他们以为这少年的内力似乎快要耗尽了,他们不由得精神一振。 正当在他们暗自高兴的时候,只见叶吟风的身子魅影般一掠,朝那领头之人扑了过去。 那三人顿时觉得不妙,正欲张嘴提醒自己的领队。 叶吟风的身形不知道加快了多少倍,只在瞬息的时间便掠到了那领头之人的身后,他右手化掌,在那领头之人的后颈之上轻轻一切。 那人猝及不防,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待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后颈之上一阵刺痛传来,他的笑意立刻冻结在脸上,身子便缓缓的倒了下去。 解决了这个致命的威胁,叶吟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又向那三人迎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在那电闪火光之间, 那三人的提醒不没有说出口,便看见那少年身影一闪,向自己等人扑了过来。 他们硬生生的将快出口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只好硬着头皮迎向扑来的那少年。 “砰,砰,砰”, 三声轻微的沉闷之响之后, 那三人都倒在了地现之上,个个都晕死了过去。 叶吟风并没有杀这四人,毕竟自己不是来杀人的,这四人虽说只想抓住自己,但与自己也是无怨无仇的,他也不是嗜杀之人。除非有人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他才会奋起反击。 叶吟风觉得很是奇怪,自己与这三人在这石室之中打斗了有半刻钟,他却没有看到有其它的人出现。但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他最不想的是这石室之中突然冒出了其它的人。 他打量了下这石室,发现这里很长,长到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这应该还是一过道,两边每隔一丈都插有正燃烧的火把,那火把也不知是什么制成的,仿佛永远都燃不尽。 叶吟风决定先退出这石室再说,毕竟前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他随手从那石壁之上拿了一燃烧正旺的火把,向原先来的地方往回走去。待他来到了那直通那房屋的入口处时,发现那狭小的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封住了。 他觉得这里应该有一些机关之类的,只要开启了那机关,或许那洞口又会打开。于是他举着火把在这石壁通道里四处寻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按纽之类的,可是他找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叶吟风不由的懊恼万分,同时心里也在纳闷,那屋子里即没有人,那洞口是怎么打开的,只怪自己一门心思打量那小房屋,却没有注意到那领头之人是如何打开那洞口的。 既然出又出不去,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他举着火把又从原路返回,走到那两边满是火把的那石室,发现那四人还躺在地面之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他只好将手中的火把插回了原来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这石室很长,也很静,静得叶吟风只听得见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和自己怦怦作响的心跳声。他顺着前方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才走到尽头,前方是两处分叉口,依然还是插满了正燃烧着的火把。 前方是两条分叉路,他也不知道选左边还是右边才好。 正在他踌躇不知走哪条通道时,这时一阵激烈的敲锣之声传来。 那急促的敲锣之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密道之中如炸般响起,仿佛总个密道之内沸腾了般,就这时他从左边的通道处听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传出。 他想也不想立即向那右边的通道直奔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向前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如身陷一迷宫中。 而他正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只要有通道他便闪身奔去。 他的身边多了很多四通八达的过道,那些过道也都插满了点燃的火把,这时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似乎还夹带着交谈和大喝之声。 身边那么多的通道,他也不知道选哪条了,下意识的往右一拐,拐进了一条通道之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气三清 只见这通道之旁有几间石室,其中一间石室的石门露出了一条缝隙。他想也不想直奔那露出一条缝隙的石门而去,他走到那石门前,轻轻一推那石门,那石门便开了。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从那石门快步窜进了那石室之中,随后他又将那石门从石室内推回至了原样。 石门角上点着一蜡烛,借助这微弱的烛光,他便转身深入这石室中,并打量起这间石室来。这石室不大,两丈见方,前方石墙处还有一石床榻。整个石室里有一股清淡的女儿般香味在弥漫着,难道这石室是一女子的卧室,叶吟风心里一怔,不觉得又向那石床榻之上望去。 看着看着,叶吟风心里顿时凉下去了半截,后背之上升起了阵阵的颤意,不会这么巧吧,他心里不禁的懊恼着。 只见那石床之上放置着一叠整齐的衣物,那衣物尽是清一色如焰火般鲜艳红丽的色彩,这些衣物不正是中午与他交过手那张家大小姐张灵焰的衣物吗。那石床之上还放置了一把剑,那剑也正好是那张灵焰使用过的那柄剑。 叶吟风暗呼不妙,他急忙走到那石门之前,正欲伸手推那石门。 而此时那石门之外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似乎比较轻盈,感觉正是一女子正向这石门走来。 他拿不定那人是不是来这间石室,只好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自己屏住了呼吸,希望那人只是路过这间石室。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那人在这石室门前停了下,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响起,那石门豁然间开了。 只见从那石门外走进了一人,一身红艳似火的劲装,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透现的河流尽致,一双凤目双眉紧锁,眉宇间尽现英姿飒爽的气质。 那人正是那张家大小姐张灵焰,她一进这石室后便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一身着自家武士服饰的一少年正在自己的石室里,那少年正满眼歉意的望着自己。 “你是哪一队的,为何闯进本小姐的卧室中。”只见她杏目怒瞪,满脸含霜的望着叶吟风,此时的她还没有认出对方,还以为是自家哪个不长眼的护院武士乱闯,跑到自己的石室里来。 那张灵焰出口就是一声娇叱,尽显世家大小姐的威严。 而叶吟风却也是无语,他想冲去这石室,而对方的身体却一直堵在那石门处,让他出也不是留也不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沉默来代替自己的言行。 “咦,是你。”那张灵焰惊讶的说道,她见叶吟风没有回签她的问题,不禁的觉得奇怪,又细细的打量了下对方,这才发现此人不就是中午与自己交手的那蓝衫少年吗。 这时四处一种急促而又密集的脚步声传来,那些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还参杂着几个步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来者一定是高手,此刻恐怕这张府之中出了真正的高手前来揖拿自己。 叶吟风听到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色不由的变了变。 张灵焰见对方的脸色变了,她立刻就猜到了些什么,那石门还是开着的。 而她却做了一件让叶吟风感到意外并百思不解的事,她随手将那石门关了起来。自己径直走向那石床处,并没有再次出口。 这时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这间石室旁,只听见石门之外有一阵轻微沉闷的敲门之声传进。 “什么事?”张灵焰微皱眉头,冷哼一声不悦的道。 “小姐,这密室之中有贼人闯入,能否方便让属下进来搜查一番。”那石门外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语气不卑不亢,并没有太多的恭维,似乎对这大小姐并没有过多的尊敬。 “混帐,本小姐的房间岂是你们随便能进就进来的吗,本小姐在此安全的很,并没有发现什么贼人,如果你们非得要进来搜的话,也可以,如果没有搜到什么,到时我便告诉家主,让你们家法伺候。” 张灵焰的表情非常愤怒,不悦得大声向门外的人回答道,双眼里虽然满是幽怨的目光,却也夹杂着一些令叶吟风感到意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等告退,打扰了。”门外那人并没有强求进入这石室里搜查,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并离开了。 叶吟风听到那逐渐离开的脚步,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来,他很是疑惑,这张家大小姐为何要帮他。自己才第二次与她见面,而且中午自己还与她打了一架。她显然可以将自己给供出去,而对方却没有这么做,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正欲开口道谢,却见张灵焰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细细的一听,这才发现门来传来轻微的一阵呼吸声。 这石室之外还有人,他心中一惊,浑身冷汗直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留了一手,派人暗暗的守在这石室旁,只要自己一出声便能逮到个正着。 等了片刻之后,那石门之外才传来轻微的几乎难以听闻到的脚步声,那守在石门之外的那已经离开了。 叶吟风一直立在那石门旁,看着那坐在石床之上的张家大小姐,也没有吭声,他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好心帮他。就今天中午的事来看,这张家大小姐并不是一位善心泛滥的人。 两人就那样相隔十来步的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相互对视着。 “说吧,你混进我张家有何目的。”张灵焰开口了,她恢复了那世家大小姐本来的气质,冷漠、盛气凌人、霸气娇贵,这一切都突现在她的身上。而那种世家大小姐的端庄娴淑,温婉可人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却看不到任何的踪影。 她没有问对方的姓名,只是问对方来此的目的,可见对方的身份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在意,但不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叶吟风见对方不问自己的身份,倒也省却了一些事,他又将那个借口搬了出来。 张灵焰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变得满脸寒霜,似乎对他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最好还是说实话,本小姐也不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救你只不是想跟你合作而已,你不要以为本小姐是善心大发这才帮你的。” 她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的言辞,咄咄逼人的说道,语气里带着尽是蔑视的不屑。 “不知小姐要与在下怎么合作,在下自己已经都自身难保,不知可如何才能帮到小姐。” 叶吟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间比较轻淡,但对那张家大小姐的相助感激之情已经淡下了几分。果然这张家大小姐帮自己确实另有所图,就是不知道这张家大小姐要干吗。 “有我在,你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具体怎么合作还要等本小姐再考虑一下。今晚你就不用出去,待明日一早我再带你出去。” 叶吟风一愣,不会吧,这孤男寡女身处一室。这张家大小姐也太另类了吧,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要是传出去了那么这张家大小姐以后还怎么见人。 张灵焰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禁得冷笑几声,冷冷的说道:“你不要想歪,本小姐对你还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今晚你就睡地面上,这地面虽然有些凉,但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过了今晚,明日一早我将你出密室外,到时我会告诉你怎么合作。” 这张家大小姐可真是一怪胎般的存在,如此大胆的话也说得出口,而她也丝毫不惧怕对方突起做出为轨的行为。 “对了,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张灵焰又冷冷的对他说道。 叶吟风一怔,对方虽然也有不俗的容颜,但自己对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他的脑海里尽是那副风华绝代的容颜,那回眸惊鸿一瞥的那如仙女般的绝世面容。 那青衣飘飘若出尘,手舞长剑似神女般的南宫纤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对面的那女子比起南宫纤尘来说差得不只是一个等级,那是差太多太多了,一位地上的凡女如何能与那九天之上的仙女相比较呢。 叶吟风暗自的摇了摇头,他只在那石门处的旁边坐了下来。 他决定今晚就这样盘膝而坐,排除心中的杂念静心的打坐。 张灵焰见状不禁的好奇起来,对方那少年对自己似乎真的是也不怎么感兴趣,而且还离自己远远的。 她见对方打坐的姿势及手掌掐印的指法也感觉到好奇,对面的这少年非常的平静,而他身上却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吸引住她。 她不禁的把眼前的这少年与那人联想在一起,发现眼前的这少年并没有那人精致完美的面容,但身上却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眼前的这少年虽然没有那人的武修境界高,但他身上也有一股隐隐潜伏着的庞大气息,如一条真龙潜伏于水中,遇势便一飞冲天的气势。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得想到了那人的精美无瑕的面容,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男子,他也是一名才二十多一点的少年。那时自己一见到他那精致完美的面容时,自己便深深得陷入了,以至于后他要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自己都无法抗拒。 她觉得她遇到上了他,这便是上苍给她最好的礼物,那人如春阳般迷人的笑容,修长的体魄,健壮有力的弯臂,都让她不禁的沉迷着,迷恋着。 而眼前的这少年,虽然身上也有一丝独特的气质,但他怎么可以与那人相比呢。 她感觉眼前的这少年简直就是那地上的荧火虫,而那人便是那天上的那轮皓月。 想到这里,她笑了,她笑得非常的甜蜜,如痴如醉般的笑意,如一朵绽放在寒冬里的红花般。 叶吟风完全没有注意那石床之上张家大小姐的变化,他一门心思打坐吐纳着。 此时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如汩汩泉水般流淌在他的全身,他运行一个又一个大周天,他已经到了一气境的后期,差一丝就要到一气境大圆满了。可他还是无法理解那一气化三清的意思,也就是说要如何才能达到那三清境,还有三清和三花,那三清境后的三花境又是什么。 那玉尘子临终前并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些,这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摸索,他想起了那口诀:一气三清更势奇,壶中妙法贯须弭。天地人法道自然,三清之后生三花。 这一口诀里只概括了三清境的一些妙处,但并没有说怎么运用,怎样才能达到三清境。目前他只能按部就班的这样修炼下去,也许一切到了便能水到渠成,能够顺利的达到那三清境。 叶吟风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只差一丝就到了一气境的大圆满期了,他很期待到了三清境又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 在离张府不远处有一座山峰,那山峰之上松树成林,一片幽然寂静的存在。那山峰的背面便是那千里烟焱的鄱阳湖。 在这座山峰之上有一自然形成的洞穴,那洞穴入口只一人之高,四周都是枯草覆盖,那寻常人等很难发现这洞穴。 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下,寒风四起,吹进那洞穴之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如鬼嚎般,甚是吓来。 而此时的那洞穴之中却传出了微弱的火光, 只见有两名黑衣衣正在里面点起了一堆篝火,这两名黑衣人脸上戴狰狞恐怖如幽鬼般的面具。 “老三死了,找出凶手来了没有。”其中一人用嘶哑的语气说道,那嘶哑的声音如九幽鬼狱般传出似得。 “还没有,不过应该跟那张家有关,在场的还有两具张家护院之人的尸体。那姓林的小子也不知道所踪,找到了那姓林的小子应该会有线索。”另外一人的声音比较一般,如普通人说话一样。 “这张家到底在搞什么鬼,一场丧事就引来了如此多的高手会聚这饶州城。”那嘶哑声音之人双眼里闪烁着如鬼火般的光芒,那狰狞獠牙般的面具却更显得恐怖阴森了。 篝火越燃越旺,而这洞穴里,却更加悚然诡异。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百丈悬崖 一夜无话, 昱日一早, 叶吟风在那石门旁打坐吐纳着,却不知不觉和沉睡了过去。 他被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吵醒了,那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了很久。 他一睁开了双眼,发现那张家大小姐早已醒了过来,正整理着自己熟睡时压皱的衣物。 叶吟风运气吐纳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只一点轻微不适,但查不出是哪不适,这念头刚升起。 “走吧,跟我来。”, 张灵焰径直走到那石门旁,打开了石门,语气十分平淡的向叶吟风说道。 叶吟风也不顾那体内一点的不适,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默默的跟着她走出这间石室。 叶吟风此时才发现这地下密室的规模是多么的庞大,简直可以和地面之上的张家府院相媲美了。一间间石室分布在那两丈之宽的石道旁。 此时,不断得有穿梭着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基本上应该可以说是这张府之中所有的人都住进了这地下密室里,最起码有二三十口人。这边密室之中居住的大部都是张家的家属,而那些仆人婢女之类的可能居住的另外一片区域。 叶吟风紧跟着张灵焰随着人群一路走去,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张府中的护院的武士。 一路上有人好奇的打量他,但大多数人都没有问,因为他紧跟着的是那张家大小姐张灵焰。 人群开始分散,他们陆续的从其它的通道走去,这张府的地下密室应该不只一入口,否则这么多人要疏散起来会非常的麻烦。 待他们已经离开了人群时,张灵焰带着叶吟风走向了另外的一处通道。 叶吟风很是疑惑,因为他们正是往回走,前方应该不是前往出口的路,但那张家大小姐又会带自己返还原来的通道又是为何。 但他没有问,既然对方要与自己合作,那么暂时对方就不会加害于自己。 “你要记住这些通道的走法,不然很容易迷路的。”张灵焰的声音依然还是那样的冷漠,仿佛想告诉对方,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并不要奢望还有什么。 叶吟风对她点了点头,每一处都差不多,石壁通道两边都是小石室。他暗暗的记下了自己跟着张灵焰走过的每一条通道,他发现每一处通道口连接其它通道的位置都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记。他不由得将这些标记暗暗的记了下来,免得下次来轻易迷失方向。 整个地下密室如若大的地下宫殿般,叶吟风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间石室,更不知道那些石室里到底是住着一些人,还是放置着其它的重要的物件。 那石壁之上每隔一丈的距离都插着一支火把,此刻那火把燃烧了一个整晚,基本上快要临近熄灭的边缘。 “快点,等下这火把灭了我们要出去就得花一番功夫。” 张灵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穿过一处处过道之后。 前方一排石阶蜿蜒而上,如直通天宫的长梯般,那排石阶并没有任何的火把,一片漆黑。 张灵焰随手拿起了插在石壁之上的一火把,沿着那石阶一直往上走去。叶吟风也学着她的样子,举了一火把跟着她走上了那石阶。 那蜿蜒而上的石阶很长很长,似乎走到尽头般。 张灵焰不由的加快了步伐,甚至用上了轻功,紧跟在她身后的叶吟风也内力灌住双脚,一点也落后于她。 终于走到了尽头,她停了下来。 那石阶的尽头是一面石壁,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灵焰举着火把在那石壁之上寻找着什么,只见那石壁的下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明显有一凸起的部分,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她伸出纤掌贴在那石壁下处凸起的地方,用力一按。 “轰轰轰”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那石壁缓缓的移动着,不一会儿那轰轰的声响便停了下来, 那石壁处露出了一处一人之高宽三尺的小洞,那小洞里有暗暗的光线传来。 叶吟风跟着张灵焰猫着身子从那小洞口走了进去, 只见这是一处天然的洞穴,四处的石壁凹凸不平,并没有人工凿打过的痕迹。 这洞穴里一阵阴风习习,直吹得叶吟风头皮发麻,后脊传来阵阵的凉意。这洞穴里一阵阴森悚然的感觉由然而生,到处充斥着一股股腐朽的味道。 “咔嚓”, 叶吟风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他连忙将手中的火把放低,在那摇晃不止的火焰之下,他看清了脚下踩到的是什么东西了。 一股阴森恐怖的寒颤突涌他的心头,他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上下凉嗖嗖的,全身的毫毛都倒竖了起来, 原来他的脚下踩着的是一根人类的骨头,而在这洞穴的石壁的两边还堆满了各种人类的骨骼,有人头骷髅,两个眼洞黑乎乎的正瞪着他。还有一些零散的手臂骨骼,肋骨,这一切骨骼将那洞穴的两边堆得满满得。 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突涌心头,怪不得这里如此的阴森,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尸首在这里被慢慢的腐化,变成了一堆堆的骨骼。 “快走吧,一些死人的骨头有什么好怕的。” 张灵焰见一脸苍白的叶吟风,立刻出声道,而她却对这些死人的骨骼便没有任何的惧怕之色,在她的眼里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怯意的色彩,她对此司空见惯了般。 叶吟风心里暗暗的腹腓这张家大小姐,简直就是一幽冥而来玉罗刹。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了,他们已经走到了洞穴的洞口之处, 只见那洞口之下悬崖峭壁,而那悬崖之下却是那千里烟焱的鄱阳湖,叶吟风望着这一切惊呆了,怪不得那蜿蜒而上的石阶如此的高,原来这是鄱阳湖湖岸边的一悬崖之上。 悬崖下,那鄱阳湖烟雾渺渺,湖水微波粼粼,一眼望去,那鄱阳湖无边无际,如一烟雾缭绕的仙界般。这还是叶吟风第一次见到这鄱阳湖的样子,从那差不多五十丈之高的悬崖望下看去,着实别有一番风景。 叶吟风又朝脚下的悬崖望去,只见那悬崖光如镜面,偶尔有几块凸出的岩石稀散的分布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悬底的湖水自成波浪,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这悬崖之下的岩石上。 他不禁得又仰头朝洞口上方看去,上方依然还是一片悬崖峭壁,而他们身在的这洞穴便是这悬崖中间的位置,这总个悬崖便有百丈之高。 张灵焰正站立在那洞口处,与叶吟风并肩而立,清晨的寒风拂面袭来,将她那长长的发丝撩起,加上她一身的红色劲装,无尽的英姿突显出来。 “悬崖的下方有一人工洞穴,就是葬我那太爷爷的墓穴,我们要从此处下去,到我太爷爷墓穴里偷到那块玉。” 张灵焰捋了捋她那被风拂起的发丝,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而听到这计划的叶吟风心里顿时五味俱全,他没有想到这张家的大小姐居然想偷自己曾祖父的陪葬品。 “这么高的地理环境,我们要怎么下去,难道从其它的地方下去不行吗。”叶吟风不禁的问道。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要偷那张家太爷的陪葬之物,也没有问那玉是何物。他只知道这些他不能问,也不该问,不然一下子惹毛那大小姐,自己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他不明白,对方就有如此的把握,就吃定了自己,对方的武修境界还没有自己高,难道她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叶吟风不禁的想到了这些。 “只能从这里下,那墓穴四处都有高手守护,如果乘船从湖面之上去那墓穴的话更容易被发现,只有从这里下去,才能趁其不意,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为安全的办法。”张灵焰并没有太多的费话,直接否定了其它的法子。 但是从这百丈之高的地方如何才能从那光滑如镜面的悬崖处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那墓穴在什么位置,从这里看下去也看不出来啊,叶吟风心里暗暗的寻量着。 “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是带你来这里熟悉一下环境,我那太爷爷还没有正式的下葬,今天应该会下葬到下面。到时我们就有机会了,你我合作这次成功的话,本小姐会送一场大造化给你。” “那在下要多谢大小姐的抬举了,不知这大造化又是什么。”叶吟风此时并不相信对方的如此说辞,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对方双眸里隐隐的一丝杀意,虽然被她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叶吟风捕捉到了。 “到时就知道了,我们再等一下,家里的那些人应该出发了。”张灵焰淡淡的说道,但她后面的那句话不知是对叶吟风说还是自言自语。 这时叶吟风才知道这张家所谓的请殓葬高手设计墓穴机关,还有那奇怪的人皮葬术,这一切都是幌子,都是让世人相信这张家为了什么逃避仇家而尽力设计了这一切。而这张家老太爷真正的墓穴却在这张府后面那百丈之高的悬崖峭壁之中,又有谁会想到这些呢。 那么这些来到饶州城里,不管是冲着那诡异的玉佩而去,还是真的与那张家老太爷有极深的怨仇的那些武修们,他们都被那张家骗了。他们都认为这张家老太爷的墓穴就在这高明的殓葬师所设计的墓穴之中,到时候斗得你死我活,最终还是一场空的结局。 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之下,或许自己与胖道士李逍遥也会莫名其妙的身陷其中,只是不知道那死胖道士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那张家老太爷的陪葬之物,那张灵焰口中的那玉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吗,如果是,为何这如此重要的“天启之玉”张家会不知道吗,为何又要将那玉放进那张老太爷的棺材中,成了他的陪葬品呢。 这一切的迷团又萦绕在叶吟风的心头,自成叶家被毁之后,自己就没有消停过,一个接着一个的迷团紧随而来,而自己在这其中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式,他不明白,同时心里也非常的迷茫。 “我们回去吧,回去做好一些准备,还有你不要有什么侥幸心,以为修为比我高就可以摆脱我,到时你出尔反尔的话,本小姐会让你生不如死。” 张灵焰语气突然的凌厉起来,带着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向叶吟风说道。 一听到这话,叶吟风心里莫名的一颤,感觉自己如被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盯住了般,使得他心里很是不舒服,这感觉很诡异,也很可怕。那感觉如同一种无形的危险包围着自己,而自己却明知有危险却无法摆脱。 但他还是看不出对方手中还有什么底牌,既然对方有如此的把握,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此时的他正感觉自己的小命撑握在别人的手中,那种感觉真的不舒服。 “放心吧,就算给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违背,在下还在等着大小姐给在下一场大造化呢。”叶吟风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他嘴上还是要敷衍的说道。 “算你识相,好处到时少不了你的。” 张灵焰见对方如此的恭敬,脸色缓和了一些,举着火把往那洞穴中返回走去。 回到那地下密室内,张灵焰又按起机关将那洞口封了起来,二人沿着那石阶往下走去。 ????????? 此时的张府已经分批派出了十辆马车,每辆马车之上都安放了一副灵柩,每一辆马车都有数十名彪形大汉紧紧的守护着。 那十辆马分别驶往饶州城里的不同方向,这气势还是饶州城第一次遇到,很多路人都围在那青石铺制而成的大道之上观望着,其中不乏有些江湖豪客打扮的江湖人士。 胖道士李逍遥也在人群中,他静静的听说众人纷纷议论着,面上露出的是焦急的表情,因为他没有找到叶吟风。 李逍遥的身边立着两人,一人正是那林姓的汉子,还有一人是一鹤发红颜的粗布衣的老者。 其中还有一人也混在了人群中,那人是寒酸的文士打扮的中年文士。 而在人群人也有那么一对祖孙俩,一调皮可爱模样的七八岁小女孩,牵着一佝偻着背的老者。 人群人也有一些挑着担的走街窜巷的贩夫走卒,他们一脸平静的望着从张家驶出来的一辆辆马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逢佳人 叶吟风从地下密宫之中走出来时,天已经大亮,张府上下一片忙碌的景象,谁也不会去关注这张家大小姐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那张家大小姐冷冷的望着不断忙碌的张府之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当第十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张家大门时,总个张府的人顿时少了很多,留下的只是一些老弱妇幼之辈。 张府大部分的护院武士都随着那驶出的马车而去,只留下少数的几名武士在这院落里走动着。 白天的张府并没有什么危机出现,那些窥觑张家财产或张家宝物之人也不想白天明目张胆的前来。 而在那张府外观围的人群中,不断的有人暗暗的跟随着一辆马车而去,具体那些人为何要跟随着那一辆驶向不同方位的马车,这就不得而知了。 张府观望着的人越来越少,有些人还是很有耐心的,其中当然也不乏一些真正来看热闹的饶州本地的众人。 叶吟风与张灵焰所处的位置正是一房屋的门前,他们正是从那里面出了那地下迷宫的。而这房屋正是张大小姐的闺房,那出口外正那在张灵焰的闺房中。 门前一干涸的水池,一九曲廊桥横贯那水池上方,这是一个小偏院,矮矮的围墙还没有一人之高,廊桥的尽头是一小圆形拱门。从那矮矮的围墙里的几个扇形小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那些忙碌的人群。 “走吧,”张灵焰语气淡淡的说道, 她便领着叶吟风朝前走去,过了那矮围墙的圆形小拱门,接贴着那围墙处有一幽静小径,直通那后院而去。 那小径旁种满了早已落光叶子的小树,树底下尽是早已枯萎的杂草。 前方才是那张家的正房屋,不断的有人从那正房屋之中出来,直奔那张家大门而去。 他们并没有朝正房而去,而是绕过那矮围墙,直向后院而去。 那后院也有一扇紧闭的大门,也有一矮墙隔绝着。 张灵焰直接走过去推开那扇大门,便走了进去。 叶吟风紧随其后,进了那大门之后,他才发现这后院之中原来还别有一番洞天。 这后院之中绿树林荫,尽是一些冬天不落叶的常青树,水榭假山,长廊曲桥,四处还有一些说不上名来的花,开得正艳,不时的散发出阵阵清香之气。 总个后院仿佛沐浴在春天的气息中,可见这张府对这后院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张灵焰不语,一直领着叶吟风朝前而行, 这时叶吟风才知道那张家大小姐要是什么地方了,前方正是那六七丈之高的塔楼,而他们所在的路正是通往那塔楼的必经之路。 那塔楼的后面有一座朦胧的山峰,那山峰高有百丈,山峰之上怪石嶙峋,尽是岩石峭壁,有几棵青郁的松树顽强的生长在上面。 难道那山峰便是刚才自己与张灵焰从那地下密宫里上去的那悬崖的那山峰,照这地理位置看来应该是。因为这张府之中只有那一处高百丈的山峰,只是叶吟风觉得那山峰看起来似乎少了一些什么,怎么看都感觉怪怪的。 “一会,你只看着,少说话,明白不。” 张灵焰突然停了下来,对叶吟风吩咐道。 而叶吟风一愣,虽然不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意思,但下意识的还是点了点头。 张家大小姐见他点头了,也不再说什么了,又向前走去。 前方不足五丈就是那高六七丈的塔楼了,叶吟风一边跟在张家大小姐的身后,一边不住的仰起头打量着这塔楼。 那塔楼只不过是用非常普通的青石垒彻而成,共分六层,每层约为一丈之高,在层塔楼为八面玲珑勾角。 每层塔角之处都挂有几个小铜铃,叶吟风仔细一看,发现每层上面都布满了细细的丝线,密密的将那塔楼围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那细细丝线。 难道这塔楼里放有什么重要的宝物,他不禁的心里暗暗想到。 塔楼门前立着两粗犷的大汉,如两尊门神般,一言不语,目光冷彻的望向前方。 张灵焰径直走了进去,只是让叶吟风感到意外的是,那两大汉却将他拦了下。 “放肆,他是本小姐的随从,难道不能进去吗。”, 张灵焰见状,不由得杏目含煞,大声的向那两名大汉喝斥道。 “对不起,家主有命,不得违抗。”其中一名大汉抱拳向她说道,语气不卑不亢,对这位张家大小姐似乎也不怎么恭敬。 张灵焰见状也没有再次勉强,她转身对站在那门前的叶吟风道:“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记住本小姐的话,不要乱跑。” 她的话语虽然比较平常,只是在吩咐自己的随从而已,但她潜在的含义也只有叶吟风能够听得懂。语气里也带着一些暗暗的威胁,暗示他记住他们之间的合作,同时也在敬告叶吟风,他就算要逃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叶吟风怎么会听不出对方的弦外之意,他连忙躬身向对方说道:“小的明白,大小姐请便。” 张灵焰听罢,满眼的寒煞才缓和了下来,她没有再多说,直接走进了那塔楼之中。 那张家大小姐离开后,守在塔楼前的两名大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立在前方十多步之远的叶吟风。 他们不明白眼前的这少年何德何能,居然被那大小姐想要带入这塔楼之中。这少年除了一张比他们相对清秀的面容之外,他们倒还真的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特别之处,让那大小姐另眼相年。 想到自己,这大小姐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瞧过自己,反倒是面前的那少年,却一直被大小姐带在身边。只不过这少年比较面生,难道是大小姐从外面带回来的。 想着想着,这两名大汉的双眼里开始流露出不善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少年。 叶吟风也感觉到了这两名大汉不善的目光,心里不禁的苦笑连连,他知道这两大名肯定是误会他,但他又能做什么解释,只好沉默着,并不作声。他的目光也不看向这两名大汉,而是四处张望着。 他此时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张府,但那张灵焰的语气似乎非常的肯定就吃定了他,这让他心里暗暗的没有任何的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那张灵焰可能使出的种种手段,但每一种手段都被他否定了。 究竟是什么会让她能死死的压住自己,他想到了毒,但他只与她相处过一晚,对方要下毒的话他早就会有察觉,而且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可以解除一些普通的毒。他又细细的想了想与那张家大小姐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线索。 就在叶吟风低头陷入沉思之中时,站立在那塔楼门前的那两名大汉相视一眼,眼里射出阴鹫的光芒。 虽然叶吟风不想惹事生非,但有些事并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 他心里思绪万千,想到这诡异的张府之行,他的心里涌现的不安更加的强烈了。 叶吟风仰起了头望着那灰蒙的天空,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滚滚乌云笼罩着这片大地,使得这饶州城里格外的压抑。 寒风呼啸而过,使得他心里阵阵凉意如潮水般直涌而出。 “喂,小子,你跟大小姐什么关系。” 耳边传来了一句粗犷无理的声音,叶吟风转着一看,发现塔楼门前的其中一名汉子双眼里露出不善的目光盯着他。而另一名汉子的脸上则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两名汉子显然对他不怀好意。 “没有什么关系啊,在下就是大小姐的随从而已,两位大哥怎么称呼啊。”叶吟风心里虽然不悦,但他还是装作对那两人恭敬的样子,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意向他们说道。 那两人见眼前的那少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不禁得凉笑不已。原来这少年还真是一蜡头枪啊,中看不中用啊,就这样一吓,那小子还不是对咱哥俩毕躬毕敬的吗。 这两名大汉外貎有些相似,应该是兄弟俩,叶吟风假意恭敬的样子,却也是在不住的打量着对方。 他们身穿的正是张府统一发放的服饰,只是他们的服饰比昨晚那群巡夜之人的服饰更加华丽一些。他们的身份似乎比那些巡夜之人的身份似乎要高贵一些,但怎么高贵也还是张府中的下人。 只是叶吟风有些奇怪,就刚才他们对那张家大小姐的语气来看,似乎对她并没有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恭敬,反而是一种敷衍。 他也感受到了这两的体内有强烈的真气波动,应该达到了内劲境,而且还是达到内劲境后期的高手。 虽然他也并不惧怕这两名大汉子,但他还是假装对他们比较恭敬的样子。 “听好了,大爷叫朱如龙,那位大爷就是俺的兄弟朱如虎。” 其中一名汉子从那塔楼门前走了过来,他那铁塔般的身躯站在叶吟风面前,简直就是一巨人般,他说完自己的大名后,又指了指后面塔楼门前的那汉子介绍他的大名。 “见过两名朱大哥,两位大哥可真是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两名大哥那威猛雄壮的身材,就知道两位大哥一定是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 叶吟风那马屁拍得直叫那两兄弟如沐春风般,使得那两兄弟心里好一阵得意,简直就要冲天而上了。 “哈哈哈,这位小兄弟真会说话,怪不得大小姐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呢。” 那朱如龙一阵大笑,他伸出扇大般的熊掌直向叶吟风的肩上拍去,从原先口中的小子,被一阵马屁胡乱一拍后变成了小兄弟了。 而这两兄弟对这少年的看法也是改观了许多,似乎越看越顺眼了,根本就忘记了他们找这少年的初衷就是想找对方的麻烦。 朱如龙一双巨掌直将叶吟风拍得好一阵咬牙咧嘴的,那就是一粗人,也不知道轻重,一巴掌拍下去差将叶吟风双肩的骨架拍散。 叶吟风忍着双肩传来痛疼,向那朱如龙问道:“朱大哥,这塔楼里到底放了什么宝物,怎么还要劳烦二位大哥这样的高手在此看守。” “哈哈哈,你是大小姐的随从,也是自家人,其实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宝物。其实啊只是老家主真正的尸首摆放在里面,为了不让外人接近所以就派我兄弟俩在此看守。其实啊,那塔楼里也没有什么,这塔楼为这张府地下之宫的中枢机关地带。那地下这么石室,都是从塔楼之中的机关控制着,那地下石室里所有的空气流通都是这塔楼控制的。” “哦,那让小弟长见识了,怪不得那石室之中可以供这么多人居住,而且里面空气却也是流通顺畅,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塔楼里的中枢机关在起作用啊。” 此刻,这后院之中除了他们三人并没有其他的人,那朱如虎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也上前与叶吟风一起攀谈起来。 他又是对朱如虎好一阵马屁,直把这兄弟俩马屁的那是一个爽字了得。 叶吟风一边探这两兄弟的口风,一边时不时的又拍一下那两兄弟的马屁,直把那两兄弟拍得恨不得将这张府中他们所知道的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其实他开始只不过随便敷衍他们兄弟俩,没有想就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这兄弟俩如此的好这口,于是只好与这兄弟俩虚于委蛇,满口胡言了。 只是他们兄弟俩始终没有说那张家老太爷的那陪葬的玉佩到底是什么,叶吟风也比较隐诲的稍稍提了提,但那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并没有说出来。 就在三人正聊得起劲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这两兄弟脸色顿时大惊,连忙叫叶吟风在一旁呆会。 而他们也恢复了那目光冷彻的表情,一动不动站立在那塔楼的门前。 叶吟风朝那脚步之声望去,待他看清了来人之后,顿时惊呆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寒酸文士 只见一银发锦绸着身的老者领着一身着青衣的的女子正朝这塔楼处行来,那老者似乎对那青衣女子比较恭敬,落后于那女子半步,不时得向她讲解着什么。 待快到那塔楼门前时,那青衣女子也发现了立在不远处的叶吟风,只是那青衣女子只是微微的一怔,双目只是匆匆的一瞥,一双美目里流露出了一丝微微的意外,同时也有点点惊喜的神色。她并没有言语,前行脚步稍稍的停顿了一下。 是她,叶吟风心中顿时起了万丈巨浪,那青衣女子正是那南宫纤尘。 只是此刻的南宫纤尘与叶吟风所见到的也有所不同,因为此时的南宫纤尘脸上还戴着一薄薄的面纱。外人只能看见她脸上大致的轮廓,却无法看得她的庐山真面目。 那老者很恭敬的请南宫纤尘径直走进了那塔楼之中,对叶吟风的出现,那老者只是稍稍的一皱眉,也并不言语,紧随着也进了那塔楼之中。 朱氏兄弟还是那样,如铁塔般的身材,两尊门神般射出冷冷的光芒目视着前向。 过了好一阵子,那两兄弟的表情才松驰了下来,也长长的嘘了口气。 “朱大哥,这如仙女般的美人是谁啊?”叶吟风不禁的假装问道,他虽然只知道南宫纤尘的名字,但对她的身世却一无所知,那胖道士知道却怎么也不会告诉他。 “这位小兄弟,其实我们兄弟俩也不知道这美若天仙的美人儿是谁,好像是家主请来的,具体来做什么,我们身份有限着实不知道。” 此刻这后院之中又没有人员的进入,这朱氏两兄弟又轻松起来,这次回答叶吟风的是那弟弟朱如虎。 却见那朱如虎色眼迷离的继续说道:“如此貎美如仙人的美人,只要能陪上本大爷一晚,就是少活十年也值得啊。” 不知为何,叶吟风见那朱如虎露出如此荒诞的表情,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特别是这家伙后面说的那句话,更加激起他那心中的不悦。使得他有一种恨不得狂揍那家伙一顿的冲动,在他心目中,不要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亵渎这如仙女般的南宫纤尘。 “小兄弟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啊。”那朱如虎发现了他微变的脸色,不禁的问道。 “我看这小兄弟看见这美若天仙般的美人儿,恐怕是连魂都丢了吧。” 那朱如龙哪里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只以为对方还从未见过如此貎美如仙的美人,不禁的调侃道。 叶吟风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朱大哥说笑了,小弟我哪敢对这样的仙人般的美人有什么想法啊,只是首次见到这貎美如仙的女子,心里不免得惊叹而已。” “哈哈哈,就你小子油嘴滑舌的,老实交待,你与大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朱如虎则面好奇的问道,一双虎目不断得闪烁着,一副其实你不说我们也明白的表情。 叶吟风当然连忙否认了,这两兄弟看似粗犷豪爽型,实则也是不住得想套他的话,他也只能用那大小姐的随从硬是搪塞了过去。 三人与瞎聊了一会,双方都心怀鬼胎般,一天南地北的瞎侃胡谈。 叶吟风从这两兄弟身上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这两兄弟更是被他忽悠来忽悠去的。一个接一个的马屁直将这兄弟俩拍的笑开了怀,不住得眉飞色舞。 只是叶吟风知道这只不是表面现象而已,这两兄弟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 姓朱,他想到了昨晚那领头之人说出的那句暗号,也里也不免的一惊,难道???????,他心里暗暗的思索着,有机会他想问一下那张家大小姐,她应该知道一些。 正在他一边思索一边与那朱氏两兄弟瞎侃时,一团如红艳如火般的身影从那塔楼之处闪了出来,正是那张家大小姐张灵焰。 见那张灵焰闪身出了那塔楼,之朱氏两兄弟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惧怕之意,依然与叶吟风闲聊着。 而见此状况的张灵焰脸上虽然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前方行去。 走到叶吟风身边时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叶吟风向这朱氏两兄弟抱了拳,算是向对方告辞,然后便跟在张灵焰的身后,朝这后院的出口处行去。 “以后少跟他们接触,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出那后院的大门,张灵焰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直到出了这后院她才忍不住的出了口。 “他们是什么人,似乎并不是这张府中普通的护院武士。”叶吟风不禁的问道,他也想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否则自己惹火上身就别怪本小姐没有提醒你。” 张灵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语气是透出无尽的寒冷之意,似乎她也非常忌殚那朱氏兄弟,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忌殚那朱氏兄弟的身份及他们背后的人。 既然对方不肯说,他也不好再问了,无奈得跟在了她的身后,而他的脑海里仍然是那南宫纤尘的身影,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张府之中,他心里不禁的猜测着。 他们并没有往原来的路返回,而是走在了一条比较宽阔的大道之上,这条大道直通张家的主房屋处。叶吟风细细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发现这张府之中的房屋及水池假山、廊桥玉亭、树木种裁,这些都有一定的规律,似乎按照某种阵法而布置,但他对这些风水之类的并不懂。 张府内的主房屋显得格外的气派,青砖琉璃瓦,朱红大漆的门窗柱子,还有一些色古香无比奢华的家具。 但张灵焰与叶吟风并没有在里面呆上多久,她只是进去拜见一下张家的一些元老级的人物,如现任张家之主张澜之,张灵焰自己的父亲张守诚,还有张家一些祖父辈的人物,及张家的一些武修高手供俸。 这些人叶吟风都没有见到,因为他的身份只不是张灵焰的随从而已,所以他又只好无辜的站在那张府主房屋之外静静的等着他的主子的出来。 不知是张灵焰不喜这阵的拜见长辈之类的俗礼,还是别的,没有多大一会儿,她便从里面出来了。 叶吟风心里很忐忑,也不知道接下来这张家大小姐会将他领到什么地方去。 张家大小姐带着他到处乱转,似乎是无所事事般的样子。 而这张府之中的仆人老爷们也并不管这张家的大小姐,任由她带着叶吟风到处瞎转。 这张家之人仿佛把他们当作透明的似的,既没有人来打招呼,也没有人上前给这大小姐施礼,只是碰面的时候与他们匆匆的擦肩而过。 而那张家大小姐的面色似乎越来越难看了,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几乎都可以刮下来一层。看起来这张家大小姐在这张府之中并没有她应有的大小姐的荣耀,反而那些张府之人对她是避之唯恐不及。 张家排出去的十辆马车尽数出了这张家府院,众人也没有那么忙碌了,他们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只是这张府之中的气氛显得更加的诡异了。 还有最后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这张府的前院之中,那辆马车只是没有前十辆那么豪华,只是普通的黑布遮挡住这马车,使得人看不出这马车之中到底载着何物。 两个时辰之后,那辆马车才缓缓的从张府之中向外驶去,而马车上策马扬鞭的却是那张家之主张澜之,紧跟着押车的还有张家的嫡系子孙,他们个个鲜马怒马紧紧的跟在这辆普通的马车之后。 对于这些叶吟风并不知道,因为他与张灵焰正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屋里,正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而那间小房屋正是张家府院里的一间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而此时的张家之人并没有关注这大小姐带着一少年来到这混乱不堪的杂物房里做什么,他们见那第十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张府,纷纷的舒了一口气。 张府之中所有的人不知道在这偏僻的小杂物房里,这大小姐与那少年找到了什么。正如身在这杂物房里的叶吟风不知道张家还派出了第十一辆马车,已经出了这张家府院。 ??????????????? 李逍遥立在张府之外,当他看见第十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张府,脸色不由的变了变,这围观在张府四周的众人随着驶出的一辆辆马车而逐渐的减少。 饶州城的子民们今天可算是涨见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张家就死去了一老太爷,竟然会有十副棺柩被放放置在十辆马车上出了张府,而且这十辆马车却是驶向不同的地方,往这饶州城各处分散而去。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各和言论不绝于耳。 “我说啊那张老太爷纵横一生,死了却要偷偷摸摸的去埋葬,这让他张家的子孙颜面何存啊。” “你知道个屁啊,说不定那些棺柩本就是那张老太爷的陪葬之物,这张家本就为这饶州城首富,多一些陪葬之物也很平常的。” “你们都知道个屁,就算有再多的陪葬品你们有命去拿吗,那张家的坟墓可是请得当今饶州城最有名的殓葬师设计的,里面机关重重,一个不小连性命都不保。” “是啊,不过也是,这张家几十年前才搬到这饶州城里来,没有想到就这几十年的发展,竟然成了咱饶州城的道富。我看这十副棺柩里面肯定有一副是那张老太爷的真身,不然那张家怎么会派如此多的武士护送。” “你们快看,又出来了一辆马车。奇怪,这辆马车怎么这么普通啊,还有那驾驶那马车的不正是这张家的家主吗,还有,那马车身后跟着的可都是那张家的嫡系子孙,而且清一色的都是张家的男嗣。还真是邪了门了,只是看不清这马车之中的情形。” 李逍遥听着这些各种话语,他也发现了那第十一辆马车的出现,心里顿时暗呼不妙,那张家玩的好一手金蝉脱壳之法。 这第十一辆马车一定有猫腻,此辆马车之中才一定是放置那装有张家老太爷尸首的棺柩。 前面那十辆马车虽然豪华奢侈,但那只不过是这张家鱼目混珠的法子,这第十一辆才是真的。 李逍遥虽然心里想着,但他还是没有行动,叶吟风一直还是没有出现,他暗暗的当心,怕他遇到了什么测。此时的他虽然能够隐隐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但是非常之弱弱,时有时无,所以他一直守在这张府四处,希望看到叶吟风的出现。 随着那最后辆马车的驶出,那些站立在人群中的江湖人士几乎不见踪影了。 李逍遥发现那苻傲北及那林姓的汉也不见踪影了,还有那佝偻着背影与那七八岁身着破旧棉衣的小女孩也不见了。 而立在李逍遥不远处还有一其貎不扬的寒酸中年文,那文士一直看着李逍遥,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胖道士虽然也觉察到了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他,但他私下里望四周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人,这不禁让他心里有一些发麻。那盯着他之人除非武功修为比他高,要么就是有一套高深莫测的隐匿手段,不然的话凭他的修为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着实使得他很是不舒服,那感觉如一毒蛇盯住了般,使他浑身一阵冷汗。 他连忙在人群中移动了那几处方位,可那种感觉依存在。 那第十一辆马车已经驶出了好几十丈远了,缓缓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胖道子也随着几人默默的跟着那辆马车而去,他希望可以借此摆脱那道目光。 第一百二十章 惊虹一剑 李逍遥跟随着那第十一辆马车慢慢的朝城外行去,待他们行到一处山坡处时,他闪身进入了那满是枯枝败草的山坡。 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背后的那道目光已经消失了,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后背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湿透了。刚才那如附骨之蛆的目光给他太大的压力了,他甚至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找出来。 那山坡下,那第十一辆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而去,马车之后紧跟着几名策马扬鞭的张家之人,这些人看起来非常的普通,并非武修。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真气波动,只是一群普通的世家子弟般。 虽然这紧跟着那第十一辆马车之后的张家男嗣个个鲜衣怒马,神色不凡,但他们的双眼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都沉默不言,骑在那马背之上紧紧的抓住那缰绳。 那些张家子弟的身后紧紧的跟着一群人,有的是豪侠打扮的江湖人士,还有一些清一色的劲装汉子,有几名挑着担子的贩夫卒。 因为那马车行驶的并不是很快,而且还非常的缓慢,所以这群乱七八糟的人步行也可以一直跟着那辆马车,而他们的双里则露出了兴奋还有凝重的眼神。 李逍遥感受那道身后的目光消失了,便思索着是继续跟着那第十一辆马车而去还是回到张府周围,等待叶吟风的出现。但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叶吟风是否安全,还是遭遇什么不测了。 于是他还是决定先回去张府四周,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那张府之中,好打探叶吟风的下落,毕竟他还是比较担心叶吟风的安危。 他站在那小山坡之上目送着那马车及张家之人还有紧紧跟着的那群人缓缓的向前行去,正欲他转身想望回掠身而起时。 就在这时,他莫名的感觉到心里微微的一颤,一股无形的悚然之意突涌心头。 他发现前方的马车忽然间停了下来,前方一股强大的危机笼罩着这片区域。 那股危机给他的感觉正是在张府四周那道目光给他的危机一样,那股无形的危机如在他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般,使得他呼吸不畅。 前方,那马车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前行,只有那马车前面的两匹高头骏马不住的从鼻孔内喷出白白的雾气,四蹄不住的在地面上乱蹭不已。 只见那马车前方三丈开外立着一穿着寒酸的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负手而立,挡在了那马车的前方。一股强大的气势直向那马车压来,惊得那马车前方的两匹骏马不住的一阵长嘶,差点挣脱了那马车的前缰绳。 那中年文士强大的气势越过那马车之后,直向马车身后的人狂涌而去。 那张家的子嗣只觉得心口一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个个脸色大变,不安的望着那站立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中年文士。他们坐下的骏马也不安的一阵乱动,有的几乎将他们摔下马来。一般来来马对危险到来的感观度在比人类来得更加灵敏一些,这些马儿都感受到了前方那中年文士的危险,都不安的提起前蹄不安的在地面上乱蹭着。 李逍遥远远的便感受到了那中年文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那气势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此刻他已经确定那道自己身后目光的主人便是那中年文士。 他立在那山坡之上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因那中年文士发出一股奇特的气息将他死死的锁定住了。他们之间相差至少二十丈的距离,要从如此远的距离锁定住一人,仅凭内力的修为还是不够的,那还需要强大的精神之力。也就是说武修境界到了近天之后便会有一种念力产生,而这种念力也可以称之为精神之力,也可以称之为灵魂之力。 高手,那中年文士一定是一名高手,其修为境界至少达到至天境,而李逍遥的境界只差一丝达到近天境。相差如此大的一境界,就算他想跑也不可能逃掉。 这名中年文是李逍遥遇到的除了无忧子之外武修境界最高的一人,顿时他的心狠狠的颤。那中年文士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就算他江湖阅历再丰富,可他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出这文士的身份来。 “老夫张澜之,敢问尊驾大名,为何挡住我等去路。”马车之上的张家之主张澜之知道对方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连忙勒住了缰绳,防止了马车前方的那马乱窜之后。他便抱拳向那三丈之处的中年文士客气的问道,对方的修为他看不透,只能低声下气一点。 “山野无名之人,特来向张老爷借一样东西。” 一声朗朗的声音从那中年文士的嘴吐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尊驾说笑了,何来借之言,老夫这马车之上所有的东西如果能入尊驾的法眼,请随便拿去即可。” 张澜之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但还是客气的向对方说道,似乎他很笃定自己这马车之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看得上眼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那中年文士一步一步的向那马车处行去,他行走的很慢,不急不徐,如闲庭漫步般。 而张澜之则是一阵惊慌,额头之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那迎面而来中年文士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却给他一股强大的压力,他每前进一步,那压力便增强一分。 那群尾随在这马车之后其它之人见状,也纷纷的散开,都离那马车十丈之外。 那中年文士带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了,对方并不是他们所能抗衡得了的,但他们也不敢离得太远,因为那中年文士也分出了一些气息将这群人锁定住了。 众人不能离开此地,却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好离那马车十丈的距离才合适。 而那些跟在马车之后的张家子嗣也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紧紧的盯着那一步一步向他们行来的中年文士,而他们座下的骏马都是一阵的局促不安,四蹄不住的在地面上乱动着。 那中年文走到那马车跟前,双眼里向马车后面看了看,淡淡的说道:“你们都滚吧,趁某家今日里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们了。” 他是对那些离那马车差不多有十丈之远的众人说的,似乎那些人并不是他要找的正主,却也没有完全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那群距离马车十丈之远的众人们,此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他如赦大释般纷纷的松了一口气,远远的向那文士一抱拳便急急的离开。 李逍遥见状,既然对方可以放过那群跟在马车之后的人,那么自己也可以离开了。 于是他也急急的转身欲往回行去,他只能是趁对方不注意混入那群人当中,希望那中年文士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那位小道友还烦请留步。” 李逍遥心里一咯噔,大呼不妙,立刻收住了脚步。 他怔怔的望着那中年文士,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是找上了自己,但这人他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只好硬着头皮站立的那山坡之上,一阵寒风袭来,股股凉意直涌他的心头,他紧握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出汗水。后背之上的被风吹干的汗水又渗透了出来,将后颈之上的衣领打湿了。 中年文士没有理那群急急离去众人,目光只是稍稍瞥了那胖道士一眼,便将目光转回了那坐在马车前辕上的张家之主张澜之。 张家的后辈子嗣一句话也不敢吭,默默的坐在马背之上,他们紧紧的勒住了手中的缰绳,将那坐下的惶恐不安的骏马安抚着。 “敢问尊驾所要何物,这马车之中任何一物凭凭尊驾取去。” 张澜之与那人对视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微微的颤抖着,紧抓在手中的缰绳也不禁的松了松。 “无妨,某家什么某家自己来取就是了。”那中年文士向对方淡淡的笑了笑,语气里充满了自信,霸道和强势。 只见他大手一挥,一股磅礴如海的气势直向那马车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那马车立刻如炸了开来似得,只惊得那前方的两匹骏马一阵骚动,不住的长嘶,四肢一阵乱踢。 马车的车篷顶直直的被掀起,在空中几个翻滚然后直落地面,被摔得四分五裂。 总个马车的车身如散架般纷纷的向两边倒塌而去,马车被毁,这马车的底板之上便露出了一副黑幽幽的棺木。 张澜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那些被惊起的马车前方的两匹骏马差点就撤腿向前冲去,幸亏他反应还算及时,紧紧的勒住了手里的缰绳,这才使得那马儿不住的在原地乱蹭着。 那张家之主只觉得一股愤闷的憋屈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张家何时受到如此的羞辱,对方这样做简直比打他的脸还要难受。 他堂堂一家之主,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受此耻辱,那股愤懑之气直将他那苍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丝异样的红潮。心中顿时一阵血气翻腾,那般腥热的气息直向他咽喉处冲去,涨红的面颊却难掩他此时的憋屈。 “阁下不要太过份了。”, 张澜之强忍着那股从胸口直冲而上的腥热气息,双眼里冒出灼热的精光,朝那立在已被毁掉的马车之旁的那中年文士。 “过份,某家倒不认为有什么过份。” 对方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强硬与霸道。 中年文士扬着头看了看那坐在马车前辕之上的张家之主,双眼里露出的是不屑的眼神。 一接触到对方那妖异的眼神,张澜之不禁的眼前一阵愰惚,几个不慎差点跌落下来。 对方一个眼神就让他彻底的放弃了抵抗,这是如何的一位强大之人,而他们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只蚂蚁在一头大象面前般的感觉。 张家的子嗣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他们心里虽然也感到憋屈,但他们又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毁掉自家的马车。他们太弱了,弱掉连对方对手的兴趣都没有。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及那呼啸而来的如刀的北风。 坐下的马儿不住的发出重重的鼻息,喷出浓浓的白雾之气,四肢局促不安的在地面乱蹭着。 李逍遥临坡而立,对于那中年文士的强硬及霸道,这还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没有想到对方手段如此的直接,强大的气势如此的霸道,几乎就不将这所有的人放在眼里,同时也包括他自己。 他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出对方的身份,天下间有如此之高的武修境界还真没有几个。而如此行事诡异果断霸道的但是屈指可数,他实在想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且很明显,那寒酸的中年文士除了要这张家的某个宝物之外,似乎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对方找自己又有何目的,他根本就是无法知晓。 在众人的目视下,却不见那中年文士有什么动作,身已经站立在了那副幽黑的棺木旁边。 他静静的打量着那幽黑的棺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张家之主张澜之因那股无法压制的愤懑而气得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抓住缰绳的手指因发力过度发出阵阵的关节扭动的声响。 那中年文士立在那幽黑的棺木前好一会儿,随后他双手一拍那棺柩的棺盖。 “砰”的一声,那棺盖应声而裂,立刻被他拍成了一堆木屑,激起了一阵阵飞射而起了木屑尘埃。 就在这时,突变骤发。 一道炫丽夺目的光华从那棺身里激射而出,那道光华如闪电惊虹般,直向那中年文士的胸前刺去。 那光华耀眼夺目,如同这灰蒙蒙的天空之下迸射出一道凌厉的闪电般, 随着那道炫丽的光华射出,众人眼里只觉得双眼被强烈的光芒刺中般,一股颤动灵魂般的心悸由然而生,使得他们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此时,四处的风仿佛静止了, 这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一道光彩耀人的光华,那是惊虹一剑射出的凌厉光芒。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足之势 李逍遥站立在远处,并没有受到那道耀眼的光芒的影响。 他清楚的看到那道光彩夺目的光华卷着一条身影从那棺柩中直射而出,那耀眼夺目的凌厉光芒直向那中年文士的前胸刺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以至于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那坐在马车前辕之上的那张家之主张澜之暴喝一声,身子猎豹般跃起,卷着一股强大的劲风直向那中年文士的后背扑去。 此时的张澜之哪里还是那个懦弱得被人欺凌到头上不敢吭声的人,原来他将所有的憋屈都隐藏着,承担了所有的耻辱。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等待那躲藏在那棺木之中的人,那致命的一击。 那中年文士微微的一怔,前方那股凌厉的气息已经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向自己的前胸激射而来。 而他的身后则是一股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快若惊鸿般夹带着雷霆万钧般的呼啸之声向他的后背袭去。 好一个绝妙的安排,好一场完美的刺杀行动。 没有想到的是,一开始张澜之就示弱,并没有做出什么强硬的反抗,毕竟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以至于对方将那乌篷马车给毁了他们还是表现出愤懑的神色,却依然没有任何的行动,至到这一刻,当中年文士拍开了那棺柩的棺盖时,他们这才暴起偷袭。 李逍遥不禁的对那张家隐藏的实力而感到吃惊,他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从棺木中射出的身影全身如死水般寂静,但这并不代表对方毫无修为,相反那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表现。而那张家之主张澜之却也是被他看走眼了,他以为对方也只不是普通的世家老爷而已。 没有想到今日他却是大开了眼界,他还是小看了这天下间的奇人异士。 那中年文士也是只是一怔之即,便立刻恢复了过来。 那道刺眼的光芒瞬间即至,却是一柄锋利极至的长剑,那长剑带着嗜血的狞意将剑身之外的气息划破,带着尖锐的嗞嗞的声响。 就在这电闪石光之即,那中年文士衣袖一拂,右手伸出,修长五指化作大爪向那锋利的长剑抓去。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左手化掌迎向那张澜之攻来的双拳,仿佛他身后长了眼睛般。 那撑剑之人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对方的血肉之手掌怎么能与他那吹毛断发的宝剑相比。 如一泓春水般的长剑没有丝毫的停顿直向前刺去,此时那中年文士的右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那长剑。 一阵刺耳的尖锐之声从这剑这手相接触的那一刻时,骤然间响起。 那血肉之之躯的手掌竟然与那精钢而制的锋利宝剑擦出了一阵星点火花,那嗞嗞的声音久久不息。 “砰,砰”两声,那中年文士的一左掌挡住了张澜之的双拳,他只是一掌便将攻向他身后的双拳给挡了回去。 张澜之蹬蹬蹬后退了几步,身子一阵晃动,这才稳住了身子,只需再后退一步,自己便要跌落下去。 之后,他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股热血直冲他咽喉而去,他再也压制不住。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同时他一阵头晕脑眩,自己与那中年文士的差距太多了,对方也只是仓促间一掌,就给他造成了不轻的内伤。 就在那中年文士刚击退了那张澜之后,那撑剑之人的长剑在对方手中激起了一阵电光火花,依然还是没有阻止那长剑刺向前方的去势。 中年文士也没有想到那剑居然如此的坚韧和锋利,自己的右手一抓之下居然没有挡住那剑刺来的去势,反而将自己的右掌划破。 那刺来的长剑去势不减,自己右手中一道血红的痕印,几欲滴血而出。 那中年文士只能后退,否则他必将被那长剑刺穿前胸,虽然他还有其它的办法逃开那刺来的长剑,但他的身后还有一名正欲再次扑来的张澜之。 只见他一个诡异的飘身,身子已然落地,正好落在了那破烂的马车之外三丈开外。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息之间,待众人睁开了双眼,发现那四分五裂的马车之上立着两人。 这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出来的那人身着一黑衣,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三尺长的宝剑,那剑发出嗜血的光芒,直接众人的眼睛晃得好一阵眩晕。 他们坐下的骏马感受到那股嗜血的气息,不由得一阵乱动,几乎就要迈开前蹄直向前冲将出去。 他们一边紧紧的勒紧了手中的缰绳,一边打量着这多出来的那人。他们心里也在疑惑,这多出来的那人竟然与他们的家主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一人神色冷峻,手持长剑全身散发出寒冷刺骨的冷意,仿佛如一杀神般傲立于那寒风之中。 张澜之与那人并肩而立,冷冷的望着立在他们三丈之外的那中年文士,双方的目光顿时交织在了一起,在这灰蒙的天空之下迸出几点耀眼的光芒。 “你们先回去,呆在这里也是添乱。”张家之主张澜之立在马车前辕处大手一挥,向那些惊呆如木鸡的张家之人沉声喝道,说完他还解开了那栓在马车前方两匹骏马的缰绳。 那两匹骏马一声长嘶,迈开前蹄直向前奔驰而去,瞬间便没有了踪影。 而呆在那马车之后张府之人,个个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纷纷的调转头,朝张府方向行驶而去。 就这一刹那的时间,该走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立在山坡之上的小胖子道士,还有那冷冷的盯住张澜之二人的中年文士。 “没有想到,你们张家倒是隐藏的极深啊,终日打鹰没有想到今日反被鹰啄了眼去。如果某家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张家那位隐藏的不世高手张瀚之,‘刺天盟’里的天阶金牌杀手。” 那中年文士的语气越发的寒冷起来,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只是冷冷的望着那再次并肩而立的两人。 “尊驾过誉了,只是尊驾倒面生的很,不知可否告诉我兄弟俩大名。”那黑衣张瀚之并没有张嘴,声音却是如此的怪异不已,尖锐刺耳。 李逍遥远远的听到这声音浑身不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确信没有看对方张嘴,却能发出声音来。这声音虽然难听刺耳,但对方又是从哪发出来的声音,这使得他不觉得又细细的打量了那人好一会儿。 “某家只不过山野之人,粗姓之名何足挂齿,只不过你们张家这次摆了好一道暗渡陈仓之计,如若不是某家,换做其他人等,恐怕早已成了阁下的剑下亡魂了吧。” 那中年文士依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姓名,反而赞叹起这张家使得一手好计谋,语气中却是带着无尽的森然之意,全身的气势猛然之间一涨,那气息何止是用磅礴二字来形容,简直就是如深海发怒般,滚滚而出。 李逍遥一凛,他知道对方是真的发怒了,恐怕这中年文士还是头一遭遇上这样的算计,他怎么可能不发怒。 而他此时却不知道是上前还是逃走,毕竟那张家两兄弟的气势也不弱于那中年文士,自己此刻逃走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但他又想弄清楚那人单单想留下自己所为何事,对方也是个不善的主,看起来亦正亦邪,显然找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逃走之后万一这张氏兄弟没有将对方留住,那以后自己可能就要过上被那人追杀的日子。 当然对那张家,他此刻没有了什么好感,这张氏兄弟之一的那躲在棺木之中的张瀚之竟然是“刺天盟”的杀手,而且还是天阶的金牌杀手,可见对方在那杀手组织里的身份一定不低。 只不过这两方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李逍遥决定先留下来等他们两方火拼之后,他来坐收渔翁之利。 或许这个渔翁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当,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立在那被中年文士毁坏的马车之上的张氏兄弟见那中年文士聚起了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双人不禁的露出了凝重的眼神。刚才的这次算计很有可能恼怒了对方,所以对方明知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这里,却还是留了下来。 那中年文士此刻就是想让这张氏兄弟刚才的那一算计付出代价,虽然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一向自傲而又自负的他怎么可能让人算计到他呢。 双方将全身的气势聚到了最佳状态,相互间遥望着, 两股强劲的气势相撞而去,化作了无数的气旋在他们的四周转动着, 这阴沉沉的天空也似乎感受到了这剑拨弩张的气氛,不住的有乌云从他们的头顶滚滚而过,气氛显得更加的压抑。 双方死死的相互望着,他们的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天空更加的灰蒙,彻骨的寒风更加的肆意胡乱的吹拂,只是那风轻过他们的四周时,被那相撞后产生旋转的气劲狠狠的撕裂着,化作阵阵怪异的声响,响彻在这天际里。 那想着坐享渔翁之利的胖道士也站立在那寒风直呼啸的山坡之上,也一动也不动,任意那凛冽的北风肆意的拂弄着他那挽发的发丝,一副胖胖的圆脸因紧张变得涨红了起来。 中年文士大步向前一迈,他那身虽旧却倒也整洁的长衫随着他的步伐也是一阵起伏。 “嘣”的一声,他头顶之上那挽髻的发簪因两股相撞的气势,应声断了两截,随即在那几股气旋之中化为了一抹木屑。 此时的中年文士没有了那飘逸洒脱的气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妖艳的诡异,他乱发飞扬,一副精致的面容上尽现妖艳的诡异,一双寒目闪烁出如妖般的邪邪光芒。 他顶天而立,他傲视群雄,他如绝代妖王般,双眸里妖邪的目光越来越浓了。 他虽是一文士打扮,全身却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息,他的身形如在不断的高大起来,这只是别人眼里的一种错觉,但那种错觉却是实实在在的如真实般发生在眼前。 李逍遥见状,心如被针扎般,狠狠的一阵刺痛,他已经猜出了那中年文士的身份了。 他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不禁的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不得不要做出重新的打算了,但他真的能逃脱他的手掌心吗。 那中年文士就是那亦正亦邪、既善又恶、仅凭个人喜好行事,江湖上难不能惹的也是最难缠的南山老妖。 李逍遥只听说过此人,却没有真正的见过些人,此人也是武林之中除了四大古武门派之外最神秘的人物之一。此人羁傲不驯,却也是最为护短,此人及他座下众子也是江湖上最不能惹的执力之一。 他目视着那正欲怒火滔天的南山老妖,心里也莫名的颤抖着,他才想起来在那湖口县的那酒肆里发生的事,对方肯定知道了他们在那里呆过了,肯定也认定了自己等人就是杀害那修罗童子的凶手。 这下该如何是好,他心里不觉的焦急万分,此时退又不能,上前也不能。 那南山老妖此时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对面的那张氏兄弟身上,一股股翻天覆地般的气息直向那两兄弟狂涌而去。 他大喝一声,全身散发出紊乱而又凌厉的的气势直向那张氏兄弟扑将而去。 张氏兄弟相视一眼,并无过多表情,他们早已将自身内力提升到了巅峰状态,随时应付对方的攻击。 而就在此时,两股庞大的气息朝此处飞奔而来,那两股气息夹带着奔雷般的气势,由远至近,瞬间便到了此处。 而那即将发起攻击的南山老妖最先感受到了有不速之客的到来,他收住了身势,暂停了进攻。 与此同时,那张氏兄弟后一步感觉到有人飞奔而来,他们也静观其变,不能确定来人是敌是友。 那两条由远至近的身影卷着浓烈的雄厚气息,带着股股凛冽的寒风落在了南山老妖的左侧两丈之外。 迟来的两名不速之客,气势傲天的南山老妖,还有那蓄势待发的张氏兄弟,五人分成了三个不同阵营。 此时他们所立之处,如三足鼎立般,谁是敌,谁是友,敌又或是友,友又或是敌。 加上站立在山坡之上想坐享渔翁之利的小胖子道士,此处的情形却显得越来越诡异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遭遇暗算 然而身在张府之内的叶吟风并不知道那饶州城郊外发生这的一切,但不知道那南山老妖这么快就找到他们,更不知道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撕杀就要上演了。 他与张家大小姐张灵焰在一小杂物房中找到了一些结实坚硬的绳索,他们将那些绳索带到了张灵焰的闺房。 张府之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没有人在意他们的行踪。 只是过了没有多久,那些跟随第十一辆马车而去的张家嫡系子嗣们儿狼狈的回到了张府,一得到这个消息,总个张府如炸开锅般,纷纷的在讨论这些事。 那些张家嫡系子嗣回到张府后,一言不吭,他们也被安排进去了那后院之中的那塔楼之内,也许那塔楼之内还有张家隐藏的大人物,想将那时的情形弄清楚。 午饭之即,叶吟风才听说了那第十一辆马车发生的事,他并没有与那张家大小姐一起用膳,而是与张府其它的护院武士们一起。 此时的张府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护院武士,大部分都随那派出的马车而去,幸亏这些护院武士都脸生的很,并没有他昨晚遇上的那批人。 午饭之间只有五六名护院武士在一偏房处,他们或多或少谈起了这第十一辆马车所遇到的事故,虽然他们也并不知道太多,他们也是听那些返回的张家嫡系子嗣随意间吐出的一鳞半爪。 叶吟风并没有插话,毕竟他与那几名护院武士并不相熟,另外他也不想让那些人注意。他只是默默得听着他们的之间的交谈,从他们的相谈中,他才知道这张府派出了第十一辆马车,而且还是张家之主张澜之亲自护送,带着一些张家的嫡系子嗣,然后在半路之上出了些意外。 他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是什么意外,他完全不知情,那些交谈的武士们可能也不知情罢了。 没有任何的有用信息,他很快的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在这张府中的一顿饭。 随后他便径直向张灵焰的闺房走去,一路出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张府之中的人。 张灵焰似乎这顿午饭吃得并不开心,满脸怒气的站立在自己房屋的门前,望着灰蒙的天空怔怔出神。 前方正是一白玉栏彻小亭,她立在那小亭之中,一身如火焰灼烧的红艳劲装,紧锁的眉宇更显她的英姿不凡。 叶吟风从那小亭旁的廊桥之上走向她的身边,她仰头望着天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叶吟风见状也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默默的立在一旁。 旁边的那女子到底是如何的一人,他摸不透更是不敢去问,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一顿午饭竟然也会让她眉头紧锁,脸上面若寒霜,似乎有无尽的怒火无法渲泄般。 他虽然对自己身边的红衣女子产生了好奇之心,但他还知道这女子并不简单,说不定会如一红色的蝎子般毒得很,被蜇上一口,小命必定不保。 他还是打消了这份好奇,自己还莫名其妙的被这红衣女子挟持着。 两人相处才不到一天而已,此时抬首仰望天空的张灵焰却给了他另外的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陌生,使得他心里涌现出了莫名的心悸,激荡着,如平静的海面突然爆发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走吧。” 张灵焰从那莫名的沉思中清醒了过来,她目光一扫,便发现了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叶吟风,冷冷的如冰寒般的语气轻吐而出。 他们走进了张灵焰的闺房之中,从里面的密室入口再次进入了那地下密宫之中。 庞大宏伟的密宫里一处死寂,此时的张府之人并没有派人入驻其中。他们举着火把踏在那坚硬而又冰冷的石地面之上。 总个密宫里回荡着是他们移动的脚步声,还有他们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他们再次回到了那处悬崖之上的那洞穴之中,将绳索捆绑在洞穴的一块岩石之上,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二人并肩再次站立于洞口边缘,广袤无涯的鄱阳湖豁然出现在眼前。 湖面之上烟雾渺渺,几只白鹤穿梭在那朦胧的云烟之中。寒风骤起,湖面之上激荡起了阵阵波涛,一阵一阵的拍打着湖边的岩石之上,激起了层层的泡沫不住的盘旋在湖边。 “你见过南宫纤尘吗。”张灵焰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的向她身旁的叶吟风问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叶吟风显然没的反应过来, “啊,你说谁。”他不禁的又反问了一句。 张灵焰又将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嫉恨之意。 “没有,并不知道大小姐说的是哪人。” 叶吟风听出了她口气中带有的丝丝嫉恨之意,连忙张口否认。在张府他与那南宫纤尘也只是匆匆的一见,对方还带着面纱。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张家大小姐为何会提出如此的问题,难道女人之间那种攀美的心里在作怪。 “也罢,你又如何识得她,问你也等于白问。” 张灵焰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语气里也带着无比的落寞,仿佛那南宫纤尘抢了她心爱的情郎般。 “我们在这憩息片刻,到时便动手,是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张灵焰吩咐道,一时间他们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应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就绪。 “这么快,难道不用等到晚上行动吗。”叶吟风没有想到这么急,他不禁得反问道。 “晚上,到了晚上这地下密宫都将会淹没在那湖底之中,你还怎么行动。” 张灵焰毕竟是张家的大小姐,一些机密之事她还是有资格知道的,这次她没有责备对方,而是又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整个地下密宫都将沉入这湖底之中,难道这地下密宫大部分都建造在湖底之下吗?” 叶吟风心中大骇,他没有想到张家建这地下密宫竟然会让它全部沉入湖底之中,这样的话这巨大耗资打造的密宫岂不是永远重见天日了。 “不错,到时那塔楼之中的中枢机关将打开,密宫之内的暗门也将打开,整个密宫将导入湖水,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 叶吟风不明白张家为何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举措,他只知道自己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稍不慎他便会命丧黄泉,葬身在这鄱阳湖的湖底之中。 “劝你不要有那么重的好奇之心,只不过此事之后饶州城里将再无以前的张家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成为这张家子孙后辈之中的第一人叛徒,呵呵呵。” 张灵焰的语气带着一抹惆怅的无奈,同时也代表了她那份绝然的坚心。 她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到底什么事什么让一名妙龄女子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叶吟风不敢想象。 这庞大的地下密宫说摧毁就摧毁,这张家所有的人都疯了,张家所有的人都是一群疯子。想到这些,叶吟风甚至觉得那侏儒修罗童子都没有这么疯狂,他最多只不过稍稍有些变态而已,但比起这张家之来说却是小巫见大巫。 而张灵焰似乎并不想再说更多了,站立于那洞口之前静静的望着前方,前方那浩焱的湖面之上烟雾似乎更加的浓了。 站立于一旁的叶吟风却是心思万千,种种疑惑直涌心头,这一却都是那样的诡异,他想揭开这神秘的面纱,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自己仿佛陷入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任他怎么挣脱,却也是无济于事。 过了徐久,不知是一个时辰还是一个永恒,叶吟风仿佛时间过的很慢很慢,前方未知的危险越来越近了。 这时,他明显的听到脚下的地面一轻微的颤动,随即一阵弱小的轰鸣之声响起。 而张灵焰的双目里却迸发出一道耀眼光芒,轻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风更大了,风中带着些扑面而来的湿气,那是张灵焰眼角滑落的泪痕。 之后,张灵焰带着叶吟风顺着那早已捆绑好的绳索沿着那如镜般的悬崖而下。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张老太爷的藏棺之处,下方离湖面约十丈之余,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钻进的洞口出现在两人的脚下。 叶吟风双脚踩在那小洞的岩石之上,小心翼翼的爬进了那洞穴之中,紧接张灵焰也跟着爬了进来。 这是一个很小天然洞穴,放置了一副巨型的铜棺,洞里只有微弱的光线,才能勉强看清这洞穴里的一切。 这就是那张家老太爷的墓穴吗,他不禁为张家那奇异的构思妙想暗暗喝采。 二人爬进这洞穴之后,不能站立身子,因为这洞穴的高度并不足以两人站立起来。 叶吟风看着那巨型的铜棺,不禁的暗暗吃惊,同时也大感头痛,因为他们此刻无法打开那巨型的铜棺。 张灵焰保持着爬行的姿势,围着那铜棺转了一圈后,随手在那铜棺底下一处,用力一按, “轰隆”之声渐渐传出,那铜棺之盖缓缓的向后移去,露出了一口黑幽幽的口子。 张灵焰自己钻进了那铜棺之中,令叶吟风在外面守着,如有异动立刻叫她。 此时的叶吟风一阵心惊肉跳,他没有想到自己倒成了一名盗墓贼,如果被那张家之人发现,自己十条命也保不住。 不多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那巨型的铜棺之中传出,那张灵焰可能正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张灵焰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钻了出来,她拿出一黑布的包裹出来了,那包裹并不多,里面应当只放置了几样物件而已 她爬出了那铜棺,将那黑布打开,只见里面露出了一方形的玉块模样的东西。 叶吟风并不识得此方形玉块模样的东西为何物,他只觉得此物有一股不凡的气息。他还感受到当张灵焰拿出此物时,他体内的太清真突然间暴燥起来,不断得在他的体四处乱窜。 而他体内如一股股火流窜动般,全身如烈火焚烧般,吓得他连忙强行压制住,这才稍稍好了一些。但那种烈火焚烧的感觉依然没有消除,而且温度呈上升趋势。 这时那洞穴的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从那地下密宫之中朝这边而来。 两人听到那脚步声,脸色骤然间大变,一颗紧张的心直怦怦乱跳。 张灵焰将那物件从那黑布包裹中取了出来,放置于自己的怀里。然后又将那包裹及包裹里剩余的东西又胡乱的塞回了那铜棺之中,她虽然慌张,但动作却也不慢。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将那黑布包裹扔进那铜棺之时,有一件东西从那包裹之中掉落出来,正好落在了叶吟风的面前。 而叶吟风看也没有看就将那掉落出来的东西一把抓起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只是他感觉那东西抓在手上有一些沉。 张灵焰将那包裹扔回铜棺之中,然后飞快的按下了那铜棺底下的机关,又是一轰呜之声,那铜棺缓缓的合上了,被合上的密不透风。 此时那脚步声越来越响了,张灵焰做完手中的一系列动作,抢先爬出了那洞口,先钻了出去。 而叶吟风的速度也不慢,紧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又沿着那绳索向那悬崖之上的洞口爬去,待他们爬上了那悬崖之上的洞口时,全身已经湿透了,因为紧张过度而汗湿了全身。 这时一阵尖锐的长啸之声响起,那长啸之声盖过这世间所有的声音,那长啸之声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响彻在总个张府之中,包括这密宫之中也可以清晰的听得见。 张灵焰听到这久久不息的长啸之声,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一丝决意的眼神蓦然间出现。 叶吟风顿感觉不妙,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悸由然而生,就在此时他只觉得腹中一阵如刀绞般痛疼骤然间爆发。 “在密室之中你便中了我的‘噬心金蚕蛊’,只是我暂时不想让它发作而已,只是这次没有想到他们发现的这么快,我本无意杀你,既然如此你只好做我的替罪羊羔了。” 张灵焰冷冷的望着被腹部绞痛不已弓着身子的叶吟风,缓缓的说道,她的语气里虽然还带着一丝丝的惋惜,但还是被那森然的音调给覆盖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外获救 腹部绞痛不已的叶吟风此时才明白,她并没有骗他,原来自已在她的那间密室之内便中了这女人的蛊术。 此时的叶吟风双眼里充斥的是绝望的眼神,这一切还是发生了,没有任何的侥幸。 他一边运行着太清真气,一边思索着逃生的对策。 苍白的面容之上布满了密集的细汗,太清真气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他的全身已经被地阵巨痛吞噬了,弓着的身子开始支持不住了,他的意志开始无法承受住那腹中刀绞般的巨痛带来的痛楚。 张灵焰双眼里射出的是凛然的目光,她缓缓的向叶吟风走去。 有前的那少年,脸上虽然被绞痛挣扎的有些扭曲,但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清澈,没有怨恨,没有仇恨,只有那几分的不甘和不解。 两人的目光迎在了一起,一声轻叹从张灵焰的樱桃小嘴里发出。 “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你的,我感觉你和他一样,都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虽然你现在不如他,但我想把你介绍给他。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杀你,我真的不想发动那蛊术的,我真的不想????????”。 叶吟风耳边传来了那红衣劲装少女的声声呢喃之音,然后他感觉到了一只温暖如玉般的纤手轻轻的印在了他的胸前。 他除了腹下传来的阵阵刀绞之痛,还感觉到自己突然间飞了起了,身子如在云端般飘起,然后身子又疾速往下而坠。 耳边传来的是呼呼的风声,腹中那刀绞般的巨痛已经让他失去知觉。 此刻他的心很静很静,大脑处于一片空灵的状态,之后一副副画面如万花筒般在他脑海中飞速的旋转起来。 难道这便是监死前的征兆吗,他不禁的想到。 风拂过他的清颊,一丝清凉的泪痕从他的眼角滑落,一副副画面慢慢的停了下来,最后一青衣飘飘宛若出尘般的身影定格在了他脑海中。 张灵焰一掌将叶吟风推向了悬崖之下后,并没有再去看那往下坠落的少年,她飞快的将闪身进了那密宫之内,将这入洞穴之门关上了。 她的动作刚完成,此时一阵混乱杂序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响,那些人是沿阶而上,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举着一燃烧着的火把沿着石阶而下,她想要避开那些人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她想到了他跟她说到了一个过桥的故事。 她记得再往下走,不远处会有一处转弯的石阶,她加快了脚步身子飞速掠起,身影如一团红云般疾速前向滑落,很快就到了那一处转弯的石阶。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来清晰了,应该就是一群人从那石阶直冲而上,就快要到那转弯处的石阶。 她将身子一转,由沿石阶而下,变成了跨阶而上的姿势。 就在她转身向前迈上一步的那一即,一条身影卷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猛的冲了上来,只见一身着金衣的老者举着火把立在了她的前方。 “咦,焰儿,你怎么在这里。”那金衣老者发出一声惊诧,满脸的疑惑不住的望着张灵焰。 “三爷爷,焰儿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这才急急的赶来这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脸的无辜和疑惑反问道,来人正是张家的老三张浩之,乃张家之主张澜之的三弟,也是隐藏于张家的绝世高手之一。 她的话语刚落,身后便有几人举着火把跟了上来,都是清一色的金衣老者,有张家的供俸,还有一些是张灵焰没有见过的人。 众人见此状况不禁的停下了脚步,疑惑的望着那张大小姐,直将她看的心里一种发毛,但她还是脸色不变,缓缓的说道:“各位长老好,不知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焰儿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以为这里出事了,所以才急急的想去那洞穴之处看看。” “有贼子潜入了这密宫之中,盗取了你太爷爷的陪葬之物,我们怀疑那贼子可能是从那洞穴处顺悬而下,潜进了你太爷爷的墓穴中。我等特来此处,如果时间还来得及的话可以顺利将那贼人逮住。” 那张浩之也没有隐瞒,将墓穴失窃之事说了出来,虽然他也怀疑这张家的大小姐,但此时对方却是由下往上的步伐,应该也是比他们先来不久,不可能是那盗墓的贼人。但他隐隐的还是有点感觉不对劲,这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便瞬间消失了。 “啊,怪不得,当初我看见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这密宫之中,我见那人穿着我张府的服饰也并没有在意。我自己回这密宫之中敢一些女孩家的用物,刚一听到一些动静这才急急的向这边赶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等大事,都怪焰儿没有稍稍加用心,否则那贼人哪里能得逞。” 张灵焰激昂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懊恼之色,仿佛这一切都是她不小心造成的过错似的,她也将这次发生的事故一些主要责任往自己身上担,这样更是消除了在场众人的怀疑。 “好了,焰儿,你就不要自责了,我等快点上去,也许能将那贼人抓个现形。” 张皓之一听,双眼里顿时射出凌厉的光芒,率领众人便沿着石阶飞速而上。 张灵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也在他们的身后跟随着,她不禁的摸了摸了怀里的那物件,感受到那物件的存在,心里才稍稍安心一点。 张浩之脸色铁青的立在那洞穴之口处,只见一根绳索顺着那洞穴而下,一直延伸至那悬崖之下。 而此时的洞穴之内却不见任何的人,只有一燃烧着的火把被随意的扔在了洞穴之内的石壁角落。 众人又在这洞穴内搜寻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张灵焰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得奇怪的是为何这悬崖之下没有看见那少年的尸首,照这个高度跌落下去,就算是一铁人那也会在那悬崖底下的岩石之上被摔个粉身碎骨。 难道那人摔死直接沉入了湖底了,她心里不禁的思量着。此刻她已被排除了嫌疑,心里便安心了下来。对于那少年的死,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愧疚感,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她觉得为他,做什么都值得。 “焰儿,你在想什么呢?”一脸铁青的张浩之在那洞口处往下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他转头正好看见张灵焰怔怔的出神,不禁的问道。 “啊,没???????没什么。”张灵焰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什么马脚,神情紧张的语无伦次,就是差点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来。 “好了,这也不能怪你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只能说那贼人太过狡猾了。” 张浩之哪里知道对方的紧张的原因,还以为她是太过自责,导致自己太过伤心了呢。 “我们回去吧,那贼人应该还在这密宫之内,必须加强人手搜寻,绝不能让那贼子带着张家之物逃出去。” 张浩之威严的语气大声的向其他的众人说道,果然是一派尊者之风。 众人停止了这洞里的搜寻,回到了密宫之内, 对此张灵焰这才完全的放松下来,刚才好险,差点露出了马脚。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一些隐隐的不安,她决定出了这密宫,便离开张府。毕竟这些人此时的重点还是找到贼人,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清醒下来时,必定会对自己进行一番盘问,到时自己必定会被他们发现。 张灵焰决定在趁张家的高层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离开张家,到时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了,这天大地大的又将去何处寻找自己。 想到这些,她不禁的加快了脚步紧跟着张浩之一行人。 从那洞穴回到密宫中,张浩之留下了一人镇守着这洞穴,如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离开那洞穴,张浩之便安排张灵焰自行回到地面之上。 张家高层还那张澜之和张瀚之没有回来,一切都是他做主,他将张家所有的武士集中起来,由一名金衣老者领头,在这密宫之内进行一次严密的搜寻。 那五六名金衣老者为张家隐藏的高层中坚国力量,个个武修境都在先天之上,由这些人领队对这密宫之内进行搜索,可以说就算这密宫之内多了一只麻雀也别想逃过他们的眼睛。 对于这些金衣老者的忠心,张浩之是最清楚的,这不只是对一个家族的忠心那么简单,张家还有另外的一层身份。 姑且不说张家如何派人搜寻整个密宫,也不说那离心似箭的张家大小姐张灵焰。 却说叶吟风被打下了那光滑如镜的悬崖之下时,他腹中的的那如刀绞般的巨痛已经将痛晕了过去,而他的身躯在空中几个翻腾直接向那悬底坠落而下。 就在他下坠的身子离湖面还有十多丈,经过一处狭小的洞口右侧时,两条青色的飞绫突然从那洞口里激射而出,飞快的向那快速下坠叶吟风的腰部卷去。 那两条激飞而出的青色飞绫如两条灵活无比的活物般紧紧得将叶吟风的身子卷住,他下坠的势子一顿,便被那那条飞绫卷束着在那洞口之处挂住,停止了下坠。 叶吟风的身子停止了下坠之后,只见那洞口之处探出了一满是尘埃的面容。 那脸上虽说带满了尘埃,更也难掩那清秀的面容,一双灵活无比的眸子闪烁着耀人的光芒,此人却正是那南宫纤尘的贴身侍女青绫。 青绫见自己的双飞绫卷住了叶吟风的腰部,阻止了他下坠而去,不禁的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长嘘了一口气。 她轻轻一提便将那挂在洞口处的叶吟风给提了进来,然后一把背起他朝那洞穴的深处走去。 当她背着叶吟风消失在那洞穴深处时,紧贴在那洞穴的石壁上的身穿张府统一服饰的武士软软的倒了下来,那人呼吸轻缓,嘴角还带着丝丝快乐的笑意。 寒风骤起,吹拂在这湖面之上,鄱阳湖的湖面之上烟雾开始消散,那些穿梭在袅袅烟雾之中的白鹤不时的长出欢愉的长唳之声。 叶吟风在那幽幽的黑暗之中,他悠悠的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腹中那股巨痛的如刀绞般的作痛已经轻缓了许多。他感觉自己躺在了一冰凉的石地面之上,那寒彻如刀冰凉让他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他只觉得那撕心裂肺般的痛疼开始慢慢的减弱了。 他只觉得一只柔软无骨般的纤掌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一股冰彻透凉的内力从那掌心之中传出。随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了他的鼻孔,让他好一阵舒坦。 那股冰彻透凉的内力如一股清泉般,慢慢的流淌在他的小腹中。腹中有一东西在剧烈的蠕动着,似乎在抗拒那股内力,慢慢的那腹中的东西包那股内力包裹着,在自己的腹中停止了蠕动。 过了许久,自己腹内的巨痛没有了,叶吟风很想睁开自己的双眼,却感觉这眼皮如垂着千钧重般,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小姐,他没事吧,这家到底是什么人,非得小姐您冒这么大的险来救他。” 耳边传来一无比熟悉的声音,不正是那美若天仙般的南宫纤尘的侍女青绫的声音吗,叶吟风很是纳闷,难道自己被这南宫纤尘主仆俩救了。 “好了,青绫不得胡说,叶公子乃谦谦君子般的人物,以后不得对他不敬。” 叶吟风感觉到腹上那只纤掌移开了,耳边又传来了那宛若仙言般美妙的声音,这是他此生来听到的最美的声音,因为这是劫后逢生后听到的是自己萦绕在心底的那声音。 此刻他觉得,他很幸福,他甚至还差点要感谢那张灵焰。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天意的安排吧,他如是这般想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密宫之毁 地下密宫的一间密室之内,叶吟风躺在石地板之上,南宫纤尘主仆两人围在他的身边。 “青绫,你先找个时机出去,叶公子此时恐怕还无法醒来,暂时也不可带他出去。这密宫之内暂时并不安全,那张家之人还没有搜寻到这里来,我还有些事要做,顺便给他找一处安全之处。” 南宫纤尘向青绫吩咐道,她似乎贴得叶吟风很近,说话间口里吐出幽兰般的清香直向他鼻孔里钻去,使得他心里涟漪起伏。 叶吟风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恢复如初,只是腹中那某物如梗刺在咽的感觉,想除去却又毫无办法。 “那好吧,小姐你自己小心了。” 青绫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充满了无尽的关切,还带着丝丝的调皮之意。 渐渐的传来青绫慢慢远去的脚步声,轻盈的脚步走得比较急促,片刻间便消失了。 那轻盈的脚步声阵阵回荡,这密室之中一片寂静,只是他不知道他们身在哪一间密室,连张家之人也暂时找不到,也不知道这南宫纤尘是如何混进这密室之中来。 他一运行太清真气,感受到自己的身已经并无大碍了,只那腹中的东西着实让他大感头痛。 他睁天了双眼,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光线。 隐隐的眼前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紧贴着他盘席而坐,似乎是在望着自己。对方的双眸如黑暗中的两点星光,使他仿佛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安慰。 “叶公子醒了吗?”, 一双柔荑抓住了他的双手,他的心里早已枯寂的温暖如泉水般汩汩流淌着,那双柔荑似乎有巨大的魔力般,让他看到了这黑暗之的希望。 “小子谢过南宫姐姐救命之命。”, 黑暗中,叶吟风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能凭着感觉向她致谢。 青绫离开后,这密室里又回归了一处寂静,两人只能听见彼此匀匀的呼吸声,还有两人从未有过的紧张的怦怦的心跳声。 被那双柔荑轻握着,叶吟风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他的心跳得更加快了,脸颊也开始发烫了起来。幸亏两人都身处于这黑暗之中,否则必定会被南宫纤尘发现他此刻的窘相。 “叶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因何身陷这危机之中?”那双柔荑已经放开了他的双手,南宫纤尘的声音幽幽响起,口里轻吐清兰。 叶吟风感受到了那双温暖如玉,细滑无比的柔荑离开了自己的双手,心里顿时有一些失落。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刚才南宫纤尘的问话,心里一直留恋着被那双柔荑握住的感觉,如痴似醉,难已自拨。 南宫纤尘耳边没有响起对方的回话,以为勾起了对方一些痛苦的回忆,她便不再作声。 一时,这幽静的石室里尴尬的气氛由然而生,两人相顾无言。 这石室里弥天漫地的是南宫纤尘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女子体香,黑暗中这对少男少女心思各异,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骤然间响起,使得这尴尬的局面顿时被打破。 叶吟风心中凛然,他知道张府之人已经搜寻过来了,他不禁的朝身边的那道纤影望去。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在黑暗中恢复了一些视力,虽然身边的纤影他还不能看得很清晰,但那大概的容颜他还是看得见的。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双眸里流露出了焦急的眼神。 叶吟风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除了自己腹中那莫名的虫子,但对他的行动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南宫姐姐,小子现在没有事了,我们还是换一处地方吧,这里不久后便后被他们搜寻过来。” 叶吟风不想让对方为自己担忧,不知为什么,他看见对方射出焦急而又关切的眼神,心里就莫名的一痛。 “既然如此,我们先了这石室再说。你跟紧我,这种漆黑的环境还是影响不了我的。”南宫纤尘说完,立刻起身,只是她的一只纤手抓住了叶吟风的一只手,将他带了起来。 叶吟风的一只手被对方牵着,两人在这黑暗的密宫之内寻找着更为安全的石室。 他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眼前的那道倩影此刻却变得无比的高大起来。 幽黑的密宫中,轻微的脚步回荡在这密宫之内,不知道是那些张府派来的搜寻之人,还是那对少男少女急急逃亡的乱窜的脚步。 南宫纤尘丝毫不受这漆黑环境的影响,她带着叶吟风避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张府搜寻之人。 而叶吟风一直在享受这被那纤纤柔荑牵住的感觉,此刻的他虽然身陷险境,却觉得是无比幸福的,他离自己心中的女神如此之近,他只觉得就算此刻死去,那也值得了。 所有的脑海都充斥着眼前的纤纤玉人,黑暗如地狱般的密宫,却给叶吟风一种身在九天仙界的感觉。他的心中暂时忘却了家仇血恨,他只能享受这片刻的温情,尽情贪婪的吸吮着眼前那如仙女般的南宫纤尘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女儿体香。 又是一处石室,耳边没有那步步为营的脚步声了,这对少男少女暂时可以安心的呆上片刻了。 “南宫姐姐为何会出现这密宫之中,刚才听青绫姑娘所言,似乎姐姐特意来此是为了营救小子。此份大恩,不知小子何德何能能让姐姐冒此大险,若姐姐有一丝闪失,那小子如何担当得起啊。” 二人在一处石室之中席地而坐,他们相隔不远。叶吟风对南宫纤早已没有了拘谨之心,将口中的‘南宫姐姐’直接换成了姐姐了。 “此事我等出这险境再说,你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的。” 南宫纤尘并没有回答他,或许其中有某些隐情吧,她还是将当初那问题再次提了出来。 幽静漆黑的石室里,叶吟风长叹一声,将自己的经历缓缓的道来。 而对面的那佳人则一言不语的听着,直到他全面叙述完之后。 南宫纤尘黛眉紧蹙,沉默了许久,才长长的叹声道:“看来我还是来此了一步,真是天意难违,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叶吟风虽然并不明白对方所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是听出了对方沉重的语气。 他很想问,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有那张灵焰最后所拿出的那方形玉块样的物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东西可以引起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一阵暴燥。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四周似乎没有了那张府搜寻之人的脚步声了。 若大的密宫之内很静,而且静的可怕,四处一片死寂般的平静,一股莫名的压抑突涌而来。 叶吟风突然觉得心里狠狠的一颤,一股巨大的心悸顿涌心头,他的脸色猛然间变了。 不好,他顿时想起了张灵焰的那一句话,整个地下密宫在晚上之前就会被淹没在这鄱阳湖的湖底之中。 张家显然是提前动手了,他们在这密宫之中没有搜寻到自己,便提前开动了毁灭这地下密宫的中枢机关。 好狠的张家,好毒辣的一招,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飞快的牵着南宫纤尘的手直向这石室之外奔去。 而被他的手紧紧握住那柔荑的南宫纤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有挣脱那紧紧牵住自己的那只有力的手,她顺从温婉的紧贴在他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那些张府之人怎么搜寻了。” 细心的她还是发现了这些异状,她不禁的向叶吟风问道。 “来不及细说了,我们赶紧逃出去。”叶吟风神色非常凝重的说道,此刻他们没有逃出这地下密宫之内,那么那中枢毁灭机关一开启,整个密宫将会被湖水淹没。就算自己与南宫纤尘武修境界再高,那也无法在这湖水之中生存下来,何况这毁灭机关一旦开启,还有未知的危险,如石壁倒塌,巨石强压下来。 叶吟风焦急万分的牵着那佳人的柔荑,窜出了那石室,急急的如热锅之上的蚂蚁。 当他牵着那只柔荑急忙的窜出了那石室时,他突然之间茫然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如何才能找到出口。 “该死。”,危险迫在眉睫,他不禁的懊恼万分,难道此次真的要葬身于这湖底之中了吗,失去分寸的他难掩自己慌乱的心情。 南宫纤尘秀眉紧锁,她望着眼前那踌躇不前的少年,从他的掌心里清晰的感受到了有微微的颤抖。 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不安与焦忧,南宫纤尘情不自禁的将纤手的力道加大了一分,反握住了对方的手。 感受到那纤手传来温暖如昔的柔软,叶吟风定了定心神,屏弃了心里那些负面的情绪。佳人相伴,就算是森罗阎殿他也敢走上一遭。 一股无比自信的豪气顿时从叶吟风的全身散发出来,他那纤瘦的背影变得无比的岸拨起来,如一苍松傲立在那风雪之中般。 眼前那少年身上的气质骤然间有了变,南宫纤尘的美目绽放出旑丽的光芒。 “难道此人真是不老爷爷口中的那人吗,此人真的能化解自己的那一劫难吗?”紧随着那少年身后的她心里不禁的起了阵阵涟漪,她起了不老神仙的那一席话:随缘而起,定数使然,不必过问,此劫可化。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上苍的安排吗,自己机缘巧之下遇到了少年,又神差鬼使般救下了对方。如今这少年就在眼前,而自己却不能有过多的强求,一切随造化而行,不知前方的路还有多远,她相信那不老神仙。不是指是老神仙的占卜之灵应,还有他对自己无比的痛爱,她知道不老神仙爷爷不会害她的。 眼前这少年的背影给了她心里莫名的安慰,使得她更加坚定了那不老神仙的话了。 叶吟风完全没有想到他身后的那绝世佳人心里的种种想法,他只想牵着自己萦绕入梦的那美人早点找到出口,从此险境中逃出生天。 两人在这黑漆的密宫这内飞快的奔驰着,穿梭在一条条石道之中,前方依然没有出口,整个密宫似乎被封死了般。 死沉般寂静的密宫里,只传来他们二人疾速穿梭的脚步声,回荡着,久久不息。 叶吟风那心中寒意越来越浓,心悸的压抑越来越强烈了。他也顾不了太多,握紧了手中柔荑朝着出口大致的方向而去。 此时,他们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轰鸣之声,有时如群蜂涌出的那“嗡嗡”之声,有时又如野兽低吼般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密宫突然间颤动了,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脚下石面的震动。头顶之上突然渗出了点点水珠,随即越聚越密,开始形成阵阵大雨般。 二人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眼,虽然在这漆黑的密宫中,两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仅是匆匆的相视,两对如星辰点滴般的光芒交织在了一起。 只是那匆匆的一相视,密宫之中仿佛一切都停止了,没了那喧嚣的轰鸣之声。 那匆匆的一相视,如这漆黑的石道内点燃了他们二人心里熊熊的希望之火, 这对少男少女仿佛看到了对方那双眸中包含着深深的关切之意,他们不禁得将手握得更紧了。 此刻不是郎情妾意的时间,他们并肩着向那百丈悬崖大致方位冲去 叶吟风只隐隐的记得大概的方位,带着身边的佳人飞速的向前方冲去。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那阵阵的轰鸣之声也越发的响了,整个密宫震动的更剧烈了,头顶之上的水珠此刻变得如泉水般汩汩而下。 张家府院之内的地下密宫里,汩汩湖水如泉涌般直下冲去,整个密宫之内各位都渐渐渗透着湖水。 转而间一股强大的呼啸之声充斥着这密宫之内,湖水如龙啸般席卷着毁天灭地之势直涌入这密宫之中。 不断颤抖着的整个密宫,宫顶之上巨石夹带着天崩地裂之势纷纷落下。 此时的地下密宫,如末日临世般,一座如此庞大的地下密宫即将摧毁。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逍遥被掳 饶州城的另一处,阴沉的天空之下。 寒风席卷枯叶落满的古道,乌云滚滚而来。 三方凝锐的眼神交织在了一起,气氛一时间禁锢了。 一寒酸模样的中年文士站立于古道的中央,他负手而立,双眼里尽是睥睨下霸道的眼神,一身的气势澎涨到了极至。 他的左前方两丈之外是两名老者,一名为满丝银发带着几分病红的面容的老者,只见这老者一身粗布衣,穿着普通,然而他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随时间可惊天爆发般。 而另外一位老者却是满背佝偻,一身麻衣着身,枯瘦的身躯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的模样。如果只看此人外表,那就大错特错了,此人浑身上下除了飞速而来爆发出了惊人的气息外,此刻的这老者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有任何的真气波动。 中年文士的右前方,一辆四五裂的只剩下车轮及底板的马车之上立着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老者。其中一名老者黑衣黑袍着身,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锋利宝剑。而这手持宝剑的黑衣老者的身边立着一锦绸裳着身的与他长相一样的老者,这锦绸老者的气息稍弱一些,但也不能小觑。 “南山老妖公子明,没有想到你这老妖也来凑热闹了。” 中年文士左前方那满步蹒跚的老者发出幽幽森然的声音,转向这中年文士说道。 “‘清风明月阁’的老家伙沉中侠,没有想到你个老不死的也来了。” 那南山老妖公子明听到那老者的话语,也出言反讥道,语气带着无比的不敬与戏昧之意。 随着这两人的对话,这一时凝重气氛立刻被打破了,三方的人员都清楚的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而身在那小山坡之上的李逍遥也清晰的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三方人员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他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满步蹒跚的老者居然是南唐国第一门派“清风明月阁”的高手,为这南唐境内传说中的第一高手沉中侠。据说此人一身武学达到至臻登峰造极的地步,其武修境界应该达到了先天之后的至天境。 这大唐国第一高手的到来,事情更加的诡异了。 还有那大周境内的第一门“圣阳门”的前任门主苻傲北,以及这亦正亦邪的南山老妖公子明,这一切诡异禀然的情形使得更加复杂了。 三方人员,是敌是友,还是三方都各占一阵营,如此诡谲离奇场面让李逍遥的变得更加的沉重起来。 而这张家到底拥有何物,居然让如此众多高手汇集在这偏僻的饶州城中,这三方人员也代表着当今武林中顶尖的三方势力。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的手笔,汇聚各方顶尖高手齐聚这饶州城,窥觑着这张家的宝物,这是一局,还是一场忽如其来的明争暗斗,这一切让李逍遥心里暗暗的顿感苦涩。 三方人员分成三大阵营,只有南山老妖公子明及沉中侠两句简单的交谈之后,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寒风凛冽席卷着四处的枯叶纷乱的飘浮而起,一时间气氛又回归到了那种压抑的状态。 三方人员沉默不出声,但那交织的凌锐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三方人员气势不减反增,都在蓄势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出手的契机。 李逍遥冷眼的望着这将一触即发的混战,两方人员想制服张氏兄弟,得到某种宝物。而张氏兄弟伺待发,欲反扑这两方人员,便能顺利逃脱。 风在空中哽咽着,似乎在述说一段铁血传奇,又似乎在艾怨,在嚎叫。 南山老妖公子明蓄势一凝,大步一踏,顿时间风云突变,山河失色,他的身边四处激起了阵阵的飞沙走石。 公子明爆发出凌厉的气势直欲向张氏兄弟扑将而去,凌厉的劲风将那破碎的马车撞击得一阵晃动,发出“吱吱”的声音,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样子。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我兄弟俩就怕了你。” 张瀚之手中寒光一闪,凛然的剑势席卷着一股开天辟地的气息迎向了大步踏来的南山老妖公子明。 两股强劲的气势就要相撞,大战即将爆发。 “慢着。”,一声暴喝打断了他们, 这二人听到这暴喝之声,顿时收住了身势,齐齐的向那发出暴喝之人望去。 只见沉中侠迈着蹒跚的步伐向这二人走来,只感觉这老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看起来就是一风烛残年的老人。 “南山老妖,你不在你的蜀国好好呆着,跑到我大唐国境内而来,这未免是太过份了吧。” 那风烛残年的老者沉声喝道,语气里带着一股无尽的威严,一时间再也没有人会感觉这会是一名满步蹒跚的老者发出的声势。 转而间,沉中侠气势猛然间爆发,如狂风骤雨般向这二全身席卷而来。 气势如铺天盖地如那阴沉的天际中滚滚而来的乌云般,让人心里产生了无尽的压抑之感。 南山老妖与张瀚之二人心中一凛,刹那间这二人心思百转,对方的修为已经超出了他二人的意料。 公子明气势一收,忌殚的望着那风烛残年的老者,淡淡的说道:“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你这老家伙此言差矣,天下之大,哪里不能是某家能去的。” 沉中侠并没有收敛起全身散发的气势,浑浊的双目蓦然间发出无比凌锐的光芒直向南山老妖公子明扫射而去。 而公子明则毫不畏惧,凌厉的精光不住的闪烁着向对方迎了上去。 张瀚之手持利剑在一边静静的旁观着,他不知道这沉中侠意欲何为,目前来来这情形是对他张氏兄弟最不利的,旁边还有一中原第一大门派原门主苻傲北虎视眈眈着。 他心里不禁的苦涩连连,此时只有拖住这三人,那么府院之中的计划就可以成功了,只要过了今日,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再临张家了。 只是他的心里也阵阵疑惑,到底是何人放出了消息。张家这几十年来一直隐世于这偏僻的饶州城,没有想到这关键的时刻竟然还是让人给透露出了消息。 “南山老妖,老夫奉劝你还是早些回到你那蜀国群山之中去吧,免得在此丢了性命,成了孤魂野鬼,到时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 沉中侠口中厉言尽出,身上强大气势不断的攀升着,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作风正派古道热肠的大唐第一大侠沉中侠竟然会如此的狂言尽出。 “哈哈哈哈,好个老匹夫,尽口出狂言,要想某家成来孤魂野鬼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某家倒要看看这唐国第一高有多少斤两。” 公子明听罢对方的狂言厉语,不禁的狂笑了几声,而他的全身气势也转而针对了对面的风烛残年的老者。 “好,那么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南山老妖的‘苍海玉升龙’的绝学。” 沉中侠话语刚落,身形如猛虎下山般直向公子明扑去,他夹着狂风骤雨般的无比雄厚的气息化作滚滚潮水般直向对方涌去。 “来的正好。” 只听见公子明一声大喝,全身的气息也蓦然间爆发开来, 他双脚一踏,修长的双掌翻飞间,一股股气劲如利箭般直对方直冲而去。 瞬息间,二人全身无比强大的气息相撞在了一起,四处的空气如抽空了般,卷起了地面上落满古道的枯叶,化作满天的叶雨在这二人的身边不住的旋转着。 两双肉掌,一息间相互对击了十多掌,二人都是武学巨匠,两条身影交织间,不住的有气劲向四周暴射而出。 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崩地裂般,不断激射而出的劲气将这围观三人吹拂得面颊生生发痛,使得他们不禁的后退了几步。 “轰,轰”的一声巨响,张氏兄弟只觉得脚下一阵摇晃,他们立刻惊起,提气从那马车之上掠了下来,双腿刚落地面。那只剩车轮的马车立刻炸了开来,再次变成了阵阵木屑向后方撞去。 而那打斗的二人已经交手了十来个回合了,他们的气势不减反增,两人的气息变得更加的凌厉肃然。 公子明气势开天辟地般雄厚无比,而沉中侠气息如深邃如海般深不可测。 一文弱书生般的打扮,另一人则是风烛残年的老者,这二代表了两国顶尖的武修势力。 两条交织的身影不住的变幻着,强劲的气息从这二人身上爆发而出。 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上风,打得平分秋色。 天地间为之失色,阴沉的苍穹之下,寒风也停了,滚滚而来的乌云更回的低沉,仿佛大地间伸手可及那黑压压的一片乌云。 “砰,砰”两声沉闷之响,两条身影骤然然分开, 公子明一气闲神定身影负手而立,而那沧桑老者沉中侠则气息紊乱,那风烛残年的身影更加的佝偻了。 “好手段,没有想南山老妖竟然还是一名使毒的高手,倒是让老夫开了眼了。” 沉中侠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嘴角边溢出一丝黑色的血迹,而他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萎靡起来。 “老匹夫,是你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毒只不过是某家的小小手段而已。”,南山老妖公子明淡淡的说道,语气间无比的自信,一双精目射出道道寒光向其他三人扫了一遍。 围观的三人心中一阵凛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南山老妖还是一名使毒的高手。此刻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就连大唐第一高手沉中侠也败了,虽然对方的手段有些不光明,但这也是人家的手段之一。 苻傲北一个箭步飞快的来到了沉中侠的身后,双掌轻抵在他的后背。一股雄厚纯阳的真气直从他的掌心而出,向沉中侠的后背狂涌而去。 “噗”,沉中侠一口黑血直喷而出,苍白的面容之上这才恢复了一比红晕。 “老友,收手吧,我没事了。”精神好一些的沉中侠低声对自己身后的苻傲北说道,而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对面负手而立的公子明。 苻傲北见状收起了输出的内力,他的内家真气至纯至阳,正好与邪毒之功法相克制,所以沉中侠体内的毒素一遇到他的至阳真气便立刻土崩瓦解,渐呈消弭状态。 “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毒而已,下次就会有这么好的气运了,某家也此也不是没有收获,张家乃前梁遗臣,下次某家来临必定带走某家想要之物,哼。” 南山老妖双袖一摆,此时生出了退意,他看起来风轻云淡,但自己也身中了沉中侠的一掌,此时他体内的内力真气不住的暴,动,使得他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口热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他决定退去,毕竟这还有三名完好无损的高手正虎眈眈的围观着,如果这三人连手向自己发起攻击,那么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此刻这张氏兄弟身上必定没有自己要想的东西,日后自己内伤痊癒之后再来张家讨要。 那张氏兄弟乃老奸巨猾之辈,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而且他们也看来了,对方明显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势,此刻不出手那还等什么时候。 只见这张氏兄弟二人相视一眼,便明白了双方的想法。 张瀚之手中利剑一扬,一道寒彻透骨的光芒直取公子明的咽喉处激射而去。而那张澜之也身形一晃,全身席卷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双拳带着呼啸而出的拳芒向公子明前胸击去。 然而在电闪之即,只见南山老妖公子明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衣袖翻转间,双掌不断在空中拍出几个印记,一股白色粉末倾刻间从他的衣袖之中激射而出,那粉末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直向张氏兄弟迎面扑去。 “不好,毒粉。”张氏兄弟暗呼不妙,纷纷的收住了身子,待他们变纪着身形避开了那迎面扑来的白色粉末时,再次看那公子明的立足之地,却发现那里已经失了对方的踪影。 只见公子明化作一条幻影激射而出,直向李逍遥之处扑将过去。 李逍遥也没有想到这南山老妖最后的目标居然会是自己,他连忙脚下急踏七星步法,却不住自己的身子似乎被禁锢了般,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惊恐万分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激射而来的公子明将手一抓,便抓住了自己的后领将自己提了起来,一刹那自己的身子便腾空而起。 张氏兄弟及沉中侠等人也没有预料到这突来的变故,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公子明提着那小胖道士几个闪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陷入绝境 上 却说那张家府院之下的地下密宫中,湖水如条条巨龙般直向密宫之内涌去,密宫之中的巨石一阵天崩之裂之势纷纷的落下。 身在张家府院之中的众人顿时感觉一阵天动地摇之势,震动着整个张府。 众人脸色慌恐,纷纷停止了手中所做的事物,手足不措的四处狂奔着,他们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阵阵颤动的张府之中。 顿时,张府之中惊恐之声四处响起,惊慌失措的众人们纷纷的向门外涌去。 而张府之中的高层之人却没有出面扼止此事的发生,他们任由那些惊慌乱窜的众人们从那张府的大门逃了出去。 几名身着金衣的老者身立于那张府后院之中的六丈塔楼之前,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些张府的护院武士,个个神情肃穆,一言不发的立着,如一个个雕塑般。 地下一阵震动,感受着地下那剧烈的震动,这群人面上的是轻松释然的表情,震动之声久久不息,而他们却稳如泰山般,巍然不动。 张府之外的围观之众人们惊讶的看着那些蜂涌而出的张家之人,其中有张府的杂役下人,女仆丫鬟,还不乏有张家的亲戚及后辈之人。 正在他们心思疑虑之即,只觉得脚下的地面一阵震动,一波接着一波,久久不息。 围观的众人心慌了,纷纷向四处逃离而去,直到远离了张府那阵脚下地面的震动这才消除贻尽。 众人驻足立停纷纷的猜测这张府之内发生了何事,为何张府之中会出现如诡异之事。 其中不乏有人拉住那些从张府之中逃窜而出的一名仆打探着,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张府之内地面之上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他们都以为是地龙暴发,这才急急的逃窜而出。 就在众人打探和猜测之即,张府之内又起突变,顿时整个饶州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离张府的远处,众人驻足遥望着张府之即, 众人耳里只听见阵阵“轰隆”之声,震耳欲聋,一股更加强势震荡之波朝张府四处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狂涌而出。 众人纷纷的惊慌不已,心底微微的心悸油然而生,他们惊诧之即又心存战栗之意。却纷纷阻挡不了他们那重重的好奇之心,当他们纷纷的抬头之时,双眼里除了惊诧、恐慌却还杂带着了其它的复杂神情。 只见那耸云般在那张府院落的围墙上方只露出了一个塔尖的那张府后院的塔楼,此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众人心惊之余也猜测着,莫非那饶州城里象征性的建筑之一,张府后院那六丈之高的塔楼倒塌了。 那张家的围墙之上的上空少了那耸云般的塔尖,众人只觉得眼前少了些什么,那不只是少了一份饶州城里的耸云美景,还有其它的感觉。 那是一种百般杂味的感觉,如苍海桑田般,屹立在饶州城里数十载不倒的张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不知道这一变故到底是何原因,但他们除了心里唏嘘之余,心里难免长叹。 时过境迁,光荫荏苒,没有哪一家族是永恒般存在的,他张家也不例外。 象征着张府的那六丈之高的塔楼崩塌了,同时也向这饶州城里的人们声明,饶州张家也随着那阵阵崩塌的巨响,开始走向了没落。 张家随着那一声塔楼崩塌的巨响不知道是走向没落,还是一段新的开始,这暂时姑且不表。 而张府之中,一红艳似红的娇珑身影策马飞奔而出,扬鞭起落,骏马四蹄飞扬,激起了一阵尘埃,顿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却说身在那密宫之内的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他们面对着狂涌而进如暴燥的狂龙般的湖水,还有头顶之上滚滚欲落支璃散架的密宫之上的大石块。顿时他们陷入了这险象难生的绝境之中,危机就在这骤然间爆发。 在一处处石道之中,狂涌而入的湖水开始肆意的乱窜着,夹着奔雷之势的大石块纷纷落下。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在这黑暗幽静的地下密宫之中牵着手不断的逃窜着,他们此时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牵着谁的手,谁在带领着谁。 如泉汩汩而入的湖水开始蔓延在整个地下密宫,湖水已经溢到了半腿之高了。 在这一片漆黑的密宫之中,他们只能凭借着武者敏锐的感观才堪堪躲开一块又一块滚滚而下的大岩石。 当他们带着无比狼狈的身躯来到了那处悬崖之处的蜿蜒盘旋而上的石阶前方,发现那那石阶早已经崩塌。只剩下一片断石残岩,一面无尽光滑如镜的悬壁豁然出现在眼前。 前方已无路,后退又是重重危机,容不刻他们有多想,在此多呆一刻,他们的危险就多一份。 滚滚而落的岩石纷纷落至,“轰隆”之声夹带着呼啸的气势在叶吟风的二人四周响起。 这阵天崩地裂的气势让他们的心中凛然冽变,两只紧紧抓握的手都泛出了汗渍,感受到对方心中那阵阵的焦忧不安,他们只有将对方的手紧紧的抓紧住,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漆黑幽静的地下密宫中,他们并肩而立,望着这面光滑如镜的悬壁,他们眼里的悬壁如一块无比巨大的幕布般,如出幽幽诡异的暗暗光芒。 “怎么办,前方没有出口,后面又无法回去了。” 南宫纤尘此时也没有了丝毫的对策,她或许是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险樟,浑身束手无策的她只能向叶吟风问道。也许在她的心中,身边这少年能够给她一点点慰藉。 叶吟风紧握着那只纤纤玉手,他清晰的感受到那细腻如滑的小手中传来阵阵的微颤,如此危机万千的险境之遇,对方还可能是第一次碰到。 不能绝望,一定有出路的,他心中暗暗的呐喊着,身边的佳人他还要保护,他还要做一名真正男子汉的责任,那就是要好好的护着自己心爱的人不受任何的伤害。 他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轻力握了握手中那细腻如滑的纤纤玉手,给了对方一丝温暖的安慰。 耳边是“哗哗哗”不断涌进的湖水,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 他正欲出口安慰,说出那法子,而就在此时。 一股强势如虹,汩汩如柱般的湖水直向他二人冲去,他们头顶之上一块千钧之重的大岩石夹着雷霆之势直向他们强压而下。 就在这危机一线间,叶吟风当机立断,随手将南宫纤尘横腰抱起,脚下飞速的变幻着。他们刚逃开那强势坠落而下巨石,却被身后那股暴燥如狂龙般的湖拦腰冲撞而去。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将抱起南宫纤尘的叶吟风撞飞过去,两人的身子立刻被那股洪流冲倒,双双倒在了那股直冲而来的湖水之中。 那巨石落下砸在了那股洪流之中,加快了那股洪流的速度。 二人紧握着双手随波逐流,洪流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淹过他们的全身。 待了那股洪流冲势殆尽,二人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子,此时他们的衣服全已湿透,那股强劲的洪流竟不知道将这二人带向了哪里。 此处只有不住的“哗哗”的流水之声,却没有那滚滚而下的巨石,应该就是机关学中一线生机吧。 二人被那股洪流席卷着来到了这间密室之中,二人惊魂稍定,也不顾这湿漉漉的衣裳,开始打量起这间石室来 这是一间小小的密室中,见方不过两丈,幽暗的石室里除了四处哗哗的流水声再也听到不任何的声音。而这间石室里却是异常的安全,头顶之上的石块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一毫松动的迹象。 虽然远处还有那轰鸣之声,但也开始弱了,只这湖水涌入的速度及流量增大了,不住的有滚滚湖水四处冲荡着。 二人向这石室外探了探头,发现四周早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整个密宫之中的石壁、石墙,、顶石都已经坍塌得不成样子。而只有这间石室却完好无损,也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看起来,这间石室是这密宫之中唯一的一线生机,这应该出自机关之族墨家之手。”南宫纤尘的手虽然还是被叶吟风紧紧的握住,但她丝毫没有觉得不自然,打量这石室之后,她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叶吟风则苦笑不已,他虽然不知道这什么所谓的机关世家,但他还是担心待那坍塌的密宫完全崩塌之后,那么湖水必定填满整个密宫。就算他们有翻天的本事,又如何从这块块巨石之中找到出路。更不要说到了那时,他们将全身淹没在这湖水之中,空气成了他们最大的致命危机。 只是这一切他都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正抱有希望的南宫纤尘又失望,他正在努力的思索着逃出的对策。此时整个地下密宫还没有完全停息下来,未知的危险还在潜伏着,他们暂时还不能出去。 “姐姐学识渊博,竟然还懂得机关之术,让小弟我佩服不已。“叶吟风打趣道,这二人彼此间也算共患难过了,两人的心也拉得更近了,而他也将以前谦卑的”小子“自称改为了小弟了。 “这个时候你还要贫嘴!”,黑暗中,南宫纤尘目光琉璃般发出异样的光芒,脸上露出几丝女儿态的羞涩来,只是这一切叶吟风都看不见,他只感觉此时的南宫姐姐双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们分开四处找找,这间石室之中必定会有出去的机关,到时候外面动荡停止了,但这里却是一片汪洋,倒时我们两个会被活生生的在水里窒息而死。” 南宫纤尘毕竟出身大家族之中,见识着实不凡,一语便道出了生机。 叶吟风心中也暗自的惭愧,刚才他还以为对方没有想到这些呢,一副俊秀的面容不禁的红通了起来,幸好南宫纤尘并没有注意到。 两人牵着的双松了开来,手中再也没有那细腻的纤纤玉手,叶吟风心中暗生失落之感,但这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即过。 二人在这漆黑的石室之中,沿着四周的石壁仔细的搜寻起来。这石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置,二人查找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收获。 此时的湖水已经狂涌而至,整个石室内的都漫至腰部了,二人心里不免得紧张起来,整个地下密宫被湖水溢满,那么他们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石室之外,那整座地下密宫坍塌之声轰鸣不已,声音开始逐渐减弱,应该快接近尾声了。 “找到了!”一声惊喜的声音从南宫纤尘的嘴中吐出,同时她也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叶吟风听闻到,立刻寻声而去,走动的步伐带起了阵阵的水花,惊得石室之中的湖水阵阵波浪四处荡漾而去。 顺着南宫纤尘的玉手,他摸到了一微微凸起的小圆石块,这石块藏于这石室最底端,不仔细还真找不出来。 两人同时用力按去,那小圆石块却稳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不是这块圆石吗,不应该啊?”南宫纤尘疑惑的喃喃道。 “肯定是这块了,可能我们的方法用错了。” 黑暗中,两相贴很近,南宫纤尘口吐幽兰般的清香之气直涌叶吟风鼻孔而去,使得他心中激起了片片涟漪,他不禁的出声安慰道。 湖水越涌越满,几乎就在达到他们的胸前了,二人在这水中行动笨拙万分,使了很多法子都无法使那小圆石动半分。 他们无奈的立在那小圆石的那道石壁旁,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手又握在了一起。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陷入绝境 下 在这幽静漆黑的地下密宫之中,他们也不知道呆了多长的时间,四处一片漆黑的环境让他们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黑暗中,两人不知道是过了漫长的岁月还是短暂的瞬息? 石室中,湖水不断涌入,两颗赤子之心似乎相离的更近了,他们十指相扣,全身差不多浸入了这湖水之中。 四处里水花飞溅,时光流转无息,无尽的黑暗虽然吞噬了他们眼前的一切,但他们心中的相依相扶的希望之火却燃烧正旺。 湖水涌入已溢满了这石室半壁之高,二人苦思冥想着那机关开启的方法,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头绪。 漆黑的石室之中,他们的眼前只觉水波起伏,阵阵浪花卷起阵阵冲劲向这二人冲去。他们不得不相互牵扯着不然湖水的浮力及冲击力将他们分散,或许这样他们才能感受到彼此双方心中那仅留的一存慰藉。 “对不起,是小弟连累姐姐了。” 幽静的石室内传来了叶吟风无比愧疚的话语,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悲伤。他不是为自己悲伤,而是为自己身旁那容颜绝世的南宫纤尘。如此国色天香如仙女般的她,却因为自己而身陷险,他心里多少有一些不甘。 “我们还有机会,这石室里的水并没有溢满,我想这机关可能跟这湖水有关,或许要这湖水溢满到一定的界限,水的浮力或压力才能将那机关打开。” 那两只十指相扣的双手尽是水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溢进冲向他们的湖水。 他们上身之下部位都已经浸泡在这湖水之中了,不住的浪花打来,两人的衣裳都布满了水珠。 “外面的声音停止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石室之外,坍塌的轰鸣之声已然停止,整个地下密宫之内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水声流逝如无情岁月般,哗哗的湖水流淌之声与两颗紧贴相连怦怦的心跳之声遥相呼应着,谁说黑暗是孤寂的代名词。 “不行,外面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大石块在湖水的浮力之下还是会不住的移动,在水中,这样更加的危险,我们在水里反应速度更慢,一个不小心被会被不住移动的石块压住。”南宫纤尘否定了对方的提议。 叶吟风心里一阵沉闷,自己先前刚生出的豪情壮志却也被这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只能怪自己实力不够,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为自己涉足险境了。 一时间,二人虽十指相扣,却也是相顾无言,他们只能看见彼此双眸中闪烁的光芒。 湖水涌入的速度更加的快了,石室之中的湖水快要到他们的脖子处了。二人紧贴在石壁处,堪堪的稳住了自己,强大的水压将这二人的胸前压得一阵沉闷,他们的呼吸声不由粗了起来。 石室外的路如一个精明的猎人布下了一个又一个无比完美的陷井,而这石室之内湖水越溢越高了,那小圆石机关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叶吟风感觉自己紧握在手中不由得紧了紧,他心中莫名的一颤,此刻从那纤纤玉手中传来了一丝冰冷之意,随即那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涌入这石室中的湖水越来越满,一股股寒意从那湖水中蔓延开来,冰寒如刺的冷意直向那对少男少女涌袭而去。 此时的石室内寒意四起,使得这二人不住的打着寒颤,而他们身上衣裳早已经浸泡在这冰寒刺骨的水中。刚开始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时间长了,不断侵袭而来的寒意如锋利的刀刃般直向这二人潮涌而去。 而他手中的手只玉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接着南宫纤尘的身子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身边伊人娇躯微颤,敏锐的叶吟风感到无比的心痛,如刺心般的灼烈感觉。 “姐姐,你怎么了?”他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到,黑暗的石室里,他那不断焦忧闪烁的目光也无法消除身边伊人浑身传来的冷意。 南宫纤尘没有回答,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剧烈的痛苦,她似乎不想让对方知道她身上突发其来的那种痛苦。 伊人娇躯传来无比寒彻的冰意,不断颤抖的纤手越来越冷。 叶吟风心思焦虑之即,脑中灵光一闪,他连忙运行太清真气从自己的掌心直向她的纤手传输了过去。 丹田内,无比雄厚的太清真气如一条盘旋的巨龙般,就在他运行真气全身一周天时。 石室里的湖水突然间如沸腾般,阵阵浪花不住的起伏,滚滚浪花泛出了层层的白皑之气,但这些叶吟风却无法看见。 南宫纤尘感受到自己中手中传来一股温暖如春阳般的真气,不禁得美目旖旎。那股春阳般的真气如一股暖流般,瞬间便向全身弥漫而去,而她的身子里那阵刺骨的寒意一遇到这股暖流,纷纷的逃窜而去,最后完全被那股暖流吞噬。 叶吟风并不知道他身边伊人的情形,依然不断的将太清真气源源滚滚般向对方输进。他也不知道就在他从掌心输入真气至那只纤手时,石室里的湖水泛起的白雾般的烟气更浓了。 而这一刻却被身子如暖阳般的南宫纤尘看得细细的,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美目一眨不眨的望着这皑烟四起的湖水之上。 叶吟风一边将真气输入南宫纤尘的体内,一边不断的运行着太清真气化作条条巨龙在自己的全身不断得行走着,一个大周天后,两个大周天后,???????。 他奇怪的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似乎更加的精纯雄厚了,而自己输入给身旁伊人的真气只能占他体内真气的极小的一部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石室之内沸腾般的湖水泛出的阵阵皑烟慢慢的向他全身汇聚而去,最后全面钻进了他的体内。 他只觉得自己的修为境界似乎达到了一个极限,而这个极限好像如一层薄纸般一捅就破,便能突破至先天境。 一心二用的不禁顿感疑惑,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无任他怎么努力的将真气冲刺那道极限如薄纸一捅便破的界点,却怎么也冲刺不过去。而那道极限的界点如一磐石般巍然不动。 “可以了,我没有事了,你收了内力吧。” 耳边突然传来了南宫纤尘的声音,语气里虽然疲惫,却也充满了愉悦之情。 听罢身旁伊人的软语柔言,他收了输入对方手掌心的内力。 此时的叶吟风感觉体力的真气精纯浑厚,就差那一丝就能窥得一气化三清境界了,这不禁得让他培感欣喜,自信也提升不了不少。 如此的困境也被他看淡了不少,自从家破人亡后,自己一路走来,哪次不是九死一生,自己被刺天盟的杀捭盯上之后,哪一次自己不是在生死边缘上渡过了。 也许是自信的提升,他的心境也变得开阔起来,此时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刻。 想到刚才身旁伊人那一阵莫名的寒颤,他正欲开口寻问,却不料一个浪头打来直向这二人铺天盖地而去,两人一个不慎,被呛了一口的湖水。 二人刚升起的一丝丝惊喜便被这迎面扑来湖水掩盖而去,石室中之的湖水如涌直灌般狂啸着,二人因湖水的浮力渐渐上升了身姿,直顶石室之顶。 这时,南宫纤尘环扫间,发现这石室之顶一颗微凸的小圆石涌现在眼前,难道这才是这石室间的机关所地吗。 她玲珑心窍般的心思却没有逃过叶吟风的感知,如此细微入胜的发现让这二人又是多一番惊喜欢。 他举目朝南宫纤尘刚才所望之处看去,朦胧中他也发现了那微凸的小圆室,他不禁的大喜过望,松开了那只纤纤玉手,自己从湖水中游了过去。 浮在水面之上,伸手间正好可及那小圆石,他心中一喜,伸手便向那小圆石按去。 南宫纤尘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莫名的一颤,一股剧烈无比的危机突涌心头,她正欲开口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叶吟风伸手按倒了那小圆石,用力一压,那小圆石被一压便轻松压进了那石室内顶上的石壁之内。 那小圆石没入石壁之后,一阵低轰之声骤然间响起。 那道石室之门缓缓的合上了,顿时石室这内变得密不透风,也没有湖水涌入。 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之声,叶吟风惊骇间发现,自己头顶之上的石壁正缓缓的向下坠来,虽然速度较慢,但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强压而来的气迫。 一阵惊慌的扑水声响,叶吟风游到了南宫纤尘的身边。 两只手又抓在了一起,或许他们觉得在这密宫之中只有牵住了双方的手已然成了一种习惯,又或许是在这黑暗幽静的石室内相互紧握着双手的两人才能够在这孤依无助之下相互慰藉吧。 南宫纤尘也清楚的看到了那缓缓坠落而下的石壁,黑暗中她苍白面容却溢流出一丝圣洁的光芒。 而紧握着身旁伊人玉手的叶吟风却没有那种恐惧的心里,他只是平静的守护着仙女般的南宫纤尘,此时的他心如止水,大脑内一片空灵。 头顶石壁强势压下,已近水面了,二人只露出了头颅顶在了那缓缓落下的石壁。 慢慢的那石壁已至水面,二人不得不沉入这水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南宫纤尘蓦然间又想到了那石壁墙角下的那块圆石,此间石室内两块凸出的隐晦的小圆石,并非偶然,其中必有蹊跷。 二人全身都没入了石室中的湖水中,此刻石室上方石壁缓缓坠压而下。水中的压力,再加上那石室上方缓缓坠压而下的石壁,两股强大压力直将这二人压迫的一阵气血翻腾。 南宫纤尘拉着叶吟风朝石壁底部游去,速度飞快,如两条鱼般灵巧无比。 二人游到石室底部,继续寻找刚才的那块凸起的小圆石,一阵忙乱的寻索,却毫无收获。 叶吟风松开对方的纤手,在石壁之底一阵乱寻找,忽然觉得心腔一阵沉闷,他一口气已然用尽,头顶之上石壁压下,根本无法探出头去透气。 南宫纤尘内力修为比他较高,此时还没有达到体内那口气用尽之时,她丝毫没用注意到他的状况,一门心事急急的寻找那石壁之下凸出的小圆石块。 而就在叶吟风体内那口气用尽顿感窒息这即,却发现自己体力的太清真气自行运转起来。双脚掌底部的“涌泉穴”传来一股股浓郁的气息,瞬间便流淌在他全身,自己原来还可以在水里呼吸,这一发现不禁让他大喜过望,欲开嘴欢呼,却被一口湖水呛得嘴里气息直往外冒出。 没有了窒息的困挠,发现了太清真气奇妙之处,叶吟风不禁的加速了水底游动。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那块凸起的小圆石块,而此时的南宫纤尘也寻了过了来,水中只能朦胧的感受到对方的身影。 叶吟风一手双抓住了伊人不住滑动的纤手,其意不言而明。 而此刻,石室顶部的石壁已经坠落至石室下方了,只有一人之高了。 紧握纤手,叶吟风强压下自已心中的喜悦,左手用尽全力朝那小圆石块按压了下去。 两人的心紧张的怦怦乱跳,十指紧扣的两只手微微的颤抖着,希望就在眼前。 伊人的纤手细腻如滑,虽然两人身在水底,却依然不会阻碍那种如梦如痴般的感觉。 这一按下去,前方又会怎么样的艰险,二人的心境霎间凝然沉重。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若情似爱 叶吟风将那隐藏的小圆形石块按进了没入了这石壁之内,右手则紧握着伊人的柔柔纤手,等待着这机关的开启,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紧张的心境。 二人十指紧紧相扣,等待着这机关的开启,但这片刻之间,石室内没有任何的动静,只听见上方石壁夹着死亡的气息缓缓坠下。 此刻,南宫纤尘已经坚持不住了,她那体内的的那一口气也即将用尽。 她也只是人而已,却不是很能在水中呼吸的鱼,当体内气息用尽,那么她也将窒息而亡。 胸口如重压般,窒息难忍的她不禁的张口就吸了一口湖水,却依然难解她体内气息用尽带来的窒息之闷。 上方的石壁缓缓往下坠落,二人被死死的压在了水底之下,缓缓下落的石壁向下强大的压力及水中的压力,直将叶吟风二人胸前重重的沉闷。 叶吟风感受到那纤纤之上传来的阵阵微颤,心中更是狠狠的如刀刺般巨痛,他才想起此刻他们在水中已经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他体内有太清真气不断的循环在体内,只要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不竭,他便不会有窒息的危机。但南宫纤尘似乎并没有如此精妙无比的真气,她仅凭深厚的内力修为支撑着,时间久了,一口气用尽难免便有窒息的危机。 叶吟风感受到了对方全身激烈的颤抖着,他手中的那柔荑几乎快要挣脱而出。而上方的石壁缓缓落下早已没入水中,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将头探出水面透气。 机关还没有开启,南宫纤尘几乎就在快坚持不下去了,口里不时猛灌湖水。 叶吟风顿时心如刀割般,一时他也措手无策,此刻的他感觉是那样的无力,一股未有过的馁败感由然而生。 “不,一定有办法的,坚持住。”, 叶吟风不禁得将对方的柔荑握紧,他希望借此给对方希望。 水中,只听见上方沉闷的隆隆之声,那是上方石壁下落与湖水挤压及机关的阵阵声响。 这水中的那对少男少女相顾无言,彼此间只能十指相扣,希望双方都能留住这短暂的时刻。 南宫纤尘浑身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了,她几乎到了窒息的边缘了,但她还是强忍着控制着自己,不想让紧握着自己五指的那少年担心。 南宫纤尘的大脑中一片混沌,口中的浊气早已吐尽,窒息带来的晕眩让她逐渐的陷入了昏噩之中。 猛然间,她只觉得一滚烫的双唇印在她的双香之上,一股如甘如怡的气息传入了她的口中。 昏噩中的南宫纤尘一接收到那股如甘似怡的气息,渐渐沉昏的意识开始发出了本能的反应。她如一溺迷的婴儿般,下意识贪婪的吸吮着从口中传来的那股气息。 那气息一进南宫纤尘体内之后,如一春雨般滋润着她,逐渐的她开始恢复了意识,她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握着。她闭着双眼,冰雪玲珑的她哪里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一抹飞晕突现在她的秀颊之上。 那股股气息从叶吟风的口中传进了南宫纤尘的口中,二人一阵微妙的姿势没入这湖水之中,上方缓缓而下的石壁已经开始抵达他们的头顶了。 感受到了对方体内稳定的气息,十指相扣的双手不知是因用力过度还是二人心照不宣的默,相互间握得更紧了。 当叶吟风确定了伊人无恙后,这才移开了双唇。 而他的心却如十几只小鹿乱跳般,一直怦怦作响,二人虽然身淹没在湖水中,但叶吟风依然还可以感受到双唇残留的是对方那淡淡的女儿香味。 移开双唇后,虽然水里一片黑暗,但他还是不敢抬头望向伊人,虽然自己情急之下做出无奈的举措,但这也是唐突了佳人。 一直惴惴不安的他却没有松开那双细滑如玉的纤纤柔荑,也许这次的邂逅,他们注定只能是在心底留下一个永恒的梦。 是梦终究还是会醒的,叶吟风自觉不能奢求太多,此次的相遇或许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又或许是一场无意间上苍的做弄罢了。 也许此后,仙女还是那仙女,他还是他,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为家人复仇的重担,他们也许注定无法再次重逢。 而那十指紧扣的双手的另一方,南宫纤尘心里却是涟漪阵阵,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对于自己身边的这少年她起了好奇的心性,当下他们并没有脱离危险,她也没有太过多的去想,只觉得刚才印在自己双唇上的那嘴唇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的感觉。 但还没有来得及南宫纤尘想这些,她只觉得他们紧贴在石墙壁之处,他们的脚下一阵轻微的震动。 二人心里一惊,心里更是一阵紧张,他们知道这石室之内的机关就要启动了,能否从此地逃出生天,他们二人心里都没有底,不知这是否又将是另外一处陷阱。 二人紧握着双手,调息着全身的真气,将自己的身心处于最佳的状态。 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的石地面突然间发出一阵隆隆巨响,湖水中一片黑暗,此刻的他们根本无法看清自己脚下的石地面有什么突起的变故。 就在他们心惊之即,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席卷而来,那股巨大的吸力将这二人全身包裹着连同这石室内的湖水朝一处狂涌而去。 二人心呼一声不妙,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随着湖水顺着那股狂潮而去,整个石室之中的湖水化作了巨龙席卷着这二人的身子狂涌而去。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虽然紧握着双手,能那股巨大吸力将这二人的身子随着狂涌而去湖水不断的翻滚着。 那如潮而出的湖水直向这二人的鼻子中涌去,二人差点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水势逐渐缓慢了下来,二人的身势这才慢慢的稳定住,他们只觉得一股水流缓慢的将他们的身子向前推动着。 二人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发现自己仍然身处于湖水之中,前方不远处有微弱的光亮传进他们的双眼之中。 叶吟风及南宫纤尘心中一阵大喜,前方应该就是出口处了,二人使出了浑身的劲数朝那微弱的光亮处游去。 南宫纤尘经过从叶吟风口中渡来的气息之后,全身舒坦不已,似乎有一股气流窜在她的体内,那股气使得她在水底沉闷的胸口得到了舒缓,似乎她体内也有用之不竭的气息,无论游多久并没有要窒息的迹像。 而叶吟风更是如鱼得水般,体内太清真气不断运转着,汩汩如甘似怡的气息从脚底往上窜去,片刻间便流向了他的全身。 他们只感觉到前方微弱的光线,而身处的位置却是一团漆黑,应该处于湖底之下。 朝着那光亮处游去,湖水似乎也是暗流涌动,推动着这二人的身子朝前方而去,湖水流淌缓慢,一股无形的牵引之力朝前主光亮处缓流而去。 二人在这湖底之中只能朝着那光亮之处游去,他们只凭感觉并行而游。 前方的那团光线越为越明亮,待二人游到那光亮处时,早已经筋疲力尽。他们从水中探出了头,发现此处是一天然成形的山洞,湖水淹过半个洞窟之高。 二人放了下逃出生天激动的心情,再次向那洞口处游去。 此时鄱阳湖面之上烟雾霭霭,四处一片朦胧,总个湖面如同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白纱般。 天色渐暮,四处纷乱起飞的白鹤发出归巢的长唳之声,倦鸟尤知归巢,而游到这洞口之处的叶吟风及南宫纤尘却是望着这烟雾袅袅的湖面怔怔的发呆。 此刻的这对少男少女心情百感交织,心中亦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又有相互间患难与共的难言感觉,是喜亦是痴。 洞窟之口并无道路,四处尽是悬崖峭壁,崖壁虽不算十分的陡峭,但也是怪石嶙峋镶嵌在这片崖壁之上。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从湖水中游了上来,来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他们四处打量了这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道路可以直达那崖壁之上。 晚风习习,阵阵冷意突袭而来,使得被湖水浸泡过的二不由间浑身寒颤连连。 寒风刺骨般的凛然,全身湿透的二人就算内力再深厚也不禁的大感冷意。 特别是南宫纤尘,浑身湿透的她被带水的湿衣紧紧的包裹着,将她那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透现的淋漓尽致。 感觉到了这一窘相,一抹飞晕再次出现在她那精致完美的秀颊之上,只见她美目旖旎,不住的向叶吟风扫去。 却发现此刻的叶吟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南宫此时的窘相,他剑眉深锁不住的向那悬崖之上望去,希望可以找出一条小道可以攀上这悬崖之上。 悬崖之上怪石突兀嶙峋,星点零散的石块嵌在这悬崖之上,要想从这些石块之上攀上这悬崖并不是件易事。 叶吟风环视了下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身在一个陌生之处,他们所在的位置除了一望无际的湖面之外,便是他们身后的那悬崖。湖水随风而起拍打着悬下的岩石,并不剧烈,如一温柔的女子抚摸自己的婴儿般。 “对不起,让小弟连累姐姐了。”,叶吟风见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小道可攀上那悬崖之上,他歉意的向南宫纤尘说道。 他转身之即,目光微微的一凝,此刻天色并没有完全暗下,他还是清晰的看见了南宫纤尘那玲珑有致娇好的身姿。 本着非礼忽视的儒家理念立刻让他垂下头,但心跳却是加剧着,他的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似乎这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般,随时都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宫纤尘一时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举动,她美目泛出旖旎光芒,却也是捕捉到了他双眸里异样的光芒,心中顿感大窘,一时娇羞万分,女儿态尽显而出。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二人心中各怀心事,四处里只有那渐渐远去的白鹤长唳之声。还有那鄱阳湖湖面之上泛起的朦胧烟雾越来越浓了,如这对少男少女各种心思般,朦胧却不模糊。 南宫纤尘不是没有听到身旁这少年的歉语,只是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九天之上的仙女,此刻却是如寻常人家少女般露出了羞涩的媚态。 身旁的这少年虽然比她还小了三岁,但却给了她一双强有力的双手,一副并不健硕的体魄,却让她不觉得心乱神迷。 美目涟漪,旖旎光芒,一抹红晕飞现秀颊之上,湿漉的衣裳紧贴在她那完美的身躯之上,就算是天上神君此刻见状也会失态。而眼前的这少年,却只是匆匆的一瞥,便收回了目光,他双眸中虽然带有短暂的失神,但目光却是清澈如泉,毫无杂念。 身旁的这少年,不觉间在南宫纤尘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永远也无法被遗忘的种子,也许她并不知道,那颗种子有朝一日会生根发芽,最后成长为参天大树。 叶吟风并没有继续尴尬下去,他是男人应该承担起保护身旁女子的责任,他并没有因对方没有回答他的歉语而懊恼。 他又将目光转向悬崖之上,此刻凭他二人的内功修为应该可以上去。 叶吟风伸手握住了身旁伊人的纤手,发现对方的玉手一阵冰凉,心中不觉大感怜惜,体内的太清真气再次从他的掌心中输入了对方的手心。 他心里虽然有一丝疑惑,南宫纤尘的内力修为比他还要深厚,应该可以抵御此时寒冬的冷意,但对方的双手却是如此的寒冷如冰。 但他还是将这疑惑强压下来,并没有出声发问,而是将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传输进了对方的体内。 他一面运行一大周天真气,一边断的将体内真气传输至对方体内,待伊人的纤纤玉手恢复了几丝温暖,这才放下心来。 南宫纤尘美目连连,一双如泓水般的眸子扫向了对方的双眼。 仅此一个眼神,叶吟风便心有灵犀般的知晓,他停止了太清真气的输入,但双手却仍然紧握对方纤手不放。 暮色迷离,鹤啸长唳,雾霭袅袅,一对少男少女相视而立,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只是淡淡的相视,一切是那样的和谐,如诗如画,若情似爱。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诡影现踪 幽暗的洞窟内,篝火摇曳闪烁着,那忽明忽暗的篝火不断跳动着,映出了两个身影。那两个身影相对而坐,篝火就在这两人的中间,这篝火如一天堑般横挡在这二人的中央,使得这二人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 摇曳不止的篝火将这二人的面容照射出来,只见一人青衣着身的女子。青色衣裳上还带着几许水渍,一副绝世如仙女般的容颜之上嵌着一双旖旎光芒的美目,不知是篝火的热度还是其它原因,美若天仙般的容颜之上飞现两朵如桃艳般的红晕。她秀发披肩,篝火泛起的热气将她秀发上的水渍慢慢的烘烤着,迸起缕缕白雾。 而这绝世容颜的青衣女子对面则是一少年,一袭蓝衫,尽现飘逸俊朗气质。他垂头低眉专注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枯枝拨动着那跳跃不定的篝火,一副俊朗的面容刚毅中还带有未完全脱却的稚气。 这对少男少女正是从那悬崖底上攀崖而上的叶吟风及南宫纤尘,他们从那洞窟处沿着悬崖处镶嵌的嶙峋怪石而上。攀上这悬崖之后,找到了一处洞窟,这洞窟里还有未完全熄灭的篝火。 叶吟风将自己身上那张府的服饰脱了下来,扔在了一旁,将这篝火再次烧旺,二人相对而坐,感受着那篝火带来的温暖,一时间二人谁也没有提在那地下密宫之中发生的任何事。 南宫纤尘一双秀目不住的流转着旖旎光芒,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而那少年却不敢正视这如天仙般的佳人。 顿时间这幽暗这洞窟之内一股微妙的气氛由然而生,只听见篝火燃烧那枯枝发出的“叭叭”声响。 洞窟内,莫名的微妙气氛,各怀心事的这对少男少女,篝火燃烧发出的响声,这一切是那样的静谧。又是那样的和谐,似乎天地间也不忍打扰这片刻的宁静,有的也只有这二人彼此的心跳声及呼吸声。 “南宫姐姐,小弟这次脱险多谢有姐姐相助,不知姐姐为何出现在这张府的地下密宫之内?”, 叶吟风对于南宫纤尘的出现虽然大感意外,但他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一双俊目透过那摇曳不止篝火,落在了对方那绝世无双的面容之上。 “此事说来话长,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弟弟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才好,届时姐姐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南宫纤尘长叹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这是他们劫后逢生之后的第一次对话。双方的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生疏之感,开始以姐弟相称。 隐隐的,叶吟风听闻对方直接称呼自己为弟弟而不是叶公子后,心中莫名的生出些激动的喜悦。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二人共同经历了这次生死劫难之后,二人的关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此,这少年已经很是满足了,能够紧握伊人的玉手,还能一亲芳泽,虽然是情急之下的救人行为,但自己也算占了对方的便宜。 对于这地下石室里发生的一切,叶吟风心里难免还是有一种惴惴不安,他以为对方会为此而恼怒,从此他们将不再会有相逢的机会。没有想到对面的那伊人至从与他攀上这悬崖,却是只字未提,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那么,那张家大小姐张灵焰所带走之物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吗?”叶吟风又转移了话题,他想起了张灵焰带走那方形玉质物件,不禁的好奇问道。 “不错,张家原本就是前大梁国的遗臣,自大梁被前大唐取代之后,这‘传国玉玺’并一直下落不明,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偏僻的饶州城张府之中。其实这张府的地下密宫之中还埋藏着前大梁遗留下的巨大宝藏,所以张府之人才要急急的将这地下密宫毁掉并封死所有的入口。”, 南宫纤尘缓缓道来,想必她也是知道许多内幕。叶吟风听罢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与那巡夜之人来到那密宫入口的那间小房子,他们所对的那暗语。刚开始他还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听了对方的讲解,这才明了。 “为何这张家此时要借那张老太爷去逝之后将这前大梁遗留下的宝藏淹没在这鄱阳湖底,难道那张家不想将这宝藏再次取出吗?”叶吟风又问道。 “张家一直与前大梁国皇室中人有联系,也许可能那前大梁皇室族人出了什么变故,这才急急的将这宝藏淹没。这只不过是暂时而为之,张家必然还有取出宝藏的方法,不然任谁也不会眼睁睁的任由这巨大的宝藏淹没这湖水之中。” “那张家大小姐又为何要盗取自家的宝物,她又要将这‘传国玉玺’交给何人,难道她就不怕被逐出张家吗?” “张家大小姐张灵焰此番所为也是让人匪议所思,或许她也有她的目的吧,只怕她身怀宝物走漏风声,恐怕她以后也是举步难维了。”南宫纤尘长叹一声说道。 “我们的衣服早被这篝火烘干,我们还是出去吧,此地有小弟忌惮的气息,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叶吟风一进这洞窟之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之气息,那股气息与他在那义庄之中杀死的那鬼脸之人的气息一致。此刻应该是那“九幽教”之人来过,而且还待上了好一段时间,不然不会残留下那股让人作呕的气息。 南宫纤尘并没有出声,她默认了对方的提议,只是他们离开这洞窟之后,两人又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心里难免一些失落之感。 叶吟风何尝不是有如此的感受,但他觉得此处并不安全,他考虑的还是以安全为主,他不想再次发生在那地下密宫之内的那一幕,眼睁睁的看见身旁的伊人陷入危机之中。 他首先起身,向伊人伸出了右手,等着对方伸出自己的纤手。 南宫纤尘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伸出了自己的纤手,握紧了那只伸出的五指修长的手掌,她的心跳也是加剧的跳动着,不觉得感觉面颊一阵红辣般滚烫。 二人十指相扣离开了这洞窟之中,他们走在一片树影斑驳的山坡之上,身后便是那烟雾袅袅的湖面。 此刻天色已黑,前方一条并不宽敞的小道蜿蜒而前,小道两旁早已落光树叶的枯树在寒风中发出“哗哗”声响。 踩着脚下早已干枯的落叶,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呼啸而至的寒风声及带动枯枝摇摆的声响,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 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了这对牵手而行的少男少女,他们宛如江湖侠侣般并肩而行,踏着碎叶。 风依然无情的吹着,已幕的夜色一片灰蒙,四下里偶尔只见零星灯光在这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下,如渺茫的希望般笼罩着这二人的心迹。 他们早已忘却了为何会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对方的手,他们只觉得此条通往那饶州城里的小道再遥远一番,这路程太过短暂了。 前方的灯火越来越亮了,饶州城就要到了,万家灯火般的通明,却无法照亮两人心中那份难掩的心境。 这对初情窦开的少男少女,却不得不因为那些世俗的礼节而再次松开了彼此那温暖如春阳般的手。 他们的心头如压下了一块千钧般的巨石,但谁也不愿意将它卸下,一路无语,脚步不由得再次放得缓慢。 似乎这条路就这么慢慢的走着,也许是永恒,也是更是一霎间,????????? 小道的尽头是张府门前的那条青石铺制而成的大道,此刻的张府门前,虽然两盏大红如血的灯笼高高挂起,但也难掩张府四处一股莫名而又诡异的气息蔓延而开。 张府之内一片喧哗,其中还有阵阵的马嘶之声,似乎张府中人要急急外出。而张府之外却是一片寂静,那些站立在张府门前围观的众人早就离开了此地,那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还有那张府后院之中六丈之高的塔楼的崩然倒塌。这一切发生在张府之中的事,也许又给饶州城里的寻常人家多了许茶余饭完的乐事而已。 南宫纤尘与叶吟风并肩来到张府门前的那条青石大道之上,他们伫足而立,向张府望去。 这张府还是原来的张府,只不过叶吟风觉得似乎这张府却又不是原来的张府,总感觉少了些许什么。 他心里不禁的感慨万分,自己差点都葬生于这张府的地下密宫之中,而此时的张府却少了些狰狞的气氛,只是如一垂死的老者在苦苦挣扎着,徘徊在生死线的边缘。 南宫纤尘则默默不语,静静的站立在他的身旁,她的心里似乎也是如他般那样的感慨,只见她美目泛起异样的涟漪,胸前则不断起伏难定。 “走吧。”叶吟风低吟一声,率先向前迈步,正欲离开此处朝那饶州城方向而去。 这时,张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两匹骏马卷着一股凛冽的寒风迈着急骤的步伐从张府之中冲了出来。 叶吟风定晴一看,却见那马背之上各一名气势不凡的老者,他们稳稳的坐落马背之上,策马扬鞭正欲疾驰而去。 一老者黑衣着身,外披有一黑袍,另一老者则是一黄衣老者。这两位老者气势宏厚,全身散发出威严无比的气息。一双如鹰眼般的双眸不时的射出凌厉的精光,这二人应该武修不凡,至少应该是先天上的高手。 此两名老者应该就是张家之人,也许更是张家之内隐藏的真正高手,叶吟风此刻不再与这张家发生任何的冲突。他急忙转身保持着前行的步伐,而一旁的南宫纤尘微微一皱秀眉,也紧随他向前缓步而行。 “咦。”,一黑衣着身的老者发现了站立在青石大道之中的那对少男少女的背影,他发出了一声轻咦。 此刻四处人影绝迹,而这张府门前的青石大道之上却突兀的出现两个身影,看这两条身影却也是气宇不凡之人,似乎绝非寻常之人。 “二位何人,为何在我张府门前窥视我张府。”那策马扬鞭的黑衣老者见状,不禁得大声喝斥道。 一听到这黑衣老者的声音,叶吟风大脑突然间“轰”的一声,如炸开般。他不由得立住了身子,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这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声音虽然苍厚深然,但他还是可以清晰的辩出这声音,一个空旷悠然如地狱幽灵般的声音与这声音重叠在一起。 这声音正是叶家被毁,后面那批黑衣人其中一人发出的那声音。 叶吟风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他一直寻找的叶家被灭的真凶,此刻却正在自己的身后,他没有回头,全身不住的颤抖着,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愤懑,挣扎,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几乎就要转身扑向那发出声音之人。 但他还是忍住了,连忙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有一丝真气波动外泄而出,被身在一旁站立的佳人察觉到了。 南宫纤尘连忙上前,玉手不由自然的握紧了对方的手,似乎给他已安慰,又或许她感受到了他内心不安的情绪,希望自己掌心的温暖能够给对方予帮助。 从那纤纤玉手传来的如玉般的温暖,叶吟风起伏不定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他感激的向伊人投以致歉的目光。 “二位,老夫问尔等话,为何不回覆老夫。”马背之上的那黑衣老者似乎因为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十分的恼怒,不由得再次出声喝斥道。 “瀚之,不得无礼。”另外那黄衣老者发声向那黑衣老者训斥道,他策马来到了叶吟风二人面前,正欲抱拳向这二人道歉。 第一百三十章 九幽余孽 逐渐漆黑的夜色笼罩下,凛冽的寒风肆意吹拂之下,总个饶州城里一片肃然的寂静。虽有总个城中都点缀着万家灯火,但在这萧瑟的寒冬之依然没有一丝暖意的存在。 瑟风索索,吹着空野无人,白雾茫茫,从这无边湖面泛出,开始蔓延在饶州城里,逐渐的越来越浓,总个饶州城一股诡异气息散发开来。 叶吟风举头望着前方挡在自己前方策马而立的那名黄衣老者,这老者虽然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但他心里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因为这老者修为虽高,却没有那股凛然索萧的杀气,身上没有那股逼人的血煞之气。 那名策马而立的黄衣老者正是张家之主张澜之,他惊诧的眼神望着紧握着叶吟风手的南宫纤尘,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他识得南宫纤尘,也知道她的身份,而她身旁的这名少年他却是不认识。从这少年的双眸里似乎看到了几丝不善的光芒。 张澜之心存疑虑,面前的这少年他并认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与这少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过节,这少年为何会用一种异样的不善的眼神望着他。 “原来是南宫小姐,舍弟出言不逊,老夫给二位道歉了。”张澜之坐在马背之上,抱拳向他们语气诚肯道。 虽然不认识叶吟风,但看见他与那绝世容颜的南宫纤尘如此亲昵的举动,这二人的关系一定非同小可。他猜不出叶吟风的身份,但这二人如此举动,想必这少年也有着不凡的家世。 张澜之心中不住得猜测着这少年的身份,目光也不住的打量着这少年,只见这少年一副俊朗不凡的面容,一身蓝衫独傲如松般而立,一股顠逸出尘的气质由然而生。 他心里不禁的暗暗赞叹着这如此出色的少年,同时也唏嘘着如此出色的少年为何没有出现在他们张家。 “张家主客气了,南宫此时与朋友正好路过贵府之门前,让贵府之人误会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南宫纤尘螓首微抬,吐声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她只是告诉对方自己身旁之人的这少年为她的朋友,并没有告诉对方他的什么身份。 看似她的语气大方得体,并没有责怪之意,但有一股无上威严之气势散发而发。使得他们对面的张澜之坐下之骏马猛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四蹄不住得在青石地面之上乱踏。 “南宫小姐请息怒,舍弟无意冒犯请海函。”张澜之从马背之上跃下,走向这二人面前再次向他们道歉。 老奸巨猾的他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的意思,他也知道对方这名风华无尽少女的身份,此刻张家还不能够得罪对方。 “瀚之,快过来向南宫小姐道歉。”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在这二人身后不远处策马而立的张瀚之,并大声喝斥道。 “算了,张家主此次外出必有急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家主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南宫纤尘淡淡的说道,她不明白为何叶吟风此时会有如此异常的情绪,但她还是猜到了与这张家二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还是尽早将这二人打发离开为妙。 “既然如此,多谢南宫小姐宽宏大量,我等兄弟俩这就离开。”张澜之听罢南宫纤尘的话语,以为对方并不想让自己打扰,所以急急的又纵身上马,招呼一声后面的张瀚之急急的策马飞驰。 叶吟风望着那黑衣老者张瀚之的背影,久久不语,拽紧着的拳头徐久不松,额上细细的汗珠渗透而出。 他双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如两把利剑般,想要穿透这漆黑的夜幕,直指那黑衣老者张潮之的背心。全身爆发而出的杀意再也掩饰不住,如狂天席卷而来的潮水般,向四处蔓延而出。 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此时此刻却无能为力将那仇人诛杀,一种狂涌心底的无力感在心头升起。 是不甘,是懊恼,还是为自己实力不济的颓败感,这一切都突涌他的脑海中。 身边的佳人是那样的绝代芳华,而自己却自以为是般以为握住了对方的玉手便拥得了总个绝世的容颜,原来这一切还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梦境。 自己知道了仇人的身份哪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且人家都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 芳华如梦,逝水如风,漆黑的夜无言,呼啸的寒风如泣如诉。 灯澜栅处那浮如斑驳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叶吟风心底在无力的呐喊着,一双充斥着的血红的双眸狰狞的望着前方,他一步一步向前迈去,如无神僵尸般。 空洞的心灵为谁而寂寞,孤然的身影为谁执著, 南宫纤尘一言无发紧跟其后,她虽然不明白在叶吟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毕竟是对方的隐私。 她很知道这名比她还小三岁的少年的身上到底又有如何的故事,本该是一把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此刻却将自己深深的埋藏起来,本该是孤傲独然的心性,此刻却是一副常人拥有的谦卑之心。俊朗的面容及岸拨的身躯虽显飘逸之气质,但也难掩他那落寞之神色。 家人的惨叫声还在历历在耳,那空旷幽灵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灭门之恨,家人之血,这一切似乎都还刚刚发生般。 虽然他不明白那夜里为何会出现两批黑衣人,但这张家之人张瀚之此刻却成了自己找到真凶的唯一线索了,他不甘心就此失去了这唯一的线索。 叶吟风如刀绞般的心痛使得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如风如影般急急的朝着那青石大道清晰的马蹄之声追去。 “糟了,”南宫纤尘见状,暗自一声不好,她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叶吟风这一窜之下已经好几丈远了。 她只好尾随着他的脚步跟了上去,虽然他的内力修为比叶吟风高,但她的轻功步伐并没有对方的七星步法精妙。 这一追一赶之下,叶吟风已经超出了南宫纤尘几丈之远了,二人相继狂奔了近半个时辰,那急促的马蹄之声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失去了目标,叶吟风茫然的停了下来,他只觉得自己离那饶州城很远了,四周尽是绵绵无尽的山林僻野。 就连那无边无际的鄱阳湖也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自己隐约记得是朝着饶州城东面方向追赶那张家二老。 漆黑的夜幕下,四处树林浓密,隐约中前方几座高耸入云如剑般直插天际的山峰巍然而立。 叶吟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狂奔了多远的路程,他站立于一古老的官道之上,向四周打量着,此处群山僻野应该人影终绝。 一条人影急急的掠来,片刻间便来到了叶吟风的身旁,人影未至,来人却卷着一股怡人香气朝他直扑而来。 不用猜,他也知道来者是那佳人南宫纤尘,她只不过比叶吟风慢上了几个瞬息而已。 “对不起,又劳姐姐担心了,小弟真是罪该万死。” 一句歉语,一声姐姐,这一切已经足够了,高高在上如仙女般的佳人脸上却绽放出了如鲜花盛开般的笑容。不知为何,对于这小自己三岁的少年,她心中总是有一丝莫名的牵挂,他喜她悦,他愁她她忧。 “无妨,弟弟没有事就好,只是我们这一路狂奔而行,恐怕这儿应该离饶州城有五六十里路程远,看四周绵绵不绝的群山峻岭,此处应该是到了那三清山的地界了。” 南宫纤尘优雅的摆弄了身上凌乱的衣襟,虽漆黑的夜幕下,但叶吟风还是能看见这位凌波仙子般的身姿,青衣飘飘,风姿绰妁。 三清山么,叶吟风低头深思, 他想起了自己师尊邋遢老道人之死,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路狂奔而出,误打误转竟然来到三清山,只是那小胖子道士现在如何了,是不是还在客栈之中等待着自己。 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前进,虽然师尊之死与那三清山中的三清观有着莫大的关联,但自己并没有什么实则的证据。这样冒然前往到时说不定又会落入虎口之中,自己出事没有什么,就是烂命一条,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的身边的这位佳人。 “我们还是先回饶州城吧,小弟还有一位朋友在哪里等我,再说姐这么晚不回去那位青绫姑娘也会着急的。” 叶吟风还是决定先回饶州城里,与那小胖子李逍遥会合再来这三清山,到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山。目前自己并没有一丝的把握,他并不了解三清观,如果自己此去冒然兴师问罪的话,必然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 “也好,青绫那丫头肯定是很着急了。” 他们转身便欲从此处离开,直往饶州城方向而去。 突然间,一股无形的尸臭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夹带着几声鬼魅般的笑声, “桀桀???????,好一对郎情妾意的情侣,如此荒山野岭之中还不忘卿卿我我,好一位丽质佳人,好一个风流少年。” 那声音如夜凫般刺耳,在这群山荒林之中回荡着,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叶吟风见状脸色大变,这种气味他最熟悉不过了,就是在义庄之中他杀死的那名鬼脸人所发出的气味。还有他们从那地下密宫中逃出来攀上那悬崖进入的还有零星篝火的洞窟之内也有这样的气味。 那人发出的声音飘浮不定,忽左忽右,让人察觉不出此人藏身的正真位置,可以这人的内力修为也必定不俗。 “何人装神弄鬼,有种的就现身。”叶吟风下意识的将南宫纤尘护在了身后,他出声喝斥之后,目光并不住的向四处扫射而去。 四周除了被寒风吹拂摇曳不止的树枝处,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可疑之处,只有前方那斑驳的树林之中深幽难测。 那躲在暗处之人可能正在这密林之中,但此人似乎是故意将那种让人作呕的尸嗅之味散发出来,其目的就是要扰乱他们的心神。 南宫纤尘立在他的身后,却见佳人美目流丽,抹抹旖旎光芒从她的双眸中爆发而出。此时的南宫纤尘如高贵圣洁的神女,全身散发出一股庄严宝相的光芒。 而这一幕,叶吟风却毫不知晓,他警惕的望向那密林之处,他可以确定那暗处发声之人必定躲在那密林之中。 “小子,老夫要是现身了你和你的那位小美人就没有命了,你可要想好啊,桀桀????????”,那声音再次响起,依然是在他们耳边忽左忽右,那声音回荡着久久不息。 “装神弄鬼,九幽教余孽就只知道藏头露尾吗,本公子前日里就杀了一名九幽教余孽,想必这魔教之威名恐怕还真是浪得虚名而已。” 对方不现身,叶吟风只好用激将法想将对方激出来,他话语刚落, 一股难闻心悸的尸臭之气味突然迎面扑来,紧接着一身形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那人一双如鬼火般的双眸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同样戴着一狰狞的鬼脸面具,那人全身爆发出凌厉的气息,止不住的杀气朝叶吟风二人如潮水般狂涌而至。 感受到那般强大的气势,叶吟风不由的剑眉微皱,但他依然运转着全身的真气,与那股强大压抑的气势傲然而对。 这名黑衣鬼脸人比他在义庄之中遇到那人还要强大得不仅仅是几分,或许在武修境界上要高出一个大境界。 但他还是选择傲然面对,哪怕对方的气势就要将他压垮,他还是一样的选择面对,他绝不能后退,身后就是自己要保护的人。 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及自己的师尊一个个丧命,他不想这样的悲剧再次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第一百三十一章 荒野激战 漆黑这夜幕之下,无人的旷野之上,寂静的古老官道中,一幅诡异的画卷。 叶吟风将南宫纤护在自己的身后,身子迎风傲然而立。 他神色肃然,前方几丈远之处立着一诡异的黑衣人,那人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鬼脸面具。那人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息,气息中卷杂着让人极不舒服使人眩晕的尸臭之味。 “桀桀,小子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鬼脸黑衣人发出森然的语调,双眼里闪烁着如鬼火般的光芒,那人缓步向前而行,每踏一步并有更加强烈的气息狂涌而出,他走到离叶吟风两丈之远便停了下来。 闪烁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杀意,虽然看不见此人脸上的表情,但那凌厉而又磅礴的杀气如潮般涌现而出。 顿时间,叶吟风感觉无形的压力突涌而来,他并没有看清那人是从何处出现的,仿佛凭空而现,此人的轻功修为乃他平生所见最为高明的一位。 对于这莫名而出的魔教余孽,他不敢掉以轻心,此刻自己的佩剑还遗留在客栈之中,自己并没有称手的兵器,对方恐怕既然遇上了他们二人,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 叶吟风不住的运转太清真气,以抵御那股骇人气息的尸臭之味带给他恐怖的眩晕之感,同时也在当心自己身后的佳人不知道能否抵御股轻易就让人眩晕的尸臭气息。 “你不必当心我,暂时这恶毒的气息还不会影响到我。这人的修为高深莫测,想必会有一场恶战,我们都要小心应对。”似乎知道了他的当心,身后的南宫纤尘轻语说道,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 她话语刚完,却是向前一迈步,与叶吟风并肩而立,一抹红晕突现的秀颊之上涌现出绝然的刚毅神色。 此时的南宫纤尘心底早已经掀起了涟漪重重,她没有想到身旁的这少年第一时间却是将自己挡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却想用他那双稚嫩的双肩来扛起对她安全负责的重担。 那黑衣鬼脸人见状双眼里露出玩昧的目光,他爆发出的气势如狂风骤雨般向叶吟风二人席卷而来。 “魔教余孽,只知道藏头露尾,本公子再说一句又如何。”叶吟风面色不改又说了一句,对方强大的气势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体内太清真气加速运转着,他心里也在思索着对敌之策。 “好胆量,小子你不是说前日里杀了本教一人吗,怎么现在不敢说了吗。” 黑衣鬼脸人闪烁的目光看不出是喜还是怒,阴森的语调依然不改,双眼如九幽狱火般死死的盯着叶吟风。 被对方这样一盯,叶吟风双眸微微的一缩,同时也射出一抹精光向对方的目光迎了上去,无畏无惧。 “不错,在饶州城的一义庄之中,一样让本公子难闻的死气,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本公子的剑下。” 叶吟风提高了音调,在这空寂旷野之中如炸雷般响起。 那黑衣鬼脸人神色一怔,眼中的疑惑之色一闪即逝。 “动手。”南宫纤尘在叶吟风耳边娇喝一声,身子如箭般射出。 只见她青影缦缦,修长如玉般的双手轻舞着两条飞绫,那不断舞动的飞绫仿佛长眼晴般向那黑衣人全身席卷而去。 叶吟风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团青影席卷着凌厉的气劲向那黑衣人攻去,他也没想到南宫纤尘会率先出手。 他怕南宫纤尘有什么闪失,自己身形一晃,脚下七星追月步法立刻施展而出,手掌化拳也向那黑衣人扑去。 拳法是他三叔叶然传授的少林拳法,虽然不是佛门少林的内功心法,但威力也不容小觑。 却见叶吟风身形诡异般窜到了那黑衣人之旁,太清真气灌注在双拳中,一股轰天裂地之气势霎间成形。 与此同时南宫纤尘手中的双飞绫如两条难缠的毒蛇般也向那黑衣人腰部卷去,那飞绫流转着旖旎光芒,如神女下凡手握神器般。 “桀桀??????,就凭你们两个也敢先动手,咦???????” 那黑衣鬼脸人发出一阵不屑的诡异长笑,刚说了一句话,就被眼前疾速攻来的凌厉的飞绫散发出来耀人光芒所打断了。 “怪不得有如此胆魄,原来是南宫家的小妞,只不过这南宫家的‘天舞琁绫’却还难不到老夫。” 鬼脸之人一眼就看穿了南宫纤尘所施的武学招式,依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 只见他黑衣轻摆,身子如魅影般闪烁,轻易间便避开了向他席卷而来的飞绫,待他立稳身形,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带着凌厉拳芒的拳头。 那双拳发出古怪的气息,气势如崩天裂地般,瞬间就到了那人的胸前。 却见那人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精光,双手化爪直向那双拳抓向而去。双爪里迸射出腐朽让人作呕的黑色气息。 叶吟风见此人毫不畏惧的双爪抓向自己的双拳,立刻将全身真气灌涌至双拳上。 拳芒顿时绽放出青色光芒,遇此人双爪之中迸射而出的黑气激撞在一起。猛然间,四处空气发出“嗞嗞”的声响。 青色的光芒一遇上那人双爪迸射出的黑色,立刻势如破竹般将那些黑气全部击散。 那黑衣之人见状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紧接着一丝惊慌之色突现而出,他想要转变身形避开这双击来的双拳,却已然来不及。 “砰”,一声沉闷之响,在这深幽旷野之中冲彻九霄,那响声将那些投入密林老巢的倦鸟纷纷的惊醒。 “扑通扑通”,一阵鸟飞之声从那密林之中传来,数点黑影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那黑衣人猝防不及之下,硬实实的挨了叶吟风一拳,双拳击中他的双手化成的双爪,顺势也撞向他的前胸。 叶吟风只觉得双拳如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之上,双拳立刻酥麻不已,身子不由得缓了缓,后退了几步。 南宫纤尘见叶吟风一击得手,美目中不禁的流露出几丝异样的光芒,她唯恐这少年有什么闪失,急急的窜身来到他的身边。发现他的气息稳定这才放下心来,与他并肩立着,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也退却几步的那黑衣鬼脸人。 而这黑衣人却觉得对方的双拳虽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那双拳迸发而出的气劲从他的前胸贯穿而入,那残留的气劲瞬间便如附骨之蛆般钻进了他的体内。使得他浑身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对方的内力真气好像专门克制他的尸毒之气般。 那人被叶吟风双拳击中之后,立刻后退了几步,定了定身子,双眼里迸射出凛然寒光。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内力真气竟然能够克制他的尸毒之气,他双眼里迸射出凛然的杀意,毫不掩饰。 此子必杀之,他心中不由得暗暗下定注意,对方那古怪的内功真气可以克制他的尸毒之气,也就是说这少年将来成长起来必定是九幽教复兴的心祸大患。必须趁对方还没有成长起来将之击杀,否则将后患无穷。 他刚打定主意,全身气息一涨,顿时间四周无尽的腐朽尸臭之气息如排山倒海般狂涌而出。他的双眸中充斥着骇人的光芒,大袖一挥,四处空气化用股股气旋向叶吟风二人笼罩而去。 叶吟风二人顿感铺天盖地而来的腐朽尸臭气息比刚开始的还要浓密,那股紧迫的压力更加巨大了。 二人相视一眼,心有灵犀般纷纷展开身法朝那人强攻而去。 一人化作漫天青影,两条青色飞绫如蛟龙出海般气势惊人,那团青影泛出淡淡光芒,虽然身姿优美,但气息却也是带无上凌厉朝那黑衣鬼脸之人飞卷而去。另一个则蓝影频频,身形如七星闪烁般,还是双拳带着青色气劲夹着奔雷之势直向前方强势攻去。 却见那黑衣人双眼中寒芒一收,右手却多了一根莹白洁净的长骨骼,那根长骨发出幽然的寒气化作大刀般朝南宫纤尘席卷而的双飞绫劈将而去。 同时他也欺身大迈一步,左手化作阎罗森狱而出的索命厉掌,朝叶吟风攻来的双拳拍将而去。 “你以为就你们这点修为还能难住老夫吗,真是井底之蛙,嘿嘿。” 轻蔑的语气从此人的口中迸出,他不屑的轻笑几声,面对叶吟风二人的夹击,此人却显得风轻云淡,丝毫不在乎这二人联手而攻。 南宫纤尘只觉得那人的莹白长骨斩在双绫之上,一股雄厚的内力从那白根传来,从自己的双绫处直传自己的掌心。 顿时间,掌心如针刺般,而她的大脑也正传来一阵莫名的眩晕之意,一种难忍的作呕一下子就困扰了她的行动。 双手因被对方传来的尸毒之气侵噬,她的动作一缓,身子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而带着奔雷之势紧握双拳的叶吟风正全神贯注的攻向那黑衣鬼脸之人,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南宫纤尘的异状,双拳卷起破山之势朝那人的攻去。 那人将南宫纤尘的飞绫击退之后,手中白骨再次抡起化作一柄利剑向叶吟风的左拳刺去,同时他的左手化掌拍向了叶吟风的右拳。 “不能硬接那根骨骼兵器。”南宫纤尘稳了稳被眩晕的大脑,她见状娇喝一声提醒叶吟风道。 她的话语刚落,只觉得气息一片紊乱,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之气息使得她差点站立不住。好霸道的尸毒之气,她不禁的担忧着,同时紧急运真气不住的在体循环着,这才堪堪的保着清醒,不至于被这腐朽之尸臭气息熏晕。 叶吟风听到了南宫纤尘的提醒,想到收手却是来不及,右掌狠狠的击在了那人的掌心之上,而左掌也随即击在那根刺将而来的发出幽然诡异光芒的骨骼。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即,双方的恶战就此展开。 “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当”的一声,紧接着阵阵气劲朝四处翻滚,夹杂着呼啸的尖锐之声从这二人的身边炸裂开来。 叶吟风只觉得右拳如击在一铜爪之上般,剧烈的锥心之痛立刻从右拳处传来,而左手却是如针刺般,那种针刺如芒刺穿心般感觉。 同时巨大的反冲之力将叶吟风连人带起重重的后退了好几步,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股腥热之液体直向咽喉冲去。 “哇”的一声,叶吟风口中吐着的鲜血化作了一幕血雾,将这漆黑的夜色染成了几丝血腥的韵味。 他喉中一甜,又喷出一口血雾,不断翻腾的胸口传来隐隐的作痛,全身气息紊乱不堪,他一连退了好几步,这才艰难的稳住了身子。 太清真气不由自主的在他的体内循环流动着,四处蔓延的尸臭之气息以然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他定住身子之后,发现离他不远的的南宫纤尘娇躯微颤,脸色苍白,正露出关切的眼神望向他。 不好,叶吟风心中暗呼一声,他也没有想对方内力如此的深厚,就一个照脸,将他们二人狠狠的重创了一番。 他急连一提气,身形一晃来到了南宫纤尘的身边。 情急及焦虑之下的叶吟风一把抓起了伊人的纤手,借助这微经的夜色,他才发现对方双手的掌心一团黑色。 而被那双大手握住的南宫纤尘心里却又是起了异样的涟漪,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双手,丝毫不在意此刻他们正身陷危机之中。 见此情形,他心中大骇,他也顾不了旁边还有一名充满杀意的黑衣鬼面人,连忙将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绵绵不断的向掌心输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现强敌 “桀桀???????,这小美人正了老夫的独门尸毒,世上无人能解,小子你还是省省心吧。”那黑衣鬼脸人见状,也没有急着再次出手,而是幽幽森然的打击着他们。 同时他也在暗暗的吃惊,这少年不但没有在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就此毙命,只不是口中吐了几口鲜血而已。就连他中了自己“九幽圣骨”之上的毒气也便无大碍,似乎丝毫不受圣骨之上毒气的影响。 一定要杀了这小子,否则日后必成圣教的心腹大患,黑衣鬼脸人再次暗下决心,全身滔滔不绝的杀意再次如潮水般蔓延而出。 感受到了那人的杀意,叶吟风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他一面急急的将自己的太清真源源不断的从自己掌心输入至南宫纤尘的掌心。同时双眼不时的警惕着那黑衣人突起袭击,一心两用的状况之下,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 而南宫纤尘的掌心传来的了对方的如甘怡泉水般的真气,全顿时间轻松了许多,一直盘旋在大脑中眩晕的感觉也风残云卷般逐渐慢慢消失。 只是那伊人掌心之中的黑气并没有消失,似乎变得更小了一些。 叶吟风输入太清真气探察着对方体内的气息,感觉到了对方气息慢慢开始有恢复正常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当他再次察看伊人玉手掌心时,发现对方玉手掌心之中还是有一团黑气如附骨之蛆般一直无法消除,只不过比刚开始小了许多。 而那黑衣鬼脸之人却是要主动发起攻击的迹象了,叶吟风满脸焦急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 太清真气再次被他强行运转,因为要消除南宫纤尘体内的残留的尸毒之气息,他已经耗费了自己八成的真气。眼下自己体内却只剩下不足两成的内力真气了,如此紧急万分的时刻如何不叫他心急如焚。 那黑衣鬼脸人似乎看出了叶吟风为那绝世容颜的少女运功御毒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功力了,他不禁得心中大喜。此刻的这少年根本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而这绝世容颜的佳人正好可以被他掳去好好的享受一番。 想到这些,他并不着急杀死这少年了,他要慢慢的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慢慢的折磨至死,这样的死人才会产生更多的死怨之气,这样才对他所修炼的功法最有效。 一抹戾色从黑衣人的双眼中激射而出,随即又是两朵异样的火花在他的双眼中燃烧着,那火苗如九幽这下最为邪恶的幽灵所冒出的光芒。 南宫纤尘见状,冰雪聪慧的她哪里还猜不出此人的打算,看着那人双眼里迸出异样的两朵火花,她的心中一凛,一莫透彻心骨的凉意突涌后背之上。 而正在尽力运功为她排除尸毒之气的叶吟风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样,他的眼里只有身旁这被尸毒之气侵噬的佳人,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那尸毒之气排出对方的体内。但离自己前方不远的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依然逃不过他那特殊的感观。 “桀桀,小子能死在‘九幽教’十二鬼使之一丑魉的手中也算是幸运了,纳命来吧。”那自称是丑魉的黑衣鬼脸人大喝一声,身子突然纵起如一大鹰般掠起,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瞬间便出现在了叶吟风二人之旁。 叶吟风松开一手全身真气直灌入那只手夹起一阵狂暴的劲风直那丑魉击去,而另一只手抓住南宫纤尘顺势一带。 他那一击只不过是虚晃一招,人影带着伊人已经跃开,飘出了几丈之远。 丑魉一双眼中精芒一闪,右手轻探便将叶吟风击来的气劲拨开,他身形又是一闪直向叶吟风二人追去。 感受到雷厉般的气息卷着无比压力的气势向自己扑来,叶吟风心中虽慌,却没有一丝的神色流露在脸上,他带着南宫纤尘脚下踩着七星步法逃开了丑魉的一次攻击。 “步法倒是不错,只是修为还差些火候,小子把你师门报上来吧,老夫可饶你不死。” 那丑魉又是一声怪叫,身形住的向他们二人直追而去。夹带着的还是那股无比腐朽之味的尸臭之气息,如狂涛巨浪般向这二人所处轰涌而去。 “本公子师门也是你这种鬼魉之人知道的,有本事的击中我们再说。” 叶吟风一面带着南宫纤尘施展七星步法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一面似乎心情不错般话语回击着对方。 “逞口舌之快,小子老夫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丑魉的几次攻击都被对方施展诡异身法躲开,开妈恼羞成怒,只见他身影疾速窜动,加快了步伐,朝那二人狂追而去。 叶吟风带着伊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丑魉的身法也着实的精妙无比,丝毫不弱于他的七星步伐。 他们所在这处尽是不断变幻的身影,是那丑魉速度太快而产生了没有来得及消失的残影。 见此状况,叶吟风心中暗暗的发急,怪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将对方彻底惹怒,对方彻底的展开了他所有的实力。 一股腥臭无比的劲风从他的背后袭来,使得他脚下一滑这才堪堪的躲过了这向他后背袭来的劲风。 只是他握着南宫纤尘的手却在这一躲之下松了开来,一丝不妙的感觉突涌心头。 “不好。”叶吟风暗呼一声,正要急急的再次抓住南宫纤尘的手,却发现佳人左则人影一闪,顿时,那伊人已然消失在自己的身旁。 叶吟风定睛一看,立刻吓得心惊胆颤,身子也不由得收住了, 只见前方那诡异的丑魉一手扣住了南宫纤尘的左手脉搏之上,双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有种的放开她,欺负一名女子算什么英雄,难道这也是九幽教威名的一部分吗。”, 叶吟风双眼怒睁,无比愤怒的望着那黑衣丑魉,他可以清晰看见南宫纤尘秀颊之上苍白的脸色,紧蹙着双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见伊人受制,叶吟风心如滴血,全身因愤怒和懊悔不断的颤抖着,如果不是他松开对方的手,那么这九幽教的余孽就不可能有机可乘。 看见南宫纤尘那痛苦的脸色,叶吟风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一股强烈的自责突涌心头。 一股强烈的不甘充斥着他的脑海之中,此刻的他觉得自己的心是很样的痛,如刀割针刺般,应该说比这些还要更痛。 “桀桀,小子要救这小美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自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可以救这小美人了。” 丑魉发出怪异的笑声,戏虞的说道,说完他稍稍用力一扣南宫纤尘左手的脉门处,一股腐朽狂暴气息立刻从她的左手钻入,使得她不禁的嘤咛一声,螓首之上密密细汗布满了。 “住手,好,我答应你。”, 叶吟风坚定目光望向那丑魉,绝然说道,同时又望了望南宫纤尘,绝然的目光参杂了几抹复杂的感情。 南宫纤尘感受到那少年绝然的目光,不觉得心如刀绞般,她已被那丑魉点了穴道,无法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 南宫纤尘的心里也在呐喊着,旖旎流转着绚丽光芒的双眸里却流下了两行清泪,身子不法动弹,却忍不住的颤抖着。 叶吟风感受到了伊人切切的关心之意,还有清晰的看见那两行顺颊而落的清泪。 黑夜无言,流转的岁月是那样的无情,这个残酷的荒野之上,两颗碰撞的心却因为命运的不测,便要彻底的分离。 一切无言,萧肃的寒风如吹着的奔丧的号角,一直呼呼的刮个不停。 九曲廊桥的尽头,清致雅别的小亭里,一个青衣独怜的落寞背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会,如九天下凡的仙子神女般,那绝世无双的风华容颜在叶吟风的脑海深深的烙印着。 张府地下密宫之中,纤柔若滑的玉手一直如春阳般的温暖,照拂在他的心田,还有那滑柔如馨玉般双唇相吻时的如怡的感觉。 这一幕幕,从叶吟风的脑海中闪过一遍又一遍,此生若用我命换卿命,值矣。 “桀桀,好一对郎情妾意的苦命鸳鸯,好感人的一幕,只不过老夫已经老了,要不然的话一定会被你们感动的痛哭流涕的。” 黑衣人丑魉一句玩昧之语再响彻在这二人的耳边,而这对少男少女却置若罔闻,相互对视着,此刻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有一个眼神,他们便知晓了对方心中所想。 思悠悠,恨悠悠,寸寸柔肠,盈盈粉泪,难以诉说的情愫在此刻间恍然,而这一切却是来的如此的晚,没有有语言的交汇。只有他们彼此悸动的心跳之声和那流转百婉的交织的目光。 “哈哈???????”,黑衣人丑魉突然间发出了一阵长笑,那笑声如夜里诡异的鬼哭之声,惊起了鸟儿四处乱飞。 那是他得意的笑容,他喜欢看别人生离死别的样子,他喜欢看到别人痛苦万分的样子,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快意。 得意的笑声,让他放松了对南宫纤尘的控制了,扣在佳人左手脉门之上的手不经意间松开了。 叶吟风正沉浸在与南宫纤尘相识相遇的回忆之中,目光却还一直停留在伊人的身上。 突然,南宫纤尘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一团金色光华突然出现在她的右手掌心之,却见那发出金色光华之物为一鸡蛋般大小的球形物体。 那黑衣人依然还没有停止长笑,长笑不已的丑魉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心悸的寒颤立涌心头。 这时一道绚丽无比金色的光华划破这漆黑的夜幕,那道金光带着无可匹敌的凌厉气势直将他的咽喉处射去。 长笑之声嘎然而止,而这黑衣人丑魉却是临危不惧,身子一个后扬,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而他胸前的衣襟却被那道绚彩夺目的金色光华划破,幽黑的血迹从他胸前狂涌而出。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味蔓延着,霎间弥漫着这荒野之上。 丑魉蓦然间一惊,身子如鬼魅般飘起,霎间便飘出去了好几丈远,身形刚稳。 他双眼是尽是不可议思的目光,特别是他看到南宫纤尘手中之物时,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原来你不是那南宫世家之人,你是故意被老夫擒住,好趁机给老夫致命一击,好个心机深沉的丫头。” 那黑衣人丑魉快忌惮的望着南宫纤尘手中之物,森然的说道。 “聪明,小女子虽然不才怎么能够轻易间就被你等宵小之人擒住,只是可惜了,还是没有重创到你这个老贼。”, 南宫纤尘盈盈一笑,淡淡的说道,只见她手中金色光华之物原来是一柄软剑,她轻按剑柄处,那柄软剑便一收变成了一鸡蛋大小的球体之物。 “首先使用的是南宫世家的‘天舞琁绫’,姑娘可真是让老夫看走了眼,这次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手中的柄软剑便是‘玲珑谷’的镇谷之物‘玲珑盘玉剑’了。” 那丑魉对南宫纤尘的称呼也变了,显然他此时才真正知道对方的身份,玲珑谷的镇谷之宝剑都能拿出,自己再猜不出对方的身份,那么简直就是比猪还蠢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便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幕只发生在电石之即,叶吟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惊愕的望着向他盈盈而来的南宫纤尘,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不禁的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待他睁开双眼时,涌入眼前的却是那含羞带笑的风华面容,娇艳无比的秀颊之上还有两行清泪的残痕。 惊喜万分的叶吟风再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这伊人的娇躯拥入怀中,满脸娇羞的南宫纤尘嘤咛一声,并没有反抗,任由对方紧紧的搂住自己。 软玉温香在怀,此刻的叶吟风心中一片宁静,他大脑里一片空灵,此生拥佳人入怀,顿觉一切苦难艰险都不过浮云。 “咔嚓”一声,这轻微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温馨,一条身影从那密林之中踏步而出,他踩在落地的枯枝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招之约 同样是黑衣着身,同样还是佩戴了一副鬼脸面具,只有那双更加森然的双眸显出此人的内力修为更加的高深。 “丑魉,连两个小辈都解决不了,简直是丢尽了我教的颜面。”那大步流星而来的黑衣人走到那丑魉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声音嘶哑着带着无尽的森然之意。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另一黑衣鬼脸人,丑魉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仿佛这正好是在他意料之中般。 “哼,站着说话不腰痛,那小子的内功心法有些棘手,而那个小妮子,你看她手中的兵器就知道是出自何处。” 那丑魉听闻这出现的黑衣鬼脸人话语不善,立刻反驳道,他将手中的白色长骨一挥便消失在手中,也不知他藏在身上何处。 “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棘手的,倒是那小妞着实让人心存忌惮,既不能动她,却也更不能放过她。” 后出现的黑衣鬼脸人没有任何的忌讳,与那丑魉大声的交谈着,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了已经分开的那对壁人。 叶吟风早就松开了搂住那纤纤细腰的双手,而南宫纤尘则一脸红艳无比的娇羞模样站立在他的身旁。 对于这突然之间出现的又一九幽教余孽,他们心中更是暗暗的吃惊,这后面出现的黑衣鬼脸人的武修境界并不比那丑魉的低。这使得他们大感头痛,一个诡异无比的而且修为惊为的丑魉都让他们连连吃亏,此刻又加上另一位与那丑魉修为不相上下的九幽教余孽。 此刻的他们顿感压力倍增,双双警惕的望向对面的那两名黑衣鬼脸之人。 一时间,气氛异常的诡异起来,无边的夜幕下,死寂般的沉静,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种静让人顿感毛骨悚然,这种静让人生起了莫名的恐慌。 叶吟风心中一沉,双眸里凌厉的精闪烁不断,对上这两名九幽教的高手,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恐怕连逃走都不可能了,实力的悬殊决定着一切。 短暂般相拥的幸福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着,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味那怀玉满香的如怡的感觉,便被这突然出现的另一黑衣鬼脸人打搅了。 此时的他们面临的将是一场更大的危机,能否在这九幽教的两名高手底下逃脱掉,他心里没有任何的把握。特别自己身旁那青衣飘然,落寞犹怜的南宫纤尘不应该为自己身陷这困境之中。 也许是二人心有灵犀般,身边的佳人给他一宽心的眼神,同时伸手握住他的右手,一股生机渤渤的内力如泉涌般源源不断的传进了他的体内。 顿时间,叶吟风体内将要干涸的真气如受到催发般立刻沸腾起来,缕缕真气不断的汇聚在一起,渐渐又慢慢的壮大起来,最后化作汩汩的泉水般在他的体内自主的循环流转着。太清真气自行运转,瞬间便流淌在他的全身,几个大周天之后,使得他的通体舒畅,那种舒坦之感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他为伊人御毒疗伤的消耗失去的真气大部分瞬间便补了回来,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真气,全身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 此时的叶吟风顿时间感觉豪情万丈,他几乎就要仰天长啸,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情。隐约中,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突破那道桎梏了,很快就要踏入三清境的门坎了,也就是对应寻常武修的先天境界。 虽然此时仍是危机四伏,但他觉得自己依然还存有一搏之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片刻间的温存,身旁佳人的安慰给了他难以言语的信心。 叶吟风丝毫没有注意到南宫纤尘本来温暖的双手,此刻开始渐渐变得冰凉起来。剑眉之下的星目寒光凛冽,正迸发出耀人的光芒望着前方的那九幽教双双鬼。 “嘿嘿,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九幽教十二鬼使之一寅鬿是也。”那后来之黑衣鬼面人一双森然的双眼不住的打量着叶吟风,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作了自我介绍。他与那丑魉并肩而立,身形略比丑魉稍矮一些,中等体形不胖不瘦。 叶吟风爆射而出的精光也扫在了寅鬿的身上,隐隐的他感觉这自称为寅鬿的黑衣人要比那丑魉的修为更为高一些。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甚至连九幽教特有的尸臭气息都被他隐藏的非常深,根本没有任何异样的尸臭气息流露而出。 “闻素九幽教十二鬼使以十二地支为序排了十二鬼使,上次正魔之役后,只寥寥数名鬼使逃脱,阁下自称寅鬿,想必就是在十二鬼使之中排名第三喽。” 一直卓立在寒风之中,静静立在叶吟风身旁的南宫纤尘听罢对方的介绍,盈盈一笑轻语而道。 “嘿嘿,南宫小姐真是见识不凡,本教这十二名鬼使的排名并不能代表实力的排名,今晚我等相遇,本教不想惹太大的麻烦,只不过南宫小姐刺伤我教中人,此节算是结下了,老夫有一提议可化解你我双方的恩怨,不知南宫小姐意下如何。” 寅鬿双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无尽的森然语调和他那嘶哑的声音回落着,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叶吟风正欲答话,却被南宫纤尘一个眼神制止了,对方显然还是以南宫纤尘为主,倲没有将他这个连先天境都没有达到的小子放在眼里。 而站立在寅鬿身边的丑魉却是射出飘忽不定的目光,给人以一种不安份的感觉,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却还是强忍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哦,阁下有如此的好意,恐怕这个提议也并怎么好接吧。”南宫纤尘制止了叶吟风,向寅鬿淡淡一笑回答道。 “桀桀,南宫小姐既然不同意我等的提议,我等也不怕撕破脸皮,这荒山野岭的到时将你二人杀了恐怕也没有人知道,寅鬿鬼使的提议你们最好考虑一下。”丑魉发出一阵怪笑,森然的说道。 “哼,想要杀我们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大话谁不会说,乃等邪魔之人怎会如此好心,提什么建议,恐怕你们是另有目的吧。” 叶吟风再也忍不住那丑魉嚣张的气焰,立刻而对方反讥道。 听罢他的反讥,这两九幽教之人并没有动怒,闪烁的目光更加频繁,两相视一眼,眼里只露出了轻蔑的光芒。 “小子,老夫的提议对双方都有好处,只不过你小子敢不敢接,只要你有这个实力,接下了,不但你身边的美人不会有事,就连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可以安然脱身。” 寅鬿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知道此时的那少年正慢慢步入自己设下的圈套之中。只要他提到南宫纤尘,那么这少年必然会欣然答应自己的提议。 “说吧,什么提议?我们二人接下便是了。”南宫纤尘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她还是决定先听听对方的提议再做决定不迟。 “南宫小姐果然爽快,不愧是‘玲珑谷’的大小姐,这个提议很简单,就是要这小子与老夫对上三招,三招之中不论生死只论输赢,只要三招过后,我等恩怨从此了结,不知南宫小姐意下如何。” 寅鬿将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他的目的直指南宫纤尘身旁的叶吟风,他嘴里所说的不论生死只论输赢,但他还是对叶吟风动了杀心。在他到达了这里之后,所有的情形他已然了解,更加知道了叶吟风修炼了一门正好可克制九幽教功法的的内功心法,三招之内他有信心将此少年的功力修为废了。 叶吟风根本就没有仔细听那寅鬿的什么提议,他只听到开始那寅鬿提到的“玲珑谷”,对方这个地方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却一时难以想起来。他一直在苦苦冥思着是什么时候听到过“玲珑谷”这个地名,以至于对方所提出的建议根本没有太过仔细的注意到。 而南宫纤尘见叶吟风陷入了沉思之中,以为他正在思量对方的提议,不由得秀眉紧蹙。她认为按叶吟风的性子必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不过应该还在为她的安危担心,于是她心头一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自己的双手被伊人的柔荑所握住,叶吟风从沉思之中惊醒了过来,只不过他的心底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起来了这“玲珑谷“为何地了,前些日子他曾听小胖子道士李逍遥说过,当今天下四大古武门派,其中就有‘玲珑谷”,怪不得李逍遥当初曾警告过他,叫他不痴心妄想。 原来这南宫纤尘竟然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南蛮之荒“玲珑谷”的大小姐,得知了伊人的身份,叶吟风心里难免苦涩不堪。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南宫纤尘的相距是如此之大,一股难掩的失落感突涌心头。 而他心中却有一股无法压制住的酸楚之感直冲咽喉而去,脸上露出的苦涩的笑意。想想自己的身世,没有门当户对的显赫家世,更没有绝世高超的武功修为,自己只不过是那井底之蛙罢了,更何况自己还背负着家门被灭的深海血仇。 叶吟风的双眼里流露了迷离的光芒,是不舍,是挣扎,又或是无奈,有感于这老天和命运的捉弄,给他开了个如此大的玩笑。 心思敏捷的南宫纤尘顿时间便感觉到了这少年双眸里有着一种陌生的光芒,是仰视,是纠结,又或是一种奋不顾身的绝然。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隔膜,那是一种让她心痛的隔膜,他们虽然并肩而立,但给她感觉叶吟风似乎刻意间与她拉开了千里般的距离。 南宫纤尘的心头莫名的一痛,如针刺般的疼痛,冰雪聪慧的她却没有想出此时的叶吟风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常的转变。一双秀目旖旎的光芒望着那副俊朗的面容,还有那双炯炯有神的星目,似乎想对对方的双眸中找到答案。 “三招之战,好,在下接下便是,如果在下在这三招之内不幸遇难,也只能怪在下学艺不精,在下怨不得别人,望南宫姐姐切莫要为小弟报仇。” 叶吟风大步一踏,双目里是绝然的光芒,一副稚气未脱净的面容上流露出的是坚决的刚毅之色。 坚决的凛然之气势,一副视死如归的傲然身躯,这一切如雷击般砸在了南宫纤尘的心口,她一脸的凄然之情,望着那逐渐迈向前方的背影。 饶是聪慧无双的她,此刻也是措手无策,她根本不知道叶吟风为何有如此反常的举动,显然他是要赴死就义而去。 心口如雷击般疼痛,凄然的面容之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那大步向前的叶吟风却绝然的没有回头。他更不知道此刻的南宫纤尘如丢魂失魄般,双目里流转着的是凄然的光芒,双是两行热泪夺眶而下,瞬间流至她的秀颊之上。 寒风凄离,将这少年瘦小的身躯肆意的扑打着,将他身上的蓝色长衫吹拂而起,绝然的背影如那漆黑的夜幕之下孤然傲立的墓碑般。 身后的佳人,青影独然的身影,凄迷的眼神,滚烫的热泪,却难以诉说这错过的命运交织。前方的少年毅然踏前的脚步声,如锤般重击着地面,一步一步是那样的沉重。 叶吟风的心在滴血,而南宫纤尘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等一下,”一声婉转凄迷的惊呼声响起,伊人肝肠寸断般向那绝然前行的身影发出了一声难抑的彻心之语。 而前方一步一步向前的那少年,身形微微的顿了顿,他再也无法抬起脚向前迈出下一步了,此刻的他却也是早已泪流满脸。 第一百三十四章 盘玉之剑 风过无痕,情过却是留伤,漆黑的夜幕似乎默认了,正无言的漠视着这一切。 叶吟风听到了身后那伊人的一声凄迷的叫喊之声,此刻的他多么想就此抛下什么世俗观念,然后转身将那伊人再次拥入怀中。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连自己都没有转过去。自从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仿佛晴天霹雳般狠狠的击中他的心口。而是那样渺小的自己,就算不被世俗的牵拌,但那天下古武四大门门派之一“玲珑谷”又怎会让自家的大小姐与自己交往。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这只不过一场注定终究还是要醒的梦罢了,也许早一点醒来自己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想到这里,叶吟风心里面没有任何的羁绊,仿佛心中悬挂的那块大石从此落下,一身轻松的他顿觉释然。 而他的下腹之中丹田内,太清真气自动流转起来,慢慢的汇聚,越聚越多,最后他的丹田之内如强塞进去一巨形圆球般。那太清真气化作的巨大圆球在他的丹田内不住的旋转着,最后只听见丹田内传来了声轻微的“咔嚓”之声。 丹田内太清真气化作的巨型球体立刻裂碎了,逐渐再次转化成了股股的如泉水般的气流,在他的体内不住的流窜着。又是一个大周天后,体内不住流窜着的太清真气再次汇聚在他的丹田之中,再次不住的旋转着,慢慢的分成了三部分,化成了三个细小如珠的小圆球状体。 三个细小如珠的小球状体成三足犄角而存,叶吟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太清真气化作的三颗细小如珠的球状体在他的丹田内非常有规则的旋转着,不时的发出阵阵势如宏天的气息。虽然这仅仅是三颗细小如珠的球状体,但这却是汇聚了他体内所有的太清真气。 他体内所有太清真气全部化为了那三颗细小如珠的球状体之后,叶吟风顿感体内的真气更加深厚磅礴,而他对外界的感观力也更加的清晰明察。他体内所有的经络里有充斥有太清真气,一股傲然天成的气质由然而成,此刻他的气质也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 漆黑的夜幕之下,四周的一切都在他的感观之中,他的耳、眼、鼻,以及他的一切感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寒风掠过枯枝滑动的痕迹,那密林深处两只耳磨厮鬓间的呢喃,四处一切都现得更加的清晰。 甚至他身后伊人杜鹃啼血般的淒然之情也在他感观之中,这使得他心中更是阵阵针刺般,一股酸楚之感冲上咽喉,却如梗在喉无法说出。 前方那两名身着黑衣的九幽教余孽也尽在他的眼中,他们身上真气波动的轨迹都被他清晰的感觉到。闪烁的四目里虽然掩藏很深的杀意,但还是被他清晰的感觉到了。 感觉到叶吟风身上磅礴的气势,这两名黑衣人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愕的光芒,他们心思百转,同时都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杀了他们对面的那少年。 “哈哈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胆气,让老夫我好生佩服。”那寅鬿一声长笑,抑止不住的森然之气息弥漫而出,虽然口中道出的是赞许之语,但他心里的杀意不减反增,越来越浓。 一边感受着体内澎湃似海啸般的真气,叶吟风心头不但没有增加丝毫的惊喜之意,反而让他更加的警惕万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二人会对他有如此浓烈的杀意。 没有惊人的喜悦,却还是带着那淡淡的忧愁,南宫纤尘见那少年停住了脚步,顿时间心头升起了百般无奈般的酸楚,但她还是提脚向那少年冲去。 她不想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她更不想给他心理造成任何的负担,一切顺从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她想起了离开“玲珑谷”前夕,谷里的不老神仙爷爷如是向她交待道,不争、不辩、不强求,为此次对她出谷的忠告。但还有最后一句话,那就是一切还可依她本心行事。 虽然她选择了遵遁那份忠告,但她还是觉得她的心好痛好痛,好份痛彻心扉的感觉是她这一生以来从来就没有过的,就算是她十岁那年,自己的娘亲因病去逝也没有如此的痛心。 此刻的她还是猜到了对方情绪反常的原因,她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本心争取,哪怕只有片刻的温存,她也无怨。 叶吟风正欲开口反击对方,却不料身后一卷着淡香这气的柔软身子紧贴着他的背后,一双温润如玉质般的纤纤柔荑从他的后腰环抱而来。 “你可以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性命,难道还要在意我的身世吗。” 一句牵柔回肠,凄然犹怜的戚戚之语传进了他的耳中,只有一句淡淡的话语,却每一字如千钧般沉重,直向他的心坎重击而去。 叶吟风的大脑蓦然间“轰”的一声,那只不过是一句寻常的话语,却包含了南宫纤尘拳拳的赤诚之心,一个环腰而抱的动作早已代表了一切。 他的心际再次如醍醐灌顶般,放下的重石如遭遇霹雳般的冲击,瞬间瓦解崩塌。 双肩上是伊人垂下的泪珠,带着暖暖的温度,背后是伊人柔软的身躯,原来这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不但南宫纤尘出自何处何方,她还是那个南宫纤尘。他们一经经历了生死相依的险境,他们在生死之间相依相拥,这一切还是没有必变。 又是一次百般考验的洗礼,叶吟风心怀无比的自豪,傲然的身躯坚拨如竹般,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握住了环抱在自己腰际之上的柔荑,紧紧的感受着伊人带给他的那份安慰,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包括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也不再是那样狰狞可怕,还有前方那两名九幽教的邪恶高手,也不是那样不可力敌。 “对不起,”叶吟风低语喃喃道,一声道歉,包含了对佳人心中难掩的歉然之意,但更多的还是对佳人的赤子不逾的坚贞。 “桀桀??????,好一对情深义重的小情侣,这三招的比试还要不要继续了。” 一声如鬼哭狼泣般的嚎叫打断了他们,丑魉率先发话了,双眼里难掩的诡异光芒向他二人扫来。 “人家小情侣之间的生离死别,你也要去打扰,丑魉啊,你可是越活越过去了。”另一旁的寅鬿也插话打趣着,在他的眼里,那名少年已经成了死人了,虽然只是三招比试,但他还是有信心三招之内将那少年击毙在自己的掌下。 听到对这两名九幽教高手的对话,南宫纤尘虽然不舍,但还是松开了环抱在叶吟风的腰际的双手,脸上却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此刻前嫌已冰释,这点小小的打扰又能算什么。 叶吟风只是淡淡的扫了前方两人一眼,两道目光如两柄利剑般,划破这夜幕之下的沉暗,直接落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不知为何,那两名九幽教异邪之人接触到对方的目光,莫名的感觉到心中一阵悸然,后脊之上升起了股股的凉意,隐约中心中生起了不安的感觉。 那种不安的心悸只是他们的脑海中闪过,便消失了。他们二人此时便不知道叶吟风的武修增界已经提升了一个大境界,他们还是一直以为对方只不过是区区连先天境都没有达到的弱少年而已。 叶吟风的道家心法与寻常武修心法不同,其境界划分也与寻常武修不同,这二人开始是高出了他两三个大境界,当然可以看出他还没有达到先天境界的修为。只是叶吟风已经达到了三清境,就是对应寻常武修境界的先天境了,他只是刚刚突破而已,这二人一时也没有察到,也是必然的。 而南宫纤尘却心思慎密,对于叶吟风修为的提升,她还是感受到了,特别他那傲然飘逸的气质更加的吸引住她了。 当然她还修炼了一些密法,可以清楚的知道对方已经突破了先天境,甚至他的实力远不是普通的先天境武修可以比拟的。 丑魉及寅鬿两名九幽教高手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再出声,在他们的眼里,也就只有南宫纤尘是他们最为忌惮的。而另一位蓝衣少年却没有得到他们的重视,只是他所修炼的内功心法比较特殊而已,正好是九幽教邪门功法的克星。 至于这蓝衣少年为何会与这“玲珑谷”的大小姐南宫纤尘在一起,他们心里也有一些猜测,那少年的修为都不如南宫纤尘,此人肯定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骗取这“玲珑谷”大小姐的心,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这少年的身份他们也细细的思量过,当今天下武林之中比较显赫的各门各派似乎并没有这号人物,所有叶吟风的身世便被粗略的忽视过去了。他们认为叶吟风只不过是一无名小辈而已,就算他们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比较大的麻烦而已。 至于南宫纤尘或许会为这少年出头,但他们也想好了措辞,他们更会认为“玲珑谷”不可能会为一名利用自家大小家感情的小辈出手与九幽教开战的。 “放心吧,没事,三招之内必定会要一名邪教余孽命丧黄泉,不过????????”叶吟风转身凝视着南宫纤尘,安慰着说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是希望借对方的那柄软质之剑出手,会有更大的把握。只是他突然间想到这剑乃“玲珑谷”的镇谷之宝,所以一时间刚说出了口便收了回去。 冰雪聪明的南宫纤尘哪里还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见她手中金色光华再现,一柄长约二尺宽约两指的长剑豁然间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叶吟风接过伊人递来的软剑,太清真气一灌入其中,那柄剑便变得坚硬无比,他屈指一弹剑身。 一声龙啸凤鸣般的剑吟响起,团团光华从这剑身泛出,如幻星耀眼般,让人目不遐接。 真是一柄好剑,叶吟风心中赞美道,双眼不住的凝视着这柄剑。此剑不是为何材质打造,其质地特殊,似铁似铜,似金似玉。内力一撤,那剑便变得柔软起来,却丝毫不减其吹毛断发般的锋利。 南宫纤尘又教了叶吟风如使用这剑柄之上的机关,此剑可化为一小圆球,可将其金色光华收住不外泄。此剑又可以做为腰带佩在腰际,外人丝毫看不出此物为一柄软剑,只以为是一普通的腰带而已。 此软剑汇聚了剑的功能,同时也是一种特殊的材质打造,剑中还暗藏机关,可以有好几种变化,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之物。 南宫纤尘介绍此剑还关乎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岂今为止没有人解开这个秘密。 对于自己的无锋剑,叶吟风当然还是比较喜欢这柄剑,他觉得此剑比较适合他的“太虚剑法”,出其不意,以奇制胜,这样的剑才更适合那八个字。 手握住这盘玉剑,叶吟风如海啸般的豪气狂涌而来,他忽然觉得,只要自己手中有剑,一切万险艰难都不要话下。一股“手中有剑,我有天下”的豪云壮志充斥着他的胸怀。 他手中的这柄玲珑盘玉剑,有着“玲珑之心,天机之巧”的美誉,也是当今天下十大奇兵器之一。 “桀桀???????,南宫小姐对这位公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连贵谷的镇谷之宝剑都借给他了,只可惜就算有‘玲珑盘玉剑’在手,也要输,到时可不要辱了这宝剑的美名。” 那丑魉见叶吟风手握着泛出金色光华的软剑,不禁的出声讥讽道,此刻的他虽然也有对此剑有着窥觑之心,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此剑并不是他所能指染上的。 “难道九幽教之人都是一些那么多费话的无妄之徒吗,在下倒是又大开眼界了。”叶吟风听罢,立刻反讥道。 “嘿嘿,公子好胆色,仅凭你手中的宝物,恐怕还是要输的。” 那寅鬿见状,心中更是喜气连连,既然对方有兵器了,那么他更是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正好趁此击杀那少年,到时再给对方一个骗取玲珑谷镇谷之宝物的罪名,那也算是帮上了玲珑谷一个忙了,到时有这个忙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哪那么多废话,要动手的就赶紧点。” 叶吟风的一声沉喝打断了他的奇思妙想,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对方为何会如此的急迫,难道这少年又有什么阴谋不成。一道闪念只是暂时的一现,却还是被他忽略了,毕竟在实力的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遁形而出。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鬼弑神 寂静的荒野之上,寒风呼啸而过。 漆黑的夜幕之下如一无形的牢囚般笼罩着这大地之上,无边的压抑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叶吟风手握着盘玉剑,临着那肃然冷冽的寒风,傲然的身躯虽不算伟岸,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挺拨飘逸。 他的对面是一名黑衣着身,脸上戴着狰狞鬼脸面具之人,此人正是九幽教余孽十二鬼使之一寅鬿。此人气息宏厚深邃,全身没有丝毫的气息波动,可见此人的内力修为臻至返璞归真的境界,至少应该是近天境。 他的身后也是立着同样打扮的黑衣人,此人全身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的是一种腐朽的尸臭之气味。他毫不掩饰自己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一双如鬼火般的双眸在这漆黑的夜幕里闪烁着绿莹的光芒。 叶吟风的身后是一身青衣飘飘的南宫纤尘,出尘般的身姿,令人沉醉的绝世容颜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微红的脸颊流转着迷人的光晕,似娇羞,又或似幸福的红酡之色。 她的一双美目里流转着的旖旎的光芒,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对她前方傲然而立的少年切切的关心之意,螓首之额因紧张而布满了密密的细汗珠。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抓住缠绕在腰际的青绫,她做好了随时营救的准备。 叶吟风剑尖遥指着寅鬿,沉声说道:“在下小辈之人诚蒙寅鬿前辈厚爱,给了在下一个三招比试的机会,三招之内生死由命,请。” “好,够胆识,如果你是我教中人,那该多好,只是可惜了,请。” 双方就此算打过招呼了,但双方同时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一直默默的死死盯着对方。双方的眼里没有了高低手之分。既然叶吟风说了生死由命的话,那么寅鬿也对这少年起了重视之心,能说出如此大气的话,对方除了一身过人的胆识之外,必定还有一些过人的武修秘技,不然任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双方凝视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了一起,忽然间,寒风大起,如惊涛骇浪般向这遥视相对而视的二人直扑而来。 狂风席卷而来,两名对视而立的人突然间从原地消失了,而另外观战之人心中更是一凛,既有为己方之人担心,也为敌方之人那神出鬼没的身感到暗暗的吃惊。 叶吟风在那阵狂风刚起的时候便收起了盘玉剑,他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风起时,他便随风踏出了七星步法,身子如可以撕裂这如墨般夜幕的长箭向寅鬿射去,卷夹着是一股气势如虹般的劲力。人影未到那寅鬿面前,他便伸出了双掌,拍出了啸天巨浪般的气息直向对方狂涌而去。 而寅鬿却似乎早就料到对方有此一招,身子如鬼影如飘忽着,如一叶浮萍般随着对方攻来的气劲起伏着。 一个气势如虹般发起了攻击,而别一个则如随风飘浮的落叶般,这仅仅是个试探,二人对彼此的实力又有了个重新的定论,这虽说还是第一招,但这第一招却是没有完。 夹着一股如狂风暴雨般气势的蓝衫身影挥动着双掌,掌气泛着淡淡的紫青之气。而他的对手却身形变幻如鬼魅般,黑色的身影溶入了如墨的夜色之中,无比诡异的身影时而现时而没入这夜色之中。 每当这黑色的身影出现时,便会卷着一股更加让人莫名感觉到头晕脑眩的气息而来,那股气息让人不由得产生了心悸的心理。这股气息没有任何的气味,仿佛是这夜幕之下,凝聚而成的索命厉鬼般。 叶吟风早已非昨日的叶吟风了,他稍一运转太清真气,那种眩晕的感觉立刻如太清真气摧枯拉朽般击散得无影无踪。 寅鬿双掌不断变化着各种掌式,向对方的全身要害拍去,同时掌心之中凝聚的是他毕生的特殊真气,寻常武者只要一接触一丝便会立刻倒地七窍流血,最后化为一滩黑水。而眼前的这少年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其修为虽然远差于自己,但此少年的内力如此之深厚却也不容小觑。 双方都凝重的目光再次交织在了一起,黑影不住翻腾闪烁着,而蓝影也踏着诡异的步伐,双掌间泛出紫青的掌气向那黑影笼罩而去。 四掌不住挥拂翻飞间,紫青气息与黑色气形成了两道不可逾越的气劲,时而织,时而四处流窜。 “第一招,森狱鬼泣。”,寅鬿猛然间全身气息一涨,无尽的森罗鬼泣气从他的掌心爆发而出。 顿时间,叶吟风只觉得如身陷无数的鬼影之中,那些鬼影化作一只只索命骷髅张着狰狞的目容直向他扑将而来。 鬼然之气息无穷无尽,森罗鬼狱般的恐怖气息四处蔓延,黑色的气息化作一柄柄修罗夜叉,卷着凌厉的风劲刺向他。 修罗夜叉寒光闪闪,狰狞的鬼影骷髅呼啸而来,这正如九幽黄泉之中的地狱森殿般。 叶吟风见状,深吸口气,脸色沉着的望着这些向他疾攻而来的阎罗鬼物,而他的双掌也没有停止动作。 只见他双掌间相交错,紫青色的气息越来越浓,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在他的双掌中蓦然成型。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即,叶吟风双掌一推,紫青色气化作一条出海蛟龙般直向那黑色气息化作的森狱鬼物撞击而去。 “轰隆”一声巨响,如一炸雷般响彻在这寂野的荒野之上, 四周气息一片混乱,被那强劲的气息扫过的枯树立刻纷纷的拦腰折断,早已腐朽的枯枝也被那劲风扫过之后化作了阵阵齑粉,被寒风一吹立刻散去。 那声巨响之后,待那地面之上飞沙走石后,两条身影这才逐渐的显现出来。 “蹭,蹭,蹭。”,叶吟风只觉那股宏厚无比的气劲直向他冲击而来,自己发出的掌气虽然抵挡住了那寅鬿发出的攻击,但自己的内力修为还是稍逊几分。以至于自己还是被对方的劲气击中,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胸口处一阵血气翻腾,一口热血直冲咽喉而去,被他强性压制下来,凝重的目光带着一丝凛然的绝意。叶吟风稳住了不住摇晃的身子,星目中凌厉光芒再次亮起,如一点薪火般燃烧起来,熊熊的战意开始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需要一场越境的苦战,以此来磨炼自己,此战正好为他踏入三清境的第一次战斗。 虽然还是逾境挑战,叶吟风心中熊熊燃烧的战意逐渐的浓烈起来,翻腾的血气使得他浑身的血液沸腾不已。 前方那黑色的人影,气定神闲般的立着,一双鬼目里如两朵幽然森狱里潜伏着的冥灵般。 寅鬿森然一笑,说道:“不错,能挡下老夫的第一招,看起来你有这个资格继续我们之间的比试。接下来老夫会拿出八成的功力,你要小心了。” “聒臊,尽管出手吧。”叶吟风强压制住不断上涌的血气,沉声喝道,丝毫不给对方任何的面子。 那寅鬿一听,双目里森然的光芒越发的浓密起来,这狂妄的少年丝毫不给他面子,而且如此的出言不逊,不禁让他怒气顿生,心中的杀越发的控制不住,几乎就要爆发而出。 “好,很好,希望你能接下老夫的第二招,到时再狂妄也不迟。” 寅鬿并没有将怒火发泄出来,反而语气无比平静的说道。 话语刚落,他的身影化作无数的鬼影向叶吟风笼罩而去,顿时,天地间四周都是这鬼影晃动的影子,森然恐怖的气息狂风骤雨般向叶吟风席卷而来。 静立的叶吟风极目相望,每一条身影都和那寅鬿的气息差不多,一时他也无法分清哪一条才是那寅鬿的真身,对方变幻太快,简直快得让他眼花瞭乱。 一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华猛然间从叶吟风的手中泛出,他已经亮出了南宫纤尘借给他的盘玉剑。此时的他再不亮出此剑,便很快就会陷入对方无数鬼影之中,稍个不慎便会被对方有机可乘。 淡淡的金色光华如这漆黑的夜幕下闪烁的星光,将叶吟风的眼前照得一片光明。 他握剑而立,如寒风中永不倒下的傲然青松般,稳健的身姿,凌厉的目光不住的扫射着四周。 突然间,一道破空而来的劲气带着心悸的鬼哭神泣般的气势直向他背心狂射而来。立先察觉到危机将至,叶吟风手中软剑化作朵朵金色剑花向身后横扫而去,金色的光芒参杂着青色的光晕,奔雷般的气势在他的身后炸响而开。 “铮!”一声金属交撞的响声,叶吟风舞动着手中的软剑,脚下踩着七星步法,不住的变幻着身姿,他已然转身,正面迎向攻击而来的寅鬿。 只见寅鬿的手中握着一柄幽黑的长剑,浑身一片漆黑,正是这漆黑夜幕所化般。那通体幽黑的长剑略比叶吟风手中的软剑长上几分,而剑身却还要窄上一分,那细窄的剑身与那稍长的剑身显得有一些不谐调,让人怎么会都觉得独显格外怪异。 一击不中,寅鬿立刻变幻身影,手中幽黑的长剑再次舞动,却很难看出这剑挥动的轨迹。那幽黑的长剑忽左忽右,忽轻忽重,而寅鬿使出的剑法却更是诡异至极,森然的的气息如冤魂般发出阵阵嚎叫之声。 无限恐怖的鬼气在这幽黑的长剑迸射而出,让人仿佛陷身于无数冤魂之中,张牙舞爪的厉鬼吐着腥红的长舌向叶吟风席卷而来。 叶吟风手中的软剑金色的光芒一接触到那无尽森然的鬼气,便如星星之火在刺骨寒风中摇曳不止,随时可能被这无尽森然的鬼气所淹没。 “小心,这是九幽教圣剑‘鬼泣冥王剑’”,见寅鬿拿出的那柄幽黑的长剑,南宫纤尘见状立刻出口提醒道,提醒完,她也暗暗的着急。她虽然认出了此剑,但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这剑的弱点是什么,也不知道叶吟风能否抵挡住那邪剑的攻击。 听到如此怪异的剑名,叶吟风心中也是暗暗的吃惊,他只觉得挥动着手中的盘玉剑开始渐渐的吃力起来,但他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至于此剑他却是闻所未闻。 那幽黑的长剑如苍茫夜色下的悚然鬼刺般,几点黑芒直向叶吟风全身各大要害疾射而去。 而叶吟风手中的金色光华却是越来越暗淡了,不住的挥动着此剑抵挡着那寒芒点点而来的黑剑。 又是一阵金属交错的刺耳声响,二人的第二招已经进入白炽化的阶段,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情形对叶吟风开始不利起来,因为他觉得这诡异的“鬼泣冥王剑”可以不住的吸收自己手中盘玉剑的光华,每一次剑身交错间,自己手中盘玉剑的光华便会少上一分。这剑是南宫纤尘借给他 的,他容不得手中盘玉剑有半分损失,以至于使于他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施展开来,更不能与对方的幽黑长剑相撞触。 一时间二人僵持住,无尽无止的鬼气弥漫遍野,那柄发出金色光华的软剑不住的逃避着与那幽黑长剑的相撞,叶吟风凭借精妙绝伦的七星步法每次都堪堪的躲过了对方的攻击。时间一久,对叶吟风没有一丝的好处,相反他正渐渐落了下风。 “第二招,五鬼弑神。”寅鬿见久战难以得利,他便大喝一声,幽黑长剑一划,顿时,呼啸的寒风如定格般,四处森然恐怖的鬼幽气息如潮水般狂涌而出。 魑、魍、魉、鬿,魈,五大鬼影包裹着无数的孤魂野鬼发出无尽惊恐失色的长吟之声,带着血腥般的厉色朝叶吟风迎面而来。 这些都是寅鬿输入的真气经过那幽黑的长剑化作的阵阵弑神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卷着无尽黑暗而出。 叶吟风面色大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剑法,顿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禁锢般,全身不能动弹半分。 四周里无尽的鬼气带着股股血煞气息滚滚而至,叶吟风眼睁睁的看着五只狰狞面容的巨型鬼影卷着无数的小鬼向他扑将而来。 而他全身却不能动弹半分,一时间,发出金色光华的盘玉剑被他僵持在了半空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败俱伤 幽静的夜幕之下,无尽压抑的气氛格外沉重,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呼啸不止的凛冽寒风突然间停止了。 一切如死寂般的幽静森然,五大鬼影带领着无数的鬼影席卷而来,死神的脚步越逼越近。全身仿佛被禁锢的叶吟风无法动弹半分,双眸里是露出的是惊骇的光芒。 邪恶般的鬼气直冲而来,散发着毁天灭地般的气息,那是寅鬿挥剑发出的鬼气,化作五鬼弑神般惊滔骇浪般的气势,向叶吟风横扫而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鬼气,叶吟风无法动弹的身子仿佛身处于无边无际的鬼狱之中,阴森恐怖的鬼气带着悚然的气息瞬间将至。 立在叶吟风身后的那青衣飘飘的南宫纤尘也立刻感受到了那几股毛骨悚然的鬼气,同时也察觉到了叶吟风处境的不妙。 四处弥漫着森然的黑色鬼气,饶是南宫纤尘武修高深,可她终归是一名芳华正茂的女子,这森然如鬼狱冒出的鬼气让她心中一凛,后脊之上冷汗不禁的直往下流。 隐约间,这无尽悚恐的荒野之上,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呻吟着,一个个带着聚久已深的怨气从四周汇聚而来。 南宫纤尘莫名的寒颤连连,前方正与那寅鬿决战的叶吟风处境十分的危险,她正要想不顾一切窜身而上帮助他。可离她不远处还有一名正在观战的丑魉,他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南宫纤尘,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见那蓝衫少年陷入困境之中,他如鬼火般的双眸里射出了丝丝残忍的光芒。 焦急万分的南宫纤尘再也忍不住对那少年的关切之意,她纵身而起,在夜幕里掠起划出一道优美的身影,青色连袂漫天飞舞,如天女下凡般身姿婥妁,款款动人。 丑魉见状,手中白骨一挥,一道鬼影拦在了南宫纤尘的前方,悚然彻骨的尸臭之气向这青衣飘飘的绝世佳人狂涌而来。 那漫天而来的尸臭之气息使得她身形一顿,并再也难迈出去一步,美目流转着旖旎光芒凌厉如利剑般射向那道挡在自己身前的黑影。 “桀桀????????。”丑魉道先发出一阵森然诡异的笑声,然后说道:“南宫小姐未免太过心急了吧,这第二招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这么急急的想去帮助你的小情郎,既然答应了三招之约,就要遵守规则,否则老夫手中的骨兵也会有不长眼的时候。” 带着威胁的语调,丑魉阴森厉凛的目光毫无忌惮的扫向南宫纤尘,他只要阻挡对方片刻间,那么己方的寅鬿就可能争取到击杀那小子的时间。 心急如焚的南宫纤尘根本顾不了很么多了,她的一颗心早已系在了陷入困境中的叶吟风。 只见她秀眉一蹙,紧握在手中的青色长绫脱手而出,夹着狂爆的气息就要向那丑魉卷去。 而就在此刻,一道绚丽夺目的光华突然间升起,冲破了这漆黑的夜幕,紧随着,四处凌厉的气息如狂暴如龙般急促旋转着。 是叶吟风手中的盘玉剑卷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扫向了那向他扑身而来的五只巨鬼,无数的鬼影一遇上那金色的光华立刻发出阵阵哀嚎之声,片刻间化为了虚无。 本着身体被禁锢了叶吟风情急之下,念动着太清口诀,催动着太清真气在他的体内不住的运转着,那幽黑长剑发出的森然鬼气所带来的禁锢立刻被他体内的太清真瓦解掉。 解除身子禁锢的他当下立断,将体内的太清真气狂灌而入那盘玉之剑体内,顿时,那盘玉剑如受春雨滋润般立刻光华大放。 咆哮而来的五只巨鬼被盘玉剑发出的金色光芒阻挡着,不住的发出尖锐的啸叫声,黑气的鬼气从它们的身后不住的灌注而入,是那寅鬿催动了那幽黑的长剑,灌入那长剑体内的是他那特殊的真气。 顿时间,二人又陷入了僵局,金色光华不住的泛了出耀人的光芒,团团光晕如层层护盾般将那五只恐怖的狰狞巨鬼抵挡住。 见叶吟风脱离了险境,全身心被提到嗓子眼的南宫纤尘顿时松了口气,扬起的飞绫被她收了回来,回到了她的腰际。 而那本露出兴奋的丑魉却是皱了皱眉头,不甘的收起了自己的骨兵,他也知道了那激斗中双方的状况。对于那少年片刻间挣脱了幽黑长剑泛出的禁锢,他很是不解,但他也没有过多的去想,毕竟还有一招,接下来的这一招这少年肯定是接不下来。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怪那寅鬿,怪他轻敌自大,不然早就将那少年毙于剑下了。 叶吟风眼色一凝,手中金色光华突然大放异彩,那黑色剑气所化的五只巨鬼被团团金色光华阻挡住不能前进,纷纷的发出嘶裂的咆哮之声。 他体内丹田处那太清真气所化的三颗细珠不住的在丹田之内规则的旋转着,股股雄厚的真气在他的全身穿梭着,经过他全身的经脉,化作强大的力量狂涌而出。 寅鬿见状,双眼里露出惊愕的光芒,对方片刻间挣脱了他布下的禁锢,这让他很是意外。转而间,几丝残忍的光芒一闪即逝,他一咬牙,全身真气直向那幽黑长剑狂涌而去。 五只剑气所化的巨大厉鬼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般,发出难以言语的兴奋之色,露出了更辊狰狞悚然的面容再次向叶吟风扑去。 此刻的叶吟风灵台间一片空明,自行流动的太清真气从那盘玉剑狂涌而去,金色光华如潮水般向那扑将而来的五只巨鬼笼罩而去。 霎那间,金色光华卷着团团柔和的光芒向那五只巨鬼包裹而去,那金色光芒如一双巨型的大手般直向那黑气抓去。 “铮”,一声剑吟之声响彻天地,盘玉剑发出鸣鸣剑吟, 叶吟风手握玉剑,傲然的身躯迎风而立。 猛然间,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天而起,冲破这寂静的漆黑夜幕。 他此刻便是一名劈尽各种桎梏的绝世剑客。空明的灵台之上只那把不住壮大的盘玉剑,金色的光华再次泛出耀人光芒,更加刺眼,更加凛冽肃然。 寅鬿手中幽黑长剑发出的层层黑色鬼气所幻成的五只巨型厉鬼一接触到那冲天而起的金色光芒,纷纷如避之不及般不住的后退而去,退避不及的黑气立刻被那金色光芒摧枯拉朽般化为了虚有。 手握鬼泣冥王剑的寅鬿大吃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吃过这么大的亏。毕竟他曾经为九幽教内不世高手,他并没有任何的惊慌。 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挥,层层鬼气立刻化为的虚无,又或许再次融入了茫茫漆黑之中。 寅鬿身影一晃再次提剑,凌厉悚然之气再次聚起,只有那么一点,他将所有的黑色鬼气全部聚起凝成了一点。 长剑扬指,一点让人无比心悸悚然的黑芒穿透这黑色的夜幕,在那长剑上越凝越剧烈。 那凝聚待发出的一点黑芒其威力比五鬼弑神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而四处的空气如抽干般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感受到危险的来临,叶吟风立刻有一种难掩的心悸突涌心头, “第三招,冥王刺天。”随着一声大喝,寅鬿身影再次消失,待他出现时,已然出现在叶吟风的正前方。 夹着无比威力之大的轰然之势,寅鬿长剑一刺,剑气化作一点无尽悚然的黑芒向叶吟风胸前疾射而去。 饶是叶吟风提前知道了危险的降临,但他还是猝不及防,对方的身影太快了,而那凝聚而成的一点黑芒威力更是强大无比。 手中金色光华虽然再次泛出耀眼光芒,但也难阻那点悚然心悸的黑芒势如破竹般穿透而来,瞬间便到了叶吟风的胸前。 叶吟风脚下一滑,顺势踩着七星步法想要躲开刺来的黑芒,却发现无论他怎么躲也快不过那刺胸而来的那点黑芒。 一种死亡的气息突涌他的心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前胸被那黑芒贯穿而过,他仿佛闻到了自己红艳血液的腥味,他更是看到了自己血溅五步后,南宫纤尘凄然无神的双眸。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死亡气息,是那样的让人心悸凛然,却又是那样的接近。 叶吟风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的剑气锁定住了,不管他如何逃,还是躲不过那激刺而来的那点黑芒。 索性他也不再逃了,脑海中又是《太虚剑诀》是的那一式“虚无之剑”,这招剑式他一共施展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德化城里与那黑衣杀手的生死之战,自己侥幸一根枯枝要了对方的命,而这第二次便是在饶州城里的义庄之中,手中无锋剑施展击杀了另一名九幽教余孽。 躲又躲不过,逃也逃不了,叶吟风当下立断,决定故技重施,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打定主意的叶吟风将自己手中金芒一收,顿时他的身影没入了这漆黑的夜幕之中,只听见两条衣襟破空的声音在这荒野这上回荡。 南宫纤尘也是一愣,她并没有看见那点对叶吟风紧跟不舍的如附骨之蛆的黑芒,她不明白叶吟风为什么要收起那盘玉剑。但她也只能静静的观望着,毕竟她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见叶吟风收起了盘玉剑,扬起长剑泛出威力无边那点黑芒的寅鬿心中一阵大喜,他将对方可以与他战斗到现在的一切功劳都归功于那柄盘玉剑,如果没有了盘玉剑,那少年也就等于没有了牙齿的老虎。 锁定住那蓝衫少年,幽黑长剑划作一道芒光直刺而去, 就在这电光之即,那点黑芒就在抵达叶吟风的胸前,下刻便会从他的前胸贯胸而过, 正在千钧一发这即,叶吟风的脸上露了了绝然的神色, 见对方脸上露出了如此神色,寅鬿心中一凛,一股心悸暗然的危险感觉立现脑海之中,这种感觉使得他有了霎间的迟疑。 就在他这一迟疑间,叶吟风手中暗暗的光华再现,一道绚丽夺目的光华忽然间一闪,随即那道光华如从未出现过般,现次隐入了这漆黑的夜色中。 只是寅鬿却确确的感受到了一道无比凌厉的剑气也直向他的眉心而来,前方一条蓝色的身影不顾自己手中激射而出的黑芒向自己横冲而来。 一声暗呼不妙的寅鬿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到来,自己的眉心已被对方的盘玉剑锁定了,想要变招却已来不及了。 “扑哧,”一声,紧接着两声沉闷之声响起,随即荡起的剑气如漫天飞舞的箭矢般,向四周激射而去。 两个狼狈的身影从那漫天荡起激射而出的剑气之中走了出来,随即两条身影轰然间倒在了地面之上。 南宫纤尘见状,立刻急急的奔向一条人影,却见那蓝衫少年脸如死灰般,口中溢出了缕缕血丝,紧闭的双眼和那微弱的呼吸代表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左胸上一处悚然见骨的伤口,红艳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他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柄如玉般的软剑,哪怕是此刻昏迷的他也没有松手。 措手无策的南宫纤尘慌忙的将叶吟风抱了起来,然后转身狠狠的望了望另外的一对黑衣人,没有任何的语言。 “快走,”虚弱已晕迷的叶吟风口中念有辞,哪怕是在他就要昏迷的那一刻,他也不忘提醒伊人离开。 南宫纤尘心如绞痛,但此时还是要为叶吟风疗伤为重,没有任何的迟疑,抱起了昏迷的少年,施展着身法,片刻间便没入了这浓浓的夜色之中。 “怎么会这样。”,丑魉嘴里喃喃着,他的双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脚下另外躺着的一黑衣人,丑魉的眼里除了惊愕还有不信的神色。 只见脚下那躺着的黑衣人气息微弱,口中鲜血狂涌,而他的眉心之中却有一个触目心惊的血窟窿,汩汩鲜血那那眉心中的窟窿中直冒而出。 虽然此人还没有完全气绝,但离死已经不远了,望着此人身旁不远处那柄细长狭窄的长剑,丑鬿双眼里射出一抹贪婪的光芒。 他很想将这剑占为已有,但他此刻还是没有那个胆色,因为他觉得寅鬿便不是很么容易就死去的,他也很想在寅鬿的身上再补上一掌,但有些事他还是记忆犹新,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丑魉还是决定留下来,守候在一旁,目送着那对离开的少男少女,他的双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是残忍,又或是扭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巧遇刀圣 无边的夜色逐渐浓烈,撕裂的寒风如刀般刺骨凛冽,漆黑的茫茫苍野之上,一条急速奔腾的身影穿梭在这如墨般夜色之中。 一副姣好绝世面容显现出的是焦急不堪的憔悴之色,青衣飘飘如出尘般的身姿此刻带着无尽的狼狈之意,风华绝代的佳人之后还背负着一蓝衫少年。 那少年脸色苍白得无一点血色,紧闭的双眼如一垂死之人般,微弱的呼吸仿佛在生死间边缘徘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深深的如锤击般,敲打着那青衫女子的心。 是彷徨,是无措,又或是焦虑不安,此时的南宫纤尘如无头苍蝇般背负着身受重伤的叶吟风急行在这荒山野岭之间。四处尽是无尽的密林和环绕而立的群山,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烟。 心急如焚的南宫纤尘茫目的向前行驰而去,前方一片深幽暗然的小道,小道两旁尽是枯草丛生的怪石嵝峋,几棵傲然身躯的青松突兀的出现,卓立于那萧肃的寒风之中。 极目向前望去,隐约间一颗如豆般大小的光芒突然出现,感受着背后那负伤之人越来越弱的呼吸之声,南宫纤尘不禁的又是一阵心如绞痛。 前方出前的如豆颗大小般光芒仿佛一盏指引她前往的明灯,心乱如麻的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背负着重伤昏迷的叶吟风加速奔行,双脚点在这蜿蜒如曲的小道之上。身子如箭般朝那照着豆颗光芒之处疾射而去。 崎岖的小道如永无境止般,那豆颗大小般的光芒仿佛永远一直在前方般,耳边枯树杂枝纷纷的后退,偶然间几声阴森恐怖的夜凫之声突然响起。一时没有防备的南宫纤尘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叫声吓得芳容顿失,背负在身后的叶吟风几乎差点被她脱手而出,往外摔去。 早已疲惫不堪的南宫纤尘背负着昏迷不醒的叶吟风在这蜿蜒崎岖的小道之上奔波了近一个时辰,前方的那豆大的光芒逐渐的明亮起来。 南宫纤尘打起了精神加快了步伐朝那亮起光芒之处行去,终于走出了那道蜿蜒崎岖的怪石嶙峋的小道,那小道的尽头处一一密林浓茂的小树林。 小树林内泛出微弱的灯光,就是南宫纤尘看到的那如豆颗大小般的光芒。那是小树林深处有一座不大的茅草屋,那草屋正檐前方高高挂起着一破旧的红灯笼。 南宫纤尘透出那斑驳的树影处,一眼便看到了一座不大的茅草屋出现有离她不远,高高挂起的破旧灯笼在那寒风中摇曳不止。 前方希望在即,南宫纤尘身上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一身的疲惫顿然间消失了,穿过这密密麻麻的小树林。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衣襟,如仙女下凡般出尘的女子却如一乞丐般,披散的发际,全身被那枯枝划破的衣襟,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出了她无尽的狼狈。 涌入眼前的是,一处小山坳中,一座不大的茅草屋座落于这山坳之间微弱的灯光将这通往茅草屋的幽静小径照得一片通明。 茅草屋前,一孤寂落寞的背影枯坐着,那枯坐的背影之旁是破落的石桌,石桌之上一正冒着热气的茶壶。 南宫纤尘背负着昏迷不醒的叶吟风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了这茅草屋之前,她首先看见的便是那枯坐着孤寂落寞的背影,无穷无尽的苍凉之意从那背影上散发出来,彪悍的身躯突显出对方是一名修为不俗的武修之人。 随意间的散发披肩而下,那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南宫纤尘的到来,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只是轻轻伸出了一双修长手掌,随手间倒了一杯热茶。 “小女子冒昧打扰,望前辈见谅。”, 南宫纤尘开口朝那背影盈盈说道,背后的叶吟风此刻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似乎正陷入更加的痛苦之中。 听到背后的一声呻吟,南宫纤尘脸色不由得大变起来,心中刀绞的痛楚加剧如轮转般,她也不顾那枯坐的背影的回话,急连将背后的叶吟风扶了下来。 只见叶吟风紧闭的双目上锁紧着的双眉不时的颤动着,苍白的脸色开始逐渐转黑的迹象,嘴角溢出的血迹也由鲜红慢慢变为暗黑色。 他手上脉搏的跳动越来越来弱,浑身开始慢慢变得冰冷,这一切迹象都表明叶吟风正朝着死亡一步一步迈进。 “这少年是姑娘何人,你们为何深夜里出现在这荒野之中。”, 早已经心神无主的南宫纤尘止不住的流下了两行清泪,伸手抚摸那逐渐冰凉的俊朗的面容,一时心乱如麻的她耳边传来了一句温和声音。 她螓首轻抬,只见那凛然冷悍的背影不时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子,一副虽说略带普通的面容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一温润如星耀般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们二人。 那人虽然还是保持着坐姿,一身布衣却难隐他一身浑然天成超然的气质,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折服的亲和力,既使第一次见面,却让人生出了无尽的信任之意。 不知是南宫纤尘的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此人必定有一身超凡入圣的修为,但此刻的这人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真气波动,她觉得此人似乎应该是受过什么重伤,导致内力全失,所以才会给她如此的感觉。 “前辈,小女子南宫纤尘,冒昧打扰了。”,感受到对方双眼里温和的善意目光,南宫纤尘还是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说了出来。 “原来是‘玲珑谷’的大小姐,不知这受重伤的少年又是何人。使得南宫姑娘如此守护,必然是对姑娘重要之人吧。” 那人放下茶杯,径直走向了南宫纤尘,伸手一挥。 躺在她怀里的叶吟风却莫名的出现在了那人的手中,只见那人手影翻飞间,一连拍向了叶吟风全身的各大穴位,一阵轻拍之声响起,过了片刻间,那人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叶吟风扶正重新交还给了南宫纤尘的手中。 南宫纤尘接过依旧昏迷的叶吟风,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他那紧锁的双眉不知什么时候舒展开了。手上有脉搏也跳动的比较有力了,均匀的呼吸声显得更加的苍劲有力。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请问前辈高姓大名。”南宫纤尘感激的向那人说道,要不是她手里还扶着那昏迷不醒的叶吟风,她都想向对方盈盈一拜。 “南宫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其实这些南宫姑娘也可施之,只是姑娘心里对此人过重的关切之意才会让了分寸的,贵谷的‘大千机之术’不会连这点小伤都救护不了吧。” 那人摆了摆手,脸上的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他便没有居功,反而出言提醒着南宫纤尘。 此人的一言简直是醍醐灌顶般直涌南宫纤尘的心坎,她有脸上露出了不胜娇羞的红艳,娇艳无比的容颜如凝水欲滴的鲜花般。 见她此刻露出了如此的窘相,那人不由的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开怀大笑之声。 而南宫纤尘的心里却是暗暗的称奇,此人的双眼里除了和煦如阳光的温暖,还有的就是带着一丝深邃如海般的感觉。一副平凡的面容里带着久经人情事故的沧桑,无法看出对方的真实年龄。而对方望向自己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清澈如泉,丝毫没有一点的异样波动,此人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莫名亲近的感觉。 江湖之中如此出奇而且如此独特气质的人物没有几位,而南宫纤尘在心里也猜测了好几位,但都被她一一否绝了,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南宫姑娘不必介怀,任谁也会因关心而乱了方寸的,某家风恋刀,让姑娘见笑了。”一阵长笑之后,那人道出了自己的姓名,语气间带着淡淡的惆怅。 一听到那人说了自己的姓名,南宫纤尘双眼里露出了更为惊愕的目光,震惊的她几乎就要掩口惊呼起来。她作梦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刀圣”之称的风恋刀。她也没有想到这“刀圣”居然是如此普通的一名中年男子,而且是那样的平易近人。 掩不住心中的惊愕,南宫纤尘久久不语,她也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中,会遇上“刀圣”风恋刀。 就在南宫纤尘陷入惊愕之中,只听见他们前方的茅草屋的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从那木门之中走出了一名沉雄冷悍三旬左右的男子。 那男子也是一身粗布衣,冷峻如刀的面容,一双犀利如剑的眼眸射出凌厉的光芒直向南宫纤尘射去。 “好重的杀气。”,感受到那推门而出的冷峻男子的凌厉目光,南宫纤尘心中一凛,一双美目也不由得打量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 “贤弟,你来得正好,这位姑娘怀中的少年身受重伤,你将他扶至我的床榻处吧。”风恋刀见有人从茅草屋中出来,他便向那冷峻男子道。 那冷峻男子沉默不语应声向南宫纤尘走去,冷峻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股冷凛的肃然之气息散发而出。 那沉雄冷悍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沉重的步伐如雷击地面般, 使得南宫纤尘心中凛然,对方双眼里冷凛的凌厉光芒明显带着不善的神色,她不禁得扶着昏迷的叶吟风后退了几步。 “欧阳,将你身上的冷煞之气收起吧,不要把这南宫姑娘给吓着了。”风恋刀见状,不由得苦笑一声,然后对那冷峻的男子说道。 “大哥,???????”那冷峻男子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冷峻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急切的关怀之意,只是他身上冷凛的气息淡了许多。 走到南宫纤尘面前,那被唤作欧阳的冷峻男子伸出了一双强劲有力的臂手将昏迷不醒的叶吟风接了过来,此时的南宫纤尘则一脸不舍的望着从自己手中转移而去的叶吟风。 她美目流转的是旖旎的绚丽光芒,迷离的脸色望着那宽阔的背影带着冷凛的气质抱着叶吟风走进了那茅草屋之中。 “你的朋友受到的是九幽邪教的毒功所创,难道你们遇到了九幽教的余孽。”风恋刀目送着离去的欧阳,他沉吟片刻,倒了杯茶,示意南宫纤尘在他的旁边一石凳上坐下。 “不错,多谢风前辈援手相救,南宫莫齿难忘。”,南宫纤尘突然间向风恋刀盈盈拜下,一身狼狈的她还是保持着那股超然的作风。 “啊呀,使不得,南宫姑娘客气了。”,正举杯而饮的风恋刀一见那满身伤痕的青衣女子向他盈盈而拜,立刻惊一声,连忙伸手扶起了那拜下的南宫纤尘,又继续说道:“南宫姑娘言重了,某家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你这一句前辈可把某家叫老喽,以后便以风大哥称呼某家吧。” 感受到对方的亲切这意,南宫纤尘也不拘泥于这种小节,她轻齿微启带着欢快说道:“小妹恭敬不如从命,见过风大哥。” “哈哈哈,真是人生难料啊,某家前些时间收了一名义弟,这会又得到了一如此美若天仙般的小妹,真是让某家倍感高兴啊。”风恋刀又是一声欢笑,一股豪气顿时冲破了那囚笼般的夜色。 南宫纤尘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此刻的她还是担心叶吟风的伤势,虽然她知道风恋刀出手相救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她还是心中隐隐的不安。 “小妹莫要担心,你那朋友修炼的乃道家无上心法,此伤虽重但那道家心法精妙无比,那九幽教的邪恶功法正好被你朋友的心法所克制,此刻并没有性命危险了。”风恋刀心思如炬,哪里还看不起南宫纤尘心里的担心,他出口向佳人安慰道。 南宫纤尘嫣然而笑,谢过了对方,心中一块大石也顿时落地,此时无尽的疲惫突袭而来,无比的困意使得她几乎立不起身子,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觉得自己太累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风恋刀见状长叹一声,心中对此奇女子也是赞叹不已。 “小郭,你出来扶这南宫姑娘去憩息吧。”,风恋刀似乎在吩咐什么人,他的声音响过片刻之后, 那茅草屋的木门再次打开,从那木门中走出一道风姿婥妁的布衣少妇,高挽的髻发下一副不施胭脂的清秀面容。 那布衣少妇径直走向南宫纤尘,将那软软的身躯抱了起来缓步向那茅草屋走去。 当所有的人都进入了那茅草屋中,风恋刀一双普通的双眸中突然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芒,那凌厉的光芒直欲冲天而去,冲破这寂静的夜色,冲向那无边漆黑的苍穹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荒野来人 森冷漆黑的夜幕之下,无尽寂寥的荒野之上,一条古老官道之旁,一条黑色的身影迎风而立,静静的守候着那躺在地面之上的重伤之人苏醒。 黑影迎风而立,却再也没有去看一眼那躺在地面重伤之人,一柄莹白的骨兵紧握在手,泛出幽幽瘆人的光泽。 寂寥的夜空中不时的传来几声莫名的鸟叫之声,是带着无垠死亡的气息而欢呼,森然的极限带着悚人入骨的气息此时蓦然间蔓延而出。 静静守候在一旁的丑魉不觉得变了变脸色,身子不由自住的发出莫名而又难以控制的颤抖,心有余悸的过往交葛让他浑身一颤,全身如爬满了狰狞恐怖的虫子般。 而那躺在地面之上的黑影也开始有了变化,眉心之中汩汩而出的鲜艳般血迹开始凝固,最后逐渐变成暗黑色,颜色越来越浓,黑色的血迹开始发出淡淡的黑芒光泽。那眉心的窟窿伤心开始自主的愈合起来。 微弱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寅鬿的全身顿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如在这夜空中点燃了一冲天而起烟花般。 猛然间,他睁开了他紧闭的双眼,只见他的双眸里闪烁着比鬼火更加让人心悸的光芒,是冥界传来的冥火般,越来越耀眼,气势越来越诡异。 寅鬿猛然间坐身而起,张口便吐出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尸臭气息,本以苍白的脸色没有一点血色,随着那张嘴吐出了那股尸气,他的脸色开始恢复变得红润起来。 流转的冥火般双眸一扫,寅鬿便看到立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丑魉,一丝意昧深沉的光芒从双眼里一闪而过。戴着鬼脸面具的他根本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双眼里冒出的目光略带着几许意外的光芒,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丑鬿居然会守护着自己,在此等候自己的苏醒。 “你为什么不一掌将我杀了,又或一走了之,还肯留下来等候我这将死之人。”寅鬿双眼里再次闪烁着的悚然的光芒,抬起头向立在自己不远处的丑魉淡淡说道。 “你醒了,醒了就好好的检查自己的伤势,老夫在此守护也只不过是同教之宜,至于杀你,本人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丑魉手握骨兵双臂环抱胸前,冷冷的回答着对方。 似乎意料之中,又或是意料之外,寅鬿的双眼再次扫在了对方的身上,却依然看不穿对方的心思,只有隐藏在鬼脸面具中一双森然如鬼火般的眼眸不住的闪烁着,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对方冷冷的回答勾起了寅鬿心中无尽的恨意,同时也激起了他隐藏已久的那份残忍的戾气,全身激起的戾气如火山爆发般轰然而起。 寅鬿心中一凛,他运气检查了一下真气的状况,发现体内特殊的真气如火焰般四处流窜,一丝让他感到心悸的真气如附骨之蛆般潜伏在他的体内。 那一丝真气虽然弱小,却威力不凡,只要他体内的真气一接触到那一丝真气,便会如鸟兽作散般在他体内四处难逃窜。而他却拿这莫名潜入的那丝真气毫无办法,无论自己怎么运功驱逐都无济于事。 那一丝微小的莫名而来的真气如一条四处游荡的潜龙般,想除又难以除净,这让寅鬿很是苦恼,虽然这弱小如丝的真气暂时还给不了他什么过大的危害。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快,当下便放下那微小如丝的真气不管。 自己体内真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寅鬿立起了身子,正欲踏脚而前。 突然,一股威力无穷的气息来势如贯虹般,从远方向此地疾射而来,来者散发着强烈的宏厚气息,卷着凌厉的劲风呼啸而来。 而在寅鬿及丑魉二人惊愕之即,他们也没有想到如此偏僻的山野荒地居然还有他人的出现,而且来势还不俗,席卷着浓烈的刺骨劲风而来。 片刻间,寅鬿二人的四周一阵气息混乱,一条身影席卷着重重浓烈的强风劲气落在他们身前的不远处。 二人定晴一看,发现来者为一名身着寒酸长衫的中年文士,那人一双如鹰眼般的眼眸在漆黑的夜幕里泛发出寒气凛人的光芒。 令人意外的是那名中年文士的右手还挟着一名貎似狼狈不堪的小道士,那小道士年约十三四岁左右,一副胖胖的面容将那双眼眸挤在了胖脸之中,几乎难以看见那双小小的眼睛。那胖小道士被中年文士挟在手底,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相反他一双如贼般的小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四处,两只圆滚如滑的眼珠贼溜溜的转动着,怎么看都不似十三四岁的年纪。 那中年文士挟着小胖子道士落在了寅鬿及丑魉两人不远处,一双寒星般的眼眸射出凌厉的光芒,不住的打量着他们。使得这九幽教二位高手心中一阵悚然,此刻他们已经感受到这中年文士的修为远远高于他们,加上寅鬿重伤还未癒,他们除了心中暗暗警惕外,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此人绝非善类,能不惹再好别惹此人。 中年文士打量了这二人片刻,他似乎对这二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沉声向他们问道:“二位可曾见过一位背负一柄无锋长剑的蓝衫少年?” 寅鬿与丑魉相视一眼,纷纷的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中年文士所找之人正是那伤寅鬿的那名少年。 “一名身着蓝衫的少年倒是见过,只不这少年背上并无长剑,不知此人是否尊驾所寻之人。”寅鬿心中寻思了片刻,他弄不清此人与那蓝衫少年是敌又或是友,但他观此人来势汹汹,似乎带着无尽的不善之意,于是他便将叶吟风出现过此处点了出来。 “哦,”那中年文士轻叹一声,猛然间,双眼里射出惊人的一抹精光,直向那寅鬿身上扫去,那目光如利剑般,似乎能够穿透佩戴在脸上的那副鬼脸面具,直刺入他的心窝而去。 似乎看透了对方那不良的想法,中年文士双眼里露出了玩昧的目光,转而间又将目光扫向了被他挟持住的那小胖子道士。 “不相信本道爷就算啦,反正你要找的人确实是在这里出现过。”小胖子道士见中年文士望向了自己,他没声好气的说道,语气似乎对这中年文士有着不尽的怨恨。 “哼,你少耍什么花样,免得再吃苦头,你确定你师弟在这里出现过吗。”那中年文士一声冷哼,紧扣着胖道士的手不禁的增加了几分力道。 随即那胖道士脸上立现痛苦的表情,豆颗大的汗珠在他的额上密密麻麻涌现而出,一副胖嘟嘟的圆脸上顿时间变得煞白起来。 “你个死变态,有种的就杀了你家道爷,这样也可以为你那更加变态的徒弟报仇了。”那胖道士脸上扭曲着痛苦的表情,却丝毫不影响他那恶毒的话语从嘴里迸出。 中年文士似乎很享受的看着这胖道士痛苦的模样,对他嘴里说出的不敬的话语毫不以为然,双眼里露出的是饶有兴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露出痛苦表情的胖道士身上。 “哎哟,痛死本道爷了,哎哟哟??????。”小胖子道士发出阵阵如狼嚎般的哀叫之声,但却从他的双眸里看不出任任的痛苦之色流露。 寅鬿与丑魉二人望着这奇怪来临的这二人,一时间分不清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小胖子道士的修为似乎受到了什么禁锢,被封印住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此时看来这小胖子道士只是如普通的十三四岁的少年般,只是一双如狐般的双眸不住的转溜着,独显此人的非凡。 “好了别装了,你这小道士的修为虽然被某家禁锢了,但这点小小处罚还是难不倒你这样的少年高手。” 那中年文士一眼便看出了这小胖子道士假装故作痛苦模样,不由的莞尔并开口揭破道。 “哼,一点都不好玩,跟你那个死变态徒弟一样。”那胖道士的伪装被揭露了,却脸不改色的向那中年文士反讥道:“若不是本道爷被你这死变态突袭受制,你哪里是老道爷的对手,有本事的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们正正经经的打上一架,如何。” 胖道士一脸嘻皮笑脸的转向那中年文士,一双如狐般的小眼睛不住的四处乱转,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注意。 而立在一旁的九幽教双魔却是一头的雾水,听这二人对话仿佛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中年文士乃是一代武学巨匠,又怎么会禁锢一名才十三四岁的小道士。 就在这两名九幽教高手打量那胖道士之即时,一道贼溜溜的目光同时也扫向了他们,却是那胖道士也正眼打量着他们。 “喂,二位九幽教的高人,你们说那蓝衫少年此刻往什么地方去了。”那胖道士没有等到中年文士的回话,他突然开口向寅鬿二人问道。 这两名身着黑衣脸上佩戴着一副鬼脸面具的九幽教高手一听到胖道士的问话,他们便暗暗的吃了一惊,二人心里同时升出了一个疑惑:怎么今天所遇上之人都知道他们是九幽教之人,而且似乎对他们都不存畏惧。以前江湖之人只要一遇上九幽教之人便会吓得屁滚尿流,能逃多远便逃多远。 如今这九幽教仿佛成了那街头的大白菜般,没简直成了普通民众般,自己等人辛辛苦苦潜伏于此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使九幽教重复当年光辉吗。 今夜开始有那十五六岁的一蓝衫少年对他们出言不逊,甚至还出手重伤了寅鬿。而此刻又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小道士却对他们呼来喝去的,而且开口都直呼他们为九幽教高手。 真是虎入平原被犬欺啊,连一些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的对他们大呼小叫起来,一股无法言语的愤懑之气突涌他们的心头,但他们还是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与那胖道士一起的中年文士虽然看起来人兽无欺的样子,但是他们就算联手也绝对不是那人的对手。 “喂,本道爷问你们话呢,在那发什么愣啊,还九幽教的高手,简直是丢了九幽教的威名了。”那胖道士见他们没有回话,便再次的出言不逊大声喝道。 那一声大喝立刻将这沉思的二人惊醒了过来,一听到这声大喝,本能的让这两人心头一怒。 两人沉哼一声,双眼里射出森然的光芒将那胖道士锁定住,他们再也无法压抑自己那股直冲胸口的怒火了,此刻随着胖道士的一声讥讽彻底的被激发,如火山爆发般向四周狂炸开。 胖道士将这发怒的二人看在了眼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故意出言不逊来激怒这两名九幽教的余孽。以此让这两名九幽教之人牵扯住那中年文士,而自己却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那中年魔掌中脱身。 想法是好的,可往往现实却不向着想法而发展下去。 胖道士的这种雕虫小技的想法当然逃不过中年文士的双眼,他冷眼的望着这一切,看着那满身充满着怒气滔天的九幽教双魔,以及身旁那露出得意笑容仿佛阴谋得逞的胖道子。 突然,那中年文士嘴角一扬,将紧扣在胖道士脉搏之上的手松了开来,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玩昧的笑意。 见那中年文士松开了紧扣自己脉搏的双手,胖道士双眼里掩饰不住惊喜的光芒,他让为自己的阴谋得逞了。只要那两名九幽教的魔人对他们发出进攻,那么他必然会有十足的把握逃离那中年文士的魔掌。 不过这一切似乎来的太过轻而易举了,以往他不是没有试图逃走,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以至于后来他也懒得再动脑筋想办法逃跑了。 隐隐的,小胖子道士感觉似乎有一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却又想不出来。而他的一对小小的被隐没在胖脸之中的眼眸不住的流转着精光,警惕的望向那中年文士,却没有离开对方。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使计脱身 这两名突如其来的来者便是那小胖子道士李逍遥及南山老妖公子明,他们出现在这夜色笼罩的荒野之上并非偶然。 自李逍遥被公子明擒住后,公子明便向他打听湖口那小村里发生的一切,开始李逍遥还不肯说,到了后面公子明施尽各种手段,那胖道士这才毫不讲义气的将叶吟风得给出卖了。但他还是一口咬定那变态侏儒修罗童子并非叶吟风所杀。 南山老妖公子明哪里相信,他挟着李逍遥在饶州城是四处搜寻叶吟风的下落,却丝毫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李逍遥自与叶吟风二人夜探张府失散之后,更是担心他的安危,他心中却并没有非常强烈的不安感觉,一直隐隐的认为他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危险。只是已经过去了两天了,还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李逍遥心里也是焦急不已。 那南山老妖虽然羁傲不训,作事风格总亦正亦邪般,但这被他掳去相处的这些时间里,他对这公子明也算了解了一些。他认为有些事毕竟是江湖的以讹传讹,此人作为骨子透着一股邪气,但还算是坦荡行径。 那南山老妖只不过要了解事情的经过,当然还是要找到那在场的当事人叶吟风,所以李逍遥也利用道门之中特有的功法感应着叶吟风的下落。 在南山老妖公子明的挟持下,李逍遥只感觉到了叶吟风微弱的气息从饶州一直出现在了此处。最后他感觉到了叶吟风那微弱的气息定格在了此处,于是便与公子明一路狂奔才来到了此处。 二人刚到此处,那寅鬿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与丑魉刚想离开此地,便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 李逍遥一脸惊愕的望向南山老妖公子明,他的心里难以确定对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对方并没有如此好心轻易间放他自行离去。 而立在他们不远处的两名九幽教魔人却全身散发一股激烈的气息,他们不清楚这二人的关系,对于对方出言相辱,二人全身聚起的气势繃紧着,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顿时间,一股诡异的气息蔓延着,双方强势迎面而对,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加剧烈的战斗。 李逍遥心里虽然有一丝不对劲的不妙这感,但他的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只见他小小眼珠又是一转,心里似乎在寻思着再添一把火让矛盾再次激烈化。 但接下来南山老妖公子明的一句话便让李逍遥彻底的傻眼了,饶是他玲珑心窍却也没有想到公子明会有如此的一招。 “二位,此胖道士与某家并无任何瓜葛,这胖道士如若对二位出言不逊,二位尽可放心出手替某家教训此小道一番,某家感激不尽。” 那南山老妖公子明突然脱口向九幽教双魔说道,并没有任何的玩笑之意,语气似乎还带着无诚肯之意。 “啊,你个死变态,想要害死本道爷也用不着这样吧。”李逍遥一听,顿时慌了阵脚,身子如被毒蛇咬过般大跳了起,指着公子明破口大叫了起来。任他心思百转却从没有想过如此一着,怪不得刚才对方轻易间便松开了扣住他脉搏的手,但没有解开布制在他身上的禁锢。原来对方打的是如此的主意,好个狡猾如狐的南山老妖,胖道士心里暗暗的鄙视着那公子明。 而那南山老妖公子明则对他的大喊大叫无动衷,双眼里尽是戏虞的目光,仿佛看耍猴般,丝毫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那九幽教的双魔却也是一怔,聚起的满气势并没有放下,同时又一头雾水的相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中年文士竟然会不帮那胖道士,而且似乎还很是欢迎他们出手教训那胖道士。 李逍遥一会儿看向公子明,一会又看向那九幽教双魔,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又是一阵乱转,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桀桀,这位胖道爷,你的这位同伴不管你了,不如你加入我九幽教如何,刚才对本教不敬的话一笔勾销,如何。”丑魉心思较深,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中年文士并非开玩笑,或许这二人之间存在某种交易而已,他手握着莹白光泽的骨兵向前一步,挥动着骨兵向李逍遥说道。 对方那森然的语气让李逍遥心中一凛,后背之上冷汗连连,不禁的打了个哆嗦。特别是对方全身还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尸臭气息,让他那胖胖的脸颊变了又变色。一双小小的眼眸也少了几许精明的流转,一副被吓傻的模样让其他之人见了不禁得莞尔。 “九幽教很厉害吗,本道爷才不稀罕呢,让本道爷加入你们这种邪之中,简直就是同流合污,有损你家道爷的英名。呸呸呸,好臭的气味,你几天没有洗澡了。” 李逍遥一副呆滞的表情之后,接着又是一阵乱蹦乱跳,嘴里还得理不饶人般大骂起来,一只胖胖的右手还指向丑魉。 听罢这胖道士狂妄的叫嚣之声,丑魉先是一愣,待他反应过来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原来开始这胖道是装做害怕自己,把自己给耍了一顿。既然对方如此的不识抬举,自己也不必在顾忌什么了,必须狠狠的出手教训那胖道士一番。 无处发泄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丑魉身形一晃,手中莹白光泽的骨兵发出瘆人光芒,直取那胖道士胸前而去。 “啊呀,要死人啦。”,胖道士见状,立刻惊慌失措的尖叫一声,但那肥胖的身躯却是反应不慢。只见他脚下一滑,双脚急忙踏着奇怪的步法诡异般的躲开了丑魉疾速攻来的骨兵。 看似笨拙无比的身躯,却能轻盈灵活般躲开了自己奔雷般的一击。丑魉心头一震,感觉对方所使用的步法有一些眼熟。 接着他身形又是一闪,手中骨兵化作流星般向那胖道士立足之处刺将过去,其势比刚才那一击更为凌厉更加疾速,快如闪电,势可比雷霆一击般。 而李逍遥面对着丑魉那狂涌而来的森然悚骨的尸臭气息,胖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气,还有对方那手中莹白光泽的骨兵让他极为的忌惮。 刚定的身形又迎来了对方又一次凌厉的攻击,李逍遥心中凛然,脚下却是刻不容缓的踏出了精妙无比的步伐。 丑魉心中大惊,自己的再一次攻击却又是扑了空,还是被对方那精妙无比的步伐给躲开了,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因为对方连身上一丝的真气波动都没有。却能两次轻而易举的躲开他的攻击,这让他不由得怒火更盛。 “喂,你这个老鬼,本道爷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对本道爷穷追不舍的。”李逍遥一边踏无其妙的步伐躲避着丑魉的攻击,一边嘴里大喊大叫道。 一听对方直唤自己为老鬼,丑魉心头的怒更是蹦起了几丈之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竟然敢如此称呼他,简直是让他气炸了。 心头怒火甚旺,身形更是变幻的快了,全身散发的气息更加的浓烈了。丑魉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杀意,对此狂妄的小道士他起了强烈的杀心。决定不杀此子誓不罢休,于是他全身席卷着凌厉太平磅礴的腐朽尸臭之气息如潮水般如那胖道士逃身这处涌去。 “杀人啦,”李逍遥见状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音稚气却又尖锐。 但他的身形依然又是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而且每次都是堪堪的躲过,似乎每次都能恰当的躲过,既不快也没有慢上一分。 顿时,这二人一追一躲已经远离了他们原来的位置。 望着这一条胖胖的身影摆动着臃肿的身躯,却丝毫不影响那灵动无比的轻盈步法。寅鬿的双眼里不住的闪烁着冥火般的光芒,他也感觉这胖道士脚下施展的步法有些眼熟,不仅仅是眼熟而已,就在不久前他也遇见过另外一位少年施展过如此精妙的步法。 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这种精妙却又诡异的步法不正是那名重伤自己的少年所施展出来的吗,难道这胖道士与那蓝衫少年之间还有一层未知的瓜葛不成。 寅鬿心思一动,便有了主意,只要将那胖道士擒住不愁找不到那蓝衫少年的下落,只是在这茫茫荒野之中,那南宫小姐也不知道带着那少年逃往何处而去。 望着逐渐消失的两条追逐的人影,他又望了望那负手而立没有任何动作的中年文士。对此人他心存忌惮,却多了一层心思,他并不认为对方可以任由他们将那胖道士教训一番,或许此人还在打着更不为人知的阴谋。 公子明负手而立,在那空旷的荒野之上透出一股让人捉摸不清的气息,他双目流光四转,嘴角微微的上扬,带着似笑非笑的面容。 那南山老妖没有任何的动作,寅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希望丑魉能将那胖道士擒下,好以此要挟找出那蓝衫少年的下落。 却说李逍遥与丑魉这一追一逃之即,已然离开了另外两人的视线,二人已经深入了那官道之旁的密林深处了。 李逍遥心中一阵大喜,那南山老妖此刻居然没有追上来,此时不逃还待何时,他心思一转便停住了脚步。 身后那急追而来的丑魉见状立刻大喜,对方不逃了,他也不急着再次追赶了,也停住了脚步,同时也在警惕着那狡猾似狐的胖道士突起袭击。 “喂,你个邪教老鬼,还真是冤魂不散啊,真以为本道爷怕你了不成,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本道爷是只病猫呢。” 李逍遥伫足而立,一双胖手叉着腰际对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丑魉就一阵破口大骂,同时他默默运行大周天玄功,暗暗的将那公子明施展在自己身上的禁制破封。 丑魉听闻对方的大骂之声,更是愤懑不已,这小胖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了,不急着逃跑还有时间停下来对自己好一阵大骂。 他不禁的暗提真气,再次夹着一股狂风海啸般的气势向对方扑去。右手骨兵扬起化剑直刺向对方,而左手化掌夹着奔雷威猛气势向对方拍将而去。 李逍遥见状双眼里露出凝重的目光,同时他运气一聚直灌双掌而去,一股毁开灭的气势直向对方迎接而去。 “轰隆”一声,狂暴的气息四处飞溅, 两股气势相撞在一起发出了阵阵崩天裂地的气息,使得他们周围的枯树一阵乱摇摆舞,不少枯树而这两股狂暴气息相撞后纷纷的拦腰折断。 李逍遥的身子被对方狂涌而来的气息扑了个正着,无数的气劲化作了尖锐的呼啸声击打在他身上的各大要穴之上。 他那胖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此招正中他下怀,他还要利用对方深厚的真气将他身上难以破封的禁制给打开。 禁制一破,李逍遥心喜若狂,狂笑一声,身子化作一道残影疾射而去,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那丑魉却是脸色一变,对方发出的轰天的惊人气势不但硬生生的将自己左掌的劲风抵挡住了,却还留了几分掌劲气息继续扑打在了他身上。而自己的扬起的骨兵将被对方以一种诡异的手法直接转移开来了,击了个空。 望着那胖胖身躯离去的残影,丑魉不觉得苦笑几声,同时也有一种英雄迟暮的心酸之感,今夜遇上的两名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似乎一个比一个更为变态。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一股惆怅之感由然而生,怔怔的举着骨兵僵在了半空之中。 而站立在原处的寅鬿听到那声轰天巨响以及一声狂笑之声,他脸色骤然的一变,心中顿时吃惊起来,他也没有想到看似如此普通的那胖道士,却与自己的同伴战斗的如此惊天动地。对方难道是在扮猪吃老虎,好个狡猾的小道士。 不经意间,他又向那中年文士望了一眼,发现对方依然泰然而立,脸上丝毫没有太多的变化,这一切都不禁让他心存疑惑,对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正他疑虑之即,却见那密林里走出了一人,一个黑衣脸戴鬼面具的孤悲身影。那身影带着无尽的寂寥落寞的神情,几份淡淡的惆怅忧伤,不是那丑魉又会是谁。 寅鬿心里更是吃惊,看此情形难道是丑魉被那胖道士打败了,才会作出如此一蹶不振的萎靡模样。但他却始终滑看见那胖道士的现现,一种不妙的感觉突涌心头,难道被那胖道士逃走了,他心里如是猜测。 “果然不出乎某家所料,好个狡猾的小胖子。” 公子明似乎早就猜到了李逍遥有如此的一招,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目光一扫便将那丑魉的神色收在了眼底,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阁下这是何意?”,寅鬿见对方微笑的脸色,不由得神色一沉吐出了森然的话语。 “呵呵,你等是什么人某家便不感兴趣,那胖道士逃了,某家还要去追,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跟上来。” 公子明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悦的话语而生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说完身形一动,如苍鹰般掠起朝着李逍遥消失的地方而去。 九幽教双魔相视一眼,同时发动轻功跟随着那公子明朝密林之处而去。 第一百四十章 一刀立威 李逍遥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此刻正是天高任鸟飞,海深凭鱼游的感觉。 胖胖的身子丝毫不影响他那轻盈的身法,在这密林之中不住的穿梭着,身后已经没有了那南山老妖公子明的气息了,想必对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利用这种办法摆脱了对方的挟持。 那胖道士心里暗暗的骂了那公子明几句后,便施展七星步法全力在这荒野之上狂奔,一路上他不时的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发现并没有存在什么危险,便放下了紧繃的神经。 但他还是不放心,故意在这荒野之上借助漆黑的夜色绕了一圈又一圈,心里确定了没有被跟踪的感觉这才慢悠悠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然后走在了一道崎岖不平的蜿蜒小道之上。 他走在的那条蜿蜒小道正是南宫纤尘背负着重伤的昏迷的叶吟风走过的那条小道,他已经感觉到了叶吟风残留下的微弱的气息,只要一直跟着那残留的气息而行必定会找到叶吟风。 而在离他身后很远的地方,三条人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那胖道士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这三人的眼里。 而那胖道士却是毫不知觉,正在那蜿蜒崎岖的小道之中缓步而前。 那崎岖蜿蜒狭长的小道似乎没有尽头,李逍遥一人独自慢行而上,他并没有施展轻功快速往上冲去。 寂寥的小道,漆黑如墨的夜色,凛冽的寒风将四周的树枝吹拂着,激起一阵阵的哗哗声响,此时只有一种自然的静,让李逍遥的心放松了下来。 他移动着臃肿的身躯,缓步而前,肥胖的肉脸之上早已经布满了密密的细汗,只有随意间的漫步,却没有运气而行。 身后三人远远的跟着他,也是不急不徐,一直与他保持一段较远的距离,使得全身放松便没有过多警觉的李逍遥根本难以发现他们。 一路随那崎岖小道蜿蜒而前,李逍遥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走到了那小道的尽头。 借着这茫茫的夜色,放眼朝前方望去,正好有一盏微弱的灯光穿透一处几棵小树的小密林,落在了李逍遥的眼前。 一座简陋的茅草房在那微弱灯光下忽隐忽现,从那微弱的灯下照射出那简陋茅草房斑驳的暗影。穿过那几棵小树丛,便可将那简陋的茅草屋尽收眼底。 既然有灯光,那么前方的那座简陋的茅草屋里应该住有着人,李逍遥心里不住的寻思着,同时也运气感应着叶吟风的气息。 他发现叶吟风发出微弱的气息,正身处于这座简陋的茅草屋之中,那股淡淡的可有可无的气息让李逍遥心中一惊,此刻的他顿时明白叶吟风可能受到了很重的伤势,正处于昏迷的状态。 心系叶吟风的安危,李逍遥臃肿的身躯一闪,几步之下便穿过了那小树林丛,来到了那座简陋的茅草屋之前。 涌入眼前的是一盏而不十分亮堂的破旧灯笼高高的挂在那茅草屋前的一根木柱之上,那破旧的灯笼正发出层层微弱的光晕,将这四处照成了一片橙黄色。 简单的篱笆围成一个小围院,将那简陋的茅草屋围了起来,落落的几根木桩连成了并不严实的篱笆。走过那没有木桩之处所谓的篱笆围院的门,便来到了那茅草屋之前。 那茅草屋之前一道孤寂宽伟的背影枯坐着,那背影右手边一小石桌,石桌之上放着一热气腾腾的一壶茶。 伸手间便可以随手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那背影并没有回头,虽然李逍遥故意将脚步踏得很重,似乎想要将这地面震破般。 但那枯坐的背影还是无动于衷,随意披散的发际被寒风吹拂而起,好一阵乱发飞扬。 李逍遥伫足向那背影望去,那只不过是一普通之人的背影,平民穿着的粗布衣,并不魁梧的后背,这一切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是如此的普通。但他换眼间,却又发现那枯坐的背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超然气质。 那种气质是武道天成的气质,目前为止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那就是他的师父无忧子。那是一种武道极限的超然气质,一种天人合一大道初蕴而合的气质。 那背影就在他的眼前,却一瞬间如给他相隔千里般的感觉,那背影如此清晰的存在,而转眼间,那背影却又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但是令李逍遥觉得奇怪的是,他感觉那背向着他枯坐的人似乎全身没有任何的真气波动,那感觉并不是对方隐藏太深让人无法查探,也不是对方内力修为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因为他觉得按按此人的气质,对方找就超越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他隐隐的觉此人的修为可能尽失,内力也有可能被某种更为惊人的力量封印住,而此人此时透显而出的武道天成的气质应该是对方心境上的修为达到了那种境界,而不是内力上的修为。 难辩对方是敌是友,李逍遥一直踌躇着是否上前向那人打声招呼,却又怕引来对方的不快。 一时间,小胖子道士的心焦急不已,一直不敢踏足上前,而担心叶吟风的安危还是战胜了他那彷徨局促的心境。 他还是决定上前向那人打声招呼,迈开的脚步向前跨了过去,他想径直走到对方的面前。 却不料只见那人将手一摆,似乎正是阻止他上前,如此的一个动作让他心中一紧,弄不清对方摆手阻止他上前的真正含义。 那人还是没有回头,随手间又倒满了一杯茶,那溢出的茶香味随风飘来,直入他的鼻孔而去,顿时间一股心旷神怡的馥心气息充斥着他嗅觉。 李逍遥定睛往那石桌之上望去,原来石桌之上只有一只茶杯,此刻间却又莫名的多了一只。他疑惑的目光再次盯住了那两只茶杯,然后又转向四处望了望,发现此刻只有他与那并没有转身的那人,一共才他们两人,那么这多出的那茶杯难道是给他喝的。 满怀疑惑眼神的李逍遥心里顿时升起了不解,却又拿不定主意,在这踌躇之即,却见那人伸手指了指那茶杯,然后又指了指他,这时他才确定那多出来的那只茶杯其实就是给他的。 对方既然没有恶意,李逍遥也毫不客气的走向那石桌,当他走到那石桌时,这才发现那石桌旁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椅凳供他坐落。 无奈和不解之即,他只好站着将那茶杯双手端起,一口便将那杯茶直向口中灌去,茶水入喉甘甜如清露般,而他口中残留的却是久久不散的馥人气息,如醇酿般醉人。 此刻李逍遥才真正知道了,原来茶也可以醉人的。 茶水入喉后,一股暖流直流向他全身,如春水般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浑身上下突涌一股莫名的轻松感,似乎心里那层桎梏被豁然间土崩瓦解般。之后,一阵倦意突袭而来,双眼如垂有千钧重般,渐渐的翕息而上。 李逍遥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一阵震如雷鸣般的鼾声,他浑然不顾自身处在的环境,却毫无忌惮的沉然入睡了。 那人见李逍遥轰然倒地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嘴里喃喃道:“唉,刚来了一名重伤少年,此刻又来了一名身受禁锢的胖道士,看起来这此处近日又不得安宁了,只是委曲了这小胖子道士要在这别院之中睡上一晚了,某家这茅草屋里没有了多余的床榻了。不也好算陪某家一个晚上了,唉,怎么又来人了。” 那人话语刚落,也没有在看那倒地鼾睡的胖道士一眼,而是缓缓转过了身子。 一双平凡清澈的虎目里射出一抹耀人的光芒,那人普通的脸庞上显现出几分刚毅的神色,一身粗布衣也难掩他一身超然天成的气质,他便是南宫纤尘背负着昏迷不醒的叶吟所遇上的“刀圣”风恋刀。 而李逍遥也是一路感应着叶吟风的气息来到了此处,本以为禁锢全部解除的他却没有想到还有一部残留的禁锢停留在他的体内。因为那残留的禁制,公子明才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他。而李逍遥却也没有想到,却被风恋刀的一杯茶就将那体内残留的禁锢给全部清除殆尽了。 风恋刀目光如炬,朝篱笆之外望去,一对深邃如海般的眼眸透出如星幻般的光芒欲穿破这寂静的夜空。 茅草屋前的一排篱笆之外,三条人影并排而立。 那三人正是一路追寻李逍遥而来的南山老妖及九幽教双魔,他们正立在那篱笆之外,三双精湛的目光直向那茅草屋前负手而立的风恋刀望去。 南山老妖公子明双眼一凝,凌厉的光芒一闪即逝,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面容,却看不出他心里任何的想法。 而那九幽教双魔寅鬿及丑魉二人却也露出凝重的目光,前方立在茅草屋前负手而望之人给他们一种莫名的压力感。虽然那人全身透出一股奇异的气质,但对方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真气波动。他们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对方的武功修为,看似浑然天成的气质,全身却没有一丝的真气波动。 他们的目光风恋刀身上扫过,便看见了那倒地发出如雷般鼾声的胖道士。一观之后,只有那南山老妖公子明依然脸色不变,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似笑非笑的望着风恋刀。 而那九幽教双魔的目光便忽略过了负手而立的风恋刀,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呼呼大睡的胖道士身上,久久不离。 一看到那胖道士,九幽教双魔便升起了如火山爆发般的怒火,他们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了那胖道士的身上。两人迸发出了阵阵激烈的气势,双目里难以掩饰的射出怒火冲天般的光芒,似乎就想立马将那胖道士擒下。 南山老妖公子明见这九幽教双魔的如此举动,不觉得嘴角微扬着,一丝寓味深沉的笑意突涌脸上。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旁观着。 九幽教双魔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中年文士脸上的变化,早已被他们忽略的风恋刀此刻也如空气般,丝毫难阻他们踏前擒人的想法。 二人相视一眼,全身迸发出磅礴的气势,举足便向那篱笆内踏去,他们的眼里已经只剩下那躺在地面之上呼呼大睡的胖道士了。 就在他们抬脚就在破那篱笆而入之即,突变骤然间爆发, 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突然间朝他们前方直劈而来,感受到那股凌厉无比的气势,使得他们脚下一顿,身子不由得停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直涌入他们的脑海之中。 他们停足之即,只见眼前一道的亮丽的光芒夹着惊雷炸霄般的气势劈在了他们脚下三尺前的地面之上。 亮丽光芒骤起,一阵飞沙走石,天地间仿佛崩溃般, 片刻之后,一切又归于了寂静之中,他们定睛一看,那道亮丽光芒一劈之后,脚下三尺前方一条笔直的如沟壑般的长线突现眼前,幽黑的焦土正发出阵阵的青烟。 如此凌厉的一击如果直接劈在了他们的身上,那么他们此刻就是一对死人了。 望着脚下那笔直的那一条沟壑,寅鬿与丑魉二人脸如死灰,不住的吸着凉气。惊骇的目光难掩他们此刻惊恐的心境,心中升起了无法言语的惊愕,让这二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踏过这条线者,死。”, 就在这二惊恐愕然之即,一道冷凛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威严和霸气,还有拒人于千里的冷冽之意。 二人从那惊愕中清醒过来,举目一望,发现前方那普通的粗布衣中年之人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名沉雄冷悍之人。 只见那人一副傲然伟岸的身躯,刚毅冷峻的脸容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淡冷意。看那人冷峻的面容,应该是三旬左右年龄之人。 那人一身也是粗布衣打扮,头上发髻只用一根红头绳胡乱的束着,一双冷凛寒冽的眼眸射出如刀刃般的寒光,正冷冷的望向九幽教双魔。 那人右手扬着一柄寒光涟涟而泛的长刀,那刀在茫茫夜色下泛出阵阵寒凛的光晕,噬血的杀意欲突破刀身而出直扑众人扑来。而他的左手也同时握着一柄同样的长刀,那刀深入刀鞘之中,并没有拨出。 双刀在手,傲然而立,那人似一屠尽天下乱魔的战神般,伟岸俊拨的身躯透出一股独特的气质,浑身散发出淡淡的血煞之气,此人手中必定沾有不少人的鲜血。那杀气,还有那淡淡的血煞之意,代表他所杀之人绝非庸俗之辈。 那人话语不多,发出那声警告之后便没有再次出声,只是一双冷眸不住的盯住那正欲踏脚而入的九幽教双魔。如果他们再次犯进,他必不手下留情,刀便会直接劈在他们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晓之刃 上 幽静冷凛的荒夜之中,四周一片寂静,黯然的苍穹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一突兀而现的简陋茅草屋座落于那空冥森然的山峰之下,重重密林有那高挂的破旧灯笼照射下,斑驳的枯枝树影忽隐忽现。 那简陋的茅草屋之前,一排几根木桩围来的篱笆,如楚汉分界线般,将两批人员隔绝而分。寒风号啸,如荒野的厉鬼惨叫之声,让人听了不由得感觉无边的悚然刺骨。 篱笆之外立着三人,其中两名身着黑衣脸戴鬼面具之人已经立在了那篱笆之旁,在他们的脚下三尽之前地面之上豁然有一条笔直如沟壑般的长线,焦色的黑土正冒着股股青烟。而这两名穿着诡异的黑衣人那鬼面具之中露出的双眼却是惊慌失色的目光,一双黑幽幽的眼眸睁得如牛眼般大,清晰可见这两人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两名黑衣人的身后立着一名寒酸书生打扮的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负手而立,一副风轻云淡的神闲气派,只不过一双如鹰般的眼眸却不住的望向前方。一袭寒士长衫在那寒风之下猎猎作响,气闲中带着几分凝重,这中年文士便是一路追寻李逍遥而来的公子明。 他的前方那两名黑衣鬼脸人便是与他一同前往而来的九幽教双魔寅鬿及丑魉,他们正被那名强势而现身的手持双刀的沉雄冷悍之人所震住了。 而那篱笆之内,那简陋的茅草屋之前立着的正是风恋刀,他和身旁便是一名三旬左右冷峻面容的身材硕长的汉子。 公子明一双鹰眼如电般,扫在了风恋刀身旁的那名冷峻的汉子身上,双眉不禁的微皱了几下,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又转向了气定神闲负手而立的风恋刀。 双方如此站立着,并没有发出任何的言语,一时气氛压抑难受,只听见那倒地呼呼大睡的胖道士发出阵阵的如雷般的鼾声。 九幽教双魔忌惮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劈出那惊虹闪电般那一刀的冷峻汉子。二人虽然凝聚着全身的真气,但他们被对方那强大的出场气势给震慑住了。 他们二人到底武修高深之辈,片刻的惊恐很快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敌意,全身散发的强烈气势狂涌而出。 感受到了九幽教双魔浓浓的敌意,那立在风恋刀身旁的冷峻汉子双一皱,目光如电般回敬着对方,只是冷峻的面容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南山老妖公子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朝身在那篱笆之内的风恋刀点头颉首说道:“数年不见,风兄别来无恙。” 他的语气温和可亲,似乎向是对一名多年未见面的好朋友问候般,平淡的语调里透现出一股淡淡的惆怅之感。 而听到那中年文士向那茅草屋前的粗衣空手汉打招呼,顿时心头一震,心中疑问重重,他闪没有想到那中年文竟然与那粗衣空手的汉子相识。 但这二人也是久经沙场多年老江湖了,他们哪里会听不出来这如朋友之间的问候却是隐藏着另一方面的试探。 “托公兄的福,某家还好,暂时还死不了。不知公兄来到这荒野这上鄙人的寒舍又是为何。” 风恋刀淡淡一笑,作了回答,同时也反问起对方来。 “还好就好,某家听到江湖上一些传言,某家也为风兄深感担忧,但此刻见到风兄依然神采奕奕,这才放心。不过那江湖中的传言似乎对风兄不利的传言,不知风兄身处这荒野之中可否得知。” 公子明透出一阵轻叹之息,惋惜的语气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森然之意,是试探,又或是在警告,又或是其它的意思。 风恋刀听到对方之语,依然还是那样淡然沉着的笑意,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而他身旁的那冷峻汉子一听到公子的话语,脸色骤然间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眸从九幽教双魔的身上转移到了公子明的身上,冷凛的目光透出冻冽深深敌意,一双手不禁的握紧了双刀。 如此漆黑如墨的夜色下,南山老妖公子明却将风恋刀身旁那冷峻汉子细微的表情变化捕捉到了,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意。 难道江湖之中的传言是真实的,他心中不禁的猜测。同时他又将目光在风恋刀的身上扫了一遍,再次将目光转移至那冷峻汉子的身上。 风恋刀似乎看穿了公子明内心的想法般,他伸手按在了那冷峻汉子的肩上,使得那人紧握双刀的手不由的松了松。 随即风恋刀目光一凝,朝公子明道:“传言终归是传言,公兄若信便不是传言,公兄若不信那就当是传言了,对于这江湖中对某家的传言,那只好仁都见仁,智者见智了。不知公兄对某家这一说辞可算满意,请公兄回答某家的问题吧。” 听到风恋刀那种含糊其辞的回答,公子明心中沉哼一声,对方虽然说辞含糊,但他还是从风恋刀身旁那冷峻汉子细微的脸部变化得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某家并不知此处为风兄的栖息之贵府,某家只是因与那胖道士之间有一些误会,一直追寻此人才会来到风兄的府第,打扰之处请风兄见谅。” 公子明只说与李逍遥有一些误会,却没有说是什么误会,同时也是一种含糊其辞的措口。同时他可以肯定的是这胖道士能够逃到此处,那么这胖道士口中的师弟也应该在此地的。只是为何此处只有风恋刀与这冷峻汉子二人,却不见其他的人出现,而且隐约间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子香气,种种疑惑也突涌心头,让他联想不已。 “公兄乃西蜀武修苍宿,却对一名十三四岁小道士施出禁锢修为的秘法,却不知这名小胖子道士因何事与公兄产生了误会,导致公兄不惜大动秘法禁锢此人的修为。”风恋刀却是脸色一凝,一种无形的压力狂涌而来,他沉声的向有方的公子明质问道。 感觉到对方无形的压力而来,公子明轻笑了几声,然后说道:“风兄言重了,某家只不过与那胖道士开个玩笑而已,不知风兄可否让某家进去带走那胖道士。” 风恋刀凝重的脸色开始加重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公子明如此的死缠烂打,依然还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恼人个性。 而在一旁并没有出声的九幽教双魔却是各怀鬼胎,他们完全听到来了这对话的二人似乎也并不是很对路。特别那中年文一直在试探着那篱笆之内粗布衣貌似普通的汉子,而那汉子却又是回答得巧妙无比,丝毫不让对方抓住什么漏洞。 同时他们心中也在对这两人的身份进行各样的猜测,从这双方的对话中可以听出这二人的姓氏来。而他们又是久居偏僻的饶州城,很少出现在江湖之中,所以知道这天下间武林轶事少之又少,偶尔间听到一些传闻也是漠不关心,他们只为自己的一个信念而准备。 对于江湖之上这十年之间新冒出来的武修高手,他们也是很少听闻,这使得对这双方对话之人的身份更是难以猜测。不过这二人也非寻常的武修之士,他们看出了对话的双方绝非寻常武修高人,必定是名震一方有名之人,所以这二人的身份他们心中也猜了大概,但还是不能太确定。 二人一直静静的听说双方的对答,默默不出声,全身凝起的真气加速的运转着。特别是丑魉,一身腐朽的尸臭气息丝毫掩饰不住,不住的从他身上向四处蔓延而出,使得这四周都弥漫着股股让人作呕的气息。 风恋刀并没有回答公子明的问题,浓眉轻皱,一双虎目向九幽教双魔扫射而来,因为早已经感觉到这双魔全身诡异的真气波动,并且也确定了这二人的身份。 见那粗布衣汉子将目光转向了自已二人,九幽教双魔莫名的心中一紧,一股凛然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涌来。他们这才觉得这如此平凡而又普通的一名山野之人却给了他们一种高山仰止般的压力,虽然对方全身没有丝毫的真气波动,但那种浑然天成的武道初蕴的气质让他们透不过气来。那是一种心境的自我修炼,强大的武道心境也是一种武修,它虽然与内力修炼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却能给人一种异样的强大压力。 九幽教双魔抵御不住对方强大的精神上的压力,不禁的纷纷后退了几步,这才感觉那胸前气闷的感觉立刻轻松了不少。同时二人这才开始重视起这看似普通的汉子,不由得紧绷着神经,双眼略带怯意的向对方望去。 “九幽教余孽,而等邪教之徒难道也敢来某家寒舍放肆吗。” 突然间,风恋刀发出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般在双魔的耳边炸响,使得这双魔耳边好一阵嗡嗡作响,顿时一种莫名的眩晕直冲脑海而去。 “咄”,又是一另外清澈声响随即传进了双魔的耳中,使得这双魔耳中一震,那股直冲脑海的眩晕之感立刻消失如云烟般。 寅鬿与丑魉脸色顿变,望向那布衣汉子的目光更的忌惮了,同时他们也感激的望了望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中年文士。如果不是这中年文士出声相助,此刻他们或许要被这布衣汉子发出的暴喝之声直接震晕过去。 “公兄,这是何意,难道公兄竟然沦落到了与邪教余孽同流合污的地步了吗。”风恋刀见公子明出声相助了那九幽教双魔,便没有太过动怒,而是又一声的质疑,对这两名九幽教之人他并不是没有起杀心,但旁边还有一虎神眈眈的公子明。 所以风恋刀也是想试探一下那公子明的态度,如果他出手相助,那么表示他们暂时已经到了一种合作的短暂状态。如果他不出手,那么自己也可以乘机杀了这两邪教的魔人。 “风兄误会了,某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存在与什么人同流合污的说法,只是这二人是随某家而来,某家当然要对这二人的安危做负责。还望风兄给个面子,此后风兄再找这二人的麻烦,便与某家毫无关联。” 公了明又是一种含糊的托辞,而他只是想借助这二人的力量,如果江湖上传言是真实的,那么现在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好好的扫扫这中原刀圣的威风。如果这江湖传言是假,那么他还需要这二人的帮助从对方的手中擒回那胖道士。 “呵呵,好个深明大义的公子明,某家倒是有一个疑问,不知该问不该问。”风恋刀似乎对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他不禁的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风兄有话便说,某家一定回答。”, “公兄不在那西蜀之国内享受,跑到这偏僻荒野来又有何贵干,不要告诉某家是游山玩水兴致而已。” “哈哈哈,风兄还是一样的快人快语,某家来只不是听说那饶州城张家出现了一惊天绝世宝物,特来瞻仰一下那宝物的风采,又不料扑了个空,被那张家之人用暗渡陈沧之计将那宝物转移至了其它地方,这才如无头苍蝇般四处瞎逛而已,这不一逛就逛到风兄府上来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啊,让某家再次与风兄相遇啊。” 风恋刀一听公子明所言,不觉得沉思了片刻,一双虎目泛出深邃光芒,心中对他刚才所言进行了短暂的分析,同时心里也暗暗的吃惊。莫不成那张家真的藏有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又是何人将这传言传出,到时这武林之中又将起腥风血雨。 “公兄难道还会在意世俗之中的宝物,莫不成这宝物又有奇特之处,让公兄不惜千里迢迢而来。”,心思又转,风恋刀轻描淡写般问道。 “哈哈哈哈,明人不说暗话,某家对那宝物并不感兴趣,只是这宝物关乎天下气运,所以才前来走上一遭,难道风兄对此宝物也动心了。”公子明发出一阵长笑,带着无尽的狂意说道。 随后他缓步上前,来到了九幽教双魔身旁,一双鹰戾眼眸精光一闪,沉声说道:“风兄,今夜某家要带回那胖道士,还请风兄给个薄面。” 风恋刀双眼一凝,凛冽寒光再现,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了对方,坚定而又刚毅的脸色表明了立场。 同时他身旁的那手握双刀的冷峻汉子则上前挡在了他的前方,“锵”的一声,双刀豁然在手。 两柄略带弯形如月牙般的双刀在他的手中泛出奇特无比的寒光,在这狰狞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犹如破晓的曙光直欲冲天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破晓之刃 下 而九幽教双魔也是心思一转,纷纷的现出自己的兵器,一根莹白色的奇形骨兵,还有一柄幽黑如阴冥现世的冥王剑。 “九幽圣骨邪兵,鬼泣冥王剑,二人果真邪教余孽。”那冷峻汉子双刀一挥,道出了一声冰寒彻骨冷意之言。 “阁下双刀弯如月牙,莫不是那双月破晓之刃,阁下便是‘刺天盟’鼎鼎有名的天阶杀手双刀欧阳志龙。” 九幽教双魔之一寅鬿见对方亮出了兵器,一言便道出了风恋刀身旁之人的来历。 手握着双手刃的欧阳志龙冷凛的目光一闪,不可置否并没有说话。然他双手一扬,双刃发出迭迭寒光,一副坚韧的身躯一直,全身散发熊熊战意滔滔不绝。 而南山老妖公子明双目里则是精光闪闪,望着欧阳志龙手中双刃,淡淡的道:“没有现在一年前‘刺天盟’出现的叛徒欧阳志龙会出现在此,倒是让某家感到意外了,只不过一向与这位欧阳杀手一向情同意合的郭大小姐不知是否也在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当公子明提到了那位郭大小姐时,欧阳志龙一双虎目里射出更为寒彻逼人的光芒,似乎这光芒要将眼前那人刺穿。 身在欧阳志龙之后的风恋刀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目,右手轻拍前方那冷傲沉雄身躯的肩膀,然后迈出了一步,向那公子明道:“既然被你等看出底细,某家也不隐瞒什么,不错这对贤伉俪都在寒舍之中。若公兄还要用强,那么某家便舍命相陪。” 风恋刀说完便不再言语,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不住的射出令人寒凛的光芒,浑身的气息如平静的沉海般,让人看不出深浅,只是那平静的面容上显露出了无比强大的自信。 公子明诡异一笑,狡诈如狐的他哪里能轻易放弃此次擒住那胖道士师兄弟二人的机会,身子一探便踏到了欧阳志龙划下的那道沟壑之前。 只见他身形一晃,如疾射而出和利箭般朝那发出如雷鼾声的胖道士处掠出。 “踏入此界线者死。”欧阳志龙见状,勃然大怒,双刃一挥夹带着无与伦比的雷霆气息朝那公子明直扑而去。人未到,双刃却化作了一副刃翼般挡在了公子明的前方。 一道惊艳的寒光划破这寂静的夜色,接着又是一道刀光破空而出。 欧阳志龙的身形已经挡在公子明的前方,双刃在手抡起迭迭寒光直朝对方劈出,刀气惊天,道道寒光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嗞嗞????????”,刺耳的破空之响在这夜空中交织着,寒光如芒,刀风密集,冷傲的欧阳志龙便不言语,双手不住翻转风飞着手中的利刃,刀刀劲气疾如芒点朝公子明狂涌而去。 而公子明则双目微凝,他也没有想到这欧阳志龙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对他下了中手,虽然这只不过是验证他心中的一个猜测而已,但这只一验证的动作却已然落实。 他身形再晃,脚下也是踏着奇异步法,留下了一条条残影,轻易间避开了欧阳志龙强势攻来的刀光。 “轰”的一声,公子明刚才所立之处一片飞沙走石,两三条笔直如线的沟壑豁然出现在眼前。 欧阳志龙见对方避开了自己的攻击,双刀再次抡起,顿时间疾疾如风车般的双刃裂天破地之势朝公子明再次强逼而去。 公子明脸色一寒,对方见他退开却仍然还不停手,顿时间气势怒涨,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由然而生。却见他双脚倒踩奇异步法,双掌化作重重掌影拍在了那迭迭刀光之中。 顿时间,迭迭刀光,重重掌影,一冷傲沉雄的身影,一孤然独寂的寒酸身影时而交织,时而分开。二人出手间便是毫不留情,纷纷使出了自己毕生绝学。 而在一旁观战的九幽教双魔却是心思百转,他们惊叹双方惊人的武学修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那中年寒酸文士出手,对其诡异的身法及精湛的掌法亦为叹为观止。更是对那手持双刀如刃兵器的冷雄之人更是忌惮有加,如果是他们对上那那必然是有死无生的地步。 寅鬿的一双鬼眼同时也望向了那负手而立脸色坦然的中年男子,他心里一直在猜测对方的身份,他只从对方与那激战中的寒酸文士之间的对话听出了一麟半爪,只知道了这二人的姓氏。一向是对这江湖风云人手了如只掌的他此刻却是猜不出这二人的身份,这让他好是一阵懊恼,至于那手持双月破晓之刃的欧阳志龙则是与他过一段交集,那时的他并没有见过此人,直到见着这独特的兵器之后,他才猜出那冷峻汉子的身份。 正在他寻思之即,只觉得四处气息骤然间如海啸般狂涌水止,他再次定睛一看, 却见迭迭刀光流转,寒光如芒化作点点刺痕向那寒酸文士笼罩而去,而那寒酸文士则掌起风云变幻起伏。 激荡而击的气劲四处飞射,崩石裂地般的气势如狂风骤雨般将这苍茫的夜色拌动着,风在嚎,夜在叹。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两条缠战不止的身影,一人双刀,刀起寒光泛现,层层刀影荡起刺眼如芒的寒光,而另一人双掌,一双肉掌抵挡住了那强劲如斯的寒芒刀气,如苍海中呼啸而出的蛟龙般,漫天气势狂涌四射。 寂静的夜色,只有那阵阵沉闷之声,没有金属的交织之声,一双肉掌拍在了那刀背之上发出的阵阵闷声。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刺耳风唳之声,是他们真气迸发相撞而激荡在一起的声音。还有那一阵起伏不止的沉睡鼾声,是那胖道士浑然不知险情的深然熟睡中。 漆黑如墨的夜色如同洒下了更加浓烈的墨汁,四周笼罩在更加让人心悸的幽黑之中,似死然如阴冥,又或是气沉如九幽十府的地狱。 两名激战的都是当今武林之中顶尖高手,而那观战的却也是身份不凡之辈,唯有那苍茫的夜色不知所以然,依然踏着它前进的步伐漫天遍野而去。 蓦然间,流丽刀光化作风华无边寒芒傲夜的双翼,轮转间迭迭刀光撕破这墨夜的狰狞,如同欧阳志龙身上插上了圣洁如弯月的双翼般,般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公子明呼啸而至。 “流光暗月双芒翼。”公子明见状,眼里露出的是凝重的目光,面对着强势而来的凌厉一招,身负威名的南山老妖当即立断,气沉一定。 一股袭天铺地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而他的双掌不断的飞快翻转着,顿时间,两股傲然冲天的气劲如海啸般从他的双掌迸发而出汹涌而前,直向那双翼流动的暗月光芒直迎而去。 从公子明双掌迸发出的气势如两条咆哮九天神地的暴龙般,而这发出如此惊天气息的南山老妖满头黑发无风自动,在他的脑后随意飞舞着。 那挥舞的双掌,咆哮的气劲,本着寒酸文士般的身躯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凝重而又庄严的面色俨然是一代宗师般的风范。狂野的气劲化作傲天冲宵的巨龙,炉火纯青般的招式丝毫不下于对绚丽奇光照耀的双翼芒光。 “苍海玉升龙之狂龙出海。”,欧阳志龙不变的气势沉喝一声,凌厉的而又冷峻的目光便将那迎面击来的气劲道出了来由。 随着欧阳志龙的一声沉喝,两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刹那间交织在了一起, 耀眼的光芒,瞬间如炸开般,紧随着的是一声响彻荒野的雷震巨声,久久不息。 光芒之后,巨响停息,两条傲立的身影巍然不动。 风如狂如醉,夜如墨如寂,静如死如沉,人亦狂然,刀亦凛然,唯独那阵阵如雷鼾声打破了这唯美惨然死静般的夜茫。 冷峻傲然的身躯,扬起寒光冷凛光芒的双刀,欧阳志龙一动不动的立着,如一棵盘踞巍然的古松般。 风声猎猎,衣袂落落,一孤寂寒酸的身影此刻却也显出不凡的气质,负手而立的略为落寞的背影此时却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似叹息,又或是惋息,又或是其它的感觉。 此刻观战的三人并没有去关心战局的结果,本着敌对的双方却很有默契般的静静的等待着。 脸上露出和煦微笑却带着无比自信的普通布衣汉子风恋刀依然姿势不变,而他身后的两名黑衣鬼面具之人双眼里却是不住闪烁着惊诧的光芒。 一切却是那样的静,除了那阵阵如雷般的鼾声,夜下的叹息似乎来的是那样的迟,没有光芒的夜色显得是那样的悚然。 “咔嚓”,一声微不可察觉的声音忽然间传来,手握如月牙弯刀的欧阳志龙突然间身形一晃,脚下一根枯枝便被他踩断。而那被双手扬起的双刀却是不支般垂落在地,那摇曳不止的颤动的身躯却是一退。双刀翻手直插地面,支撑着他那傲然不屈的身姿。 “噗”的一声,在这同一时间,公子明却是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化作这漆黑夜色中的生生血雾,片刻间一股浓烈的血腥之味蔓延而出。 是惊诧,还是意外,二人激战数十个回合却是以两败俱伤收场, 风恋刀目光一凝,转瞬间即逝,但这一幕却还是被那心思如巧的寅鬿给捕捉到了,对面的那普通布衣汉子他已经知道了身份,他刚一猜出身份时同时心也吓了一大跳。但他回想起这二人的对话,再看看那欧阳志龙与那公子明的对战,他便心里有了打算。 风恋刀平静的望着那双刀支撑不倒的欧阳志龙,同时他隐隐的感觉到一丝无危的气息突然降临而来。 不妙的感觉突涌心头,那念头刚升起,却见一道黑色身影夹带着一股诡异气息向他直扑而来,正是那九幽教双魔之一寅鬿。 他突然间收到了南山老妖公子明的传音,便以身犯险这冒然对风恋刀发起了偷袭。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黑影偷袭,风恋刀脸色依然如故,沉着的面容和自信的笑容仍然显现而出。 让对他发出偷袭的寅鬿心里一愣,就在这一愣之即,他的动作却已然慢了半分。 他手中幽然暗黑如夜色的冥王之剑带着尖锐的气嚣声直向风恋刀刺去。 暗夜无光,只闻一声破空之响带着森然悚骨的鬼气向风恋刀疾射而去,虽然只迟疑了那么半息时间,但还是疾速而行。如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带着一双狰狞嗜血的残忍,鬼影重重,幽黑无光冥王之剑是阎王的索命令牌。 这一变故,发生的是那样的快,快得让人猝手不及防,双刀支身的欧阳志龙感觉到了异状的突发,他扭着定睛,双目里射出的凌厉光芒掩饰不住浓烈的杀意,但颓然的神色代表着他此刻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变故的发生。 “果然”,公子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他没有想到这江湖上的传言竟然是真的,风恋刀与完颜无敌一战之后,便失去了全身的功力,就算他的修行境界再高,全身没有了内力的他仍然是没有牙齿的老虎。 寅鬿的那柄长剑瞬息间便刺到风恋刀的胸前,迎接他的却是风恋刀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拳头。 幽幽剑芒突然间乍起,自信笑容依然的风恋刀却是扬起了右手化拳径直朝那幽幽剑芒一击而去。 普通的拳头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势强压而至,一双虎目精光湛湛的风恋刀脸带微笑,浑然天成般的武道之韵磅礴待发。 猛然间,寅鬿只觉手中长剑如刺入那无尽黑暗的苍穹之中,没有任何能量的碰撞,却带着诡异般的阻力将他手中的幽黑长剑定格住了。 寅鬿惊骇的双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定格住一动也无法动弹,这是何种诡异的功法,完全不用靠自己的内力修为,仅凭对武道境界领悟而产生的莫名招势。 被定格在夜色半空中的幽黑长剑,还有那眼露惊骇目光的黑衣人也如同定格住般,无尽而来的武道威严比这漆黑的夜色来的还要猛烈一些。 一念头突闪脑海,失去内力的风恋刀依然不能让人小觑,浑然天成的武道初成之韵带来的睥睨天下刺破苍穹的威严是寻常武者不能侵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星光璀璨 惊恐失色的寅鬿如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之中,强大的威严带来无比的压迫,使得他喘不过气来,而这一切只有他一人知道,这苦果也只有他一人品尝。 旁边不远处丑魉却无法感觉到这一切,他只是觉得奇怪,自己的同伴为何停止不前,举起的幽黑长剑却被一只无比普通的拳头经挡下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气劲碰撞。 而身形微颤气息紊乱的公子明却是看出了眉目,难道他的武修境界真的达到了那一步了吗,没有丝毫的内力,却带着睥睨无穷苍穹的强大威严,这便是武道初成显现而出的端倪。他不禁的心思流转,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脸上露出担忧神色的欧阳志龙扶刀而立,此刻他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那两名九幽教的黑衣人根本无法对风恋刀造成什么威胁了。 冷峻寒彻的目光再次转向了那衣袂猎猎的寒酸文士,他只调息了一刻时间,身上这才传来如丝般的真气流动,可见刚才那寒酸文士气劲的刚烈猛然。 一双冷峻凛冽的目光再次与一双古井不波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相对上,如同这漆黑的夜幕中两对耀眼的寒星般。 诡异的气氛顿时而生,此刻风息了,寂静的夜幕开始肆虐它的狰狞面容,而那五人静立的场景却显得格外突兀。 风息息如死寂,夜沉沉如深渊,风恋刀扬起的右拳猛然间放下。 仿佛被禁锢的寅鬿立刻获得了自由,全身冷汗直冒,身子却如虚脱般没有了一丝的力气,惊骇的双目里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衣汉子。 此时的他心中如同掀起了万丈巨浪,面前的那人倾刻间变得高大起来,给他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那是一种何种的境界修为,窥得武道初韵的大道,难道这就是天道吗。种种疑惑由然而生,心有惊恐之色的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就在此时,静立的众人却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在他们的头顶处蔓延而开,漆黑的夜幕突然间弥漫着片片微弱的光芒。 头顶滚滚乌云仿佛被那微弱的光芒驱赶似的,他们清晰可见幽黑如猛兽般的乌云开始从他们的头顶慢慢的向四处消散而去。 那微弱的光芒越来越亮,渐渐的显露出了点点凡星,暗夜之上的星光苍穹终于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之上。颗颗泛星发出绚丽光芒,如星火燎原之势瞬间布满着整个苍穹之上。 久违的星光,久违的星空,在此时涌现而出,展露在了众人的眼里,那颗颗绚丽夺目的点星如宝石般镶嵌在这无尽浩瀚的苍穹之上。 是壮观,是迤逦,瑰宝如盘的星空变得越来越亮,而让众人觉得更加惊奇的是,星空之中一颗无比璀璨正发出幽幽光晕,越显越耀人,层层光晕开始盖过其它星星的光芒。 众人此刻正沐浴在的这片星光之中,心里顿觉无比的庄严肃穆,他们似乎就要对那颗发出层层越来越绚丽多彩光晕的凡星膜拜起来。 而风恋刀却是望着那颗光彩照人的凡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虎目里精光湛湛,仰头而望。 猛然间,一颗发出耀人光芒的流星突然间划破天际,由远至近,夹着闪电般的速度再次冲向那无尽无穷的苍穹之中,最后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众人仿佛忘记了当初的争执,纷纷扬头看向那片浩瀚如渊般的穹宇之上。 此刻的穹宇之上正是星光璨灿,颗颗凡星相应而辉,一股苍穹星空争辉的美伦美奂的星空画卷由然而生。 而这五人的表情却是各异不同,风恋刀露出的是凝重带着沉思的表情。公子明双眼里是精光闪烁,惊异不解的表情。 双刀支身的欧阳志龙则是双眼里迷茫却带着一点坚定的光芒,一副刚毅而又冷峻的面容里更显冷凛表情。而九幽教双魔却是闪烁着如鬼火般的光芒,看不出他们心中如何的想法。 各人观星空,每人却有不一样的想法,这星光璀璨相应争辉的穹宇又将预示着什么,众人心里却有了不同的答案。 一场激烈不凡的战斗只因的莫名而现的璀璨星空竟争辉的穹宇而止,或许五人心里已经有了各自的答案。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风兄,我等打扰,告辞。”,公子明举目止望,将目光转移到了风恋刀的身上,目光里却带着浓浓的战意,如澎湃山海呼啸般。 而风恋刀只是平静的向他颉首,他已然对方那浓浓战意代表了什么,这天下纷争必然有个结局,当今天天下多国并立,谁将会成为最终一统天下的那大主宰之人。那浓浓的战意代表着公子明所支持的一方,将在这大势之来进行最后的交锋。 公子明话音刚落,却没有向九幽教双魔打招呼,身形一掠,如大鹏展翅般向那密林之处飞身而起,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风恋刀的视线之中。 而九幽教双魔见公子明离开后,他们虽然非常的不甘心,前方就是那发出如雷鼾声的胖道士,他们很想越过前方的风恋刀将那胖道士擒来。但他们还是放弃了,面对这看似普通无奇的二人,他们但没有任何的把握。 二人相视一眼,身形微晃如鬼影般急急的离开了,却没有留下一字半语。 “天下大势将至,望二位好自为之。”,风恋刀便没有出手留住这邪教双魔,而是目送着二人的离去口中发出一声劝告。 那身形掠起的双魔显然听到了那声相劝之语,却没有半点的停顿,身子急射飞入了密林之中,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穹宇之下,星光照耀在这片荒野之上,缕缕星光如丝般直射在这简陋的茅草屋四周,浓浓的雾气开始泛起,形成了一处雾烟渺渺星光点点的人间仙境。 凝重的神仍然没有放下,风恋刀举目向那双刀支身的冷峻之人望去,双眸里是无尽的关切之意。 他缓步前踏,迈向欧阳志龙,脚步沉稳雄壮,出渊盘龙待姿傲天的气息浑身散发。 “大哥,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小伤。”,欧阳志龙眼见兄长关切的眼神,不由得出声安慰道。 “是愚兄连累你们夫妇了,那公子明善长用毒,此战恐怕并非那么简单。此人行为虽然诡异让人捉摸不透,但此人积心处虑针对于愚兄,怕他对贤弟使毒伤及于你。” 风恋刀伸手扶住了欧阳志龙,探手向他的脉搏而试。 一探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异状,心中不由得长松口气。同时他心中也深感艰险万分,若不是那公子明疑心较重唆使他人试探,恐怕自己此战中必然会栽上一个跟头。 “大哥,你没事吧。”,气息稳定后的欧阳志龙抬头向风恋刀询问道。 “无碍,只不过今夜星象出现的比较怪异,那划过天际瞬逝而去流星甚是可疑,难不成这诸多帝王之中将要陨落一位了吗。” 风恋刀凝重的眼神再次望向那浩瀚穹宇的星空之中,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颗发出层层光晕的凡星之上,四周相应争辉的星点却是越来越剧烈了。 受到他的感染,欧阳志龙也举头仔细的凝视着这星空之上。 缕缕星光如丝般也洒在了二人的身上,无言的星空仿佛一个命运的大轮盘,默默的注视着它笼罩下那片大地所有的人。 星光如丝如水般,穹宇转动的命运轮盘似乎转动的越来越快了,镶嵌如宝石般的星点越来越清晰,它们绽放出的光芒则也越来越耀眼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但心中所想却略有不同,又或许在命运的大轮盘转动下,他们将会有自己的命运。 熟睡中的李逍遥丝毫没有被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惊醒,但没有感觉到漆黑如墨的夜幕已然发生了变化。 口里淌下长长的口唌,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味佳肴般,嘴里不时得发出如小猪进食般的声响。如雷鸣般的鼾声起起伏伏,绵绵不绝。 二人目光从那片星空之下转移了下来,正好看见那沉睡如牛的胖道士,他们不禁的露出了淡淡的苦笑,为这如此极品胖道士而苦笑不已。 “大哥,这胖小子是何人。还有那身中冥王剑重创的少年为何体内的气息与寻常武修不一?”,欧阳志龙收起双刀,与风恋刀径直来到小石桌旁,二人坐了下来,他才开始向风恋刀问起李逍遥和叶吟风的身世。 “这二人身份可是来头不小啊,特别是那胖道士,乃当今大唐国皇帝十三弟,他乃现道门至尊无忧子的弟子。那名受伤的少年其实也是无忧子的弟子,只不过是玉尘子道长代师授艺而已。” 风恋刀并没有见过这二人,却轻易将叶吟风与李逍遥的身份给道了出来,这让欧阳志龙很是惊诧。 石桌之上的热茶早已经冷却,却丝毫不影响这二人喝茶的兴致。一壶冷茶,两只茶杯,一张破落的石桌,两张不成形的石凳,一切如此简单。 但这侃侃而谈的二人却是不简单,二人都是名震武林的顶尖高手。欧阳志龙的“双刃流光暗月刀法”为当初“刺天盟”三大天阶传奇杀手之一,一年前却叛出了那杀手组织,此事曾经震惊了总个天下武林。至于欧阳志龙叛出“刺天盟”的原因众说纷芸,却没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而风恋刀却是武林之中有着“中原刀圣”的尊敬,一年前与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在长白山一役后便消失在江湖之中,一年之内没有他的任何音讯。江湖上曾传言他已死在完颜无敌之手,也有传言说他功力尽失没有恢复的可能,于是心灰意冷之下淡出了江湖。 而这两武林顶尖高手却是因为某些独特的原因隐居于这荒野之中的简陋茅草屋中,与他们一起隐居的还有那中原第一大户郭家的大小姐。而郭家大小姐则成了欧阳志龙的夫人,摆却了富贵人家的处尊养优,过上了平淡的普通妇人的生活。 “大哥夜观这穹宇中的星象,可有看出些什么端倪。”,二人喝尽了已冷的茶水,欧阳志龙不禁的又向仰头而望的风恋刀发问。 “贤弟有所不知,现当今天下俊彦倍出,除了我等一辈武修顶尖高手之外,还涌露出了新的一批后起之秀俊才。他们将会这场争夺天下的主力,按现在天下大势可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势力。特别是雄踞北方的契丹后起之秀有耶律纵横和完颜战天,他们同为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的弟子。“ 风恋刀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但我华夏神州却暂时没有冒出如此能与之抗衡的后起之秀,据愚兄所子东海之阁出现了一位青年才俊名为燕龙星。此人武学修为非凡,但其品性德操却让人捉摸不透。” “哦,大哥是但心在这场天下纷争的游戏之中我汉人的后起之秀要略弱那关外异族一筹了。”,欧阳志龙不解的向对方问道。 “呵呵,不尽然也,愚兄观这星象星光璀璨争辉,五大势力涌露出的后起才俊将会如雨后春笋般纷纷而显。你没有注意到吗,咱们的茅草屋就有两位。那蓝衫少年将来成就必定不凡,还有这年纪更小的胖道士,未来前前途更是不可小视。” “大哥,这二人乃道门中人,与这争霸天下的大业又有何关系。”欧阳志龙双眼里尽是迷惑的光芒,喃喃的问道。 风恋刀听闻对方的疑惑,淡淡一笑,修长的双掌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在那星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神圣。 “天下苍生尽在这冥冥命运的轮盘中,谁也逃脱不了,就是你我也可能难以逃脱,传闻那‘传国玉玺’已经现世了,天下间为了此物又不知道要发动多少次战火,又将会有多少家人流离失守妻离子散。” 风恋刀深沉的语调带着许淡淡的哀愁之意,深邃的目光试图穿透那无尽的穹宇之中,而他脑海里却是一直闪烁着那颗疾驰而过的流星和那颗更为耀眼的星星。 乌云散开,无尽星光的穹宇中,璀璨星光相竞争辉,这一切又将预示着什么。 请继续关注第四卷。 (第三卷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胖道士搅良辰 无尽的夜幕之后便是充满希望的晨曦,清雾袅袅的密林之中,那荒野山脚落之下,四周一片宁静。 那初阳还未露面,大地沉浸在一片浩烟袅雾之中,如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纱轻装。一种心旷神怡的馨香之气弥漫在荒山茫野之中,四处鸟语轻啼,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色。 叶吟风睁开了双眼,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他身在一简陋的草屋之中,而他也躺在一简单而又洁净的朴素床榻之上。草屋之中四壁为竹排之墙,阵阵的清雾透过那竹墙渗入而进,使得竹墙角下一片湿漉的残珠露水。 晨曦柔和的光芒从墙缝之中穿透而进,他才知道此时已是第二日初晨时分。 他摇了摇头,对此陌生的环境他没有一点印象,他只记得自己与那九幽邪魔寅鬿对了一剑之后自己便晕了过去。之后的事他完全都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位如堕落凡间仙子般容颜的南宫纤尘。 想到了南宫纤尘,他一个激凌想从那床榻上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依然酸痛无比,自己费尽了浑身的力气这才坐了起来。 他想爬下那床榻,但自己却现也没有一丝的力气做任何的动作了,他心里不由得自嘲不已,自己都平安无事,那么南宫纤尘肯定也必然逃脱险境了,自己还真是关心而乱。 只能坐在床榻之上的他不禁的又回想起昨夜里那一幕幕惊险的战斗,心中不由得暗暗发悚,同时也在想自己为何出现在此。 他更不知道自己是何人相救,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地方。 茫然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叶吟风只觉得胸前还有一阵阵隐隐的作痛。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刺出的那最后一剑后,自己的胸前也中了对方一剑。他连忙撕开了自己左胸的衣襟,发现一处深然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怕,斑斑血迹还印染在他左胸的衣襟之上。 他很清楚对方那剑的威力,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劲让他此刻想起还是心有余悸,而自己的左胸居然没有被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劲给刺穿,就差那么一分,如果再往上去一分位置的话,自己的心脏必然受到重创,而自己此刻恐怕就要到阎王殿报到了。 对方不可能故意偏下那么一分的,疑惑不已的叶吟风手掌抚摸着那开始结痂的伤口,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间他的右手在那伤口的下方触碰到了一坚硬而又冰凉的物件,此刻他才想了起来,自己与那饶州张府大小姐张灵焰一起进去了那张老太爷的墓穴之中。那张灵焰勿勿塞回那包裹的过程遗落出了一物件,正落在了他的眼前被他顺手拾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左怀之中。 难道是那个物件的缘故,心疑之下的叶吟风立刻将那物件从左怀里掏了出来,并细细的打量着那物件。 只见那物件略比手掌小一些,看外形好像是一块令牌之类的,那是一面颜色幽黑的令牌模样的物件。握在手中有一丝沉沉的感觉,正对着他的那一面上有一柄刺破苍穹般的利剑浮雕,那利箭的下方深刻着“刺天”二个小篆字,图案与两个篆字的四周刻有一些奇异的符纹。 难道这是“刺天盟”杀手组织中杀手们的信物,惊疑不已的他实在想不通这令牌模样的物件到底与这饶州张家有什么瓜葛,那已然逝去的张老太爷和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刺天盟”又有什么关联。 这东西又要如何使用,这一切的一切都如迷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住的盘旋着,而他又将那令牌翻了过来想看看背面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却发现背面一片光滑如镜,其中有一处凹下去了一点。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那一处小凹点,难道是这令牌替他抵挡了那寅鬿强势刺来的那一剑。 这一块看似普通的令牌,却不知是何材质铸造而成竟然能挡下九幽教圣器冥王之剑的一击,可见此物必有非凡独特之处。但叶吟风所想的是如何利用此物找出“刺天盟”的据点,然后找出真正的幕后主凶,这样才能报一家被灭的血海深仇。 蓦然间,他想到那从张家策马而出金衣老者,自己不正是追随此人的踪迹才会出现在如此偏僻的荒野之中吗。那金衣老者的身份他已经了然,必是那饶州城张家之人,但这“刺天盟”与那张家到底又有何关联。 一时间他也想不通,但隐隐的觉得饶州城张家必然隐瞒了其真正的身份,难道与前大梁国有关吗。他想起了南宫纤尘与他所说,张家原本为前大梁国遗臣,但这大梁国遗臣与这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又有什么瓜葛。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即,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中,由远至近,渐渐的走向他所在草屋处。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何人,感受到那轻盈的脚步和充沛的气息,他不由的放下了心中的那颗大石,显然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一淡淡青衣拂风而入,随即涌入鼻孔的是那馥人心神的女儿体香之气。一绝世容颜如九天下凡的仙子般的南宫纤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螓首微低,青发凌乱,一双如黑宝石的眼眸旁带着浅浅的泪痕,关切的眼神不觉间撞进了他的心扉,使得叶吟风大脑“轰”的一声,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没有事吧,好点了吗。”一声急急的关切之语之后,便是一双纤弱如玉般的柔荑握住了他的双手。 叶吟风很想说,我没事,我很好,但他咽好有梗般,嘴开了好几下,却是哽咽好泣般难以说出口。一双星目射出的是铮铮的铁骨柔情般温柔的光芒。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对眼眸相顾相惜,少了语言的交织,却多了彼此心灵上的撞击,彼此的心际都被这二人深深的刻在了心底最深处。 叶吟风不知哪来的力气,坐在床榻之上已然将那紧握着自己双手的柔荑一带,一个软香如玉的身躯豁然间扑进了他的怀中。 微低的螓首,脸上露出的是无比娇艳的微红面颊,娇羞的面容泛出淡淡的圣洁光晕,使得叶吟风清澈的目光变得开始迷离起来。 琼玉如雕般的小鼻子下是那红艳欲滴般的樱桃小嘴唇,使得叶吟风情不自禁般便俯首而下,想要一亲芳泽。而那娇羞不已的佳人却微微的闭上那迤逦美目,一副娇艳可人的模样,完全没有了那仙子般的圣洁高贵,而是一害羞少女怀春般的情素。 就在叶吟风俯首而下,双唇就要印上那伊人红艳欲滴的双唇时。 此刻外面传来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响彻荒野,震惊九宵之势差点将这整个茅草屋给掀翻起来。 “啊???????,”一阵嚎叫之后,便起响起了叶吟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哪个混蛋,将本道爷扔在了荒郊野外,害本道爷在这荒野之上睡了一宿,本道爷全身都被这该死的雾水打湿啦。哪个混蛋啊,给本道爷滚出来。” 那带着几丝童稚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是那胖道士李逍遥又是何人,他睁开双眼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露天之下,全身的道袍早已经被那初晨泛起的雾水所打湿。 李逍遥胖胖的身躯一个激凌,便急速翻身而起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嚎叫,接着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了起来。或许他早已忘却了昨晚发生之事,正忿忿不平的大骂起来。 骂过之后,他转身之即,再次看清了四周时,张开的嘴却又立即合上没有发出声音了,因为他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石桌旁坐着一人。 那是一普通布衣着身的汉子,深邃的双眸里散发出令人折服的自信光芒。那人坐在那石桌旁,一股浑然天成的道韵由然而生,是神非神。 那人的面容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正定定的望着他。李逍遥此刻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而他的一双小眼睛又不住的打量着那人。 此刻他才注意到那人的一身布衣也沾上了点点水渍,不束的黑发上早已经打湿。由此可见,此人也有可能在那石凳之上孤坐了一整夜。 狐疑不已的李逍遥小眼睛又是一好转,疑惑的目光再次扫向那人,难道正是那人将自己扔在这露天之下睡上了一宿。想到这里他心中又不由得来气了,但看到那人双眼里深邃的目光和伟岸的身躯,他心中又不由得嘀咕了几下。 不知如何开口的李逍遥平生第一次露出了如此的窘相,这让他不禁的懊恼不已,但对方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却给了他一种平生难言的压力。昨晚就那么一小杯茶将他体根本无法察觉的禁锢给化解了,对方给了他一种无比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而这人浑身上下却丝毫没有一点的真气波动,仿佛深潭中那深不见底的死水般,但这人却还是给了他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武道初成浑沌道法的威严之感,那是一种对境界的领悟,是对武道的领悟。 举手无措之即的李逍遥正欲硬起头皮向那人走去,却不料一声轻微的启门声响打破了他的举动。 惊诧之即,李逍遥偏首一看,一双本就小小的被脸部胖肉紧紧挤进的眼眸此刻却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一双小眼球不住的溜溜转动。 而他的目光之处正是一间茅草屋的门前,一身着青衣的绝代容颜的佳人正从那门内往外而行,款款有致,体态婀娜多姿,举足间透出一般飘逸出尘般的气质。那佳人脸上露出微红的不胜娇艳美颜,酡红的面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她正向那布衣汉子盈盈而来。 “南宫小仙子,”李逍遥一见那佳人盈盈而来,不禁的脱口而出向那佳人大喊道。 “小女子南宫纤尘见过李师兄,”,来者正是南宫纤尘,她对李逍遥盈盈一个万福,双眼里射出的却是哀怨的光芒,似乎对这胖道士有很大成见般。 “哈哈哈哈。”,而身在另一旁的风恋刀见状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似乎他早已洞察了一切,双眼里却带着一份兄长般慈怜的目光。 “大哥,”南宫纤尘娇羞的低呼,微红的面颊此刻显得更加红艳动人,“大哥又取笑小妹了,小妹还正想谢过大哥呢,这下叫小妹如何启齿呢。” 南宫纤尘螓首上迤逦目光涟涟,淡淡光芒里透出蒙胧的迷雾,不胜娇羞的容颜尽显女儿娇态。 如此场景,却让身在一旁的李逍遥看的口瞪目呆,他没有想到这南宫纤尘如仙女般的圣洁,竟然也会有女儿态的娇羞美艳。但这胖道士的双眼里没有一丝的亵渎之神色,清澈见底的目光里只是有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哈哈哈,能让仙子般的南宫大小姐露出如此娇艳的羞态,真是难得啊,”风恋刀又是一阵玩笑言语,之后他又说道:“小妹不见挂心,你还是带这小道爷去见那少年吧。” 风恋刀特意将“小道爷”这三个字说得较重,那三个字直将李逍遥说得冷汗连连。 他狠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方可摆脱他那难言的窘相。一副胖脸不禁的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边,向来以脸皮厚自居的他今日里竟然也脸红了起来。 “扑嗞”一声,一旁的南宫纤尘见那胖道士如此窘相,不禁得莞尔一笑,那笑容顿时有百媚一笑、倾城倾国的威力。 一时间,李逍遥又看痴了,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窘相。 “啧啧,你这草屋里怎么还有淡淡的女体之香,这香味怎么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呢。”, 李逍遥一进叶吟风所在的草屋之内,他便如狗般四处嗅了嗅,也丝毫不顾叶吟风眼里射出浓浓的杀意目光。 “你是属狗的吧,一进来就四处乱嗅。”,叶吟风坐在床榻之上没声好气回答道,被打扰了自己的好事,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你怎么知道我属狗的啊,咦,你这脸拉那么长干吗,我有欠你的银两吗?”。 “??????”, “小子,不愧是我胖道爷的师弟,你是什么时候和那仙女勾搭上的?”。 “滚??????”。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别泪情人剑 冬日的旭日东升,给了人们无尽温暖,如一团红艳似火球般的晨阳慢慢的从东方升出。 荒野之上的那茅草屋四处的清雾逐渐消散殆尽,露出它那本来的面目。 枯树,败草,峥嵘的嶙峋怪石,还有那在树枝上欢快畅语的不知名的鸟儿,这才是这荒野的真正面容,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造化。 李逍遥随便在那床榻之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叶吟风讲述他们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叶吟风也只是跟他叙说了个大概,当然关于南宫纤尘的部分能隐瞒不说则不说。不过那胖道士也精如狡狐,左问一句右打听一番,三两下便将叶吟风的话套了个大概。只是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在水淹密室里的那一吻却没有透出一字半句,就算那胖道士强行逼供,他也打死都不说。 李逍遥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不住的旁敲侧击想要套出他的话,但对方却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态度,让这胖道士很是无奈,只好将那好奇的心性又放了下。 关于叶吟风手中的那幽黑的令牌,一时间胖道士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知道此物的用途,但他还是劝对方将此物好好保存。一旦江湖之人发现了此物,这便会对他造成不可估量的困扰。毕竟识得这令牌之武林人士还是有的,一旦将他当作了“刺天盟”的杀手,那么他必将受到各路武林人士的追杀。 李逍遥确实认得此物,按此物古朴无华的外形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刺天盟”早期的令牌,而且来头更是不小,只是不知道这幽黑的令牌代表在那杀手组织里何等职位。所以一时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令牌,这才劝对方好好收起。 把弄完那幽黑令牌,李逍遥又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当他说到那寅鬿没事时,让叶吟风心中狠狠的一颤。自己刺出去的那一剑的威力他是知道的,直接将那寅鬿的眉心刺出了血窟窿,没有想到对方那么快就恢复了。 胖道士将自己的遭遇叙述完之后,又问叶吟风的伤势如何。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叶吟风浑身酸痛难忍,特别是胸口那处伤口彻骨刺痛般,顿时他全身乏力且不住的冷汗直冒。 那胖道士见状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瓷瓶,从那瓷瓶里倒出了一颗小小的药丸,顿时间整个草屋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馥人的药香气味。 着急的李逍遥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露出痛苦脸色的叶吟风嘴角突然间微微上扬,一比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 又是一颗丹药入口,瞬间化作了股股春泉般的暖流流窜在叶吟风的体内。顿时,他体内泛出奔腾不止的强大真气,体内的太清真气一遇那丹药化作的暖流便贪婪的疯狂吸收着那馥人的药气,再次化为更加精纯的真气。 一个周天的运行下来,叶吟风顿感体内真气充沛,浑身上下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般,而他左胸之上的伤口很快能眼见般慢慢开始愈合起来。 “谢了啊。”叶吟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向对方感激道。 “亏大发了,这次又被你小子骗了我一颗灵丹。”李逍遥此刻才发现叶吟风双眼里闪烁的狡黠的光芒,顿时大感懊恼,已然明白被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师弟给骗了。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初晨的阳光总是那样的和煦温暖,四周里欢快鸣叫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但却给人一种宁祥静谧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生出沉醉于此的奇怪想法,那雾,那荒野,那枯树,一切是那样方物迷人。 茅草屋外燃起熊熊的篝火,六人分别坐在那堆篝火之旁。 篝火之上架着一即将烤熟的山野兔,缕缕青烟从那篝火上方袅袅而起,那野味将熟的肉香味随着那缓缓升起的青烟而逐渐向四周散发而出。顿时,四周弥漫着阵阵的肉香气息,那香味直叫人忍不住的猛吞口涎。 六人静静的围火而坐,六双眼睛定定的望着那逐渐烤得金黄油光灿灿的野兔,众人都非常默契的等待着那美味可口的早餐。 “你重伤未痊,不可吃太油腻的东西。”,叶吟风手中的一块兔肉被胖道士一手抢了过来,而那胖道士里还塞着一块油迹四溅的肥肉,口齿不清的向他说道。 那冷峻面容的欧阳志龙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看着这胖道士滑稽的动作,还有他那耍宝般的行为。他的身旁便是那不拭胭脂淡妆而示的布衣少妇,举止淡雅的她只是将自己手中的食物轻咬了几口,剩下的便塞给了那冷峻汉子。 南宫纤尘紧挨着那名容颜文雅清丽的少妇身边,而她的另一边但是那露出微微怒意被胖道士抢去食物的叶吟风。 李逍遥丝毫不顾自己粗鲁的行为,大口大口的嚼着肥肉,那油渍顺着他的嘴角而下,滴在了他那宽大的道袍之上。 胖道士的另一身旁是那豪迈不羁的布衣汉子风恋刀,见胖道士如此行径,也让他忍不住的开怀大笑起来。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冬季清晨,六人只不过吃了一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餐。 但很多年后,李逍遥回忆起来这顿普通的早餐时,双眼露出的缅怀不已的目光,是怀念那野味的可口,还是这群都普通却不平凡的一起进早餐的众人,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冬日正午的阳光虽然和煦温暖,但也是耀眼逼人。 荒野之上一幽静小道,突兀的出现了三条人影,一蓝衫少年俊秀的面容里透出不凡的气质,而他的身旁一青衣绝世容颜如仙女般的女子与他并肩而行。 他们的身后是一体态臃肿的小胖子道士,那胖道士一脸颓然失色的表情,似乎浑身无力般一直紧跟这对佳人身后。胖胖的面容上嘟喃的小嘴似乎在发泄某种不满,但他身前的那对佳人仍然不顾,举止亲密的向前而行。 他们的前方正是饶州城的方向,四野之下空旷无人,只有这三人踏在那枯枝败草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三人正是告别了风恋刀一等人的叶吟风、李逍遥及南宫纤尘三人,他们还有未了之事需回到饶州城里。虽然这一路之上并没有什么危险而出,但三人仍然还是小心的行走在这荒野小径之中。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一条冷傲沉雄的身影尾随其后,一副冷峻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双目光却透出对前方那三人浓浓的关切之意。 直到这三人安全抵达饶州城里,那冷峻汉子这才退身而回,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仿佛此人丝毫没有出现过般。 “小姐???????,”,一声惊喜的欢呼传过了南宫纤尘的耳中,接着便有一梨花带雨双眼通红的青衣婢女模样的女子向她飞身扑来。 他们身在南宫纤尘客栈处的大街之上,便被那急急四处张望的青绫看见,急急的一声惊喜带着重逢后的喜悦,满脸的泪痕示出暗藏心中那忧忧的担心。 “好了,我没有事了,看你,都哭成大花猫了。”,南宫纤尘双手扶拂着那扑在自己怀里的小婢女,出声安慰道。 见那青绫的出现,李逍遥眼里顿时冒出了如狼般幽绿的光芒,一副胖胖的身躯快步移到南宫纤尘的身旁,热情的向青绫打着招呼。 “这位姑娘,在下李逍遥,很荣兴见到你。”,一副猥琐的面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哪来的胖道士,本姑娘很不荣兴见到你。”, 一向伶牙利齿的青绫却丝毫不给那胖道士任何好脸色,很不客气的,不应该说如一只小母豹子般张牙舞爪的回敬道。 见那俏皮的青衣婢女丝毫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自己,李逍遥讪讪的笑了笑了,一副胖脸再变得通红起来。束手无策的他不禁的将目光转向了身在一旁的叶吟风,希望能得到他的相助。 而让他可气更加可恨的是,自己多次相助的小师弟居然将头扭向了一边,根本没有任何相助的意思。 开玩笑,自己曾吃过这小妮子两次嘴上的亏了,如果再帮李逍遥,那自己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傻瓜才干这种不讨好的事。 叶吟风心里暗暗的寻思着,同时心里却也乐开了花,这胖道士这下可碰到对手了,嘴角微而上的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刻李逍遥连杀叶吟风的心都有,一双细小的双眸里射出愤怒的目光,却发现对方仍然没有一丝的反应。顿时,胖道士心里不知道诅咒了自己的小师弟多少遍了。 “好了青绫,别闹了,过来见过这位逍遥道长。”,幸亏南宫纤尘给他解了围,但向青绫介绍他的时候却使他浑身一颤,脚下一个踉跄,差着摔倒在地面了。 “那个,那个,青绫姑娘,叫我李逍遥说行了,这个道长嘛还是不好听的。”,李逍遥挤出了平生最为难看的笑容,诺诺的向那青衣婢人说道。 “好啊。”梨花带雨的青绫姑娘出了盈盈的笑容,点头示意到,李逍遥听闻之下不禁的大喜。只是身在一旁的叶吟风却替那胖道士暗暗的担心起,这如小辣椒般的小妮子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果面那青绫姑娘接下来的话却让李逍遥差点气得吐血,一副死灰苍白的脸垂头如斗败的公鸡般。 “不过,本姑娘还是觉得叫你小胖子贴切一些,以后本姑娘罩着你这个小胖子怎么样。”青绫昂首一挺,冲着李逍遥大声说道。 叶吟风与那霜打茄子般无精打采的李逍遥回到了自己的客栈,取得了自己的行囊便迈开了脚步奔向他们与南宫纤尘约好的地点会面。 “你小子一点都不讲义气,有了那美若天仙般的南宫大小姐,却把你师兄我给扔在一边不管了,见本道爷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也救一下。” 这一路上,李逍遥不知道唠叨了多少次了,但叶吟风只能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而心里想的却是此次终将迎来了离别之即,心中纵然有万份不舍,但他也无奈阻止此次的别离。心中淡淡的忧愁难掩的惆怅都狂涌而出。 一声不吭低头赶路的他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喋喋不休如“嗡嗡”不止苍蝇般的李逍遥,心头百般滋味,是酸是苦,又或是淡淡的涩味,而回忆却带着难抑的甜蜜。 古道旁,十里长亭,枯树紊乱,败草伏伏,一派荒凉如凄的冬日景色在那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悲然冷凛。 一辆精致的马车就停在那长亭之外,两条青衣落落的倩影立在那长亭之内。 南宫纤尘随风起伏的衣袂和她那丝丝如墨青的秀发加上她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衬托出她那天仙般的气质,恬静、典雅、高贵而又圣洁。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不食人间烟火的临入人间的九天仙子。 离别的场面总是催人泪下,离别人忧愁却总能起起伏伏,是不舍还是难分。相拥的那对佳人此刻虽有千言万语,却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是谁在浅唱,又是谁在低吟,是风,还是那鄱阳湖里的翻腾不已的湖水。 四唇相印,却又瞬即分开,淡淡的甘甜馨香在那唇间久久徘徊,十指相扣的柔滑在掌心肆意缠绵。生死相依间那固守的情素已经灵犀般铭刻在心扉的深处。 没有海誓出山盟般豪言壮语,没有侠骨柔情般的荡气回肠,一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已经足矣。 声声的低泣,句句的叮咛,成了他们别离的落幕告白,而两颗萦绕魂牵的心素却不由的暗自代对方祈守,此生相逢、相知、相爱,便无怨不悔。 “嗒嗒”的马蹄声开始响起,“咕噜”的车轮缓缓而行,佳人渐行渐远,两行清泪禁姒而下,柔情断肠般的怅然心际,还是那回眸一顾般的千转百媚,这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叶吟风的脑海中,久久回荡。 “她们走了。”一声惆然失落的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 而叶吟风浑然不觉间,双手紧紧抚摸着自己的腰际,那腰际之上那“玲珑盘玉剑”化作的腰带如那伊人发丝带来柔软如滑紧紧的缠住,不离不弃。 俊秀的面容里透出无比刚毅的神色,一双如星般的眼眸泛出坚定的光芒,是执著又或还是坚持。 “玲珑谷,我一定会来的。到时我必不会让卿失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迎风而立的少年,背负着一柄深幽古朴的长剑,心中暗起汹涌长啸不止。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清山好风光 无垢冬阳暖暖而照,冷凛却带着刺眼光芒,这便是冬天阳光,既暖如春风,又冷寒耀眼,一切都充满着矛盾。 而此刻的叶吟风依然沉浸在离别的忧愁之中,自南宫纤尘与他们一别之后已然是第二日了。惆怅带着别愁的滋味确实不好受,百般婉转的思绪如潮水般席涌而至。 酒成了解愁最好的依托,更酒杯浇愁愁更愁,叶吟风就在这矛盾的状态下与李逍遥走进了这间与南宫纤尘初相遇的这家酒楼。 酒过三巡之后,略带微醉的胖道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夺过了叶吟风再次抱起的酒坛,猛得往自己的嘴里直灌而入。 胖胖的小肚腩一鼓一鼓的,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道士的风范,简直成了一尊活生生的缩小版弥勒佛。 “走吧,没事了。”,叶吟风一摆颓然的惆怅,俊岸的身躯锋利如剑般直身而起,坚定的目光直望向前方,踏实有力的步伐缓缓而行。 清澈的湖面漪涟重重,败落的小村落人烟绝迹,早已经人去楼空的那座茅草屋里没有人烟的踪迹。 叶吟风与李逍遥静立不语,他们是准备来看那年迈的老者还那可爱的小女孩的,李逍遥已经将他在那小山坡之上所看到的一切都告之了他。但叶吟风还是觉得要来看看,虽然他知道那老者欺骗了他,但他觉得那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小茹应该不会欺骗他。 他们来到了当初那老者带他们所来的那破落的小村庄,而此刻总个村落里沐浴在金色了冬阳光芒之下,却是整个村落了无人烟。破旧的茅草屋在寒风的吹拂下发出“吱吱”的声响,铺在屋顶的败紊枯草随风而起。 看情形,这整个村落之人应该离开不久,那灶台之上还有未来得急清洗而又用过的碗筷,股股的油烟还有少部分停留在那破落不堪的茅草屋中。这一切只能说明这里的人走得比较急,急得只能来得及收拾细软之物。 人已然离去,荒凉的景色如同叶吟风那信任的心被茫茫不知所措的慌乱开始肆意虐夺,荒芜的心迹成了难言的痛楚。 别离的伤痛还未痊愈,被欺骗的信任又一次如刀扎进了他的心窝,沥沥血滴,凛凛黯然伤神无法释怀。 “你说那小茹会有一个怎么样的身份,会让这大唐国第一高手沉中侠为她保驾护航,就算是大唐国的皇亲国戚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荒野的小径,群山叠峦,枯树重重,败草丛丛,此时远离饶州城的小道之上,远方朦胧中雾烟袅袅,几座突兀而立的山峰穿云般耸立天际中。 叶吟风与李逍遥已然离开了饶州直向那三清山而去,他们没有选择走官道,没有策马奔驰,只是选择在那荒野之中的林中小径或环山之中的幽然小道。 一路上,叶吟风已经摆脱了别离的忧愁和那欺骗的心痛,恢复了常态,他与那胖道士谈起了那天真无邪可爱的小女孩小茹。 “不清楚,但据说这沉中侠乃我大唐境内第一门派‘清风明月阁’中人,只是这清风明月阁向来神秘,从无人见过这阁内主事之人。甚至这门派之中其他弟子之类的人员都没有现身于这江湖之中,有人猜测,这门派可能是某个古武世家所创。至于那小茹姑娘有可能是这阁中主要人物的后人,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 李逍遥一摆他那宽大的道袍,与叶吟风并肩而行,毕竟是老江湖的他将那小女孩的身份猜出个大概。 幽暗深然的小道之上枯枝横生,怪石凌乱般铺在那小道之上,二人走在那时而崎岖时而狭窄的山间小道之上。二人都没有施展轻功而行,双脚踩在那山道地面的感觉让他们生出无比的踏实感。 荒山寂静的小道,幽谧如渊的丛林,那枯树之上洒满了斑驳的金色阳光,阵阵雾气轻纱般随风而起, 二人沿着那林间小道,爬上了又一座山峰小径,他们一边谈边行,所谈的内容当然还是遇到风恋刀的一幕,以及关于那中原圣刀的种种传说。 时不时的胖道士会调侃几句叶吟风,顺便想套出叶吟风关于南宫纤尘的事,让叶吟风好一阵无语。他早已摆脱了离别的惆怅也不有当初的多愁善感,他也会时不时的反击对方,拿他与那小婢女青绫开玩笑。 翻过了一座座山峰,穿过了一片片密林之后,此时已然是接近黄昏时分,他们立在一座高峰之上。 极目远眺,前方就是那遐名天下的道教圣地三清山,三座耸天入云的高峰孤兀而立,萦绕那山峰之上的是渺渺泛起的袅袅云雾。群山环抱的三清山犹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如人间仙境般,让人顿感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三清山,好风光,你家胖道爷来也。”, 李逍遥突然冲着远方的三清山发出一雷轰般吼叫声,涨红的面庞在寒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的精力充盈。而站立在一旁的叶吟风只能摇头不已,任由这胖道士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内心负面的情绪。 天门峰,三清山大门般的存在,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般的一尊石门,那石门两的巨型柱之上刻着“高凌汉云江南第一仙峰,清绝嚣尘无双福地”几个大字。 镇守在那天门峰之下的乃两名年轻的道士,年约二十出头。他们正有说有笑的斜靠在一块大岩石之上,四下扫望着这周围的景色。 “站住,何人擅闯三清山,报来名来。”,他们目光掠扫之际,两条人影迈着悠哉的步伐缓缓而来。这两道士不由得勃然大怒,这三清山乃道教圣地,怎么可以让人随意的亵渎,二人顿感尊言受损不由得出声向那缓缓而来两人喝斥道。 待这两人走近,他们才看清了那两的身影,其中一名胖胖的身躯,穿着一宽大的却又被身体縎紧的道袍,一脸的肥肉难掩他未脱的稚气。还有一人则身着一蓝衫,俊秀的面容映照出不凡的气质,特别是他身后还背负着一柄长剑,整个人看来带着无比的飘逸之感。那两人的年纪都不大,胖胖的小道士年约十三四岁,而那蓝衫负剑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看清这二人的面目时,守在山下的那两名道士不由的哑然失笑起来,如此小小的年纪也想上三清山,莫不是想拜在三清观门下。 “二位,本观不收新弟子了,请二位速速下山吧。”其中一清瘦的道士对来到面前的那二人客气的说道。 “二位还是回家多吃几年奶再来吧,二位还是请速速下山去吧。”,另一名道士见二人的年纪顿时露出不屑的眼神,轻蔑的语气打发行为说道。 而那两名来者眼里露出的是不解目光,面上尽是意外的表情,其中那胖小道士对另一名蓝衫少年说道:“要不,石头剪刀布吧。” 那蓝衫少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对方的提意,同时间伸出右手。 而那两名守山道士也是觉得意外,自己都出声喝斥了对方,而对方却完全没有理会自己,不由的怒火中烧。其中一人大声说道:“请二位速速离去,免得本道爷剑下不长眼。” 说完这两名道士纷纷的亮出了自己手中的宝剑,俨然一派道骨仙风的模样,虽然没有将长剑拨了出来,但那气势却也不凡。 而那两名来者仍然没有理会这两名道士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们双双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 “一,”,“二,”,“三,”。 那胖道士与蓝衫少年伸出自己的右掌,一眨眼间胖士伸出的剪刀,而那蓝衫少年伸出的石头,显然那胖道士输了。 “嘿嘿。”那胖道士突然发出一阵怪笑,接着又说道:“赢了的上,输了的当然一旁掠战了。”,说完他将那蓝衫少年一推,便推到了那两名守山道士的面前。 感觉到有人靠近,这两名守山道士“铿”的一声拨出了手中的长剑,警惕的望着离自己不过处的那蓝衫少年。而让他们更为窝火的是那胖道士却后退了几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好师弟啊,将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打爬下,免得别人说咱以大欺下。” 那胖道士接下说出的来的话更是让这两名守山道士怒火狂涌,他们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大胆妄为之辈竟然敢来三清山闹事。 这胖道士与蓝衫少年便是从饶州城一路走来的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当他们赶到三清山的天门峰时天色已现一片赤红。夕阳还只露出了焰火般的半张而,在天际与地面之间不住的挣扎跳跃着。 叶吟风没有想到那死胖子会来这么一招,但自己已经被推上去了,只好先将这两名守山道士打发掉。 “最后一次警告,再不退下,杀无赦。”其中那名清瘦一些的道士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希望对方二人能知而退。 叶吟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窜到这两名道士的身旁。 而那两名道士却露出惊骇的眼神,他们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抹鬼影从自己身前掠过,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声响。顿时感觉自己的前胸如锤击般,一股巨大冲击力将他们的身子撞飞而去,手中的长剑一个不注意便脱手而落。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般腾空而起,紧接着身子飞速下降, 轰然两声巨响,他们头一歪撞在了地面之上,顿时失去了知觉,两柄长剑斜斜插在了离他们的不远处。 这一切只发生在那一刹那间,全身充满爆发力量的叶吟风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两击之下会有如此的效果,幸亏他没有全力而为,还留有了四成。要不然那两名守山道士便不是昏过去那简单,而是性命之忧了。 “师兄叫你把他们打爬下,不是打趴下,你也用不着这么猛吧,唉,都是同门中人,何必下此重手呢。” 李逍遥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叶吟风的身边,见对方如此身形,使得叶吟风在心里又不住的好一阵腹诽。肥胖的身躯丝毫没有影到他动作的轻盈灵活,这死胖子是怎么做到的。他心里不禁的暗自猜测,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李逍遥肯定还留了很多手。 “少废话,动手时你怎么不动手,接下来我们去哪?”叶吟风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了,莫名其秒的被这胖道士算计了一番,心中的火还没法发呢。 “三清山好风光,如此夕阳黄昏美景,我们怎么可以浪费,咱们沿着这条小道而上就是,一路欣赏这三清山美好的风光,那将是人生多么幸福啊。” 李逍遥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这些话显然还是敷衍叶吟风的。但叶吟风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他想不通这胖道士为何要在快天黑前分进入这三清山。按别人的常理,天黑以前必定不会进入,而是要等到第二天清早才会来此。 但这胖道士确反其行事,夕阳未下之前便来到了这三清山的大门之所在天门峰,如果要进入那三清山的深处那么天色必已黑。这胖道士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叶吟风心里不住的猜测着,一面跟着那胖道士迈进了那天门峰。 天边如火燃烧般的云朵将那半露的夕阳完全遮掩住,瞬间总个天际弥漫着如片片赤红的色彩,总个大地被笼罩在片片火光赤芒之中。 朵朵残云如滴血般红艳,重重夕阳的余辉如染上了一抹鲜血,如此燎人的景色却给了叶吟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他遇到那邋遢老道士,从此开始了他艰难的武修之路。 如此的景色是那样的雷同,但相同的景色却给了他不一样的心境,此时的他却浑身是胆,只身闯进那道教圣地三清山中,或许是造化弄人。同时道门同宗,自己却为了查清师尊遇害的真正原因,不管前方多么的艰险万难他也绝不会放弃。 心有感慨的叶吟风抬头之际,却发现李逍遥的身形越来越快,几乎就要离开他的视线了。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不禁的暗骂道。同时也提气加快了脚步,这才能够勉强跟上那胖道士的步伐。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月如初天已暮 夕阳完全没入在地平线之下,天地间顿时泛出一片苍凉的气息,而这三清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却是一幽幽清爽的气息,不亏为清绝嚣尘的无双福地。四下里寂静非凡,冷凛的气息还着股股谧人心扉的灵气盘旋不止。 叶吟风与胖道士开始走得非常之急,到了后面却放下了脚步,开始缓步而行,沿着那天门峰之上的石阶蜿蜒而行。那寂静通幽的山中小道狭长而又崎岖,两旁怪石嶙峋林立般突兀而起,几棵青松之上更甚有没有融化净的残雪,在那黄昏的余辉下发出耀人的皑皑光芒。 寒气四面袭来,此刻的山中更是冷意颤颤,但他们的感觉却是多了几分彻骨如冰的清凉,还有那灵蕴充沛的灵气。 李逍遥一面沿道而上,一面不住的观赏着四周那黄昏下的美景,他行走的很慢,似乎是有意而为之。 “如此美景,不观赏一番还真是可惜了。”李逍遥长嘘不已,似乎在教训叶吟风,但他那转溜不止的小眼珠却出卖了他,让叶吟风心里生出无无尽的鄙夷。 二人从那天门峰底沿着山中小道而上,却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当他们走到石阶的尽头时天色已经黑了。 石阶的尽头一若大的广场,黑幽幽的广场空无一人,那块块青石被踏得高低不平般陷入地面之中。前方一巨型的黑影突兀而座,那就是三清山的主人三清观。 黑暗中,斑驳的建筑群体透出一奇异的气息,空明的琉璃瓦反射出星空中泛星闪烁的光芒,点点密如麻,滴滴莹如玉。 好个气势宏伟的三清观,立在那若大的广场中央时,叶吟风心中不由的发出一阵感叹。前方眼过之处尽是高低错落的建筑群体。那些建筑物群体座落在一座更来雄壮气势恢宏的高峰中央。 远处一片白纱般的清雾,三座如冲天而起的高峰隐藏在那袅袅云雾之中,星光如洒,缕缕成丝照耀在那三座高峰之上,简直是人间神殿般。 感叹着三清观的不凡,同时他的心里也是压力重重,如此的庞然大物也是他与那胖道士能够捍动得了的吗。此行必定是陷入龙潭虎穴之中,但他也不悔,他一定要弄清那邋遢老道遇害的真相。 而李逍遥则扭着他那肥胖的身躯不住的在这广场之中迈着奇异的步伐,如信庭阔步般,仿佛他对此非常熟悉般,丝毫没有在意那气势宏伟的三清观。胖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意,相反还带着无比兴奋的表情,但更多的还是有一些猥琐模样。 “三清山好风光,遍地都是宝,小师弟啊,注意些,跟着你胖师兄寻找宝物去。”李逍遥一手叉着腰,一手大挥着,这哪里是一道士的风范,简直就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雄心壮志。 叶吟风哪里会相信这个口无遮拦的胖道士,他白了对方一眼没有搭理,自顾的寻思着如何混进那三清观中。那天门峰的山下还有两名被他一掌击晕的道士,此刻恐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但那两人还没有回到那观中复命,难免会让道观中人生疑。 正在他寻思即转之际,那深幽凛然的道观大门突然间打开了,从里面走了四条灰衣道袍的人影。那四条人影比刚下山下守山的道士气息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四双精光一扫,但发现了立在那广场中央的叶吟风二人。 “何人如此大胆,擅闯三清山重地。”其中一人发出暴喝之声,使得李逍遥肥脸一惊,惊讶的望着那四条从道观大门掠出的人影。 四条人影身形微晃,瞬间便来到了这二人身边,同时也将他们围了起来,全身散发出惊人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出,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那出声之人似乎为这四名道士的领头,其他三人都按他的眼示而动。 叶吟风轻皱眉头,打量着这四名来者,感觉这四人的修为都在内劲期,没有达到先天境界,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这四人没有达到先天境界,自己就不会惧怕,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名深藏不露的胖道士李逍遥。 “喂,同为道门中人,何必咄咄逼人啊,本道爷也是见这三清山风景优美这才无意间来到这里观赏美景。各位道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不必如此嘛。” 李逍遥小眼睛一转,胖胖的脸上露出谄媚而又猥琐的笑容,向来者说道。 “哦,不知这位道友出自哪座道观。”,刚开始出声喝斥的道士脸色一缓,脸上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对面的那胖胖的少年确实身着一件宽大的道袍,灰色的道袍上到处可见零星的油渍。只是这胖道士的年纪却是小的让人难以置信,脸上还未完全脱下的稚气和他那老气横生的气质完全不相符。 那人又将目光转向李逍遥身旁的叶吟风,也是愕然,这少年才十五六岁左右,一身蓝衫背负着一柄幽黑古朴无华的长剑。俊岸挺拨的身躯正如他背后那柄长剑般欲破鞘而出。只是这少年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全身上下平静的如一潭泓水般,让人看了感觉十分的舒服。如此年纪轻轻的少年,举止间带着几许飘逸的气质,俊秀的面容上泛出刚毅不凡的神情。这少年见他们的到来却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依泰然若定。 好个出尘的少年,那道士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着,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胖道士身上。 四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了那胖道士李逍遥的身上,这让李逍遥心里好一阵无语。因为李逍遥此刻便没有散发出真气的波动,而是如一寻常之人般没有任何的气息外泄而出。四人虽感觉叶吟风的飘逸出尘般的气质不凡,但他们也为道门中人,就自然的将叶吟风略过了。 而那胖道士身穿一件破旧的道袍,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让这四人心中升起了厌烦的感觉,但这胖道士举止间隐隐的有一种他们熟悉的气质,是什么他们也一时说不上来。 “那个那个,本道没有固定的修行场所,本道四海为家,天地间便是本道的修行场所。”李逍遥一脸谄笑的回答道,同时他还不住的向叶吟风使眼色。而在一旁的叶吟风却浑然不顾,双眼精光闪烁打量着来者。 四名道士统一道服,他们的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左右,个个手中握着一柄拂尘,背上各负有一柄宝剑。举止间一派道风仙骨的风范,他们眉宇间一股凛然的正气和傲然的风姿确是以苦修为主的道门行为。 “这位道友真会说笑,既然道友不便透露,那么贫道等人也不会勉强,还请二位速速下山去吧。我等为本山今晚巡夜之人,受掌教的指示,近期闲杂人等不得踏入此重地,还望二位见谅,请。” 那名道士说完一摆拂尘向他们打了个稽首,神色淡然的说道,同时间全身散发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气息让人生出无法抗拒的心态。 “别啊,都是同宗之人,既然我们来了就是缘对吧。咱道家以宽容为怀,何苦为难同宗之人呢。”李逍遥一面惧怕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向那道士说道,语气里虽带着些恭维,但举止间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师兄,何必跟这两小子废话,直接将这两人赶下山去不就得了吗。”另外一面容猥琐目光轻浮的道士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的喝道,在他的眼里这两名年纪小小的少年肯定是误打误撞偷上山的,要不然早在那天门峰之下这两便会被那守山的弟子截下。 “啊哟,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啊,好歹本道爷也是与你们同奉三清道祖的,你怎么可以对本宗之人如此残忍呢。” 李逍遥一听顿时气极败坏般大喊大叫起,一副胖脸因气愤而涨得红红的,胖嘟嘟的手指毫无忌惮的指向那出言不逊的道士。同时一副带着无比的委曲腔调,但他那转溜不止的小眼睛却丝毫看不出他受到了什么委屈般。 “哼,真是大言不惭,你这小胖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敢冒充我道门中人,谁知道你这胖小子在哪偷了一件别人不要的道袍,披在身上,就认为是我道门中啊。我师兄已经对你们够客气了,识相的赶紧滚下山吧。” 那面容猥琐的道士忍不住得出言相讥道,满眼鄙夷的目光不住的扫在胖道士身上那破旧的道袍上。 “啊呀,你这牛鼻子居然敢说你家道爷不是道门中人,还敢诽谤本道爷的来历,叫你们观主出来,本道爷要他理论理论。” 李逍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身子一蹦起三尺高,一双胖手不住的在空中挥舞着,那胖脸涨得更加红通了。 “就你,也配见我们观主掌教,我说胖小子赶紧下山去吧,否则我师兄弟四人就要将你们扔下这山下去。” 那道士一声冷哼,不屑的反讥道,一脸鄙夷的神情连叶吟风看了心里都不免得生出想出手揍人的冲动。 只是他暂时还不想那么早动手,他只是冷冷相望,看看这胖道士要如何应对,他不信李逍遥来此只是为了与这四名道士争争口舌而已,对方肯定还有另外的打算。 而刚开始出声的那名道士与另外两名道士则也在一旁观望,没有出声,显然那刚开始出声的那道士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之人。而那名与李逍遥对话的面容猥琐的道士则为了出风头,在自己的师兄面前表现自己。 “这位道友,你们四人岂不是以多欺少吗,再说了我们二人哪里是你们四位道友的对手。至于此刻天已黑了,我们二人此时下山如果遇上猛兽又或坏人之类的岂不是小命不保啊,出家人都以慈悲为怀,难道这位道友还要对同宗之人如此狠心吗。”, 李逍遥一脸凄凄说道,他只是将前面的那句话提高了许音调,而后面的话却是说的很平缓,两只小眼球一直转溜溜的,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哼,对付你们这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用得着我们师兄弟四人吗。本道一人就能扰你们踢下山去。”那名道士只听到了李逍遥说的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却完全被他忽略过去,一脸得意的神色带着不屑的表情恶然说道。 “我说这位道友,这话可不要乱说啊,我二人虽然不会怎么精通武学,但手脚上的功夫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不知道这位道友要如何将我二人踢下山去。”李逍遥狡黠的目光一闪,故意贬低自己好引那道士上勾。 只是那为首的道士隐隐的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叶吟风听到那胖子的话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他连忙将身子后移了几步,远离了那胖道士那几步远。 那围着他们的另外三名道士见他如此举动,都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搞不清这如此怪异的二人要为哪般。一个口沫四射与那猥琐的道士争执着,而另一个则身子远离了自己同伴几步。 李逍遥丝毫没有注意到叶吟风的举动,他正露出愤怒的目光紧盯着那名猥琐的道士,心里却也正乐开了花,这道士还真好使,这话一激就正中自己的下情。 果不其然,那猥琐的道士趾高气昂的说道:“如何将你们踢下山去人,这个就不用你这小屁孩操心了。最后一次警告,是你们自己乖乖下山还是本道将你们踢下山去。” 李逍遥听闻到,一双小得几乎无法现出的眼眸里猛然间迸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一闪即逝。 而其它的两名道士丝毫没有发现他双眼里迸出的凌厉精光,只有那为首的道士心思暗转之下捕捉到了这幕,他心中顿时升时了隐隐的不安。他欲阻止那猥琐的道士,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因为李逍遥胖胖的脸上突现一诡异的笑容,随即便沉声对那道士说道:“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你将我们踢下山了,我们有有生之年便不踏入三清山半步,如果这位道友做不到,那当如何。” “还用打什么赌吗,如果本道做不到,便任凭二位在这三清山中可以四处乱逛,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如何。”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李逍遥右手一抓,却发现抓了个空,这才转头一看,发出叶吟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望着自己。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聪明了,李逍遥一声长叹之际,全身的真气如海水般狂涌而出。 四下里一片寂静,弯月初升,星光如洒,暮色成雾。 第一百四十八章 水流飞射如练 新月如勾,挂在那满是星空的穹宇之上,若大的三清观前方的广场之上立着四名呆若木鸡的道士。他们的脸上露出不住的懊悔之色,目光凌乱的他们不知所措的木在那淡淡如雾般的夜幕之下。 其中一名长相猥琐的道士仿佛做错了事般,垂下着头颅,不敢抬头对别外三名带着许愤怒目光的道士对视。 “走吧,我等还要巡山,这胖道士年纪虽小却有如此的心机,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乃等以后切要长长记性,莫要以貎取人。这二人此行来我三清山不知何目的,但这二人的修为倒也不能对本观造成什么威胁,还是让他们去吧。” 其中一名道士应该是为首之人,他长叹一声,淡淡的说道。而另外三名道士也不敢反驳,只好随着那为首的道士从那石阶而下。 晚风习习,泛起的寒意凛肃逼人,而有两条身影却迈着闲悠的步伐向那广场的边缘走去。 胖道士李逍遥忍住了心中的狂笑,胖胖的脸庞因强忍大笑而变得扭曲起来,他的身边正是叶吟风。 背负着的长剑的他蓝衫猎猎,仰头之际,正是那无尽浩瀚的苍穹,心中莫名的升起了无尽的释然豪气。 “哈哈哈哈,笑死本道爷了。”李逍遥见那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就这点出息,快点的,到底要去哪?咱们摆脱了那四人,说不定还会出现其它的巡夜道士,如果遇上了到时就麻烦了。” 叶吟风一听到胖道士放肆的笑声,立即阻止询问道。他可不相信这若大的三清观只会派出一组巡夜道士,整个三清山那么大,而刚听那道士之言,怕是这三清山中将也不得安宁。 “放心吧,咱们去打点野味来填填肚子,到时本师兄带你去一处好地方,那里可真的是这三清山藏宝的好地方。什么灵丹妙药,武学秘诀,应有尽有。”李逍遥脸色一正,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但他那强忍着大笑的表情怎么看都如此的滑稽。 这二人毕竟还是十多岁的少年,难免还有着少年的天性。虽然叶吟风经历诸多打击之后心性成熟了很多,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 “什么,这里还会有如此的好宝物,不可能吧,有的话早就被那三清观的牛鼻子给搜光了,哪里还轮到我们去找。”,他嘴里说不相信,但心里却莫名的兴奋起来,他也隐隐的期待着,希望那胖道士说的能靠谱些。 “那些老道士怎么能找到的,天下间除了你胖师兄,没有人能够找到。放心吧,好东西绝对飞不了的。” 李逍遥如大人般拍了拍叶吟风肩膀,一脸自信满满的说道,那胖脸之中的小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此刻他便是一头贪婪的野狼。 二人朝那广场边缘的山中行去,他们没有进入那道观之中,目标还是三清山的正山之中,同时也住的关注着四周的情况,如果他们再遇上一组巡夜的道士,那么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胖道士看也不看随便找了一条幽静小道便朝前而行,而叶吟风也紧随其后,他们一路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满是枯枝横生的小道朝那三清山深处而去。 怪石错乱的一片空地之上,残留着篝火的痕迹,几根还未燃尽的枯枝发出零星的火光冒出股股的青烟,在那迷雾渺渺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两条人影疾速而至,在空中掠过一道道残影落在那怪石错乱的空地之上。那两条人影慢慢的逼近那一堆燃烧过的篝火之旁,他们双眼里射出凌厉的光芒打量着地面上那残留着的被啃食过的残骨断肢。 “看起来这两个小辈在此呆烤了些野味,人已然离开了。”其中一人发出沉雄厚然的声音,而另外一个则沉默不语。 借着微弱的星光和那淡淡的月色,可以看清这两人身着一玄光流转的道袍,二人年约三旬左右。他们不时的轻抚着手中的拂尘,四下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两名道士正是听闻那广场之上与李逍遥打赌的那四道士所说,前来追赶叶吟风二人,便将这二人擒下带回三清观内。只不过他们晚来了一步,当他们寻着叶吟风二人的踪迹赶到此处时,李逍遥带着叶吟风早已经离开了此地。 “好狡猾的两个小子,一路上故意散发出可以让人追踪的气息,而他们在此呆过之后,便屏蔽了自己的气息,四周里也绝迹了他们的气息。师兄,这二人的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怎么感觉有一丝熟悉,这二人莫非真是我道门中人”, 另一位道士打量了四周之后,便向他的师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错,他们的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确实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只不过这二人是不是我道门中人还要擒下这二人拷问之后才能知晓,我们走吧,希望这深山之中,他们便没有走远,好让我等尽快擒下这二人。” 那被唤为师兄的道士目光一扫四周,沉吟片刻,一摆拂尘向另一名道士说道,说完他便掠身而起如乳鸟投林般没入了那深山之中。而另一位道士见状,轻叹一声,而随着那名师兄的身影而去。 待那两名道士离开之后,那怪错乱的空地不远处,一巨大岩石处被茂浓横生的枯枝遮掩住。 突然有两颗脑袋从那岩石旁的枯枝里冒了出来,两颗脑袋上露出两双凝重目光的眼眸,他们轻轻拨开了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枯枝败草,身子灵活的从那岩石后面跳了出来。】 “哼,幸亏本道爷灵机一动,想到这群牛鼻子便没有好么好说话,屏蔽住我们的气息藏在此处,要不然真的会被那两个牛鼻子发现。” 其中一位胖胖的身身躯率先从那岩石之后跃了出来,他嘴里嘟喃着叫道,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得意的神色,涨红的脸庞洋溢着狡黠的光泽。 “本道爷真乃诸葛重生,聪明无双。怎么样小师弟,钦佩吧,有没有一种要膜拜本道爷的想法啊。” 那胖胖身躯身着一宽大道袍的小胖子道士还在喋喋不休的向身旁那蓝衫少年说个不停,使得那蓝衫少年好一阵无语,不禁的白眼一翻,便懒得搭理他。 这二人便是过入深山之中的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他们在深山之中打了一些野味,燃起了篝火,吃过晚饭之后便想直接往深山腹地行去。李逍遥当机立断,与叶吟风在离他们燃起篝火处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块巨型岩石,找了一些枯枝败草作掩饰。在那岩石之后躲了起来,果然没过多久,便出现了追随他们而来的两名道士。 幸亏叶吟风提议将自己的气息全部屏蔽,这一点叶吟风有信心将自己的气息屏蔽得不漏出一丝,但他没人想到的是这胖道士也可以做到。 “不说话就表示赞同了,本道爷神武英明,再加上盖世聪明无双,那么离天下无敌便不远了。”李逍遥穷追猛打,又是一阵说辞。 “是,你天下无敌,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被那南山老妖擒住的,也不知道谁被那九幽教之人追得魂飞魄散,四处乱窜的。” “意外好不好,那南山老妖偷袭本道爷好不好,谁跟你说本道爷被那九幽教人追得四处乱窜的,你妒忌师兄可以,但不能诽谤啊。” “??????”, “心虚了吧,这有什么好妒忌的啊,咱们师兄弟二人谁跟谁啊,是不。” “??????”, 二人有一句没有一句的瞎扯着,叶吟风一直紧跟着对方的脚步,穿梭在这深山的密林之中,走过了条条崎岖小道,此刻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但山中的夜色越来越浓,朦胧的雾气也越发的迷茫起来。 二人穿过一片密林,便听到了阵阵潺潺水流的声响,而叶吟风明显发现李逍遥的双眼里射出无比热烈的光芒,在这夜幕之下甚清晰。 难道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他不由得心中暗暗想到。转眼间,发现李逍遥的步伐越发的疾速起来,胖胖的身影几个闪身便窜出去了好几丈远。 叶吟风一提气也加快了步伐紧跟其后,此刻他们正在一片悬崖之旁,那悬崖之下清晰传来阵阵的水流之声。 “哗哗”的水流声给这茫茫的夜幕里增添了几分生动的色彩,悬崖之下借处那微弱的月光和淡淡的星光可以清晰的看见斑驳的枯树残影,以及突兀而出嶙峋怪石。一条如银带身的小溪穿梭在那错乱无序的岩石之间,蜿蜒而下,溪水冲击着两岸的岩石激起重重水花泡沫翻滚着。 四周除了这哗哗的流水声,还有阵阵潺潺的水流冲击而下的声音,他们沿着那悬崖之旁的小道缓缓而行。 此刻他们耳中尽是水流的声响,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逐渐的那潺潺的水流声响越来越清晰了,慢慢的转变为轻微的轰鸣之声。 叶吟风紧跟着李逍遥的脚步,慢慢的向那潺潺水声的方向而去,远上突兀的出现一条白练般垂下的水流,在那夜色下闪烁着茫茫的光影。 轰鸣的水声逐渐的大了起来,他们离那飞射而下如白练般的水流越来越近。 涌入眼前的是一股气势宏伟飞流直下的白练般的水流,那水流从两三丈高的悬崖上飞射而下,带起无数的珍珠般的水滴四溅,在这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动人灵蕴。 这是一处美丽的瀑布,冬季的雨水较少,所以导致这气势恢宏的瀑布水量减少,只剩下一股如柱般的水流从那悬崖飞射而下,但这丝毫不影响其雄伟的身姿。 瀑布之下便是一清澈见底的碧波深潭,飞射而下的水流带着阵阵非凡的气势直落而下,溅起了无数白光泛泛的水珠。几块突兀而出的光滑岩石被那水流年累月的冲击及浸泡,布满了薄薄的一层青苔。 碧波深潭荡漾着涟漪水花,光滑如镜的岩石嶙峋突兀,飞溅而起的水珠在夜色的微中泛起了层层雾气,四周一片烟雾袅袅,雾霭冲天。 那幽然寒气逼人的深潭旁有一破落的小茅屋,在那夜色里迎风摇曳,紧关的柴门破落不堪,此茅屋徐久绝迹人烟。那茅草屋的四周一片荒凉的杂草丛生,早已枯萎的野草肆意蔓延,尽显脆弱的生命苦苦挣扎着。 李逍遥在那深潭之旁相望着飞流而下细长瀑布久久不出声,而他的脸色却显得异常的庄严肃穆,丝毫没有常日里的嘻笑之意。 “你说的三清山藏着的宝物就在这里,不会吧,这里一片荒凉,哪里还能藏宝。”叶吟风见此景象,不由得出声疑问道。 “急什么啊,时间还没有到呢,此处可是大有来头的地方啊,你听过抱扑子葛洪前辈吗。此处便是与这位道门炼丹名家抱扑子有着莫大的联系。”李逍遥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他提前了有着三清山之祖的抱扑子葛洪。 叶吟风对道门之事知之甚少,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双眼里迷惘的目光里透出不解的神色。他确实没有听说过的道家名匠抱扑子,而且这些道家名人轶事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起过。 “你只要知道这抱扑子前辈乃我道门中炼丹名家,创造了不少功效神奇的灵丹妙药,其中你受伤时,给你吃下的‘三清神雪丹’便是这抱扑子前辈研炼而出的。最后传说这抱扑子前辈破碎虚空而去,成了真正的神仙。” “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吗,那么多人为寻求那长生不老的丹药真的存在吗。”叶吟风听闻对方的叙说不禁的疑惑道。 “费话,你说武道的尽头是什么,还不是破碎虚空武道破空吗,那武道破空之后便是武道大成,那不是神仙又是什么。”李逍遥白了对方一眼,表示对他的孤陋寡闻表示非常的鄙视和不屑。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还不过来施礼 “那你见过真正的破碎虚空之人不,他们是如何达到那一步的。”叶吟风被这胖道士鄙视一把,感觉十分的爽,他立刻反驳道。 “本道爷没有见过,但这便不表示就没有,比如说咱们的师父,他现在的武道修为比那风恋刀风大侠还要高深莫测,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达到那种境界,那非咱们的师父莫属。”李逍遥立刻反击,而且还搬出了叶吟风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师父。 “得,那是你的师父,可别把我扯一起。说好了的,这个世上只有一人算是我师尊,那人根本算不上是我的师父。”叶吟风一听到那人时,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莫名的无名之火,就连他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举动,难道还是因为那邋遢老道士的死,自己还没有释怀吗。 李逍遥一听,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带着火药味的怨气,他也以为对方可能还没有从那邋遢老道士之死的阴影中走出。 “好,好,好,不提了,我们还是赶紧的寻宝吧,要不然那两名牛鼻子来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李逍遥知道对方心情不好,只好片字带过。 “这鬼地方会有宝物吗,我觉得这里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哪来的灵丹妙药啊。而且看此地,荒芜一片,就这飞流而下瀑布稍有些气势之外,哪里会有宝藏让我们去寻找。”叶吟风观望了四周片刻,又忍不住的打击对方说道。 “急什么啊,现在还没有到时候,那两名牛鼻子老道应该还会巡视至此,咱们还必须找一个地方躲一躲,等那两名老道士巡视至此离开后,我们才行动。”李逍遥仿佛对此地非常的了解,那三清观的巡逻道士什么时候会巡视至此,他都一清二楚。 难道这胖子以前来过此地,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熟悉,对此地的路程及那巡山的道士行程都一目了然。再说了听那广场上的四名道士所言,只是近期才对这三清山加严了戒备,那么这个胖道士是如何知道那后面出现的两名道士会巡视到此地的。 叶吟风的心里疑点重重,但也没有去过问,毕竟这只属于那胖子的隐私。他心里难免还是有一种被狼欲骗的感觉,这胖道士到底还对他隐瞒了多少事,这一点让叶吟风的心里很是不痛快。 小胖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叶吟风不快的心情,他仍然一双鼠眼不住的扫射着四周,生怕一会漏掉一个细节。 此刻弯月当空,正是星光正辉的时辰,此时正好过了子时,四下里一片寂静除了那飞流直下的瀑布发出轰鸣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任何声音了。 蓦然间,李逍遥脸色一变,急急的拉着叶吟风朝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而去。刚开始叶吟风还不解,以为对方又要捉弄他,但他静下心,运功贯注在双耳中,顿时听到几声衣襟划空的声音。 李逍遥带着叶吟风快速窜进了那破落的茅草屋里,全身屏蔽住自己的气息,待二人进入那茅草屋中时,不大一会,两声划空的尖锐之声划空而来。 透过那茅草屋的缝隙,叶吟风发现来者正是那两名道士,三旬左右的年纪,一脸肃然冷凛的表情。这两名道士双眼里是凌厉的光芒,不住的向四周扫射而过。全身散发出令人压抑的气势,如旋涡般的气息四处迸发,与那四处飞溅的水珠猛然间撞击在一起,发出更为轰鸣的巨响。 叶吟风心中一凛,这两名道士的修为远高于他,至少是先天境后期,强大的气势如同狂野的劲风般四处乱扫。但他们的气息一到这茅草屋之处便收住了,如此强大的气势,这破落的茅草屋哪里能受得住。如果不收住那狂野如潮的气势,这破落不堪的茅草便会轰然倒塌。 他又看了看身旁的那胖子,发现那胖子也通过那茅草屋里的缝隙里不住的向外打量着,一脸的平静和泰然,说明这胖道士并不怎么忌惮这两名来者。 那两名道士并没有停留太久,四处打量片刻之后,气势一收,二人便身形微晃投入了之旁的密林之中。 这两名道士离开之后,叶吟风长嘘了口气,这两名道士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修为达到了先天境界之上,一个小阶的距离便会有巨大的变化。以前他只不过凭运气越境杀人,而达到了先天境之后,这种鸿沟将越来越小,越境战斗的机会便没有那么容易。 他一转头,发现李逍遥依然没有动,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让他很是疑惑,照这胖子的习性,免不了又是一阵对自己的猛夸。 “他们都走了,???????”叶吟风不禁的出声发问,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李逍遥急急的打断了,他的一双胖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他一时无法继续说下去。 他顿时被胖子如此举动吓了一跳,双手立刻将那双胖手打下,却不料异状突然间发生。 两股凛人的气息猛然间疾速而到,那磅礴的两道气息立刻将这身在茅草屋之中的两人锁定住,紧接着从那离茅草屋不远处的密林里走出两条身影,豁然正是那离去的两名道士。 “看吧,你急什么。”李逍遥一脸面恨铁不成钢般长吁道,那怪异如斯的嘴脸让叶吟风看了恨不得一个拳头打过去。 既然被对方发现,那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叶吟风身形一晃,率先跃出了那茅草屋里,落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随即李逍遥也从茅屋里走了出来,他依然一脸的平淡之色,丝毫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感到慌乱。 “二位,好久不见啦,依然是风采照人啊,连这月亮都要逊色一番啊。不知二位此次可有发出什么啊,让本道爷很是期待啊。”李逍遥一脸嘻嘻哈哈的模样,还向这两名来者打着招呼,似乎他与这两道士认识般。 “果然是你”,其中一名道士定睛一看,发出冷冷的沉闷之声,正是那被叫作师兄的道士。两人一脸警惕的望着那胖道士李逍遥,却完全忽视了立在一旁的叶吟风。 “不错啊,正是本道爷啊,二位别来无恙啊。”李逍遥愉快的神色,还伸了了手向这二人打招呼,但陷在脸庞里的小眼睛里却射出一丝异样狡黠的光芒。 叶吟风立在一旁冷眼相望,一袭蓝衫在那飞流直下的水流带起宏伟气势直猎猎作响。 慕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悸动,如一琴弦无人轻抚而自主拨动起来,他顿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空灵状态。 隐约中,他仿佛看见一幅画卷,一道骨仙风气质的老者傲立于那苍穹之中,一双犀利如剑般的目光穿过那无尽的穹宇,那老者只是静立着,全身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他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片刻间,那幅画在那闪烁的星光里,慢慢的消散,那老者的身躯也慢慢的溶入了这淡淡光芒的星光之中。 他似有感悟,迎风静立,同时脑海里尽是那片无垠的星空。 弯月如眉的星空之下,叶吟风傲然而立,全身的气息不由得砰然爆发,这种微妙的感觉突然间的到来就是他也没有想到,他只感觉到这星空似乎更加无比的璀璨。 而他似乎自己可以揽月摘星般的身姿,崩然而发的气势直由冲向那无垠无际的穹宇之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颗最为璀璨夺目的星星。 叶吟风静立在那块大岩石之上,心里却掀起了万丈巨浪般的涌潮,陷入空灵状态之下的他虽然还能关注着他周围发生的一切,但他已然被自己那种微妙的感觉所吸引了。体内丹田之下,那三颗细小如珠的真气所化之物发出淡淡光芒,开始缓慢旋转起来。他清晰的感觉到丹田之下真气似乎化作了密密的的液体般,虽然只有一丝丝,但他觉得这一丝丝如液体的真气所含的威力绝对是无比强大。 真气化元,叶吟风心中一阵狂喜,先天境初期便达到了真气化元的地步,据他所知其他的武修至少要达到至天境才能达到这一步。 完全沉醉在内心喜悦中的叶吟风丝毫没有注意到三双眼睛露出惊讶的光芒正望着他,特别是那两名突然出现的三清观道士。他们的双眼里掩饰不住的愕然,因为他们发现叶吟风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而他的全身的气息越来越大不断的攀升着,隐隐的让他们有一些心悸的感觉。 真元如丝,体内丹田处三颗真气化作的细小明珠停止了转动,而他那不断攀升的气息也嘎然而止。 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叶吟风目光流转间也是一愣,他发现了三双惊愕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 心中一凛,叶吟风心中提起了万分的戒备,以为这两名三清观道士将会先对他出手。一时间四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轰鸣不止的瀑布声,狂然独鸣着,不休不止。‘ “喂,你小子刚才走什么神啊,害得本道爷一人独对两名牛鼻子老道。”李逍遥那狂妄而又欠揍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三清观的两名道士听到他的话语,顿时脸色一沉,发出森然的目光向那胖道士扫去,似乎恨不得就要动手教训那胖道士一番。但这二人的眼里还有一丝忌惮的色彩,他们应该认识李逍遥,或许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喂,你们两个牛鼻子老道看什么看,见了你们的师叔还不快过来施礼,难道要欺师灭祖吗。”李逍遥那狂傲的话语真是不气死人不方休,他直接将自己的身份给搬了出来,丝毫不顾那两名道士的感受。 果然,那两三清山道士一听脸色骤然间变了,但他们并没有违抗李逍遥的命令,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对方面前,向他施了个大礼,然后齐声说道:“三清观明辉,明煌见过师叔。” 说完双双一脸阴沉的神色,便默默的不语。 原来李逍遥并不是因为对方武修高深而怕见到对方,而是他们原本就认识,而且这李逍遥以前可能还经常会用辈份来压这二人,导致这两名道士心里多少可能会生出此怨气来。所以李逍遥才会对这三清山观的道避得远远的,或许他以前便坑过这三清观的道士们。 叶吟风心思敏捷,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但他不明白的是这李逍遥小小年纪又是哪学来这的歪门心思,他又是如何将这三清观的老道们坑的。他们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交集,难道李逍遥手中的丹药真是出自己这里吗。种种疑惑涌入他的心头,对这一切,他越发的好奇起来了。 心思转即间,发现李逍遥转头给他使了一个眼示,这个眼示代表什么叶吟风哪里会不知道,他连忙摇了摇头,表示算了。他此刻时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对他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好处。他只要跟紧着李逍遥,那便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出现在这三清观中。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本道爷还要在此游玩片刻,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来找扰了。”李逍遥大手一挥,将这两名道士打发离开。 “哦,对了,不要跟你们的观主说我们来过了。我们游玩尽兴之后自会下山去。”,那两名道士转身之即,李逍遥又叫住了他们,吩咐了一遍之后,这才让他们离开。 第一百五十章 仙福洞天寻宝 上 那两名三清观道士带着极不情愿的神色离开了,临走时两人双眼里射出疑惑的目光扫过叶吟风,随即双双投入了那密林之中。 这两名道士本来事着擒拿李逍遥二人的目的而来,他们听了那广场之上的四名道士的叙说之后,虽然还带着一些怀意,但他们看清了李逍遥的真正面容之后,便心存忌惮,不敢对他二人出手。 叶吟风与李逍遥目送着这两名道士离开,随后见这二人彻底的的离开了,才收回了目光,二人不禁的相视一眼,发出会意的笑容。 “怎么样,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此地是否感觉有一些奇怪。”李逍遥对叶吟风刚才发生的异状收入眼底,他微笑的向对方说道。 “怎么,你在这里遇到了同样的事吗?”叶吟风对李逍遥的说辞感到意外,他没有想到连他进入空灵状态时看到了星空之中那道骨仙风的老者之事都会知道,不禁的好奇问道。 “那当然,你以为师兄我会害你吗,这里真是个神秘而又神奇的地方,只是那三清观里的牛鼻子老道们不知道此处的妙处罢了。但对于此处他们还是会不时的派人过来巡视,毕竟这可是一代道宗巨匠抱扑子前辈结庐炼丹的地方。” 李逍遥满眼里是对三清观不屑的目光,口无遮拦的说道,接着他又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在无尽的星空之中,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静立在那满是星光的穹宇之中,举止间透出一透让人想要膜拜的气息,但看不清那老者的面容。难道你在此地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画面吗,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画面。”,叶吟风疑惑的问道,他以为李逍遥与他看到的画面是一样的,听对方发问,这才质疑问道。 “不错啊,你居然能看到他啊,你看到的那老者或许就是那抱扑子前辈了,他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容,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李逍遥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后又是淡口说道,他似乎还隐瞒了什么,只是叶吟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你看到的又是什么?”叶吟风对李逍遥看到的画面很是好奇,不禁的又出声问道。 “我嘛,看到的是无限的风光,满天的星河,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那星河是有一定规律的,与我的《大周天玄功》似乎有某此关联。”李逍遥回答了对方,但似乎还有什么在刻意的隐瞒,而叶吟风没有过多的再问。 “走吧,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仙福洞天,那可是这三清山中唯一的巨富所在之地。这个世上除了你师兄我,还没有人能够找到。”李逍遥终于说出了藏宝之行,这让叶吟风的心里更是莫名的兴奋起来。 “不会吧,那个人也可以找到,对吧。”,叶吟风此刻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他那挂名的师父,无忧子。他甚至还猜测,李逍遥之所以能够找到这地方,十之九八便是那无忧子带他来的。否则那三清观的那名上了年纪的道士怎么可能如此的忌惮于他,肯定是与那无忧子有脱不了的关系。 “那个,你不是说不提他了吗,怎么你自己倒提起来了,我的意思是说除了他,嘿嘿咱不提他了。”李逍遥一听,愣了一下,讪讪的笑了笑,一副胖脸丝毫不改色的说道,好像叶吟风不是在揭穿他似得。 “好吧,论当今世上脸皮最厚的道士,还真的非我的师兄逍遥子仙道莫属也。”叶吟风又忍不住调侃他一句。 “嘻嘻,你终于肯叫我师兄了啊。”,李逍遥脸不改色的向叶吟风身上凑了上前,胖脸上露出怎么看都觉得怎么猥琐的笑容。他那肉麻的表情,让叶吟风心中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身子赶紧后退了一步。 “得,你就继续得瑟吧,别忘了这三清山可还是有主人的,到时主人出现,你就别想着来这里找什么宝物了。我看啊,还得要灰溜溜的逃下山去。”叶吟风懒得跟他磨叽,提醒道,让他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好了,你这性格跟你那邋遢师兄一个样,一根筯到死。开个玩笑不行啊,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你师兄。”,李逍遥无意中提到了那邋遢老道士,话刚说完才发觉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不由得自觉闭上了嘴。 叶吟风本来就懒得理他,听到他的话语,神情不觉一的黯,便更加的气恼起来,拉长个脸也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李逍遥一见对方的神色不对劲,立马很自觉的闭了嘴,同时他扭动着臃肿的身躯向叶吟风招招手,便向那瀑布走去。 二人沿着那深潭旁的小岩石,小心翼翼的走着。叶吟风跟在胖子身后,满眼的疑惑目光,他实在看不出来这里到底会有什么藏宝的重地。 寒风带起漫天飞舞的水珠,泛起阵阵的冷意,激水飞流,气势猛涨,使得在瀑布之下行走的两人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星光闪烁的穹宇之下,那弯如秀眉般的月牙正发出淡淡的光芒,皎洁如象牙般,让人不由得顿感怡人的宁静直透心扉。 李逍遥立在瀑布之下,仰头望了望那飞流直下的水流,他的头上,道袍上都被那四处飞溅的水珠打湿。胖胖的面颊上沾满了水渍,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双目里泛出炽热的光芒。 那瀑布的后面有一处幽然狭窄的小洞口,就是冬天水流较少,也很难有人发现这狭小的洞口,更不说其它雨水较多的季节。 二人的衣衫都在穿过那瀑布时沾上了不少的水渍,他们站在那瀑布之后的一人之高的石壁之下,四周尽是被水流打湿的岩石,长满了层层青苔。地面之上一淌淌水渍被那透过瀑布的星光照耀下,发出闪闪的光泽。 李逍遥踏着一光滑的岩石,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落那一淌淌水渍之中,弄得他胖脸一红,窘相顿出。幸亏这瀑布之后的光线比较微弱,叶吟风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而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幽然狭长的洞口就在这瀑布之后的石壁之内,天然成型的洞窟,洞口布满了绿油油的植被,丝毫不受那季节的影响。如果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那洞口,而寻常之人根本不会去注意这瀑布之后,所以这里绝少人发现的也是情有可愿。 李逍遥拨开那绿油油的植被,臃肿的身躯费了那大力气才钻进了那洞窟之内。而叶吟风明显迟疑了一下,在饶州张府内的经历还让他心存余悸,对于未知的洞窟之内他可所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快点进来啊。“李逍遥在洞窟内出声向他叫道,声音在那洞窟之内阵阵回荡,洞窟之内恐怕比较宽敞,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的回音。 叶吟风也学着李逍遥的样子,钻进了那洞窟,心里难免嘀咕着,他小心翼翼而行,生怕这洞窟会出现什么毒蛇猛兽似得。 进入那洞口,是一条狭长的过道,一人之高的岩石石壁,一个人勉强可以通过。 叶吟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胖道士李逍遥是怎么通过这狭长的通道的,就是他的身子通过,那也要万分的小心,随时自己的身体都有可能两旁的岩石夹住。而那胖子如此臃肿的身体又是如何通过的,这让他心中生起了万分的好奇。 只是他的视线里早已经失去了李逍遥的身影,幽黑的通道里一片漆黑,使得他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而李逍遥却是轻车熟路,一下子就失去踪影,让叶吟风心中好一阵郁闷,但他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 他只能凭着感觉朝里面慢慢的行走,大约走了十多步,便感觉走出了那狭小的通道,前方微弱的光亮豁然而现。 蒙蒙的夜色之下,一团光亮出现在眼前,一个胖胖的身影就立在那团微弱的光亮之处,正是那胖道士李逍遥。叶吟风只觉得脚下地面开始平坦起来,立刻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李逍遥的身边。 “怎么不向前走了。”叶吟风疑惑的向胖子问道,他的目光并没有朝前方望去,而是心有余悸的回望了那幽然漆黑的身后,那种身在漆黑之中的感觉让他浑身的不舒服。 而李逍遥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道,转头怪异的望了望他,并没有吭声。 叶吟风顿觉奇怪,双眼直向前方望去,待他看清了前方的情景时,心中狠狠的一凛,不禁的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前方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四周陡峭的悬臂,如镜般反射着那星光和月色。他们身在的位置竟然是一处悬崖之上。可见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沿着前方而去,袅袅雾气缓缓弥漫,根本无法看清那悬底的一切。 怪不得李逍遥站立于此,如果再前进一步,那么身子必定掉落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如此奇特的地理环境,叶吟风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眼底之处尽是袅袅的烟雾,朦胧的悬壁反射着微弱的星光和月色,深渊难测的巨型沟壑直伸向前方。而他们身处的也是一个天然的洞口,四处尽是藤草蔓延,怪石嶙峋陡峭万险。 “你不是说有宝物吗,怎么这里除了一片烟雾还一些怪石,什么都看不见。”叶吟风疑惑的向对方问道。他不相信这胖子带他来就是为了看这隐藏在瀑布之后的天然洞窟和那无尽深渊般的悬崖。 李逍遥没有回答,而是默不出声的走到这洞口处的一面光滑的石壁前,伸手在那石壁之上敲打了好一阵子。 正在叶吟风疑惑之际,突然间那石壁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那沉闷的声响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洞外那轰鸣不已的瀑布之声。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叶吟风心中一紧,同时浑身不由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相同的情形,在那饶州张家也发生过,对于这些机关暗门之类的,他本能的生出了颤颤的心惊。 他心惊之际,那石壁豁然间出现了一门小小的石门,里面漆黑的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兽般。而从那石门里吹出了让人莫名心悸的冷风,呼呼不止,寒彻凛骨的冷直向他们二人身上扑去。 叶吟风心中一凛,不禁的后退了几步,这才感觉到好一些。他又看了看李逍遥,却发现对方根本是脸不改色,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那石门不高,使得二人弯着腰才能进去,一进那石门,叶吟风的视线里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而且里还非常的静,他隐约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是李逍遥率先向里面踏了进去,听那脚步声应该还是一条石阶。 “自己小心点,这里长年没有人来,石阶比较滑。”耳边响起了李逍遥的提醒,但他人已经又消失在了叶吟风的感知范围内。 叶吟风并没有急着向前迈去,而是在那石门之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全身灌满了真气戒备着,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视线开始清晰起来,他可以慢慢的适应这漆黑的环境。 脚下正是一排排石阶,那石阶却不怎么陡峭,石阶蜿蜒而下,四面还是那幽然的石壁,这些石壁都有人工凿打过的痕迹。 叶吟风扶扶着两边的石壁,缓缓而下,手触之处尽是冰凉的石壁,偶尔还有一些柔软的藤蔓植被。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仙福洞天寻宝 下 洞窟之内一片死静,让叶吟风心中感觉麻麻的,但他只好硬着头皮而下,越往里面走便是越发的漆黑。无名的压抑突发而上,呼呼的风直从里面往外而灌,将缓步而下他吹的一阵瑟瑟打颤。 那胖子李逍遥早就没有了踪迹,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估计早就丢下他不管了,自己跑的飞快去寻找他的宝物了。 叶吟风心里将那胖子是恨得咬牙切齿,还不住的暗暗骂着他。幸亏脚下的石阶便不滑,使得他在这漆黑的洞窟内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而这洞窟之内却没有其它动物的踪迹,感觉到脚下的石阶虽然有一些崎岖不平,但也并没有什么绊脚的东西出现,否则他都不知道要被摔倒多少次。 他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离那洞口处走了多远,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里毫无踪迹。寂静的洞窟里如一巨型的空灵溶器般,除了呼呼扑面的风声,剩下的就是自己缓步下踏的脚步声。 叶吟风凝神屏息,全身真气运行着,而他的感观在这真气的运行下有了更大的提升。他时刻注意着四周的一切,以防突发事故的出现。 一颗紧张的心和全神贯注的集中力,使得他手心里泛出了密密的汗珠,额上也出现了豆大的汗珠。虽然他被呼呼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拂着,让他觉得阵阵冷意浸透心底,但他觉得越往深处行去,自己身上的真气似乎要沸腾起来,好似一团团烈火在燃烧。 如此矛盾的心境,让他倍感不解,他很想找那胖子问问,但此时早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他也只好作罢,继续缓步而下。 这洞窟不是一般的深,而还是沿着石阶往下而去,究竟这洞窟里的石阶是通往何处,叶吟风的心里很是疑惑。这条并不宽敞的石阶小道,左右及上方尽是留下被凿过的痕迹,其工程量可见不是一般的大。 但让叶吟风更为奇怪的是,到底是何人打造了深不见底的洞窟,难道是那抱扑子吗,但这个结论立刻被他否定了。他听李逍遥说过,这抱扑子只在这三清山呆过一段时间,而他在三清山主要是炼丹,根本没有这个精力来打造如此规模巨大的洞窟。 他一面思量着这洞窟的各种猜测,一面扶着石壁小心缓步而下。 幽幽寒凛的洞窟,叶吟风战战兢兢而行,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脚下“沙沙”的步伐声,耳边是呼呼而至的风声。 前方,微弱的光芒豁然出现在眼前,久违的光亮终于出现了。虽说是微弱的光亮,但也如同一盏指明灯似的,霎那间温暖了他的全身。 终于走完了这往下蜿蜒的石阶,前方又是一石门,那微弱的光亮就是从那石门里传出来,还是一样的需要人弯着身子才能进去的石门。 走进那石门之后,叶吟风才感觉全身一阵的轻松,这是座宽敞的石室,四周有几面铜镜,那石室的上方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射进这石室中。那束微弱的光芒照射在一面铜镜之上,然后又从这面铜镜上反射到另外的铜镜上,这样循环的反射着,使得这石室里照亮了许多。 叶吟风一面打量着这宽敞的石室,一面寻找着那胖子的身影。令他意外的是,他将这总个石室都搜了个遍,就是没有看那李逍遥。眼到之处除了那几面铜镜反射着束束光芒,还有那幽暗的石壁,便没有其它的东西了,根本没有发现那胖子的踪迹。 李逍遥似乎从这里消失了般,而这条石阶的尽头正是这石室,没有其他的地方了。他疑惑的目光再次向四周扫了扫,发现这石室里一共七面铜镜。分别排列在不同的方位,其方向也不一致,但惊奇的是每一面铜镜都能将射来的光束反射在这个石室里各个角落。 七面铜的摆放并没有一定的规律,叶吟风苦思冥想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他顺着那些射在石壁各处的光束时,发现了一些异然的状况。 每一道光束所照的石壁处都与其它的石壁不一样,岩石明显要比其它的岩石的色彩稍为浅一些,而且那光束所照之处的岩石还刻有一些奇特的符纹。那些奇特的符纹好像是一些字体,但这些字体并不是现在所用的字型。 叶吟风凑到了一处岩石处,打量着那奇特的符纹,却怎么也看不出来什么意思。每束光所照之处都有两至三个奇特的符纹,那字型似乎是比较久远的文字。从那些刻凿的痕迹来看,这些字符至少有上千的历史了,但就算是千年之前的文字,按叶吟风的阅历来说也应该是可以认出来的。 但此时这些奇特的字符图纹却似乎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文字,每一处的字符都不一样,一共七处。虽然他不认识这些字符图纹,但他可以感觉的到,自己的某根心弦似乎被触动了般,每一处的字符图纹似乎蕴含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他体内的太清真不由自主的运行起,每到一处字符图纹之处,他体内的太清真气运行都非常的剧烈,但每一处的剧烈的程度并不一致。这些字符图纹似乎与他体内的太清真气有着一种诡异的联系,能够产生微妙的共鸣。 但这些字符图纹里却并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而让他体内太清真气自主运行的却是那字符图纹的每一笔每一画。如此诡异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却是束手无策,根本弄不清头绪。 如果那胖子李逍遥在的话,或许他有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但是这宽敞却能将此尽收眼底的石室里却没有了这胖子的踪迹。这让叶吟风心中好一阵苦,而那胖子李逍遥所说的宝物却是毫无踪影。 这石阶的尽头只有这石室了,再也没有其它的地方了,难道这胖子会土遁不成,满脸疑惑的叶吟风又不禁的再次仔细观察着这间石室。 而这石室里除了那七面铜镜,再也没有其它的了,而那束穿进这石室的光芒却是从那石室之顶中央的位置射下来的。那只是一个如碗口大小般的小洞,至于那碗口大的小洞之外又是什么地方,他也不得而知。除非那胖子变成一只老鼠,才能从那碗口大的小洞里钻出去,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石室里消失的。 突然,叶吟风脑中灵光一闪,两个涌现出了他的脑海中——机关。一想到这两个字,他本能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因为在饶州张家的经历让他刻骨难忘,今生他将对这两个字非常的的忌惮。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本能的反应让他忽略过去了,只有这个可能,李逍遥才会消失在这间石室里的。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开始有了头绪,四处在这石室里打着转并仔细的观察着,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机关的关键。 他围着这石室转了那几圈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心急之下的他心里暗暗的又骂了那胖子好几句。也怪李逍遥,消失之前没有和他说明白,否则自己又将要原路返回。 既入宝山,哪能空手而归,叶吟风将自己的心绪强压下来,督使自己慢慢的恢复平静。既然这里有机关,那么就一能找到开启这机关的关键部位。 体内的太清真气翻腾不止,让他心生出了莫名的心烦。当他走在一处字符之旁时,正好那组字符图纹是使他太清真气自主运行最为剧烈的一组。一股狂暴而来的心烦突然间直冲向他的脑海中,使得他根本无法控制住。 全身的太清真气骤然间变得狂躁起来,他浑身充斥着乱流乱窜的真气,全身的血管似乎要裂开来般。这种感觉正如全身被烈火焚烧的滋味,灼热,而又疼痛。 感受到全身难掩的灼热如烫烧般的痛苦,叶吟风无法控制那狂暴的真气流窜,使得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挥舞着。而他浑然不知,他的手在乱舞之即拍向了那诡异的字符图纹。 浑然不知觉的他突然间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住,那吸引力如磁场强大的磁铁遇上一小块铁件般,使得他浑身不能动弹半分。而吸住的身体的正是那诡异的字符图纹。 “轰”的一声,从叶吟风的脑海里传来,身子不受控制般被一股旋涡吸住,眼前一片漆黑。而他的身子被那股旋涡般的吸引吸住,不断的打着转。一阵裂痛的眩晕传进他的脑海中,片刻之后他便被那旋涡般的吸引力弄晕了。 很快,叶吟风觉得自己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一阵骨骼锥心的巨痛将他从那眩晕中清醒过来。他睁开了双眼,那阵强烈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觉还在他的大脑里一直转着,神志不清的他不禁的摇了摇头。 待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慢慢退去,他才恢复了自己的神志,这才抬起头打量了四周。同时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骨骼传来巨痛的部位,发现只是一点轻伤便没有摔断骨骼,这才放了心下来,否则自己宝物还没有寻到,骨骼被摔断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心里又暗暗的诅骂了一番那胖子之后,他也从那地面之上爬了起来,全身的巨痛让他忍不住的咬牙裂嘴。 这还是一间石室,上方一小小的夜明珠将这石室照得通亮,这是一间见方不不过两丈的石室。石室的三面都分别有三个书架,书架并不是很大,才三层,还有一面石墙是是空着的。 叶吟风朝离自己最近的书架走去,拿起了那书架之上的书,看这书的装钉年份也似乎比较陈旧,发黄的纸质还着一些霉味。他随手翻开了一本破旧的书,看了起来。 那只是一本介绍道门的书,介绍了道家的起源,及一些道家名人。这一排的书都被叶吟风翻了一遍,同时他心里也对道门有了全新的认识。只不过这类的书箱对他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他也只是走马观花般一览而过。 至于另一排的书架上的书尽是一些道门炼丹之术,相传先秦时期,曾有道家先祖炼出了长生不老药,鼎定了道家炼丹术的地位。对此叶吟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当真,他所寻求的是一条武修大道,长生不老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炼丹之道并非他所求。 看完了两个书架的书籍,他对最后一个书架充满了希望,希望这是某一位道家先辈的武修宝典,否则自己吃了这么大的苦闯入此处又不是要白费了。 他满怀希望的走向最后一个书架,入眼之处,那一排排的书箱仿佛化作了深奥无比的武修功法,还有威力无穷的剑法。 欣喜之余的他随手抄起一书泛黄的书,那书的纸页几乎就要化作一抹抹粉尘了,只要稍稍一用力,那书立刻会被化作尘埃飞洒在这石室之中。 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这破旧的老书所用的字体却是他不认识的,全本书他只认出了封面的那三个大字“御剑术”,而书里的内容却是用一些奇特的字符写成。这字符他感觉有一些眼熟,蓦然间,他想了在那石阶尽头的那石室里看到的那些字符正是与这书里的字符很相似。但他觉得内容应该不是一样,他又连忙翻了翻那本书,发现里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他不禁的感慨到。 看这封面“御剑术”三个大字,他脑海里呈现出了那种御剑飞行,杀敌于千里之外的场面,只是这书里的内容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修炼这所谓的御剑之术了。 既然自己不认得这书中的字符,那么出这石室去外面找能认得这字符的人解解,他当下立断将这本书收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又随手拿起了另外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发现这里的书虽然都是一些内功心法,但却没有一门内功心法与他的、《太清诀》相媲美的,不由得生起了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又不想就此罢休,一本一本的书都被他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翻看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本书,只觉得自己在这里过得很是漫长般,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整个书架的书籍尽数被他翻了个遍,其中有剑法的秘诀,还有拳法,刀法,还有一些其它门派的内功心法。这个书架汇聚了武林之中各个门派的武学功法,但没有一种武学秘诀是他可以看得上眼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星空下的老者 叶吟风翻遍所有书架上的书籍之后,大感失望,这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书架上秘诀都是一些普通的武学功法,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功秘诀。 最后他还是选了一些剑法剑招之类的剑谱,有三四本,全部揣进了怀里。对于另外两排书架的书籍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而他揣在怀里的那几本剑谱有一些剑法的基础招式,这些都是他所不具有的,他必须重新习一些甚而招式的剑法。 怀里的剑谱只是略略的一观,他的心里已然有数。这石室之内除了那颗发出光芒的夜明珠之外,已经没有其它的物件,对这石室里的所有物件他已经失去了兴致。尽兴而至,却没有想到败兴而归,这也是他所没有想到。 事情就是这样,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翻过后的书籍被他重新的整理之后,接下来的便是找到出口。也不知道那胖子能找到什么好东西,难道也是如他这样,只找到了一些鸡肋般的东西。但他的那些丹药又是从何而来,这让叶吟风不禁的疑惑连连。 这石室里除了一面石壁没有书架,其它的三面石壁不可能是这石室的出口,想到这里他缓步朝那石壁而去。 这面石壁并没有什么奇特,一如既往般与其它三面石壁一样,但他还是可明显的感觉到,这间石室四面的石壁与开始那间石室并不一样。这间石间凿打的痕迹比开始那间要显得新一些,这就是说这石室是在那间石室之后建造而成的。 冰凉的石壁无言而立,凿打过的痕迹述说了一段过往,黄绿的光芒照射在这石室里。岁月的轮转在这里悄然而行,无声的流转着荏苒铅华。 手过之处尽是那寒冷如冰的感觉,粗糙的石壁古朴无华般的光泽,让叶吟风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悸动,这间石室非常的不简单。他也一直寻思着刚才自己是如何从当初那间石室里来到这间石室的,那股莫名而出的吸引力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一个个谜般,笼罩在他的心头,四下寂静如幽潭,怦怦的心跳声化作刚劲有力锣鼓声般,清晰可闻,规律可循。 屏除了心里的一切杂念,叶吟风飞速的在石壁上观察着,机关,可恶的机关让他心里直发毛,这辈子自己情愿再也不想碰到这些。 石壁上每一寸都被他摸了个遍,却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又是一道难题,他心里对那建造这石室之人诅咒了许久。一无所获的他不禁的如泄气的气球般,再次坐在了地面上,此处开动那出口的机关却如跟他捉迷藏般,怎么找也找不到。 难道这里没有出口,他又觉的寻思着,但这个观点立刻被他推翻,就算没有去出其它地方的出口,那么回到当初的那石室的出口应该要有吧。 头顶之上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绿黄的光芒带着层层光晕,将这石室笼罩住。柔和的光芒如美人般如玉的气质,让人生出些某名的亲切感。 叶吟风仰头观着了那颗夜明珠,发现这颗夜明珠摆放的位置并不是很正,这让他很是疑惑,按常理,这处在石室之顶中央的夜明珠的摆设应该是很正的。那如鹅卵般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那石壁里,夜明珠的下方稍稍歪了一点,对于这点他很是不解,同时也觉得怪异。 难道这开启出口的机关正是这颗鹅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四下里他再也找不出任何的一处可疑之点。这石室并不是很高,一丈高都还不到,伸手可及那石壁顶上。 带着试试的心理,他伸手抓住了那夜明珠一扭,方向正是将那夜明珠摆正,只听见那夜明珠处传来一声“咔嚓”。轻微的声响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松开了手发现那夜明珠稍有偏移的不正之处已经归位。 那那声咔嚓之后,这石室里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叶吟风等了片刻,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不禁的心存疑惑,百思不解的他想要再次伸手去拨弄那颗夜明珠。 而就在此时,变故骤然间发生,本着幽然暗淡的石壁却泛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耀眼,光芒不不住的变着,耀眼的光芒开始转变成了一点点星光般的点芒,最后那石室之顶幻化成了另一幅画卷。 无尽的星空,浩瀚的穹宇呈现在叶吟风的眼前,而那颗鹅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已然成了那穹宇的中心。此刻总个石室里开始变得暗淡起来,只有那壁顶之上的星空越来越清晰了,仿佛真实存在般。 望着那片无尽的星空,叶吟风此刻也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真实的,每一颗星星都泛出淡淡的光芒,唯独那中央处鹅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幻化的星星较为耀人。头顶一片浩瀚的穹宇,无数的星光闪烁,让他不禁的张大了嘴,如此神迹般呈现的星空却真实般存在。 叶吟风掩不住心中的惊叹,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星空,每一颗星星似乎都蕴含着生命般,闪烁的光芒里带着丝丝的灵气。 眨眼间,这片星空又开始了一些变化,无数的星星泛出淡淡的光芒开始围绕那中央的耀眼的星星旋转着。转眼间,那些星星又变成了一幅让人不可捉摸的图画,似字符,又或似图纹。 隐约中,叶吟风捕捉到了一丝灵感,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七星步法似乎与这星光的变化有着某种联系。顺着那北斗七星的变化,而他脚下踏着七星步法,那星星第变化一下,他的脚步便动一下。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无尽星空中的北斗七星,而其的星星的变化却被他忽略了,因为他只能看懂这北星七星的变化。 也不时过了多久,脚下不住的踩着变幻莫测的步法,而他全身的真气也随着他脚步的踏动,而涌涌不断的灌注在他的双腿之上。待那七星变化循环了一次之后,早已经疲惫不堪的他不住的吐着大气。 这时他才知道,李逍遥教他的七星步法只是这星空变化的一点皮毛而已,自己跟着那七星变化所踩出的七星步法其灵敏度和疾速程度不知比李逍遥教他的强了多少倍,而且隐隐的他觉得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变化,之后应该还有第二种第三种变化。 但这里学到的七星步法确是极其消耗真气,就这一遍下来,他体内的真气早已经所剩无几了,但这速度却是让他口瞪目呆,简直可以用行云掠风来形容。 这星空的变化他只能从中学到了七星步法,而其它的无数的星星变化转动,他却毫无得知。身体极度疲惫的他盘膝而坐,调息着恢复自己的真气。 而他此刻的脑海一片空灵,没有任何的杂念,全身骤然然间放松下来。而此时,脑海中一幅差不多忘却的画面又呈现而出。 一道骨仙风的老者,白衣飘飘般的身影穿行在这无尽的星光之中,他正如这浩瀚穹宇之主般,举手间崩天裂地的气势散发而发。极速在这穹宇之中穿行的老者,越行越远,留在他的脑海中的是一个岸然雄宏的背影。 两道精光突然从叶吟风的双目中射出,他睁开了双眼,刚才脑海中的画面与他在那瀑布前静立岩石上所呈现的画面差不多。只不过那时的画面比此时呈现的画面更为模糊一些,但这两次脑海里呈现的画面都没有看清那老者的真正面目。 抬头之际,他发现此时穹宇之上的星星已然停止了运转,但那闪烁的星光还是一如既往般发出生命的光芒。暗淡的石室里仿佛照射在这无尽星光的夜空之下,是幻境还是真实。 叶吟风立起身子伸手向那颗夜明珠抓去,轻轻一扭,他想将这夜明珠归位,然后而重新研究一下这如幻似真般的无尽星空。 “咔嚓”一轻微之声传出,霎间,一道耀眼光芒从那夜明珠中激射而出,直向叶吟风的双目射去。而叶吟风一惊,下意识的举手一挡,便挡下了那道耀眼射出的光芒。待那耀眼光芒过后,石室里又恢复了一片柔和的光亮。 松开挡在自己眼前的双手,叶吟风目光一凝,顿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此时的石室早已不是刚才他进的石室。三面石墙的书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那头顶之上的夜明珠却还是那颗夜明珠。而在他正前方的那石壁墙处开了一个只能容一人钻入的小石门,正是他记忆中的那面没有书架的那扇石墙。 没有任何的声响,更没有听到任何的机关转动的声音,这三面石墙处的三个书架已然消失了,这怎么不让他感到惊讶。如此无声无息的机关,还有在那转眼的瞬间,这机关之术可所谓是登峰极造了。 这天下的奇人异士还真是不少,此地发生的一切确实让他大开了眼界,如此诡异的一洞窟里却蕴含了如此多的巧夺天工的构造。无声的机关术,还有那如幻似真般呈现的无尽星空,这让他莫名的生出了无尽的渺小之感。 而更加坚定他一心求武道的信念,唯有不断强大自己,才能突破这武道的极限,那脑海里出现过两次的画面仿佛一个无尽深渊时原指明灯般,照亮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念。 虽然李逍遥说过那老者有可能就是那抱扑子前辈,但叶吟风隐隐的觉得那老者仿佛就是自己,武道的极致之后并是那无尽星空之路,等着他去探索。 叶吟风将怀里沉甸甸的那几本剑谱拿在了手中,只留了那本他看不懂的《御剑术》缓步向那矮小的石门走去。 穿过的石门,又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幸好这条石阶通道并不黑,还有丝丝微弱的光芒,加上他感知能力的加强,早已没有了刚开始走那条石阶的心悸之感。 这条石并不长,一直向下而行,但他总觉得有一阵怪异的感觉,刚开始那石阶并不是很明显,而此时的那条石阶却给他更加明显的怪异感觉,那种感觉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诡异的洞窟内呆了多久,也不知道那胖道士李逍遥有没有从里面出来。 借着微弱的光亮一直沿着石阶而下,前方传来越越来亮的光线,应该快到山底了,如是想法了叶吟风捧着从那石室里拿出的剑谱,小心翼翼的朝着逐渐泛亮的光线处走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处杂草丛生荒芜洞窟,待他走到那洞口处时,从那洞口钻出去时,他的双眼里射出的不只是惊诧的目光,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当叶吟风钻出了那杂草丛生的洞口时,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处山之上,涌入眼前的是一片俊秀神韵般的群山。而自己所立之处便是一座危立突兀的小山峰,几方见宽的山顶,山小尽是陡峭危临的悬崖怪壁。 让他感叹的不是这四处优美如画的山石风景,而是他记得是一直沿着石阶而下的,怎么会突然之出现在山顶之上,这让他更加的惊奇起来。 诡异的洞窟倒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这超出了大自然的常,更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就在他心存惊讶之际,一条胖胖的身影从那洞口处滚了出来,因为那洞口非常的狭小,导致那胖子用力过度,便从里面滚了出来。 “哎哟,痛本道爷了。”,一声哀嚎声响起,不是那胖道士李逍遥又是谁。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李逍遥浑然不顾狠狈的身躯,他翻身而立便发出了立在悬崖边缘的叶吟风。 而对此诡异的场面,他似乎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对此地那种怪力鬼神的情景丝毫不放在眼里。 此时,东方的露出了片片鱼肚白,那如鱼肚白般的白云逐渐的如火烧般,慢慢得变得红艳起来,最后变成了一片血红的朝霞。 天空,划过几声轻欢的鸟叫声,群山之中顿时笼罩在一片霞蔚圣光之中。 一颗火红的大圆球,骤然间蹦了出来,射出了万丈赤光,朝阳已经东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要去方便一下 李逍遥刚立起了身子,却不料眼前一花,一袭蓝影直扑而来。 “砰”的一声,他肥胖的下腹受到重重的一击,那一击如雷霆万钧般,直将他刚立起的身躯重重的撞在了地面之上。 “哎哟,你干吗。谋杀师兄啊。”,受到那重重的一击,李逍遥夸张般的语调叫喊起来,但他明显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皮糙肉厚的他跌落在地上之后便很快的又站了起来。 却不料,叶吟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李逍遥见状大感不妙,立刻展开身法向后滑去。 待他身形刚定,凝眼向叶吟风望去时,却见叶吟风身形一晃,在空中留下条条残影,又直向他扑将过来。 李逍遥见状,立刻身形一窜,胖胖的身躯却是无比灵活的动作,简直是如一只灌满气的汽球般。他身形刚起,脚下踩着七星步法,灵活的身躯在这山顶之上疾速飞窜而起。 而叶吟风却是不慌不忙,太清真气立刻灌注双脚,身形嗖的一声,瞬间就到了李逍遥的身旁。 “砰”的一声,李逍遥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又被叶吟风狠狠的踹了一脚,又一次被踹得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激起了阵阵飞尘,弥漫在这山顶之上。 意外,惊愕,不解,各种表情突涌在李逍遥那胖胖的脸上,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以往都是叶吟风弱上好几分。而今日,自己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但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自己就被踹倒在了地面之上。 想到这些,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被叶吟风踹倒,一股不服输的劲直冲向他脑海而去。他身子一挺,便轻盈的站立了起。一双小眼睛射出抹抹精光,盯着叶吟风不放。 叶吟风冷笑一声,嗖的一声,便出现在了李逍遥的身边,这一举动立刻将那胖子吓得冷汗直冒,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更加强烈的气劲直向他的下腹撞去。 于是他使出全身的功力逃窜起来,却不料只过了几息的时间,自己再一次的被对方重重的踹倒在了地面之上。 叶吟风着实的窝了一团怒火,虽然他还有很多疑问,但此刻这胖子刚好出来了,所以他就将全身的怒火发泄在这胖子身子。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试一下他在那石室之内学到的新的七星步法到底有多快。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就是连那胖子李逍遥也没有躲过他的重击,被他连翻踹倒了三次,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一来狠狠的教训了那胖子一下,二来,自己又多了一项保命的绝招。 一连施展了三次新学的七星步法,叶吟风感觉自己的真气一下子就少去了一半。如果再继续这样施展下去,那么自己的真气很快就会枯竭,到时必定会被那胖子反扑。 “哎哟哟,你一句话也不说,什么意思啊,可怜本道爷这副完美无缺的身子,就这样被你折磨得不成样了。”,李逍遥这次学聪明了,他并没有再次站起来,而是哭丧着个脸喃喃的叫道,对叶吟风提出了抗议。 “谁叫你,进去之前也不和我说清楚,害我在这里面又是担惊受怕的,又是胆颤心惊的如履薄冰。还有这里面哪里有什么武功秘诀之类的。尽是一些鸡肋般的各派武学心法,这些剑谱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叶吟风手中几本剑谱全数被扔在了躺在地面上的李逍遥身边,但那本《御剑术》却没有拿出来,他觉得此术才是这石室里最为珍贵的秘诀,还有他无意中观摹而习得的新七星步法应该也是上乘武学。 李逍遥确定了对方不再踹自己了,这才堪堪的起身,拾起了地面上那几本破旧的剑谱,他仔细的观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丰富,有惊讶,有沉思。最后他将叶吟风扔给了的那几本剑谱全数归还给了对方。 “就你这什么眼光,你仔细看清楚了,这些剑谱可以说是几百年以轰动武林的绝世秘诀,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剑诀。那本《回风舞柳剑法》就是几百年前峨嵋山上的不世绝学,虽然那门派早已是过眼云烟,但这剑诀可以称得上是超凡武学。” 李逍遥一脸鄙夷的目光,口里不屑的说道,接说他又说道:“还有那本《烈阳剑诀》,那是几百年前烈阳门的不传绝学,当年烈阳门靠这门剑法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武林剑修,号称当世中原第一大剑修之门。” 叶吟风虽然观看过了他所带出来的剑谱,但对这些剑法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他一面听说李逍遥的说解,一面寻思着到底是要修炼哪本剑谱。他知道这其中必须找出一本适合他的剑法来修炼,否则多而为杂,会让自己陷入另外的一种困境。 “还有那本《四季暮雨潇潇剑诀》,这本剑诀便是当今东域剑神张晓枫所习过的剑法,虽然他现在自悟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但这套剑法却给了他修炼剑道不可磨灭的功劳。还有那本??????。” 李逍遥一口气说出他带出来的每一本剑谱的典故及其威名远赫,这些剑法各种威力及弱点都被他如数家常般说的清清楚楚。直将叶吟风说的心旷神怡,浮想连翩。此刻他暗自下定了决心,自己要走的武修之路便是剑道,他还有那《太虚心经》里带有的《太虚剑诀》,他觉得这剑诀绝对不下于他带出来的那几本剑谱。 “传说那石室里的剑谱有一本《御剑术》,那可剑术可是更加不得了的剑术,如果传入了这武林之中,那么必定会引进总个武林的一阵腥风血雨。传说那剑术才是真正的仙家剑术,以气御剑,可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但传说终归是传说,这剑术也是从来说没有人见过,但不要说有人习得了。” 李逍遥又爆出了一个惊天猛料,直听得叶吟风脸色骤间变了,变得苍白起来,不住得的冷汗从他的身上冒出。朝阳的温暖都无法掩去他浑身的寒意,对于这一点他也没有想到,他从来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他不禁的摸了摸胸前的那本书,感觉到那本《御剑术》忽然间传来刺痛的锋芒,使得他忍不住要丢掉这本书。因为他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目前为止他没有这个实力来保护这本秘诀。一旦他拥有这本秘诀的消息走漏,那么他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追杀中。 “你小子,进得宝山而不识宝,真是让本师兄大感失望,这么好的机会,却被你只带出了几本剑谱,真是气死本道爷了。” 李逍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嘴里愤愤的教训着道,敛颜失厉般的语气,再加上他挥舞着的胖手,只看得叶吟风一阵心虚。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点,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却没有想到要给这胖子带点什么出来。淡淡的愧疚让他生出了刚才后悔狠踹对方的想法,但他的那想法刚一升起,却被李逍遥的一句便打消到九霄云外去。 “刚才你施展的是什么绝世武学,教教你师兄呗,你看刚才打也被你打了,而且都没有带出什么好东西孝敬你师兄,不过师兄我老人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交出刚才施展的步法秘诀给我,咱们这就算扯平了。” 李逍遥满脸的愤慨之情立刻一变,变得一脸的猥琐像,而且凑上叶吟风的耳边,老气横生的说道。 本来还着些愧疚之感的叶吟风一听到那胖子猥琐的话语,心里顿时就来火了,提脚灌气就想给这胖子再来一脚,但是还是放下了。 “要教你可以,不过你又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不要告诉我你进去这里面一点好东西都没有得到。咱们公平点,我教你刚才那新学的步法,不过你得到的东西必须分我一些。”叶吟风见李逍遥的怀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凸出,似乎怀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胖子,于是便提出这个要求。 “好,成交。”李逍遥一脸的豪爽,干净清澈的目光里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轨的想法,这次让叶吟风完全的相信了他。 旭日东升,红霞燃烧了半边天般,袅袅雾气氤氲多姿,四处灵气汇聚而来,四处云隐山现。抹抹阳光如洒般笼罩而来,鸟惊纷飞,绿松翠柏点缀着这仙境般的三清山之中。 那一座并不是很高的山峰之上,两条身影化作无数的残影疾速的在这山顶之上奔驰着。顿时间,那山顶之上无数的身影如漫步而行,快得如这些身影都静止般,分不清哪条身影是人还是影。 “妙哉,妙哉,以后本道爷学会这步法便能纵横于这天下武林之中了,看谁还能与本道爷比速度了。哈哈哈哈。” 李逍遥胖胖的脸上泛出了密密的如豆般的汗珠,他得意的大声说道,并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之声。 让叶吟风暗暗吃惊的是,他演示了才几个回合,这胖子却已经撑握了这步法的要领,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这胖子的悟性,简直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好了,这步法你已经学会了,把你寻到的东西分一些给我吧。”叶吟风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已经耗尽,再也没有更多留的真气可以支撑他再次施展的步法了。 “啊,那个,那个,本道爷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逍遥小眼珠一转,一个并不算太高明的推托之词从他的嘴里嘣了出来。随即,他一说完,身子一晃,嗖的一声,从这山顶处的唯一的小道冲了下去,那速度简直比流光还快。 转瞬间,李逍遥很快就没入在了那群山之间,消失在叶吟风的眼前。 只留下了叶吟风傻傻的目光,和那张大着不住吸气的嘴。 早已内力枯竭的他哪里还有精力去追那胖子了,顿时间,他已然明白自己又被那胖子耍了一回了,而且这回是毫无预兆的。 “李逍遥,你个混蛋。”, 一声怒吼突然间响彻在这群山俊岭之间,久久回荡着,久久不息。 那吼声惊起了那悠闲的鸟儿一阵扑腾腾的乱飞,惊恐的眼神看着那山顶之上仰天长吼的蓝衫少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怒砸三清道观 上 初升的旭日带着冬日里的寒气弥漫在这群山之中,三清山的群山之中随处可见翠绿欲滴的松柏,在那寒风之中傲立孤然。 被烤得黄灿灿的野兔散发出令人忍不住猛吞口涎的香气,李逍遥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烤野兔,不时的发出几声咕咚。 叶吟风在一旁平静的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而那胖子的眼里却只有自己手中的那只烤兔,到底听见去了多少,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会吧,你走的石阶一直是往下而前,最后你却到达了山顶。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和常理啊,肯定是你出现了幻觉。大地万物都是有重力的,而这重力都是向下的,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李逍遥听完对方的叙述,分析道,对此他一万个不相信,一直认为是叶吟风出现了幻觉,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不可能,我清醒的很,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幻觉,这诡异的现象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那石室之顶上出现的星空穹宇,都是如此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 叶吟风则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否则自己刚学到的新七星步法就是一个证明。 对此,李逍遥一阵沉思,他虽然见识不凡,但他真的解释不了,除非这石窟之内是另一个空间,只能这样解释才合理。但他也说了他在那洞窟里发生的一切,而他却是非常的顺利根本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现象。 两人一起进入那洞窟之内,但两人的遭遇却有着如此的天壤之别,这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一个解释,你被吸进去的那洞窟应该不属于这里的一个空间,否则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而出现这种现象的机率却真的少之又少,几百年来各种文献史记之类的都没有过的方面的记载。至于那空间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这洞窟之中,那就不得而知了。”李逍遥只能如此说法,但这种说法连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更不要说叶吟风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再进一次不就得了吗,我们二人一起再进去,看看这诡异的现象是否还存在。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里面可能还有一些其它的宝物,到时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叶吟风接过李逍遥递来的烤肉,建议道,他也没有顾上吃自己手中的烤肉,便急急的建议他们再次进入,以好查个究竟。 “你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啊,想来就来,想进就进啊。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这地方每十年才能进一次。有一定的时效性的,那里地质奇特,可以说是一处神迹,时效一过所有的洞口都被封死了。就是你知道了明确的位置,那也没有用。” 李逍遥咬了咬手中的烤肉,白了叶吟风一眼,鄙夷的说道,对于叶吟风的孤陋寡闻,他表示强烈的鄙视。 叶吟风一愣,他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了那胖子的说辞。对于这怪异而诡异般存在的石窟,他更多的还是对里面存在反常的现象产生浓厚的兴趣,那如幻如真般的星空穹宇,还有那反常的石阶,明明是往下而行,可到了尽头却是山顶。 这一切诡异的现象如万花筒般,在他的脑海里闪了一遍又一遍。使得他将手中的兔肉停留在了半空中,他却没有一点食欲。 而李逍遥的遭遇却又他更来简单而又平淡,他只是进了那七面铜镜的石室之后,便找到了一处机关,开启机关后,进入了一迷宫般的石室之内。而那胖子所花费的时间却是在那迷宫般的石室里寻找宝物,与叶吟风的遭遇却有着天壤之别。 当然,李逍遥也没有白来一趟,他还是找到了向瓶丹药,虽然不知道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其丹药的功效,但闻着那丹药却让人禁不住的有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寻馥人的丹药气息,直灌鼻而入,使人禁不住心怡神往。 最后李逍遥还是给了一瓶丹药给叶吟风,饶是叶吟风磨破了嘴皮子,他就是连一颗丹药也没有多给。其借口就是叶吟风现在武修境界较低,根本保不了这些惊天骇俗的丹药,甚至会被怀璧之罪引来杀身之祸。总之一句话,就是为了叶吟风好。 惹得叶吟风恨不得又要踹上他几脚,但想到对方也学会了他新习得七星步法,而那胖子的内力比自己不知道要深厚多少倍,可能最后听懂亏的将还会是他自己。于是他只好作罢,但心里又狠狠的将对方诅咒了好几次。 李逍遥见他毫无食欲,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烤肉,肆无忌惮的吃了起来,片刻,那若大的一只野兔竟然被李逍遥一人见了个精光。脚下零散的骨头被他啃得干干净净的,在那金黄色的阳光照射下,发出层层油迹的光芒。 “你不是属狗的吗,怎么不把这骨头也一吃了。”叶吟风见状,又忍不住消遣他。看那胖子的吃相,简单比狗还粗鲁。 “你嫉妒啊,师兄我这是体胖心宽,看你瘦得像象猴似得。不知道那南宫大小姐看上了你哪点,要气质没气质,武修境界又低。要是我啊,还不如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以后不要说是本道爷的师弟了,说出来都丢本道爷的脸。” 李逍遥毫不示弱的反讥道,口无遮烂的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谁希罕,你以为我在乎啊,就你这样还当我师兄,不就是跟了那个人早一些吗,要是说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谁先学这道家的心法呢。” 这二人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只要有斗嘴的机会,他们便会如两只相互看不惯的大公鸡般,斗个没完没了。 此刻朝阳早已高挂,此时的阳光勉强能够抵御这寒冬的冰冷之意,虽然这两位少年内力深厚,但这三清山上却带着一股冰意彻骨的寒意。这种寒意与其它地方的冷意并不一样,那是一股天然而成的聚起充盈灵气般的寒意。 三清观大门前的宽阔广场上,散落着几十名穿着不凡的道士,他们正在这阳光下舞着剑,练着拳。 舞剑的剑法飘逸,剑光闪烁,寒芒四射,朵朵剑花挽起,霎是一番景致。 练拳的脚步沉稳,雄厚气势,龙行虎步,条条身影穿梭,愣的气势不凡。 忽然之间,他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望着从山上下来的一条幽然小道上。 那小道上出现了两条身影,正迈着悠闲的步伐朝他们缓缓而来。一名身着蓝衫的少年,挺拨的身躯背着一柄幽黑的宝剑,如星般的双眸泛出锐利的精光,一副似笑非笑的脸庞透出一股还未退净的稚气。高挺的鼻梁下抿着一微微上扬着的嘴角,俊秀的面容里还着几丝刚毅的神色。他踏步而行,浑身上下一股超飘逸的气质由然而生。 而与那蓝衫少年并肩而行的却是一名胖胖的少年,一身破旧的道袍,迈着沉雄有力的龙行虎步。一副胖乎乎的脸上嵌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几乎被那胖脸给遮住了。而那小胖子脸上露出的一丝玩味的笑意,并不在意如此多的眼睛看着他们。 来者正是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他们踏着那金色的阳光缓缓而下,其目的正是那三清观。对于那邋遢老道的死,他们必须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老道士。 面前如此多双眼睛盯住自己,叶吟风不由的心中一凛,他还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人,而且个个似乎身手不凡,可以说是这三清观内的精英道士了。但他瞥了一眼那胖子李逍遥,却发现对方满脸的不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自信。 这胖子果然不同凡人,这家伙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叶吟风一面打量着面前那宽阔广场之上的几十名道士,一面对这胖子暗暗的夸着。 “是你们。”这时有两声带着微颤的声音人这道士之中响了起来,随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两个熟悉的身现隐藏在那些道士之中。这二人正是在天门峰下被叶吟风放倒的那两名守山道士,那两名道士双眼里露出的是惊恐失色的目光,正战栗的颤抖不已,向叶吟风二人看来。 看见有熟人,李逍遥很热情的上前与那两名道士打着招呼:“两位师兄,早啊,今天没有去山下守山啊。”,说完他还上前去搂这两名道士的肩膀。 而这两名道士眼里除了惊恐的目光和苍白的面容就没有其它了,他们如避毒蛇猛兽般在李逍遥还没有到达他们的身边时便远远的避开了他。 而李逍遥伸出的双手愣在了半空中,他露出了腼腆的笑容,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而他身后的叶吟风心里却禁不住狂笑起来,这胖子还真是一个怪胎,谁要要真的相信他那憨态的外貎,那么这个人肯定会死得很惨。 那两名道士躲在一位大约四旬左右的道士身后,全身不住的瑟瑟发抖着,惊恐的目光丝毫隐藏不住,这二人明显对李逍遥二人很是忌惮,更为害怕。 他们身前的那名道士手中正举着一柄宝剑,他正舞剑兴致正起,却被这两名年纪小小的少年人打扰了,不免的有些不悦。待他感觉到身后两名道士筛筛发抖的身子,更是怒火直露。 他一把将这两名道士抓到了自己的面前,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尔等乃我三清观门下弟子,为何会惧怕这两名少年。” “师叔,我们昨日黄昏时分,就是被他们打晕的。害得被师父老人家罚我们二人面壁一个晚上,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师叔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那两名道士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丧着说道,那惨然的声音如针刺般传进了在场的所有道士们的耳中。 顿时间,一双双锐利的目光向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扫来,他们纷纷的握紧了手中的宝剑,怀着不善的神色紧盯着他们二人。 但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那名四旬左右的道人发话。 “二位到底是何人,来我三清观所谓何事,又为何将我观中弟子打伤。”那四旬左右的道人脸色一沉,带着无尽的肃然语气向李逍遥问道。 “那个吗,误会,真的是误会,这两位道友自己摔晕的,可不能怪我们啊,再说啊我们二人如此小小的年纪又怎么可以打得过身负绝世武学的贵派弟子呢。”李逍遥信口雌黄,乱说一通,两只小小的眼珠又不断的转溜着,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被你们打晕的,而且打晕我们的正是那名蓝衫少年。”其中一名跪着的道士大叫道为自己辩解,还伸手指向了叶吟风。 碰到如此奇葩的事,让叶吟风很是无语,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静立在李逍遥的身后并不言语。 “哦,不知这位少年如此称呼。”那名四旬左右的道人冷眉一凝,将目光定格在了叶吟风的身上。随即,他的内心如同掀起了万丈巨浪般,惊愕的目光毫不掩饰,因为他泛发出丝气息想探试对方的修为,将发现对方浑身深邃如海般的平静,自己根本探不出任何的气息。要么对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之人,要么对方的修为远高于自己,所以才使得自己无法探出对方的修为和气息。 “在下叶吟风,乃玉尘子道长门下之人,敢问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叶吟风一抱拳向那名道人说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将自己正名了,一直这样遮遮掩掩还不如正大光明的摆明自己的身份,自己必须当刀直入将邋遢老道士遇害的事弄个清楚。 那道人猛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那个的弟子,他连忙稽道说道:“贫道明松子,不只师弟来我三清观所谓所事。”,说完他又将那两名跪着的道士沉声道:“还不过来见过你们的师弟,被你们的师叔教训了也是你们的大幸。”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怒砸三清道观 下 李逍遥在一旁却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叶吟风这么早就将自己的身份给亮了出来,本来他还想隐瞒他的身份。满脸的惊诧带着意外的眼神,胖子直溜溜的望着叶吟风,同时心里也在猜测对方的打算。 而那两名被叶吟风打晕的道士也是明显的一愣,其中一名道士带着不相信的眼盯了叶吟风好一会,这才说道:“你说是那玉尘子祖师爷的弟子就是啊,你有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是玉尘子祖爷的弟子。” 听到此道士的一番反驳,叶吟风没由的生出几分莫名的怒意,双眼里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直向那道士射去。而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严,太清真气毫不掩饰的带着几分独特的气息发他的身上流露而出。 被叶吟风凌厉的目光射来,那道士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对方那股无形的压力迫使他心中莫名的一凛,顿时脸色又变得煞白起来。 “这气息是师伯的内功心法,师弟虽然是师伯收的弟子,但师伯从不过问观中之事,也算是个局外之人。不知师弟初回我三清观所谓何事,师兄理应效劳。”那明松子客气的言语里带着些弦外之音,让听着不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饶是初出江湖的叶吟风却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对方虽然承认了他的身份,但对于那玉尘子却没有什么尊敬之意,而且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们三观只承认他是玉尘的弟子,但并不承认他是这三清观的弟子。 一股无名之为突涌心头,叶吟风怒气一冲,轻声说道:“哪里敢劳驾师兄,都是一些琐碎之事,在下与这位胖道士想见贵观的观主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无名而上的怒气被他强压下去了,在此虽然他并不惧怕任何之人,但他觉得能不动手则不动手,毕竟这三清观也是道门同宗同源的门派。 “抱歉,观主掌教二位老人家暂时不见客,还望师弟见谅。若师弟没有其他的事,贫道便派人送二位下山去,不知师弟意下如何。”,明松子满脸的客气之语,但也难掩他闪烁不定的目光。 “明松子师兄,在下有要事要见贵观的观主,见过观主之后,我二人自会自行离去。此事万分紧急,请师兄带我们去见观主。”叶吟风强忍着怒意的爆发,平和的说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变得平稳起来。 “叶师弟,观主真在不方便见客,二位还是请回吧。”,那道士说完一摆道袍,大有送客之意,而那些本来在那广场上晨练的道士们更是满眼的不善之意,纷纷的虎视着他们。 “我说你处牛鼻子道士,我们不就是想见你们观主问个事吗,干吗推三堵四的,我们不下山去难道你们还要赶我们下去不成。”在一旁冷眼观看的胖子李逍遥一听对方如此的推脱,不禁的脱口大叫了起来。 而那明松子却是明显的脸色一变,沉下脸色带着几分怒意望着那胖子,他寒声说道:“贫道还是奉劝二位早早下山去,切勿在我三清观闹事,否则就别怪本道不客气了。” 他的话语刚落,便得到了其他道士们的随声附和,特别是那两名被叶吟风打晕过的道士,叫嚣之声更为响亮。他们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戾之色,脸上露出的是无比得意的狰狞之色。 “对,打伤了三清观的弟子,没有找你们麻烦已经不错了,还不快快滚下山下。” “是玉尘子祖师爷的弟子又如何,强烈要求明松师伯将这两名惹事生非的家伙扔下山去。” “赶紧滚下山去,别玷污了这三清山的仙灵之气。” ?????? 众道士你一言我一言的众说有辞,一片叫嚣混乱的场面,而那明松子却没有阻止那群道士的叫嚣,任意他们大声的叫嚣着,同时还一脸的正色望着李逍遥二人。 太虚伪了,这个牛鼻子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自己不动手,却煽动他人为自己效力。李逍遥与叶吟风的心头闪过了同一个念头,不禁的相视一眼,发出会意的笑容。 顿时这群道士们激情昂扬,众口铄词,誓要将他们二人赶下山去。二人立刻陷入了一片激烈的言语之中,而那群道士的语气也是越来越激烈。站在那明松子身后的两名道士眼里露出了尽是阴戾的光芒,森然的眼色不住的闪烁着。 “聒噪。”,众道士正说的起劲,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惊雷般的喝斥之声。那喝声如惊蛰之雷般,将他们的耳朵震得好一阵轰鸣,嗡嗡的声音一直在他们的耳边响个不停,久久不散。 发出那如雷般喝声之人正是李逍遥,他脸色一沉,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蓦然间一声大喝起来。 那如雷般的喝声响过之后,众道士脸色一愣,顿时,若大的广场之上鸦鹊无声,几十双眼睛刷的一下全面盯在了胖子的身上。 “这位道友,你说观主不方便见客,那么本道爷问你,前些日三清观是不来了一名白衣少年,那少年带着一只白鹤。”李逍遥双眼盯着明松子道人,冷然的目光直刺向对方,强大的气势狂压而去。 那明松子道人一听到他的话语,明显的一愣,随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狂涌而来,使得他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惊恐之下的他急忙运功抵御那股狂压而来的气势,片刻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如豆大汗珠密密麻麻出现在他的额头之上。 他的心里更惊骇不已,此事总个三清观被列入了机密之事,任何三清观的弟子都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必按观规严惩不殆。 但这二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明松子道人心里很时疑惑,他一边运气抵御着那狂压而来的强大气势,一边心里寻思暗转,倒底要不要实话实说。但对方只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却有如此高深漠测的修为,倒是让他看走眼了。还有一旁背负宝剑的那蓝衫少年,全身深邃如海般的气息也让他很是忌惮。 “没有,本道观近日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来客,这位道友,你不要欺人太甚,莫要欺我三清观无人。”明松子微弱的语气回答道,心里挣扎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没有了说实话。 “哼,敬酒不吃,吃处惩酒。既然你不说实话就算了,本道爷与我师弟今日就要大闹三清观。如果玉阳子和玉玄子那两个老杂毛不出的话,我们就将这三清观砸个稀巴烂。”李逍遥一声狂言,同时也撤去了对明松子的气势狂压。使得后者一个不慎,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身形差点不稳摔倒在地。 “狂妄无知,来人呐,布剑阵。”,明松气极败坏,一个不慎差点摔倒,弄得他恼羞成怒喝斥道:“将这两名无知狂妄的小辈拿下,本道要亲自审问他们受何人指示,敢来我三清观惹事。” 话音刚落,众道士纷纷亮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开始是七名道士踏步上前将叶吟风二人围住。 叶吟风冷凝相望,一抹凛冽光芒从眼眸中一闪而过,这七名的道士的修为还没有达到先天境,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威胁。 “北斗七星剑阵。”,李逍遥一脸轻松模样,丝毫不惧那七柄寒光四射的宝剑,他一言便指出了七人所摆的剑阵之名。 叶吟风二话不说,脚下踩着七星步法,挥拳便上,顿时间,剑光闪烁,蓝影穿梭。层层剑光芒影之中带着瑟瑟寒意,七人的剑化作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向叶吟风笼罩而去。 寒凛的剑光挥舞着朵朵剑花,七朵剑花分别向叶吟风的全身各大要害笼罩而去,剑气刺空发出哧哧哧的声响。剑光流转之间,却隐藏着莫名的杀气,七柄剑同进同退,又有时变幻成有攻有守,七柄剑自成一体系,带着奔雷之势。 叶吟风眉目一皱,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七柄之中暗藏着莫名的杀机,他与这三清观无怨无仇,又是何人要将他致于死地。 蓝衫衣袂飘飘,叶吟风踩着七星步法穿梭在那七柄剑光芒影之间,飘逸如风的身形如过无人之地,拳影闪烁着淡淡的拳芒击向那七名道士。 寻觅中,凌厉的剑芒织成一张杀气凛然的大网,将叶吟风笼罩其中,莫名而来的杀气让叶吟风升起了股股怒火。踩着奇妙的步法,他寻觅到了这莫名而来的杀气的位置,是一名他所不认识的道士,冷然的面容里透出无心的诡异之色,隐藏的杀机等待着一个适当的机会,将给叶吟风致命的击。 “砰砰”几声沉闷之响,三名道士被叶吟风的双拳击中,顿时踉跄的身影不住的后退着,剩下四名道士眼里一片骇然,他们加快了身形展开凌厉的剑式,狂涌而来,朝着叶吟风全身笼罩而去。 冷眉静对,叶吟风神色平和,错身之即,“砰”的一声,又是一名道士连人带剑撞出了战局。三名道士顿时一咬牙关,露出凝重的神色,而手中的剑却带着更加凌厉的锋芒,剑光闪闪,寒芒如花。 “铮”的一声,一柄幽黑的长剑从叶吟风的手中刺出,直向那柄长剑而去,霎时间,那幽黑的长剑与那三柄长剑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金属鸣响,嗡嗡几声,那三柄长剑应声而脱手飞去。 “你倒底是何人,为何对在下生出杀意。”,幽黑长剑直指一名道士的咽喉之处,幽暗的剑尖吐着淡淡的剑芒,让其他的道士身形一缓,顿时定格在了一旁。 是惊愕,又或是不解,剩下的六名道士惊恐的目光望着这名比他们还要小的蓝衫少年,那鬼魅的身影,出神入化般的剑法让他们心里生出了浓浓的寒意和战栗之心。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际,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而那七名道士摆开是七星剑阵却轻易的被那少年破解了。众人更是不解,那少年剑指其中一名道士,而且还问出了那句话所谓何义。 “什么杀气,贫道不懂你在说什么。”那道士浑颤抖着,但双眼里却不带任何的慌恐之色。李逍遥见状,眉头一皱,他也感觉到了那名道士混在其他的道士之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但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有要置叶吟风于死地的杀气。 “哼,阁下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否则他日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叶吟风长剑一收,幽黑长剑发出一阵剑鸣,便收回至了他的后背之上。 李逍遥凌厉目光一扫,射向其他的道士,一股强大的威严散发而出,使的其他的道士不觉得后退了几步。 “今日本道爷说在砸了这三清道观,那便说到做到。还有谁敢拦本道爷,最好让玉阳子及玉玄子两个老杂毛给本道爷出来,否则,这天下间将再无三清观。”李逍遥犀利目光一扫,顿时让其它的道士浑身一颤,不由的纷纷避开他,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 叶吟风轻蔑的目光一扫,与李逍遥来到了三清观门前。 这二人也真是胆天包天,挥拳就是狠狠的一击,“轰”的一声惊天动地之响,那三清观的大门立刻被二人的拳气炸了个粉碎。 “混帐,住手。快去通知观主及掌教。”,那明松子见状立刻嘶喊起来,他身形一晃,便想前去阻止李逍遥二人。却不料等待他的是一个狠狠击来的拳头,猝防不及的他被那拳头一拳便击飞。狠狠的撞飞在了几丈之远,嘴里溢出的鲜血顺着嘴角而下,腹内翻腾不止的血气让他痛苦不已,羞愧难当的明松子气血胸闷,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而其他道士本来就是以这明松子为道,那明松子一晕倒在地,轰的一声便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顿时间,这三清观门前的广场之上如炸开了锅般。 李逍遥与叶吟风双人一拳轰开那三清观的大门之后,便双双踏脚步入了那道观之内。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破四才剑阵 冷风肃肃,残雪茫茫,玉京峰上云烟缭绕,挥洒的初晨阳光化作一道圣蔚的光芒,将这山峦叠嶂的群峰笼罩着。 两道身影静立于这玉京峰之上,眼前一片云烟袅袅,雾气起起浮浮,脚下残雪皑皑随意的散落在这山顶之上的各个角落。 群山环抱,翠木郁然,险峰悬壁,怪石突兀,山下的美景尽收眼底。 那两道身影静立不语,深思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寒风吹拂着他们身着的道袍猎猎作响。手握的拂尘随风飘逸,两道出尘仙风般的身姿独然而立,道不尽的仙家风范,说不尽的飘逸出尘。 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一条脚伐紊乱的小道士突然然闯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观主,大事不好了,观中来了两名少年,将我众多弟子打伤,还将观道大门给砸了,现在他们正冲入观道之中,众多弟子无法阻挡,还请观主快速下山制止。” “哦,竟有此事,不知这两位少年是何人,长相如何。”,其中一名身着黑道袍清瘦的老道士一咎长须淡淡的向那名来者问到。 “一名蓝衫少年,年纪约十五六岁,还有一名胖胖的小道士,年纪约十三四岁,这胖胖的小道指名说要见观主。”那名来者不慌不忙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同时一脸热切的神色望着这两名一白一黑的老道。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另外一名白衣身材稍稍有些胖的红脸道人一摆拂尘缓声说道。 “是,”那名来者一躬身,转身便欲离去,却为料那来者眼中厉色一闪, 一道耀眼光华突然间从他的手中迸出,一柄长剑夹着奔雷之势直向那两名静立的道人袭去。那来者的双眼里尽是阴戾的光芒和嗜血的表情,嘴角上扬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 那名来者身子刚逼近那两名道人的身后,长剑一抖化作两朵剑花直向那两名道人全身要害笼罩而去。 却见那两名道人头也不回,全身青芒一闪,那人的剑却是愣在了半空中,硬是前进不了半分。 顿时,那人露出惊骇的目光,撤剑便想后退。 却不料,那白袍道人尘拂往后一挥,一股强劲刚猛的气劲直撞而来,那气势狂如暴龙,呼啸着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直接撞在了那人的胸前。 “砰”的一声巨响,那人立刻被撞飞了好几丈远,几朵红艳的血迹脱口而出,点落在这皑皑的残雪之上,显得格外的妖艳无比,而那人头一歪便气绝身亡了。 “师兄,何必下手如此的重,怎么也要留活口啊。”黑衣道人一脸的责备之意,向那白衣道人说到。 “无妨,这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死了就死了吧,只不过咱这三清山日后将不得安宁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天下各大门派恐怕都将蠢蠢欲动了。” 那白袍道人淡淡的说道,仿佛只不是做了一件极其寻常之事罢了,而他眉宇之间却带着浓浓的忧愁之意,冷凛如冰,寒意如刀般。 “我们要不要下去,会一会我们的两位小师弟。”那黑衣老道人问到,语气里带着些担忧的神色。 “算了吧,要砸就让他们砸吧,他们来这里之前恐怕是遇上了大师兄,而且大师兄可能已经仙逝了,他们来此只不过是想要个说法而已,随他们去吧,当今总个天下都风雨飘摇,我三清观又怎么可以幸免呢。就当这次劫难提前到吧,我们师兄弟二人就当给我们这两个小师弟解解气吧。到时,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们必然自会离去。” 那白衣老道长叹一声,无尽的怅然之色,还有那无奈的神色,举目直望向前方。 “也罢,师兄心里有了决意就好,只不过这几百的的三清观基业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黑衣老道人带着些惋惜的语调说道。 “师弟多虑了,他们只不过气愤当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再说这三清观里还有其他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白衣老道自信的说道,他轻摆拂尘双眼望着前方翠松欲滴的群山之中,“不过我们还得要他们转向目标,来人。” 他的话语刚落,立刻从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四名俊秀的道童,俊朗的星目闪烁着凌厉的光芒,静等着白衣老道人下达指示。 “告诉那两人,东海之阁,苍穹门,燕龙星。只需透露这几句话就行了。” “是。”那四名俊秀不凡的道童齐声回应道,便转身如流星般往山下而去。 “师尊啊,你老人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将眼前美景尽收眼底的白衣老道嘴里喃喃低语着,而他身旁的黑衣老道则是一言不发,与他并肩而立,静静的如一尊石雕般。 金色阳光越来越强烈了,却难遣散那肆意狂虐的寒气席卷而来。 风起来,残雪四处随风而起起起落落,飞舞着,顿时,四处一片肃杀的氛围由然而生,难以掩饰的诡异气氛弥漫而起。 ????????? “砰”的一声,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一进那三清观的大门,便从里面冲出数名道士前来阻挡,一名道士猝不及防之下被李逍遥一拳轰飞,趴倒在了地面上久久不能站起来。 “砰砰砰”,叶吟风的动作也不慢,挥拳将另外的几名道士轰飞,迫使他们都退了好几步,纷纷眼里露出忌惮的目光望着这二人。 进了这三清观大门之后,便是一处幽静优雅的长廊通道,通道两旁假山水榭石亭,那长廊通道的尽头并是一不大的广场。 叶吟风二人快步飞窜来了那三清观内的小广场之上,广场之中央几根巨大的石柱矗立而起,那石柱高约三丈左右。几根一人都抱不过来粗的石柱按八卦方位矗立而起,石柱中央位置是黑白分明的巨大卵石而铺制的圆形图案,那是道门象征图案太极图。 李逍遥仰头望着这几根巨大石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发掌便向一根石柱拍去。 而然他感到意外的是,那石柱受他那一掌后,却纹丝不动,“砰”的一声,巨大的反击力将李逍遥冲击的好一阵血气翻腾,压抑不住的惊讶,他后退了几步。 叶吟风则一面冷看着越来越多的道士合围而来,手中幽然长剑无锋骤然凛然而现,冷冽的目光一扫,那些道士们心中一颤,不觉的后退了几步。 数名道士将这二人合围住,却没有一个道士敢上前,亮出手中的宝剑却毫无任何的气势,一双双眼睛忌惮的望着这二人。 李逍遥被那石柱反震后退几步后,便与叶吟风并肩而立,二人如陷入羊群的恶狼般,风轻云淡的坦然并没有将这数名道士放在眼里。 他们二人也没有再次出手,只是静观着那数名道士,而那数名道士也不敢上前,只保持着合围之势。 “哼,二位好大的胆子,真的欺我三清观无人么。”一声冷喝,打破了这僵局,众人定睛一看。 却见四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道童鱼贯而现,只见这四名少年道童一身华丽道袍,各背负着一柄流光迤转的宝剑,俊秀的面容晨嵌着一双如宝石般的星目,犀利的目光一扫众道士之后便将目光停留在了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身上。 见这四名道童的出现,叶吟风心里也是暗暗的吃惊,此四人气势沉稳,内敛气息丝毫没有半分泄露而出。硕长的身姿确实有着不凡的气质,举足之间一派道风之气由然而成,他们的身上有着让叶吟风熟悉的气息。那是道家正宗内功心法所产生的微妙感觉,浑然天成的道家风范在他们的身出尽显得淋漓尽致。 “嘿嘿,那玉阳子及玉玄子不敢出面,却派了几名侍童出现,倒是让本道爷意外了。不知这四名道友怎么称呼,可有那玉阳子的什么指示。”李逍遥一面的不屑,满嘴尽出讥讽之言,却丝毫不顾对方不悦的神色。 “哼,二位好生大胆,打我道观弟子不说,还砸坏我道观大门,真的以为我三清道观好欺负吗。”, 其中一名道童脸色一沉,满眼里尽是不善的目光,同时全身散发出浓浓的战意,他喝声说道。 “哦,四位莫不是要为这三清观讨回这砸门伤人的面子不。若是如此,四位便划下道来吧,本道爷接着就是了。” 李逍遥一脸轻松,毫无忌惮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张狂之意。 “好,既然这位道友如此爽快,那么我等也就不废话了,只要二位能破我们四人的四才剑阵,此事三清观概不追究,而且我们还将你们想要的全数告之,如何。”那道童沉言而道,一双星目里泛出惊人的光芒,凌厉而又锐利。 “好,破你等这不入流的什么四才剑阵还用不着我们二人,只要你们能将他困住,我们二人便随尔等发落,如何。”李逍遥手指,正是指向了叶吟风,似乎这次来三清观闹事的并不他,而是将叶吟风推了出来。 那名道童也不废话,亮出了手中的宝剑,将叶吟风了起来,同时四人分不同方位而立。 “请。”那名道童朝叶吟风稽首施礼道。 对此,叶吟风很是无语,自己又成了这胖子的挡箭牌,但对方四人都摆好了架势,自己再推脱便会显得自己胆怯了,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对方最后给的他们的答案。 叶吟风一颉首,冷彻的目光一凛,手中幽黑长剑无锋一挥,一股强势如虹般的劲气横扫而出,他巍然而立,孤寂的身影散发出飘逸出尘的韵味。冷眉星目的俊朗面容其不凡的气质丝毫不弱于这四名道童。 “霍,”的一声长喝,四人开始展开攻击,四人的宝剑快过流光,四人的身影诡异如鬼影。 四柄剑分别从不同的方位朝叶吟风全身刺来,寒凛闪闪的剑光在那阳光之下发出令人眩晕的光芒。一柄剑在叶吟风的身前游荡,两柄剑则他的侧面进攻而来,最后一柄剑一直咬紧着他手中无锋不放。 四人攻守有序,脚步错乱而又有序,叶吟风凝目沉着,他知道这四人一向配合以久,每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对方猜测到彼此心里的想法。 “铮”的一声,无锋剑抵住了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的攻击,紧接着又是一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直取他的前胸。破空的剑气发出刺耳的声响,夹着奔雷之势疾速刺来。而另外两柄剑却有一支直取他的下盘,向他的双腿横扫而来。最后一柄游荡在他的周身,离他的身体不足三尺之外。 叶吟风脚下一滑,避开了攻向他前胸而来的长剑,手中无锋顺势的挑,便将那柄横扫他下盘的那柄长剑挑开。 顿时,五条身影错身穿梭,五柄长剑寒光四射,一条蓝衫的身影化作鬼魅般的残影漫步在那四条华丽身影之中。一柄幽黑的长剑时化作惊鸿闪电,时而转成笨拙兵器抵挡刺来的寒光宝剑。 叶吟风从容的化解着一个又一个的进攻,他并没有施展新的七星步法,还是踩着普能的步法来以此磨练自己。自己的步法虽然精妙无比,但这只不是一个辅助的工具而已,并不能让他的剑道上有任何的帮助。 “嗡”,又是一阵金属交集相撞发出的声响,双方已经战了十几个回合,而他们谁也没有奈何谁, 那四名道童越打越心惊,也越发的急了起来,四才剑阵里所用的剑法他们已经施展了过半,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下。而对方那柄无锋的长剑却总是诡异般能够轻而易举的荡开他们的剑,无论他们配合的多么默契,对方总棋先着,抢在他们的前面将他们刺出的剑荡开。 叶吟风越打越得心应手,手中的无锋剑如他身体的一部分似得,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这剑,而且内功心法的奇妙之处还在于他可以洞察对方四人出剑的轨迹,从而可以抢先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落剑。 众道士直看得心惊肉跳,那四名道童的身份他们不是不知道,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观主四侍童,今日却连一名少年都拿不下,这怎么不叫他们惊讶不已。 而李逍遥只是平静的很,一脸的淡然望着战局之中的双方,对于叶吟风,他有着莫名的信心,那家伙可是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他什么剑法的,可手中的长剑挥舞起来却毫不逊色于沉淫多年的剑者。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外老道现身 四人剑光寒闪,连带着轻步曳飞之间,宛如四道从天而降的道仙般。而他们困住在中央的是一名蓝衫少年,幽黑长剑翻转间气势如惊鸿,挡住了那四方涌刺而来的长剑。五柄长剑交织间,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剑芒如光,凛然荡气的锋芒四处扫射,地面一阵轻尘飞埃,烟飞雾起。 四人展开的剑阵久久不能将那蓝衫少年困住,他们心头微震,目光流转之际,便知会了彼此的心思。四副俊秀的面容露邮了凝重的神色,剑法一转,便变得更加凌厉疾速起来,寒芒闪闪的剑光绚丽夺目的耀辉开始绽放更加令人烁耀的剑气。 叶吟冷眉相对,凝气聚神从容面对这更加凌厉的剑阵,手中无锋化作流光迭影格挡着刺来的剑剑杀招。四人的武修界不住的提升着,由开始的内劲期直逼先天之境,狂发而出的剑气成了一道道剑芒,这让叶吟风更加了不少压力。 四名道童俊目一凝,四人身形忽然变幻起,脚下踩着各不相同的步法,迤逦的身影疾速飞旋起来,如疾影荡燕般。凌天凝聚的剑气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强。骤然之间,四人腾身而起,居高临下,四柄剑同时激发出荡天浩然的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向叶吟风狂涌而来。 迭迭剑光流转的是暗暗的汹涌,层层剑芒轮旋起冷凛的气势,誓要一举将叶吟风困于剑阵之中。 叶吟风见状,提气一凝,长啸一声,幽然暗光的无锋化作横扫行军之势,再加上他强势腾空的身姿,朵朵剑花从他的手中挽起,幽然暗影无光的无锋剑点点寒芒直击向那四柄攻击而来的长剑。 “铮???????”,一阵金属相撞的倏然之声,响彻苍野,众人耳中一阵轰鸣之声响绝于耳,久久不息。 蓦然间,一道身影升天而起,紧随着三条身影也腾空而起,绚丽的身姿和流转的剑光,简直如谪仙般。四条身影分别立在了那四根石柱之上,正以傲然的姿势俯视着落在地面之上的叶吟风。 叶吟风脸色一沉,手中的无锋不住的颤抖着,刚的他挡剑之际,每一柄剑上都传来强劲的反震之力,似乎他每挡一剑,都凝聚着那四人的合力一击。此时他才明白这四才剑阵的真正奥秘,四人同心,剑招一迭迭发出,而每发出一剑便可以叠加四人的内力。一剑说等于要挡住四人的合力一击,这就是四才剑阵的真正威力。 他见四人跃了了那石柱之上,不由得豪气顿生,内心里发出万丈雄姿气概,一声长啸忽然响彻在这群山之中。 他提气双脚微一用力,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优美的孤线,脚下踏空几步便也上了一根石柱之上。望着脚下那数名道士,及宏伟的一片建筑群,掩不住的豪气狂涌而出。长剑一挥,无锋剑如感知到主人热血沸腾般凌云壮志,嗡的一声,发出一阵低低的剑吟。 八根石柱之上,分别站立着五人,几条身影闪烁,四条华丽道袍的道童霎然间将那蓝衫少年包围在了一根石柱之上。 “遭了,”李逍遥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石柱之上不比地面,叶吟风根本就没有这方便的经验,此次恐怕将是凶多吉少。 就在李逍遥心虑之际,那分立在石柱上的四名道童突然间动了,突起的变幻的身姿夹着雷霆般的攻击直朝叶吟风而去。 剑光流转间,四条身影旋转如影,将那蓝衫少年围得水泄通,一招一式一个回合间,便施出他们平生所学最来凌厉的剑法。 叶吟风孤立于石柱之上,转动着手中无锋,脚下的石柱并不宽阔,他轻咬牙关只能硬头皮抵挡着急疾刺来的寒光剑气。 脚下顺势一滑,已然到了石柱的边缘,而那四人却是一剑落空之后又是一剑疾刺而来。四人没有防守,只有进攻,待一人旋转的身影再立住,三条身影又相继而上,分别向着叶吟风的全身要害笼罩而来。 再退便是那石柱之上的边缘,再退便空一脚踏空,落入地面之上。叶吟风又脚一蹭,反手旋剑势要将刺来的三柄剑格飞。 倏然相格的长剑发出一阵嗡鸣之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直将叶吟风震得手臂发麻。此刻的他抓住无锋剑一挡的空隙双脚一蹭,便腾空而起,身姿在空中掠起,疾速向另外的一石柱落去。 而就在他腾空而起的那一刹那间,一柄寒光四射森然的恐怖的长剑迎着他腾起的轨迹疾刺而来。那一剑在那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无尽烁耀的光芒,金色的光芒直射向叶吟风的双眼之中,使得他双眼一阵刺痛,不禁得闭上了双眼。 此刻的叶吟风已陷入了困境之中,腾空的身影被那疾刺而来带着呼啸气势的另一把长剑锁定住,空中想要转幻身姿却是难上加难。而他要散气下落,等待他的却是另外更加危险的柄剑,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双眼被那长剑反射的阳光扫中,双眼不禁的合上,眼前的视线一片浑沌。 在这危急之际,叶吟风脑中闪过在石室看见的那片星空,而他脚下却自然的踏出了他所学到的新的七星步法。 当他的脚下一踏,太清真气不由自主的灌注在他的双腿之上,此时异常骤然间发生,四处里空气倏然变得混乱起来,而他脚下的空气却如一股吸引力般直向他脚下狂涌而去,化作了一个个气旋。 在那气旋的带动下,他的身子一偏,躲过了那疾速向他胸前刺来的那剑,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刺骨的气息从他的左肩滑过。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然躲过了那剑,与那道童错身而过,稳稳的落在了他预定的石柱之上。 他身形刚定,四条人影又疾速扑来,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攻向他的上盘,一柄神出鬼没之剑直取他的下盘,而另外一柄则伺机待发。四人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但他们遇上的是叶吟风。 对这四人的剑法剑式,叶吟风心里已然有了对策,脚下轻踏七星步法,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那石柱之上,狭小的石柱之上却丝毫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几道蓝色残影划过,在这石柱之上带起了一股狂野的劲风。 四人三剑落空,定身再望,那蓝衫少年已然出现在另外的一根石柱之上。三人眼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他们已然无法奈对方了。 叶吟风身形刚立,一道绚丽夺目的光华如劈开这耀眼的阳光,直向他胸口而来,那便是伺机出剑的那道童,抓住了时机,一剑刺出,卷起了漫天的气劲,势如奔雷。 而叶吟风手中无锋一闪,身形一晃,那幽黑的无锋剑如遁入那金色的光芒之中,一股毁天灭地的气自己从那无锋剑的剑尖直涌而出。空中狂暴的气息如被抽干般,带着让他莫名心悸的颤动。 长剑寒闪,几声金属交织之声响过,两人错身之际,那道童只觉得自己的眉心被一股巨大的令人心悸的气息锁定。他想要变幻身形,却发现自己已然无法动弹半分,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死神盯住般。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浑身不觉得狂冒冷汗。 另外三名道童感觉到了那股令人心慑的气息,纷纷起身直向叶吟风扑去,他们刚起的身子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急切担忧的神色。 幽然的长剑泛出冷凛的寒意,直指那名道童的眉心,距离不足二尺,叶吟风卓立于配重柱之上,一双冷然微冽的眼眸射出寒意的光芒。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叶吟风微凝的双眼是炯然的目光,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这名道童刺来的那一剑带着掩饰得非常好的杀意,虽然那名道童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他敏捷的感知力捕捉到了。 石柱之下,众人仰视而望,当时的情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李逍遥却是将总个情形尽收眼底,胖胖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同时也不由得暗自寻思着。他们来到这三清山,两度出现了对叶吟风的杀意,这其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但他也希望叶吟风指到为止。 “嗖嗖”几声,另外三条身影还是飞身来到了叶吟风所在的石柱之上,静静的望着这对峙着的二人。 那道童长剑垂下,一脸的煞白,细密的汗珠在他的额上顺流而下。一副俊秀的脸容带着无血般的煞白,一双星目却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泽。 面对这突来其发的变故,众人等待着那蓝衫少年的决定,幽黑的长剑只要内力一吐,那道童眉心之上必成一血窟窿,但他们也不明白为何事发的会如此突然。 叶吟风心里寻思片刻,将无锋剑收了起来,转身一跃,便飞掠下了那石柱,来到了李逍遥的身边。落地时,不带起任何的尘埃。 四名道童也随着叶吟风落下,而纷纷纵身落下了地面,他们一脸的灰色,这是他们遭遇的第二次惨败。 “东海之阁,苍穹门,燕龙星。”其中一名道童开口了,只说了那么寥寥的三句话十来个字,却是给了他们的回复,便率领其他的三名道童离开了。离开之际,他们冷睛一凝打量了叶吟风及李逍遥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去,然后之后的事仿佛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般。 李逍遥脸色一怔,与叶吟风对望了一下,之后他便将目光一扫围观的众道士们。凌厉的目光带着无上的威严,迫使数名道士心中一颤,不觉的后退了几步。 “哼,那玉阳子没有脸来见本道爷,却派了四名道童前来试探,乃等如还有不服的尽管上吧。本道爷接着便是了,看来这三清观之人没有往日里的雄心骨气了吗。” 李逍遥沉声向那群数名道士讥讽的说道,对于那四名道童的寥寥几句话的回复,他很是不满意,决定再次大闹一番。他话语刚落便惹得众道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有羞愧难当的,也有激昂冲动的,理智并不能战胜一切。 “我们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这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大伙儿一起起,教训教训一下他们,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三清观众弟子的厉害。” 果然,人群里响起了一声高喝,那声高喝如一抹催化剂般,点起了众人的愤慨之情。 顿时,有数名道士举着长剑直向叶吟风二人涌来,脸上带着凶神恶煞般气愤神色。 “砰砰砰”几声沉闷之响,李逍遥大脚流星般穿梭在众道士之间,挥拳便向群道士捣去,顿时好几名道士被他雄厚的如锤的拳头击倒在地。那被击倒在地的道士倒在地面上发出阵阵的哀嚎呻吟,不住的在地面打着滚。 看到那些倒地的道士如此惨相,众道士心中一颤,但这更激起了他们的愤慨,大多数为二十多岁的年龄,都是血气方刚的心性,哪里容得下有人在他们的观里如此肆无忌惮。 “跟他们拼了。”人群里又是一声叫喝,随即便有更多的道士向他们冲去。 叶吟风见状,只轻皱了一下眉头,身形一晃便冲进了人群之中。 “当当当”,一片金属交葛之声,豁然间,几柄长剑夹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出了战圈这中,纷纷落在了石地面之上,发出一片清脆之响。 二人如猛虎下山般,所到之处便有数名道士倒下,他们势如破竹般冲到了三清观的正殿上清殿。 他们的身后一片哀嚎呻吟,数名道士七倒八歪的躺在地面之上,有的鼻青脸肿,有的道袍破烂,更甚有的呲牙咧嘴,向他们合围而来的道士全数被他们放倒在地。只剩下那么寥寥一两名道士举着剑,眼里尽是惊恐的目光,浑身瑟瑟发抖着,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名魔头的少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上清殿。 “轰”的一声,那上清殿前紧闭的大门又被李逍遥一拳击破,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声,变成了四分五裂般散落在那石铺的地面之上。 没有任何的预兆,李逍遥二人所到之处便是一片狼藉,上清殿几乎被他们砸了遍,只是那上清殿里供奉的三清老祖却没有去动,总个上清殿被他们砸得七零八散,一片乌云瘴气。 幸喜的是,他们只在上清殿一阵乱砸,这才解了他们的心头之恨,二人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上清殿。 “二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二人如果出完了气,还请尽快下山吧。”,二人走出那上清殿时,豁然间,一条苍老枯瘦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遇九幽双魔 上 一身干净整洁的道袍,那道袍都不知道穿了多久了,整个道袍之上布满了密密的补丁,但给了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和谐完美,那老道一双浑浊的双眼里没有任何的光泽,额上现显出来的是经过岁月浸蚀的刀刻般的皱纹。 那老道举步蹒跚,手中一把陈旧的扫帚,经过他常年累月的握扫,已经被磨擦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老道如一垂暮的老者般,佝偻的躬着背,浑身上下去不带任佑的气息,他正如一名普通将仙逝的老者般。 但李逍遥与叶吟风却不这样认为,此老者无声无息的出现,便不是一般的老者。 李逍遥上前向那老者打了个稽首,然后说道:“老前辈有此吩咐,晚辈不敢不从,我等就此下山。” 叶吟风见状也上前与那老者躬身致礼,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哪怕对方是一位实实在在的普通老人,他心里也会升出尊敬之意 老道浑浊的目光一扫他二人,那双洞察明世般的双眸里露出的是沉浸岁月的沧桑的色彩,双手枯瘦如如爪般,蹒跚的身姿仿佛被风一吹便倒般的脆弱。 “很好,果真英雄出少年,你们很好。”那老道嘴里发出一些莫名奇妙的对他们夸奖之词,直将他们二人说的好一阵脸红耳赤。 “唉,这群不成器小辈,给我三清观蒙羞咯。”,那老道目光又一扫那些躺在地面之上发出不断的哀嚎之声的众道士们,眼里尽是不满意的神色,举目间一副恨铁不成钢意外光芒。 “前辈,我师兄弟二人打砸过度,望前辈不要见怪。”李逍遥张红的胖脸讪讪的向对方歉意说道,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此刻却温顺的如猫般,不知是由衷的对老者的尊敬还是其它。 而叶吟风的尊敬却是发自内心,他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如此年纪之大,却和颜温色的与他们如长辈般的谈话,让他打心底就对这久经岁月沧桑的老者带着无尽尊敬之意。 “无妨,这三清观也该要出一些事故了,否则有些人还真的会在这乱世之中迷了方向。你们下山去吧,贫道也累了。”,那老道一摆衣袖,下了逐客令。 李逍遥与叶吟风没有任何的冒犯之意,双双连袂走了那三渍观,沿着那长长的石阶缓步而下。 而在那上清殿前,受伤的众道士和两名不知所措恐慌而立的两名道士只觉得忽然刮过来一阵狂风,待那狂风过后,他们定睛而望,发现那名苍老的老道士已然不见了踪影,如鬼魅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众道士眼里流露出的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名苍老的老道,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而这三清观中除了两名祖师,便没有了更为苍老的道人。众道士又在一片哀嚎之声,艰难的立起了自己的身子,疑惑的目光寻找了片刻,依然没有发现那老道士的踪迹。 玉京峰上,白袍道士玉阳子及黑袍道人玉玄子静静的听着那四名道童的叙述,待那四人将事情的总个过程都叙述完之后。两名道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言,满目带着却是更为凌厉的光芒,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尔等擅自主张,又弱了我门下的威名,罚你四人在思过崖面壁三个月,你等可服。”,一个时刻后,那黑袍道人玉玄子发话了,言语之中带着无上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强硬。 “是,我等领罚。”四名道童齐声答道,向这一黑一白两名道人躬身施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而玉阳子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对四人的处罚没有任何的发言,似乎那玉玄子的发言正如他的意思般。 “越来越有趣了,那蓝衫少年果真是那人的令师兄代师授艺的关门弟子吗,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玉阳子双目望着前方,嘴里却自言自语喃喃低语着。 而黑袍道人玉玄子却立在他的一旁,似乎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喃喃自语,眼里尽是那烟雾袅袅而起的群山俊岭。 ????????? 幽静小道,石阶崎岖而下,四处尽是被阳光照射的斑驳树影,凛然肃杀的寒气肆意弥漫着,层层轻雾袅袅而起,不时的传来声声鸟鸣。 叶吟风与李逍遥缓步而下,二人心思各异,并没有任何的交谈。不同之处的是叶吟风的肩上挎着一包裹,那是他从那石室里带出的那几本剑谱。二人找了一户寻常人家买了一个包裹,事先将那几本剑谱放在了别处,这才开始了大闹三清观。 叶吟风一路上沉默不言,他一直在寻思着刚才与那摆开四才剑阵的四名道童的剑法,虽然他赢得有一些侥幸,但他还是要从这侥幸之中吸取教训。对方四名道童的剑法不可谓不精湛,他们的配合也确实是天衣无缝,这些都是他可以学习的地方。 而李逍遥则是在寻思着那名风残烛年的老道士的身份,那老道士给他一种莫名的压抑,浑身虽然没有任何的气息外泄,但这老道无声无息的出现,着实让他狠狠的吃了一惊。若是寻常之人,那决定逃不过他的双耳。只是这诡异的老道却可以避开他的耳目,鬼魅般的出现,那说明这老道必然有一身不凡的修为。其次就是他从那老道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气息,那气息与那人的气息非常的接近,都是武道大成般的气质。 天门峰下,早已经换了两名道士守在那天然而成天门之下,当二人从那石阶走下经过他们的身旁时,那两名道士露出的则是不可思议和错愕的表情,却不敢加以阻拦,任由这二人大摇大摆的下了山。 这是一个小小的集市,二人走在这泥泞的小道之上,一身的衣衫早已被这泥泞道路上的泥水溅得满身都是。两处穿梭的人群,拥挤在不堪的泥泞道路之上,二人没有刻意的去避开那些相撞而来的普通之人,但没有去避开那被脚下践踏而起四处飞溅的泥水。 挤过那些人群,二人身上布满了块块泥水污渍,有甚是李逍遥脸上还被溅着点点泥污,要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二人回首而望,那悠悠轻雾缭绕的三清山,隐约可见那青葱欲滴的绿树丛生,朦胧的云烟环绕着那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远处望去,简直是人间仙境般。但这种大自然的鬼爷神工,却不能给他们心里带来太大的悸动了。 这集市之上都是一些当地的普通人,寻常的粗布衣,还有带着一脸的沧桑,他们穿梭在这集市之中寻求自己所需之物。这里没有衙门管制,都是本地之人自发而起的一种以物换物或买卖的原始集市。 二人穿梭在人群,不时的有人打量着他们,只是目光一扫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他们出现在这里显然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此集市鲜有外人出入,但并不代表没有,只是如此年少的外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集市就是一条泥泞不堪的街道,那街道的尽头是这集市里唯一的酒肆,没有任何的招牌,只有听到里面不时的传来阵阵喧哗声才知道这是一家做酒肆生意的一间小店。 掀开门帘,涌入眼前的一几张破落的木桌,三五成群的人坐落于那破旧木桌之旁,阵阵带着烈辣的酒味直向他们二人鼻中冲去。这刺鼻的辛辣酒味没有一丝的酒厚醇香之气,有的是更为原始的冲鼻酒气。 二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还是踏进了那酒肆。 叶吟风环视了一下这酒肆,这酒肆不大,也就三五桌而已,坐在这里喝酒的都是一些本地之人,粗布衣,皮毡帽,再加上他们那粗糙的肤色,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大碗,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响。 一切都是如此原始的,原始的酒气,原始的喝酒之人,加上的四处透风的木墙酒肆,叶吟风不禁的望了望了身旁的胖子李逍遥。发现对方却是一脸的平淡,似乎对此根本就不在意,又或是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二,上几个好菜,再来本地的酿制的好酒几坛。本道爷一路爬山涉水,都快饿死了。”李逍遥一进那酒肆的门便放了嗓子吆喝道,也不顾众人投来惊愕的目光。 “来勒,”,李逍遥的话音刚落,便从那酒肆的后堂中跑出一后生仔,那后生一脸的憨厚相,壮实的体格,粗糙的皮肤。那后生一阵小跑便来到了李逍遥与叶吟风的跟前,待他看清了这二人相貌时,不觉的愣了一下。 眼前这两名少年的年纪实在太出乎他的预料,那发出吆喝之声的正是这名小胖子,身上穿着一件不算太新的道袍,或许是那三清山道观里跑下来的小道士,只是这小胖子道士年纪实在太小了,顶多不超过十五岁。 而那小胖身旁的那蓝衫少年年纪稍为大一些,但也就十五六岁呀,这二人的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显露而出,看这少年的穿着显然绝非本人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偷偷的跑出来。 “怎么,难道还怕本道爷给不起钱啊。”李逍遥见那后生小二愣了一下,心里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故做老气横生般逗对方一下。 “哪里,哪里,二位里面请。”那小二一听,顿时脸上堆出了朴素的笑意,连忙招呼二人向里面走去,同时给他们找了一张桌子,让他二人坐了下来,自己则去后堂给他们拿酒备菜。 待那店小二离开后,李逍遥百般无聊般的坐着,并四下打量着这里面的一切。而叶吟风则在一旁沉思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沉思着什么,或许与今日里与那四名道童比试有关,又或许是在思索自己该练哪种剑法。 他们进入这酒肆之后,其他的客人都纷纷的停下了手中动作,好奇的打量着这对年纪小小的少年。同时他们心里也惊讶着,如此小的年纪却敢出来喝酒,众人只是打量了片刻,又恢复了自己的动作。这里的客人都是一本地的村民,冬季不用农耕比较闲,大部分人们都在山里打些野味拿到这集市里来换一些家用。 很快,酒菜端了上来,酒是用那种粗糙得不能再粗焅的瓷坛所装,倒是菜却别有一番风味。素菜有这冬季里的冬笋,荤菜则有这山上打来的野味,要素有素,要荤有荤,倒是不缺什么。 烈酒入喉,一股辛辣无比的气劲直冲鼻腔而去,那是最为原始的当地人所酿的酒,其烈性狂猛,入喉便有一团火在腹腔里燃烧般。 这股辛辣无比的烈酒直将叶吟风呛得好一阵咳嗽,涨红的脸容泛起层层血般的光晕。惹得这酒肆里的客人好一阵大笑,那是最为原始的豪爽的大笑,笑语里带着最为纯真的朴实。而他们看到那年纪更小的胖子李逍遥若无其事的喝了一碗又一碗,却了出阵阵的欢呼之声。好像他们如此年纪也那么能喝似的,个个夸张的表情,都喝的有些微醉。 顿时,这酒肆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每个人都被感染了,不时的端起大碗相互敬着酒,就连叶吟风也难逃幸免。那胖子李逍遥却一派豪爽大气的作风,来者不拒,还不时的回敬着各位。众人对这小小年纪的胖道士不觉得更加生出几分好感来,大来要让这胖道士为干儿子的趋势。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高涨,连叶吟风也被这热闹的场面感染了,不知是他还着醉意还是适应了这酒的辛辣。也和众人参和在了一起,与众人相互敬着酒。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微醉的他脑海里闪过了这句话,愰惚间,自己也似乎忘却了一切的烦恼。家仇血恨,儿女情长,暂时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 “我说你们两位小哥啊,近日里这附近的村庄可不太平,你们啊吃了饭就赶紧离开吧。”一位穿着朴素头戴大皮毡帽的汉子立起了身子,带着醉熏熏的语气向他们劝说道。 而众人听完他的话语,也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高涨的喝酒兴致顿时落下不少,众人的眼里尽是担忧的神色。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遇九幽双魔 下 “哦,这位大哥,附近难道有山贼出现吗。如果有山贼各位怎么不报官啊。”小胖子李逍遥一听,好奇的问道。 “唉,这位小道爷啊,您有所不知,最近村里闹鬼啦,听说就这几日那小王家沟村一下子就死了两人,而且啊死状极其诡异,本来那两人也是那村里的青年壮汉,可死后啊,那惨态简直不能直视啊。”另一位比较文静一点的汉子接过了那人话,侃侃的说了起来,语气带着丝丝惧意和悚然苍白脸色,似乎那种死状就在他的眼前般,让他的身子不由得的瑟瑟颤抖着。 顿时间,这酒肆里的气气氛骤然变得沉闷起来,大家也提不起了虽酒的兴致,纷纷的谈起了最近一两天里发生的怪事。 “这位大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的惧怕,要说这附近闹鬼了,怎么不去那三清观找那道士帮忙啊。”李逍遥疑惑的向这名汉子问道。 “唉,谁说没有呢,我们有派代表去那三清观找人,可那道观里的仙道哪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请得动的,他们啊开口就是要几百两纹银,我们这穷乡偏野的,哪里去凑这几百两纹银啊。”其中另外一名长相敦实的汉子开口说了话,他一连几个唉声叹气,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无奈。 “岂有此理,那三清观里尽是一毫无善心的牛鼻子老道,各位,本道虽然年纪小小,但本道也是经名师指点,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不能说是手到擒来,但要将它们赶走还是做得到的,这位是我的师弟,我师兄弟二人刚出师门游历于此。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本道可以为你等捉鬼驱魔,至于这酬金,本道一文都不要。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李逍遥一听那三清观如此做法,顿时就是火冒三丈,立刻毛遂自荐起来,同时也向众人介绍起了叶吟风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很让叶吟风不爽,但此刻他也不好揭穿他,到时出了丑再狠狠的打击他一番也不迟。 “这位小道友,难道不是来自那三清观吗。”一名汉子听到他开口就是把三清观大骂了一顿,不禁的出口询问道。同时另外的众人也不住的打量着这小胖子,发现这小胖子一挺胸,露出自信满满的神色。 不知是酒过三巡,还是被这胖道士的自信折服了,那些带着微醉的村民们却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丝毫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的年纪加起都未必有他们当中的一人大。 “好,那么就有劳这位小道长了,我代我们村子谢谢这位小道长,今日二位的酒菜全部算到我李二牛身上。”刚开始说话的那名头戴皮毡帽的汉子大手一挥,微带着的醉意两眼婆娑道,同时又叫店小二加了一些酒水和菜肴,叫叶吟风和胖道士坐到了他们的那桌上,而且还将他们视为上宾看待。 二人拗不过那些人的热情,只好移步到那一桌上,刚来到了那一桌,其它几桌的村民们也纷纷的围了上来,向他们敬酒示意。 “各位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道也好斟酌斟酌如何下手。”李逍遥望着众人热切的目光,便向众人问道。 “还是由小的来说吧,前日里晚上,那小王家沟村有两名壮汉遇害了,那死状可所谓是惨不忍睹。本着身强力壮的两名青年如被厉鬼吸去精元般,全身干瘪瘪的,而且还发出阵阵的尸臭味,发现他们尸首的是时间是昨日早上。那两具干瘪的尸体如缩小了一半般,全身发出的阵阵尸臭味,那股尸臭味小的一辈都不会忘记。” 那名略文静一点的汉子似乎还是心有余悸的说了出来,一双惊恐的眼眸里掩藏不住他内心的畏惧和害怕。 “这位大哥,你们难道没有报官吗,又凭什么说是鬼怪作祟呢。”李逍遥将自己的疑惑又提了出来。 “昨日一早就有人去报官,那官府里只派了几名捕快前来,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便离开了,村子里的老人说这是鬼怪作祟,要不然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把尸体变成干瘪如脱水般。就是那鬼怪将他二人的精元吸干才会这样的,要不然怎么会发出如此腥臭无比的尸臭呢,现在是冬天,天气较为寒冷,就算是夏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尸臭吧。” 那文静的汉子沉思了一会,便将这些猜测还有官府处理的结果都说了出来,言语中带着丝丝的不安。 “那尸体呢,埋了吗。”在一旁看着李逍遥讲独角戏的叶吟风突然发话了,隐隐的他觉得这与他们的两名熟人脱不了关系,而且直接告诉他,就是那九幽教双魔在这里兴风作浪,只是这胖子与他们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昨日官府派捕快和仵作验过尸就埋了,只是那官府派来的仵作并没有太过仔细的验尸,毕竟那气味太难闻了,只是草草的在他们身上翻了几下就结束了。然后,官府也没有什么定论。”那文静汉子回答道。 “你不就是那小王家沟村的人吗,这事都传到了这周边附近的村子里了,现在啊弄得人心惶惶,这不要是以往啊,这集市比今日里还要多的人。”那头戴皮毡大帽的汉子李二牛哈了哈冷气,向那文静的汉子问道,同时他也是在告诉李逍遥二人一些信息。 “不错,小的叫王文白,正是那小王家沟子村的,我们村里出了这事之后,很多村民对我们村之人都避之若及般,见到是我们村的啊都躲得远远的,好像在躲瘟疫般。唉,也不知道这是造的什么孽,让我们村里出现这档子事。”,那王文白长叹了一口气,无比痛心疾道的说道。 “能带我们去你们那现场看一下吗?”叶吟风举着凝重的目光向那王文白说道,他正想去那现场看看,好证实自己的猜测。 “可以,只不过那现场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小的怕到时候会吓到二位。”那王文白眼里一丝担忧的神色说道。 “无妨,如果不勘察现场,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什么鬼怪所为。”李逍遥听罢,立刻出声建议道。 而那王文白则犹豫了半响,这才答应带叶吟风与那胖子李逍遥一同前往。而同时那李二牛及其他村的几名村民也要求一同前往,他们也想知道这鬼怪之物到底是何物,他们想亲眼看见李逍遥二人将那鬼怪消灭,才能放心。 于是,众人喝完了酒,吃完了桌的菜肴,那李二牛倒是豪爽的很,自己抢先把酒菜钱付了,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小王家沟村紧挨着连绵不绝的峰峦叠嶂的三清山,位于三清山的最东面的一个小山村落。此村傍山而依,绿山清山可所谓是一处绝美的桃花源地。 一排排土屋依山伴水,一间间茅草屋错乱分明,袅袅烟雾从那山顶散发而来,开始偏西的阳光洒在这朦胧带着仙气般的小村落,却是别有一番美景让人流连难返。 众人从那集市来到了小王家沟村已是下午时分,便不热烈的太阳半垂在那蔚蓝的天空之上,朵朵白云如一团团棉花般高悬在开空之中。 他们从集市到此地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与他们一起前来的有那名叫李二牛的大汉,还有两名不知名的别村的村民,敦实的个子,一身朴素的粗布大衣,他们为两兄弟。为这小王家沟村隔壁村的村民,一路上经他们的介绍才知道他们是两兄弟,姓葛。更加上领头之人是这小王家沟本村人王文白,还有胖子李逍遥与叶吟二人,一共加起来是六人来到了这小王家沟村。 “啊呀,王二呀,你可总算回来了,不知道请到仙道了没有啊。”,众人一到村子的村口处,便有眼尖的村民看见了,一窝蜂般涌了上来,纷纷的向那王文白询问道。 “乡亲们,那三清观的仙道哪里肯轻易下山啊,这个我在路上遇见这两位小友,他们答应免费替咱们村消除妖魔,我才将他们带来了咱们村。”王文白一脸无奈的说道,接着他又向众村民介绍了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 众村民双眼不住的打量着他们二人,待他们看清他们面目时,双眼里射出的尽是狐疑的目光,似乎并不相信这二位如此小年纪的少年有这个能力。 “王二,你可不要胡闹啊,这两名小哥如此小的年纪,哪有会斩妖除魔的法术,那鬼怪祸害本村之人那是咱们村的命,切不可将别人的身份性命再带进来啊。”其中一位年长的老者拄着一拐杖,佝偻着背迈着蹒跚的步伐从众人中朝里面挤了进来,他责备的语气向那王文白说道。 “三叔公,您老慢点,这两位啊可是了不得的少年英雄啊,他们的师父正是一名仙道,是他们要求来咱村看看的。”王文白一见那老者出现,立刻上前搀扶着那老者,并附首在那老者的耳边低语着。 “哦,竟有此事,不成二位从何而来。真的有降妖除魔的法术吗,老朽只是怕白白误了二位的性命,那么老朽便有愧于心了。”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眸不住在李逍遥与叶吟风的身上扫射着。 这老者是这小家沟村最为年长的老人,村里的一切事务都是于这老者处理,久经人情事故的老人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观这对少年片刻之后,便发现这两名少年蕴含了一股非凡独特的气质,举足间透出常人无法捉摸的气息,他可以断言这两名少年可能就是超乎寻常人的武修。 老人观察李逍遥二人片刻之后,便没有再言,同时他也朝其他的三人点头致谢。 “王爷爷,您就不要客气了,咱们都乡里乡亲的,目前你们村出事,我等哪有不顾的道理。小时候我等不都仰仗您老的公平,这才让这附近的乡里乡亲一团和气。”那李二牛这豪爽的说道,而在他们身旁的葛氏兄弟也应声附合着。 走过一座跨溪的石拱桥,在众村民的拥簇下来到了小王家沟村,叶吟风一面随众人行走着,一面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既然有小王家沟村,是不是还会有一个叫大王家沟村。他心里的怪异想法刚落,那老者便说道:“以前这里叫王家沟村,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两个村,分为大王家沟和小王家沟,后来在一起大火中,那大王家沟村的所有房子全部被烧了个精光,人员流离失守全部出走了,最后才剩下这个小王家沟村。” 远远的一阵寒风袭来,带着一股难以掩藏的恶臭向众人迎面扑来,使得众人的立刻将自己的鼻子捂住了,而众人的眼里更是一阵莫名的惊慌的神色。 顿时间,众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有的迅速找到一处避风的场所,有的人则飞快的跑进自己的屋里,重重的将房门关上,关的严严实实的。 让叶吟风觉得意外的是,那名满步蹒跚的老者却是微微的一皱眉,依然脸不改色的向前而行,一直搀扶着他的正是那王文白。 陆陆续续的,已经没有几人继续跟着他们了,这里的孩童都被大人赶进了屋子,妇人老者都已经很少现身。 前面是一简陋的石砌的小围墙,他们走到这里,铺天盖地而来的恶臭狂涌而出,使得众人忍不住有的狂呕起来。就是叶吟风与李逍遥也是腹中一阵翻腾,他们强压着不然自己腹中的东西倒吐而出。众人强掩着鼻子进了那围墙之中,在那小小的围院里,只有那么几点血渍,可能正是那被害之人的第一遇害现场。 叶吟风脑海两条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了,两条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之人,那两人正是在那荒野之地遇上的九幽教双魔。此时此地,这种令人作呕的尸臭气息不正是那两人身上所特有的吗。这二人为何要在此大开杀戒,难道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吗,又或是他们难道遇上了什么事,还是他们受了重伤,要吸取别人的精元来为自己疗伤。 而他刚想到这里,却发现那胖子李逍遥正略有所思般的立在那几颗血迹之旁,两人目光一汇,便同时知道了双方的想法。 总个这矮小的院落里只剩了下李逍遥与叶吟风,还有那名满步蹒跚的老者。其他的人皆因受不了这院落里久久不散的恶臭之味,纷纷的跑到了上风口处。 第一百六十章 幽夜双魔现身 整个院落里除了那几滴血迹之外便没有其它的线索了,而这院落里的那茅草屋里却是一片整洁,丝毫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显然死在这院落之中的人与凶手之间存在巨大的实力差距,可以说是一击必中的效果。 叶吟风与李逍遥露出凝重的神色,他们径直走出那弥漫着恶臭味的小院落,看见其他的几人扶着院落外的几棵小树狂吐不止。铁青的面容几乎没有丝毫的血丝,似乎将他们中午所吃进去的食物都呕吐了个精光。 “老人家,这死的是什么人,那位王壮士不是说有两青年被害吗。”李逍遥上前搀扶着那名老者,一面问道,一面不时的打量着四处。而叶吟风则紧跟在他们的身后,紧皱的双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唉,这是两兄弟啊,都是二十出头,还没有娶媳妇呢,就这样被那鬼妖给害了,有人传言就是那大王家沟村那次大炎烧死的人回来报仇了。”老者刚才还是精神抖擞,可出了这院落又是一派颓然的神色,似乎一进这院落之际又苍老了几许,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老人家,这鬼神之说您也信啊,据小道观察,这是人为所做,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是被人杀害的。”李逍遥将那老者搀扶至一大石块处坐了下来,自己则站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道长,此话当真,如果真是人所为,那么这两的死状为何如此之凄惨,而且还有久久不散的恶臭之气。老朽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死状,全身如吸干了精元般,变得干瘪,依然可见他们死前那双惊恐的眼睛,好像看见了无比恐怖之物似的。”老者一声惊叹,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对方的猜测。 “老人家,这确实是人力所为,晚辈以前曾经也遇到过类似之人,他们是一个魔教组织的余孽,练了一门邪恶无比的魔功,需要吸取将死之人的尸气来增加自己的功力。要是有年轻力壮的后生,便会对他们的功法有更好的帮助。”站立在一旁的叶吟风上前说道,语气里带着无比凝重的神色。 而那些在一旁狂吐不止的众人也纷纷得围在了他们的身边,个个眼里露出的是意外的神情,显然他们已经听到了叶吟风的所说。个个脸上除了意外还惊恐的表情,如果真是人力所为,那么这人到底还要害多少人才能放过他们村。还有这两年纪小小的少年,真的能将那凶手制服并抓住那凶手吗。 只是众人意外带着惊恐的脸色都望向了那神色凝重的蓝衫少年和那胖胖的小道士,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群之中有一人脸色骤然间一变,一道异样的精光从他的双目里射出,随即便一闪而逝。 而叶吟风那敏锐的感知力却感觉到了这道异样的光芒,他脸色一沉,将目光转向了人群之中,那道精光只是在转瞬间便消失了,让他失望的是,他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心存疑虑的他不想打草惊蛇,立刻将目光收了回来,装做若无其事般又和那老者谈了起来。 “老人家,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外人到来。”李逍遥似乎也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股异状的存在,他只是和叶吟风相互对视了一下,便心和气平的向那老者问道。 “没有,最近村里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外人的。”那王文白想都没有想,便抢着急急的回答道,似乎他很有自信般。 “是啊,我们村最近也没有什么外人到来,而且这附近都是乡里乡亲的,如果一旦发现有外人,不但全村的人会知道,就是附近的村子也会知道的。”那李二牛也是一股子牛劲,接过那王文白的话便放开了喉咙大叫了起来。 叶吟风目光又是一扫其他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轻气盛的青年壮汉,也没有有几人,除了那葛姓两兄弟外,其他几人都是本村的村民。 那些村民见叶吟风看向他们,都不由的点了点头,表示没有见过有外人来过这村子。但叶吟风并不这么认为,虽然村后是那无穷无尽的深山老林之中,他们虽然可以一直藏在里面,但他们还是要出来作案。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谁家有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呢,而且也不可能摸得这么准。 除非???????,一个闪念突现他的脑海,由是他想到了刚才出现那股异样的目光,难道是那人。心存猜测,但他也无法将那人揪出来,只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家,你们这里怎么不养狗啊?”叶吟风发现这里真的没有听到一声犬吠声,走进这村落里也没有见到一条狗,他不禁的又疑惑的问道。本来这里的村民以打猎为生,那么狗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帮手,怪异的是这里却不曾见过一条狗的出现,如此诡异的事他确实是第一次见过。 他不提狗还好,一提到狗,发现众人眼里露出了怪怪的表情。 “唉,前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本村子的狗全部被毒死了,连一条都没有剩,后来又发生这样的事,倒是蹊跷的很。”那老者拄着拐杖坐在那大石块之上,唉声叹气说道。 而叶吟风听到时,心里也寻思着,算上时间,前几日便是他们遇上那九幽教余孽之时,难道这九幽教余孽还时常在这里出没吗。至于那狗被毒死,那就更是蹊跷了,那九幽教余孽也不善长用毒,那是什么人帮他们。 一时他又想到了那南山老妖公子明,经过李逍遥的叙述,他知道那南山老妖似乎是用毒的高手,但他也没有必要与那九幽教余孽真正勾结在一起。难道这里又出现了其它的武修人士,帮助那九幽教余孽为虎作伥吗。 叶吟风陷入沉思之中,而李逍遥则又提了几个关于这血案的一些问题,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此时,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下,蔚蓝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了一层浓浓的鲜红妖艳的色彩,让人看了只觉得那天空之上被洒了滂沱的鲜血般。 天空一片血色,夕阳四周的晚霞如火烧般,发出刺眼的光芒,总个村子沉浸在这阵血色的光芒中,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还是那无比沉重的凶杀血案。 晚风习习,倦鸟归巢,晚间的寒意开始驱逐那阳光的余温,淡淡的雾气开始弥漫开来,从那山顶到山腰,然后开始铺天盖地般朝这里的村落狂涌而来。 家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烟雾笼罩下的山间村落,如一副绝美的水墨山水画卷,是静谧,是祥和,更是寂然。 虽然众人的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但那种喝酒的兴致仍然没有减弱,一同前来这小王家沟村的其他几人与叶吟风二人同来到了王文白的家中。 几间土砌的土屋,四面透风的茅草房是那厨房,瑟瑟寒风狂涌而进,直将正在饮酒的众人吹了寒颤不止,借着那酒的热度,他们才勉强抵住了那股直从后背钻入而进的寒意。 王文白也是一名孤儿,家里早就没有了什么亲人。酒是从那老者家里送来的,菜是从那山上打猎到的野味。那王文白将做得一手好佳肴,不光是山中的野味,还是现在的腌制类的菜,只要到了他的手上,都成了一道道美味的山珍佳肴。 夕阳完成沉没在了那地平线之下,血色的晚霞却久久不散,如同众人心中的那块大石久久难落般。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抹刺眼光芒,挣扎着泛出它带般血般的色彩,顿时间,天地之间一片红艳,众人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开始汇聚在这天地之间。 夜幕完全降临,大地一片肃然冷凛的气息,那无尽的穹宇之中,繁星闪烁,那弯如钩的新月还在那东方地底如一害羞的小姑娘般,久久不肯完全现身。 倦鸟归巢叽叽的交织声开始停息了下来,四处那些叫不上名来的虫子只发出了几声低吟,便不再浅唱,何许它们预感到了今夜那带着无尽凛然的肃杀之气息,又或许它们感觉到了今夜非比寻常的一股压抑气息弥漫而至。 王文白的家中,几盏昏暗的烛光,几条豪爽的壮汉,再加上两名年纪小小的少年,他们围绕在一张破落的木桌旁。几坛烈性的当地酿酒,桌上几碗山中猎到的野味,带着几滴油渍四处横飞。 一碗碗辛辣无比的烈酒下肚,一口口油腻十足的肥肉进嘴嚼着,他们似乎忘却了那块压在心底的大石,完记了今夜那异常肃杀气息。也许,一口酒,一块肉,才能让他们得到最大的安慰,这也许是他们今生唯一的寄托吧。 夜色渐浓,部份村民从王文白家陆续离开,最新离开的便是那满步蹒跚的老者,他在本村后生小辈的搀扶下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了。紧接着就是本村附近的其他年轻后生,他们都带着满嘴的酒气踉跄的步伐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最后留在这里的便是那性子豪爽的李二牛,还有那葛氏兄弟,或许他们本来关系就不错,他们都是常客般。众人离开后,那豪爽的李二牛又吆喝着留下的人又猛灌了几坛酒,方才罢休。 华灯初上,豆大的灯头点燃在这破落的小土屋子里,不时的被寒风吹进,一阵摇曳不定,越来越浓的夜色里,无尽压抑骤然间弥漫而开。 整个村落异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四处里星光倾泻,本就宁静祥和的村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 那破落的土屋里,不时的传来了阵阵如雷般的鼾声,三两条大汉躺在一张床榻之上,满身的酒气带着一身的浓烈气息,他们很快便深入了梦乡之。 这时,一条身影从一间土屋里闯了出来,他矮着身子,鬼鬼祟祟般来到了一间土屋门前,细细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如雷般的鼾声。待他查清完所有落客之人的状况之后,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然熟睡,这才轻手轻脚的从那院墙之上翻身而去,不带一点声音。 他条身影一闪,便没入在那无尽的夜幕之中,而他的方向正是那村落的后山之中。 待那身影离开之后,又土屋里又走出了两名身影,豁然是叶吟风与李逍遥。他们轻巧的打开了那屋门,双眼里紧随着那离去的身影,待那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合上了门,朝那身影消失的地方而去。 夜色浓浓,雾气袅袅,四处一片寂静,沉睡之中的村民发出重重的呼吸之声,这无比压抑的夜幕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睡眠的渴求。 那身人影不紧不慢,走得很是小心,不时的往后面回看,待他到了那村子的边缘时,一个闪身躲在了一处暗处,过了片刻,那人便又闪身而去。 那人离开村子后,便直接向那后山而去,再也没有回头,走得却是非常之快。 那人穿梭在那枯树密林之中,他似乎对此无比的熟悉,只见他东窜西溜,敏捷的身姿上窜下翻,简直是一只林中的豹子般。 那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他人并没有进山洞,而时拾起一块小石子向那山洞之中扔了进去。随即,那山洞之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紧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那山洞之中传了出来。 不一会,两条身影出现在了那洞口处,“怎么回事,你怎么自己来了,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去找你,你也不必来此,难道把我们的话当耳边见了吗。”。 一道冷然阴森如鬼狱而现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两道黑色身影的其中一人,带着不悦的神色向那来人责问道。 “二位,村子来了外了,两名少年,一名胖胖的小道士,还有一名是穿蓝衫的背剑少年,他们猜到了你们制造出来的鬼怪作祟的凶杀是人为的,在下特来告之一声,以后不可以这样随意妄为了,否则我们的计划必定失败,而你们却会身份再暴露。” 那名来者便没有因为对面的两道身影发出不悦的话语而动怒,他平静的向对方说道。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一名胖胖的小道士,十三四岁的样子,还有一名蓝衫少年,背负着一把黑黑的长剑,年纪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两黑影听到来者的警告,其中一人突然发出嘶哑而又兴奋的声音,而那两道黑影的双眼里射出悚然寒冽的光芒。他们脸上戴着面具,却丝毫无比掩饰他们心中浓烈的杀意,一股强劲的气息夹杂着无腥臭的气味狂涌而出。 阴戾光芒一闪,带着无尽的嗜血红艳,他们正是那九幽教双魔,丑魉及寅鬿二人,但此二人的全身的气息带着很不稳定的波动,似乎二人受到了很严重的内伤。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幕下的杀机 无尽夜幕之下群山密林里,斑驳的树影婆娑摇曳,暗无光影的深山之中弥漫着一股森然的诡异气息,四处的昆虫似乎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息,都缄口不鸣。 而那那深山之处,一幽然静寂的洞窟之前,立着三人,其中两人身着黑衣脸戴鬼面具,浑身邪然如恶魔般的气息散发而出。他们正如那九幽森狱中走出来的修罗般,带着无穷的死气降临人间。从那狰狞悚然的鬼面具里射出两双如鬼火般的焰苗,那是阎罗森殿里肆意妄为的地狱之使。 而站立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名健硕的汉子,普通的粗布衣,正如一名普通的村民般,看不出有什么突出的特征。 三人正在这静夜之下交谈着,那普通的汉子说了些什么,那两名黑衣鬼面人双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芒,全身诡异如斯般的气息由然而散。那气息带着无尽的恶臭,如腐朽已久的尸体发出的气息般。 而在他们不远处,有两条身影正藏在一岩石之后,全身屏蔽着自己的气息,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如星空中闪烁的繁星般,正监视着那洞窟三人的一举一动。 这两条躲藏住的身影正是叶吟风与李逍遥,他们一路跟随着那从王文白家而出那汉子来到了这里。他们发现那九幽双魔现身便立刻找了一处隐蔽的岩石躲了起来,二人目光对视一眼,已然了解彼此的想法。 那三人的交谈都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不时的有一阵恶臭之气扑面而来,他们正处在那下风口处。那九幽双魔全身散发出的腐朽令人作呕的气息随寒风一吹,便向他们的方向狂涌而来。 强忍着那股无比腐朽的恶臭,他们吐纳之间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正与这寂静的夜色溶为了一体。叶吟风稍一运行太清真气行走一大周天,那股钻入鼻孔的恶臭之气带来的眩晕之感便云散烟散。 “那两人不知道你的到来吧,否则的话老夫定不饶你。”那声嘶哑的声音带着阴戾之势喝道。正是那手中撑握着九幽教圣剑的寅鬿,他一听到那名刺伤过自己的少年也出现在了此地,心中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自己终于可以报一剑之仇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的伤势还未痊愈。 “哼,你不用说在下也知道,不过那两名小鬼精的很,我差点被他们发现,此刻他们还在那屋里正睡得香呢。如果二位有兴趣的话,可以现在就去,我屋子里还有三名壮汉,或许他们精元血气对二位的伤势有很多的帮助。” 那名从那村子里夜行而出,来到这深山之中与这九幽教双魔见面的却是那小王家沟村开始带叶吟风等人进村的王文白。 却见那王文白双眼里露出一丝凶狠的目光,全身的气息狂涌而出,此人居然是一名武修,虽然武修境界并不高,但此人却有一套精妙的隐藏自己气息的功法,所以李逍遥与叶吟风看走了眼,也是情有可愿。 躲在那岩石之后的叶吟风与李逍遥眼里虽然有一切了然的色彩,但他们的目光之中却还是带着一丝意外之色。他们早就知道了那名勾结九幽教双魔之人并是这村子里的人,要说最有嫌疑的本该是那李二牛或是葛氏兄弟。但他们在喝酒之时,发现酒里已经下了迷药,二人急忙运用内功将那迷药逼出,这才想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法子。 但是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对这王文白竟然还是一名武修,感知那人此刻散发出来的气息,应该武修境界并不高,但对方既然的隐匿自身修为的功法,那么对方也绝不是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就冲他此刻面对着九幽双魔并没有惧怕之色,可见这人便不简单,或许是一名扮猪吃老虎的阴险小子。 “桀桀,那两个小子既然在村子里,那么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将那两小子擒住,以解老夫上次受辱之耻。”那丑魉发出一声怪异之知,然后大喜的说道,他恨透了那小胖子,对方竟然利用他攻击的气劲解开了自身的禁制。所以那次被李逍遥的戏弄,这丑魉一直怀恨在心,总要找机会好好的报复。 而听说他们三人对话的叶吟风与李逍遥却相互投去询问的眼神,都是在询问要不要此刻阻止他们,一时间他们也拿不定主意,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虽说那九幽教双魔受伤在身,但他们的实力可是非同凡响,再说还有一名更加神秘的王文白在场。二人心里飞快的转思着,都在权衡利弊。 “好,你带路吧,今日里我们就要大开杀戒,吸取更多的精元,到时说不定功力会更上一层楼。”寅鬿大手一挥,手中幽然寒光一闪,双目里射出决然的光芒。如双如鬼火般的眼眸在这暗淡的星空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站立在九幽教双魔前方的那王文白却没有动身,这让躲在暗处的叶吟风及李逍遥心中很是纠结,他们弄不清楚那人为何不立刻带双魔前往。 “二位答应在下的事,应该会兑现吧,此事之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二位去做你们的复教大业,如何。”那王文白淡淡的语气响了起来,而听到那暗处的叶吟风的耳中却是那样诡异,难道这王文白还有其它的身份,隐隐的一丝不妙的感觉顿生心头。似乎心有灵犀般,转头之际却迎来了那胖子的目光,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王文白身份的诡异。 “没问题,此事了结之后,我们答应你的事必定会告之。”,回答对方的是寅鬿,在这双魔之中,似乎隐隐的以寅鬿为首,而丑魉却一直默默的配合着他,并不发语。 “好,爽快,合作愉快。”那王文白大笑了一声,非常愉快的说道,说完他并转身,欲带这九幽教双魔下山,前往那小王家沟村。 就在那王文白转身之即,一道凌厉的光芒一闪,那是一道充斥着无尽血气和嗜杀的光芒,那是融合了无数人的鲜血和悚然的煞气成聚的光芒。 叶吟风敏锐的捕捉到了那王文白双眼里闪过的光芒,突然他心头一震,再也难以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惊骇。 就在叶吟风一惊那间,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得外泄而出,顿时间,三双凌厉的目光直向他们藏身之处扫来。 “糟了,”李逍遥心头一惊,他知道对方三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闯,鬼鬼祟祟的鼠辈,给老夫滚出来。”丑魉一声暴喝,话音刚落,他身形如苍鹰般掠起,一处瞬息间,便出现在了李逍遥他们的身侧。 一根奇形怪状的骨形兵器着雷厉般的攻击随影而到,雷霆般的一击直向李逍遥二人藏身之外轰然而至。 李逍遥与叶吟风二脸色微变,身形急退,在那一击未到之时避开了对方那骨兵激射而来的凌厉劲风。 “轰”的一声巨响,那骨兵击在了他们前方的那块巨石之上,顿时间,那巨石应声而碎,化作了四分五裂,无数的小碎石向四处激射而出,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浓烈的法埃散尽,这才露出了那身影诡异的黑影。 “是你们。”一声意外又带着狂喜之意的暴喝响起,那丑魉定睛一看,发现立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那两人,顿时便认出了他们。 “桀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你们要来送死,老夫就成全了你。”,丑魉身形一晃,手中骨兵带着更加刺激的呼啸之声向李逍遥二人全身狂涌而去。下手间丝毫不留情,浓浓的杀意尽在那手中骨兵之中。 “哼,本道爷不发威,你当我们是病猫啊,老鬼,就凭你一人,还不够格。” 李逍遥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他发出一声怒吼,身形一晃,举起双拳便向那丑魉迎了上去,胖肥了身形带着阵阵旋涡般的气劲,撕裂着四周的空气,发出声声刺耳之响。 “砰砰砰”,几声沉闷之后,两道身影从纠缠在一起,骤然分了开来。 却见丑鬿气息紊乱,不住的吐着气,口中那股浓烈的恶臭之气呼呼而出,而他全身的气息也是混乱不堪,他双眼里尽是惊骇的目光。 李逍遥手负背后,气定神闲般迎风而立,一副肥肥的脸上泛出淡淡的光泽,他的双手不时的传来阵阵的撕裂的疼痛。他只是用自己的拳头硬生生的挡下那丑魉的骨兵,那骨兵着实的坚硬无比,被他击中后传来巨大的反震力将他的双手震得麻酥不止。不时的还有诡异如丝的气息直从他的双拳钻内他的体内,使得他不断的运气才能将那如寒如针般的丝丝息压制住。一不小心,他也吃了个暗亏,可见这丑魉虽身负重伤,但此人内力已然有精进。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人是我的。”,静立在那寅鬿的身旁的王文白也看见了李逍遥二人,他疑惑的问道,但语气里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慌乱,显然他并不惧怕他们。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阴戾的凶狠,全身难掩的煞气不由的外泄而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刺天盟’的杀手。”,叶吟风大步上前挡在了李逍遥的身前,对于那胖子的状况,他看在眼里。而那丑魉手中的骨兵带来的诡异他却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不想提醒那胖子,好让那家伙吃吃苦头。 那王文白听到叶吟风的话语,双眸微微的一缩,凌厉的目光带着丝丝的杀意,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那揭穿自己身份之人的杀意。一股磅礴如海的气势突然间冲天而起,那王文白再也不隐藏自己的修为,他浑身的气息如翻天倒海威势而出,如潮水般瞬间便向叶吟风狂涌而去。 叶吟风双瞳顿时一缩,那股强大如天般的压力向他铺天盖地而来,直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这是何等的气势,如此高深的武修境界却隐藏的如此之深。心思流转之即,他微一运行太清真气,那股狂涌而来的压力顿时间土崩瓦解,而他也如挣脱了束缚般,全身一阵轻松。 “咦,”感受到了对方挣脱了了自己狂涌而去的气势造成的压制,那王文白意外的惊呼一声,那少年的能耐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等一下。”站在王文白身旁的寅鬿一伸手,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然后说道:“这少年是我的,若你要取他性命,等我与他之间了结这段恩怨之后才可以。 “哦,什么恩怨,你不会被这少年打败了吧。”那王文白便没有反对,口中却怪异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却感觉到了那黑衣人寅鬿目光精芒一闪,寒然说道:“现在我们是合作阶段,老夫的私事你也要知道吗。” 说完,寅鬿目光一转,向那丑魉说道:“你回来。”,言语里事带着命令的口气。那丑魉一愣,望着了对方,一副鬼脸面具之中目光闪烁不止,最后他狠狠的盯了盯叶吟风身后的那胖子李逍遥一眼,这才转身回到了寅鬿身旁。 而那王文白见状,嘴角不觉得微微上扬着,一丝冷笑突涌他的脸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寅鬿大步向前一跨,手中一柄幽然森寒的长剑一闪,豁然正是那九幽教的圣剑冥王剑。那冥王剑在那星光的挥洒下,发出淡淡的光晕,那光晕透着一股无尽的鬼厉之气,森然嗜血的凶杀气息不住的狂涌而出,正如一柄九幽地府中的冥间凶兵般,欲刺破那冥界的桎梏直冲向人间。 感受到那凶兵带来的股股心悸煞气,叶吟风心中莫名的一颤,“铮”的一声,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那柄无锋剑,同时他心里也在暗暗的寻思着,他决定还是不将盘玉剑现身,那盘玉剑是他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轻易拿出。 身后,一只胖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正是那胖子李逍遥,他的双手已经恢复了。 “我说三位,这不明显的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嘛。三位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还要欺负我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传到武林之中,你们颜面何存啊。” 李逍遥示意叶吟风不要出声,他自己从叶吟风的身后跳了出,开口就是一阵激扬愤慨的说辞,说到愤慨处还手舞脚蹈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扶桑忍术鬼隐 叶吟风冷凛的目光直射那三人而去,傲然的身躯迎风而立,身旁尽是那满地的飞石碎块,无锋剑紧握在手。他的双眸里尽是无比寒杀肃然的冷意,新恨旧仇狂涌心头,对面的那穿着普通的汉子,却是他一直寻找的“刺天盟”的杀手。而那两名黑衣鬼面之人却是与他着旧怨的邪魔之人。 “小胖子,话可不必说的那么难听,论辈份,你们两人可以说是与老夫平辈,哪来的以大欺小,论实力二位可是孤胆前来此地,哪来的以多欺少。” 寅鬿手中冥王剑一扬,发出阴森刺耳的声音,他正蓄势待发,而他的目标正是那手握着一柄毫无锋刃的怪异长剑的那蓝衫少年。其他两人也死死的盯住了他们,将叶吟风与胖子的气息锁定住,不让他有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啧啧,你们这两个老鬼也真是脸皮够厚的了,还有那位,难道你也与我们有什么新仇旧恨吗。话说这‘刺天盟’的杀手可是要有佣金才杀人的,难道阁下收到了什么佣金来取我二人的性命吗?” 李逍遥忍不住的讥讽道,同时他也若无其事般一带,将那王文白给带了出来,如此的轻描淡语却是想试探出对方的立场。 “这位胖道长,在下便没有什么立场,只不过与这两位做了一笔交易而已,至于与二位确实没有什么恩怨。如果这位胖道长实在觉得压力过大的话,那么在下就表示中立,正好在下也闲得很,在一旁看看一场精采绝伦的戏也不错。” 那王文白哪里会不知道李逍遥稍带着他言语里的意思,他一副事不关已的风轻云淡般的神闲雅致,他开口说道,同时也不顾那九幽双魔那微变的目光。 “其实你也可以与我们合作啊,至于你要的信息我们两人也知道,为什么非得要与这恶名昭彰的邪教余孽合作。到时可不要反被毒蛇咬上一口,最后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李逍遥的话语很让叶吟风不解,但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那些疑问强压在心底,而双眼一直盯在那九幽双魔的身上。 听到李逍遥的话语,那王文白眼里射出一丝意外的精光,他一扬头瞥了身旁的双魔一眼,然后语气平和道:“难道这位小道长知道在下要想的是什么,不知这位道长可否透露一些。” “哼,你休息挑拨离间,我九幽教之人虽然所练的是邪功,但是我九幽教之人却从来没有作出背信弃义之事来。”那丑魉有一些愠怒,出口喝斥道,他手中的骨兵微颤,发出滚滚腥臭之气直欲再次向李逍遥扑来。 而寅鬿却一摆手将他拦了下,阴戾的目光闪烁不止森然说道:“小胖子,不必再浪费心机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 “运气?”,李逍遥轻蔑一笑,继续说道:“本道爷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气运之说,今日既然二位有如此的决心,倒是让本道爷意外了,只不过两位带伤之身又怎么能够取我二人的性命。” 看着李逍遥自信的眼神,丝毫不为他们的威胁所动摇,而神色间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之意。九幽教双魔眼里闪过几许疑惑,但随即间又恢复了他们那冷冽森然的眼神。此刻,他们心中浓浓的杀意如翻腾的江河般,一直狂奔不息,难掩的杀意止不住的外泄而出。 李逍遥见九幽双魔浑身狂涌而出的杀意,不禁的收起了他那玩昧的笑容,一脸凝重的望着对方双人。而他同时也聚气凝神,全身充斥着宏厚的源源不断的真气,戒备着对方暴起突袭。 叶吟风握剑与胖子并肩而立,警惕的眼神凝起,凌厉的目光如如两道电芒般,绷紧的面容尽现刚毅不屈的神色。 “喂,你搞什么鬼,那王文白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吗。”叶吟风一边戒备着,一边低语向李逍遥问道。 “废话,此时敌强我弱,那人只不过是个杀手,杀手讲究的就是最大利益,能收买当然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不,他不是保持中立了吗。到时我们两人对方那两只鬼,你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把握,只好跑路的份了。” 李逍遥目不斜视,小声的回答着,全身戒备的气息越发的浓烈起来,此刻他已将身心调至最佳状态。 “嘿嘿,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我们受伤了,也照样的收取你等的性命。”那丑魉一怪异的声音如此的刺耳,如森然鬼语般。 “怎么,两只老鬼,要动手就来吧,你家道爷今天还没有睡够呢,待本道爷将你们这两只老鬼打得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了后,还要好好回去睡个好觉。” 李逍遥大声叫喊道,他似乎怕对方听不见似乎的,故意将声音放得大大的。使得叶吟风很是无语,这胖子一点都不知道轻重,简直就是将他们活活的气炸。无语的他无奈的白了那胖子一眼,手中无锋立刻横在胸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知道什么,咱这叫做战术上扰乱敌方,嘿嘿,以后多学着点。”李逍遥头都没有转,便知道了叶吟风的想法,悠悠扬扬的说道,好像他以前常这样做似得。 他的声音并不小,故意要让对方听到,惹得又是叶吟风的一顿白眼。 “桀桀,两个无知的小子,那就见识一下你们所谓的战术吧。”丑魉手中骨兵泛起道道寒光,而他身子一起正要掠起向李逍遥处扑来。 “等等,”李逍遥突然暴喝一声,简直如晴天霹雳般, 使得刚要有所动作的丑魉身形一顿,硬生生的收住了自己的势子,双眼里射出一丝疑惑的目光。随即又爆发出一股狂涌的怒火,因为他看见那胖子的脸上露出的是玩昧的笑容,自己又被那小子耍了。 而在那丑魉身旁的寅鬿双眼却射出一抹戏谑的目光,然后向李逍遥阴森道:“怎么了,小胖子道士,现在怕了吗,只是你们的结局注定是如此。 “哼,威胁本道爷是吧,老子叫等等的原因是想问问你们,你们二个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来,不管几人,本道爷接着就是了。”李逍遥张狂的说道,双目尽是狂傲不羁的眼神,凌厉如剑的光芒直欲刺穿那前方的黑衣双魔。 “等下,这手拿骨兵的丑魉还是交给我算了,待会那拿剑的家伙还是你来对付,对上那家伙你已经赢过一次了,比较有经验。”李逍遥却低声向叶吟风说道,仿佛刚才那口出狂言的人并不是他似乎得。 叶吟风忽然之间一个踉跄,满额之上布满了密密的黑线,全身聚起的真气差点一泄而出。 刚才还说的豪气冲天,口沫横飞的,此刻却又换了一副厚颜无耻的嘴脸,叶吟风心中一阵对这胖子的腹诽。 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人,叶吟风心中只有为自己默哀,摊上这么个损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李逍遥的话语刚落,两股夹着奔雷之势的黑影如离弦之箭般向他们疾射而来,正是那九幽教双魔丑魉与寅鬿。 “铮”的一声,叶吟风手中无锋剑发出一阵轻吟,他向那寅鬿迎了上去,手中无锋剑挥起直向对方刺去,刹那间,两柄幽黑无光的剑格挡在了一起,发出一阵金属交鸣之声。两柄剑相击之后,两条身影倏然间分开,冷凛的目光遥相对视,滚滚气息再次聚起。 寅鬿冷冽的双眸里是无穷无尽的仇恨光芒,眉心之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那是叶吟风留下的,那一道疤痕如同他的第三只眼般,狰狞恶煞。 叶吟风冷眼而望,全身加速着运行太清真气,手中无锋剑狂鸣不已,是警示。 黑衣鬼面的寅鬿双眼精光一闪,手中幽黑如漆的冥王剑化作朵朵黑色的剑花,咆哮而来,更加凌厉的攻击,更加诡异的剑法。 而叶吟风丝毫不惧,长剑漫天化影,层层剑影将自己的身体笼罩得密不透风,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电光火闪,伴随着那电花之际的是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之声。 两柄幽黑的铁剑交织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占到对方的任何便宜,交织的身影再次分开,然后再次凝神聚气,剑光锋影再次相撞,一黑一蓝的两条人影不分上下的游走在对方身旁。 “五鬼弑神。”,猛然间,寅鬿大喝一声,冥王剑一抖,浑身聚起的气劲化作五个巨大的旋涡,将四处的空气一下子都抽干。 顿时间,天地变色,鬼神乱嚎,五股毁天灭地的剑气化作五只狰狞可怕的凶煞恶鬼咆哮着带着无尽森然的恐怖气息直向叶吟风冲击而来。 那气势的强大堪比排山倒海,比上次施出来的这招威力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上次的这招的威力与此时这招的威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叶吟风长剑直前而指,傲然不倔的身姿卓立如松,凝重的眼光闪过丝丝雷电般的光芒。此时的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那招五鬼咆哮而来的轨迹。五只剑气凝聚而成的鬼魅撕裂着的带着腐蚀的气息狂奔而来。 那寅鬿眼里厉色一闪,大喝一声,催动着体内的真气向冥王剑内狂涌而去,而他的身形却一晃,身子化作了层层迷雾溶入了这五鬼之中。 叶吟风见状,双瞳一缩,因为他瞬间感觉不到了这寅鬿的气息,只感觉到那五只狂奔而来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带着吞噬万物的诡异气息而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叶吟风体力太清真气加速流转着,浑身泛起了淡淡的一层青袅之气,而他去浑然不知,脚下踏着七星步法。 咆哮而来的五只恶鬼瞬间便到,叶吟风手中长剑急点而去,灌注在那剑中的太清真气化作无数的青色利箭向那五只厉鬼疾射而去。 “嗞嗞嗞”,几声难以听闻的刺空之声响起,那团团黑影咆哮的五鬼被叶吟风疾身而去的剑气所刺穿,纷纷的发出惊恐的呼啸声。 接着叶吟风又施出新学的七星步法,身子化作无数的残影,挥起手中的无锋剑朝那五只厉鬼刺去,每刺一剑那团团黑影便会弱一分。这个发现让他狂喜万分,不由的加快了步法,加速了刺剑的繁率。 最后那五只厉鬼被叶吟风活生生的用剑刺穿,便很快化为了虚有,新学的七星步法很快就消耗了他一半的太清真气,使得不由的停止了脚步。身子一错便滑了开了,那五只微弱得可以忽视的那招五鬼弑神对他已经造不成什么危害了。 他的心开始放了下来,只是他一直没有感觉到那寅鬿的气息,难道此人逃了吗,正在他寻思之即。 “小心,他在你身后。”,李逍遥的提醒骤然间响起,如雷炸般刺痛着他的双耳。 而就在此时,一股悚然的心悸狂涌心底,使得他浑身一颤,全身的汗毛突然间倒竖起来。背后一股悚然无比的气息将他锁定住了。 一丝快如闪电般的破空之声疾他后背刺来,那感觉正如自己站在死神的边缘般,浑身发颤的叶吟风想要躲开这快比闪电般的袭杀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即,一道刺眼耀人的金色光芒突然间泛出,那刺眼的光芒使得叶吟风身后的寅鬿身形一顿,然而就在他身形一顿之即。 叶吟风飞快的错身而起,掠起在半空中的他此刻才感觉到了危机已然远去,他的左手握着的正是南宫纤尘赠送给他的“玲珑盘玉剑”,双手双剑紧握在手。 “扑嗞”一声,一道椎心刺骨的寒气从他的脚底穿行而过,一柄幽黑如漆的长剑突然间出现在他的脚底。只差一丝,他的脚就有可能被废,“好险。”,身在空中的叶吟风也不顾额上泛出密密的汗珠,心有余悸的暗想道。 当叶吟风从空中飘然而落时,正好落在了那寅鬿的对面,对方手中的冥王剑诡异气息狂吐不止,一丝意的目光突涌双眼之中。 “哼,算你运气好,能够躲得了我这一记鬼隐一杀。没有想到那南宫小姐竟然将这宝剑赠送给你了。如此小小年纪,却是艳福不浅。” 寅鬿双眼里虽然透出不甘的光芒,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自己正是吃在那柄泛出金色光芒的那柄软剑的亏。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是本道爷很是好奇,这扶桑的忍术鬼隐怎么会出现在中土来,阁下一直戴着鬼脸面具,莫非阁下是扶桑人。”而另一旁与丑魉激战的李逍遥也退出了战局,他望着那并肩而立的九幽教双魔,饶有兴致的问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联手间的一击 肃然的月光之下,朦胧的群山之中,冷凛的气气氛肆意狂虐而起,四双精目相互对视着,四条身影一动不动对峙着。 无尽的星空中,那闪烁的繁星和那弯如媚眉的新月无言的注视着这一切,忽然间,寒风骤起,枯树发出哗哗作响,四处沉浸在一片森然寂静之中。 而离他们不远处却有一穿着普通的汉子静观着,一脸玩昧的表情,看不出他心中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他的虎目之中精光闪闪,似乎略有所思的神色呈现而出,他的目光一扫那九幽双魔,然后又回到了那胖道士与那蓝衫少年身上。 诡异的寂静,凛然肃杀的氛围,那狰狞的夜色之下,星光闪烁,弯月之光如银水般洒下,直接落在了那相互对峙的四人身上。 “谁说扶桑的忍术就不能出现在这里,老夫是什么人还用得着向你交待吗,有本事的将老夫这脸上面具拿下,大可看够仔细。”一则如恶鬼悚然的话语回答了那胖子。 李逍遥身形如山般泰然不动,一双胖胖的手不时的泛出旖旎流转的光芒,气息平稳的他从那细小的眼眸里射出骇人精光。 “哼,藏头露尾之辈,乃等野蛮土著之人竟也敢觑觎我神州大地万里江山,简直是狼子野心,其心当诛之。”李逍遥此刻是真的怒了,熊熊怒火如那冲天而起的火山爆发般。 他话语一落,身子卷着一股浓烈的劲风向那手握骨兵的丑魉扑去,挥手间双拳化掌雷霆啸天般拍去了好几掌。 漫天掌影如那满天的繁星,让人生出一股悸然之意,宏厚的掌劲崩天裂地的气势呼啸而去。 丑魉的眼前只觉一暗,满天的掌影铺天盖地而来,屏除了那心中胆怯,他长啸一声,手中骨兵而此扬起。撕裂的破空之声直刺耳膜,诡异如斯的骨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森如厉魂般的残影,向那漫天击来的掌影直迎而去。 “砰砰砰”,几声激烈的沉闷之响后,两道条身影带着强劲的旋转不止的气流交织在了一起。 那胖胖的身躯如泰山般稳然不动,那宽大的道袍双袖里露出了白晰的胖手,那双胖手抡起如风车般,轮转的不止是那双胖手,还有他们四周里旋涡乱转的气劲,周围的空气似乎带那双胖手带动般,化作了极其强狠的利兵直向那黑影之身狂涌而去。 叶吟风心思一动,既然盘玉剑已经亮出,“嗡”的一声,无锋剑发出一阵轻吟回到了他的背后。换手间,盘玉剑发出一阵龙啸凤吟般的剑鸣。 那寅鬿身形再次冲出,快过离弦之箭,而那柄幽然黑如漆般冥王剑卷着股股黑气向他刺来。 金光大放,手中盘玉剑再次迎向了对方的冥王剑,一刚一柔,一光一暗,金光与黑气交织在了一起。 举手中,那冥王剑绽放的是轰然的强劲黑气,带着无比让人毛骨悚然的鬼邪之气息,是嗜血的狂态,是森罗鬼域里的死神降临。 叶吟风手中软剑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沉着冷静的应对着那寅鬿急急攻来的一剑又一剑。 星月在此次收起了淡淡的光芒,一朵乌云强势而来,笼罩在了他们的上空位置,顿时间,四条相交织的身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几声金属交鸣之声,接着又是一阵沉闷之声。 乌云散却,星光月色再泻洒而下,而那四条交织的身影却分了开来。 叶吟风一脸淡然,迎风傲然而立,一袭长衫在这夜色的寒风下猎猎作响。他手中盘玉剑剑芒狂吐如毒蛇的毒信子般,颤颤不止。 而李逍遥宽厚的身躯如重山般巍然不动,一身宽大的道袍此刻却将他全身绷得紧紧的,肥胖的脸颊上泛出淡淡的红晕,露出满是肥肉而又白晰的双手环抱于胸,一双细小的眼眸射出道道精光,虎视着他前方的那名黑衣鬼脸人。 手握着骨兵的丑魉全身气息带着隐隐一片紊乱,握住骨兵的那只手更是微微的颤抖着,满眼里带着是无尽的骇然之色。那十三四岁的胖道士如此精湛的内力修为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对方似乎还没有用全力。虽然自己身受重伤,但是自己的内力修为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对方仅凭一双肥肥的肉手就将他的骨兵带去的无尽邪恶的气息挡了下来,每次对方掌心吐出的气芒犹如自己功法的克星般,使得他不住的受到了对方的牵制。冷凛的双眸里除了一丝惧意还带着隐隐的退心。 而那寅鬿却是气息不减,反而增加了不少,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那一剑之仇,自己伤在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 四双眼睛相视而望,四双如剑般的目光再次朝着自己的对手交织而去。 “哈哈哈,精采,精采,”,这时站在一旁的王文白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边拍着手掌,一边说道。 “嘿嘿,阁下这是为哪般,不会是要欺我人少帮那扶桑忍者吧。”李逍遥目光一扬,略过了那目光闪烁的丑魉,直接落在了那普通布衣着身的汉子身上。 而叶吟风心中却是一紧,紧握着的盘玉剑不禁的增加了几分力道,如果那人再加入战局,那后果必不堪设想。 “这位小胖子道长,在下说了只不过与这两人暂时合作关系。不知道你们又能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来能让我暂时放下与他们合作,而转为到你方呢。”,王文白一副怪异的笑容,双手环抱于胸前。 待李逍遥与叶吟风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双手上时,不禁的吸了口凉气,此人的双手修长白晰,泛出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一直以来他们只当他是一名平常的人而已,从来没有去注意过经人的双手,而此时强敌环伺之下,这才重视起来。 “不知阁下需要什么诚意。”,一直以来对“刺天盟”的杀手带着浓浓敌意的叶吟风冷冷的说道,虽然他不明白对方此时的想法,但他知道这必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这年少年,似乎对在下有强烈的敌意,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这样就很不好了。所谓合作就是要放下彼此的芥蒂,这是最起码的合作准则。” 王文白一双精目从胖子的身上转移到了叶吟风的身上,他一副阴阳怪气的说道,却丝毫不顾离他不远处的那九幽双魔双眼里射出怪异的目光。 “这王文白此事出声蹊跷的很,小心为上。”李逍遥低声向叶吟风说道,然后又转那汉子继续问道:“那么阁下要我等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很简单,那就是拿你们二位的命来。” 王文白一声厉色突然喝道,随即,他人影一闪如一缕青烟般带着几许隐隐的冰寒气息向叶吟风直扑而来。 而他手中一道光华骤然间直刺而来,那光华光晕如球,在这星空之下绽放出淡淡的光芒,那道光华如泻的兵器豁然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 “好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李逍遥一声怒吼,身形一晃,手中她亮出一柄发出幽然淡蓝色光泽的匕首,正是在德化城救下叶吟风随拾起的那杀手的兵器。 叶吟风也是目光一凝,他没有想到那王文白说出手就出手,而且观对方的身形步法却是一种飘逸如风轻巧如烟的步法。他挥剑一扫正想迎向对方,却发现李逍遥早已经握着那柄带毒匕首抢先了他一步,迎了上去。 感受到那股阴寒如丝般的诡异气息还有那柄薄如蝉翼匕首上泛出嗜血冷凛寒芒,叶吟风不禁的心中一紧,双目眨也不敢眨的盯着那即将缠斗在一起双方。 胖道士步伐沉稳健硕,手中的幽蓝寒光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孤线直迎上对方那寒冽冷芒的轻薄如翼的匕首。 那普通汉子步法轻巧如烟,拖过一条条残影带着肃然冷杀的气息瞬间到,寒芒迸射,一阵电花四溅,两柄匕首相击在了一去,发出声声刺耳的交鸣。 “桀桀,你还是当心一下自己吧。”一道森然如厉鬼阴森般的声音骤然间在叶吟风的耳边响起,将他从关注战局中的精力拉了回来。 凝望间,一道白色骨兵残影卷着无比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条黑色身影带着幽灵般的气息刹那间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叶吟风双目一凝,屏弃了对李逍遥的担心,手中金光一逝,一柄幽然的无锋长剑豁然在手。两剑换手之际,那森白的骨兵已然刺向他的胸产,劲如几箭,气势如快如流星般。使得叶吟风脚下一错,身形微晃,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击。 一击不中,丑魉手中骨兵又是一闪,化作无数的森然白影直向叶吟风笼罩而来,无比腥臭的气息瞬间弥漫在他的四周,那股股刺鼻的气息直将他包围着,使得他好一阵窒息眩晕。 幽然的无锋剑化作朵朵剑花,挽起了层层剑幕将那白森暗然的骨兵格挡在了他身外几尺之外。 “铛铛”几声微不可闻的沉闷之声,蓦然间响起,从那无锋剑上传来了阵阵巨震的反击力,直将他的手臂震的一片麻酥的感觉。对方的骨兵坚硬程度丝毫不下于自己手中的无锋剑。 叶吟风一刹那间刺去十多剑,都被对方手中的骨兵格挡住,情势对他越来越不利起来,想到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手握冥王剑的寅鬿,叶吟风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但他脚下施展着七星步法一面游走周旋着。 再次定睛向那寅鬿所立之处望去,叶吟风惊骇的发现,那里已然失去了寅鬿的踪影,一丝不妙的感觉顿生心头。 突然间,他只觉后脊一凉,如毒蛇盯住般,这种感觉使得他十分的不舒服,如芒刺在背般,危险的气息骤然在背后呈现。 而他正面交锋的那丑魉却加快了攻势,手中的骨兵一如横扫千军般的气势向他滚滚攻来,满天漫舞的是那森白的骨兵,狂野腥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而他的身后却隐藏着一名伺机偷袭的寅鬿。 高度精神集中的叶吟风渐渐的露出焦急的神色,额上的汗珠如豆般大滚滚而下,越发得密集起来。 叶吟风手挥着无锋剑游走防守着,他还要小心翼翼的防范那施展了鬼隐之术的寅鬿。他早已经顾不上了那与王文白交手的李逍遥了,他自己也显现出了不支的状态。 “铮”的一声沉鸣,一片火花四溅,无锋剑与那骨兵再次相撞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悚然的气息带着腐朽的吞噬之能弥漫在叶吟风周身之处,那股眩晕的感觉如附骨之蛆难已驱逐。一面加快运行着太清真气的流转,一面抵挡着对方咄咄逼来的攻击,还要留有高度集中的精神防范另一人的偷袭。 叶吟风心里暗暗的叫苦着,那两名九幽双魔身上狂涌而出难以掩饰的杀意逐渐的浓烈起来,对方还真看得他起,居然两人联手想要除去。其实这九幽双魔一心要除去他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他曾经伤过他们,而他的内功心法正是他们那邪功的克星。 叶吟风脚下一滑,却不料身子一个踉跄,脚下一块碎石被踩住,顿时间他的全身露出了无数的破绽。 而就在这是,那骨兵卷起一股暴风般的气息快比惊鸿般的气势直向他的前胸刺来,身子不稳的他此刻根本就无法躲避那丑鬿手中骨兵的强执一击。 而他身后那隐藏在浓浓暗夜之下的寅鬿也有了动作,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使得叶吟风全身汗毛倒竖而起。这一前一后的致命一击,让叶吟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不禁的变得煞白起来。 “好一对卑鄙无耻的邪教双魔。”, 与那王文白交战的李逍遥见状,顿时发出一长吼之声,但他心里更胆颤心惊,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对杀死叶吟风的绝心如此之大,甚至不惜双双联手给他致命一击。 “现在还有时间去关心别人,小心自己吧。”那王文白虎目里精光如电芒般,手中的匕首更是加快了攻击,如影随形身缠着李逍遥,不让他脱身前去营救。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意外中的意外 此刻,微星泛出淡淡的光泽,新月如牙带着美人般的媚笑,点点星光挥洒如银泻般,穿透在这斑驳参差的深山之中。 李逍遥迅速的格挡住王文白强烈而来的攻击,他神色变得无比的凝重,手中匕首化作一道寒光向对方激射而去。那匕首化作一道流星般向对方射去,却是李逍遥将那匕首当作了暗器,将匕首脱手而出。 待那匕首脱手而出之后,李逍遥身形变得无比急促起,他胖肥的身躯一转如旋螺般摆动着,脚下倒踩着七星步法,正要伺机向叶吟风疾飞而去。 却不料那王文白头一偏,轻易间便躲过了那寒光森然激射而来匕首,而他的身影却飞快的化作了一股袅袅的轻烟,无声无息般在原地消失殆尽。而待他出现,却又站在了李逍遥的面前,挡住了那胖子的去路。 李逍遥见状,心中狠狠一颤,此刻他已经施展出了叶吟风教他的新七星步法,但对方还是抢先了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可见那王文白的轻功修为早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要不然凭着他的新七星步法,怎么也会比对方快上一筹,但事实告诉他,对方还是比他略胜一筹。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挫败感突涌他的心头,自他出道以来,他从没有这样无力过,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吟风在那九幽双魔的强势夹击下,落得个血溅五步的下场。 李逍遥双眼欲裂,椎心之痛突涌心头,此刻的他感觉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情急之下的他怒吼一声,双手飞快的胸前结印着,蓦然间,一股撕裂天际的毁灭气息从他的全身迸发而出,那股气势带着海啸般的狂潮向四方笼罩而去。 王文白一扫玩味的神情,露出的是一脸的凝重,他没有想到此时的胖子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那股力量。这股力量给他一种莫名的心悸之感,他感觉自己如野兽盯上般,让他浑身不由的一颤。 叶吟风如那寒风之下的枯叶般,身形摇曳着,两股崩天裂地之势的杀机前后夹击,瞬间将至,使得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 屏除了心中那股心慌的恐惧,叶吟风脑海中处于一片空灵状态,那幅星空之下的老者画面突然间闪烁在他的脑海中。此刻的他,脑海里只有那幅星空之下的那老者的身影,负手而立,仰望着无穷无尽的星空之中,前方的星空突然间带着一股恐怖的虚无景象向整个星空弥漫而来。 脑中电光一闪,叶吟风想起了那《太虚心诀》里的太虚剑诀,那式“虚空之剑”,此时的他只在脑海中电光一闪间,处于空灵状态的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不由自主的在他的全身穿梭起来,飞快的流经了他的奇经八脉中,而他却感觉天地间忽然的变了,使得他的双眼却也顺势闭了起来。 四处的景象却毫不差错般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根森白色发出无比腐朽恶臭气息骨兵正朝他的前胸疾速刺来。而背后的那柄幽然如漆般的长剑正卷着凌厉的气息闪电般朝他的后心刺来。 他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中,合上了双眼四周的景象却更加清晰的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而朝他前后夹击而来的那两种兵器似乎显得无比的缓慢。时间似乎并得非常的缓慢,慢得让他压抑不住自己心不的惊讶,这种微妙的状态,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失去理智的李逍遥不断得集起全身的真气,发疯发狂般双手飞快的结着奇怪的印结正飞快的成形,蕴含着让人惊骇的力量。 而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了四周一股诡异的气息在蔓延着,那那股蔓延着的气息的中心位置正是叶吟风所站立的地方。这种怪异的气息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双手结出的印已经成形,无比雄厚的气息崩然间带着毁天之势向前方疾射而去。 王文白心中惊骇无比,对方显然完全是在和他拼命,对方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守,全身的空当,只要他愿意,手中的匕首便会毫无阻碍的刺进他的胸膛。但是自己也会被对方那股惊天的气息所击中,对方手中结印中的能量让他感到无比的不安。使得他有些犹豫,因为他还不想与对方同归于尽。 就在他犹豫之际,李逍遥手中结印中暗含的超强气息带着咆哮之势朝他疾速射来。当下立断,王文白身形一晃化作一股轻烟急退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顿时,飞沙走石,碎石四处飞溅,他刚才所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型的大坑,使得身在远处的王文白脸色不禁的变了变。 而李逍遥强行发动那一击之后,身形一晃便欲朝叶吟风处狂奔而去,而他疾掠而起的身形一顿,硬是在半空中愣住了,惊愕的表情突现脸上,嘴巴张得大大的。意外之中的他却忘记了自己还在半空之中,而他的双眼却露出惊喜的目光。 只见叶吟风身形未动,而他的左手却又多了一柄耀眼金光的软剑,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立着。他右手的无锋剑直指那丑魉的眉心处,使得对方的骨兵再也难进一寸。而他左手的软剑却缠住了身后那柄幽然如漆的冥王剑,而他全身却泛发出一股淡淡的青色光晕。更让李逍遥惊愕的是,叶吟风的双眼竟然是闭上的。 叶吟风感觉到时间仿佛变缓慢了,前后夹击的两人手中的兵器变得无比的缓慢,而他左手却很自然的抽出了盘玉剑,向后一缠,便轻易的缠住了对方的冥王剑,立刻化解了对方的凌厉一击。待前方那人的骨兵刺近时,他右手的无锋剑一扬,划过一道绚丽的孤线直抵在对方的眉心之上,一股肃杀悚然的气息将前方之人锁定住。 这种奇妙的而又诡异的感觉便没有维持太久,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抵挡住了那雷霆般的前后杀机。但自己却是浑身无力虚脱般,刚才进入那种微妙的状态好像已经抽干了他全身的真气,使得他的内力一片枯竭,而他的身子再也无法动弹半分,只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 他咬紧着牙,打起万分的精神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乱动。 四处一片寂静,时间仿佛被定格般,那月光依然银泻如水,星光闪烁如点芒。 “砰”的一声巨响,定在半空中的李逍遥忘记自己的处境,没有及时提气,被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直将他摔得歪嘴咧牙的。那声沉闷之响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众人心头一震,但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叶吟风此刻是有苦说不出,他全身的真气被抽干,浑身的力气也被枯竭般。他很想内力一吐将那丑魉毙于自己剑下,但他根本连站都难以站稳。 而那丑魉的眼里露出的是惊恐失色的光芒,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起来,手中的骨兵也不由得垂了下来,他害怕对方真气一吐,自己眉心之上必被刺穿,而自己也将毙命。那柄幽黑的剑尖之上传来令他毛骨悚然的气息,让他一动都不敢动半分。 而叶吟风身后的寅鬿也是惊骇的目光望向那傲立笔挺的蓝衫少年的背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剑是怎么被对方的软剑缠上的,使得他的剑根本无法前进半分。如此完美的一次联手绝杀,却这样轻易的被对方给化解了。 这诡异的蓝衫少年带给他太多的惊骇了,第一交手,自己就莫名的弄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这次他们两人联手间的一次完美绝杀,却被他们以一种诡异而又简单的方法给破解了。饶是他尊为九幽十二鬼使,有着高深的武修境界,但他还是没有看清对方是任何出剑的,自己的剑仿佛是莫名的送上去被对方的软剑缠住般。 寅鬿并没有动,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还会施出什么诡异的招式,他心中已然萌生了退意,这少年仿佛就是他们的克星般,无论自己占多大的优势,对方必定会翻盘,到了最后输的人必定是自己一方。 而那负手而立远离那被气劲撞击地面成大坑的普通汉子王文白却是一脸的疑惑,他也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剑的。他只觉得那少年浑身突然间爆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然后再次定睛一看,发现那少年已经完美的化解了那前后夹击的绝杀。 人类一般对于未知的事物会带有更多的恐怖心理,王文白就是如此,他避开了李逍遥那疯狂的击,却并没有让他心理生出太大的震惊。而那蓝衫少年刚才那股突涌而出的莫名气息让他的心头却是莫名的一颤,他感觉死神此刻离他很近很近。虽然那股气息爆发之后并没有维持多久,但给他感觉就是自己如死神盯上的滋味,让他心有余悸。 “哎哟”,一声怪叫响起,李逍遥重重的摔倒在地,随后发出几声哀嚎,但他很快的翻身而起,很快他就发现了叶吟风的异状,现场中人也只有他才能发现叶吟风的异状。 心中暗自寻思着,李逍遥目光一扫,便知道了叶吟风的处境。他飞快的窜到叶吟风的背后将那寅鬿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寅鬿一惊,立刻抽剑退开,远远的望着他们,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胖道士并没有追击,而是一直立在那少年的背后。只怪他已然受惊,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出,叶吟风的身子已经软软的靠在了那胖道子的背后。 “你走吧。”,叶吟风用尽全力吐出了这几个字,随后无锋剑无力般的垂下。 本来心存绝望的丑魉心中一喜,如获大赦般长嘘了一口气,此时他感觉后脊之上已经湿了一大片,那是因害怕而冒出的冷汗。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他,他眼里射出复杂的目光,不知道他心里倒底在想什么。 然而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丑魉再次用迟疑的眼神看了那蓝衣少年一下,发现对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这才确定对方是工饶过自己的性命。心喜之余下,他提着自己的兵器飞快的退出了,最后他还是走到了寅鬿的身旁。 双魔带着疑惑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一下,他们心里也搞不清对方为什么会饶过丑魉一命,很显然这确实出乎他们的意外,而且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叶吟风无力的靠在李逍遥那宽厚的后背之上,手中各握着一把剑,右手握住的是那柄幽然古朴无华的铁剑无锋,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将那无锋剑抬上,只任凭它垂下。而左手紧握的是南宫纤尘赠送的“玲珑盘玉剑”,此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比一般普通的剑较为轻巧,所以此剑成了他唯一的利兵依靠。 “哈哈哈,没有想到鼎鼎有名的九幽教十二鬼使竟然会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吓倒,简直就滑天下之大稽。”, 站在远处却正对着叶吟风的王文白却看出了一点眉目,将叶吟风的状态尽收眼底,他不由的发出一阵狂笑,最后事实在讥讽的语调说道。 听到那远处负手而立的王文白所说,叶吟风与李逍遥心里暗呼不妙,他们心存那最后的侥幸已经荡然无存。对方三人都非寻常之辈,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轻弃这次击杀他们二人的机会。 果然,九幽双魔之一寅鬿双目精光一闪,双眼再次向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看来。待他发现叶吟风无力般靠在了那胖道士的背后,双眼里顿时露出凶狠嗜血的光芒。 他手中幽黑如漆的冥王剑一扬,带起一股嗜血般的悚然气息蔓延而来,他的身形一晃就要朝李逍遥扑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无比耀眼的光芒划破这无尽暗然夜幕,直朝寅鬿劈将而来,那是一道带着绚丽夺目光芒的大刀,紧随而来的是一条卷着雷厉风行气势的粗壮身影。 那寅鬿大骇,急忙一退,躲开了那闪电般劈将而来的大刀,他再次稳住身子却发现一条粗壮身躯的汉子挡在了自己与那胖道士之间。 接着又是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从那密林之处窜出了几条身影。 李逍遥与叶吟风双目里带着意外和惊喜的目光,他们已经看清了来者,更加的知道了来者的身份,但他们更多的还是不解的疑惑。 第一百六十五章 隐族一脉王氏 寅鬿发现了叶吟风的异状,他提剑欲向那胖道士李逍遥直刺而去,却被一道绚丽夺目的凌厉刀光给挡了下来。这突然其来的凌厉刀光迫使放弃了对李逍遥的进攻,只能后退才避开了那道凌厉的刀光。 而横在他们之间却是一名粗壮身躯的汉子,穿着普通,粗犷剽悍的外貌,手拿着正是一把发出凛冽寒光的大马刀,长约四尺。这粗壮的汉子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全身散发着一股磅礴雄厚的气息。 紧随而来,又有几条身影从那密林之中窜了出来,其中一人来到了那粗壮汉子的身旁,还有另外两人来到了叶吟风的面前,挡在了他与那王文白之间。 叶吟风与李逍遥见到来者,不禁的大喜过望,此四名来者气势雄厚,难隐的磅礴气息狂涌而出,显然绝非寻常武修。而这四名来者却是他们所认识的那小王家沟村之人,心中虽有不解,但他们也不知道如何询问。 第一个到达并阻止那寅鬿出手的粗壮汉子便是那豪爽的李二牛,而后而来的两人便是那葛氏两兄弟。至于最后那名来者,却是与那王文白长相一模一样的文静汉子,不同的这名汉子身上并没有那王文白身上所带的煞气和隐隐的凌厉杀意。 “嘿嘿,没有想到你们动作挺快的。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名少年竟然成了你们的诱饵,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那王文白脸色微变,沉声冷冷的说道。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下,何苦呢。”那长相与王文白一样的汉子抬头向前方说道,而他的前方正是满脸戾色的王文白。 “哈哈哈哈,放下,你叫我要如何放下,如果当年不是你们见死不救,怎么会出现这种惨案,而我们王氏隐族一脉却沦落在了这偏远的小山村子里落脚。我们难道不应该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吗。” 王文白先是一阵狂笑,然后严声厉颜的说道,一副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怕,冷凛的目光化作利剑般直向那名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汉子刺射而来。 而被众人挡在中央的叶吟风与李逍遥却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双方对话的意思,他只隐隐的听到对方所说什么隐族一脉王氏,根本就不清楚双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恩怨。 虽然他们听不怎么懂,但他们还是静静的竖起耳朵听着。叶吟风也顺势盘膝而坐,抓紧时间赶快恢复才是王道。同时他与李逍遥心里更是羞愧不已,这小王家沟村如此多的高手,他们却没有发现,而且被别人利用了一把被当作对方的诱饵,简直就是阴沟里翻船了。此刻他们这才真正的不能小觑的天下之人,这神州大地浩瀚无垠,奇能异士如过江之鲫,他们只不过是这若大武林之中蝼蚁而已。 “你的执念太深了,本以为你外出历练一番会有所改变,没有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不惜勾结外人惨害我族同仁。族长最后还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兄弟俩只好兵刃相见了。” 那长相与王文白一模一样之人长叹一声,同时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也是一把薄如蝉翼般的匕首,如果说是匕首,反倒不如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 李逍遥一面守在叶吟风的身旁,一面不时的打量着那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对方手中的薄如蝉翼的飞刀。“隐族一脉,王家,飞刀。”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几个字,心里也暗暗的寻思,蓦然间,他目光一闪,脑中闪过一个古老而又久远的传说。 那人说完,手中寒光一闪,身形如轻烟般直向王文白疾射而去,此人的身法凌厉中带着几丝轻巧,步法沉雄中带着几许轻盈。身法比那王文白多了几分稳重的韵味,少了几许诡异的气息。 王文白见那人攻来,脸色毫不畏惧,扬起手中的寒芒便向那人迎了上去,顿时间两条身影轻巧如烟,手中寒光闪闪,凌厉的锋芒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金属交鸣的声响。 反观立在那李二牛前方的九幽双魔,他们眼里尽是无尽的惊骇,还有几丝不解的神色,因为他们也听到两名相互缠斗在一起的长相一模一样之人的对话,他们也听不懂对方话语的意思。早已经萌生了退意的寅鬿心思一转,与丑魉相视一眼,便身形疾速后退。 那手握长刀的李二牛见状,发出一声大喝:“邪教余孽,哪里走。”,说完那粗壮的身形一晃,便向那双魔追去。 两条身形如鬼魅般的黑影施展着诡异的步法穿梭在这密林之中,而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一名粗壮的汉子。这汉子手中挥舞着一柄寒气逼人的大刀,虽然他没有精妙无比的步法,但他粗壮大汉的身形依然不比这两条黑影慢。 顿时,这一逃一追之间,三人便没入在了那密林之中,很快就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又是一阵刺痛耳膜的尖锐声响,那两条相互交织的身影骤然间分了开来,他们四周的空气如炸了开般,发出呼啸的厉锐之声向四处飞溅,将他们周围的枯树扫射得一片七歪八扭。 而那名带着煞气和杀意的文静汉子嘴角溢出了一条淡淡的血迹。他对面的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汉子却是前胸被利器划破,丝丝血迹清晰可见。 二人就这一回合间,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就这一回合,便显示出了他们惊人的修为,强硬而又深厚的内力,相同的步法却带着不同的气质,相同兵器却泛出不同的气息。这二人到底有何关系,他们之间又会有怎么样的恩怨,站立在一旁观战的李逍遥不禁的寻思着。 两条分开的身影再次冷凛相望,手中的薄如蝉翼的飞刀发出嗜血般的光芒。相互凝望的眼神如那夜幕之下的寒星般,冷凛中还着无尽的肃杀,但更多的他们眼眸里是一份执着的信念,隐隐的几丝无奈之情。 王文白冷眼一扫对方,眼光从那人的身上略过,落在那静坐在地的蓝衫少年和巍然而立与他对视的李逍遥,目光停留片刻之后。他收回了目光,再次落在了他对面的那人身上。 “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这两名少年的命姑且先留下,日后我必取之。”,王文白发出一声沉喝之声,是对叶吟风与李逍遥命运的审判,还是正式对他对面之人发起了宣战。 “哈哈哈,本道爷还是第一次受人威胁,本道爷与我师弟等着,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尽管来取我兄弟二人的性命。” 李逍遥听到王文白的话语,不禁的发出一阵长笑,一副豪放不羁的性情由然而生,他毫无畏惧的向对方回敬道,虽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放下如此狂言,但他知道对方绝对是对他们动了杀心,究竟为什么此时会对他们动杀心,他一时也没有去想。 “哼,咱们后会有期。”,王文白一个后会有期来四个字还没有说完,人就如轻烟般飘渺而起,顿时溶入了这黑夜之中。 而与他长相一样的那汉子则沉哼一声,身子疾速而去,朝着他消失的地方追去。 叶吟风从静坐中清醒了过来,他没有想到这次进入地微妙的状态会使得他体力的真气损耗的如此严重。自己打坐调息了许久,才汇集起了一丝半滴真气,体内的三颗如小球悬浮在他丹田里的真元之球却纹丝不动,全身的真气强流丝般,少得可怜。 看起一时半会还是恢复不了,他只好无奈的从静坐中醒了过来。抬头之即,发现只剩下李逍遥与那葛氏兄弟了,而其他的人都早已经不见踪影。 “走吧,我们先回村子再说吧。”那葛氏兄弟比较不言苟笑,他们神情比较木纳,一副憨厚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沧桑的气息,说话的是那兄长葛大。 二人将他们护在中间,一路朝村子里走去。 这一路上,李逍遥问了很多问题,但这葛氏兄弟却沉默寡言,极少回答。特别是那葛二,一路之上没有听见他说过一句话。而那葛大也是只用几个简单的词回答,要么就干脆不回答,这让李逍遥与叶吟风很是无奈,当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对方在刁难他们。从这兄弟两的外貎上来看,他们是属于那种性格比较内向之人,又或许他们的身上经历了些足以令他们改变自己性格的事。 所以,这一路上,李逍遥与叶吟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也闷着头与那葛氏兄弟一起回到了那小王家沟村。 待他们回到那村子里时,发现村口一蹒跚的老者拄着一拐杖正佝偻着背,那老者正是刚开始与他们接触的那老人家。只是如果他们还认这老者是一名普通的老者,那么他们就真的太傻了。 首先是那葛氏兄弟向那老者迎了上去,然后在那老者耳边低语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介绍事情的经过。那老者不时的点了点头,双眼里露出了明然的神色。 李逍遥与叶吟风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他们心中还有更多的疑问,他们强忍着让自己耐心等着那葛氏兄弟将事情经过叙述完。那老者这才招手要他们过去,二人带着种种的疑惑缓步来到了那老者的身旁。 “老朽在此感谢二位仗义相助,这次意外将二位卷入这是非之中,老朽深感愧疚。”老者弯身向他作揖,言语透出无尽的歉然之意。 “万万使不得,老人家这是要折晚辈的寿啊。”李逍遥一个箭步上前将那老者扶住了,一副胖脸涨涨红红的,他连忙的说道。 叶吟风也紧随其后,伸手搀扶着了那老者,与李逍遥一同将对方搀扶至一光滑平整的石块之上坐了下。他们还有很多疑惑,却见这老者如此的客气,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呵呵,二位受惊了,二位的出现是意外之事。这一出诱饵之计是老夫临时想出来的,望二位不要见怪。”老者再次歉意说道。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村子里的人难道真是那隐族的支脉吗。传说中有一王氏一族,擅长飞刀武技,曾经以无上的飞刀密技称霸总个武林。后来这王氏一族却在一次武林浩劫中消失了,这是真的吗。”李逍遥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他首先开口问道。 “呵呵,都是陈年往事了,难得还有人记得这几百年前的事。只不过那时称霸武林之说纯属瞎扯,更是夸大其辞。要想知道那时前朝初唐时期,可是整个武林的鼎盛时期,武林之中多少奇能异士,我们王家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似乎在缅怀那已逝的家族光辉历史,双眼里尽是带着沧桑般的黯然失神,一双浑浊的眼眸带着无力感的光泽。 那老者自顾伤怀,却仿佛忘记了身旁还有两名少年,浑浊的目光望向那无尽浩瀚的星空之中,是祈盼又或是希望。 “让二位少侠见笑了,老朽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过往。”老者收回了目光,朝这两名少年说道。 “老人家,那时是不是当初太宗皇帝没有接受那四大古武门派的相助而夺得江山,有人曾传言,其实他得到的是比那四大古武门派实力更强来历更为神秘的隐族相助。”李逍遥似乎知道很多,他不禁的又问道。 而身在一旁的叶吟风却只有听的份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隐具体是什么,是指一个种族还是一个门派。所以他无从插嘴,只好竖起耳朵听着。 而守护在那老者不远处的葛氏兄弟听到李逍遥所言,双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意外和惊讶的神色,他们没有想到这小小年纪的胖道士居然还知道这么多。 老者一听,脸上也是意外和惊愕的表情,一双浑浊的眼眸突然间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他上下打量着李逍遥,并没有回答。 李逍遥一接触到那老者凌厉而又深邃的目光,心里猛得一颤,心里不禁的惴惴不安起来,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有如此的举动。胖胖的额上不禁的渗出了密密的细汗,同时他也不住的寻思着,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这位小道长不必紧张,刚才老朽失礼了。”老者目光一转,又恢复了那浑浊的模样向李逍遥说道:“小道长年纪轻轻竟然也知道如此辛秘,不知小道长是出自哪位高人?”。 老者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一声歉意顿时将李逍遥心中的不安打消了。同时他对这老者也升起了无比的敬意,对方没有回答他,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家师无忧子,不知老人家可听说过。”小胖子恭敬的说道,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冒犯之心,而言语中也没有那么随意了。 “原来是他的弟子,怪不得。”老者嘴里低语道,丝毫没有理会在一旁等待回答的小胖子。但李逍遥从对方的呢喃中听出了,对方必定与自己的师尊相识,具体是什么关系他就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必定也是一位更加老妖级的人物。 “老人家,这四大古武门派与隐族有什么关联吗?”话语刚出口,叶吟风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从他们的言语中,他知道当初前朝太宗皇帝没有接受四大古武门派的相助,而选择了隐族之人相助。可见这四大古武门派与这隐族之间可能有一些芥蒂,或许这两方之间还会有什么解不开仇恨,想到这里,连叶吟风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呵呵,这位少年想必也是那无忧子的弟子吧,要不然怎么会身怀那无忧子的太清真气,唉,那老家伙真是命好,一连收了两名如此天赋凛然的武学奇才。” 老人并没有回答,也没有过多说,反而羡慕起那无忧子起来,同时还掩饰不住对这两位少年的赞美。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黎明前的黑暗 对于这老者的夸奖,叶吟风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比较排斥那曾未见过面的便宜师尊。在他的心中,还是以那邋遢老道士玉尘子为自己师尊,而且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师尊,其他的人,不管修为有多高,他并不会认。只是他隐约有些担心起来,等到了那一天自己真的遇那无忧子见面,自己又该怎么办。 而李逍遥却对这老人的赞美表示很接受,而且面上还露出了眉飞色舞的欣喜,能得到这修为深不可测而且又是这天下最为神秘的隐族之主的夸奖,那是给了他莫大的认可。 但那老人接下的话却让李逍遥头如淋了一盆冷水般,从头一直凉到了心底。 “只是啊这位小道长体型太胖了,如果能瘦几分就好,这叶少侠心中却还带有不该有的执念,这样对你今后的修行可是很利的。” 李逍遥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住,随后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而叶吟风听到老人的一番话,心头却是一震,他不明白对方所代表的什么含义。自己心中的执念也只有为家人报仇雪恨而已,难道他另有所指吗。 “呵呵,老人家吗,难免会想多,二位也不必介怀。”老人望了望神态不一的两名少年,轻笑了几声淡淡的笑了笑道。 “老人家,能说说那王文白为何会是‘刺天盟’的杀手,难道那‘刺天盟’与这隐族有什么瓜葛吗。”叶吟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纠缠,他不禁的想到了另一个疑惑,立刻将话题转移开了。 而那老者的回签却让叶吟风倍感意外,就连那胖道士李逍遥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刺天盟?没有听说过。”老人露出怪异的表情,然后很笃定的回答道。 “不会吧,老人家,您是不是搞错了,就是那当今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据说也是传承了几百年啊。”李逍遥一听到对方那怪异的回答,立刻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他不相信对方会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杀手组织。 只是叶吟风心头一转,紧蹙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难道这“刺天盟”以前有另外的名字,又或者说这个组织实在太过隐秘,连这样的老人都不知道。那么,那王文白的事他们应该知道的,而且他可以断定王文白必定是那组织里的杀手成员之一。不关对方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杀气,还有对方身那股浓浓的血煞之气,都是与“刺天盟”里的杀手极其相似。那种气息那种凛然的杀气,叶吟风一辈都不会忘记。 “真的没有听到过,可能是老朽久居这僻野的小山村里时间太长了,都不知道这武林之中出现了如此庞大的一个杀手组织。”老人浑浊的眼里满是茫然的神色,同时一副饱经岁月的落寞之色由然而生。 “不会吧,那么老人家,您所知道的杀手组织是哪些,和这隐族有关的。”李逍遥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不相信这如此庞大的杀手组织会这隐族一脉沾不上半点关。 而叶吟风也从那沉思中清醒了过来,满怀希冀的望着老人,或许他可以从这老人的嘴里得带到关于这“刺天盟”的相关信息。 “小道长恕老朽不能说,我等都称之为隐族一脉,当然很事关于隐族一脉的事不能说的,如果能说的话老朽早就说了。”这老者此时脸上却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歉然的说道。 李逍遥一听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心里也暗暗的腹诽着,这老头怎么那么固执,似乎一点信息都不想透露。亏得自己还那么毕恭毕敬的对他客客气气,到最后自己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满脸希冀的叶吟风也是骤然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一心要找到那“刺天盟”的杀手,正有遇上了一位,却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使得自己仍然没有任何的头绪。心中无尽懊恼的他更是无奈的向那胖子看去,发现对方也一脸颓然之色。 “老人家,能说说关于那王文白与你们的恩怨吗,为什么感觉他好像如此的恨你们。”李逍遥小眼睛一转,见那老者毫不松口,于是又将话题转移了。 但最后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能说,这让李逍遥与叶吟风大感崩溃,这算哪门子事。只能怪自己吃饱了撑着,没事跑这鬼地方来干吗,还无怨无故的得罪了一名擅长猎杀的高手。那王文白临走时说的话还一直在他的的耳边回响,以后自己遇上那人又将会是一番苦斗,李逍遥此刻恨不得有杀人的冲动。 问那老者又问不出什么名堂,而那静立在远处的葛氏兄弟简直就是一对闷葫芦,更是问不出什么来。何苦来着,只能怪自己太多管闲事了,那李二牛明显的提醒过了他们,但自己却浑然不知,还傻乎乎的成了别人的诱饵。 见问不出什么,李逍遥又与那老者闲聊了一会,聊得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这老者口风紧的很,根本就没有透露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不管是关那隐族一脉,还是关于那杀手组织。 叶吟风却没有加入他们的闲聊,他仰头望着那无尽浩瀚的穹宇,浩瀚的星空繁星闪烁,弯如勾的月亮仿佛一块残缺的银玉般,镶嵌在那无尽深幽的穹宇之中。 恍惚中,他只感觉到体内的三颗真元小球似乎跳动了一下,那微不可察的跳动使得他心头一震。难道自己修炼的《太清诀》和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与那无尽的星空有关吗,难抑制住内心的惊叹,他自己也只能如此的猜测,但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平抚下了那心头的震惊,叶吟风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惊险的一幕,九幽双魔联手夹击的那惊险时刻。而自己却莫名奇妙般进入了一阵空冥而又微妙的状态,使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般,施出了怪异的招式,而挡住那联手间的一击,让自己化险为夷。此时的他很想再次回到那种状态,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难以进入那种状态。 不多时,一条粗身影大步流星般朝他们走来,豁然是那豪迈不羁的汉子李二牛,他肩上扛着那把大马刀。一身紊乱的气息,全身的衣襟凌乱,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掩的恶臭尸气。可见他与那九幽双魔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具体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他奶奶个熊,这两只奸诈无比的老鬼,下次遇到他们必然不会放过。”李二牛大步而来,嘴里大声的嘟嚷道。人还没有到,声音却早早的传进了李逍遥他们的耳中。 待他走近时,叶吟风才发现对方嘴角之上带着丝丝的血迹,一股细微得难以察觉的诡异气自己被他浑身的恶臭之气掩盖住。若是常人却难以觉察得到,但叶吟风明显的感知出来了,那股气息正是那寅鬿的冥王剑之上的气息,对方必定受到了那寅鬿的偷袭,而且还偷袭成功了。 而那老者只他的归来,双目里骤然间迸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然而一闪即逝,他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似乎他很断定这蓝衫少年正好可以化解那股诡异的气息。 叶吟风休息了许久,体内的真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他径直走到李二牛的身后,伸手一探,一股雄厚的真气直朝对方的后背心之上传递而去。 顿时间,李二牛的双眼里是惊愕的目光,他只觉体内那丝如附骨之蛆的异样气息如遇上克星般四处溃散,片刻间便消亡殆尽。他浑身间无比的舒服酣畅淋漓般蔓延而开,使得忍不住出了阵阵的呻吟之声。体内那丝羁绊难以清除的诡异气息在叶吟风手掌传来的太清真气轻易间就击散的无影无踪,这怎么不让他欣喜万分。自己受到那柄幽然阴森的长剑偷袭之后,无论自己怎么运功驱逐那股诡异气息,都无济无事。 “谢谢啦。”身心愉悦的李二牛歪嘴一咧,豪迈真爽的向身后的叶吟风感激道。此刻的他身心一轻,再也没有那股如芒刺在身的感觉。 而叶吟风闻言,便也抽回了手,这次驱逐对方体内的那股邪异气息并没有消耗他多少真气,他连忙向李二牛问道:“李大哥,怎么会受到那双魔的偷袭,他们逃走了吗?” “直他娘的贼子。”李二牛一张老脸涨得红红的,突然间破口大骂起来,“铛”的一声,他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就那么随意一扔,那大刀在地面的岩石之上激起一阵火花。 李逍遥见状上前笑道:“莫不是李大哥吃了那双魔的暗亏不成。”,他本就是个不安份的主,见对方一张涨红的老脸,还有他身上紊乱的气息,不由得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也暗暗的一乐,谁叫这老头连什么信息都不告诉他们,这不自己人吃了别人一个暗亏了吧。 “好了,你个笨牛,吃别人一个亏算什么,没有把命丢了就算好的了。”那老者浑浊双眼一转,向那李二牛喝道。 似乎这李二牛对这老者比较畏惧,一到对方的这一声喝斥,不由得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而那老者似乎有些累了,坐在那光滑的石块之上靠着身后的小枯树眯起了双眼。不一全儿,一阵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这老者竟然在此时睡着了。 李逍遥一脸的鄙夷,这老家伙肯定是装的,心中又是一阵对这老者的腹诽。本来这豪迈真爽的汉子李二牛归来,他还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什么有信息,这不,人家这一声喝斥,就直接把这粗壮如虎的汉子吓得不敢吭声了。 冬季深夜里的寒气如刀锋般瘆人若霜,而这群山之下的寒冬深夜是冷然凛人,泛起雾气越发的浓烈起来,地面之上开始蔓延开来丝银白如雪般的薄霜。 阵阵寒气四处笼罩,轻轻雾气夹着风霜的如刀般的彻骨冷意潮涌而来,丝丝雾气袅袅而升,化作层层白纱披在这群山之中,朦胧的夜色显得格处凄肃苍凉。 如勾的弯月尽情的挥洒着它最后的银辉,渐渐的向西边坠去,无尽幽然的穹宇星空开始变得深沉黯谧起来,点点的星子挣扎着,黎明前的最后一抹如漆黑芒悄然而至。 尽显沧桑的老者坐在光滑如镜的大石块之上,而他的后背则斜靠在身后的一棵枯树干上,满脸的皱纹加上他那微眯的双眼,尽显倦然的疲态。微张的满是银须的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丝毫不在意那四处泛起带着寒湿的雾气,破旧的棉衣上早已被雾气沾上,结成了薄薄的一层水印。 李逍遥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在了地面之上,他仰头望着星空,一双细小的眼珠不住转溜着,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叶吟风则傲立于这无尽瀚然的夜幕之上,如松般的身姿挺拨笔直,在那寒风之中巍然不动,道不尽的飘逸气质浑然而出。他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眸泛出精湛如点芒的目光,直射前方而去,一副带着未尽稚气的脸颊上透出一股刚毅坚韧的气质。 李二牛满眼里是好奇的目光,不住的从老者的身上转移到那胖胖的小道士身上,然后又从胖道士的身上转移到那傲然而立默不出声的蓝衫少年的身上,最后又转向了在他们不远处小心警戒着的葛氏兄弟。或许是感觉到百般的无赖,他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就坐在了李逍遥的前面,硬是将那胖道士的视线给挡住了。 李逍遥皱了皱眉头,转身看了那老者一眼,发现那老者依然还在熟睡之中,于是他便将自己肥胖的身躯移了移,凑到了李二牛的身旁。胖道士那胖胖的身躯丝毫不下了李二牛那粗壮身子,两尊如山般的一大一小突然而凑到了一起,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李二牛见对方向自己的身旁凑来,本能的将身子往外移了称,看见对方那谄媚的笑容,使得他心中一毛,本着性情豪迈的汉子此刻却变得如受委屈的小媳妇。 叶吟风转眼间便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莫名的生起了怪异的感觉。只见这身躯如山的一大一小凑在了一起,而那胖道士的声音地异常之小,也不知道他对那憨厚的汉子说了些什么,直将对方说得眉开眼笑的。 这一大一小的两人凑在一嘀咕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而叶吟风却没有凑上前去,他知道此时的小胖子必定是在套好憨厚汉子的信息。 浓烈的夜色越发的暗淡,泛起白雾也更加的密浓起,四处涌来的如潮般的寒气加上这如刀啸般的寒风,阵阵彻骨的冷凛之意直扑向众人。 老者突然间睁开了双眼,他直起了那佝偻的身子,看看穹宇,然后淡淡的说道:“文昌可能一时半会回不了,大伙儿赶紧去憩息吧,这天还有最多一个时辰就要亮了。两位小友,关于我等隐族之事还望保密,明日里就叫笨牛送你们一程。” 说完他便摆了摆手,迈着龙行虎步般的步子自行离开了,渐渐的溶入了这漆夜之中,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留下双眼惊呆之色的李逍遥与叶吟风,满脸的不解,呆呆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第一百六十七章 偶遇裘袍公子 上 清晨,山脚之下的村落迎来了朝阳的第一抹阳光,浓浓的白雾如薄纱般披在这山间与村落之上。赤红红的阳光穿透这洁白的薄雾,泛出如红宝石般束束耀人光芒。 鸡鸣之声已经响过了很多遍了,初晨的村落开始喧闹起来。 李逍遥揉了揉还没有睡醒的双眼,极不情愿的从那床榻之上坐了起来,扰人的鸡鸣似乎不将这里所人的人叫醒誓不罢休般,一直叫个不停。而叶吟风则正襟危坐,在那床榻一旁的木凳之上静坐着。他便没有倒榻而眠,而是打坐在一破旧的木凳之上,运功调息了近一个多时辰。 武修之人虽说有内支撑,但也必须适当的睡眠与修养。这不,李逍遥昨夜不知道与那李二牛聊了些什么,一脸的兴奋劲,公鸡打鸣几遍了都没有被吵醒,最后再加上窗外喧嚣的闹声这才悠悠的极不情愿的醒来。 而他身旁正是那鼾声如牛般的李二牛,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一身粗壮结实的肌肉露在外面,身上只穿了一件小马卦褡子。阵阵寒气从那破落的木窗里钻进,寒风直扑而进,李逍遥一个激凌再也没有了睡意,只好从那破得不能再破的床榻上爬了下来。 小胖子下刚一下床榻,便发现叶吟风已经睁开了双眼,他发现对方双眼里有一种他并不熟悉的东西,似星光闪烁,又似深邃如渊,然而还有一些他说不上来的气质蕴含其中。他不由得又走到叶吟风的面前多看了对方几眼,又围着他转了几圈。 “怎么,我脸上有花啊。”叶吟风见对方如此怪异的举动,不禁的翻了翻眼睛,不悦的说道。因为他总感觉对方的眼睛里总有一些怪怪的眼神,那眼神好像是看小媳妇似得。使得叶吟风心中一种恶寒,飞快的从那木凳之上跳了下来,如受惊的兔子般窜出了门外。 李逍遥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不待见他,脸上顿时一怒,咆哮一声追了出去。 那李二牛最终还没有赖在床榻之上没有醒来,他将昨夜那老者的话当做了耳边风,便没有起来送他们二人离开村子。 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自行洗漱了一番,便决定离开这村子,本该农闲的村落会非常的宁静如谧,而此时各处房屋门前都立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妇的一群群人。他们并没有上前与这两人说话,只是沉默的眼神目送着这对少年静静的离开这村子。 村口处,老头豁然出现在眼前,身边还有几名他们不认识的青年壮汉。老人满头霜发银须宛若这地上薄薄的一层寒霜般,佝偻的身子更加的弯了。老人与这几名本村的青年壮汉便来送行的,孤寂的老者立在那寒风之中,满地的如初雪般的银霜撕了一地的沧桑。 李逍遥注意到这几名青年壮汉的腰间都挂满了寒光闪闪的飞刀,如那地面上的银霜在赤色的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关于本村子的一切望二位小友保密,至于关于这隐族一脉之事,二位到一定际缘自会再遇上的,二位小友,一路保重。” 临行前,老人的话语并不多,一再嘱咐他们保守此村落的秘密。 李逍遥与叶吟风向那老者及几名青年壮汉致礼辞行,他们感觉到了那些青年壮汉腰间那闪闪寒芒的把把飞刀发出瘆人光晕,不由得心中一颤,要是这些飞刀都往他们身上喂去,那么自己将会死得多惨。 也不知道这老头带这么几名腰际挂满飞刀的壮汉出来送行是几个意思,威胁还是警告,李逍遥与叶吟风心里同样的想法。他们不禁的感觉到次行真是亏大发了,好处没有捞到一点,反而又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名杀手。 山间小道,一眼望去,茫茫的一片寒霜铺地,宛如铺上了层细细的海盐般。丝丝如刀锋般的寒风直吹耳根,将耳根吹得生生发痛。 二人踏着这败草之上的寒霜,宛若这白茫茫之上缦布上移动的两只小虫子。 “你怎么长胡须了。”李逍遥用夸张的表情看着叶吟风,然后怪异的说道。 叶吟风一时不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颔下,着实感觉有一些刺手的茸毛般的胡茬子,他感觉到自己的颔下开始变得坚硬粗糙起来,没有了以往的光滑柔腻。他感觉自己似乎一夜间长大了,自己才十五岁的少年般的身躯,而经历太多劫难的他心智已经开始渐渐的成熟起来,再也不能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叶家小少爷了。 “这被南宫大小姐看上了,连人也开始变得成熟起来了,不错呀。”李逍遥摸着自己光洁如玉般的下颔,却只有光滑的肥肉,然后什么也没有,他不禁的打趣道。 “就你,小屁孩一个,少想大人的事,还是想想怎么一统你们道门吧,成为天下至尊的道圣,这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是哦,本道爷将来可是要一统天下道门的至尊道圣,怎么能陷入这红尘之中的俗事之中去,将来本道爷统一了道门之后就分一个护法你做做,怎么样,够讲义气了吧。” “鬼才希罕你那什么道门护法,我还是在我的红尘俗世之中慢慢的沉沦吧。” “你你那点出息,本道爷这么伟大的人生目标,而你就这样,没有一点人生目标,以后不要说是本道圣的师弟,不要说认识本道圣。” “对了,胖道士,如果你一统了道门,那么那个人怎么办啊,你这不是变相的欺师灭祖啊,会遭天谴的。” “呸呸呸,乌鸦嘴少来诅咒本道圣,师尊他老人家哪里看得上这凡间的区区一道门,他老人家的心可不在这凡间呢。再说了本道圣是他的传人,一统道门也不会辱了他的名声,怎么可以说是欺师灭祖呢。” “少得意,等你达到了那一天再说吧,要是有一匹马骑就好了。” “这荒郊野地,哪来的马,现在是大清晨,少在这里做白日梦了。” 二人毕竟还是少年的心性,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成熟了不少,但他们淳朴的本性并没有改变多少,一路之上二人踏着那沙沙作响的银霜,漫步于这荒郊野外之地。身后并是一片巍然云雾缭绕的群山,如披上一层薄纱的青山之中幽然静谧,正如一沉思的老者,目送着这两名少年的离开。 二人也不知道行走了多远,只觉得太阳如一个大大的烤饼般从东方逐渐的升到了高空之中,朵朵白云如一只只绵羊般在那蔚蓝的天空之处四处乱奔,煞是好看。 他们穿过了一山间峡谷,走在了一条官道之上。此时他们也不知道此地是何地方了,只能朝着东北方向凭着感觉而行。 冬阳虽然高挂,但也难以掩止住那浓浓的彻骨寒意肆意狂虐着这片大地上。阵阵寒风刺骨如刀般,吹拂着,无处躲藏的凛凛肃然只朝他们二人心间而去。 这一路上他们也交谈了关于那古老而神秘的隐族之事,虽然那老者并没有给他们很满意的信息,但这二人心中的不快也逐渐的消除殆尽,毕竟凡事都不可都有完美的答案,留有遗憾才是真实的存在。 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前方一处长亭之外,一家酒肆的大旗迎风而飘,在这冬阳之下发出“霍霍”的声响。 那酒肆人声沸然,南来北往的脚夫,贩卒,还有穿着官服的官差之人,几匹毛质鲜艳丰腴无比的骏马在那酒肆的马厩里发出阵阵的长嘶之声。 这是一间乡间村落的酒肆,规模不算大,正因为处于这官道之旁,要行走好几个时辰才能到达前方的城池。所以此处的生意非常之好,经过的官道之上的商贾、走卒、官差都选择在这里落脚,饭饱酒足之后再次上路。 李逍遥与叶吟风带着风尘仆仆般的疲态来到这家酒肆,望着这人潢为患的酒肆不禁的露出了苦笑。此时他们心中更是将那老者骂了个遍,连个早餐都不给他们吃,就这样急急的赶他们离开,好似赶瘟神般。 几张摆放在官道之旁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人声沸然,来客天南地北的聊着,对于这两名风尘仆仆而来的少年,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注。仅有的一张像样的桌子并没有人就坐,摸着早已饿得咕咕般发出抗意的肚子,二人毫不犹豫的向那桌子走去。 待二人就坐之后,殷勤的店小二立刻上前挤出一尽量让客人满意的笑容,便上前吆喝道:“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小店尽量满二位的要求。” 这店小二并没有因为这二人是年纪小小的少年就因此看轻他们,反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招呼着,可见这店小二的眼光独特,必是久经人情事故之人。 “随便来几样小菜吧,本道爷饿死了。”李逍遥大手一挥,老气横生的说道,依然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店小二离开后,他们坐着四下打量着这里的客人,同时也暗暗的吃惊,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人流量如此的多,不但有小贩走卒,还有官差衙役,却是少了江湖人士。最多的还是小贩走卒,一两名穿着官服的衙役正坐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子旁。他们背上还背着一行囊,一双手不时的扯了扯后背的行囊,可见这行囊之中必有什么重要的文件之类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至近,片刻间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却见那官道之上几名身穿劲装的精壮汉子骑着高头骏马拥簇着一名鲜衣华丽的裘袍公子由北向南而来,他们一共八人,八匹骏马。 这群人快靠近这酒肆时,不由得将马速降低了,见这酒肆之中人满沸然不禁的皱了皱眉目头,但还是勒住了前行的骏马,定睛向这酒肆扫来。一双双精目射出凌厉的光芒,打量这酒肆片刻之后。这群人才动作麻利的从马背之上跃下,径直来到了这酒肆门前。 眼尖的店小二早就看到了这群穿着非凡的人,特别是那身着白裘袍的公子模样之人,气宇轩昂,绝非常之人,他正想迎上去,却最后还是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而在这酒肆之中就餐的客人也停止了交谈,纷纷的举目朝这群人的望去,目光碰到那几名精壮汉子那凌厉的目光,纷纷的心中一凛,赶紧收回了目光。 此刻这里属于的桌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的这桌只有空落落的两人,显得格外突出。 那名白裘公子目光一扫,发现这里早已经人满为患,一双星目之上的剑眉紧蹙着,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他身后的七名劲装汉子紧跟在他的身后,脸上是一副凝重的神色,一双双精目警惕的望向四周。 “几位客官,您是要打尖吗。”,店小二还是迎了上去,他也知道此时的情况,但到了家门口的生意总不能丢了吧。 那公子脸上不悦的神色越发的浓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你这店里的桌子都在这里吗,里面没有雅间之类的。” “不好意思,客官,要不您再等等,有几桌快用完了,很快就会有空闲的桌子了。”店小二尽量用自己殷勤的笑容和谄媚的语言来挽留这桩生意,心里也暗暗得狂骂那些只点几个便宜小菜而又霸占着地方的客人。 那白裘袍公子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只有两人一桌的那空落落很显眼的桌子,待他看清了那桌子旁只坐了两名年纪小小的少年时,双目不禁的闪了闪。 李逍遥和叶吟风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对方的用意很明显,虽然对方七八人,但他们也没有惧怕的道理,只好看着这公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果然那公子安排四人将马牵到马厩之中,然后率领三名劲装汉子理也不理那店小二,便向叶吟风与李逍遥那桌走来。 那白裘袍公子来到他们桌旁并没有发话,而是从裘袍里摸出了一绽银子,然后扔在了那桌子上。他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安然而坐的这对少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偶遇裘袍公子 下 “啪”的一声,那银绽落在那桌子之上,打了几个旋转方才停了下来,在那刺眼的阳光下反射出耀人的光芒,如同那裘袍公子愠色的目光似得。 顿时间,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的客人都睁大着眼睛望着那桌子之上的银绽,他们眼珠子如死鱼般往处突出,眼里露出的是贪婪的光芒。 那店小二心中一阵狂喜,对方为了一张像样的桌子就抛出了一块银绽,出手如此阔气,显然绝非寻富贵之人。他咽了咽口里的唾液,一副谄媚的面容笑得越发的浓了。他心里也暗暗的对两名年纪小小的少年腹诽着,对方出了如此高的价要他们让开,而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悠悠的坐着。 “二位客官,您看,这位公子希望你们移步,不知二位可否委屈一下,稍等片刻便会有桌子空出来,到时也不会耽误二位用餐的时间。”店小二接到那裘袍公子投来的目光,他不禁的上前向坐着两名少年劝说道。 而那几名处理完骏马的劲装汉子也回来了,纷纷的围在了那裘袍公子的四周,他们双眉里带着一股肃杀冷凛的寒意,一言不发,手中却握紧了别在腰间的武器。 李逍遥与叶吟风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又将目光转向了围在身旁的这八人。只见这裘袍公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优雅高贵的王者之气,俊秀的面容上隐约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此人的穿着无一不显示出对方的高贵。他的腰际挂着一柄带鞘的宝剑,腰间镶丝缎绸玉带中间是一玉制扣环。 如此浑身上下充满着优雅高贵的王者之气的那人,当然有他优越的条件,他一声不吭的望着一动不动的两名少年。精致的恰到好处的面容虽然带着些不悦的神色,但他也没有强行将他们赶走,二十出头的年纪透出一股淡淡的威严。 店小二躬着身子正在等待着这两名少年的回答,既然这名裘袍公子没有发难,他也不好强求,毕竟他该做的也已经做了。至于这两名少年买不买对方的面子,他也不好管,来者都是客,很多事情还是让客人之间自己解决才是上上之策。 “阁下,这是何意?”,李逍遥寒着脸沉声说道,他今日本就是窝着一肚子的气,在那小王家沟村受到如此的对待,任他以前的脾气早就发作了。但他还是看对方来者非寻常富贵之人,对方身边还带着七名武修境界不弱的武者。他心里也在一直猜测对方的身份,自己在本国内还真没有见过这公子,但这裘袍公子又会是哪国的王族之人。 “二位,我家公子想买下这个位置,不知道二位可否赏脸。”站在那裘袍公子一旁的一名武士开口替自己的主人说了话,一双虎射出精湛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李逍遥二人。 而那名裘袍公子并没有开口,浑身之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住的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严,向四处蔓延而开。一双如点漆般的双眸射让人无法抗拒的慑人光芒,直向叶吟与李逍遥而去。 感觉到这公子的举动,李逍遥双眉皱得更紧了,本着这对公子有着一丝好感的他,此刻间所有的好感都崩然而溃,荡然无存。对方此刻明显就是带着威胁的意思,这地方那么大,而且还那么多人,对方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如果我们不让,那又如何。”李逍遥不耐烦的说道,浑然不惧对方的威胁,他并没有散发出自己的气息,只是给别人以普通人的感觉。 “你,??????。”那劲装武士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竟公然的拒绝了,顿时一股怒火爆发而出,手中握紧的兵器就抽出。而他的动作刚起,却被那名裘袍公子一个眼示打断了。 “既然二位不便,那么我等也不好勉强,这样如何,在下与二位同一桌子如何,这样既不会薄了大家的面子,也可以相识一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至于这顿饭,就于在下请了。”那裘袍公子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明婉扬,一阵抑扬顿挫,却带着几丝温润如玉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寥寥几句只叫人听得心头一暖。 但李逍遥却是明显的一怔,他没有想到对方虽然放弃了让他们离开,但却用了一个迂回的招式,如果他们再想拒绝却真的不尽人情了。 “好,如阁下不嫌,就在此坐下吧。小二,再加些碗筷来。”李逍遥对那弯腰的店小二吩咐道,店小二一听,顿时也乐开了花,如此的结局当然是最好的了,双方谁他都不想得罪,他也乐意见成这好的结局,听到吩咐,他赶紧的跑开去张罗酒菜了。 众人见双方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顿感无趣,本为为有一场好戏看的,却这样草草的化解了。失望之余的众人心里也替这两名少年惋惜着,如此好的机会可以白白赚上好几两银绽的,却让对方给浪费了。众人又开始恢复了喧闹之声,一边吃菜喝酒边又敞开喉咙聊开了。 叶吟风并没有太过关注这裘袍公子,而是将目光集中到了这公子身旁的那几名劲装武士身上。鲜衣绸缎光彩映人般的穿着,他们浑身带着一股剽悍的气息,眉宇带丰凛然的煞气,举止一派刚劲如风的气质,这七名劲装武士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他们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杀之气,虽然并不浓烈,但叶吟风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 七人自成队形,方圆有序,将这名裘袍公子严严实实的保护在中央。而且七人统一的着装,连举止间都带着统一的气息。七人身形直挺,不苟言笑,一副肃然的表情。这七人应该是行武出身,不然不可能做如此统一的举止及动作,而是一支强武之师的归属,看对方那剽悍的气息及严谨的神色就可以略见一斑。 叶吟风心中早已对这七人的身份做出了准确的猜测,他一直以为人这名裘袍公子是大唐某王室贵亲,但看李逍遥的神态,他显然不认识这裘袍公子。所以他猜测这公子应该是其它国的皇室贵亲之人,但是哪一国的,或许的胖子应该心里早就有底了。 那裘袍公子也不推脱抱拳向他们说道:“在下钱毅,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说完他一摆腰下衣襟,便坐了下,双眼里露出和煦的微笑望着李逍遥二人。 “在下叶风,见过钱公子。”叶吟风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名说出,毕竟他与对方还不熟。 “李逍遥,道名逍遥子,不知钱公子从何处而来,又要赶往何处去?”李逍遥一言带过自己的名字,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肯定不怕说出自己的真名。介绍完自己,他一句假装轻描淡写的故做询问便想要问出号对方的底细。 “在下从衢州而来,因家中老人身患顽疾,特前往那三清山向山中的仙道求些灵丹妙药。路经此地,在下刚才多有得罪,望道友不必介怀。”那裘袍公子钱毅轻齿一笑,说出自己的出处及来意,听到对方居然有道号,不禁的肃然起敬,立刻向那胖子道歉。 “哈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何来的介怀,刚是只是我等太过莾撞了。钱公子路途遥远的从那衢州而来,可见一片赤诚的孝心啊。”李逍遥哪里会信对方的说辞,他嘴里却只能和对方敷衍着,对方的举止气质怎么会像是一名为家人老人而旅途奔波的孝子。但对方说是去三清山,他还真的信了,此官道就是要经过那三清山,然后再通往饶州。 “逍遥子道友过奖了,在下何德何能,。在下也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那三清山的仙道肯不肯赐药。道友不知仙家何山,出自哪座名山仙观之中。”钱毅言语之间带着几丝焦急神色,却又用微不可察的目光扫了一下坐在一旁默默不出声的叶吟风。 “山野之人,四海为家,小道只不过混迹于江湖之中,无门无派,让钱公子见笑了。”李逍遥一语带过,不是他不想说自己的出处,而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说。 “哪里哪里,逍遥子道友说笑。”钱毅淡淡一笑,哪里会相信对方的鬼话,但他自己也没有说实话,只好不在这话题上再纠缠下去了。 他目光一转,便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然后说道:“这位小兄弟身负宝剑,必定是武修之人了,不知道小兄弟出自何门何派?” “钱公子说笑了,现乱世之秋,在下也只是带着一柄剑做做样子防身而已,至于这武修之士,在下还没有这个资格的。”叶吟风淡淡的回答道,轻巧的避开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并不承认自己是武修。 钱毅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做罢,毕竟自己开始便有不对这地方,这二人有戒心这也情有可愿,一时三人没有什么话题,顿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局面。幸好,店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此时,已经有客人陆续的结帐离开,也已经有空出了多余的桌子,那钱毅身后的七名武士便分出去了三名找了另外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而留下四名武士守护着他,一步也没有离开,可见这批武士确实是训练有素,纪律严谨的高手。 酒菜上桌后,钱毅便招呼李逍遥二人开吃起来。与这钱毅吃相优雅文静相比,李逍遥与叶吟风的吃可就要粗鲁的多,几个菜放下,他们一阵儿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对方还坐着一文雅的公子。 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一阵卷风残云般,桌上端上来的菜早已见底,而那钱大公子却没有来得及吃上几口。惹得他身后的劲装武士一阵瞪眉怒目的向李逍遥二人望去,自家主子好心好意的请你们吃饭喝酒,你们二位倒好,丝毫不客气,那吃相简直就是像牢狱里放出来似得。 有两名武士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正要出声喝斥对方那种粗鲁的不雅行为,却被钱毅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如此细微的一个动作举止,却还是被叶吟风与李逍遥捕捉到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励的吃得更快了。 钱毅钱大公子脸上的不悦也只是维持了一会儿,便云消烟散了。他只是微蹙了蹙眉头,便也不再管对方了。 “哪里来的叫化子,赶紧的走开。”一声厉色的喝斥响起,将众人的兴致打扰了,众人举目寻找着那出声之处。这才发现原来从这官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名乞丐,正向这酒肆走来。而那店小二见生意好此的好。却又不想这两名乞丐打扰了客人便出声想要驱赶这两名乞丐。 李逍遥与叶吟风也停止了粗鲁的进食动作,他们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两名头发蓬乱满身脏污的乞丐手持一根粗竹杆畏畏缩缩而来。他前脸上被松乱的发丝遮住,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面目,只有那手持竹杆的双手枯瘦如鸡爪般,没有任何的光泽。 “怪事,这里从来都没有发出过乞丐了,今日里偏偏生意这么好的时候来了这么两个灾星。”店小二嘴里念叨着,然后又上前去赶那两个乞丐。 店小二的话语清晰的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此时李逍遥也皱紧了眉头,二人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但他们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二人心中同时又闪过一个念头,用诡异的目光看向自己对面的那裘袍公子钱毅,他们心里很确定,此时有人恐怕是冲着这位钱大公子来的。 有热闹看,众人当然不会错过,他们眼里尽是戏谑的眼神,想看看这店小二如可赶这两名乞丐离开。而坐在另一桌的那几名劲装武士见状,脸上虽然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但也只一闪即逝,他们的任务便要赶紧的吃完这顿饭。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两名乞丐,根本就没有人放在心上,他们也从不考虑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乞丐出没。 叶吟风与李逍遥从那两名乞丐将视线转移开来,一扫在坐的众人,很快他们发现了坐落在离他们两三张桌子之外的一群人。那群人都是贩夫走卒的打扮,但他们的目光却根本没有放在那两名乞丐身上,而是时不时的将目光有意无意的向那裘袍公子钱毅及他的七名护卫瞄去。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但这一切都落入了他们二人的眼中,只是那裘袍公子及他的护卫却浑然不察。 果然,有人要对这裘袍公子钱毅下手,那两名乞丐可能只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而他们却正好可以趁机下手。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脑中同时得到了结论,心中也在考量着要不插手此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吴越十三皇子 上 “这位爷,能否施舍一些食物?俺们这好几个没有没有吃东西了,求求这位爷了。”那两名乱发蓬松的乞丐哀求道,怯怯的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悲情色彩,使人不由得生出些莫名的同情之心。 “滚滚滚,哪来的叫化子,别妨碍我们做生意。”那店小二大手一挥,不耐烦的说道,似乎在赶烦人的苍蝇。 “求求各位了,给咱施舍一些食物吧。”这两名乞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扑倒在地,嘴里哀嚎着叫道,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你们烦不烦,叫你们滚,没有听到吗。”那店小二顿时就火冒三丈,抬起脚就向那两名乞丐身上踹去。这气势汹汹的店小二没有想到他的脚刚落在了一名乞丐身上,却被另一名乞丐敏捷的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脚,使得他踢出去的脚完全被抱住,再也施不出力来。 “您说可怜可怜我们吧,给点吃得随便啥都行。”那抱住店小二一只脚的乞丐不住的哀嚎着,同时他那脏乱不堪的头还不住的蹭向店小二的大腿,满脸的脏污和发出异味的口水都蹭在那店小二的腿上。使得店小二心中一阵恶寒,不由得将脚缩了回来,同时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店家,这二名乞丐如此的可怜,不就是给点剩菜剩饭吗,何必驱赶人家呢。”这时有在坐的客人开始起哄了,只把那店小二激得脸上一种青一种白的。 “好好好,你们等一下,别乱跑。”店小二见众人并没有嫌弃这两名乞丐的意思,不由的妥协道。 叶吟风更将眉头蹙得紧紧的,难道自己猜错了,看刚才的情形对方这两名乞丐着实是一副可怜的样子。而众人之中那几名偷窥的贩夫走卒却没有任何的动作,难道他们真的不是一伙的吗。他疑惑的眼神又不由的望了望身旁的胖子,发现这胖子正开怀大吃起,浑然不顾这异状之事。而他前面的裘袍公子钱毅虽然只是愣了一下,正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进食的动作依然优雅精致。 “叫化子,从哪来啊?”,待店小二离开后,那两名乞丐也从地面上爬了起来,顿时就有多事的客人开口问了起来。而这两名乞丐似乎非常的惧怕众人,一直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这时,那两名身着官服的官差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桌子,他们并滑付任何的银子,似乎也是这家酒肆的常客。临走前,他们只向那酒肆里忙碌的店小二打了声招呼,然后骑着自己的马匹便离开了。 叶吟风还有一个疑问,就如此多的客人,怎么会只有这一位店小二在忙碌着,他也没有见过这酒肆的老板出现过。而且总个酒肆好像只有一名店小二似的,而且也没有见过这酒肆里的其他人出现。 刚才那官差离开后,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未来得及收拾。这两名乞丐满眼里是贪婪的目光,望着那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不禁的口水直流。而他们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那桌子处挪去。众人见这两名乞丐如此举动,也不阻止,他们满眼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名乞丐。 开始这两名乞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有一些胆怯,但对于食物本能的贪婪还是让他们战胜了那胆怯,二人从开始的挪步到小走,最后至是一阵大跑起,很快就到了那桌子前。他们拿起桌了的残羹剩饭就是一阵狼吞虎咽,浑然不顾周围众多客人的目视。 众人也不语言,看着这两名乞丐在那桌子上吃着那残羹剩饭,双眼里露出的是戏谑的目光,在他们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他们就餐时遇到的一个笑料罢了。 然而就这是这时,突变骤然间发生。 那两名乞丐突然一声痛苦的大叫,他们双手猛然间捂着腹部,脸上露出了痛苦难忍的表情。只一息之,两人口中突然吐出白沫,然后倒在了地上哀嚎着不住的滚动着,待他们滚到了那钟毅的几名护卫那桌时,最后身子软软的靠在了地面之上,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起来,纷纷露出了惊骇的目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纷纷的停下自己手中的筷子。 “店家,快来人啊,出事了。”有几名胆大的客人突然大叫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待那店小二出来。 “来勒,各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手中端着几样样急急的从那酒肆的伙房中冲了出来,待他看到那两名倒地口吐白沫的乞丐时,也不禁的愣住了。他将手中的菜放到客人的桌子上,急忙的奔向那两名倒地的乞丐处。 “啊呀,死人啦。”,伸手一探那乞丐的鼻息,发现这两名乞丐早已没有了呼吸,惊慌之下的他不禁的尖叫了起来,他浑身筛筛发抖着语无伦次的说道。 叶吟风也是愣了,这意外太让他惊讶了,这根本就是不是他所预想的那样,而这二名乞丐为什么会口吐白沫倒地身亡,难道有人在那桌菜里下毒了。可为什么刚才的那两名官差吃了却没有什么事,反倒这两名乞丐吃了却是中毒身亡了。 疑惑的眼神再次望向那胖子李逍遥,希望这见多识广的家伙能给他说出一些端倪来。但是还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家伙一副酒足饭饱般的惬意,根本就没有看那倒地身亡的两名乞丐,对此时发生的事,他似乎没有关注。 那三名劲装武士皱了皱眉目,他们桌子底下不远处便是那倒地之后没有一点声息的两名乞丐,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没有食欲。其中一名武士立起身子对那浑身筛筛发抖的店小二喝斥道:“还不将这两具尸体移开,打扰了本大爷吃饭,真是晦气。” “是,是,是。”那店小二一听连忙唯唯诺诺的应道。他向那三名劲装武士径直走了过去然后又说道:“打扰了几位爷,小子立刻就处理。” 说完他又走到那两具尸首处,蹲下就在将这两将尸首扶起,却不料变故再次发生。 只见两道绚丽夺目的光华突然间从这两名乞丐的手中绽放而出,那本就躺在地面之上的两名乞丐突然间用一种诡异的身法从地面激射而起。而他们手中的却两支狭长的细剑,那两道绚丽夺目的光华正是这两支剑所绽放而出。 “啊,”的一声,那店小二发出恐惧的惊呼声,他急忙后退了几步,身子却正好挡在了一名劲装武士的身前。那名武士一个不慎,也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之下,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正欲大怒出口而骂。却不料那店小二突然间双手闪电一探,直向那武士的咽喉处扣去。 而那两道绚丽夺目的光华被那两名死而复生的乞丐带起,卷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直扑向另外两劲装武士。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闪之间,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反应这来是,纷纷的发出一阵尖叫之声。 店小二双手化爪直取那武士的咽喉处而去,那武武士也是身经百战之辈,断下立断,一个铁板桥身子后仰,顿时躲开了那店小二的凌厉一击。“铮”的一声,这名武士拨出了自己的佩刀,寒芒刀光一闪便向那店小二劈将而去。 而另外两名武士面对方那两乞丐卷席而来的凌厉气势却是临危不惧,他们身子一转便轻易间避开了对方两柄长细之剑的攻击。他们纷纷拨出了自己的佩刀,扬起一阵刀光寒芒便向两名乞丐迎了上去。 而围绕在那裘袍公子钱毅身边的四名武士也纷纷的拨出了自己的佩刀,他们并没有参于双方的战斗,而是立在钱毅的身边严阵以待。四双虎目发出精芒寒光,警惕的望着四周。而那裘袍公子钱毅却继续在细嚼慢咽,动作无比的优雅,似乎此事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般。 叶吟风看着这两人,一个无比惬意的坐在桌子旁,露出了酒足饭饱般的舒坦神情,另一个却是神情若定,丝毫不为这异状发生所动,依然保持着那优雅的进食动作。他想不通为何如此萍水相逢的两人,此时的神情与举止虽然大不相同,但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如此的相似。 那店小二此时哪有唯唯诺诺的神态,他此时犹如一只猎豹般,浑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双手化爪不断的朝那武士身上笼罩而去。只见一片刀光霍霍而起,那名劲装武士的身手也不下这店小二。 两条身影肆意翻飞腾跃着,不时的将四处的桌椅撞得东倒西歪,不时客人在一片惊呼声中散了开来。 而另一方,两名武士对上了乞丐打扮般的两名刺客,他们手中佩刀卷起层层刀幕直将这两名手持细长之剑的刺客笼罩而去,一片刀光剑影,交织的身影不住的四处下游走着。片刻间,响起了几声刀剑交鸣之声,双方人员谁也没有占到上风。他们的身手和气势如有雷同之处,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血煞之气,一副狭路相逢的勇者气势在他们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双方交手已经数个回合,胶着的战斗激烈的进行着。四周的客人纷纷的散开,以免引火上身上,他们眼里尽是不解的疑惑,眼还带着些恐慌。 叶吟风在一旁观战着,他发现这手持长剑的两名刺客身法轻盈,却有一股悍然不畏生死的勇者气度,而那两名与他们交手的劲装武士却是步伐沉稳,身形矫健,一时双方难以分出胜负来。而另外的那场战斗却要更加激烈一些,那店小二打扮的刺客徒手对上了手持佩刀的劲装武士,却依然没有占到下风,二人撕杀几个回合,双方却处于平分秋色的状态。 他眼光一掠,便扫向了站立在人群之中的那向名他所怀疑的贩夫走卒。发现他们正紧靠在一起,两眼不离那胶着的战斗。而他们的脚下正放着几只木箱,恐怕这里面正装着他们行刺的兵器。 那几人目光炯然,似乎在等一个绝好的时机,想一击必杀。当他们发现叶吟风的目光掠来,纷纷的低下了头,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般再次关注起战局来。 那裘袍公子钱毅终于吃饱了,他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身旁的武士虽然关注着战局,但他们更关心的还是自己身边的这名公子。钱毅依然是头也没有抬一下,他从袖中掏出一精致的手娟,他仔细的擦拭着自己嘴角的油污,动作却是一丝不苟。 完成了他那优雅的动作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对面的那小胖子身上,然后淡淡的说道:“逍遥子道友,对此事你怎么看。”,他丝毫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一双儒雅的星目里却泛出了一丝耀眼的光芒。 “哦,钱公子太抬举本道了,不知钱公子要听真话呢还是虚话。”李逍遥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 双方只对上了那么两句话,但听到叶吟风的耳中,却是那么的怪诡,因为他感觉他们双方好像在打哑谜似得,而答案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 第一百七十章 吴越十三皇子 下 “哦,真话又如何说,虚话又如何说,还望道友给在下解惑。” “真话吗就是这只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钱公子又何必放在心上呢。至于虚话吗,其实钱公子心里有数,又何必本道说出来呢。” 叶吟风越听越觉得是云里雾里的,他不明白李逍遥此番说出这话的含义,一双精目又不由得转向了那裘袍公子钱毅。只见他双眼精光一闪,沉思了一会,轻齿带笑道:“不愧为大唐国十三皇子,在下佩服,能有如此见解独到者恐怕也只有十三皇子才能说出如此精辟的言论。” 叶吟风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早已看出了李逍遥的身份,但不知道这胖子接下来又要如何应对。而那裘袍公子钱毅身边的四名护卫一听到他的话语,不禁的将手中的佩刀握得紧紧的,双眼里露出忌惮的目光盯着那胖道士。 “钱公了见笑了,本道应该称你为十三皇子还是十三王爷呢。看起来咱们还真的是有缘,都在众皇子之中排名第十三。只是本道爷已经跳出这高墙之内,而阁下却还在这高墙之内苦苦挣扎,这也许更我们不同的命运吧,所以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当然也不同了,不知皇子殿下认为如何。” 李逍遥依然没有任何的波澜,对方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如何,他还是那副不羁的山野道士的形象。 “哈哈哈,要想退出这高墙之内谈何容易。”钱毅发出一阵苦涩的大笑,然后脸带着丝丝无奈的表情坦然说道。 叶吟风心中更是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这钱毅竟然也是一名皇子,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也是在他所在的众皇子之中排名第十三。两位都是排名第十三的皇子,但他们的命运却是截然的不同。一位早已经摆脱了皇室中的争权夺力,浪迹于山野草莾之中。另一位却还在为自己的利益权力而奔波着,却还要时时防范众皇子内部的勾心斗角。 至于这钱毅的身份,叶吟风胸中已经已有了答案,他便是那吴越国当今皇帝的第十三弟,与李逍遥一样的是,都是当今皇帝之弟。只是与李逍遥不同的是,这钱毅是被公开的皇子,而李逍遥却没有得到公开。所以二人的命运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至于这吴越国的第十三皇子亲临三清山,又不知道有什么机密之事。 叶吟风心中寻思着,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来头居然会这么大,而且还孤身犯险前往那三清山,倒是让他对皇家中人有了一种新的看法。他从骨子是对官府及皇家贵族之流是非常排斥的,虽然谈不上什么厌恶,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始终不可会有这群有什么交集的。可是与他第一个有交集的便是现大唐的皇族中人,除了李逍遥身上早就没有了那皇族的贵气外,还有那生性懦弱的李从嘉。 此刻又有一名吴越国的十三皇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钱毅看起来似乎又有另外的一种气质,除了皇室特有贵气,他浑身上下及举止都透出了一股悠然的儒雅之质,让人不觉的生出了些好感。 “那就是钱公子你的事了,既然你来我大唐国做客,本道爷也要尽一尽地主之宜,不知钱公子要我等如何相助。”李逍遥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别国的皇子便生出了敌意,相反他提出了相助的请求。 这让那钱毅及他身边的武士都一愣,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完全不顾及他们的身份,而且还有意相助。这倒出乎他们的意外,钱毅低眉沉思了一会,脸上露出的是和善的笑意。而他身旁的四名护卫却是一言不发,他们以钱毅为主,当然不敢越俎代疱自行主张。 钱毅伸出修的手指轻拂着颔下,摸他那光滑如莹般的下颔,而双眼晨却是精光连连,一丝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现而出。他的双眼盯住那坐在凳子上露出懒散表情的胖道士,心里则在思索着对方提出有意相助是在打什么主意,一时间他也拿定不了主意。 就在叶吟风愕然之即,他们只听见一阵“砰砰”的声音响起,一阵桌凳翻飞,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化作了四处激射的木屑。却是那双方的战斗已经分出了高低。那店小二及两名乞丐般打扮的刺客总究还是不敌身经百战的那三名劲装武士,经过数十个回合之后,三名刺客已然露出了劣势。 见久久无法将这三人拿下,这三名武士也心中一狠,不由得加速了进攻。只见刀光霍霍,层层刀幕向那三名刺客狂涌而去。而那三名刺客将显得疲惫不堪,渐渐的有些不支力的感觉。 三名刺客知道自己已然失败,便不再恋战,三人虚晃一招,便跳出了战圈,逃开了那三名武士对他们激攻而来的刀刀杀机。三人立刻跃到那官道之上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而那三名武士正要追赶,却被钱毅身边的一名武士喝斥住了。 三名刺客眼看就要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正在这时,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带着呼啸而去的肃然气势朝那三名刺客而去。 众人猛吸一口凉气,再次定睛一看,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起来。 却见三支箭羽带着长唳之声席卷着凌厉的劲风朝那三名逃窜的刺客流星般疾射而去,那三支箭羽瞬间便从那三名刺客的后心贯穿而过,带起了几朵红艳的血花飞溅在空中。而那三名刺客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声,便仆倒在了地上。 冷风拂面,寒阳无声,三条身处不同位置的尸体带着淡淡的刺鼻血腥倒在了不同的地面之上,一条身影刚离开官道迈向官道之旁的田野而去,还有两条身影已然靠近了官道之旁的荒山脚下。 三箭,只在那电光之即便如死神般收割了三条人命,而那发出三箭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仿佛幽灵般,一直盘旋在众人的心底,久久不能驱除。这三支箭羽带来的震憾力实在太大了,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都不敢出声,害怕那箭羽下一刻会往自己身上射来。 那三声哀嚎之后,众人一片寂静,双眼里尽是惊恐的目光向那三具尸首望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三支箭羽是从何地射出,更不知道是于何人长射而出的。 叶吟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那三支箭也是一筹莫展,他双眼炯炯精光而出,向人群中扫射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人。对此他心中也是一阵恶寒,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三支箭羽带来的阵阵心悸,那简直就是死神的专利。三支箭羽带着嗜杀的血腥气息呼啸而止,从那呼啸而过的三支箭羽上他可以感觉得出,那发箭者必定是一名内力深厚的高手,甚至还远在李逍遥之上。 他又转眼向那裘袍公子钱毅望去,发现对方眼里也露了迷茫的眼神。而他身边汇聚而来的七名劲装武士更是绷紧了神经,瞬间将他围绕而起,将他护在中央。他们双眼里更是露出了忌惮的目光,如临大敌般,双眼不断得向四周扫射而去。紧握佩刀的手关节因用力太度而发出了阵阵“吱吱”声响,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使得他们额上渗下了密密的细汗。 自从那三支箭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这任何的状况,那发箭之人仿佛消失了般。但压在众人心头的那阴影却没有消失,毕竟三条活生生的人就被那箭射杀在他们的眼前。 李逍遥却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懒散的坐在那凳子之上,一双微眯的双眼却泛出微不可察的凌厉精光。他的目光也在人群里扫射不止,当他确定了人群里没有他要找的人之后,这才罢休,他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裘袍公子钱毅及他的护卫如此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同时他也升出疑惑。难道这钱毅也不知道发箭之人是何人,从这情形上来看,对方是敌是友都难以分清。所以在这敌友难分的情形之下,这七名武士将钱毅死死的护在中心,以免遭遇到那箭矢的偷袭。 叶吟风一开始还以为是那混在人群中的几名可疑的贩夫走卒,他发现那几名站立在众人之中的贩夫走卒眼里也露出了惊骇的目光,他们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他们的这种惧怕是与其他众人的惧怕不一样,他们的惧怕是出自骨子里的那种害怕。他们脚下的沉重木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放得远远的,他们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刺客虽然要有一往直前的勇气,但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之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他们也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刺客毕竟不是死士,他们虽然是提着脑袋行事,但他们对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极为重视的。 叶吟风当然也知道,或许是他与李逍遥这两个变数才使得对方没有趁机下手,所以就断了再次行刺的念头。看他们那举止,恐怕已经放弃了对钱毅的刺杀行动,加上对那藏在暗处的箭手,更加使得他们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杀人啦,大家快逃啊。”人群中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之声,顿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得向四处逃窜而去。而那箭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没入了那寒冷的阳光之下,如无声无息般消失了。 众人一阵惊慌,都作鸟兽散般四处逃窜而开,片刻间这酒肆再也没有任何的其他客人。除了李逍遥二人,还有钱毅主仆八人,其他的人恨不得自己的爹娘给自己多生几条腿,他们能跑多快便跑多快。挑担的、扛货的、推车的,他们如遭遇鼠疫般,顿时逃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留下。 片刻之后,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围绕在钱毅四周的七名护卫依然没有掉以轻心,他们警惕的望向四周。 “好了,没事了,如果对方想要你们公子的命,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人多的时候正好下手,可以制造更多的混乱,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脱身。钱公子这招可所谓是敲山震虎,布的好一局棋啊。”李逍遥又恢复对他以公子的称呼,虽然他知道那箭手绝不是钱毅所派,但还是想要确认一番。 “逍遥子道友说笑了,本公子哪有如此的通天本事,这暗中的箭手确实不是不是本公子所安排。”钱毅一听,顿时露出了苦笑,神色黯然的说道。然后他又吩咐一名武士去将那射入三名刺客的箭羽拿来,看能不能让那箭羽之上看出些什么线索。 待那名护卫将带着血迹的箭羽取回,送到了钱毅的手中。那钱公子细看了片刻,然后又将这支箭羽给了李逍遥察看。众人轮流细看了一遍之后,却是面面相觑,因为从那箭羽之上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确定了再也没有危险之后,他们闯进了那酒肆的后堂之中,发现被绳索捆绑了一名宽头大耳之人,此人便是这家酒肆的老板。另外还有一名厨子正瑟瑟发抖着,躲在一旁。 虽然有惊无险,但钱毅的七名护卫却提高了警惕,他们寸步不离紧随在钱毅的四周。对于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他们虽然心存敌意,但也明显降低了许多。 李逍遥与叶吟风目送着那群鲜衣怒马之人行驰在那官道之上,片刻间便没落在了群山之中,从他们的视线中逐渐的消失了。 “走吧,我们必须早点赶到金陵城,此刻皇宫之中恐怕要出大事了,希望我们来得及赶到。唉,你说本道爷怎么就这么命苦,虽身处江湖之远,却还忍放心不下那庙堂之中的俗务凡事。” 李逍遥双眼凝视着前方,忧心仲仲的向叶吟风说道,此刻的他一摆那种不羁的形象,神情无比庄重严肃。而叶吟风心头更是一震,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如此凝重的神情,或许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皇城真的要出大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初遇谈家千金 上 代州位于北汉国东北边界处,它北临燕云十六之一的朔州,南面则紧挨着五台山。它与大周国最北面的定州接壤,处于重要的地理位置,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的一座重要城池。 对相对北汉其它城池,代州明显多了几分苍凉萧肃的气氛,同为北汉的边关大城,它比白水关少了几分世锦繁华,多了几丝凌厉的肃然气息。因为此城为三国接壤之地,所以此城的戒备相对来说对其它的城池要森严许多。 这日,艳阳高照,寒煞干燥的冷冽气息狂涌而至,笼罩在总个代州城。城池之上的守军口中哈着白气不由的不断将双手来回的揉着,这才感觉到丝丝的暖意。几名老兵露出阴厉般的目光,从这城池之上望城外遥望而去。四下里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切显格格外的安静。 “唉这该死的鬼天气,咋就这么冷,听说啊朝廷又颁发了招兵令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战事了,咱这本不管地带虽然穷乡僻野的,但咱也不能掉以轻心。” “谁说不是呢,这城里的十五六岁的男丁都被强行招幕从军了,我看啊指不定还没有到过年就会发动战事。” “是啊,这北方的契丹贼子对咱可是虎视眈眈呢,再说那东面的大周国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嘘,小声点,听说啊咱大汉国的皇帝认人家契丹国的皇帝为叔,都差不多一个老头了,竟然还认野族蛮夷皇帝为叔,也真是丢尽了我大汉国的脸面。” “我还听说咱将军今日要去参加那封家老太爷的生辰大寿,瞧瞧人家封家,所有男丁免征幕为兵。这封家每年可不少给咱家将军及这代州府尹送上不少银两,那也是可下足了血本。” “谁说不是呢,以前封家为代州第一大武修世家,其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封家生意贯穿汉,周,契丹三国的生意,那多威风啊。” “唉,只不过,这几年封家一年不如一年,也多亏了咱将军帮衬着,否则的话,这代州第一的世家早就会淹没了。” “也是啊这封家也不知道这几年得罪了什么人或什么势力,竟然让一个如此大的世家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过啊,这也不是我们大头兵能说的,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免得惹火上身。” “说说还不行吗,再说了谁规定了说说也犯法了,再说了这鬼天气连撤泡尿都结成冰链子的天气,上头还哪有这个闲情来监督咱们啊。” “嘻嘻,上头的大官们都陪咱将军去喝那封老太爷的寿酒去了。” “听说那谈家也会去呢,虽说两家近日里也有一些摩擦,但这封老太爷为本州的第一威望之人,他老人家倒是大度,居然下了请柬给那谈家。只是到时两家的后生小辈相见了,难免会有一场争执呢。” “不是吧,谈家也会派人去,??????” ?????? 这种干冷若刀裂般的天气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而今年却更是比往年要冷上好几分。街上行少较少,几家商铺里的掌柜杂役都无精打采般守在自己的铺子里,一副望眼欲穿的眼神是希望这鬼天气快些过去,好让他们的生意兴隆起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寂静荒寥的城池。几匹高头骏马疾速穿过这大街小巷之中,朝城东的方向而去。而马背之上坐着几名身穿寒光闪闪煞气逼人精铁盔甲的军人,他们气势腾腾策马疾马。 为首的是一名长相消瘦却英气逼人,一双眼眸里透出无尽的凛然厉色之光,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之下发出耀人的光芒。这人稳坐马背之上,身姿挺拨如苍松,气势刚健如虎豹般。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煞气息,并不粗浓的双眉却凝着一番别外的英朗气质。此人双目炯炯有神,消瘦的面容里带着几丝久经岁月摧残的沧桑,可见此人年纪也不年轻,大约四旬左右。 几匹骏马在街上疾驰而过,带起一股轻尘,匆匆而去,那呼啸的声势将在街道之上行走的路人一阵心惊胆颤吓得赶紧避开,唯恐怕被那骏马撞上。 大街之上逃避的屈指可数的路人之中,有一名风尘仆仆的玄衣少年双眉紧蹙望着那绝尘而去的几匹骏马。这少年身材挺拨岸伟,一副俊朗的面容之上嵌着一对如点漆般的星眸。这少年虽然带着一些狼狈之色,但也难掩他兴奋的姿态。他扛着的是一柄巨型的大刀,整个人如同一战神般,傲立于这代州的大街之人。 这名玄衣少年便是凌天云,自从他从岚州逃出后,便与老和尚及老盗贼分道扬镳,自己一人孤身来到了这代州城里。一路上他扛着那柄大刀,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但他还是舍不得丢弃这柄大刀。毕竟是那肖长刀的遗物,他只想找个恰当的时机还给大刀门。 老和尚和老盗贼两人要处理自己的事,他们先躲在了那“一线天”的峡谷之中,待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之后他们才从那峡谷之中出来。后来才得知那钟家的武道场已经被一把大火给烧了,具体是何人所烧,那就不得而知。而在晋阳府的钟家却发出了巨额悬赏令缉拿凌天云及老和尚与师影公。 凌天云从岚州一路之上也遇到了几次围阻的钟家之人,但都被他轻易的逃脱了,顺手还击杀了几名钟家的武士。从岚州至代州一路上无惊无险,却增加了凌天云对钟家莫名的憎恨之心。在快到代州城外,他几乎是击杀围堵他的钟家十余名武士,虽然都是一些低阶武士,但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全部将其击杀。 思量着自己外公的生辰大寿的日子就快到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期间他也一路奔波无尽倦意狂涌而出。终于在外公大寿之日赶到了代州城,此时代州早已超出了钟家的势力范围,所以到了代州他也是相对的安全。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纵马疾几名将士,凌天云心思微转,从立在街道之上逃避那几匹骏马的路人交谈中得知,这几名刚过去的将士正是这代州边军守将及其部下统领。而且他还得知他们正赶往去封家的路上,是参加封家封老太爷的生辰寿宴。 至于代州城封家,凌天云幼时曾经来过一次,只是时间长了记忆也模糊了。他只记得封家位于代州城东大概的方位,具体的位置却不记和不太清楚了。既然这群将士是去封家的,那么只要随着这马蹄之声便可以找到封家。十多年过去了,记忆虽然被模糊了,但他隐约还是记得一些大街小巷的,这里还是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却是物是人非而已。 扛着大刀,凌天云一人行走在冷清的大街之上,偶尔只能看见一两人行色匆匆,大步流星的急行着,丝毫不像凌天云般如闲庭阔步般。如此清冷的代州城却似乎酝酿着一股异然的气氛,人丁不旺,商铺稀少。 马蹄声早已经消失殆尽,凌天云只能凭着感觉穿梭在一条条大街小巷之中,朝着那封府而去。如此形影相吊的一人漫步于这大街小巷之中,着实让人觉得有一些显眼,再加上他扛着的那柄大刀,外人还以为他是一名狠角色,所以这代州城里的小混混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只是那只是局限于一些普通的小混混而已。 凌天云穿着虽然普通,但他那副俊朗的外貎和一身独特的气质,明眼人就不知道他并不是本地人。还真的有一名城里不开眼的小混混瞄上了他,以为他是一只随手可宰的肥羊,却完全忽略了他手里的那柄杀过人带着丝丝血煞之气的大刀。 凌天云一面漫步于这大街之中,一面拼命的回忆着这封家的位置,其实他大可以找一路人问一路的,只是他觉得时间尚早,他还要回味一下幼时来这里的一些过往,所以就没有再着急的赶去封家。 正在他想得出神时,却不料迎面走来了一人,行色匆匆,本来按他的警觉是可以避开的。但他发现对方眼里带着一些狡黠的目光和一丝不善的表情,他并心中明然,知道遇上了这里的地头蛇小混混之类的。 果然,那人也没有回避,就直接撞在了凌天云的身上,然后顺势倒在了地上,大声般痛苦的哀嚎起来。他那哀嚎一响起,突然便从大街小巷里蹿出了十来气势汹汹的手持长棍的泼皮混混。 为首的是一名脸上带着一条狰狞疤痕的敞开胸膛的恶汉,吊梢双眉下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那双眼眸里射出恶狠狠的凶光,着实吓人的很。 凌天云冷眼的看着这群恶混围绕上来,却没有作声,他想看看对方是何等的角色,想要讹人竟然讹到他的头上来。而他手中的大刀却一直扛在右肩之上,并没有放下。 这群混混也是愕然,对方竟然如此的沉着冷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但见这少年面生的很,又不由得增添了他们的底气。他们手中的也只是一些寻常的木棍而已,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兵器。 那名倒地发出哀嚎不止的泼皮见自己的同伴出现了,便飞快的从地面之上爬了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机灵的站在了同伴人群之中。 “小子,面生的很啊,今个你撞到咱们兄弟了,你看把我兄弟撞得满身是伤,怎么说也要给我兄弟一些赔偿吧。不要说哥几个欺负你们外人,不要你赔多,就几十两银子就够了。”那为首的恶汉上前就是对着凌天云一阵狂瞪,然后才趾气高昂的说道。 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乐了,对方居然要他赔个几十两银子,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行囊,哪来的地方藏这几十两银子。这群混混还真让他失望,一点也不专业,找目标也不会找。 “这位大哥,俺从乡下来,今天第一天进城,俺身上根本就没有银子呀。”凌天云装做一副可怜巴交的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这人,声音带着无尽的憨厚语气向那名为首的恶汉怯怯说道。 “原来是个乡巴佬啊,没有银子你进城来干吗,你把我兄弟撞伤了要怎么办。”那为首的恶汉一听,顿时一阵怒恼,心头生起了无名的怒火,没有想到这穿着倒还像样的家伙身上居然没有带银两出来。 那为首的恶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里露出让人寒颤的凶光,他伸手一指凌天云说道:“小的们,给本大爷搜。” 他还是不相信对方会没有带银两进城,这少年看起来壮实如虎的身躯,但他们有这么多人更是不会惧怕他一人。所以那为首的恶汉这才放下了心,派人想要去搜对方的身。 “慢着。”凌天云一听,蓦然间大喝一声,顿时将那几名跃跃欲试上前搜身的泼皮给震住了,他们迟疑了一会儿,一双贼眼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们都望向那为首的恶汉,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小子,怎么,反了不成,你撞伤了咱们的兄弟难道就想不出一点银两吗,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你没有银两也可以,本大爷看你肩上这柄大刀就不错,既然没有银两赔偿,就把这大刀押本大爷这里耍几天。”那为首的汉子见对方浑身上下确实不可能藏银两,顿时又瞄上了他肩上的那柄大刀,打起了这大刀的主意。 凌天云剑眉轻扬,一手就将这柄大刀从肩上取了下来,然后往这地面之上一竖。右手扶刀,左手叉腰,此时的凌天云简直是战神下凡般,浑身散发出沉雄瀚然的气息。使得围在他四周的泼皮们心中一紧,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他们甚至有一种幻觉,眼前这的少年哪里一名刚进城的乡野小子,简直就是一征战沙场的盖世神将般。 感受到凌天云身上磅礴沉雄的气息,这十来名泼皮脸色浑然间变了变,但他们定次定睛一看,发现这少年此时却又还是那感觉老实巴交的乡野少年,丝毫不曾改变过。心思微转之即,那为首的恶汉虽然有些觉得奇怪,但本这这代州城最有实力的小混混头目,哪里恐轻易被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吓倒。 “可以,你如果能拿得动这柄大刀,那么小的就将这大刀送给你又何妨。”凌天云扶着大刀,语气平淡的向那恶汉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初遇谈家千金 下 “哈哈哈??????”,众泼皮闻言,发出一阵轰然的大笑,他们眼里尽是不屑的目光,脸上露出的则是轻蔑的表情。 “就这你这乡巴佬的一把什么破刀,我们老大一直手指就能举起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大可是这代州城里有名的大力力,号称这代州第一金刚。”那撞向凌天云的那名泼皮立刻从同伴之中跳了出来,手舞脚蹈神气的说道。 凌天云一听,心中也是愕然,他便不想再多说,一脸露出了憨憨的笑意看着众泼皮。 那泼皮的一记马屁很让那名为首的恶汉享受,他一脸得意的神色,满眼里却是戏谑的目光盯着他面前的那玄衣少年。这少年虽然身材健颀伟岸,但与他那满身横肉相比,却也是纤弱了不少。一相对力气较有自信的他从来在这代州城是都没有遇到过对手,而这少年竟然大言不惭的轻视自己拿不起这柄大刀。 那还真是孰可忍,兄弟们不可忍啊,那为首的恶汉感觉自己怎么如此的有学识,居然还能想出这么一句话来。那简直是比这代州城里的秀才还要有深度得多啊,想到这里,这恶汉又不由的露出了几丝自得的笑意。 “好吧,既然如此,那在下将这柄大刀送给各位又何妨。”凌天云轻笑的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这柄刀的重量,没有个三四百斤也有两百多斤啊,要不然此刀怎么会有如此的威力,一刀劈下就将那钟家的二当家钟潢雨劈退。自己拿这刀都有一些吃力,更看这名恶汉,虽然体格雄实粗壮,但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武学根底,加上他双眼里凸起的青色眼袋,此人便是经常熬夜纵欲过度的主。如此身虚的家伙怎么可能拿得起如此沉重的一柄刀,居然还夸称自己为代州第一大力士。 凌天云说完便顺势将手中的大刀向那恶汉的怀里一送,然后双手抱于胸前,冷眼的看着这恶汉要如何将这刀拿起来。 那恶汉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少年还真的将大刀往自己的怀里一送。眼看着那大刀从对方的手中脱离,便斜势着向自己的怀里倒来。那恶汉眼里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双手一伸便扶住了那柄大刀。 “老大威武。”众泼皮见恶汉接过了那柄大刀,不禁的发出一声喝采,他们眼里尽是兴奋的神色加上热烈的崇拜目光。 “小子,你可不要后悔啊,这刀本大爷就收下了,就当是你小子孝敬本大爷的。至于银两吗,不过看你小子也真是个穷鬼一个,那就算了。兄弟们,走,咱们把的大刀给买了然后去喝酒,怎么样。”那恶汉掩饰不住自己脸上得意的表情,然后高呼着众泼皮,仿佛这刀早就成了他的囊之物。 凌天云一听,不禁的苦笑连连,他没有想到再次来到这代州城竟然会遇上这么一群极品的泼皮。对于这群泼皮,他心中倒没有什么憎恨之情,对方毕竟只不是讹一银两罢了,然而并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不过大都数市井中的小混混倒也是讲义气,这恶汉竟然没有想过要自己独吞这不义之财,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好,老大威武。”众泼皮又是随声和应道,满眼里射出热切的兴奋目光,好像前方就有大鱼大肉,佳肴美酒正等着他们。 那恶汉想也不想,双手一提就要将那大刀提起来,却不料自己的轻轻一提,那大刀将纹丝不动。自己这一不慎之下,手中的大刀险些脱手而出向外倒下。他一个不防之下险些闪到了自己的腰,顿时心中更是一惊,没有想到这区区的一柄长刀竟然如此的沉重。 但他还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自己的一时疏忽,所以才没有将这大刀提起。于是他又加大了力度双手猛得将大刀一提,却发现此刀依然稳如磐石纹丝不动,而自己却也已经加大了八分的力道。此刻他这才真正的重视起来,抬头望了望那神色平静脸上带着许淡淡微笑的玄衣少年。 涨红的老脸,额上再次绷起了根根的精筋,这次他一定要用尽全力,将这柄大刀给提起来。他猛得一吸气,腰际一沉,一个标准的马步动作。然后双手蛛丝紧紧的抓住这柄大刀的长刀柄,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一提。让他骇然万分的是这柄大刀他只提起了离起半分之高,任何自己怎么用力却高也无法将它提起更高。 其他的十来名小泼皮一直在等待他们的老大带领他们去吃一顿大餐,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老大在那里折腾了好一会儿,就是没有起身出发。心存疑惑之下的众人又将目光汇聚在了那名为首的恶汉身上,眼里依然还是那种热切的崇拜目光。 这恶汉的老脸更是涨红的很,连耳根底都红了。心思一转,想到自己手下那么多兄弟看着,自己再不将这刀提起来,那么自己这张老脸可是丢大发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由的重新了刚才的动作,可所谓是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力气来。吸气再次沉腰的他猛然一声大喝,那声大喝可是气势非凡,响彻如雷霆。 众泼皮听到这一声如雷般的大喝之声,又不约而同的爆发出热情的喝采声。他们以为自己的老大要拿起这柄刀,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或许他们的老大想要耍一耍这柄刀。热切的双眼里期待着他们老大耍出一套横扫千军般的刀法,让他他开开眼界。 逐渐的那恶汉将这大刀提了起来,已经离地有几尺之高了,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可是在他那一喜之下,他体内的那一口气顿时泄漏而去,而他的力气也将用尽,手中的大刀却是一个不平衡的状态之下顺势向他压来。 顿时,那恶汉吓得脸显煞白,立刻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手中的大刀简直是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向他压来,而他又不能将此刀脱手扔下,浑身的力气都全部聚在了那双手之上,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眼看着那刀如泰山压顶般朝他的身上倒来,而那恶汉却浑身无法动弹半分,他眼里是惊恐骇然的表情。绝望的他只能向他对面的那玄衣少年投以求助的眼神,而他心里却也是懊悔万分。自己没有这力气却要逞这能,这下自己被这大刀压下不死也会重伤啊,那刀压下来很有可能就会将自己劈成两半了。 其他的众人见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以为他们的头正在那耍酷呢,崇拜的眼神热烈万分,口里还不住的欢呼着:“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凌天云见状,不禁感觉好笑又好气,他也没有想到这恶汉既然如此的不济,不要说拿起那柄大刀,就是现在将那大刀扶正都做不到了。这群泼皮虽然可笑又可气,但还不至于要对方性命的地步,这一耽搁之下,自己还要赶去封家。此刻正好遇上了这群泼皮,那就让这群家伙带带路也不错。 就在那恶汉绝望当头,只见眼前的那少年伸手一抄,便将那顺势倒下的大刀给抓住了,然后他双手轻轻一带便再次扛在了右肩之上。感受到那股压力的卸下,那恶汉顿时松了一口,但别憋在胸口的那股气一个不顺差点将自己给噎着。涨红的老脸如猪肝般,他好一阵咳嗽这才缓了气来。 “这位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给您赔罪了。”那恶汉一副羞愧的老脸是红艳欲滴,他抱拳向凌天云怯怯的说道。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等待着对方的回签。 什么,自己的老大竟然给这名乡巴佬赔礼道歉,自己没有看错吧,围在一旁的众泼皮惊讶得将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快要把自己的下巴掉落般。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的眼神是露出不解的目光。这一下转变也太快了吧,毫不知情的众泼皮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认真一看,没有错啊。自己的老大正唯唯诺诺的一副谦卑的模样,这哪是他们平常时的老大啊,此刻简直老实的就像那城西的卖梨的小顺子。 凌天云正欲答话,想要他们带自己去那封府,他还没有张口,耳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一匹白色骏马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看到那匹白色骏马出现时,众泼皮脸色突然间变了,变得难看起来,他们似乎对那马背之上的那人很是畏惧。那种畏惧是常年累月的处于别人的淫威之下的那种畏惧,是骨子对那人的畏惧。 凌天云很是好奇,这里居然还有这群泼皮畏惧的人,正在他寻思之即,听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好你个刁三,又在这里为非作歹,幸好被本小姐撞见了。” 那声音刚落,那白马就一阵风似得出现在了凌天云的面前,紧接着就从那马背之上轻身如燕般跃下了一人。只见那是一位十五六年纪的少女,一身戎装将自己结实富有弹性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一副如瓷玉般白皙胜雪的脸颊上嵌着两颗黑如葡萄般大的眼珠,长长的睫毛之上是两条黛春似水的眉毛。 那少女一身戎装,身后还披着着一件墨绿色的披风,腰间系着一柄精致秀丽的宝剑。这少女浑身之间散发出一股逼人的飒爽英姿,举足间却有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靓丽风景般,她娇小的身躯如一只俏皮可爱的子般。 那少女从马背之下跃下之后,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扛着一柄大刀的凌天云。打量片刻之后,她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恶汉身上,然后贝齿微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刁三,这回可让本小姐逮住了,难道本小姐教训得还不够多吗,不要以为你有那封家的人撑腰,本小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那少女一手叉腰威风凛凛的说道,却是一副泼辣剽悍的侠女气质,哪里有大户人家那种小家碧玉般的温柔可人气质。 凌天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名少女教训那叫刁三的泼皮头目,他感觉这少女给他眼前一亮,此少女却是那种敢说敢当敢做的豪侠风范,丝毫没有当今女子那种纤弱的性格。这少女可算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与他所遇上的朵儿及完颜燕完全就是性格气质大径相庭的另类女子。 “误会,误会,谈大小姐,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啊,咱们啊没有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啊,请谈大小姐明鉴。”那名叫刁三的恶汉一脸的谄媚之笑,他连忙解释道。而他身后的那一群泼皮也是不声不吭的,畏惧的望着这名少女。 凌天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那名谈小姐的话让他心里生出了些疑惑,这群泼皮原来与封家之人相识,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随意讹诈他人。这群泼皮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悲,但堂堂七尺男儿却对这谈家大小姐如此的畏惧,这倒让他生出了不少的兴趣。 “是吗,你们确定不是在这里做为非作歹的事,待本小姐查清楚了,定要你们好看。”那谈家大小姐蛮腰一扭,便转向凌天云,启齿口吐幽兰的问道:“这位朋友,如果他们是特意要讹你的话尽管说出来,本小姐替你做主便是。” 凌天云闻到一股幽兰清透的香气直钻入鼻孔,不觉得心中对这谈家大小姐生出了莫名的好感。对方那精致逷透通灵如玉般的脸颊,虽然此时还带着几丝少女般的稚气,但却多了几分热火青春般的活力。那精致的面容下一琼玉般的秀鼻下一张樱桃小嘴一龛一合的,倒是一副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 他感觉到这少女浑身充满着朝气如初阳般的气息,心中也是大为感叹,此少女若再成熟一番那必将又是一倾国倾城祸害一方的绝世美人儿。 “这位小姐,在下只不过是想向这几位兄弟打探一下路的。他们便没有为难在下,多谢小姐美意。”凌天云屏除心中的感叹,抱拳替那些泼皮打了圆场。 “既然没有事就好,算这些家伙识相。”那谈家大小家轻齿一笑,顿时露出了两颗闪亮若芒的小虎牙,在加上她那一对迷人的小酒窝,顿时让凌天云一时看呆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入封府遇故人 凌天云望着那策马绝尘而去谈家大小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的思索着,他依稀记得以前应该见过这谈家大小姐,那还是自己年幼时。虽然时间过了十多年了,他仍然记得那个满脸脏污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粘着他的那个小女孩。没有想到这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而那个嘴里只喜欢嚼着奶糖的小女孩却也长大了,倒是与幼时怯怯羞羞的性格大径相庭。此刻初长成的谈家小姐却带着一股子侠女的风范,只是还是那样时不时的露出她那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记忆虽然模糊,他依稀还记得这谈家大小姐名为谈天涯,为谈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集谈家上下宠于一身。如果不是刚才他们的对话,恐怕自己还真认不出这模样性格大变的谈天涯。 见凌天云不说话,站在一旁的刁三噤若寒蝉却也不敢开口,而他身边的那名泼皮却也是浑身颤抖着,眼里尽是畏惧的眼神,目送着那策马离去的谈家大小姐。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相对于这策马离去的谈家大小姐,他们倒觉得这名玄衣少年倒是和蔼了许多。 “那小女侠是何人,看把你们吓得连吭都不敢吭一声,都大老爷们竟然还怕一女流之辈。”凌天云开口向那刁三问道,虽然他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这少女是否就是他记忆里的那谈天涯。 “少侠您说笑了,这位姑奶奶可是咱代州城里有名的人物,姓谈,芳名为天涯,乃本州谈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劝少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这位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听到凌天云一提到刚才那少女,刁三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他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回答道,他以为对方对那少女起了什么爱慕之心,所以这才提醒。 凌天云一听,不禁的哑然失笑,他也没有再多的解释,就让他们去误会吧。同时他心里也暗忖着,果然这少女正是那谈家谈天涯,多年不见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还记不记得自己了。心思一转,他抬着望了望天空,发现已经快到子时,自己再也不能耽搁了,必须快点赶到封家。 “你们知道封府怎么走吗。”凌天云只好向这群泼皮们问路,自己再这样瞎转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对路,正好这群泼皮可以当免费的向导。 当听到凌天云打探去封府的路,那刁三眼里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只听他眉飞色舞道:“少侠可真的问对人了,如果说这代州城里我最熟悉的地方,除了这封家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地方了。那封府,小的啊,可熟得不能再熟了。少侠这是要去封家吗。” 他的话语刚落,脸色微微一变,又连忙道:“不知少侠去那封家有何贵干啊?”, 凌天云哪里会不知道对方所想,他连忙解释道:“就这柄刀,在下想托封家的关系帮忙运送到一个地方。” “这样啊,原来少侠是想托物货运啊,恕小的刚才多心了。”刁三一听,脸色缓和下来,他连忙点头哈腰向对方致歉。 “看起来你对那封家倒是蛮忠心的。”,凌天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向他说道。 “哪里哪里,小的一直受那封家的惠顾,让少侠见笑了。”刁三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谄媚的回答道。 “好了,带路吧。”凌天云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然后便叫他们带路前往封家。 开始那几名小泼皮还不知道发了生什么事,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大居然要给别人带去,顿时他们便不乐意起来。最后被那刁三好一顿训斥,这才安份下来,变得老实多。只是他们心中不解,为什么老大会这么听那少年的话,简直可以用巴结来取悦对方。虽然他们心存疑惑,但老大的话还是要听的。 他们走了约半过多时辰,便来到了一处宽阔古朴的宅子前,几棵参天古树耸立在那宅子门前。枯枝之上早已经落光了树叶,清晰可见那树杈之上几个鸟窝孤伶伶的安在那几棵参天大树之上。 凌天云望着那大宅子的门,不经的蹙紧了眉头,因为这刁三带他来到的并非这封家的正门,而是一扇偏门,那偏门平时只是一些府院中的下人经常出入。他不禁的疑惑的眼神望着那刁三,希望他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的,今日这封家老太爷过六十九大寿,这不那正门都是接待一些发了请柬这宾客,而我们呢只是一些小喽喽,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少侠了从这偏门进去。”那刁三见他脸色变了立刻解释道,感情他说对这封家很熟倒也是言过其辞了,或许对方只是吹牛罢了,至于他与这封家可能只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凌天云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能从这偏门进去那是求之不得了,只不过他觉得这刁三说什么对封家很熟,那恐怕是局限于一些下人之类的。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倒也不怕这刁三不会为难他,就算借十个胆子,恐怕他也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了。 来到封府的偏门时,刁三便将其他的泼皮给打发离开了,只剩下他与凌天云二人。刁三伸手在那偏门处轻叩起来,不一会那偏门打开了,从那偏门里探出一仆人模样的人来。 “刁三啊,什么事啊,今个你可不要闹事啊,今日是老太爷的生辰大寿,你要是闹出来来了谁都保不了你。”那仆人似乎与这刁三非常的熟,见到对方便打了个招呼,因角度因素,他并没有看见立在刁三身后的凌天云。他只顾着与那刁三寒喧,也同时不忘提醒对方一下。 “瞧你说的,我刁爷是什么人,怎么敢来封府生事啊,这不我在路上遇上一少侠,他想托你们封家帮个忙托个物运,这不,从正进有些麻烦,我就将他领到这里来了,还烦小七哥通报一声。”刁三一脸恭敬的说道,然后让开身子指了指立在他身后的凌天云。 那仆人愣了一下,便从那偏门之内闪身而出,来到了凌天云的身旁,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转身向那刁三说道:“你小子今天还真是干了一件比较靠谱的事儿,今个老太爷过寿,咱们小的也做不了主,这样吧,我进屋里向管家通报一下。到时看家主的意思了,本来今日都不接生意的。” 说完那仆人又一个闪身从那偏门进去了,一阵小跑的脚步声响起,片刻便消失在凌天云的耳边。 凌天云却并没有太在意,而那刁三却是连忙向他致歉,好话都说尽了。后来凌天云实在听烦了,这才叫他住口。一时两人都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站立的那围墙之下的小偏门旁等待着那仆来的通知。 等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那仆人出来了,开口说道:“家主老爷说了,来者都是客,只是今日府上暂时不接单,所以请这小哥请进去喝一杯寿酒。到时家主老爷自会亲自来接待这位小哥。至于刁三你啊,也进去吧。” 那刁三开始还推脱,说什么没有带礼品之类的来,说了好一大堆脱辞,最后也抵不过那仆人的热情,只好硬着头皮随着那仆人往里面走去。 凌天云跟在那刁三的身后,不时的打量着四处,这还是老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从那偏门进去之后,穿过一圆形拱门,是一排房屋,那是封府的杂役仆人所住的地方。再往前便是一排马厩,此时倒有几匹高头骏马正在那马厩里吃着草料。再往前便是府上丫鬟老妈子的住处,四处尽是满枝头挂着含苞待放的梅花,到是别有一番景致。 一片宽阔开野的演武场豁然出现在凌天云的面前,以前他经常来这演武场里看封家的武师在这里练武,自己还有时像模像样的学了起,被封家的一群武师笑话了好久。每当自己心烦的时候,便会跑这里来看他们练武,那种气势壮观的场面却是永远的铭记着。 只是此刻的演武场却荒凉了不少,到处尽是枯草残枝,那兵器架也是腐朽得快要倒下了。放置在那兵器架之上的十八般兵器早就锈迹斑斑,一派落颓的景象由然而生。看到这荒凉的演武场,凌天云心中一颤,难道封家出了什么事不成。 “小七哥,这演武场看似很久没有用了吧,怎么会如此的荒凉不堪呢。”,凌天云不禁的向那唤作小七哥的仆人问道,他记得以前这里最是热闹了,每天都有没有出单的武师来这里演武操练,成了这封家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 那小七却是脸色一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那刁三却是好奇得东看西瞧的,哪里是他口中的对封府很是熟悉,简直感觉就是第一次进封府一样。 穿过那若大的演武场,前方便出现了几幢稍为气派的建筑物,从那里隐约听见声声喧闹。杂闹无序的喧嚣之声带着欢悦的喜气,想必是那酒席已经开始了。 远远的,凌天云便闻到了阵阵的酒香气息及鱼肉香味,那喧嚣的声音越来大了,他们向那几幢建筑物走去。 首先涌入眼前的是那封府的正房这前露便摆下六七桌,差不多每桌都坐满了客人,他们正喧闹不已,不时的大口吃着肉,油腻的油渍顺着他们嘴而下,根本就不顾什么形象。 这些人群之中隐约有凌天云认识的武师,只不过十多年过去了,这些武师身上流露出的却是一种英雄迟暮的落寞之感。其中大多数是他不认识的面孔,而他所认识的面孔里也只有那么两三名而已。不认识的面孔都是封家新招的一新武师,而那几名熟悉的面孔里除了满脸的沧桑,还有早已霜白鬓发。 莫名的,凌天云鼻中一酸,不由得黯然失神起来。 那叫小七的仆人将他们分好了桌子就坐,自己便离开了。只留下心思不一的凌天云及刁三,怔怔的望着众人高声阔谈着大吃大喝。 凌天云与刁三被分到了不同的一张桌子上,众人见他们的到来,便热情的招呼他们就坐。 “这不是刁三啊,莫不是又做了什么歹事被抓进来了啊。” “啊呀,刁三,今个是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啊。” 众人见那刁三便开起了玩笑来,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一名泼皮而冷眼相对。则于凌天云这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却让众人打量了好一会儿,待看到凌天云将那柄大刀往地上一放,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这才开始正视起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来。 刁三则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与众人和应着,很快就融入了众人之中,与他们一起举杯共饮起来。 而凌天云却显得略腼腆一些,有人招呼他坐下后,便再没有人搭理他。众人对他也不熟,只当他是被新招来的武师,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排斥的举动,但明显还有有一些冷落了他。 凌天云一心寻思着这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他记得这武师远不止这些人,这里除了武师之外还有府上的一些杂役仆人,还有一些府上的寻常亲戚。除去这些人,这府上的武师可能只有一二十人左右。 那正房之内,便是封家重要的族人,还有封家宴请的重要宾客。里面却是听不到什么喧嚣之声,一直都是比较安静。 正在凌天云沉思之中,他突然看见一条熟悉的身影,正向那正房大厅门口走去。 一身黑色劲装,浑身散发出浓浓英媚之气的女子正跟在一锦衫红脸大汉的身后,而这黑衣女子正是他在白水城里见到的那与郭怀安一起的黑娘子。至于那锦衫红脸大汉他却不认得,他只觉得那大汉气宇非凡,全身透出一股豪迈不羁的威武气息,此人身高八尺,手里提着的一根黑色的齐眉铁棍。 凌天云望着这二人被封府之人的仆人带进了那正房的大厅之内,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刀枪锋芒之争 一 凌天云目送着黑娘子及那红脸大汉走进了那大厅之中,心里则在暗忖着,他没有想到在这封家会遇到故人。同时也在想那红脸大汉的身份,看那大汉一身散发出不凡的气质,必定是非比寻常之人,那种雄壮威武的气息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想要结交的念头。 众人似乎对这两人的到来并不关心,他们只顾大口喝着自己碗中的酒,在那高声阔谈着,也许这被请入大厅之内的贵宾并不是他们所能了解的。 凌天云则没有任何的心思,他隐隐的觉得总个封家蔓延着一股淡淡的忧愁,萧条苍凉的氛围笼罩着。他记忆中的封家并不是这样的,难道这封家还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他其实很想进去那大厅之中,看看自己的外公封于修,还有几个舅舅,但他觉得现在人多眼杂,自己又被那钟家高额悬赏通缉。自己一个不慎有可能就会连累到封家,自己一个没有什么关系,但封家的根却在这代州城里。 心中虽有微微的担忧,但凌天云还是不能失去理智,他必须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与自己的亲人相认。同时他也清楚,那钟家的眼线可能已经在盯住他了,只要发现自己与封家有什么瓜葛,那对封家来说必定是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但此时封家的情形却是堪忧,让凌天云心里矛盾万分,他既想了解封家出了什么事,又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在封家暴露与亲人相认。满心忧虑的他哪里还有心情与同桌之人大吃大喝,焦虑不已的他则暗暗的寻思着如何用最恰当的方法与亲人相认。 他开始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但他没有想到此时的封家居然不接单,也就是说自己暂时还不能与亲人相认。想到钟家的霸道,还有躲在暗处的“刺天盟”的杀手,他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凛冽的寒意,自己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这样既不能暴露自己与封家的关系,又不会连累到封家。一时间他也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暗暗的等待宴会的结束,看能不能找出一个好的时机。 凌天云目光又扫向他所在那桌的众人,发现这桌没有一个他认识的,就那几名他所认识的老镖师也离他隔了好几张桌子,而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自己这桌子坐了共有八人,其中还有六名是封家的仆人,只有一名则身穿劲装,一副剽悍之气由然而生的身材不高却又结实的汉子。正坐在他的身边,那人正低头猛吃,似乎感觉到了凌天云的目光看向他。他抬头向对方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又继续猛吃起来。 “这位大哥,咱封家都宴请了那些贵宾啊,刚才进去的那两人好像不是咱代州城的人吧。”凌天云撕了一块鸡肉,轻嚼起起,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般向自己身边的那人打听起来。 那人一听有人向自己询问,便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然后随意的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油渍,嘴巴咧了咧说道:“这位兄弟新来的吧,要问那大厅里的贵宾啊,那你可问对人了。” 那人转过了头,抹掉了满脸的油渍。凌天云这才将他的外貎看了个细致。一副普通的容貌,一双三角眼不时的泛出精明的目光,一看这家伙就是比较喜欢占小便宜的主。 凌天云见状,连忙殷勤的往这人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客气的说道:“哦,那不知道这大厅里的贵宾都有哪些人。” 那人很是满意凌天云的殷勤,他一口将那杯酒喝完,然后伸手一抹残留在嘴角的酒渍,这才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那大厅里的贵宾都是老镖头的故交好友,还有这代州城的边军守将,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咱们封家的老对头谈家也来人了,其它的都是这代州有些实力的江湖人士。” 凌天云一听,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废话啊,谁不知道这封家宴请的都是这些贵宾,但是对方却没有说出一个比较有用的信息来。至于那最后入场的那红脸大脸是谁,恐怕这家更是不知道了。 那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天云露出的阵阵苦笑,还一个劲的瞎吹狂侃,让凌天云片刻间额上就布满了黑线,这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倒是他听说谈家成了封家的死对头,这事他倒是不清楚,他记得以前两家一直关系亲密。要不然自己在封家呆了那么一两个月,怎么会经常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嚼着奶糖的黄毛小丫头。 对于此事,他也不好多问,或许两家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也不一定,毕竟自己十多年时间都与这里断绝了联系。一来是自己母亲的早逝,让父亲凌铎之伤心之下没有脸面前来,二是这些年大汉国与契丹国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边关防守却也时刻容不得疏忽。所以对这里他既是莫名又是熟悉,总之就是百感交集。 封家主要是从事一种护物托运之为类的行当,也就是明钱时期兴起的镖行,但当时还没有镖行,只是一些武修世家自发兴起的一种薄利的商业模式。当时这行业只过是为了缓解朝廷驿站的一些压力,后来却是越做越大起来。 封家也将生意越做越大,主要封家为代州第一大武修世家,而护送客人的货物安全又及时,而封家所得的酬金价格又公道。所以封家也越发的将这种如镖局的行业越做越大起来。乃至于封家的生意开始东进大周国内,北有契丹国内,而封家也有极好的口碑,其门下武师也有好几十人。 只不过令凌天云疑惑的是,此时的封家却如一垂死的老者般,蔓延着一股迟暮的颓然气息,再也难以恢复十多年前那雄壮威武的气势了。 凌天云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想搭理那人了,他一副心思的低头沉思着,双目却精光闪闪向四处望去。只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他只看到了四处喧嚣的闹声,而那大厅之内却是安静的很,没有任的声音传来,而且静得让人心悸。 那人倒也知趣,但也不满凌天云如此待他,冷哼一声自顾又大吃起来。如此人品和心性之人,也不知道这封家是怎么招进来的,比起刚才那家仆小七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凌天云心中如是想到。 桌上之菜被众人一阵风卷云席般吃了个底朝天,众人这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有的自行便离去,有的还待在桌子旁一副左顾右盼的望向其他桌子上。 此刻封家的家风已经不是当初那热情爽朗好客了,而是弥漫着一般假意的热情和做作,这让凌天云很是心酸。如此大的一武修世家,竟然沦落成如此地步。凌天去很想知道这真正的原因,难道与那钟家有关吗,他心中一震,不由得想想了在岚州的一切。如果钟家誓要排除异已,那么总个大汉国境内的武修各势力都将遭到打击。 心思流转之即,他突然发现那大厅的之门打开了,从那大门内走出了两人,正是那黑娘子及那红脸大汉,随后他便看见自己的外公封于修,立在那门口恭送他们的离开。 看到自己的外公就在眼前,而自己却暂时不能上前相认,这种酸楚感让凌天云心里如刀绞般难受。如果封家真的是因为钟家的排斥打击,那么自己暂时更不能上前相认。否则不但自己,就连封家也会因为自己的措口而遭到更为猛烈的报复。 望着那伫立于寒风中的老者,原本他记忆中的那种精神矍铄满脸红光的外公封于修,此刻却满脸的沧桑,那健壮的身躯却显得佝偻苍老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身着大红绸缎袍子银发霜须的老者身上,此刻的他心中更是心酸难掩,双眶中的眼泪几乎就要顺颊而下。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压制住激动而又心酸的心情,强行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双目却一直停留在那那老者的身上。 那老者目送着那黑娘子与那红脸大脸离开了,正欲转身返回那大厅里,顿时他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目光使得他不由的一颤。那种目光所包含的感觉就是仿佛多年未见的亲人,那种热切需要相认的迫切感觉。他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种亲近的血缘亲情,那老者定住身子,便向前方的那几桌人群之中扫去。 “老太爷万寿无疆,寿比南山。”众人见那老者朝他们望来,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发出了祝贺之词。 而凌天云心中更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外公如此的惊觉,他连忙将目光移开,也装模做样的与众人随声附和着。矛盾中的他几乎就要冲去前去想要与外公相认,但此时人多眼杂,如果上前去,却是不明智之举,所以他还是压下了那种冲动。 众人高声呼喊之后,那老者一摆手点头示意,但他脸上还是难掩一股失望的表情,那股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然消失了,而他去也无从查寻,只好转身回到了那大厅之中。 “你问的就是刚才那两人吗?”,凌天云所问的三角眼之人见他看见了封于修送那黑娘子与那红脸大汉出了大厅门口,便又凑上前向他问道。 凌天云一愣,还没有从那伤感中反应过来,久久不出声。那人还以为凌天云初次见封家老太爷有一些失常。他又不由得嘟喃道:“咱们封家的老太爷上次被人偷袭重伤了,现在啊封家是日渐低下,封老太爷也再难恢复以往的雄风了。小兄弟啊老哥还是劝你一句,早一点离开这封家,另谋高就吧。这顿饭啊说好听一点就是那封老太爷的祝寿饭,说不好一点啊有可能就这封家的散伙饭喽。” 凌天云听闻,心中更是涌起了万丈的伤感,至于对方所说的自己外公被偷袭一事,他想也想得到必定是那晋阳钟家之人做的。而对方的那言论却更是激起了他心中难掩的怒火,总有一天他会将钟家连根拨起。 他并没有去责怪对方,必竟对方也是善意的提醒,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封家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现在差本上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了。他强忍住自己心头的怒头淡然的向那人问道:“那老太爷是如何被偷袭身受重伤的,据在下所知,老太爷武学精湛,而且武修境界更是高深漠测。又有何人能何到他,这又是何人想要打击封家的?” “唉,小兄弟,其实老哥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你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那人长叹了一声,也只言于此了,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内情,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说。 这人倒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倒是让凌天云他的看法有所改观。他便向对方问道:“你呢,吃完一顿饭,是留还是走呢。” “我嘛当然留下了,那些书生说的什么来着,叫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好像是这样说的吧,拿我们行话来说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我袁小六不是什么英雄,但最起码的江湖道义还是懂得。”那人立刻就义正严辞的回答道。 凌天云更是一愣,他没有想对这叫袁小六的精壮汉子居然会如此的讲义气,他连忙向对方敬了一杯酒,刚自己心中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是不是今天第一天来报到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那袁小六见对方如此的热情敬酒,也把话匣子打开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刀枪锋芒之争 二 凌天云与袁小六交谈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他随口胡编了一个姓应付了对方,而他从对方的口中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封家老太爷自己的外公早在四年前便遇到了一次刺杀,而刺杀他的便是一名黑衣蒙面人。看不出其真正的身份。只知道那黑衣人武艺高强,来专封府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身轻功着实的诡异莫测。与老太爷在书房之中相战了数回合,被那人一招偷袭得手,便身受重伤。而那黑衣人得手之后,便施出举世无双的鬼魅般轻功逃走了。 至于到底伤势如何,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从那时之后,封老太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且时不时会有一阵剧烈的咳嗽,还带着丝丝的血迹。本来一般的伤是根本难不倒这武学巨匠的,但这伤却是诡异的很,让封家及各方武修高手一筹莫展,所以才一直拖到了至今。 而封家从那时也受到一股暗处的力量,遭受了无情的打击,生意上一挫再挫,导致名声毁坏,生意却是一落千丈,再也难恢复当初如日中天之势。加上本州另一大家族谈家的打击排斥,所以整个封家由原来的代州第一大武修世家沦落成了平常的小世家了。 凌天云更是疑点重重,四年前当今皇帝还没有登基称帝呢,那时的钟家却也不是晋阳第一武修世家。难道钟家从那时就开始了策划吗,封家到底又是惹了什么样的人,才会导致如此的打击。一切的一切,恐怕只有自己真正的见外公封于修才能知晓。 四处里的喧嚣之声已经开始慢慢的沉浸下去了,没有当初的那种喧嚣吵闹的气氛了,却还有多数人未没有离去。他们脸上露出的是忧虑的表情,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众人将桌上的菜、酒,全部清扫的干干净净。 凌天云眼过之处,却见众人危危而坐,就连那泼皮刁三也是一脸的正色。难道封家真的走到了要解散家族的这一步了吗。凌天云又是一阵心绞之痛,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觉让他万分难受,狠不得自己立刻进去那大厅与亲人相认。 从那大厅之内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而封家老太爷封于修也就是凌天云的外公一一恭送他们的离开,当最后一拨人也就是凌天云在街上遇见的那几名将士,他们面色肃然,带着丝丝的冷凛气息在众人的目送之下离开了。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的是在那大厅之内还有两名客人与封家的之人就坐在一起。这两名客人便一名全身戎装的英气飒爽逼人的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她时不时露出一对亮晶晶可受的小虎牙带着甜甜的浅笑坐在一名与封于修年纪相仿的灰衣者身旁。 凌天云再次目送着自己的外公转身回那大厅之中了,他以为那大厅之中再也没有客人,心中不由得也暗自疑惑。刚才在大街之上遇见那谈家千金谈天涯,按她纵马前行的方向应该就是封家,难道封家与谈家真的闹翻了不成。 “谈老头,这次你们来此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啊。本来我们两家世代修好,岂料老夫我遭人暗算,而封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们两家传出不和的消息也是为了你们好,这样就可以将谈家撇开,不再受到我封家的牵连。”封于修一进大厅便直奔主席的桌子而去,他满意歉意的向那灰色老者说道。 “老封,你我何必如此的客气,今日我来只是想与你谈一件事而已,现在封家的生意受挫,消息也变得灵通起来了。”那灰衣老者浑浊的目光一变,本来眯着的双眼里射出令人骇然的精光,而他浑身充斥着磅礴的气息。 这一桌主要是封家的重要人物,坐在上席位置的当然是那老寿星封于修,而坐在封于修的左侧的则是谈家老者及谈家大小姐谈天涯。坐在封于修右侧的是现任封家家主封不破,也就是封于修的长子凌天云的大舅舅。 封不破四十多岁的样子,体态雄健,高壮结实,容貌有一股阳刚之气勃然而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却又精气内敛。可见也是一位内力精深的武修高手,其武学修为必不在其父之下,隐隐的有着超越其父的趋势。而在封不破的左下方为封家和长孙封彦珂及其长孙女封小蝉。 那封彦珂长相极像其父,只不比身材比其父硕长一些,显得更加的俊秀飘逸一些。他眉宇间透出一股烈阳般的阳刚之气和飘逸般的洒脱,着实也是一美男子。他年约二十三四,成熟稳重,却不乏灵动潇洒。一双眸子如星子般闪烁着精光,刚毅的面容里透出坚韧的个性。 而封小蝉却是纤纤细弱的身态,十五六岁与谈天涯年纪相仿,精致的面容里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家碧玉般的气质浑然而生。一身黄翠绫罗紧身长裙。总体看来她只是一普通的小家碧玉般的气质,一副纤弱的体态里却透出一股英气逼人的气息,眉宇里泛出淡淡的英气。 封小蝉的左下方便是封不破之妻顾氏,顾氏略施脂粉,相貎端庄贤淑,四旬年纪的她本因早已逝去韶华,此刻却依然风姿婥妁光彩照人。 再后便是封家的老客家老李,老李在封家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了,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而已,并非武修。老鲁下方也是一名年青人便是那老鲁之子李传兴,长相普通,敦厚朴实,一双眸则一直盯在封家千金封小蝉的身上痴痴而又炽热。 下席的便封家的两名元老级的武师,都是四十多岁年纪,一名长相魁梧的名为曾纪江,还有一名长相普通的名为张相权。他们两人一直跟随着封家效力,则于身份特殊也被安排在主席桌之上。 “哦,不知何事,竟然也令你不惜暴露两家的关系而前来。”封于修本着浑浊的眼眸此时闻言,顿时精光闪便向对方询问起来。 “你等可知数日之前在岚州发生的一切?”谈老头一脸凝重的神色向他们问道,待发现众人眼里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又长一声,他知道这里所有的人并不知道那岚州城里发生的一切。此刻他心里正踌躇着是否要将那事全盘说出,但怕这事必定会影响到总个封家,于是便犹豫着是否要说出来。 “谈老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难道还恐这点事吗。”封于修精目一闪,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唉,这件事关系重大,老夫说出来之后,你们可要有个心里准备。这件事还关系到一个你们的一名亲人,此刻他的情形恐怕也不容乐观。”谈老头语气凝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了出来。 而封家之人眼里却是更加的迷惑了,他们的亲人不都坐在一旁吗,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亲人在外面受到了什么牵连不成。 “我知道了,是不是表哥,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倒还是封小蝉女儿家心细如针,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位姑家表哥,于是便不禁的脱口而出。 封家众人一听,心中便是一震,他们从来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本来封家遭遇此大劫,他们也不曾想过要寻找凌铎之帮忙。他们一直认为这是江湖之中的事,根本不想给身在军营之中的凌铎之添任何的麻烦。只是此时谈老头不惜暴露两家关系,而光明正大的来到了封家,必定是事关重大之事,而他们此刻唯一的亲人便只有那凌铎之父子,再也没有其他之人了。 带着询问的目光再次望向那谈家老头,他们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们还是希望这不是真的,又或许他们希望是别人。 令他们震惊而又失望的是,那谈家老头点了点头,一脸的凝重更加增添了总个大厅里压抑的气氛。众人一时如咽喉里堵了什么东西似的,根本就无法说出些什么来。 “如果是我的那外孙,那么他所牵连的事必然重大,那岚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如此的表情凝重。”封于修又向对方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你们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他也希望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逃过此劫。” 于是,谈老头便将发生在岚州城里的那震惊全国的洒江湖大事说了出来,而那谈家大小姐谈天涯却是美目旖旎,神情专注的听着自己的爷爷叙述事情的经过。当说到凌天云手持大刀狂战钟潢雨时,美目里更是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一副白若初的脸颊上暗自泛出娇羞的红晕来。 “啊。”那封小蝉一听到凌天云遇如此惊险一幕时,不禁的发出一声惊呼来,她一双捂住了胸口,待发现众人的目光看向她。又不由得露出了几丝羞色来,脸颊红艳欲滴,一副女儿娇展现的淋漓尽致。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顿时娇态万份,羞涩的将头垂下,露出了她那雪白如羊脂般的秀颈来。 那李传兴又目不曾离开过她的身上,见她觉出如此千娇媚态,目光则更加的痴了。一颗心不禁的怦怦狂跳不已。 而众人则也不再关注那羞态百出的封小蝉和那美目涟漪绽放的谈天涯,更没有关注到一门心思停留在封小蝉身上的李传云。他们只静静的听着那谈家老头的叙说,说到惊险处,众人不由的脸色立变,一颗心都快从嗓子里蹦了出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谈家老头才将总个事情经过叙述完。而众人眼里除了凝重的神情,还有担忧的表情。虽说他们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这封家的外孙,但他此时生死难料,不由得增添了几分伤感。 “滚他奶奶的,那钟家真是欺人太甚,如果我们家小云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老子必杀进晋阳去,将那钟家闹他个天翻地覆。”那封不破听完,顿时怒火升天,不禁得一拍桌子,破口大骂起来。 “好了,就你这怂样,说不定人家钟家早就等着你前去,也许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与小云有关的人前去自投罗网。以后遇事少聒噪,多用用脑子,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燥燥的,让晚辈见了笑话。” 封于修见自己儿子那火爆脾气,不禁得出口训斥道,自己的儿子他最是清楚了。虽然性格稳重,一旦遇上自己亲人不测,便是火爆脾气上来,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 封于修训斥完自己的儿子,突然胸口一闷,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本着气色稍为红润的他此刻一阵咳嗽之后也变得苍白如雪。而他捂住口前的手绢上却也沾着丝丝的血迹,红艳的如那冬日下的梅花般。 见封于修一阵猛烈咳嗽,众人大惊,立刻上前围在他身旁,关切的眼神从众人的眼里射出,担忧之色毫不掩饰。 “好了,我没有事,谈老头,你们有没有查到那小子现在身在何处,钟家发出高额悬赏令,老夫也是怕他凶多吉少。而封家此刻却也是自身难保,虽然那边的赵家之人有拉拢封家之意,但这事关重关,一时也难以决定啊。” 封于修一声叹息,仿佛哀老了许多,苍白如雪的脸色此刻没有任何的光泽,一副颓然的身躯显得更加的佝偻了。真是红颜易老,英雄迟暮,两鬓斑白发如霜,曾经伟岸雄壮的身躯此刻却是那样的弱不禁风般,随时都有可能崩然倒下。 “没有,你那外孙倒是不弱了他父亲的名声,狂刀怒斩差点就要了那钟家老二的性命,我估计着不少江湖门派都受他这一恩惠,必然会有人前来相助,救他脱身。但是那钟家一手遮天,统治我大汉国江湖多年,难保有的门派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来。” 谈家老头一言带着无尽的伤感和无奈,他此刻也感慨于这钟家势力的庞大,此时的封家与谈家根本就不可能与之对抗。 “你们说表哥会不会来代州城呢,岚州与代州本来就相隔不远,要是他来了代州城就好啦。” 封小蝉美目泛出一抹异光,就这知随口一说。而众人一听,双眼里顿时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目光。他们细里一想,这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刀枪锋芒之争 三 凌天云枯坐着与那袁小六闲聊着,而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那正房的大门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那大门犹如封闭了两个世界般,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四周桌子之旁的众人开始又有一些人离开,而真正剩下的也只有封家的家仆和一些封家的武师。 “兄弟,你这柄刀看起来很特别啊,看起来你的身手应该也不错啊。”那袁小六目光一略,便看到了被凌天云扔在地上的那柄大刀,幽然的刀光散发出一股森然的气息。上面依稀还带着一些斑驳的血迹,使得望它的人莫名的心中一悸。 “呵呵,这刀是在下一朋友的,那朋友带在身边不是很方便,就由在下带到了封府之中。”凌天云心不在焉的轻笑几声,敷衍着回答。 “如此的一柄大刀,兄弟你是怎么带进城里来的,按规定,这代州城里的守军应该绝不会让你带进城里来的,没有缴掉算你运气大了。”袁小六一言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可不相信这只是一柄普通的刀。 “袁大哥言重了,守城的官兵不就是给几块碎银罢了,哪里还会不让人带刀进城的。”凌天云心中一紧,连忙编了一个还算过的去有理由。本来他进城时确实有守城官兵拦下,但他的引路文牒却没有被弄丢,只要他将自己的引路通关文牒递上,对方也不会为难他。只是他不觉得钟家的眼线会伸到这边军的军营之中来,所以在那官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倒也不那么担心。 “也是,现在这官兵简直就是和匪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幸好他们倒也是奉公职守,也并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来。现乱世之即,四处战火连天,不少难民四处流浪,唉。” 袁小六发出一阵感慨,双眼里透出一抹忧愁之色,倒也是真情流露,并不是那做做作之相。他这番话语倒是让凌天云对他又生了几好感,看起来对方也并不是一名普通的武师而已,看年龄也就二十多,不知他何来的如此多的感慨。 “呵呵,那国家大事还不是我等一介布衣所能议论的,来喝酒。”凌天云淡淡一笑,他并不想在此讨论什么国事民生之类的,而是一言揭过。说完他端起了一碗酒向那袁小六敬了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此时他们早已将那酒杯换成了大瓷碗了,只有大碗饮酒他们才觉得爽。 只是他目光轻掠,便捕捉到了对方双眼里一丝精光一闪,但瞬即而逝。 好袁小六也打了个哈哈,连忙端起了一碗酒,一口饮尽。 “兄弟如此年轻,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袁小六一副关心的样子向凌天云问道,那感觉虽然是淡淡的一问,但凌天云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似乎接下一定还有什么话。 “哪有什么打算,本以为投靠了这封家,却不曾想到连封家也自难保了,只怕日后将是步步维艰啊,走一步是一步了。待到这封家真的要解雇人的时候再说了,眼下这天下混乱,哪有还有真正的安身之处。” “其实小兄弟也是言过其实了,当今天下虽然诸国列国,但真正能得正统的只有那么一国,据说那国家的子民安居乐业,繁华如锦。哪里像我们这弹丸小国般,还时不时强行征兵加税,弄的民不聊生荒凉至极。若兄弟真有本事,何愁没有一番好的前程。” 听完对方的那一席话,凌天云心中渐渐的明白起来了,对方必定是大周国之人,或许是那大周国派来的奸细又或者是说客。他假装不是很白的样子,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望着对方。 “兄弟,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兄弟你真的想立一番事业的话,留在这里根本无法实现的。再透一个机秘之事给你,你不是问后面来的然后又呆了不久的那名离开的人是什么人吗。”袁小六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低语的说道。 “哦,那两人是何人?”凌天云很想知道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他们的身份,难道那两人是大周国的人,那么那黑娘子应该是郭怀安大哥那边的人,她应该属于归义军麾下,怎么可能与大周国的人来往密切。 “那红脸大汉并是大周国皇都开封禁军的一名校尉,而与他同来的那黑衣女子是北方归义军麾下的一名悍将。他们此次来到封府与封家老太爷接触,肯定并不是只有生意上的事,至于什么事你就好好的想想吧。” 袁小六一副神秘而又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还给凌天云倒了一碗酒,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而凌天云虽然也猜到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想到那红脸大汉竟然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大周国皇都里一名禁军校尉。他们居然丝毫不怕暴露身份而来到这代州城,毕竟在寿宴之中的还有这代州城里的边防守军将领及代州城里的官府中人啊。 “兄弟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能如此大胆来到这里,而不怕本城的将领及官府之人。”那袁小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双说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本来这代州就处于三国交界的绝佳地界,现在虽然归属我大汉国管辖,但也难保本城军中的将领与那些官府中人会心存异心,谁不想在这混乱之局中赌上一把。他们也在静观哪国的势力较强,所以对此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对他们最有利,他们便会倒向谁。”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啊,在下敬袁大哥。”凌天云此刻也是茅塞顿开,这些本来就是政治上的一些因素在作祟,而代州城更是三国交界之地,四处流窜着各国的奸细那也是见怪不怪。普通老百姓哪管是谁当家,只要给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揭发你。普通百姓尚且如此,那些双眼俯视众生之人又怎会更加愚钝呢。 “哪里,林兄弟客气了,为兄以是只不过做了一名说客而已,若兄弟有这方面的意向我可以帮兄弟牵线,能有一个好的出处也是不错的。”那袁小六满眼精光,头一撇向凌天云说道,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凌天云则用了个林姓的假名,所以对方也会以“林兄弟”向他称呼道。 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了沉思的目光,右手不住的把玩着那大碗,他并没有立即答应对方也没有拒绝对方。刚好他还要赶往大周国境内的冀州,受父亲凌铎之所托说明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之事。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完颜无敌这么早就出现在了大汉国境内,而且还联合起了晋阳钟家发动了一场排除异已的阴谋。想必这完颜无敌的行踪早就被天下武林所知晓了,那么自己再去那冀州也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兄弟好好考虑一下,呆会封家之人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到时必定会宣布一些决定,到时兄弟再做决定也不晚。”袁小六并没有要他立即回答,反而劝起对方要做出慎重的考虑,可见其用心之良苦。 凌天云无奈的笑了笑,他并没有回话,双眼正看向那大厅处,心里寻思着自己到底要如何与亲人相认,既不能让钟家的眼线发现自己与封家有关联,又不能使自己与亲人相见太晚。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那袁小六以为凌天云正在考虑他的提议,并不再打扰对方,好让他想得更为细致一些,以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一时间,这露天的几桌之旁的众人都不语,低糜的气氛和他们内心里隐约的担忧,或许有人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他们眼里露出的更多的还是那种无奈的伤感之色。有的人眼里除了伤感还有不舍之情,有的则独自黯然伤色不言不语,有的人双眼也盯住那扇紧闭的大门,希望里面的封家之人早些出现。 凄凉而又苍冷的冬阳散出冷冽的光芒,虽然还着丝丝的暖意,更还是难以驱逐众人心头之上的凛肃寒意。冬日里的阳光并不刺烈耀眼,和煦如丝般的美好冬日却不能给众人一个愉悦的好心情。 四处弥漫的是股股惨凄的氛围,虽无言相顾,但情素难明,虽凄然惨淡,但他们众人一心,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封家不要就此沉沦。 正在凌天云寻思之即,却见一名封家的仆人急急的向那正房大厅而去,看他的脸色却是无比的惊慌。急促的步伐带着慌不择路的惊乱,他几欲被脚下的石块被绊倒,身形却是急速而凌乱而奔。 不多时,那名仆人便冲进了那大门之内,不知是事情紧急还是他惊慌之下给忘了。众人见状,脸色顿时变了,变得苍白起来,他们知道如非有紧急万分之事,封家的仆人不会露出如此惊慌的神色,毕竟这封家的下人也是有一定的心里素质的。 那仆人进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却还没有出来。就在众人心存疑惑之即,只见那大门打开了,封家主要成员从里面鱼贯而出。让众人吃惊的是,他们分明看到了代州城里的第二大家族谈家的两人也在这里,而且是紧跟着封家老太爷封于修身边而出。众人更是疑惑不已,这谈家不是封家的死对头吗,怎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百思不解的众人眼光全部集中在了那满头银丝的封于修身上。 一时间,四下里寂静如可闻针落声,众人眼里露出迷惑的眼神望那鱼贯而出的大厅中人。封家众人都将那封于修拥在了中间,他们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在坐的众人,而是前目光直向前面而去,前方便是这封家大院的正门。 凌天云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就在眼前,心里难掩的伤感狂涌而上,鼻里顿时一阵酸楚之感。他不禁的连忙将头低下,自己的亲人近在眼前,而他此刻却难言的苦衷不能立即上前相认。这让他那如绞痛般的心再次激烈起来,阵阵如浪潮拍岸而来的感觉,一浪高过一浪。 他还发现了站立在封家众人之中的那谈家千金大小姐谈天涯,而那谈天涯却也是眼尖,目光一掠便发现了他。他明显得感觉到对方眼里露出一丝意外的光芒,但一闪即逝,又将目光转向了前向。 众人也是疑惑,不知道此时那封家之人出到那大厅门前到底为何事,看情形他应该迎接某个人似的,但到底是何人的架子如此的大倒是让人费解。 疑惑的目光从众人的眼中射出,他们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此刻总个封府上下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而来。众人心里正是莫名的心慌,他们也不知道这慌恐从何而来,只觉得这股气氛着实的云谲波诡。 凌天云的心里更是疑惑,他感觉到封家众人脸上带着丝丝的愠色,他们心里似乎是带着无比的愤怒神情。而他们等待之人并非是客更非是友,难道那人冲着对封家不利而来。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激起万丈汹涌,神色却再也无法掩饰得住。 而他身旁的那袁小六却是一愣,又眼里也是精光闪烁,一方面是感觉到凌天云的异状,而一方面也是猜测那名即将入封府的那人是何方神圣。 凌天云虽然被愤怒充斥着头脑,但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情急之上他连忙拾起了被自己扔在身后的那柄大刀。感受到那沉重的大刀,他心里却莫名得有一点丝丝踏实的感觉。重刀紧握在手,而他的双眼更是紧紧的盯向那封府的大门处,仿佛两束流光可以射穿那紧闭的大门般。 大门徐徐打开,封家的仆人引来了一人,却是一名孤身傲然神态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身黑色粗布衣,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逷透,从那精致的五官里透出一股还未脱净的稚气。高挺的鼻梁和那深陷眼眶的双眼显得格外的与众不风,更为奇特的是此少年身后背负着一柄比他身高还长的铁枪。七尺的身高却却给人一种沉雄健壮的感觉,与那背后的长枪相映着却是十分的谐调无异。 那少年一进封家大门,便立着了身子,一双如鹰般的双眼身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一扫众人,傲然的身姿一挺,如一棵挺拨岸伟的青松屹立在那寒冬里的凛然冷见中。 好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好个孤傲自清的少年,众人一眼之即,便对这少发出莫名的赞美之声。他们浑然不知道这少年封家所为何事,更不知道这少年是敌又或是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刀枪锋芒之争 四 众人屏住呼吸目着那背负长枪的少年向封家众人行走,他那沉雄稳重的步伐在那地面之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如雷鼓撞击般直叩众人的心扉。 凌天云更是一惊,他已然认出了那少年,他就是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收的第二个关门弟子完颜战天,此人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般,发出璀璨光芒照耀在北方异族各部落之上。自己曾与此人在那岚州见过一面,冷冽的面容和孤傲的气质给他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名女真族的少年,但对方来此又不知所为何事,这让凌天云很是担忧,隐隐的他觉得这完颜战天的出现并不是很么简单,其中或许还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而那袁小六却更是一副惊讶的脸容,一嘴巴张得大大的,满眼里是惊诧的目光,他似乎也认识那名女真族少年。 “袁兄识得那少年。”凌天云见对方露出如此神色,不禁的向他问道。 “如何不识得此人,此人为契丹国境内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嫡子,不日前又拜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为师。此人心性冷凛好战,为女真族狼子之称。当今天下武林之中年轻一辈他可以排得上前几名,除了契丹国皇子耶律纵横之外恐怕无人可以与之抗衡。此人心性狠戾却不失为一名铁血好男儿。” 那袁小六一声苦笑,接着又说道:“恐怕此人来者不善啊,据说此人拜那完颜无敌为师之后,并没有立即受到完颜无敌的指点与传授。而是一路南下挑战各大武修门派或世家的年轻一辈,至今无败绩。而封家为公认的代州城第一武修世家,他此次前来必定是为了挑战封家年轻一辈的武修。” “哦,毫无败绩,那完颜无敌任由他一路南下吗,难道不怕此人遭遇不测吗?”凌天云又问道,他最为担心的是那契丹大国师会出现在附近,如果此人出现在附近,那么对封家就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此人挑战的各个武修都在三十岁之下,试问在这个年龄段的武修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而他又是光明正大的挑战,就算对方输了那也是输得心服口服,而老一辈的武修之人又怎么会拉下老脸来去为难一名后辈,再说了对方挂着那契丹大国师关门弟子的牌子,试问又有谁敢开罪去加害于他。” 袁小六口露苦笑,目光却也一直盯在那缓前行的那名冷悍沉稳的少年完颜战天身上。 凌天云心中更是一紧,他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封家此时根本就拿不出来什么年轻一辈的高手。前方封家之人已经所剩无几,仅存封于修一脉之人,其它的封家之人或许已经被秘密迁往了别外。此时封家的年轻一辈的只剩下表哥封彦珂及表妹封小蝉,而在坐的封家武师之中虽然也有年轻一辈之人,但他们会为封家的荣誉而接受那完颜战天的挑战吗。 自己虽然有这个自信能与那完颜战天一战,但自己必然会暴露身份,到时却会给封家带来更大的灾难,除非自己得提出让封家之人不能与自己相认。那完颜战天必然是认得自己的,怎么才能让对方不叫出自己的名字才行,这样的话封家之人便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凌天云心思百转,寻思着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自从和那老和尚分开之后,他便开始修炼老和尚给他的佛门秘诀《大乘心经》,此秘诀主要是一部以内功心法为辅,以锻炼自身肉体为主的功法,也可称之为是一部炼本的功法。主要就是将自己身体锻炼得如铜似铁,全身的各个部位都得到最为严厉的锻炼,而达到人类身体修炼的极限。 所以凌天云的内功修为倒是没有什么进步,一直停留在内劲境中期,但他的筋骨肉身却得到了更好的锻造,全身每一片肌肉似乎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才修炼了那一个多月而已,将自己的肉身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而修炼肉身的最高境界就是超凡入圣脱胎换骨,所就圣体的最高境界。他此刻才刚开始修炼,也只不过是凡体的窥门而已,但他还是有信心能与那完颜战天一争高下。 来者正是完颜无敌的第二关门弟子完颜战天,只见他沉稳的步伐缓慢而前,坚毅挺拨的身躯如他身后的那柄长枪般笔直而又锋芒毕露。一双冷凛的双眸聚凝着凌厉的光芒直向前方望去,目光所到之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凌然的战意那枭悍的气息,使得众人纷纷避开其锋芒难以与之对视。 “在下完颜战天,遵师之命特来向武林各大门派讨教一番,还望各位前辈成全。”完战天步前至封家众人一丈之外便停了下来,他双手的抱拳沉声说道。 封于修一眼便看出这少年带着几丝狠厉刚勇的气质,果真如所部落女真族般善勇好战,只不过他所挑战的大多数为各武林人士,几乎大部分都是成品已久的各部武修势力的后起之秀。向他这般四处挑战之人虽以前出现过,但如此涨势挺招摇者却如此年轻的少年却还是第一位。 “完颜公子客气,封家乃代州僻野土著之人,何德何能让公子相中,此比试就当封家认输,如何。”封于修无奈的说道,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据说这完颜战天挑战各大武修势力的后起俊彦,其对手无不是重伤落败。反观自家,根本没有任何有与之抗衡的后生晚辈。 “封前辈言过其早了吧,都说这汉人的武林之中藏龙卧虎,想不到连一场比试的胆量都没有,怪不得万里锦绣山河会分崩离析,却是连我这等蛮野山族之人都不如。”完颜战天字字如血般带着无尽的讽刺沉声说道,而他浑身则散发出一股意气张狂的气息,随意披在脑后黑发则无风自动飘扬不止。 “放肆,尔等野蛮族人竟敢小觑于我等,待封某特来领教一番,好让你见识我汉人豪情男儿也是铁骨铮铮。” 立在封于修身后的封彦珂毕竟是血气方刚,他一听到对方如此出言相辱,便热血一冲不禁的大声喝斥道。说完他便自行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那完颜无敌的面前。 身材魁梧的封彦珂身高八尺,比那完颜战天还高了一截,站立在对方的面前如一座稳山般巍然不动。 封于修及众人一惊,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封彦珂居然如此的鲁莽,被对方的话语一激便控制不住自己一跃上前。除了封家众人心存担忧之外,其他的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那完颜战天出言相辱于他们,是谁都会气愤难汉。特别是在场的几名血气方刚的小伙了,他们一见自家的小少爷跳了出去,连忙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彦珂,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封于修眼力何等老辣,他哪里会看不出那十五六岁少年的修为,以臻内劲境后期,就差一丝便能迈进那先天境的门槛。而自己的孙子却是何等的武修境界,才不过内劲境中期而已,而对方却又是那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的弟子,自己的孙子如何是那少年的对手。 “对不起,爷爷,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人家都欺到我们家门口来了,就算孙儿不是他的对手,但孙儿也要一搏。就算输了那也是怪咱学艺不精,但不是不争,您教育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和有所不为。今日一战我必重振我封家声威,定不负我汉人男儿荣誉。”封彦珂转身向自己的爷爷及家人淡淡的说道,语气带着无比坚定的意志和执著,他不是只为封家的荣誉而战,却同时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被异族欺压的汉人同胞。 “好,少爷好样的。”人群中发出雷鸣般的喝采声,而凌天云却是直摇头,他知道表哥绝不是那完颜战天的对方,既然他已经站了出去,那么自己也只有静观其变了,自己也要做好万全之策,就算要暴露自己那也没有办了。 “你个浑小子,怎么可如此鲁莽,连你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吗。“封不破一声火暴沉喝响彻在封府的上空,他眼里除了急切的担忧之外还隐藏了几许欣慰,自己的儿子迟早是要长大的,而他这样做却是有了自己的主见。 “让他去吧。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了,庇护下的老鹰是永远不可能有振翅飞翔的那一天的。也好让他见见识下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这样对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全新开始。”封于修无奈的长叹道,虽然他并不看好自己的孙子,但他也只能他不会受太大的伤才好。 “在下封彦珂,二十四岁,请完颜公子赐教。”封彦珂并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他转身向完颜战天抱拳致意。 “完颜战天,十六岁。”, 一副冷凛脸色透出淡淡的冰彻寒意,完颜战天脸无表情的回答道,说完他反手一探,那柄八尺多长的长枪已然在手。却见他沉声一喝,双手紧握着枪身闷的一抖,那包裹在长枪之上的粗布猛得炸了开来,将整柄长枪完全的涌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封彦珂双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大手一挥,便有仆人将他的兵器送了上来,却一柄普通的唐刀,长也不过四尺左右,上宽下窄。 而在场所有的其他众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少年却着实的年轻,才十六岁就有如此的胆色,欲挑战天下各大武修势力的后起之秀。那封彦珂却比他大了七八岁之多,看武修境界却还没有那完颜战天之高。这如何不叫众人吃惊,如此的年纪却有着不凡的武学修为,还真应了那句古话,英雄出少年啊。 封彦珂伸手一摆向对方道了一个“请”字,然后双脚一沉身子向前一倾扬刀直指比他还小七八岁的对手,他的双目里尽是凝重的目光,他并没有轻视他的对手,相反却是更加的重视。如此小的年纪能南下挑战各大武修势力的后起之秀,此人必有一番不凡的武学修为。 完颜战天并没有废话,双手紧握长枪一抖,便挽起朵朵枪花直向封彦珂刺去,枪若游龙惊鸿,而他的身势又如雷霆奔走,一派大开大合的枪技发挥得淋漓尽致。 封彦珂举刀一扬窜身便迎了上去,刀势刚烈沉猛,刀速快如闪电,卷起了层层刀影幕网直欲取对方全身要害。而完颜战天却更是气势冲天,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折的滚滚战意如狂风骤雨般向他攻来。 一时间两条身影交织不断,时而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之声,并绽放出耀眼的火光四溅。二人身势如暴走雷霆,时轻盈若燕。两条不住交织纠缠的身影越打越快,快得直叫人眼花缭秘,快得让人目不睱接。 冷阳如冰毫无暖意,寒风肆虐冷凛肃杀, 两条交织的身影卷起股股旋转不止的气息四处扩散,瞬间便蔓延开来,如百丈巨浪席卷而来刹那间便向四处狂虐而开。 “铛铛铛”,又是一声震耳的金属交鸣声传开,两条身影骤然分了开来,两名交手之人再次凝视而望,他们双眼里只有浓浓的烈烈战意,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完颜战天手握着长枪,枪尖直指天际,阳光的灼目光芒在那枪尖之上反射出冷肃凛然的寒彻之芒,那光芒直欲冲霄而去,是那完颜战天的啸天战意。 而封彦珂则扬刀横指,肃然冷眉傲骨破寒,一身沉雄稳壮的身躯如磐石般屹立巍然。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微颤的握刀之手已经开始有了一阵麻酥的感觉,刚才的一阵硬碰硬让他莫名的吃了几个暗亏,他的内力本就没有对方的深厚,硬碰硬当然会处于弱势之中。 冷目一扫,完颜战天长枪一扫夹着横扫天下之霸气再次狂涌而来,长枪在手犹如擎龙翻海般,崩然威势瞬间即到,长枪化龙掀啸于海,枪影重重带着超然的崩天之威再次向封彦珂欺身而进。 封彦珂双目一凝,顿时自己如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对方长枪破空带出的诡异吸力让他的身形不由的一晃。使得他无法做出更有效的反击,他只能沉身纳气,全身内力聚于那柄唐刀之上,脚下轻踏灵盈步法,大刀沉势欺入对方枪影之中。 “铛”的一轰然巨响,紧接就是一声金属折断的尖锐声响,两条身影豁然如法术定住般,一动也不动。 众人再次定睛一看,顿时将双眼睁得大的,他们的嘴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般。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刀枪锋芒之争 五 众人心里震惊不已,他们脸上则是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眼里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那伫立相对两人身上。 寒风忽止,艳阳当空,本该时一个和煦温暖的冬日下午,而此刻众人的心里却涌出了陷入冰窟中的股股寒意。他们静静的望着相对而立的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下。 只见封彦珂手中的那把唐刀早已经被对方的长枪格断,而在离他咽喉前方三尺之处定格着那幽黑森然的枪头,幽幽的光芒宛若死神的目光般,只那么眨一下,瞬间便会从他的咽喉处贯穿而过。 从那枪头处迸射出彻骨如刺般的冷意,封彦珂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惧色,他平静的望向对方比他还小八岁的那少年。而对方也冷冷的望着他,冷冽的眼眸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深邃的双眸平静的如一深井般,不带一丝波动。 封家众人脸上除了吃惊的表情,更多的则是犹为紧张的心境,他们当心那完颜战天一个不慎之下只要右手轻轻一送,那么封彦珂必定当场血溅,毫无生机可救。 二人对视片刻之久,完颜战天轻轻的将那长枪移了开了,双眼里冷冽如冰意,他目光一扫便转向了其他在场的众人。而众人见他目光扫人纷纷的避了开来,不敢与他对视。 “完颜公子武艺高强,在下佩服,此战在下败了。” 虽然结局在意料之中,但封彦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干脆,仅不到十个回合,自己就败下阵来了。他话语里透着无尽的落寞之感,只恨自己学艺不精,给封家丢脸了,同时也狠狠的扫了弱了这代州第一武修世家的名声。 凌天云冷凝而望,他并没有刻意的避开那完颜战天的目光,而是散发出凌厉炽热的目光迎了上去,熊熊战意丝毫不弱于对方。 “咦,”感受到一道凌然而来的目光,完颜战天很是意外,他感觉到那道目光充斥着滔天的战意如火山爆发般不息不止。顺着那目光望去,他便看到了那身着玄衣的少年,顿时间,他身子一震,浑身散发出一股冲天而起的凌厉战意,绵绵不绝向对向狂涌而去。 “是他。”完颜战天源源不断的凌厉战意狂涌而出,此刻的他已然认出了身在不远处的凌天云。直觉告诉他,此时的凌天云却与他在岚州城里遇到的凌天云似乎不太一样了,对方的身上宛如隐藏着一股让他都感到惊讶而又忌惮的力量,那不是内力修为所散了出来的力量,而是来自肉身强悍充满爆发力的刚阳之力。 众人在惊讶之余,却也感觉到了那两股强势而出的战意,磅礴而又苍肃。完颜战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战意是狠戾狂傲,而那名手持长柄大刀的玄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则是阳刚凌厉的战意。两股战意触碰在一起,激起了狂羁难言的莫名气劲。随后便四处溅射而开,无风的艳阳之下,众人只觉一阵凌厉如刺的寒风从脸前抚过,将他们的脸颊刮的生生作痛。 在场的所有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这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他们的气质是如此的相似,却也如此的不同。那名手握长枪的少年霸气十足,强悍如日中天般,而那名手持大刀的少年则精气内敛,浑身却散发出一股让人心折的阳刚气息。 那封家众人再次相汇在了一块,他们眼里充满了无尽的疑惑,此时的那名玄衣少年给他们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他们却觉得似乎并没有见过这少年,心中虽有种种疑惑,但他们却也没有出声。 身处凌天云身边的袁小六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这名自己刚刚才认识的那少年,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身上会有丝毫不弱于那完颜战天的战意,他不明白为何他们二人只一个眼神就让这二人都彼此生了浓浓的战意。此刻的二人却给了他一种错觉,仿佛这二人如纠缠了千年的宿敌般,冥冥之中命运宿敌的相逢,必然会有一场惊天绝艳之争。 而身在凌天云隔几张桌子之远的那泼皮刁三,眼里除了惊讶还有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也没有想到就那么随便一撞而认识的少年,却是可以与那打败封家大少爷的少年高手相对抗的本领。惊讶中带着无尽的意外喜悦,此刻他也算是与封家是老旧识了,如果有人可以挽回封家的颜面,他当然高兴。 此刻若大这封府寂静若无声,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这对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一人手握长枪如绝世霸主巍然而立,而另一位手持长柄大刀,傲然挺拨如苍松般,一副坚毅的面容里泛出非凡的气质。一个是超然霸主,而另一位则是傲骨战神。 总个封府之内,仿佛是哪个剩下那战意浓烈针锋相对彼此相视的两名少年,同样是黑衣着身,但两人身发却散发出不同的气质。 封于修眼里露出了询目光一扫封家之人,但其他封家之人却是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那少年。而那谈家千金大小姐谈天涯却认出了那名在街上偶遇那只是匆匆一瞥而再没有过多关注的那扛着大刀的凌天云。 她美目旖旎涟涟,螓首轻抬眼晴一眨不眨的盯在了凌天云的身上看,丝毫也不顾忌什么,她的心里也更是疑惑不已,没有想到在那大街之上偶然的一遇之人,此刻却散发出凌厉战意与那完颜战天争锋而对。 “既然你愿意为这代州封家之人出头,那么我就在此掂量掂量你的份量,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做为我师兄的对手。”完颜战天语气冰寒森意的说道,一双厉目绽放出更为惊人的灼目的光芒。 凌天云心里却更是苦笑连连,他此刻虽然散发出了浓烈的战意,却并不代表他一定要与对方交手。一旦自己与对方交上了手,那么自己的武功招式便会暴露而出,这封家老一辈的高手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的身份便很快就会暴露。而对方却抢先开了口,以为自己是趁机要与他交手,这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是让他心里矛盾不已。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应战,后面的事就静观其变吧,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提着大刀虎步龙行般向那完颜战天处走去。 尽量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凌天云首先向封家众人抱拳施礼道:“见过各位前辈,既然少爷技逊一筹,那么就由小的与这位契丹大国师的高徒比划比比划几下。” 待凌天云身形靠近,封家众人顿时心中突现一个念头,这少年着实的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他们不由得又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想到这少年是为他们封家与那完颜战天比试的,顿时对他升起了无尽的好感起来。 特别是封于修,本来直觉就是对这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对方却丝毫不顾自己身的安危代表封家与完颜战天比试。他心中更是对这少年充满了无尽的好感还有好奇,他并没有见过这少年,还以为是只是寻常的左邻右舍家的孩子来祝寿的。 “好,好,好。”封于修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说道:“小伙子不错,不过你可要小心,如果打不过就不要逞强,认个输也无妨,就算弱了我封家的名声那又何妨。” “多谢封老太爷关心,小的自会保全好自己的。”凌天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话语里带着一丝哽咽道。 说完他也转身面对着那战意凌然的完颜战天,他不敢再次面对自己的亲人,怕自己的情绪一个不注意必定会露出什么破绽来。至于他与对方交手的招式,他也心中有了决定,既然手中的大刀是那“大刀门”门主之物,那么这招式就用那大刀门的招式。自己曾见过那肖长刀与完颜无敌对战,其刀法凌厉刚猛无比,正好适合自己强大的肉身。 他们二人也没有更多的礼节说辞,仅相望对视便入进入了战斗的状态,相互凝视全身的内力聚集一身,他们只为寻找对方微露的破绽,高手过招只在一线之间,一招一式一息便可以定胜负。 凌天云横刀于胸前,身子微微沉下,双脚如灌注了千钧重般直将那地面硬生生的踩陷,如蛛网般的裂痕从他的脚下蔓延而开。他的全身散发出来的便是气沉山河般的宏厚气息,如峙亭岳般的身姿巍然不动。 而完颜战天则将长枪悬于腰际,右手伸于身前紧握长枪,左手握住枪柄尾部于身后,他的双脚微踏马步身子前倾,一股崩天裂地的气息浑然发出。他的双眼里是凝重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那横握大刀的少年。此时他感觉对方身上潜伏着一股让他忌惮的力量,所以他也没有轻举妄动率先攻击。 凌天云目光灼灼凝视着对手,此刻他的心中一片安宁祥和,没有丝毫的杂质波动,自从修炼了《大乘心经》之后,他现自己只有在战斗的状态下,自己全身便能很快的进入一种非常微妙的空冥心境,不受外界,不被情绪,种种因素干扰,而自己则能更那的达到身心如一的心境。 四处里更是一片寂静无声,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此刻他们的心里更是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都是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可他们的修为却比在场的大部分人的修为都要高,而且他们的实力却又如此旗鼓相当,这必然是一场惊世骇俗的震天之战,此生能看到如此的一战,他们也此生无憾。 “喝”,凌天云沉声一喝,双手扬起大刀轰然一个刀劈华山的招式直向完颜战天劈将过去,那气势如长虹贯日,雷霆万钧崩天裂地般。夹起着无尽森然的令人心悸的气息瞬间便到了完颜战天的头顶。 而完颜战天长枪一收,身子急晃以一个诡异的身法便躲开了那迎头劈将而来的强势刀锋。他双手翻旋之即,那长枪化作点点雪花般带着刁钻、毒辣的诡谲弧线欺身而上朝着凌天云全身的各大要害笼罩而去。 而凌天云肃然冷眉,长刀一收,刀尖翻转间化作幕幕刀影向对方的枪影迎面而去,众人耳中只听见“铛铛铛”不绝之声,久久不息。 两条身高差不多,身着差不多的身影急速旋转间,就一个呼吸间二人已经交手了好几招了,但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凌厉、强凛、沉狠及大开大合的招式都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身影纷飞间,刀枪相格间,一招招杀机,一次次强有力的撞击,直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凌天云双手握刀强势再攻,那柄沉重而又雄厚冷煞的大刀带着呼啸般的劲气疾风直取对方上身处。 而他的对手完颜战天则双眼冷凝,长枪在他的腰际上下翻飞,前后旋转间点点枪芒带着悸然寒气逼人的气势迎击而上。 举手间,浑然天成的娴熟招式,一枪一刀,一攻一守之间,他们已然交手了十多个回合了,但他们身上的气息却依然平稳顺畅,毫无紊乱之象显现而出。 十个回合,十五个回合,二十个回合,二人已经战了数十个回合, 战斗中的两位少年是战得酣畅淋漓,而观战的众人却也是看的欣心悦目。 枪为众兵器中的霸者,而刀却为兵器中的王者,这一霸一王之间的相撞,这刀与枪之间的锋芒争锋,却是不那么容易的分出高低。 完颜战天也是暗自吃惊,每次挡格住对方的大开大合般的攻击,自己手臂便全传来一阵麻酥的感觉。他前些日子只观对方气息便知道对方的武修境界并没有自己的高,而此时对方却能与自己抗衡的实力,反观对方气息,他的修为并没有得到提升。特别让他忌惮不已的还是对方手中那柄浑厚沉雄的大刀,几次挡格下来,他已经知道此刀的重量,饶是他内力精湛也没有这个自信能耍得如此的行云流水般。 凌天云却是越战越勇,抢起的刀式沉雄有力,刀起刀落间疾速翻飞, 完颜战天则是越战越是心惊,但这更激起他前所未有的凌天战意,枪扫枪点时惬意无比,点点枪芒宛如天上繁星般。 而众人更是心惊与欣喜,这名莫名而出的少看却给了他们太多的意外,特别是那刁三及大周国说使袁小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枪芒星火燎原 “封老头,这少年是你们封家之人吗?”那谈家老头目光如炬,不断的闪烁着凌厉精光望着那战斗中不分胜负的两名少年,轻声向他身旁的封于修问道。 “不是,这少年还是第一次见面。”封于修谈谈的回答道,而他的目光却也是一直盯住那两条不断交织的身影,对于这名手持大刀的少年他也是暗暗的吃惊不小,如此年轻的少年显然并非名不经传之人,但他还真不认识这少年。 “你不觉得这少年的刀法看起来有一些眼熟吗,这种刀法大开大合,完全靠的是双臂的力量及全身的爆发的力量施展。但有一些奇怪的是,这少年开始使出这套刀法有一些生疏,但几个回合下来,却越发的娴熟起来。” “不错,这少年使展的刀法正是那‘大刀门’的刀法,而这柄长刀看起来也不轻,应该有两百斤左右,而这少年的修为则应该在内劲境中期。单靠内力的力量来使用这柄长刀显然是不可能的,或许这少年是一名天生神力之人,但老夫也没有听说过有如此神力的少年。” 熟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封于修与那谈家老头一眼便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们也正轻声的聊着。这封府中人就他们修为最为高深,其他的人根本就看不出这关窍,一听他们的说辞也似乎明白了一些。 身在谈家老头旁边的娇美小姐谈天涯更是目光旖旎,不时的绽放出绚丽的光彩的目光,一副吹弹可破的初雪嫩脸上也泛出了淡淡的红晕。她的一双美目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凌天云片刻。流转不已的绚丽目光绮然重重,美目里也射出一抹迷雾般的云烟。 “爷爷,这人孙女在街上见过。”谈家大小姐听完两位老人的对话,不禁的脱口而出,说出了她见过凌天云之事。 “哦,侄孙子见过他。”还没有等谈家老头开口,封于修便急急的抢先说道。 “嗯。”谈天涯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也收回了目光,仰头一对秀目望向两位老人。于是她便将大街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又道:“那刁三就在这院内,两位爷爷可以找那刁三前来问话。” “竟有此事,来人速将那刁三请来。”封于修双目精光一闪,低声向身边不远处的封家之人吩咐道。待有人前去找那刁三,他才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交緾不休的激战正酣的二人身上。而谈家老头则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淡淡笑意,双眼里流转着一丝寓意难测的光芒。 那刁三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慢步来到了封于修等人的面前,他先向这两位老人施礼问安,在两名老人淡淡的威严之下噤若寒蝉。问完安之后便不敢出声,他也不知道这代州城里封、谈两家老主人找他是这种小角色是为哪般。 正在刁三惶恐不安的时候,谈家老头却抢先发问:“那少年与你可认识?”。 “啊。”刁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开始还以为封家的老太爷找他的麻烦,自己不请自来出现在这封府之中,这难免会让他心里有一些不安,对于这封家的老太爷他从心底还是有一些畏惧的。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在那唯唯诺诺的立着,一副举止无措的模样煞是让人忍禁不俊。 “我爷爷问你话呢,如果有半句虚言,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谈天涯见状,立刻杏目冷瞪,娇叱道。 “哪敢啊,小的一向老实本份,那人小的也不认识的,只是在大街上遇到,然后那人说他手中的那的柄大刀想要拜托封府托送到一处地方,所以小的这才带他来到了这里。小的句句是实话,绝不敢欺瞒诸位。” 那刁三一听,立刻为自己叫屈起来,将带凌天云来到封府的原因说了出来,同时他也将总件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哼,就知道你们狗改不了吃屎,光天化日之下还想要讹别人。”谈天涯一听刁三开始准备讹凌天云的经过时,顿时不悦的怒骂道。 封于修及谈家老头静静的听完刁三的述说,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们心里直吃惊不已。这一切难道真提巧合吗,两位老者的心里生出同样的疑问,同时对这名与完颜战天打得难舍难分的少年生起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砰,砰,砰。”几声震天的巨响打破了众人的思绪,待他们将目光再次转向那两条交织的身影时,心里更是掀起了万丈惊涛巨浪。 只见两人身处四周地面之上一处狼藉,被大刀、枪尖激烈的气劲划下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深痕。那地面都是山中大青石块铺制而成,却被这二人手中的兵器轻易般留下了一道道凿痕般的深纹。 二人越打越激烈,越打越快,枪芒破空凌厉的尖锐之声,刀锋劈天狂嚣的霍霍之声,响彻在众人的耳中。两条交织的身影也越发的淡化了起来,那光芒寒射而下的阳光中只有一枪一刀肆意的交锋着。 “铛,铛,铛。”又是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错之声,迭迭不绝而响,狂暴的气劲化作如刀般的劲风刮过众人的脸颊,使得众人脸颊硬生生的作痛,修为稍弱的观众则禁受不住这狂暴肆虐的气劲之风纷纷的后退而去,这才堪堪的避开了那如刀割般的拂面而来的劲风。 一阵金属交葛声响之后,两条身影骤然间分开。 雄厚悍然的气势依然势如冲天般,两双冷眉俊朗的星目彼此相望不语,磅礴浩然的气息由然而发。 凌天云双手微颤着紧紧的握着那柄大刀,对面一丈开外的那名比他还小上一岁的少年则弓步踏地,浑身凌厉的气息和誓比争天的战意肆意狂暴而出。那柄幽黑森然的长枪上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淡淡光芒,嗜血的腥红气息从那柄长枪之上迸发激散。 扬刀指天,凌天云一头乌黑的发丝早已经松散而开,无风自动在他的脑后随意飞舞着。而他则如一挣脱囚笼直欲战天般的战神,如漆般的双眸里是那浓烈如熊熊战火般的光芒。手中的大刀欲划破这天际的穹宇,扬发出凌锐沉雄的气息。 完颜战天星目冷望,保持着双脚弓形的踏步,那柄长枪则紧握在他的腰际。如石刻般的面容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十六岁的年纪已然退去了少年般特有的稚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超然的霸道王气,那是破茧重生般令人折服的气质,刚毅坚韧的双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衬托出他那日渐完美的面容。 “没有想到你进步如此的神速,如果你按此速度下去是有可能可以与我师兄争一高低,但是这还必须先过了我这一关才算。” 完颜战天冷声沉道,他星目流光一转接着又说道:“我们这样下去再战个三天三夜恐怕也不可能分出胜负,接下来我们就一招定胜负如何?” “一招定胜负?”凌天云心中一动,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如此的一个建议,而当下情形确实对他是越来越不利起来,虽然他主要是依靠全身特有的力量挥动着这柄重达两多斤的大刀,但他的内力本来就是一弱项,远逊于对方。如果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恐怕对自己也不利,而这一招定胜负却又正中他的下怀。对方的内力远比他深厚,长时间必定会占上风,而自己一旦力竭则只能任其宰割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完颜战天提出这建议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虽然他内力要比对方深厚,已经快达到内劲境后期巅峰了,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但他觉得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破开桎梏踏上那先天境了。而他仅凭着内力的修为达到先天境还是不够的,还要心境上的一种提升与内力修为相辅相成才能达到先天境。而这次比试中,对方的力量却是强压他一头,他希望利用这最后的招给自己重大的压力从而破开那道先天境的薄膜,可以窥得那先天境的门坎。 完颜战天以为对方必然还有压箱的招式,自己只有使出自己的底牌招式,对方必然也会全力以赴,到时必然会给自己造成一些压力,只要有压力的前提下之下,自己必能水到渠成般窥得这先天境的机遇。 而他哪里知道凌天云根本就没有什么底牌可出,挥使着这柄大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本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使用那肖长刀的招式。可是他使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刀法确实比较适合这柄重达两百多斤的长刀,而自己所学的那此刀法只是适用于千军万马之中沙场杀敌,要是对于像完颜战天这样的高手那肯定是不够看的。除非自己使出了父亲凌铎之给他的那‘破军八式’中的刀法,但是一旦自己使出这刀法,封家之人必定会窥得其出处,到时自己必然会暴露身份,就算自己不暴露身份也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感受着阵阵微酸的双臂,凌天云感觉到了自己的浑身的力气开始逐渐的流失殆尽,要不是自己内力的补充自己恐怕还真的要很快就被击败,但是从不服输的他哪里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对方的建议还正中他的下怀。如此放开一搏倒是少了一些顾忌,他也想看看对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他不相信师从完颜无敌的对方会没有隐藏着一更为厉害的招式。 而他自己也在暗自的期待着,自从修炼《大乘心经》之后,自己的肉身能达到何种的程度。从那心经中他得知,这心经主要是以修炼肉身为主的一功佛门至高的心法,将肉身修炼至如铁似钢般的强度达到传说中的圣体才算是有所成就。而他此时修炼也才一月有余的时间,只是才修炼到凡体初期。 凌天云一面暗自的运功将真气行转在自己体内,这门《大乘心经》有一种妙处就是可以将自身的内力真气缓解复浑身的用力过度的酸楚这感。真气可以逐渐的溶入自己肉身中的每一处部位,使自己的皮、肉、筯、骨得到最大全部化的滋润及转换成肉身独有的力量。 他的真气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浑身如春雨滋润般充满了难言的舒坦,而他微颤的双手也渐渐的稳定下来。 凌天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开始恢复到了全盛时期,不由得剑眉一扬,双目里精光爆射而出,一副从未有过的自信再次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嗡”的一声,他手中的大刀不由得发出一阵轻吟,轻扬着傲然的头颅,凌天云气势如虹直向对方冲撞而去。 “如此甚是好,正中本人心意,那么我们就以最后的一招来定胜负吧。”一股无比强大的自信突涌心头,凌天云傲然的身姿矗立在这天地之间,宛如一绝世凌天的战神般。 “好,最后一招名为‘星火燎原’,若你能接下此招,便算本人输了,如何?”完颜战天霸气十足的说道,稳如磐石般的身姿正是降天而下的超然霸主,比那只手遮天般更为霸道耶律纵横的气质更为纯正绝然。 “哈哈哈???????,”凌天云发出一阵豪迈壮云的大笑,“不就是接最后一招吗,我们两就拿出自己最强的那一招吧,到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我的最后一招为我临时领悟出来的一招名为‘长河落日’,希望可以媲美令师这一招成名枪技。” 说完,凌天云浑身爆发出来滚滚如潮般的凌天战意,傲然的身躯无比的伟岸挺拨,使得那冬日里的艳阳顿时黯然失色,高大的身影仿佛遮天蔽日般,使得众人目光不禁的闪烁不止。如此豪气冲天的少年,如此傲骨铮铮的铁血儿郎,如此大无畏的超凡勇士,怎么不让他们心里暗自的喝彩起来。 而封于修及那谈家老头听到这两名少年的对话之后,便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里尽里凝重的眼神,同时心里更是升起了阵阵的惊涛骇浪。他们也在当心那手持大刀的少年,那‘星火燎原’是那完颜无敌成名的绝世枪技,天下之人没有任何一人可接住那一招,而这一招施出之后,便是有死无生的结局。而那手手持大刀的那少年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心,反而一如直往般的奋勇相击,这倒让两位老人升起了对他由衷的敬意。 两位老者的目光焦急带着钦服之色,赞赏中带着几丝惋惜的神色,但他们却是无奈,根本没有办法阻止的一切,因那少年自己已经接下了这最后一招的决斗。胜负、生死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两名如冥冥之中宿命的对手再次激发出一场惊世旷古的决斗。 第一百八十章 刀势长河落日 众人凝息聚神的望着这两位相望对话豪气盖天的少年,相似的服饰差不多的年龄及身高,两人的气质如此的相似却又如此的不一样,这种充满矛盾的异样现象只有人这两名少年的身上才能体现出来。 都是天纵之资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代表的却是不同的国度,都是当今武林的后起之秀,一名正是契丹国内冉冉升起的俊彦新星。而另一名则是军营之中默默无闻的边关小斥候,因一场变故步入江湖之中,从而开始了他新的人生。 恍忽间,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遥相而望的那两名战意冲天的少年,同样的刚毅冷静的面容,同样是伟岸挺拨的身躯。手持大刀的少年傲骨铮铮,浑身充斥着令人折服的阳刚气息,而另一名握长枪少年则霸气十足,全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威严气息。 两条人影对完话之后并没有再次出声,他们都在纳气聚神恢复到他们的全盛时期,以便使出自己的最强一招。 顿时总个封府一片寂静,众人屏住呼吸双眼一眨不眨的望向那对望而立的两名少年。 此刻无风,无声,冬日的艳阳似乎显得格外的冷艳无比,艳阳光芒如寒刃般直刺众人的心头,使得众人心中寒意涟涟,如泛起了一层层薄霜般。 蓄势待发的两人凝神相望,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自己的对手和自己对手彼此手中的兵器。 气氛开始变得压抑起来,一股狂暴的气息开始酝酿着,四处的空气仿佛如抽干般朝那两条年轻的身影拥涌而去。 随即狂暴的气息开始转化成一个个旋涡从他们的身边扩散而开,他们身上聚起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磅礴如海般。他们谁也没有动,只是平静如古井般的深邃双眸彼此相望着。而他们的双眸里却绽放出一点异常的光芒,那点光芒逐渐的放大,很快便充斥着他们的双眼,那是星火燎原般的战火,熊熊燃起的战火肆虐的狂烧着,越来越旺。 他们正如处于一场惊天骇世的风暴中心,而他们正是这场风暴的阵眼,牵一丝而动全身,所有的气息狂暴咆哮,逐渐的越聚越猛烈起来。 完颜战天微踏弓步,紧握着手中的长枪,而他双眼里寒芒一闪,顿时浑身充斥着一股狂野毁天般的气息。而他手中的长枪似乎活过来般,化作了一条呼啸而冲天的巨龙。只见他双手一抖,那长枪立刻迸发出激烈狂暴的气息,随即他便将此枪舞动起来。 凌天云紧握着大刀双眼盯住对方,对方的一丝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蓦然间,他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悸气息从对方的身上散发而出。顿时,他只觉自己全身汗毛突然间倒竖起来,自己仿佛被一只嗜血猛兽盯住般,成了这只猛兽的口中大餐。 他急连狂运内功心法将体内真气加速运转,同时也暗念《大乘心经》中的口诀,默默的利用体内的真气配合着心经中的口诀,使体内的真气一丝丝慢慢的转化为自己肉身那强悍如斯的力量。 完颜战天将手中的长枪越舞越快,那长枪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条难以挣脱囚笼的巨龙般,发出阵阵的咆哮声吼,震天动地般。 蓦然间,他收住了手中的动作,而他全身也收身不动,长枪则颤抖不止,发出阵阵的沉闷声响。而众人则感觉这时间仿佛静止了,四处的一切都停顿住了,包括他们的心跳,呼吸等等。但空气里似乎蓄含着一股更让人心悸的恐怖力量,令人不由的心中一颤,这种压抑而又紧迫的气氛让他们心中生起了阵阵的不适感觉。 凌天云舒展着四肢,他此刻感觉到了莫名的兴奋,舒展的四肢发出一阵“啪啪”作响,使得他的身躯变得更加无比的结实起来。长刀一挥,一股霹雳雷霆般的气势从他的浑身上下蔓延而开。 此刻的他长刀横指前方,两脚微微迈开,一股如峙临岳震山河般的气势由然而开,顿时间他浑身充斥着那种视死如归般的气质,勇往直前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他已然顾不了太多了,直接使出了‘破军八式’中的最后一式,他也希望这式配合自己独特的肉身力量可将对方的那招‘星火燎原’破解。 在这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众人只觉得心口仿佛被揪住般,嗓子被堵塞般。他们的眼里只剩下那临望对战的两名少年。仿佛参战的便是他们自己,越发压抑的气氛使得他们越觉得心中生起了莫名的紧张感。 天地之间的空气变得更加狂暴肆虐,隐隐的可闻刺耳的“嗞嗞”之声不绝于耳,那是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凌天战意般的气势相撞,浑身敌对的气息向对方身上激射而去,还没有开战,他们四周身边已然激起了气劲四射,让旁观的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完颜战天扬枪指天,顿时一股狂暴的气息从四周直向那长枪枪一涌而去,一声轻微不可闻之响,他脚下一阵裂痕密密麻麻而现,逐渐的开始向四处蔓延而开。 狂暴的长枪遥指天际,颤抖不止,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冲天而去,而完颜战天的双眸里却是凝重严肃的神色,紧抿的双唇突现出他那刚强坚毅的性格。 凌天云乱发飞扬,长刀横指,他全身的真气早已经化作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贯穿在他的肉身之中,使得他全身如同处于待爆发的火山般,只要一个契机便会爆发出毁天灭地般威力无力的能量。 这些状况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精气内敛的他此刻反而显得开始有一些平凡起来,比起完颜战天的霸气外泄来说他反而成了一名普通之人。但他双目里的精芒却无法掩饰住,如两颗流星般璀璨而又耀眼般的光芒。 两个蓄势待发的少年只等待相互之间一个强硬的碰撞,他们心如止水般,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求此时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那是属于他们的战斗,那是一场宿命之争的战斗,冥冥之中的命运迭轮间的战斗。 艳阳虽高挂,但众人感觉到的却是那冷悚如冰般的阳光直刺众人的心扉,伸手之即,触接的阳光却是如寒冰般刺骨冻彻。一丝丝微弱难以察觉的光芒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向那柄长枪及那大刀之处涌去。 两人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激烈,充斥着一中心悸的感觉突涌众人的心头。封于修及谈家老头忽然间脸色一变。而封于修则连忙大声喝道:“大家速后退十丈,以免泱及祸害。”,说完只见他大手一挥,顿时便有一股雄厚的劲风向其它众人扫去。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如被一阵强风拂过般,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大家心中这才生起了警觉,按照封家老太爷所说立刻顺势后退,待退至到了离那两名遥相对望的少年十多丈之后方才停下。 两条伟岸的身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那名持枪少年浑身充斥着磅礴而又危险的气息,身子一丈之内落叶入内尽成了粉尘。他手握长枪,脸色平静得如一泓秋水般直向前方,双眸里闪烁着是一团异样的光彩。 而凌天云手握大刀,临天而立,全身的气息如静寂的大海般,似乎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随时可能吞没一切,他浑身的气息虽然平静而又寂静,但他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丝毫不下于他的对手,阳刚般的身躯散发出一股令人心醉的气质,就是那冬日里的艳阳也要逊色几分。 两条岸立的身躯仿佛带着某种默契般朝方行去,浓烈的气息滚滚而出,凌天般的战意再次摧枯拉朽般四处蔓延而开。 “轰”的一声,凌天云举刀大步一踏,顿时狂暴气息肆意激射而出,满头黑发不由的随脑后飘扬而起。 而完颜战天的气势丝毫不弱,凌厉如矫龙般的气息涌潮而出,他一步一前,沉雄伟岸的身躯如山岳般巍然不动。 窒息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潮水般向四处涌去,使得身在十丈之外的众人再次脸色一沉,露出了一丝苍白无血的颜色来,他们连忙运功抵御这种如泰山压顶种难言的窒息之感,脚下不由得纷纷的又后退了几步。只留下封家、谈家两名老人还气闲神定般立在原来的们位置,其它的众人都又纷纷后退了好几丈远。 两条沉雄伟岸的身躯在相隔一丈之远的距离便收住了脚步,他们浓烈的战意在空中激起了阵阵涟漪,如波浪般四处扩散。 冷静、凌肃、兴奋是他们双眸里带有的光芒,他们从彼此的双眼里看到了对方的心声,他们相互间都渴望这一战,仿佛冥冥之中早已经被命运安排好。而他们则是被命运选中的造化弄人的棋子,无论他们任何挣脱,却根本无法挣脱这命运大轮盘的主宰。 完颜战天扬起的星目化作两道利箭般直向他的对方射去,手中的长枪发出一阵轻啸之声,顿时那长枪在空中点起了无数朵星火,仿佛这星火就是从那九天穹宇之中洒下般。蓦然间,那霸气争天的少年已然失去了踪影,天地之间,艳阳之下,只有好漫天带着凌厉气息的星火向凌天云的全身笼罩而去。 那星火由开始的一点寒芒般,逐渐的开始变大,变成了漫天疾射的星火利箭。那些星火利箭如同神器般撕裂着这天际间,席卷着崩天裂地的气息,散发出狂暴肆虐的悚然悍气朝凌天云狂涌而去。 骤然间,天地之间的星火再次聚起,化作了一点巨大无比的寒芒点星般的火焰,夹着着这天地之间所有的灵力而起激射出漫天的星火,带着焚尽天地的威力狂涌而前。 感受到那悚然危险致命般的气息,凌天云双眼瞳孔微微的一缩,眼里那点点星火寒芒逐渐在他的眼里慢慢的扩大,浑然天成般的星火气息片刻间便似乎要他囚禁住。 “喝”,凌天云一声大喝,他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一种心悸的气息朝他涌来。 当即立断,他急运《大乘心经》的口诀,全身的真气再次化作一股股神秘的力量钻入他的肉体之内,形成了一种新的强悍力量。 扬起的大刀化作一勇往直前的气势快若惊虹,势如贯破天般,大刀此刻便是那划破天际的神兵利刃,带着一股强悍的气息朝那漫天星火劈将而去。 此刻凌天云的双眼里早就没有了那完颜战天的身影,除了那艳阳之下漫天的星火再也没有其它。大刀劈势如这寂静的大海掀起的万丈巨浪般,而大刀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弧度誓要将这漫天的星火一揽而尽般。 他将那‘破军八式’中的最后一招融合了那肖长刀的刀法,创造出了一招‘长河落日’,誓要将对方那漫天的星火消除殆尽。 众人的眼里只觉得眼前一亮,那漫天疾射的星火仿佛死神般的眼睛般,看准了谁,谁也别想逃离。让众人更为惊奇的是,在那气息悚然的星火之中却蕴含了一股毁灭性的力量,那是股力量誓如焚尽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那正是‘星火燎原’的真正力量。 正在众人为那手握大刀的少年担心时,发现这那无尽的星火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轮气势雄厚的落日。那轮落日带着无尽苍凉的气息向那漫天疾射的星火一揽而去,那落日的气势开始由暗淡如白开始变得浓烈起来。 那艳阳之下漫天疾射的星火耀眼的光芒早已经盖过了冬日里的阳光,呼啸着的星火是那枪芒带起的威力无比的气势,快如闪星,势比流星般。 而那一轮如坠入长河之中的落日却显得无比沉静如水,疾射的星火仿佛随时可以将那轮落日击落般。 此时,一静一动,无数的星火加上那一轮欲坠入长河之中的落日,众人的眼里开始涌现出了一幅奇妙的画卷,那画卷就是他们终生也难以忘怀。 “铛铛铛。”一阵尖锐的金属交错之声,众人耳中一阵轰鸣,他们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眼光芒突然间如炸起般。随后一团毁天灭地的气息从那团光芒之中蔓延而开,他们心中不由一紧,下意识的将眼睛闭上了。 待那种金属交错之声停止,那团刺眼的光芒逐渐的变淡,他们这才再次睁开了双眼,将目光放在那两条模糊的身影上。 一阵尘埃飞舞,乱沙扬石之后,尘埃落尽,两条模糊的身影这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众人看清了入眼的情形时,心里更是狠狠的一颤。 两条身影上身的衣裳早已经化作了无数的尘埃,他们裸露着上身,露出了他们那结实而又完美的肌肉。他们脚下的青石早已经裂开了无数块,深深的嵌在了地面。一刀一枪就这样架在了他们的中间,沉雄而又稳健的步伐相互间而立。两双不愿服输的眼眸里射出的是令人胆颤的厉光。 这最后一招,他们表面上看来并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害,似乎是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上分。 “铛”的一声,完颜战天收回了自己的长枪,一甩他那霸气绝然的黑发,将那长枪扛在了左肩之上,头也不回的朝那封府的大门行去。 “这里并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还是尽早的离去吧。” 临迈出那封府大门时,完颜战天突然间扔下了一句话给凌天云,只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有起原没有理由,这一句没头脑的话却是让凌天云心头一紧。 “多谢告之,但在下自有在下的打算,如这次在下侥幸逃脱,日后必会再次请教。”凌天云目送着对方那宽厚结实的背影离开封府,对于他的好意,他也只好这样回答了,因为他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封家怕是真的要大难当头了,而自己又怎么会轻易的弃封家而去呢。 (第四卷完) 欲知后事,尽请关注第五卷《汴梁风云际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对话滋德殿 上 广顺三年,冬, 大周国皇都汴梁一派祥和安乐的情景, 然而这年的冬天却显得异常的寒冷凛冽,特别是大周的皇城汴梁,已经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了。据前一场雪已经过了十多天了,但总个皇城之中弥漫着一股刺骨如刀割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的倦缩着头颅,狠不得将自己的头缩进那宽大厚实的裘衣棉袄之中。 此刻的皇宫之内滋德殿里虽是温暖如春,却带着几丝异常压抑的沉闷之气息蔓延而开。 一声激烈的咳嗽从这殿里传出,打破了这殿内寂静的气氛,使得静立在这殿外的太监及侍卫们不由的皱紧了双眉,他们心中更是一颤,脸上露出深切的担忧之色。 那阵激烈的咳嗽之后,随即又是一雄厚的声音响起:“父皇,您怎么样了。” 午后的冬阳耀眼而又和煦,斑驳的阳光从那大殿里的琉璃瓦穿透而进,从那斑驳的阳光照射出两条不一样的身影来。 和煦温暖的阳光直将人照射得昏昏欲睡,再加上大殿内四角都安置了放有上好木炭的烤炉,股股暖流从那烤炉之中迸发而出,与那阳光的和煦温暖相交缠织着,使得总个滋德殿里暖如春天般,让人不由得生出无尽的困意来,只想在这暖暖的滋德殿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而在滋德殿之中的二人都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只见在一案几之旁静坐着两人,其中一位五旬左右的老者一手掩着口,一手捂着胸前,全身一阵颤抖,枯黄满皱如树皮般的面容因那激烈的咳嗽而泛出层层病色的无晕。 那五旬老者浑身一股九五至尊般的威严由然而生,虽是风烛残年般的年纪,但他那眉宇中自带着几丝不怒威的霸气,一身锦袍大衣将他那早已枯竭的身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虽殿里温暖如春,但这老者却还是止不住的一阵筛筛发抖。随着咳嗽的的激烈,老者的脸上逐渐的退去了因胸膛气息上窜而造成的血红之印,取而代之的则是层层死气顽疾的苍白之色。 从老者的眉宇中隐约可见他曾经威武霸天般的气质,一双眼眸虽然泛出浑浊的光芒,但其眼眸里却不时的散发出丝丝锐厉的寒光。久经沧桑的容颜再也难掩英雄迟暮般的颓然之气息,虽浑身散发而出的那九五至尊般的高贵气质,但他那颓然的因顽疾而产生的无尽怅然却无法掩去。 坐在那堆满了奏折文件的案几之旁的老者经过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过了徐久方才缓过气来,老者双眼里望着那些乱乱如山般的奏折,双眼里射出怅然无力般的茫然光芒。无力之感的目光不住的跳动着,随即老者拿开了掩在口前的那一块精致的手绢。 只见那手绢上点点红艳,绽放而开,正如那滋德殿外怒放的朵朵红梅。老者双眼盯着那手绢之上的点点血迹,目光里没有任何的表情,深邃得如一古井般,没有波折,平静得如一泓秋水般。 老者的身后正立着一名身材修长,相貌魁梧的三旬汉子,那汉子国字脸,浓眉大眼,一双虎目里射出关切的光芒望着自己前方的那名老者。身着锦衣蟒袍,一身尊贵无比的气息散发而出,可见此人必定是非凡之人。 这三旬壮实汉子双眼里除了对老者有着深深的关切之意,同时也难掩他对老者由衷的敬仰之情。身后便是一张矮椅,但他却没有坐下,而是立身静静的站在那老者的身后,等待着老者的回复。 “好了,朕没事了。荣儿,此次事关重大,那赵家的小子可以办成不?”老者缓过一了段气之后,气息便开始好转起来,似乎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禀父皇,义弟行事一向稳重沉着,此次派他到那边去应该会有一些成功的机率,再说了,那郭存义也是父皇您的旧识,归义军这次的生存也遇到了极大的危机,他们只有和我大周国合作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老者身后的汉子低声轻语,恭敬的回签道,他张了张了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没有说出口。 “荣儿,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只有父子之情,没有必要这么拘束,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老者头也没有回,似乎已经料到了他身后那汉子欲言又止的行为,不由的和声说道,俨然是一派慈父的作风,哪里还有那九五至尊般的威严。 “是,义父。”那汉子脸色一黯,目光里不由得射出更加敬仰的神色来,随即将“父皇”二字改成了“义父”。他知道,老人的时日不多了,而自己只能尽可能的尽一些孝道,而不是以君臣之间的身份来分担老人的重负,他希望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对老人付浓浓的关切之意,以慰藉老人那颗逐渐消沉下去的雄心壮志。 “义父,孩儿得到了秘报,代州城里有契丹人的踪迹。代州出现的正是号称契丹第二高手耶律无忌,此人轻意足不出契丹国内,虽说代州离那契丹国内接壤,但毕竟也属于那刘家小儿的弹丸小国境内,此事颇为蹊跷,目前还不知道此人在代州有何目的,所以孩儿本不想将些事说来的,怕增加义父的负担。” 那汉子恭敬的说道,神色里带着一些凝重。而他的双手也不由得伸到了那老者的后背心上,一股雄厚的内力从他的双手流出,直向那老者的后心传输而去。可令他失望的是,其结果依然还是一样,自己输出的内力仍然如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而自己却再一次的探不出老者体内任何的伤势根源,只觉得真气一入老者的体内,便遇到了一股强大的堵塞,使得自己的真气前进不了一丝一毫。 更为诡异的是,每当自己输入真气时,对方的体内便会有两股一冷一热的气流反噬而来,那两股诡异的气息如洪荒猛兽般一遇到自己的真气便如恶狼般扑了上来,如果自己不及时停止输入真气,那么那两股诡异的气息便会顺着自己的真气钻进自己的体内。 “没有用的,荣儿快收手吧,你已经试过多少遍了,为父体内的状况为父还不清楚吗,再说为父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了,体内的真气会逊于你吗。虽然你身怀少林内家正宗内功心法,但为父体内的内伤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那静坐在案几之旁的老者已经恢复了几分气色,脸上的开始有了一些血丝,他阻止了身后那汉子的举动,出声安慰道。 汉子无奈的抽回了双手,脸上流露而出的是深深的内疚,他嘴上哽咽着道:“都是怪孩儿学艺不精,要不然义父这内伤也不会一拖再拖,弄得大家束手无策。那‘刺天盟’的杀手组织孩儿一定要将它连根拨起,以消除这朗朗晴天之下的那根毒瘤。” 说完,这汉子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芒,一副绝然的脸色突涌而现,浑身不由得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纯厚凛然的气息。而这汉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又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由一名普通的拳拳孝子变成了一名绝世皇者,一股君临天下般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逐渐弥漫在那温暖如春的滋德殿内。 老者似乎感受到了这汉子身上发生的变化,他的双眼里露出几赞许的目光,脸上泛出淡淡的笑意,一副老怀释然的欣慰出现在这老者的身上。而这老者身上那股久居高位散发而出的皇者绝霸气息也逐渐的淡了下来。 这老者正是大周国的现任开国皇帝郭威,外号郭雀儿。此时正是他发动兵变夺取后汉政权建立大周国的第三个年头。 而他身后的那名汉子便是他的义子柴荣,为郭威柴皇后家的侄子,后一直追随郭威出生入死,南征北战,曾替郭威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因郭威家眷被前朝大汉皇帝所害,并无子嗣,加上对柴荣的喜欢便认他做了自己的义子。 “这怎么能怪你,那杀手组织是下定了决心要除掉为父,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号称没有杀不了的人,这次为父能够侥幸活下来也是上天的眷顾和部下拼死相互。”郭威的表情早就褪去了那常年征战沙场的锐厉之气,取代的则是一副平静如水的心境。 建国初始,百废待新,过度劳累的他早已经将自己的身体透支了,再加上一年这前的那场刺杀。郭威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体内的诡异伤势如附骨之蛆般,任他想尽百般法子,也请了天下多数武修大宗师,却是依然无法消除那两股诡异气流给他带来的无尽的折磨。 郭威的脸上平淡的如春风,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深幽的古井般,他轻轻的一摆手,示意他身后的柴荣坐下。 柴荣的脸上虽然带着几丝内疚之色,但他的双眼里依然透出无尽的绝然,他缓步走到那案几之旁,坐在了郭威的对面。 “对了,刚才你说契丹国的耶律无忌突然出现在代州,却没有查出此人出现在代州的意图,不知代州那边是否有什么称得上份量的武修门派或武修世家。”郭威并没有再次谈及自己的伤势,继续接过了上面那个话题向柴荣问道。 “是的,暂时还没有发现此人的意图。至于代州城里的武修世家倒是有两家,一家姓谈,一家姓封,两家本来前几年关系密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几年两家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不时的发生一些摩擦。孩儿的义弟此行也会去拜访那两家武修世家。至于武修门派倒是没有,代州本来就处于一个敏感的地方,没有什么武修门派也是情理之中。” 柴荣双眼垂下,毕恭毕敬的回签道,而且回答的非常仔细,深怕自己会漏掉哪个环节。 “姓封,可有查出这两家的家主之名。”郭威一听到封姓世家时,突然间愣了一下,而柴荣后面的话他则没有再听进耳中,待柴荣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问起了这两武修世家的家主之名。 柴荣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起的微妙的变化,他回答道:“封家现任家主封不破,但主事的还是封家的老爷子封于修,那谈家则是谈震坤。两家都是没落的武修世家,但这两家的关系却是让人觉得诡异无比。据说封家在几年前发生了一次重大的变故,导致没落不堪从而家族衰败人丁难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封于修,谈震坤。”郭威嘴里喃喃道,丝毫没有将自己义子后面的话听进耳中,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回忆,似乎沉浸在了往事之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话滋德殿 下 滋德殿内,那堆满奏折的案几之上,龙涎香燃起的青烟袅袅而起。与大殿内的放置的暖炉散发出来的阵阵热浪融和在一起,使得人更加的精神气爽,心境通明。 郭威低眉垂目,陷入了往事的沉思之中,对于柴荣后面的话他则没有太过在意,脑海里却掀起了阵阵惊涛巨浪,两个名字都是他熟悉的,而且还是熟得不能再熟悉了。 “义父,”柴荣见状不由的轻唤了一声,他怔怔的望着对方陷入沉思之中,却又不知道将话题如何继续下去。 沉思了片刻之间,郭威这才反应过来,一双精目已然恢复了炯神有致,他抬头望了望自己的义子,也就是自己钦定的大周国皇子的继承人。 “义父,孩儿派人此行就是要拉拢代州的武修势力,那封、谈两家虽然没落,但在代州城也有是不可小觑。不知道义父还有何指示,孩儿即可去办。” “荣儿,有些事你自己看着办说好了,没有必要每一件都向为父汇报,南方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出。”郭威淡淡的说道,他并没有再去关注关于代州之事问起了其他的事来。 “南方那边前几日出了一件蹊跷的事,饶州张家突间在一夜之间人员谴散,据探子回报,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出现在饶州。具体是什么原因,据传言好像因为‘传国玉玺’。”柴荣回答道。 “哦,‘传国玉玺’,那饶州张家怎么会有这等宝物,可有查出那玉玺的下落?”郭威双目精光一闪,顿时来了兴致。至前朝大唐覆灭以来,中原政权换了一朝又一朝,短短的五十年时光就换了五代朝廷,从梁、唐、晋、汉,再到他所建立的大周,而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也只在前朝大梁出现过,后面的几任朝政都不曾见其踪影。传言那玉玺在乱世纷争之中早以毁去,世上再也不可能会有‘传国玉玺’这等宝物了,而天下传言:“得玉玺者,得天下。”,这是自古到今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张家先辈曾经是朱家的家臣,前大梁覆灭之后,张家之人便消声灭绝,前段时间张家老爷去逝,众多武林人士赶往饶州恐怕就是与那玉玺有关。而张家府上地底之下建立了一庞大的地下石宫,这次也惨遭毁灭。有传言说那‘传国玉玺’虽说那张家老太爷下葬在一隐秘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人从那张家带出那宝物。” “看起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你派去的人难道没有什么收获吗?”郭威对‘传国玉玺’是誓在必得的决心,至自己篡位以来,一直是被众天下之人诟病,特别是那位于北方的弹丸之国的刘家小儿,那刘昱一直是自己心中的那根刺,想拨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要自己得到了这玉玺,那么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以示天下,自己才是这个天下的真龙天子,而自己的国度大周才是这天下的正统国度。 “没有,当时在饶州武修人士众多也较为混乱,南朝大唐的第一高手,还有西南蜀国的第一高手都出现在饶州,而他们也都空手而归没有任何的收获。”柴荣带着几丝歉意的语气回答道,他知道自己义父的心结之症,只是这玉玺着实神秘诡异,自己派去的人不但没有任何的收获,反而还折了几人。 “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也许冥冥之中定有天数,也或许那张家就是故弄玄虚,不足为虑。查清楚了那吴越的第十三皇子进入南唐境内有什么企图。”郭威神色平淡的安慰着对方说道,同时又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语气中带着几丝无上的威严,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 “吴越国第十三皇子钱毅孤身进入了三清山地界,他是与三清山中的三清观结盟而去,他手中拿有东海这阁苍穹盟的密函前往,此次是与跳出世俗之外道门宗派缔盟。具体缔盟的细节孩儿并不清楚,想必是要指染南唐江山再谋取中原的诡计而已。”柴荣立刻回签道,他轻轻的恭了恭身子,表示对此事没有完全尽心而深表歉意。 郭威静静的听完对方的述说,没有吭声,嘴里自言自语道:“好个清闲修行的道门宗派,难道你们也按捺不住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了吗,也想要在趟上这天下争霸的浑水之中来分一杯羹吗。苍穹门,东海之阁的尊称,你们到底要打什么主意。”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三清观中出现了变故,玉尘子前辈惨遭暗算至今下落不明,至于被何人暗算为什么被暗算暂时还没有查清。三清观一直以来潜心修行并没有打算出世,而这次出世显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恐怕那四大古武门派也并不会答应,天下武林之中将又要掀起一番风雨了。九幽教余孽的踪影也出现在饶州城内,他们潜伏多年也许也会按捺不住将重新江湖了。”柴荣又说道,将饶州城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周皇城里,将可以清楚的将饶州城发生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玲珑谷’那南宫世家的小丫头也出现在了饶州城,最后又离开了,而且还将‘玲珑谷’的镇谷宝剑赠送给了一名少年。那少年的身份可有查清楚,得到南宫世家大小姐的青睐可不是一平凡的少年。”郭威双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忽然之间对那获得‘玲珑谷’镇谷宝剑‘玲珑盘玉剑’的少年充满了兴趣。 “这少年本来淮南一小家族叶家的少爷,因家族被灭逃往江州城,却又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前往江州微服私访的南唐六皇子,二人成了相好的朋友。至于这少年为何出现在饶州城,就不得而知了。关于这少年江湖之上还有一段传言,有人猜测正是这句话害了淮南叶家满门被灭。” “就因为一句话而被灭门,一个小小的世家怎么又会和武林扯上什么关系,难道这小小的世家又是什么没落的武修世家不成,家中藏有什么绝世宝物被有心之人觊觎。”郭威更加疑惑了,一脸的不解之色望着自己的义子。 “非也,”柴荣一脸苦笑,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心里正在考量着最妥的答辞。 “怎么,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这些江湖中的轶事隐秘为父也是甚感兴趣。”郭威见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勾起了他无尽的兴致,不由的眯着眼微微一笑说道。 “曾经江湖传言,苍穹将龙星,淮南藏风吟。前一句指的就是天下大统之势已现,真龙天子也已出现芸芸众生之中。后一句就将矛头直指淮南叶家的少爷叶吟风,与前面那句连接而起,这不得不让人联想浮翩。也有可能正是因为这句话而导致了叶家被灭,少年孤身逃亡于江湖之中。”柴荣本不想将这事说不出来,但自己的义父甚是有兴致,只好无奈的将这段典故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郭威听完之后发出一阵大笑之声,爽朗的笑声之后随即说道:“先前有传国玉玺,现在又出了一句话,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也,若天下大统只为一句话验证,那么这天下早就大统多年了。” “是,义父教训的是,只是因为这一句话而导致人家家破人亡,这难免有一些太过惨绝人寰了吗。也不知是针对叶家还是针对那名为叶吟风的少年一人,孩儿怀疑那传出这句话之人必定是心怀不轨,借手于人想针对叶家而已。” “江湖事还是要靠江湖的规矩来了决,这件事你也不要太过上心了,那叶姓少年虽然出身平凡,但能得到‘玲珑谷’大小姐的青睐,想必此人也有不凡之处,以后多注意就是了。现在天下纷乱,战火连天,而我大周国才立三年而已,一切百废待兴。虽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不挑生事,但周边的国度却实是让人放心不下,特别是那刘家小儿,对为父一直耿耿于怀,你以为将要对那边多上上心,还有北方的契丹蛮族之人,更是狼子野心,早就觊觎我神州中原大好河山。” 郭威并没有在那个话题之上纠缠太久,这让柴荣甚是宽心,在他的心目中,那些江湖仇杀远比不上当下国策大计重要。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一位故人也是出自淮南叶家,名叫叶然。 “孩儿早已经加派了探子前往那边了,那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眼睛的。这次义弟前往代州与那归义军谈缔盟之事必定是水到渠成,那燕云十六州迟早还会落入我汉人之手,绝不会让那十六州在那蛮族铁骑之下饱受摧残。”柴荣向自己的义父回答道,语气里透出一股无比强大的自信,浑身一种皇者霸气逐渐越发的浓烈起来。 郭威见自己义子身上的散发而出自信的气息以及越发浓烈的皇者霸气,心里不由的欣慰万分。他自己的子嗣都在前朝皇帝时被加害,以至于自己年迈无子,膝下只有那么一名义子,也幸亏自己的这义子比较争气。自己百年之后,自己把这大周的江山交给他也可以放心了。虽然自己心有疙瘩,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自家旁系亲戚之中的同姓后代又找不出如此出色的继承人,所以他心中虽有遗憾但也无怨。 “你自己安排好了没行,赵家的那小子是个人才,你也要知才善用切莫负了人家一片赤子之心。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那雄踞北方的异族契丹人,日后你要多加小心,为父尽量将这一切都巩固下来,以便你接手时能够顺利的坐稳那个位子。”郭威无尽苍凉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颓然之色,早已经将身体透支的他此刻加上饱受内伤的顽疾,他也知道属于自己的日子不长了,所以他才会好此的说辞。 “义父,您放心,孩儿一定会完成您未完成的大业,一定一统天下收复燕云十六州为我们汉人重振雄风。孩儿到时一定会将异族蛮子赶出关外,不再让我大好河山的百姓惨遭异族蛮子的蹂躏。”柴荣的言语里带着一丝微微的哽咽,对于自己义父的病情他心里更是有数,而自己也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义父。此刻身为晋王又被封为开封府尹的柴荣更是公务繁多,根本无法抽出时间来陪这名重伤而又风残烛年的老人。但他还是听从一名部下的建议,以一名儿子的身份抽出时间尽自己的一份孝道。 “你会发此想,为父很是欣慰,但这条道路艰险无比,天下还没有大统,北方又雄踞异族蛮人,就如我大周国一样,四周都是布满了敌人,他们恨不得将我大周国当做一块点心般,任谁都有想咬上一口的欲望。现在你要做的便拉拢人才,我大周人才虽然不算凋零,但也没有几个能堪大用。” 郭威叹了一口气嘱咐道,他并不担心自己之后自己这义子位子的稳定性,反而担心周边几个国度对自己国家的虎视眈眈,特别是位于北方的契丹异族人,还有那弹丸小国的刘家小儿。 “义父请放心,孩儿明白。孩儿还会尽快找到医治义父内伤的灵丹妙药,到时义父又可以重振当年的雄心壮志。”柴荣此刻担心的还是郭威的病情,这一两年来,他不知道派出了多少武修人士寻找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但岂今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这让他很是愧疚万分。 “生死由命,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为父的内伤自然有数。过几日我会招回重进,让他好好的辅佐于你,有他的辅佐我会更放心。至于那寻药之事,你们作罢吧,要想化解我体内的内伤除非有破空境以上的高手利用内力催化才能有所缓解。只是这天下武林之中又有谁达到了那个境界,就算人家达到了那境界,也到了破碎虚空的修为,想请动别人那是难上加难了。”郭威神色平静的说道,对于生死他已经看得很淡了,心中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耿耿于怀,取而代之的便是坦荡的面对这有限的时间。 此刻,从那殿顶之上的琉璃瓦中倾斜而入的阳光显得格外的耀眼,照身在那佝偻的身影之上,那本着高大雄勇的身影却显得有些瘦小,但那冬日里艳阳的照射下,那苍老的身影却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看透生死之间充满解脱般的智慧光芒,那是一名老者沉淀着沧桑的荏苒痕迹。 柴荣的目光盯在那道伟岸雄然的身影,他顿时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大周国皇帝,自己的义父显得无比的高大,而自己却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想到义父时日不多,而自己却又措手无策,不觉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眶有一种湿湿的雾气,开始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这时一阵激烈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声尖锐之声响起:“启禀陛下,冯太师求见。”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年磨一剑 一 代州,冬日里的艳阳斜挂在西南的天空之上, 淡淡的光晕里泛出七彩的寒芒,天空偶尔飞过一只只大雁,那尖锐的雁叫之声使得众人的心头一震,心里顿时涌露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代州封家的寿宴还没有结束,一部分人还没有离开封家。 此刻的封家一片寂静,众人的眼里只有那傲立于他们眼前的那位赤裸着上身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手里握着一柄长长的大刀,外形简直如三国时期关云长用过的青龙偃月刀差不多,只是比那青龙偃月刀重了几分,光泽更是幽暗了许多。而那上身赤裸的少年则怒发飞扬,如一傲天战神下凡般。 那少年裸露的上身散发出一股健康的古铜色的光泽,结实的胸肌和他那宽厚的双肩,全身的肌肉鼓起似乎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般。清澈傲然的眼神直逼前方而去,乌黑的长发如脱了缰绳的野马般,在他的脑后肆意飞舞。 凌天云目送着完颜战天渐渐的走向封家的大门,从那大门处慢慢的离开,很快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噗”的一声,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起来,胸前一口鲜血直接向外喷出,红艳腥菲的鲜血在空中化作朵朵娇艳无比的血花,然后一朵一朵的落在了那满目疮痍的石地面之上,落在了那石地之上成了一朵朵刺眼腥红的血花。 随即,凌天云的身子一阵摇晃,那口鲜血吐出,这才觉得胸前那股气闷轻松了不少。只是手中握住的那柄大刀却越发的显得沉重起来,而自己的双手也越发的乏力起来。 对于这样的结局在他的意料之中,对方最后一招“星火燎原”着实的厉害,就是他临时急忙之中自发而出的那招“长河落日”都还是挡不住对方的那一招,以至于自己最后受到了一定的内伤。他一直强忍着那口鲜血不被喷出,一直等到完颜战天离开之后,这才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喷出。 对方最后的一招那强劲的真气已经贯穿在他的体内,使得他体内一片紊乱不堪,自己体内的真气一片混乱。幸喜自己的肉身无比的强硬,这才承受住了对方诡异枪芒的贯穿,使自己受的伤并没有达到威胁到生命的程度,也只是自己受到一些内伤而已,只要调息那么几日,自己必定会康复如初。 凌天云的气息有有些萎靡和紊乱,脸上因受内伤的影响下变得有一些苍白,但整体上来看他的气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特别是裸露的上身,那充满阳刚气息的健硕身材,那立在人人群之中的两名姑娘,更是脸上透出无尽的娇羞之色来。 晃了晃带着微晕的脑袋,凌天云提了提摇摇欲坠的大刀,他强打起浑身的精神气劲,双眼里露出一抹精芒向人群中望去,他心里不禁的苦笑连连,这种结果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众人的眼里尽是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给了他们太大的意外与惊喜,特别是带他入封家的那名泼皮刁三,还有那一直做说客的袁小六。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少年与那完颜战天几乎打成了平手,这少年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了。一位是想尽量的巴结这少年,另一位则是希望尽量拉拢,以企图被拉进自己的国度之中,为自己的国家效力。 一时间人群中寂静无声,一双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这少年的身上,使得这少年心中一阵发慌,就是他对上那实力惊人的完颜战天也没有感觉到这么惊慌。 “好,”,不知人群中是谁发出一暴喝之声,紧随着人群开始发出轰天般的喝彩之声,众人也争相拍手叫好,顿时间,总个封府之内充满了欢呼之声,众人的眼里洋溢着兴奋的光芒。他们对这少年挡住了那异族少年,是充满了感激及崇拜,更多的是人人都在猜测这少年的身份。 人群之中较为镇定的便是那两位老者,封家的老太爷封于修及谈家的老者谈震坤。他们气息平静,便没有众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激动与兴奋,他们平静的望着那握刀而立傲然身姿的少年。同时他们心里也在猜测这少年的身份。虽然他们觉得这年给他们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此刻正是非常时期,他们也不得不谨慎。 感受着两道目光向自己扫来,凌天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提着大刀缓步向那两名老者走去,而他自己心中则是波涛起伏不定。眼前这两名老者正是他小时候经常接触到的长辈,小时候这两名老人都给予他长辈慈祥般的关爱照顾。而自己此时却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与自己的这两位长辈相认,这让自己感觉百感交加。 而在场的仅有两位姑娘见凌天云朝她们走来,脸上飞快的飞上了两团红晕。对面缓步而来的那赤裸着上身的少年,无论怎么看浑身都充满了暴发力和那最为吸引女性的阳刚气质,带着些黑色却又散发出古铜色的肌肤,块块凸起的肌肉如一座座小山似得。对方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青春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这怎么不叫这两名豆蔻少女心乱如小鹿狂跳般。 众人目送着着凌天云一步一步向封家之人而去,他们屏住呼吸,眼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芒,此刻这少年简直成了他们心目中的战神。 凌天云顺利的来到了封于修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两鬓花白的老者,身形再也没有以往的雄壮伟岸。而封于修身旁的谈震坤却更是满脸褶皱,满发如银霜般,能让人留意的也只有那一对炯炯有神洞察如观火般的眼眸。 “二位前辈,晚辈幸不辱命,多谢前辈成全。”凌天云虎目精光闪闪,向面前的两位老者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封于修见状发出一串豪爽的大笑,一连又说了几个好字,面前的少年他是越看越喜欢,不骄不躁,不喜无怒,一却情绪不显现于脸上,而他总个人如同一盘扎深地之上的苍松般,傲然迎风,气沉吞岳般的气质只叫人生出无尽的好感来。 那谈家老者谈震坤更是双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那如枯爪的右手一直捋着自己的颉下的那几根胡须,嘴角微微的上扬,一看就知道是差点笑得合不拢嘴来。 而立在那两位老位身后的少女则一面不胜娇羞,但她们目光流转,双目含春如蒙上薄薄的一层轻雾般。眼此的少年着实的在她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狂傲乱飞般的黑发,壮实如苍松的身躯,浑身散发出令她们陶醉的阳刚气息。 “封前辈过奖了,晚辈只不过是侥幸而已,不值一得。”凌天云并没有半点恃傲的样子,他知道这次与完颜战天比试,确实是自己的运气占了很大的胜算部分。如果自己没有修炼那老和尚给自己的心经,以及自己这柄沉重的大刀,自己恐怕根本就不是那完颜战天的对手。而自己恐怕也不可能接下对方十招,甚至连自己的表哥封彦珂都不如。 望着这少年一脸谦然的表情,两位老者对这少年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如谦虚不傲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了,而这少年散发出来的却没有一丝的傲气,有的只是那铁血铮铮的傲骨气质。 “哈哈哈哈,封家有你这样的少年何愁不复兴。”谈震坤大笑说道,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封于修心中一震,此时他才想起来这少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而凌天云心中却更是有苦说不出,他何尝听不出那谈震坤的话中话,他也知道自己的外公封于修此时应该找那刁三调查自己了。而谈家老者说出这句话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他自己否认不是封家之人,如果自己默认了,那么对方并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混入这封家的动机。 而自己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自己本来就是算封家之人,而那完颜战天在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让他心中早就生起了警觉。自己这时也不可能就此离开,恐怕自己还真的要找一个好的借口否认自己是封家之人,只怕到了那时封家之人知道自家的处境,必定会劝自己离开,到时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心思微转,凌天云心中也没有什么主意,他向谈家老者抱拳歉意的说道:“晚辈并没有这个福气成来封家之人,晚辈此次前来只不过是受一位朋友所托,请封家帮忙将此刀送回大刀门。” 对于凌天刀这个答案,两位老人虽然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莫名的一种失落的感觉。 “好说,好说,封某多谢少侠仗义相助,还敢问少侠高姓大名。”封于修心中虽然有一些失落,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他立刻打了个哈哈圆了场,他当然知道谈震坤的那轻巧的一句话有可能会得罪这名少年。 “晚辈姓林,双木林。”凌天云一怔,他没有想到对方这样单刀直入问他的姓名,沉思之下他还是报了个假姓。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人多眼杂,说不定那晋阳钟家的探子也出现在人群之中也不一定。 “林少侠不知从何处得到此大刀。”封于修双眼看着凌天云手中紧握的那柄长刀,不由得问了起来。仅看外观,他们并觉得此刀绝非凡品,幽然的光泽散发出一股令人颤动的气息,此刀散发出淡淡的血腥之气,可见此刀必定饮尽多少豪杰的鲜血,才会有如此的血杀之气。 凌天云听罢,将大刀缓缓的举到了自己的面前,双手将大刀竖立在地面之上,刀尖朝天。他双眼凝重肃穆庄严的说道:“此刀是一名挚友临终之前托付晚辈的,要晚辈务必带到大刀门,一定要将此刀归还给大刀门中人。” 凌天云敬佩那肖长刀令死不屈,虽然他还是死于那完颜无敌的掌下,但如此铁血汉子怎么不叫他敬重。 说到归还这刀,也只是凌天云对逝者的一种尊重和敬仰,他手中这大刀也是那肖长刀唯一的遗物。他希望这柄大刀能够回到大刀门,同时他也希望那大刀门之人能够秉承肖长刀那种傲骨侠义的铁血不屈情操。 或许感受到凌天云内心里的敬仰及钦佩,他手中的大刀忽然间泛出一抹艳丽的光华,那光华直冲天际而去,与那耀眼的艳阳光芒遥相呼应,转眼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看到这情形的只有那两名老者和手握大刀的凌天云。 他们心中虽然惊骇无比,但这更是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筹之内,他们双眼里凝重而又庄穆的目光不住的流转着,直到那抹艳丽夺目的光华消失殆尽,他们这才收回了目光。 而身在封府之中的其他众人却也是心思各异,正在交头接耳之中。 而那袁小六则双眼里流露而出的闪烁的精光,他心中又是一阵狂喜,这少年既然能与那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的弟子完颜战天打个平手,此事不日之后必定轰动总个天下武林之中。要是将这少年拉拢到自己的国家,想到这些,那袁小六的目光开始变得炽热起来,好比一条饿狼看见了一块新鲜的肉般。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十年磨一剑 二 艳阳冷照,风吹凛人,肃然中带着许淡淡的压抑气息的代州封家已然是冷清了不少。 封家的实际当家作主之人封于修下命解散封家时,引起了众人一片惊诧,虽然这是众人的意料之中,但却没有想到这封家做出这个决定如此之早。封家包括下人家仆还有一些追随封于修的武师们加起来已然是人数不多。 当封于修当众宣布了这个决定时,总个封家好同平静的湖面之上被投进了一块巨石般,掀起了万丈巨浪。但众人在封于修的眼里看到了那份坚定的绝然光芒,还有一丝难隐的不舍之情。 一时间众人寂静无语,而凌天云已然被封于修及那谈家老者谈震坤拉到了身旁,他早已经换上了封彦珂遣人送来的衣服。一件黑衣的棉衣长衫,幸好他的身材与表哥封彦珂的身材差不了多少,这长衫一套上身上却也是刚才合适。 凌天云一脸无奈的立在封于修的身后,静静的听说他的决定。而他的身旁却时不时的感受到两双绮丽的光芒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娇羞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旖旎。 凌天云还是第一次被两名少女如此直接而又大胆的扫看,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炙热,不禁的涌露出几丝红晕来,幸亏他的脸色较黑,外人一般还真的看不出来。只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虽然自己与这两名少女在幼时已然认识,但时隔十多年了,她们与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时玩泥巴的幼儿了。只是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些难已言语的牵连,幼时的记忆虽然有一些模糊,但是冥冥之中他还是觉得身旁的那两名少女仿佛认出了自己般。 待众人一片寂静之后,所有的人脸上露出的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们如炸开锅般哗然而起。绝大多数的人选择要留下来,也有一部分人选择遵循老家主的吩咐带着沉重的心情即将离开了封家。 确定下来了两批不同立场的封家之人后,封于修安排选择离开的人员先行到管家处领银两及工钱,而剩下的人员则被再次安排在了那主房之内的大厅之内。除了封家的嫡系后代之外还有谈家祖孙二人及凌天云。此时的凌天云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可以说是算个外人而已。 则于那袁小六及泼皮头目刁三也被请进了封家的大厅之内。大家鱼贯进大厅之后,一股更为压抑的气息笼罩而来。 封于修一面的肃然,他的双眼里精光湛湛,沉雄猛然的虎气洋溢而出,老当益壮般的身躯依然巍然岸立。而他身旁的谈家老头谈震坤身形略比封于修要消瘦及矮小一些,两位老人并肩而立,两双精目迸射出寒凛的光芒一扫众人。 感受到那凛冽寒彻的目光,众人心中骤然间一颤,他们不明白此时此刻这两名老者为何会露出如此的冷凛的目光。他们心中升起了莫名的紧张,似乎山雨欲来的前奏感觉。 “各位,老夫再次重声一次,需要离开封家的请尽快离开,这是最后一次给各位的机会了,老夫知道各位都是重情重义的好朋友、好兄弟,但这次封家确实不应该将各位连累进来。”封于修一双炯目环视众人之后,开了口,他的话语里带着一股无尽的悲愤气息,难以压抑的彻骨寒意再次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发。 众人听完一阵沉静,谁也没有开口,他们沉默的等待着那名代州武修名宿接下来的话语,同时间他们也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说出如此的决定。但他们知道这并不是穴来风,一定是封家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 见众人不说话,封于修面上平静如水,一双炯目再次环视众人,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开。 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时,双眼里却流露出了询问的意思,他似乎在询问这少年为何不离开封家。同时也在告诉凌天云,他们封家并不想连累他,希望他早些离开。 而凌天云也读懂了那老人眼神里的意思,他轻摇了摇头,表示他暂时不离开。 看到凌天云双眼里绝然的眼神,封于修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但只是一闪即逝。他不明白这少年为何要甘愿被封家连累,却不离开封家。如此出色的少年俊杰,他却没有听说过。此时的封于修想到了自己的外孙,同样是相同年纪,他只希望自己的外孙能够顺利的逃过钟家的追杀,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为给自己女婿父子添任何的麻烦。 有时他脑海中突然间会涌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如果眼前的这少年是自己的外孙凌天云,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外孙而甘愿双手捧上那藏宝图。 今年的今日,正好是那五年之约,而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封于修早就在四年之前将封家部分势力转移到了其它的地方,而代州只留下他封于修一脉嫡系族人。他就是希望如果自己这一族遭受不测,那么封家也可以留下点薪火,一代代传承下去。 而他此时最不放心的却是自己的外孙凌天云,眼前的这少年如此的天姿纵然,虽然他很喜欢自己的外孙凌天云,但他还是不认为自己的外孙有如此的武功修为。要想和那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的弟子打成平手,而且还是年纪相仿,那要何等的天质奇才。而自己的外孙凌天云,他想都没有想过能与那完颜战天战个平手。 且不说眼前的这名少年武修高深,内力雄厚,但其外表上看来也是仪表堂堂、正气凛然,着实是一名不世俊彦才杰。如果封于修再仔细的观看凌天云的话,他还会发现凌天云逐渐成型如刀刻般的面容,那种刚毅坚绝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与凌铎之有几分相似。只是封于修已然没有观看的太仔细,在他的眼里他只觉得这少年出众超然,日后绝非池中之物。 封于修将目光略过了凌天云,对于这名正义凛然的少年,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不只是他见这少第一面就有好感和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还有一种就是他能够冒着巨大危险而挺身而出力战完颜战天,这份情就已然可贵并可敬。 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那泼皮刁三的身上,对于这泼皮,他本来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当然他也不会过多的去关重,代州城里众多泼皮各成团伙。而此时此刻封家面临巨大劫难,这位众人眼里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却能够留了下来,可叹之余却又带着几许敬意。 刁三见封于修向自己望着,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不知道对方望着自己的含义是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忽然间变得无比的紧张和压抑。一股无形的压力突向自己笼罩而来,使得自己处于一片窒息之中。过了片刻,这股窒息般的压力才消失而去,他这才举起头向那老人望去,发现那老人的目光早已经离开了他,停留在了别人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十年磨一剑 三 凌天云则暗暗的注意着众人的一切,他的目光随着封于修的目光转向了其他众人,只是他还感觉到两双流丽的光华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只是他当做毫无知觉的样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在场的众人。 他留意到封家的老管家之子李传兴一双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封家的千金大小姐封小蝉,而他的目光也会偶尔随着封小蝉的目光扫在凌天云的身上。当他的目光扫在凌天云的身上时,双目里隐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这种光芒被他隐藏的非常之好。却不料被凌天云敏锐的感观力察觉到了。 自成他修炼那老和尚给他的《大乘心经》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六识感观更加的敏锐了,特别能够感觉到对他不善的意念。他不明白这李传兴为何会对他怀有敌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凌天云还是清晰的感觉得到,那份敌意忽显忽隐,似乎还没有决定般的感觉。 对于封家老管家李伯的儿子李传兴,他知之甚少。而这李管家的儿子的年纪却是比他大个一两岁,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位管家之子。而且自己幼时在封家也没有听封家之人说过,他的印象里只有这位和蔼可亲的老者李管家。 凌天云举目向那李传兴扫去,却正好看见对方也在打量自己,两人的目光一迎上就立刻避了开来。 而李传兴却报以一憨厚的笑容,让凌天云感觉有一些怪异,这种怪异也只是他本能的第六感而已,因为他也说不上来哪里怪。 不动声色的他也向对方报以一笑容,同时也向那李传兴点了点头。发现对方现并没有过多的举动,又将目光转向了封家的千金大小姐封小蝉。 凌天云虽然觉得有一些疑惑,但他根本说不上来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观过那李传兴,发现此人的相貎与那和蔼可亲的老管家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两人的外貎都是那种淳朴憨厚类型的,但是这李传兴的外貌明显的带着一一股隐隐的慓悍,而且两只眼眸陷进眼眶之中较为深。 难道这李传兴不是老李管家的亲生儿子,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忖道。他也没有听说过李管家什么时候娶妻成亲,他所知道的就是这位尽责尽忠的老管家从来就没有娶妻。但这李传兴的出现却让凌天云莫名的升起了层层的迷雾。 他将目光一略,从那李传兴的身上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一直盯着那憨厚外貌的李传兴看,或许对方很快会察觉。但是令他倍感疑惑的是,对方对他那种隐隐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封于修那双犀利的眼眸里射出凌厉的光芒,他一脱萎靡的颓状,佝偻的身形忽然间变得高大起来,挺直的腰板仿佛经过千年风吹雨淋屹立不倒的那株青松般。此刻的封于修才是那傲立于代州城里一方霸主,他此时才是一名叱咤风云的绝世豪杰。 “老夫首先向能留下来的各位道声谢,封家几经劫难,但这次承蒙各位与封家协手共进,老夫深表谢意。”封于修沉重的语气道。而他身后的封家之人便自觉的立在他的身后,现任家主封不破、嫡系长孙封彦珂,还有封家的千金大小姐封小蝉。 而站立在一旁的则是封家多年忠实仆人,还有追随封家多年忠心耿耿的武师,共十多人。另外再剩下的站立在外围之人便是凌天云、刁三及那周国之人袁小六。 只有他们三人才是外人,所有只好站立在比较靠外的地方,而那谈家老头谈震坤本来就是与封家世代交好。而代州传出的封、谈两家不合只不是假像而已,其实这两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反目过。这次谈震坤代表谈家前来封家,并不是只为祝寿那么简单。 凌天云站立在那刁三与袁小六的中央,他手中的那柄大刀已然被他放下。他双手环于胸于而抱,凝重的眼神望着整个大厅里的众人。此刻他觉得前所未过的压抑突涌心头,而他心中隐隐的一股不安却显得越来越强烈了。 众人更是没有言语,彼此都心有灵犀般沉默着,大厅里一片寂静,如落针可闻般。彼此阵阵起伏的呼吸声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他们凝重的眼神里静静的等待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又似乎正在等待封家此劫的来临。 似乎众人都知道封家将要面临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般,凝重的气氛着实让凌天云倍感压抑,所有的人之中就他一人不明白。他不知道这此封家遭劫的原因,更不知道封家为何会选择在今日,封于修大寿之日解散封家。 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他一人不知道,这让他很是苦恼及郁闷。他选择留下来,但并不代表封家之人就相信他,所以他还是理智的没有过问。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骤然间,众人的耳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众人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般千军万马踏行的威势朝这封家的方向而来。 而众人的脸色再次的一变,特别那封家之人,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但他们双眼里射出的是绝然的光芒。凌天云皱着双眉,他从封家之人的眼里看到了那种视死如归的坚绝。他不明白为何封家人会出现如此坚绝的目光,好像这次的劫难根本无法避过,而他们只会随着这次的劫难而烟消云散般。 凌天云不知道这所谓的封家劫难又是什么,难道与外面那响声震天而来人有关吗。 封于修脸色却出其的平静,他望了望众人,一言不发的率先出了那大厅,来到了那大厅门口,而众人也很有默契般鱼贯而出。纷纷的立在了封于修的身后,只有那谈震天与封于修并肩而立,他们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眼神比较凝重而已。 不多时那阵阵响彻天际的马蹄之声渐渐的停了下,就在封家的大门之前停了下,随即那门外一片死寂,仿佛刚才气势震天而来的纵马之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凌天云正疑惑不已,他已然听出纵马来者应该有二十来人,而那些马蹄之声铿锵有力,绝非寻常的马匹。听那阵阵的有力而且如此规律整齐的马蹄很有可能出自军中的战马,而代州城里的边关守军绝没有好此迈劲有力的战马。凌天云做斥候时就与北方的契丹军队打过不少交道,他已经听出了这阵阵的马蹄之声便是出自于契丹国的高头战马。 想到这些,凌天云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此刻才知道契丹人也在打封家的主意,只是他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但他知道绝不是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因为按这三皇子的眼光,他还看不上只为代州偏安一隅的武修世家封家。 既然不是那耶律纵横,那么又会是谁不惜暴露身份大张旗鼓的纵马来到这三国交界之州代州,而他们的目标又是封家。凌天云实在想不封家与契丹人有什么瓜葛,更想不通封家会与契丹人有什么恩怨仇恨。 正在凌天云寻思之即,封家的大门处传来了几声轻叩,声音虽小,但却有着不凡的穿透力,那几声轻叩之声可以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中。 一阵大门轻叩声之后,门外便是一阵沉寂,门外的人似乎也不并不着急的进入封家。 封于修脸色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一挥手,便有仆人向那大门处走去,打开了那大门。 凌天云定眼向那封府大门处望去,他想看看从那门外能进入些什么来人。 不一时,只见一衣着大红长袍的妖艳男从迈着龙虎步伐踏进了那扇大门。 那男子年约三旬,大红的长袍如一妖艳绚丽的红花般,一副精致如石雕般的面容,加上那高高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着实是一美男子。那男子一双精目闪闪,发出令人晕眩的湛湛光芒,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由而生。此人一进门便双眼精光一扫,向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封于修的身上。 跟随着那妖艳无比男子而入的还有十余劲装打扮的契丹武士,他们鱼贯而入紧跟在那男子的身后。个个的双眸如鹰眼般,射出凌厉如剑般的光芒,他们身形体态都健硕强壮,紧身的劲装将他们强壮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哈,今日是封家主的生辰大寿,恕某家不亲自来。某家来的目的相信封家主也明白,五年之约刚好,不知道封家主可考虑清楚了。”那妖艳男子向封于修狂笑道。 “耶律无忌,老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绝无可能。”封于修冷眉一凝,语气绝然道。 “封家主,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了,五年前某家输了一招半式,今日按我们当初订下的规矩,只要你输给了某家,那么你就要将那东西交出来,否则今日便血洗封家。”那妖艳男子语气森然的说道,狂傲中带着几许令人窒息的嗜血气势,他如如傲视芸芸众生般的绝代邪神般。而他那狂言霸语里更是透出无尽的权威,无人能够置疑,无人能够反抗。 “哼,耶律无忌,你卑鄙无耻,四年前派人偷袭封家,而封老头也在那次身受重伤,至今没有痊愈。你明白此战你的胜机较大,还妄称契丹第二高手,老夫觉得阁下便是无胆鼠辈而已。” 谈家老头谈震坤听完这二人的对话,忍不住一声暴喝,他双眼里充斥着燃起的愤怒之人,毫无惧色的盯着这名穿着妖艳,举止邪然的男子。 而那身着大红长袍举止邪然的耶律无忌双眼一转,便转到了谈震坤的身上,他双眼里尽是戏谑的光芒,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一副邪邪的面容显现而出。他在那谈震坤的身上停留了几息时间,然后说道:“谈家主,这是某家与封家的事,希望谈老家主某要强插一脚。否则某家此事之后必定亲自上谈家会上一会,如何?” 那耶律无忌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他那怪异的身着和阴阳怪气般的语调,而他那嚣狂的举止和邪然的作派,却让在场的众人猛得吸了口凉气。众人直觉得后背之上直冒冷汗。他们也没有想到此刻出现在封家的人竟然是一个如此邪然又带着几许肆无忌惮的作派和狂傲不羁的性子之人。 凌天云更是暗自吃惊,他查觉不来那红衣妖艳男子的修为。他只觉得对方的修为有时深如渊海般不可探测,又有时如一普通凡人般,丝毫没有任何的真元波动。而此时他感觉那耶律无忌给人一种无比危险,那种感觉使得他全身的毫毛不由得倒竖起来,更使得他心中莫名的一颤。他有一种错觉,自己就算连对方的一个指头都可能抵挡不住。 除了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以外,他遇到了第二位能给他一种危险感觉的人,那是一种本能的感觉。他觉得这人甚至比那完颜无敌还要危险,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般,稍不注意便会被它咬上那致命一口。 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在搜寻着这红衣男子耶律无忌的资料,发现他对这名红衣男子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那契丹第二高手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十年磨一剑 四 待那红衣妖艳的男子进入封家之后,众人的眼晴便没有离开过那群人。众人细细的打量着进入封府之人,除了这名红色妖艳男子耶律无忌之外,其它的慓悍劲装武士也给他们一种冷冽凛然的感觉。 那十余名契丹武士清一色的着装,手着佩刀的右手之上青筋迸起,沉雄悍然的身躯散发出微微彻骨寒意的杀气。他们一双双如鹰般的双眸射出耀人如刀芒般的光泽,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这封府之中所有的人。 凌天云的目光在那红衣男子耶律无忌身上停留了半刻,当他想再次打量着那耶律无忌时,却被那红色妖艳男子敏锐般的发现了。 耶律无忌双眼微眯,一抹如刀似箭的目光一扫凌天云,如蛇带邪的眼神里忽然间带着某些令人胆寒般的意味饶有兴致般的望着他。那眼神带着更多的是戏谑之意,但那眼神着实让凌天云感觉很是不舒服,那种邪邪的寒意让他不由得心中冒起一阵恶寒之感,全身汗毛倒竖而起,后脊之上更是冷汗涟涟。 “哼,”那耶律无忌冷哼一声,便将目光转开了。 而凌天云只觉得大脑处“嗡”的一下,仿佛万箭穿心般直透他心胸而去,而他的大脑却如千针狠刺般,阵阵居烈的痛疼刹那间蔓延而开。 凌天云脸色一变,他就只是打量了那耶律无忌一下,没有想到对方心胸如此之狭窄。以真气贯穿那哼声化作利器直刺向他的双耳。也幸亏他习得了那《大乘心经》之后,自己的身体已经强加强硬如铁般,否则这一记暗算必定会让他双耳重伤,而他也会受到不下的内伤,乃至于全身功力散失也不一定。 没有想到自己却因为这一次的不经意的打量,却受到了如此的暗算,凌天云心中愤慨不已,但他也无奈。对方的武修境界不知道要高出他多少,自己根本就没有打握胜过对方,对于如此的遭遇暗算凌天云还是第一次,而且对方也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前辈了。他暗下决心,若有机会,自己必定不会让这次暗亏白吃。 过了许久,他大脑处那种万针刺轧般的痛疼才开始慢慢的消失,他摇了摇略带着微晕眩的头,同时也心有余悸般再也不敢偷偷的打量那红色妖艳男子耶律无忌。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耶律无忌身后的其他十多名契丹武士,见对方行动举止都比较统一,必定是契丹军营之中精挑细选之后的契丹军中精英。 这群契丹武士个个身材魁梧,体形威猛,而且他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血煞气息,可见这批武士是久经沙场的征战勇士,也是一群杀人如麻的魔鬼修罗。那群武士的目光连成一片,瞬间变成了一个天罗地网,将整个封家笼罩起来,谁也逃不出他们的视线之外。 凌天云的目光从那十多名契丹武士的身上一一略过,发现这十多名武士远比他上次见到跟在那耶律纵横身边的武士要彪悍冷煞许多,而且他们的武修境界相对都很高。有几名高的连他都无法感知得出对方的武修境界,就算最低的都达到了内劲境后期,比他自己的修为还要高上不少。 而关于这耶律无忌,他知之甚少,除了听到他们的对话里为契丹国第二高手以为,其它的更是一无所知,而且对此人的大名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过。 “哈哈哈,不愧是契丹国第二高手,连小辈都要暗算,说出去也不怕这天下武林之人笑话。”那谈家老头谈震坤慧眼如炬,他将对方暗算凌天云的行为举止尽收眼底,不由得出言讥讽道。 “某家教训那些不长眼的后辈,又有何错,谈老头,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守住你们谈家那点家产颐养天年吧。这封家不长眼的后辈应该受到教训,封家老头都没有跳出来指责某家,你是不是要和某家比划比划一下。” 耶律无忌气势张狂,似乎没有将出言相讥的谈震坤放在眼里,他一捋大红大红的衣袖,露出了他那白莹如玉般的手,简直如女儿家的手臂一样。那细长如玉般的小手臂散发出一抹妖艳的光晕,如此一男子却浑身上下如一女儿家般,让在场的封家众人心中一颤,莫名的低眉沉目了一下不忍直视。 “你个不阴不阳之人,简直丢尽下了天下男人的颜面。”那站立在谈震坤身后的谈天涯一听到对方出言羞辱自己的爷爷,忍不住杏眉一瞪,娇叱道,她双手一插腰际,哪有世家那种千金小姐般的风范,简直如河东狮吼般,特别是她那对俏皮的小虎牙,在艳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光亮。 谈震坤一看,立刻脸色大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女会出口大骂起来,要想阻止已然来了及了。他伸手一扯自己孙女的衣襟,暗示她不能再言。 而那耶律无忌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最恼怒的就是别人说他是什么不阴不阳之人,这是他心中的一个刺痛。那个只是他心中那个永远不能提及的创伤,他不能提及,别人更不能。 耶律无忌的眼光开始变了,由开始的邪然不羁变得深沉粲然,最后他的双眼里射出一抹令人无法直视的妖异光芒,赤红如血,又深绿如魔般的诡异光芒。 而谈天涯本着无惧的眼神一直盯着那大红大红的妖艳男子,此刻一接触到对方那种妖艳中带着无尽森然诡异的目光,她的脸色顿时间变得煞白起来,而她的双眼里却如同看见了极度恐怖的东西般,睁得大大的,一双美目刹那间变得扭曲起来。 “不好,”封于修见状,顿感不妙,他当即立断,身子一晃挡在了谈天涯之前。 紧随着只见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大手一挥,双袖如充足了气般化作两轮乾坤转日月般的气势直向那红衣男子直推而去,空气在他挥舞的气劲里发出“嗞嗞”的声响。 没有声响,没有任何的气息相撞。众人只觉得一股洪荒如流的压力倾刻间扑面而来。 只见那耶律无忌伸出他那芊芊如潄玉般的小指,一个兰花拈指般的动作轻轻一划,便将那封于修双掌推出的气劲化解在了无形之中。 那些气劲在那红衣男子耶律无忌的巧手兰花指的化解之下全部的转向了其他的封家之人,那气势如海啸山崩般,迎面压来的气势直将众人吹得一阵站立不住,差点东倒西歪。而在那阵气劲之后,众人心中惊恐不已,纷纷的后退数丈之远,这才堪堪而立。 离封于修身边较近的也只有谈家之人谈震坤及谈天涯,还有那不知何时紧握着手上那柄沉雄冷然的大刀的凌天云。 此刻的凌天云威风凛凛如战神般傲然而立,他已然站立在了两位老人的身边,一起守护着那被耶律无忌用眼神暗伤的谈天涯。此刻的谈天涯面色苍白无一滴血色,她惊恐的目光里带着几丝垂目晕迷之像。 “够了,耶律无忌,你暗伤晚辈又是为何,难道你真的想要杀尽身在封家之中的任何一人吗?不要忘了,那人也许就在附近,他随时便会出现,恐怕到了那时,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回到你的契丹国。”封于修见耶律无忌横行霸道,连出阴损之招暗算两次,他勃然大水怒,喝斥道。 “哼,封家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至于那个人,封老家主就不必挂念了,一年前与本国大国师一战,早已经消失在武林之中了,或许早就身亡道消了也不一定。封老家主何必为了一个没有有必要的承诺而毁了这封家几代的基业,你也不要指望那个人还会在出现了。五年之约,某家如期来了。至于你我之间的比试,我看就算了,某家尊你老迈体弱,就让你一个让输的机会吧。” 耶律无忌一脸的不屑,他丝毫没有将封家上上下下放在眼里,这封家似乎他为刀俎,而在这封家之中所有的人员便是他可以随意砍剐的鱼肉。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狂妄的个性和那充满野性的举止。他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害怕存在,他就是这天地之产唯一的至尊般。 “哈哈哈哈,认输,真是可笑至极,封家之人只有战死的却没有认输认怂的。耶律无忌你须要污辱我封家之人。此战无论如何,老夫必当舍命相陪。” 封于修仰天长笑,悲怆的语气是透出一种难掩的无奈。悲壮烈怀般举止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更是激起了千层涟漪般,他们心中更为封于修这种可歌可泣的行为深感钦佩。就是那耶律无忌身后的慓悍如斯的劲装武士听罢,脸上也不禁得变了变。 耶律无忌不禁的一怔,难掩的动容显示出他也升起了莫名的敬意,但各为旗主,也不得不让他放下了对封于修的敬意。 “封老家主,你这是何苦,明明知道你身怀暗伤根本就是某家的对手,你又何必如此的固执,要将封家几代人的基业毁于一旦。”耶律无忌一摆邪然的举止,他正色的说道。 “耶律无忌,你又何必假惜惜的故做好人,四年前明明就是你派人暗算封老头。五年前你不是封老头的对手,就派人暗算于他。这次又假惜惜的做什么好人,你这是安的什么心,简直就猫哭耗子假慈悲。” 谈震坤见对方如此说辞,不由的怒然道,情绪激动之余使得浑身的气势猛涨了几分。而他身后的谈天涯脸色又不由的苍白了几分,一副娇躯摇摇欲坠,险跌倒在地。幸得一直关注谈家千金大小姐的凌天云见状急忙将她扶住了,他眼光一扫,便看见了身在不远处的封小蝉。情急之下的他也顾不了太多,扶起那逐入晕迷的谈天涯向他的表妹走去。 将谈天涯交给了封小蝉之后,他重新拾起了扔在地面这上的那柄大刀,此刻的他心腔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如酝酿正爆发的火山般,找到不猛然间爆发而起的突破口,而手握着大刀的感觉又似乎给了他无穷般的力量,他试图与天一争天下的感觉。 怒发飞扬,气势如虹,此刻的凌天云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蓬然爆炸般的力量充斥在他的全身。而他全身的经络,筋骨如同填充了一种莫名的神秘力量般,瞬间可以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感觉到凌天云浑身气息的变化,那红衣娇艳男子将目光又转向了他。 而与那耶律无忌针锋相对的谈震坤及封于修也是一怔,他们没有想到此刻此刻这名少年为何有如此的轰然天际般的气势。那股气势发崩然而至的临天战神般,是睥睨天下般的凌天毫气,又是一种悲悯天下苍生的慈隐之怀。 而凌天云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全身气息的变化,在他的心目中,他只有一个信念,他只想保护着自己的亲人,保护这里封家之中每一位亲人朋友。 灵台间一片空明的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意识般,他提着大刀,如行尸走肉般向那红衣男子走去。而他全身开始散发出一股冲破天际般的凌锐气息,他此刻也如同一柄破鞘而出的绝世宝刀般,他又如与他手中的大手融为了一体般。 突然间,刀起惊鸿,快如闪电般,一股凌厉战天般的刀气划破那冷寒无边的艳阳,直向那肆意飞发的红衣妖艳男子劈将而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十年磨一剑 五 凌天云只觉大脑处一片空灵,他只是依着本能的反应提着那柄沉雄宽厚的大刀一步步朝那红衣妖艳的男子走去。此刻的他心无杂念,双眼里射出的是凌厉破晓般耀人的目光,他只觉得自己的体内充斥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使得他不由自主的迈步向前而去。而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主使,他感觉自己仿佛就在遇到那老和尚前在那小山村里小庙发生的一样,只时那时是自己不由自主的进了梦境之中,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那时是不是进入了梦境还是真实的。而现在他也有如此的感觉,似梦如幻般。 众人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这少年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后,居然会有如此的举动,只见这少年一手提着那柄沉雄悍然般的大刀,他的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冷凛的气息,乌黑的发丝无风自飘,在他的脑后随意飞扬。众人有一种莫名的错觉,这少年就是一绝世霸天的战神临下凡间。 “林少侠,不可。”封于修见状,他立刻大喝一声,希望阻止凌天云那鲁莽的举动。随着他的那声暴喝,却发现这冷悍岸伟的少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向前而行。 凌天云扬起大刀,一道绚丽夺目的光芒带着啸天般的气势直向那红衣妖艳男子劈将而去。 众人只觉得那一刀宛如一道闪电般,席卷着撕裂这天际的苍穹气势呼啸而去,凌厉的刀气化作冷然寒冽的气息狂炸而来。 “不妙,”封于修心中暗忖一声,他连忙踏身而出想要阻止这少年,却不料一条身影抢在他的面前冲前了凌天云。 如此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慓悍健壮的身影箭般朝那名手握沉雄大刀的少年而去。那人却是红衣妖艳男子耶律无忌身后的一名契丹武士,他早已挡在了那红衣妖艳男子耶律无忌的身前。 “呛”的一声,又是一道耀眼光芒闪过众人的双眼,那光芒硬生的将众人的双眼刺得隐隐作痛。 是那契丹武士拨出他那把鞘中的佩刀,一柄弯如眉月般的绽放着黄金般光芒的刀夹着破天裂地般的气势朝那柄深幽沉雄的大刀迎了上去。 那红衣妖艳男子耶律无忌则脸色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如既往的邪然而又诡异,一双妖艳的双眸里寒光闪烁,也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那名契丹劲装武士敏捷如豹般窜到了凌天云面前,在他的刀还没有落下之前。那名契丹武士闪电般抽出了自己的弯月般的佩刀,那佩刀带着一丝月寒般的光晕由下而上面凌天云横空强势劈下的大刀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清脆之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金属交织的声音,那声音如千万只蚂蚁在人的心口上爬行般,叫人难受不堪。 众人睁大着双眼,望着那两柄不一样的大刀相交织的情场,除了那阵阵刺耳难听声后,时间仿佛定格,四处里一片死寂。 凌天云只觉昨眼前一条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随即他只见一道淡黄色的光华由下而上迎下了自己的大刀。本能的他觉得一股嗜血的气息直窜大脑而去,他不禁的双手灌注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大刀劈势不减,反而更加沉重悍雄的顺势劈下。 他只觉得自己的那柄大刀势如破竹竹般顺势而下,期间他只听到了一声金属折断刺耳之响,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大刀劈在了一软躯之上。 顿时,一股令人闻之兴奋的血腥气息直钻入他的鼻孔之内,使得他的大脑骤然间一颤。凌厉的光芒一闪之后,他的双眼已然恢复了清明之色,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大刀夹带着无比慑人的光芒将面前的那道人影直劈而下。 股股带着几丝暖意的鲜血立刻朝他身上飞溅而来,使得他满身是血,如一血人般,特别他的脸上,点点鲜血如死神的印记般。浑身充满着血腥的他,此刻带着无比狰狞的煞厉之气如同九幽深狱里闯出来的灭世修罗般。 随着那声金属折断之声后,众人的眼里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眼里除了惊讶还有心悸,不光是封府之人,还有耶律无忌身后的那十多名劲装武士。他们的眼里还有一丝难掩的惧意和胆颤的闪烁。 “噗,噗,噗”几声,一团团血雾突然间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了无比绚烂的血花,一条人影,不应该说是两扇半条人影立刻分化而开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味倒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时间,鲜血成流,腥味如洪般蔓延在整个封家,刺眼的血红如同一剂威力强大的药物般,众人只觉得腹内一阵绞动,他们胸口中突然间翻腾起来。有几名封家的仆人立刻跑开,扶了那墙角大吐了起来。而更多的则是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看那满身是血的凌天云带着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而那红衣男子耶律无忌的眼里却是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的双眸里点点赤芒开始逐渐的清晰起来。他看向凌天云的眼神由开始的漠视转变为了正视,而此时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无边的诡异和炽热。 除了凌天云,就是他离那被一刀两半的契丹武士最近,有几点鲜血飞溅到他的嘴角。他一伸舌头一下子将他嘴角边的鲜血吸了进去,似乎余意未尽般,他伸了伸舌头,眼神里尽是残忍的光芒,而他的脸上开始慢慢的变化着。邪恶的魔鬼面容已然开始转变,变成了一个嗜血的厉魔。 “粲粲,这小子不错,封老头,你们封家能出如此出色的后辈,倒是让某家小瞧了你们封家。这小子很对某家的口味,某家可以放过这小子一马。”耶律无忌邪然一笑,露出了他那口尖尖悚惊般的利牙,简直就是游历在人间的厉鬼般。 封于修却是一怔,他没有明白对耶律无忌话里的意思,他的目光早就定格在那满是鲜血的那少年身上。他的目光除了深深的对他的忌惮之外还有一丝疑惑的迷茫,他只觉这少年真的好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女婿凌铎之,他见过凌铎之在战场时的状况。也是如此,仿佛进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他也有问过凌铎之,但他的女婿只说了是他们凌家血脉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如此,他也不得而知。 此时的那手握着大刀的少年,他现在的状况就是如他的女婿凌铎之一模一样,难道??????,封于修心中一动。他现在越看凌天云越像凌铎之了,此时他的心中已然确定了,眼前的这少年正是自己的外孙凌天云。怪不得自己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封于修心中一叹,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双眼里早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凌天云举目一望,正好看见了那嘴角边留着丝丝血迹的耶律无忌朝自己注视着。对方那邪恶如厉鬼的眼神让他很是不舒服,那种眼神仿佛某种催化剂般一下子又将他本来就清明的双眸又激化了。 而他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外公眼里几丝了然的光泽和带着几分慈爱的眼神,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换上公已经将他认出来了,而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此刻的想法正好如他的一样,并不想相互相认。 一丝线般的血芒又开始绽放在凌天云的眼中,他的双眼里已然没有了其他的存在,他的眼里只有那带着诡异邪恶般眼神的红衣妖艳男子。对方的那种眼神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憎恶,他不明白为何他会有如此的反应,那种憎恶是他血液里流淌着的本能感觉,仿佛这种感觉早已经刻在了他骨髓之中。 而那邪然诡异面容的耶律无忌却丝毫不察,他仍饶有兴致的望着这名手持着大刀,双眼里开始布满血丝红芒般的异样光泽的少年。 “耶律无忌,这少年与封家毫无瓜葛,如果你能饶过他这条小命那最好不过了。只是你我之间胜负还未分出,你又何必说出如此狂言,今日,你我之间还是尽快了决吧。”封于修早已知道了凌天云的身份,他当然不想将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他只希望这次自己疼爱的外孙能够逃过此劫。 “哈哈哈,封老头,这小子如果没有和封家有什么瓜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要以为某家是好骗的。”耶律无忌双眼里寒光一闪,戏谑的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浅笑,而且他双眼却没有离开过那傲然而立双眼发出赤红血芒的凌天云。 “老夫没有说错,这少年并不是封家之人,他只是被迫卷入封家这次劫难中而已。我封家之人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若这少年是我封家之人,老夫岂会辱没了封家的骨气。”封于修心中一动,他着实不想凌天云卷进来,同时他心中更是深感愧疚,自己此言此语于尝又不是睁眼说瞎话呢。 “封老家主真是说笑话,难道你真的认为这少年和你们封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吗,还是封老家主睁眼说瞎话,某家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耶律无忌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之意,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凌天云的身份,只是暂时没有点破而已。 封于修心头一震,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而他身边的那谈坤也是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眼神一闪即逝。做为多年的老朋友,他对封于修如此的说辞早就产生了怀疑,此时见老友微变了的脸色,他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猜测,但他还没有确定,他一直以为老友只是惜才而已,才会不惜对那耶律无忌如此说。此刻看到封于修的微变的表情,他才确定并不是惜才那么简单。 “哈哈哈哈??????”,凌天云听闻他们的对话,不禁的发出一阵仰天长笑。长笑之中透出一股难掩的悲壮情怀,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还是那样的古道热肠之心。对一名并不相识之人却能够屈尊为自己说情,使得他心中涌起了股股暖流,如沸腾热浪般在他的心田间肆意狂驰。 一阵长笑之后,凌天云的双眼里已经嵌着泪花,此刻的他已然被封于修屈尊求情的赤子温情滋润着恢复了清灵。他的双眼里渐渐的退却血丝般的红芒,开始恢复了清澈如宝石般的清灵明秀。 众人不解这少年为何仰天长笑,只是更觉这少年此刻气质变得更加特独起来。刚毅沉峻的面容里嵌着如宝玉般的一对星目,满身的血渍已然不再那么狰狞可怕,反而显得格豪迈凌天般。 “糟了,”封于修见凌天云如此举动,便知道了对方接下来的举动,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要保护他的说辞反而事得其反,激起了他少年般的云天豪气般的气势,但他他想要阻止却更无能为力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十年磨一剑 六 封于修急忙向凌天云示眼色,却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也不由得暗自叹息,对于自己的外孙他最是了解。 凌天云仰天长笑之后,手中大刀一挥,一股冷煞如寒的气息从那大刀之上迸射而出,而他迎风傲然而立,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扬起,身姿尽显淋漓豪迈。 “封家没有胆怯之人,封家更没有临阵逃跑的怂蛋,封家更没有遇到困难就藏身而起的缩头乌龟,本少爷是封家之人,你们给本少爷记住了,本少爷姓凌,壮志凌云的凌,名天云,义薄云天的天云。” 凌天云扬刀一指,刀尖直指那红衣妖艳之男子耶律无忌,豪言壮语的高声喝道,他扬着刀并没有放下,而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轰”然一声,封家众人心里如同掀起了翻天海啸般,他们大都是封家的旧人,当然听说过这位封家女婿的凌少爷之名。他们没有想到事隔十多年,这曾经的幼弱小童此刻却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的眼里那名满身是血如恶魔般的少年早已经变得无比的亲切起来,那点点如炸开的血渍也仿佛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而微带着晕眩的谈天涯一听到凌天云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后,她的一双美目顿时流露出了旖旎光芒,是柔美如月牙般,又似幽幽清泉般,流转怕绚烂光芒带着一丝道不明理不清的情素望向那傲然身躯握刀而立的凌天云。 而扶着他的封小蝉更是吃惊的张开着大嘴,一双如烟似雾般的眼眸前泛出一层薄薄的光晕,而她的脸颊上再次飞上了两朵红晕,如桃花绽开般的绚丽如艳,又如酒醇般迷人沉醉不能自拨。 “好一个有骨气的小子,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的话,某家还真的会看不起你,并会认为你根本就不配做三皇子的对手。”耶律无忌双眼里流转着诡异的光芒,他接着又说道:“被三皇子认可并答应接下你的挑战之后,本国的密探怎么会不调查你。啧啧,凌少将军可真是一鸣惊人,一两个月前还是不成名不成器的一名令尊麾下的一名小斥候,默默无名而已。素不知岚州钟家武道场一役,却让你成为整个汉国武林之中的英雄,你的事迹还传到了汉国以南的其它国家。” “英雄,本少爷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至于真正的英雄,这把刀先前的主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还有那次在钟家武道场死去的各门派武修人士,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本少爷只不是运气好侥幸逃了而已,不值一提。”凌天云一脸平淡的回答道,对于那次的事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英雄的行径让别人称赞。 “不错,居功不傲,行事沉稳不骄不躁,如果这天下所有的汉人少年都如你这样,那么这个天下又怎会让出一分给我契丹国。怪不得三皇子答应你的挑战,还很认真的对待你们这次的约战。”耶律无忌对凌天云侃侃而谈,仿佛他们如多年的世交好友般。完全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忽略了,似乎他们这是这院落封家的主人般。 “那又如何,凌某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又如何能让耶律纵横那样的天纵之才屈尊青睐呢。这一战是凌某提出的,凌某只能全力以付。”凌天云答非所问的回答,他这样的回答将众人听得好一阵糊涂,他们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的回答。 而那耶律无忌却听出了来了,他轻皱双眉,却依然难隐他双眼里闪烁的光芒,他盯着那缓缓而前行的少年许久,这才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杀你,为会还要对某家有如此的杀意呢?” 凌天云心中一惊,他确实对那令他本能憎恶的耶律无忌起了一丝杀意,那是他心底一种潜伏很深的杀意,这种杀意并不是由他的意识而产生的,而他见到这妖艳的男子之后,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冒出了这种杀意。至于为何,他也说不上来,他只觉得这是他本能的反应,但他与耶律无忌才第一次见面,这种杀意仿佛一直潜伏在他心底和血液里,一见到耶律无忌,便会不由自主的直冒而出。 但他已经将这杀意隐藏的非常之好,却还是被这敏锐的妖艳男子发现了,而且对方似乎也是本能的一种直觉。 “你对我外公一家杀意腾腾,难道就不许本少爷对你生有杀意吗。”凌天云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扬起的大刀依然没有放下,冷然的目光与那妖艳的男子对视着,此刻他的心底已然没有了当初对这人的心悸了。 他已经走到了封于修等人的前面,他说完这句话后,然后没有再理对方。而是轻轻的放自己手中的大刀放下,靠落在旁。 “噗通”一声,一个沉雄戚然的身影突然间跪在了封于修的面前。 凌天云双眼里噙着泪花哽咽着道:“孙儿来迟了,特向外公祝寿,祝外公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傻孩子,快起来,你既已经来了为何为与外公相认,害得外公好是担心。”封于修双眼通红,他巍巍欠身而前,一双有力的大手扶起了跪拜在地的凌天云。 待凌天云起身之后,那谈震坤一个快步一把抓住凌天云的双肩欢快的说道:“好小子,没有给你外公丢脸。” 凌天云一脸愧意,急忙上前给那谈老头施礼道:“见过谈爷爷。” 接下来凌天云与封家之人都见面施礼,待他行到封小蝉与谈天涯面前时,却是不知所措,对于这两名少女,他也只有幼时的点滴记忆,却不曾想一晃十多年了,她们已然变了这代州城里多少富家公子谈论的绝代佳人了。 倒是谈天涯一派丝毫不输于男子的豪迈作风,她落落大方的向凌天云施礼说道:“见过云哥哥。” 说完谈天涯一摆刚才受到那耶律无忌偷袭的晕眩状态,她笑脸如花,还露出了她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只看得凌天云心中一宽,尴尬的气氛才缓解了不少。 都是江湖儿女,封小蝉与凌天云本来就是亲戚关系,刚开始的生疏很快就云散烟消,早也没有那种女儿态般的娇羞。 至于其他之人,特别是那刁三,知道了凌天云的身份后,他也心怀感激,早就没有了那心中暗藏的介蒂。他也不住的向凌天云道歉,表示今后不再做那种坑蒙拐骗之事了。凌天云见此人虽说是一泼皮,但这人也并非一无是处,现封家危难之中,他却选择留了下来,可见此人也是一片赤胆之心。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表示不再追究。 只是众人却没有注意到,一双狠毒的双眼如蛇般盯着凌天云,那双狠毒的双眼隐藏的很深,如同一滴水跌落那大海之中般的隐秘而难察。 “好了,封老家主,某家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了。这凌家的小子与我契丹三皇子还有一次约战,某家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至于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不是要开始了。”耶律无忌与他身后的契丹武士冷眼望着这一切,待凌天云与封家所有的人重新见面认识之后,他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 “耶律无忌,你急什么,难道你是怕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吗,封老头已经在四年前就遭遇暗算,他那时受的内伤到现在都还没痊愈,难道不给人家祖孙二人叙叙旧吗。”谈震坤一听,顿时就不悦的说道,他似乎并不怎么惧怕这妖艳的男子,反而处处与他拍板。 “姓谈的,不要以为某家不敢动你,某家再说一遍,那是某有与封家之间的事,你们谈家最好不要参合,否则有那个人保你们谈家,为了我契丹狼族大国的前途,某家还有这个能力让你们谈家从代州城里消失。”耶律无忌更是恼怒不已,每次这谈老头都是处处与自己叫板,要不是契丹国里的那个人交待,不能做出对谈家之人做出太出格之事,他早就想出手教训一下这可恶的谈家老头。刚才出手教训那小丫头,就已经给了他警示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喋喋不休。 “我外公的这次约战便由我来代替吧。”凌天云将目光转向了耶律无忌,清澈如宝玉般的双眸里透出如泉水般的光泽,他缓缓的道出自己的意见。同时他丝毫不隐藏自己凌天而起的浓烈战意,他的心中对耶律无忌充满了的不止是无尽的杀意,更是那无休而起的泓泓战意,如利剑刺天般,呼啸而起。 “胡闹,不可造次,这是外公与他之间的约战,别说你现在与他还有很大的差距,就算你的修为有了抗衡他的境界,外公也不能答应。这是外公与他之的一个承诺,不能任由他人代替。”封于修一听,急忙阻止道,他并不想自己的外公冒如此大的险。虽然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对凌天云生出杀意,但比试过程谁又能保证呢。 “哈哈哈,真是可笑,封老头,这次某家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随便找人代战,但那名代战之人若要是输了,代价就是死。”耶律无忌妖气冲天邪悚如恶魔般森然道。他丝毫不将这里所有的人放在眼里,仿佛他才是这里一切的主宰。 凌天云仰着头,凌厉的战意狂涌而出,一双无惧的眼眸直向对方射刺而去,轰天般的战意澎湃如潮,他决定要战一战这让他从内心里憎恶而又杀意滔天的耶律无忌。 “我已经决定了,外公好好在一旁掠战,这个人我一定要会一会。”凌天云坚定的眼神丝毫不动摇。 封于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次阻挠,而是伸出他那布满老茧的枯手在自己的外孙双肩之上重重的拍了拍,并再也没有任何的语言,率领着封家众人退了开来,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战斗空间。 “凌家小子,你确定了,不要以为你与三皇子还有一战之约,某家就不敢杀你。”耶律无忌眯着双眼,一丝嗜血赤芒从他的双眼里一闪即逝。 “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一战是我请求的,生死各安天命。”凌天云脸色平静的说道,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那柄大刀,感觉到那大刀上似乎传给了一丝强大的能量般,他的心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何苦急着来送死,其实某家在见你第一面时,就已经生出了杀你之心。” “我也如此,很想此刻就杀了你,让你死在我的大刀之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十年磨一剑 七 艳阳散发出冷冷的光芒,它如一高贵的神祇般,俯视着这片大地,冷寒的漠视着这天下间如草菅般的生命。 风,如锐刀般,呼呼而过,凛冽刺骨,入人骨髓。 此刻的封家院落之中一片寂静,众人的眼神怪异而又错愕,他们没有想到如此的妖艳男子竟然会答应一名少年的代战请求。他们更不敢想像的是,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敢发出豪言壮语般代替自己的外公与比自己武修境界高出不知道多少境界的契丹第二高手耶律无忌比试。 风掠过带血般的那抹艳红,刀扬起刺眼寒彻般的冷意,是豪情,也是孤胆雄心。 微扬的螓首带着如晕般的红尘飞扬,是戚迷,是沉醉,又何是在那模糊的记忆中寻找那份凄然的往事。 谈天涯的耳中略过了那沉厚带着磁性的声音,一双迷离的眼眸泛起层层云烟般的流丽色彩。眼前的那少年,宽厚的背影给了她如斯如醉如醇般的旖旎心素,而此刻对方却以一种螳臂挡车般的姿态发出了自寻死亡般的挑战。这少年的举动如针刺般进捅进了她的心窝之中,使得她的心一直痛痛难掩,难道再次的相见又要再次的分离了吗。 凄迷的双眸里是无尽的愁滋,微红的脸颊曾经只为一个许下了儿时的誓言,如今,虽再次相见,却又一次如相隔天边般的遥远。 谈天涯微颤的身躯捏紧着的双手,一行清泪忍不住的顺颊轻滑而下,层层水雾般笼罩着的双眼却再也无法转移,一下停留在那扬刀而立,傲然不屈的身影之上。 是感叹,又是惋惜,众人长叹一声,本以为这前程无限光明的少年却选择了一条极端的挑战,虽然是为孝,但其勇气和魄力让人不得不心感钦佩。 封于修身边的谈震坤扫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又将目光转向了封于修,两人相视一眼,却很有默契般的点了点头。 凌天云傲然而立,而他对面的那红衣妖艳男子却是邪如诡影般,负手而立。一股是沉雄悍然的磅礴气势猛然间崩天而出,而另一股是诡异莫测般若有若无的气息,这股气息一直游离在封家众人的心底,一直徘徊着,让人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那满身是血渍的少年扬着那柄大刀,冷然如雪的阳光斜照在那刀背之上,那大刀泛出淡淡的赤红光晕,那是血迹的迸发而起的腥寒煞光。 而耶律无忌一身红衣着身,更显妖艳如血,那股妖艳之气息冲天而起,带着的更多的还是令人窒息的血煞气息。他负手而立双眼里射出悚煞的光芒,直向那满身血气的凌天云射去,冷丝如游般的气息化作一股股诡异气势蔓延而去。 凌天云全身绷得紧紧的,他浑身的骨骼发出阵阵爆竹般的声响,他只感觉到他的肌肉里每一寸,每一段似乎都充斥着一种令他无比兴奋的力量。面对着如此强大如斯的对手,他感觉到了莫名的兴奋,比他对上那完颜战天还要来的兴奋,凌天而起的战意蓬渤四溅,化作缕缕锋刃般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席卷而开。 赤手空拳的耶律无忌轻飘似叶,诡异如烟,他伸出他那凝脂如玉般的纤纤柔指,简直让人心中升起无比悚然的诡异之感。 而那手握大刀的凌天云却不同如山,沉稳如磐,扬起的刀芒分割着冷阳斜照的余辉。高大的身影被开始入西的冷阳照射的宽厚而又沉长,无边萧然的背影让人生出一股难言的落寞之意,是诗又如画般。 两人站立不语,冷然的风中狂刮而起,弥蔓着是他们彼此久违的战意,是今生的宿敌,又或是后世的怨仇之人。 凌天云沉气纳入丹田之中,雄厚如江水般的真气再次化作股股细流运行在他的全身各大经络、筋骨、血肉之中,使得他的身上又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那是一种可以撕裂天际般的力量,又或是可以撼天动地般的力量。 耶律无忌双眼里妖异的光芒,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双眼似科带着穿透般的能力,他看着凌天云浑身鼓起的块块肌肉,不由的眯起了双眼。 “怪不得有如此的自信,敢替人与某家一战,原来你是修炼了那门心法,只不过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此战我不想与你比,等你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再来找我吧。” 耶律无忌突然间气势一收,他已然看出了凌天云修炼的功法,便沉声说道。 封家的众人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的刚松了口气,他们的心又要悬了起来。既然耶律无忌放弃了与凌天云的比试,那么他还要找上封家的封于修,那么封于修必定更是凶多吉少了。 凌天云一听,他那磅礴如海般的战意已然没有对了对象,他也不由的心中一惊。那老和尚给他的那本心经之后,并告诉他这武林之中能认得出这心法之人寥寥无几。而这耶律无忌却是那寥寥无几之中的那么一人,由此可见对方的来历也让他心存疑虑,可见对方并不只是契丹国的第二高手而已,这人必定还会有其它的身份。 “为何,如果我执意要与你一战呢,难道你会一直避而不战吗?”凌天云见对方放弃了,不由的冷声问道。 “不错,我并不想现在与你一战,等你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们再痛痛快的一战,那时,才是真正的生死由命。”耶律无忌说的很是小心和认真,他的双眼里虽然还带着那种令人憎恶的邪然气息,但他这次却是郑重的说道。 “为什么,难道又是白云深处有人家吗?”凌天云想起了那何总捕和他说的那句话,此刻他觉得这耶律无忌的身上带着与那何总捕的气息一样的感觉,于是他便将此句脱口而出,同时他也想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其实他也曾经问过老和尚及那贼老头,但他们两都缄口不语,表示不知道此句话的意思。但凌天云知道他们一定在说慌,他想再次追问,但还是没有这样做。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拖到了现在,他才再次提了出来,希望这人能够解开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没有想到,连你也知道这句话,只不过你们之间属于不同的战营,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的,正如你我初次见面,却存有除去对方的浓烈杀意,这就是一种宿命之争。此时的你还太弱,弱得连某家动手的兴趣都没有,不是某家打击你,还是说的是事实。”耶律无忌语气平淡的说道。 凌天云本以来对方会随意间说出这句话的含义,却没有想到得到的还是一句令他更听不懂的话,这不禁让他又多了一个疑问。 第一百九十章 十年磨一剑 八 冷煞气息漫天飞舞,试欲争天的少年狂吼如兽,方寸间,强势如潮的气气息狂涌而出,几度血艳光芒如绚,暗气横生霸天若狂。 凌天云便是那欲挣脱那囚笼的狂兽般,他怒目圆睁,乱发飞舞,手中的大刀撑起了着破天般的凌厉气息朝天际而去。 耶律无忌便是那布下铁壁铜墙般囚笼之人,他浑身散发而出的强大气势如潮水般向对面的少年狂涌而去,那滔天般的压制气息如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 而立在四周的众人却没有感觉到那巍然而立、仰天长啸少年的困境,那一声狂吼使得他们的大脑一片混乱,就是连封于修及谈震天也受到了不小的干扰。别人就更不要说了,他们只觉得耳中一阵轰呜之后,片刻间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紧接着脑海中嗡嗡之声一直盘旋着,使得他们脸色被震得一片苍白。 阵阵吼声如雷,滚滚气息如浪,一个欲做冲而去的娇龙,另一个则散发出狂压而来的天牢困狱。 随着凌天云的阵阵狂吼之声,他胸前的那种沉闷窒息的感觉顿时轻了不少。浑身一阵快意般的舒坦之意蔓延而来,他体内的真气再次化作股股溪水般流窜在他的全身,他知道自己经在耶律无忌无意之间的气势压制下,突破了一个新的临界点,自己离那内劲境后期又更近了一分。 而那妖艳无比的男子便停下了脚步,他只是略试一下而已,给那少年一种困兽般的压制,却没有想到对方反而突破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如果自己继续这样下去,对方的修为很有可能就会借助他的压制而达到新的境界。 耶律无忌停止了外泄气息对凌天云的压制,他收住了脚步,望着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心里却百感交激。他的脑海里一直闪烁着一个念头,那就是趁这少年还没有成长起来,必须尽快除去对方。 双眼里闪烁着诡异精光,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由远至近,正缓缓的向封家而来。 那股气息如此的陌生,却又无比的强大,使他心中不由的一颤,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意仿佛野火般蓬然间燃烧起来,越来越旺。 凌天云坚定的双眼里射出湛湛精光,他感觉到了这红衣妖艳男子对他忽然间又生出了凌厉的杀意。但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对方却又将这股杀意收了起来,而他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已经从他的身上转移出去了。虽然对方还是面相着他,但他的神情和气息告诉自己,这妖艳无比的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 在封家院落之中的人只有那群随着耶律无忌而来的十多名契丹武士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们犹如一尊尊石雕般站立在耶律无忌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亦没有任何的变化,都是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般,好似这封家院落里发生的事与他们无关般。 除了敌方之人,剩下的便是封家之人,他们脸上依然带着紧张的气息。首先感觉到有气息有异的当然还是封于修及谈震坤两位老人,那耶律无忌浑身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时,他们已然察觉。 正在众人心存疑惑之即,骤然间,一股强大无法匹敌的气息横空而来。 那股横空而来的强大气息如六月晴天之时突降冷冽寒彻的飞雪般感觉,这股冷艳如霜般的气息骤然而现,使得众人措手不及,却无法判断其敌友。众人的脸色再次变了,如此强大的气息,在场的也只有那妖艳无比的耶律无忌才能与之匹敌。 而凌天云发现他对面的那妖艳男子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情,但直觉告诉他,对方此刻正聚气纳神,并不是很轻松的样子。而他也感觉到了那股无比强大的气息中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息,那是一股冻天寒地般的冷意。 对于这名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众人的脸上除了凝重和忌惮的表情,更多的则是深深的疑惑。他们不明白此时为何还会有人来到这封家之中,对于这名不速之客,众人的心中也起了各样的猜测。 而封于修的脸色变得更是怪异,他没有想到此时除了耶律无忌率人来到封家,这会还有人前来,感觉这独特的气息应该是一个人。但这气息是他感觉到陌生的,在他所认识的朋友又或是仇家之中没有一个有如此独特气息之人。 而他身边的谈震坤也是如此,表情凝重对这股气息带着浓烈的忌惮,似乎他也不认识散发出这股寒彻刺骨的气息之人。 “嘎吱”一声,正在众人猜测之时,封院落的大门自动的开了,随着一股寒彻冰意般的气息从那门里直向这院落里铺天盖地而为,瞬间便弥漫在了整个封家院落。 这股冰寒刺骨的冷意笼罩而来,众人只觉得处身于冰雪漫舞的寒冬季节,那股寒冷之意直将众人冻得瑟瑟发抖,他们不由得急忙运功抵御这才好好受一些。 在封家院落之中的只有两位老人和耶律无忌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们的武修境界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并不惧怕这股寒意。其次就是凌天云和封家现任家主封不破,他们虽然感受到了丝丝寒意,但这寒意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再次就是耶律无忌带来的那批契丹武士,他们如雕塑般巍然不动,股股寒气已经漫过他们,在他们的身上结起了薄薄的一层银霜。 那股冷然的气息滚滚而来,越发的浓烈起来,众人只觉得这寒意有一种冻彻心底的感觉,寒意弥漫而来,却没有见到那散发出寒意气息之人的出现。随后,众人只觉得鼻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那淡的血腥之味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被那股彻骨寒意掩盖而去。 首当其中的便是那红衣妖艳的男子,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他心中已经了然。 众人不语,一片寂静,斜挂的冬日艳阳已经不再那样的耀人灼目。 冷如冻冰般的寒意化作了末日降临般的气势直向整个院落弥漫而开,使得这院落里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银霜,正泛出洁白绚彩般的光芒。 又是一阵骏马长嘶之声,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响起,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耳中。 凌天云明显的看到那妖艳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铁青的面容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怕。而他身后不远处巍然而立的那十几名契丹武士却脸色如沉水般,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寒意越浓,封家院落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在那艳阳之下显得格外的绚丽夺目。 只见从那封家院落的大门外走进一人,待众人看清那人时,不由得呼吸一顿,浑身充斥着一种连灵魂都战栗的寒冷之意。 那人缓步进入这封家大院之内,沉缓的脚宛如踏过百年光荫般,萦绕在他四周处除了那寒彻若冰的冷意,还有那亘古千年般隐寂气质。 一身白衣飘飘淡洁若雅,他的双眸里寒如冰般的精光一扫,众人只觉大脑里轰的一声,他们顿感自己的灵魂如要脱离身体般,战栗的灵魂寒彻冻然。 那人除了一身的白衣,还有那一头白如银霜般的发丝,略得清瘦的面容如冠玉般精致无瑕,猿臂蜂腰般的身姿却透出一股伟岸的气质。那是一种剑客身上才有的凌厉锋芒般的气质,更有剑客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大隐忍般的气息。 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柄透着古朴剑鞘的宝剑,凌厉的锋刃气息从那古朴的剑鞘中外泄而出,让人顿感心悸。 那人双眼一扫,从众人的身上一扫,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红衣妖艳的男子身上,冷冽如冰的目光正好对上了那双邪艳无边般的眼眸。 “是他。”封于修与谈震坤二人同时想到了这人的身份,他们眼里露出了不解的光芒,他们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封家院落之中。封家与这人从无瓜葛,既无怨更无仇,当然更谈不上什么有恩或交情。 而众人的目光却没有从这人的身上离开过,他们被这位冷魂寒魄般的白衣飘飘的三旬剑客深深的吸引住。那人一身傲骨铮铮般的气息磅礴而泄,磅礴中却又带着刺破穹宇般的犀利气势。 凌天云再意的则是那人满头银白如雪般的鬓发,他从那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深邃中带着永恒般沧桑般的气息,那双能够直透别人心扉眼眸要经历怎的过往才能达到他那种看透生死般的无奈情素。 对方才三旬左右的年纪,满头鬓发白如雪,深邃如古井般的双眸,一副如宝剑般的岸拨锐利身躯。 凌天云想起在白石镇时,那扮成店小二的贼老头跟他说的那个故事,而那故事的主角与此时自己面前的那白发剑客如此的相似。他不禁的突发其想,难道真是那人吗,他心底暗忖着。 那人一身白衣,尽显独傲超然的气质,沧桑的里透出一股无尽落寞的悲怀之情,他双眼冷傲如霜般的目光对那红衣妖艳无比的男子对视着。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一冷凛如寒芒般的目光,另一邪透若幽魔般的气息,一白衣飘,而另一则红衣若艳。如果从外表上来看,这二人各有行秋,白衣剑客面若冠玉,精致无瑕,尽显汉人那种儒雅风范。而那红衣男子却是面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如一精致无瑕的石雕般,高挺的鼻梁尽显异族那么慓悍气息。 这二人都人中之龙,天资出众卓尔不群之辈,却在这僻远的代州城里相见。一白衣胜雪般的飘逸剑客,而另一位则红艳似火般的邪然高手。 “东域剑神张晓枫,传说阁下十年磨一剑,剑破惊天阙。”红衣妖艳的耶律无忌沉声低吟着,那浅浅的低吟道出了那白衣胜雪般飘逸剑客的身份,“阁下从不过问武林这事,今日却只身来到这偏远的代州城里,莫非阁下也看中了这封家之物吗?” “受故人之托,护全封家。”白衣胜雪,飘然傲立的剑客惜字如金,他冷冷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便不再发语。 “白衣胜雪发如霜,一剑东来若飞仙。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阁下确实称得上是东域剑神这个称号。却不知阁下受何人之托,为何要护全封家,难道就凭阁下手中一剑吗?”耶律无忌不急不缓沉声说道,他一双邪然的眼眸里开始泛出星火般的光泽,越来越浓了。 而身姿风轻云淡般的白衣剑客却是依然冷寒如雪般,只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三个字:“风恋刀。” 这三个字如惊雷般炸响在众人的耳中,使得众人的神情一振,他们终于知道了这白衣胜雪的剑客是友非敌,他们只要知道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一代中原刀圣,一位东域剑神,还有一位是南唐的第一高手沉中侠,加上西蜀之国的第一高手公子明,北方契丹国大国师天下第一的高手完颜无敌,此五人并称当今武林之中绝世五大高手。而这五人除了一年前中原刀圣与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有了一战,并没有传出这五人之间有什么交情及比试。 “哈哈哈,好个义薄云天的风恋刀,却可以让一代剑神不惜奔波在这偏远的代州城。”耶律无忌长笑一声,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让众人听得心里甚里不适。 而凌天云心头更是一震,那风恋刀可是他一直崇拜的人物,一直以风恋刀为目标,希望有遭一日能够见到这名闻名于天下的一代大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十年磨一剑 九 白衣胜雪发如霜,一剑东来若飞仙。 这简简单单的十来个字就足以形容这名当今东域绝世剑客张晓枫,他三十二三的年纪,曾经默默无名之辈,习剑二十余载,在而立之年前却是无名之人。 相传张晓枫十八那年,与当时的武修名家独孤世家的千金大小姐独孤迎雪情义相投,却遭独孤世家举族反对。而这对苦命的鸳鸯绝意私奔外逃,却不料受小人出卖,在白石镇的一家小客栈里被独孤世家之人围堵。当时的张晓枫只不过是无名的剑客而已,哪里是武修世家之人的对手,一场大战之后,佳人为护情郎而自刎香消玉陨。张晓枫悲伤过度,一夜之间霜其黑发,从此绝径于江湖。 十年之后,张晓枫重出江湖,以白衣胜雪般的打扮,霜白鬓发随意飞舞的身姿出现在武林之中。他一人一剑,只身挑上了独孤世家的隐竹山庄,如过无人之境,将独孤世家所有高手轮番一战,败其所有之人。最后就是连独孤老夫人出场,也是以一个平手收场。 从此以后,张晓枫的大名才开始响彻这天下武林之中,十年的隐忍锻造了一名绝代剑神,十年磨一剑,剑破惊天阙,说的正是这名绝代剑神,白衣胜雪发如霜的那位痴情的名世剑客。而张虹枫身处于东域吴越国,所以被江湖之人封以一个东域剑神的称号,他与其他四名当今天下武林的顶尖高手合称为天下五大高手。这五大高手分别以东南西北地域及中原地域划分,每一方地域分别占有一人。 或因张晓枫修炼的功法有关,又或因他痴情而为,他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冷魂寒魄般的冰意,让人望而生畏。而此人冷绝寒艳的脸容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一代剑神,并没有人查出其来历出身,好事之人想尽办法从那独孤世家打听,却依然一无所获。而只他与独孤世家一役之后,便居无定所,浪迹于茫茫江湖之中,偶尔只会传出他会不时得身在那杭州西湖上泛舟独饮。 而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名东域剑神与中原刀圣风恋刀有什么交情,不只是他与风恋刀素无交情,江湖上从未有听说过他与任何的一名江湖人士有交情,就是连他在这江湖之中有什么仇家都没有。 而当今五大高手之间不但素无交情,连比试都甚人,除了一年前风恋刀与完颜无敌在长白山一战,便再无听说过这五人之间有什么战绩。当然除了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外,其他的四名高手并没有具体的排名,但风恋刀隐隐有着排名第二的趋势,只是没有人知道一年前长白山那一战的结果。 而其他三人却并没有具体的排名,江湖之上也有传言,说张晓枫一剑在手独自挑战独孤世家,最后虽然与那独孤老夫人战成平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顾忌独孤迎雪才故意为之。所以他应该排在第三位,至于那南山老妖公子明与南唐大侠沉中侠却并没有排位。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名孤傲卓然般的绝代剑神竟然为是受风恋刀所托而不远千里孤身深入这僻远的代州城。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得那股寒彻入骨的冷意似乎减少了不少,这漫天漫地般的银霜已然开始融化,冬阳的余辉再次发挥着它那可爱的一面,丝暖意才迟迟到来。 封于修与谈震坤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他们也没有想这名绝世剑神会是为了护全封家而来,却是受了风恋刀所托。这风恋刀于张晓枫又有什么样的恩情,才能请动一名绝世剑客不惜千里奔波保护一个已经没落的小武修世家。 “既然我来了,你们可以走了。”张晓枫双目微凝,沉声冰冷的说道,他全身散发而出的冰寒之气却不减反增直向那卓立于他前方不远处的红衣妖艳男子。 好狂,好自信的剑客,凌天云离那白衣胜雪的绝世剑客不远,但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侧面,只能看到对方精致如冠玉般的侧面之脸,一道斜飞入鬓的剑眉将这名剑神的不凡的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听到对方那短短的一句话,他不禁的暗忖道。 “哦,你来了某家为什么要走,仅凭阁下手中的一柄剑还不够,阁下号称东域剑神,正巧某家不才也是使剑。某家虽称不上什么剑术高超之类的,更是比不是阁下剑术冠天下的美誉。但某家与剑客不由的技痒,不知阁下这剑神这一称号可是名符其实。” 耶律无忌的话语虽然平淡无奇,但语气里却是处处针锋而对,先是向对方加以褒语,最后才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的话语落完,众人更是狠狠的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耶律无忌居然也是一名剑客,但这天下武林之中根本就没于这红衣妖艳男子的记录。天下武修所其宽广,却真的没有点关于耶律无忌也是一名剑客的说法,可见此人身份和来历的神秘。 张晓枫双眼里闪过几丝精湛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妖艳男子的外露而出的双手之上,然后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双手五指间的关节有明显不一样的茧印,虽然你保养的很好,但这些还是难以消除,你练得是双剑。江湖上都说张某十年磨一剑,但张某这十年来却从来没有摸过剑,只用那一颗剑者才有的剑心去感受那柄并无生命的铁剑而已,十年光荫却略有小成。” 张晓枫并没有答应对方更没有拒绝对方,他只是说起了自己真实的经历和感受。所谓的十年磨一剑,却并非传言中的那样。 耶律无忌闻言,双眼射出一抹精光,他的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没有想到对方所谓的十年磨一剑居然是这样过来的。而他勤练双剑,这一直是他的底牌,却一眼便被对方看了出来,这如何不让他心惊,对方眼光的毒辣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张晓枫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略过,随后又转到了他身后的那十多名契丹武士身上,只见这群契丹武士的身上早已布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而他们依然巍巍而立,双眼里坚定的目光炯炯有神,一直盯着他们的主人耶律无忌。 “这些人才是你真正的底牌吧。”张晓枫淡淡的说道,身姿飘逸若卓尔不凡般的他依然带着冷峻寒霜般的表情,他一语激起千层浪。 “轰”的一声,那些身上布满银霜的契丹武士释放出了自己体内隐藏着的磅礴气息,股股气息直冲天际,股股气势磅礴若海般,他们已然绝非刚刚出现那般才不入先天境的武修境界。 气势释放而开,布满在他们身上的层层银霜便化作阵阵轻烟雾气般,很快就融化殆尽。 “真是没有想到,都说张晓枫剑术绝冠天下,没有想到你的眼力和见识也是这天下间一等一的。难道凭这些还难入你的法眼吗,不知道阁下手中的那柄剑能否破吗。”耶律无忌并没有任何的恼怒,他见对方视破了自己一个个的底牌,由衷的赞许道。但他语气里的自信却又告诉对方,他的底牌似乎远不只这些。 凌天云更是心惊震天,他没有想到这十几名毫不起眼的契丹武士却有如此之高的修为境界。他们的武修境界都在先天境之上,十多名先天境的高手却是那耶律无忌的手下,就是连那三皇子耶律纵横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让凌天云纳闷和不解的是,刚才自己那随意的一刀是如何将一名先天境的高给斩杀的。自己刚才虽然是不由自主的随意挥刀劈去,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战斗力,自己绝对战胜不了先天境的武修,更不要说一刀斩杀先天境的武修。而这群契丹武士也并不是一般的武修,他们的战斗力本就高于一般的先天境武修。 带着内心的震惊和疑惑,凌天云再次举目向那十多名契丹武士望去,只见他们浑身上下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的身上除了那磅礴的气息之外还有几丝更为浓烈嗜血的凶戾之色。他们的双眸里射出令人战栗般的目光,凶戾般的光泽直透人的灵魂,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心理。 这群人除了满身杀人如麻般的血煞之气外,还带着几许诡异如幽魔般的气息,那种气息若有若无,如果不仔细,还真难以察觉,也幸亏凌天云对四周的感知力也越发的敏锐了,这才能够发现。 见凌天云打量他们,那些契丹武士也正打量着他。刚才凌天云一刀将那名阻挡他的武士劈成两半,使得这群武士对他格外的注意。不关是凌天云疑惑连连,就是在场的其他之人也想不通为何才到达内劲境中期的那少年居然能够刀斩一名身经百战的先天境武修。只是那耶律无忌似乎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他也没有说破。饶是那封于修与谈震坤二人见识与阅历不凡,也想不通为何凌天云能斩杀先天境的契丹武士。 “耶律无忌,你最大的底牌还是亮出来吧,张某时间有限,没有兴致陪你在此打哑谜。”张晓枫并不想多说,他直接的向对方说道。 “不愧是有着剑神称号的张晓枫,如此的淡定坦然。只是你太小看我契丹对封家这东西的重视程度。”耶律无忌双眼里露出了一丝深思之色,他仰头望着快要西坠而去冬日里的夕阳。 此时的夕阳宛如巨大的赤艳红玉般,如红焰盘玉般的夕阳发出抹抹鲜血般的赤芒光晕。四周如火焰般跳动的碎云格外的刺眼绚丽。 夕阳西下,红芒四射,天地间如笼上了一层赤红的轻纱般,跳动在天际边上的碎云朵朵如血点般。 总个封家院落如同披上了一层红艳无比的薄纱,刺眼的红芒带着血色的妖艳,嗜血般的狰狞开始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而沐浴在那红艳霞光之下的众人却是蒙上了新的一层阴云。那两名衣着鲜明绝世高手如两座孤寂的峻峰般傲世遥望而立。 “张某说了,没有兴致陪你在此猜哑谜,张某只是受人之托保全封家上下的平安即可。阁下手中的底牌还是尽早的使出来吧,否则就没有机会了。”张晓枫迎风傲立,他手中的宝剑在那古朴的剑鞘里发出一阵轻吟,如龙吟凤鸣般,直抨击众人的心弦。 而凌天云更是心思百转,他也没有想对这耶律无忌居然还有底牌隐藏于封府之内,突然间一个念头突闪在他的脑海之中。一条人影很快就闪烁在他的脑海中,而此时他向人群中望去,却发现已然少了那人的身影。 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随着那条身影的消失,凌天云心中一震,此刻他才知道对方想就开始采取行动了。难道对方想要的东西就藏在封家某个地方,在他的记忆里这封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室之类的,但那消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去寻找那件物件了。 想到这些,凌天云心里隐隐的不安更加的浓烈起来,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焦急之下的他心中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这里的情形却是剑拨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两大绝世高手凝气相望,还有十几名先天境的契丹武士在一旁虎视眈眈,封家之人除了两位老人,还有现任封家之主封不破有先天境以上的修为以外,其它的人员均在先天境之下,也难以抵抗这群气势雄煞的契丹武士。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十年磨一剑 十 残阳如血,碧空如蒙上一层赤芒,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影越来越浓烈。 代州封家院落之内,一白衣胜雪鬓发如霜般的三旬年纪的剑客与一名红衣娇艳般的邪然男子遥对而望,一股无尽的压抑气氛突涌而来。 似剑拨弩张,又针锋相对,还一触即发,如此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封家院落之中,使得众人心头猛个不住。 凌天云目光一扫,发现在人群之中已然缺少了一人,而这人却是那耶律无忌埋在封家的一张底牌,看那妖艳无比的男子双眼里自信的眼神,仿佛并不在意那绝世剑神张晓枫的出现。他一副誓在必得般的胸有成竹让凌天云心中生出了不妙的预感,这人群之中少缺少的那人虽然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但在这危急的时刻,哪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会造成重大的伤害。 待凌天云要有所动作时,却听见那耶律无忌又道:“某家不是与阁下打什么哑谜,而是想先搞阁下,仅凭阁下一人一剑是难以阻止我们的。这封家之物必定是我们契丹人的囊中之物。” “张某没有兴趣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相信我手中之剑。还是亮出你的剑吧,我们速战速决。”张晓枫语气冷冷的说道,同时他也将自己手中的宝剑平举于胸前,准备做出拨剑的动作。 “阁下所必如次心急呢,难道真得就不想知道封家那件东西的价值吗,你真的以为风恋刀要你前来保全封家安全就没有私心吗。”耶律无忌似乎并没有立即动手的样子。他一副风轻云淡般的姿态,那红艳滴血般的长衣在风中肆意飞舞,却如一幅诡异的画卷般。 那赤红如血般的霞光照射在那件红艳无比的长衣之上,加上那副邪然若恶魔般如石雕般面容,这耶律无忌整体个上来看就如一奇世邪神般。他那略带异样光芒的瞳孔里与那赤色如血般的霞相互交融着,泛出两道绚丽却令人心悸的色彩。 随着耶律无忌的那句话,那剑拨弩张般的气息缓解了不少,但众人心头阴影更甚,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决心想到得到封家之物。 而那封于修心中更是暗苦不已,此时在这封家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封家有一物被契丹异族之人觊觎。能够被一个强大的以狼自称的国家所觊觎,那东西绝非凡物。 不但这封家之中其他的人在猜测这封家之物是何宝物,居然引出了契丹第二高手前来抢夺,还引出了那东域剑神前来。此时就是连凌天云也在猜测,自己的外公到底有什么绝世的宝物,这宝物却将一个封家破坏得支离破碎。如果是他,他情愿将那东西毁了,也不愿因为这宝物而毁灭了自己的家族。 凌天云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外公封于修,却发现那苍老的容颜之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来。虽然心有疑惑,但他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知道自己的外公也有自己的苦衷,或许这所谓的宝物就是了乌虚有的东西。 “张某行事,用不着阁下来评论,风恋刀没有什么私心与张某无关。”张晓枫语气坚硬的说道,丝毫不为对方的说辞所动。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耶律无忌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浑身气息一涨,双手间突然出现了两柄赤色的拇指宽的长剑。左、右手各一把,那赤色的长剑发出无比妖艳的光芒,正如这妖艳的男子般。一手一把剑,都是赤色如血般的耀人刺眼,如是充满了令人心悸般的邪异气息。 耶律无忌一扬手中的两柄邪异的长剑,随着他不断上升的气息,那两柄赤芒的长剑也绽放出更为光彩夺目的锋芒。两柄邪然的长剑如两条毒蛇般,不断得吐动着那细长而又鲜红的信子。 “铮”,一声扬天高亢的轻吟响起,只见张晓枫手中宝剑已然出鞘,一柄青泓如秋水般的莹洁宝剑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见那剑约两指宽,长三尺多,青色剑身如秋水般发出层层涟漪般的雕纹,那剑泛出淡淡圣洁的光芒,正是兵器中的君子般,高贵而又典雅。 屈指轻弹,长剑颤声轻吟,如龙啸凤吟,又如清扬长歌,张晓枫凝目望剑,他整个人的气质忽然间又变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柄青泓般的宝剑,而他却也是那剑的一部分。 “你们给我掠阵,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耶律无忌沉声向他身后的契丹武士吩咐道,说完他的扬手中那两柄邪异无比的赤色红剑,全神贯注的举目向那白衣胜雪般的男子望去。 无尽赤色如血般的霞光,带着令人灵魂颤抖般窒息锋芒笼罩而来, 天,渐渐的变得通红一片,地,慢慢的蔓延着嗜然般的血光。 骤然间,一柄青泓般的三尺宝剑划破那层嗜血般赤色的薄纱,带着一抹青幽的光芒凌空刺去,那青芒化作闪电般的光痕,势如破竹般的将笼罩在天际的赤色薄纱撕裂而开。 耶律无忌双瞳微缩,左右手两柄赤艳之剑如两条赤练蛇般在空中留下了一条条诡谲的弧线,直向那一如青芒般的三尺寒剑缠绕而去。 赤焰霞光之中,众人的眼前一片血芒,只见两赤练蛇般的光芒一直缠着那青然泓渊如秋水般的光芒。 一白一红两条身影逐渐的模糊,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是他们的速度太快,快得连别人的双眼都跟不上。 几声不绝于耳的清脆之响如炸开般萦绕在众人的耳边,随即那响声又沉寂如灭般。 凌天云举目极望,他希望看清两人的身影,但令他灰心的是,无论他的感知力提高或敏锐了多少,他依然无法看清这两个交战之人的身影。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凌天云心中猛然间生出一股盖天般的豪气,他甚至感觉自己也会达到那一步的,自己将不再是那名弱小的小斥候。有朝一日,自己必将是一名闻名于天下遐迩不凡绝世刀客。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交战的两人吸引住了,他们既是兴奋又是颓然,能够见到当今武林之中上层的绝代高手过招比试,那是何等的荣幸。但这二人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他们根本无法看清一点一滴。 青锋扬天,啸气浩威,赤芒双邪,魔君天下, 一柄青锋宝剑,两把赤芒邪剑,一白衣胜雪,一红衣妖艳,一名是东域剑神,另一位是北方契丹第二高手,都是三旬以上的年纪,都是绝代天纵般的卓尔之资。 青锋徐徐,赤芒绕绕,几经缠斗瞬息流转之间, 只见一道绚丽夺目的青色光芒如从天而降般,直向那两条赤色妖艳的光芒而去,那去势如奔雷凌天、电闪黑夜般。 那两条赤色光芒一遇这道绚丽夺目的青锋寒芒,便如潮水般席卷而加,刹那间,便消失殆尽。 青锋寒芒之后,绚丽的光泽总是短暂的,短暂的令人难以忘怀,那道青芒又是何等的飞快,快比闪电,势超惊虹。 众人的眼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吧,他们没有见过这世间还有如此惊艳的一剑,那一剑撕破了残阳余辉下的血色霞光,那一剑划破了天际点点血雾般的云朵,那一剑冻结了所有人的灵魂,那一剑绚丽如灿,那一剑惊世出龙啸。 而那条白衣胜雪般的身影却傲然而立,白衣之上依然纤尘不染,飘逸如仙般,只他那冷峻的面容依旧,那青然一泓如秋水般的宝剑早已经归鞘。 “嘀嗒”,一声轻微难闻之响忽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众人举目而望,却发现与张晓枫背相而立的红衣男子胸前有一朵奇异的血花,一滴滴鲜红赤艳的血点从那邪艳的血花之上坠落而下。滴在了那石铺的地面之上,那血滴又如炸开般,变成了一朵朵更小的血花。 “领教了,只是你没有杀我,你会后悔的。”耶律无忌邪笑道,他那狰狞的面容里带着几丝沥血般的凶煞气息。手中的两柄赤芒长剑早已经消失在他的手中,他一手捂住了胸前,脸上却没有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反而变得更加的妖艳邪然。 “为什么要杀你,张某只是受人之托护全封家而已。”张晓枫手握着宝剑,语气平淡的回答道,只是没有人知道,他那握剑的手却是微微的一颤。 胜负已经分晓,封家之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封家暂时安全的渡过了这一劫。 而凌天云却是皱紧了眉头,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耶律无忌虽然不是那张晓枫的对手,但他也不可能输得如此之快,这二人交战的时间也就不过片刻之久而已。那耶律无忌根本不可能如此的不济,对方必然还隐瞒了什么,难道对方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他百思千想,却丝毫想不出什么,面对着众人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他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浓了起来。他再次向众人看去,目光一扫,凌天云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的脑海里更是充斥着无尽的怒火和愤慨。 却见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谈天涯与封小蝉的身边,只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柄发着幽幽光芒的匕首。而那两位佳人却浑身动弹不了半分,脸上露出了惊恐苍白之色。她们已然被那刁三挟持,显然对方早就趁乱挟持了这两名佳人。 突变又起,众人还在回味刚才的战斗,却没有想到封、谈两家的千金已然被别人挟持,而挟持她们的却是一直被他们忽视的代州城里一群泼皮头目。 “哈哈哈哈,好个刁三,没有想到老夫倒是看走眼了。”封于修发出一阵无奈的大笑,然后悲怆的愤恨道。 “嘻嘻,封老爷子,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只要您老人家将那东西交给他们,小的保证不会伤害这两位千金小姐的一根汗毛。”刁三稳稳的握着那柄泛着幽光的匕首,他没有丝毫的惧意和慌张。而他的举止和手势与以前却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个泼皮般的作风。他浑身突然间散发了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一抹淡淡的杀意流转在他的匕首之上。 “唉,这就是你们狼族契丹人的作风,如果张某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就是契丹国上一任大国师的弟子。你十多年前就潜伏在这代州城里,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接近封家。”, 封于修正欲反驳那刁三的话语,却不料站立在一旁的白衣剑客突然抢先说道。 “不错,阁下猜对了,不过猜对可没有将。” 挟持那两位千金小姐的刁三并没有回答,而回答他的却是他捂住胸前的邪异男子耶律无忌。此刻的他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他胸前的伤口早已经停止了滴血,他转过了身子与张晓枫对望着,并替那刁三做了回答。 “这等不入流的角色,杀了就杀了吧。”张晓枫轻叹一声,接着他手中青光一闪,一道青芒再次从他的手上迸射而出。 谁也没有想到他一句话刚完,便凌天空对着那正挟持碰上两名佳人的刁三刺了一剑。 时间仿佛定格,空间仿佛被穿梭,在众人的目光下,那刁三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死灰起来,随后他双手捂住劲脖子,一丝鲜艳的腥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然后他的身子缓缓的坠落而下,最后倒在了地面之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启现诡踪 随着那刁三的倒下,那两名佳人的禁制也自动解除,脸色苍白的两女子双眼里是恐慌的神色,额上泛出密密的细汗。她们发出一声尖叫之响,却不约而等的朝那玄衣少年直奔而去。她们的心中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凌天云能够给她一份固实的安全感。 凌天云双眼里射出一抹柔和的光芒,全身凌厉的气息一收,便将这两名直奔而来的佳人护在了身后。 他长刀微扬,身上鲜红的血迹早已经凝固,与他那黑衣的长衫融为了一色,腥然的血煞之气与他那直冲而起的昊天气势再次相融相济萦绕在他的身边。 耶律无忌眼里闪过一丝愠色,他没有想到这张晓枫动作如此的快,简直快得让他无法阻挡。只能睁睁的看着那刁三被这名白衣剑客破空射出的剑气所杀,对方露出这一手,则表明对方刚才与自己的战斗并未出全力。而他凌天而射的剑气杀死那挟持两名佳人的刁三只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这里还是他张晓枫主导着一切。 想到这些,耶律无忌举目向那傲然而立的白衣剑客望去,对方脸上毫无任何的表情,一如既往般的冷若寒霜,随意披散的青发随风而舞,有着说不出的飘逸之感和那种超然的气质。 如此卓然超凡般的绝世剑客,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折的气质,笔挺岸拨的身躯如他手中的宝剑般,百折而不挠,犀利而又凌锐的气息漫天狂涌。这就是一名剑客应该有的气质,但他的身上又多了一种陌生的气质,那是一种对剑道浑然天成般的韵味之感,是武道初成的迹象。 耶律无忌心中涌过浓烈的杀意,但他此时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做到一击必杀。对于这名白衣剑客,他心中有着深深的忌惮,对方的剑术和剑意都不是他现在所能抗衡的,除非他使用那种力量。 “既然阁下猜出了那不入流的角色身份,那么阁下应该还猜得出某家还有什么底牌,不烦一一说出来吧。”耶律无忌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那种隐隐的杀意被他埋在了心底,在他没有把握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的暴露。 “张某说了没有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猜哑谜,你手中的底牌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不是为了那物件,你早就下手屠了这封家,只是在你没有得到那物件之前,你不敢这样做,此时你无非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 张晓枫轻摇着头淡淡的说道,他似乎也并不在乎对方在拖延时间,却一针见血般的点了出来,而他却似乎对这些早有预料。 “你错了,拖延时间只不过也是一个障眼之术而已,我们知道那样也没有什么结果。只不过阁下的出现着实的让我们大感意外。这不得不让我们的计划要重新调整,所以刚才的比试只不过是热身而已。” “哦,你们原先制定的计划本来就是针对风恋刀的,对不。如果你们计划成功,那么封家必然交出那物件。” “其实也?‘并不仅此而已,风恋刀是中原的中流砥柱,如果一举将他除非,你说中原的武林会是什么样子。而你们汉人所谓的正统中原之国大周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机关算尽,却不知这一切冥冥之中必有定数,你们早就知道了风恋刀在一年前身受重伤,然后准备在此伏击于他,只是你们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却成了一场空。而你们所谓的封家之物只不过是你们契丹武修高手进入这代州城里的一个借口而已,封家并没有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错,开始的计划是这样的。不过封家确实有一件重宝,是天下武修之人都觊觎的重宝。相传这重宝是关于那两枚‘天启之玉’的重要线索,难道阁下就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吗?天下武修人士梦寐以求的‘天启之玉’,得到了这封家的宝物就可以得到那两枚‘天启之玉’,那可是传承了上千上万年的武修至宝。” “这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难道你们契丹人还想着借助这玉开启天道的大门吗,你们契丹人不是奉狼为神吗,这天道又与你们契丹人有何关系?” “武修的尽头便是进入那天道之中,你我身为武修,遁入天道达到永恒的仙人国度,难道这还不够引起你的兴趣吗?” 这二人不急不徐的对答着,而他们的身上却蔓延着了另外一股异样的气息。而在场的众人却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有那两名老者双眼里泛出炯炯精光,他们对这二人的对话清楚的很,但他们的心中更是惊涛阵阵。 “武修的尽头便是道,天道之门的开启并不是要靠一两块玉来决定的。武道的修行在乎人心,无关乎外物。如果张某这一生的修行无法达到那个境界,那么在众人眼里的至宝又何尝不是张某眼里的一块废石罢了。” 张晓枫的眼露出坚绝的光芒,那是对武道修行的决心和执著,正如他浑身充斥着凌厉如剑般的气息,那挺拨的身躯透出一股破天般犀利气息直冲天而去。 不远处的凌天云再次听到了关于这‘天启之玉’的消息,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传说中武修们梦寐以求的天下至宝竟然和与自己的外外一家有着密切的联系。 感觉到身后两名佳人害怕的心神,凌天云低声安慰着这两人,他并不能给她们以更多的帮助,但这两人都是自己视如妹妹般的看待。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般的她们哪里还受过这种挟持。依然没有从刚才挟持的惊险中走出来,正瑟瑟发抖般的两人眼里尽是惊恐的目光。 凌天云知道自己无法给她们更多的安慰,只手放下手中的大刀,握住了这两少女的柔荑,同时他暗运内力,一股纯阳至刚的内力从他的掌心直向她们的双手而去。又或是凌天云温暖的大手给予了她们温暖般的安慰,又或是他那纯阳至刚的内力驱逐了她们内心的恐惧。片刻之后,两名少女的眼里才开始露出清澈的光芒,同时两人双颊之上飞上一朵红晕,在那晚霞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羞动人。 他一边关心着自己身旁的两名佳人,一边耳里听着那两名绝代高手的支话。尤其听到那白衣胜雪般的剑客说的那番话,让他心里激荡起阵阵狂潮惊浪。他要的也是这种执著的武道之心,无心旁骛方能达到武修最高境界。 而他的心里更是感慨万千,这话说的容易,但要做起来更是不易。而他从白水关出来这段时间,自己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又陷入了种种险情之中,虽万般惊险,但他还是顺利的逃了出来。而在这里他又见到了名震天下绝世剑神,那种凌厉破天般的气息让他心涌澎湃,激荡不已。 这一路上走来,最令他看不透的还是那被天下人公认为天下第一的完颜无敌,磅礴如海般的深邃气息,浑身散发出一股星辰浩瀚般的迷人气质。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心折不已,丝毫没有那种天下第一的霸气,而是超出了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存在,他已然接近了神般。 不知那风恋刀又是如何的一个人物,比起这两人又会有什么样的不同。比起那完颜无敌磅礴超然如神,和那剑神傲世凌厉破天般的气质,风恋刀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人。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忖着,他很期待见到那绝世刀圣风恋刀那一刻,他想知道他与完颜无敌、张晓枫两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气质。 就在凌天云心思别想之即,他举目望去,正好看见了那峻冷如刀般的面容,那一袭白衣飘逸般的风姿,不由得让他生出了万丈豪情。身边两佳人已然恢复了常态,他心中也宽慰了许多。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消失的一个外,其他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们没有想到这封家还有如此的一件重宝。而这群人之中只有封于修及谈震坤两人知道这个秘密,所有谈震坤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就连封不破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一脸的疑惑望着自己的父亲,却被后者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关‘去。而封彦珂则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为何物。 “不错,封家确实有一个张地图,那张地图是份藏宝图,这只是份藏宝图而已。但这份地图并不是什么‘天启之玉’关键之物。这地图关乎封家的一个承诺,恕老夫不能交出此图。”久不出声的封于修终于开口了。 他只大胆的承认了这是份地图,但并不承认这地图于那‘天启之玉’有什么关联。 “封老家主为何不将那地图取出来让某家瞧瞧,是否与那至宝有什么关联一看便知。”耶律无忌眉头微皱,不悦的说道。那消失的人还没有出现,当他再次用目光扫射全场时,这才发现那名玄握刀的少年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随着凌天云消失的还有谈天涯与封小蝉两位佳人,正是封于修开口承认了那份地图之时,众人的注意力被他的出声吸引住时。张晓枫突然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将他们三人的气息掩盖住,然后张晓枫传言吩咐他们三人离开,去找到那潜伏在封家的那人。 耶律无忌双目里闪过一丝愠怒,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三人在他的眼里只不过蝼蚁罢了,并不能给他的计划带来什么变数。他双眼一闪,便落在了离他不远处身后的两名契丹武士的身上,然后给了他们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色。 那两位武士会意,便从原地走出,直向那封家大院深处而去,随着两名契丹武士的离开,整个封家院落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他们非常有默契的不出声,谁也不想找破这份平静,他们似乎又在等另一场无声的战斗。 敌方未动,封于修与谈震坤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而此时正是敌强我弱的情形下,他们也只能冷眼相看。而那白衣胜雪般的冷凛剑客也无言沉默,他双眼目光如剑,望着那红衣妖艳的男子,还有那巍然而立悍雄默然的十多名契丹武士。 封于修与谈震坤二人心中则祈祷着这三名年青人能够先逃出封家,只要他们逃出去了他们才能拼死一搏。敌强我弱的情形下,他们只能拼死一搏才能有机会。 而封家的其他之人则一直默默的站立在封于修的身后,他们双眼里是绝然的视死如归光芒,他们的心里早已然没有了对强敌而临的恐慌惧意。他们心中只有那份坚定的绝然,哪怕是为了封家而亡,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惧意。 他们的不远处正是那具已经冰冷的刁三的尸首,早已凝固的血迹泛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张晓枫傲然而立,冷峻的精致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霞光如血,照射在他那白如银霜般的鬓发,使得他全身笼罩上一层嗜血的赤光。沐浴在那血色的霞光里,他如一超然的绝世剑仙般。 那红衣妖艳的男子带着邪异的笑意,双眼血煞目光冷冷的望着,他的前方正是那名超然的绝世剑仙般的张晓枫。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凌天超然的气质,给了他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的面前如一座白衣冰山般,自己无论如何难以攀越而过。 而那群带着血悍气息的契丹武士,凝着让人心悸的冷冽,他们正在蓄势着,只等那红衣妖艳男子的一声令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封于修之殁 上 残阳艳如血,寒风冷若刀。 从北面吹来的冷风如刀般割在众人的脸上,那风自北而来,吹过那代州城,又被那山耸广阔的五台山脉给挡了回去。特别是黄昏的寒风格外的冷冻如割,直将众人的脸上打得硬生生作痛。 冷凝的气氛聚起,诡异如幽隐般的气息蔓延在整个封家院落之中。 那白衣胜雪的冷绝剑客与那红衣似火的妖艳男相互对视着,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自信的表情,似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撑控在自己的手。而在离那红衣如火般妖艳男子的身后,是那十多名发出冷煞气息的劲装契丹武士,他们凝然的神情静静而立。 做为封家的老主人封于修此刻却是无奈中带着惆然般的悲怆之意,因一张所谓的宝藏地图让封家陷入灭顶之灾。那张地图是连耗尽他多载光荫,却依然没有解开这地图的关窍,在他的手中就一张废羊皮而已。 早在五年前,契丹高手便派人潜入这封府之内,意图强行抢走这张地图,那时也幸得中原刀圣风恋刀与封于修有一些交情,及时赶到。这才让封家幸免于难,而那次领头之人也正好是这妖艳无比的男子耶律无忌。 耶律无忌与风恋刀一战之后,身负重伤败走而逃,他临走行定下了五年之约,如今风恋刀在一年之前与那完颜无敌一役之后不知所踪。而现正好是那五年之约的日期,自己也在四年前遭遇暗算,导致功力受损,难以恢复全盛期。所以这才让封家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没落的道路,此刻却到了灭顶之灾的危难时期。 至于这名白衣胜雪般的绝世剑客,封于修丝毫没有任何的交情,同时对于这名剑客他也是知之甚少并不了解。既然对方是受风恋刀所托来到代州护封家周全,那么此人必定也是一位可信之人。封于修望了谈震坤一眼,而对方也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作为多年以来的老朋友,彼此心里的想法,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了。 而站立在封于修身后的封家众人,则满眼里坚定的目光,他们双目射出凛然的光芒落在耶律无忌和他身后的契丹武士身上。他们心中早已知道了结局,虽然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就是那名白衣胜雪般的冷傲剑客,但是仅凭他一人却还是难以救封家于水火之中。他们的眼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有的只是一份对封家的忠诚和视死如归的绝然。 在封家众人之中有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体形虽算不上强壮如山,但也算得上健硕如松般,他一双灵活的眼眸不住得打量着这里的众人。几分带着灵动般的目光从那白衣胜雪的剑客再到那红衣妖艳的男子,然后又转到那十几名冷煞悍然的劲装契丹武士。 只见他目光流转之即,便有片刻间的低眉沉思,这人便是那袁小六,他的身份俨然还没有暴露,他也是经一熟人介绍安插在封家之中。封家之人便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只是受他人所托留在了封家。 一向机灵有加的他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焦急不已的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焦急展现在他的脸上。他不断的观察着四周的状况,希望从这惊险的环境里找到一个有利的生机逃走。 封家之人对他的身份并没有加怀疑,但那十多名的契丹武士之中的一人却将他盯得死死的,这让他心中更是叫苦不已。 封于修与谈震坤二位老者交点接耳了小片刻,只见封于修目光一闪沉声说道:“此地图为我封家先祖之辈早年追随黄公时受黄公所托保管至今。而封家至今亦无觊觎之心,更甚是无法端详出这地图的关窍。而封家却因此地图而家破族没,这也是封某大不孝之责。耶律无忌,你不是要那地图吗,今日老夫就成全了你,不过老夫只有一个要求。” “封老家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封老家主早点交出那东西,我等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来啊。某家也不会与这东域的绝世剑客动手啊,不知道封老家主有何要求,某家答应你便是了,希望你不耍什么花样。” 耶律无忌一听到封于修的说辞,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一风轻云淡般的回答道,只不过他的双眼如利剑般一直盯在那名白衣胜雪秀的张晓枫。 而张晓枫一听到封于修如此说,他脸上只是一丝轻微难察的动,双眼里一丝疑惑一闪即逝。那随风而起的如雪长衫飘逸不断,跟随着那如雪长衫起伏的还有他那银霜般的丝发。一股傲世孤寂的气质散发而出,那种剑客特有的冷凛霜雪般的冰意弥漫而出。 虽然略带着微微的疑惑,但是张晓枫并没有过问,他仍然保持着他的站姿。如剑般的长入鬓的剑眉下一双黑如点漆般的眼眸,正射出如实质般犀利的光芒,锁定住了那红衣妖艳的男子和他身后的那群契丹武士。 “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放这里所有的封家之人离开,包括谈老头祖孙二人。老夫留下来自当人质,待他人安全离开之后,老夫自定交出那藏宝图。”封于修沉声说道,他那苍老的容颜之上散发出一种荣光奂发般的光泽,坚绝的目光丝毫不惧的迎着耶律无忌的目光而上,落在了那妖艳邪然般的男子身上。 “封老家主,你现在提出这个建议是不是太迟了一些,刚开始某家入封家之时为何不提出这样的建议呢。现在才提这样的建议,就算某家答应了,可某家身后的这十几名契丹勇士也不答应,令外孙刀斩一名我契丹勇士,这笔帐要怎么算?” 耶律无忌语气开始变得凌厉霸气起来,双眼里红芒一闪,傲气盖天狂嚣说道。而他身后的契丹武士听罢,更是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笼罩而来,他们身上散发出如狼般的凶狠与血煞,嗜血般的凶戾之气息更加的浓烈了。 “哈哈哈,耶律无忌,刚开始你给过老夫机会了吗,今日老夫就这一个要求,否则老夫情愿将那地图毁了,谁也别想得到它。”封于修发一阵悲天怆笑,之后他脸上绝然的神色越发的浓了。 “父亲,不可,封家男儿只有战死的没有馁协,如今这契丹蛮子咄咄逼人,我们绝不能向他们馁协。”那脾气火暴的封不破一听,顿时怒眉竖倒,猛然喝道。他对自己父亲这一做法很是不解,他也不愿用封家的藏宝图换取封家众人的性命。 “住口,你知道什么,到一边去,为父怎么做难道还要你来教吗?”封于修一听顿时不悦的大喝一声,久积未露的威严轰然间在这一刻爆发而出。那股强势的威势如潮水般漫过封家众人,使得他们身子不由的一颤,顿时感觉到老家主身上久违的豪气和威严。 特别是那封不破,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见自己的父亲一发怒,便如霜打的茄子般,立刻低头垂眉再也不敢作声。他心中虽然忿忿不平,但是久经在老爷子的淫威之下,就是他那火爆的脾气,在封于修的面前也不敢多说一句。 “老家主,我等誓死跟随,请老家主收回成命。”,那封不破起头反对了封于修之后,封家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语气激昂高荡,丝毫不在意这危机的存在。 “你们统统给老夫住口,老夫做事还要你们来教吗。哼,”封于修双眼里闪过一点晶莹,但他依然坚绝的说道,丝毫不给其他的人一点机会。 “爷爷???????”,封彦珂见状不由得轻唤了一声,话刚一启齿却被自己的父亲封不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满心委屈之下,封彦珂只好作声不语,他虽然并不赞同自己祖父的这种做法,他也知道祖父做的这个决定更是为让封承诺家其余之人能够有逃生的机会。但他心中充满着更加愤懑的难掩悲痛,用封家的承诺换来的封家等人的性命,这比要他死还难受。 这时从远处行来一蹒跚的老者,那老者拄着一拐杖,迈着踉跄的步伐而来。封家众人见到这老者便纷纷的让开了道,让这老者径直走到老家主之前。而他们脸上露出的则是无比敬重的表情,这老者开始一直并没有出现,本来可以自行离开的,但他还是来了,在封家生死存亡之即还是回到封家众人的身边。 这老者便是封家的老管家老李,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他满脸的皱褶如岁月侵蚀留下的道道沟壑般。一身粗糙的布衣和一双破旧的草鞋,尽显他那简朴的作风。只是他那头顶之上斑驳的发丝稀稀拉拉的搭在他的脑门之上,让他那光秃秃的脑门尽显无遗般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他那略带着有些滑稽的光脑门如那夕阳之下的元宝般,但并没有人发笑讥笑他那滑稽的光脑门。 李管家拄着拐柱缓缓的向人群中而去,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略过众人,李管家那双深邃的眸里里突然间迸射出一抹直透心际般的光芒,微微佝偻的身躯忽然间直了起来,众人的心中一震,此时的李管家似乎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为封家侍奉数十年之久的老管家。 那满步蹒跚的老管家一步一缓从那封家院落深处的小径而来,然而他并没有走向封家众人,而是向那红衣妖艳的耶律无忌而去。 “你来了。”老管家走在耶律无忌面前,他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之上轻轻一击,一双浑浊的眼眸射出凌厉精光,直向那妖艳男子耶律无忌扫去。他的身躯比耶律无忌矮了一个头,微抬着的头举目而望,他如一久别重逢的老友般,向对方说道。 “不错我来了,你最近还好不?”耶律无忌双眼一凝,他已然没有那种邪邪的表情,取之的是一副正色。而他对这老者似乎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尊敬,他的语气很轻却无比的恭敬。他与这侍奉了封家数十年之久的老管家居然相识,而且还远不是仅仅是相识而已。 封于修与封家众人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为封家侍奉了数十年之久的李管家居然与那红衣妖艳的耶律无忌相识,而且听他们的谈话似乎不只是相识那么简单。众人心中闪过层层疑虑,他们不明白此时那老实巴交的老管家为何给他们一种陌生般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安,浓浓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很好,我很好,吃得好,睡得香,暂时还死不了。”老管家点了点头淡淡的回答道,他的双眼里没有任何的神色波动,浑浊的如灯尽油枯般,但他全身却给人一种更为深邃的气息,那种气息如穹宇浩瀚般,让人生出了膜拜的冲动。 “很好就好,这些年委屈你了。”耶律无忌闻言,向那年迈风烛残年般的老者点头示意道。他的双眼里意外的露出了一丝丝柔色,丝毫没有了那种凌厉的神色和犀利的光芒。 “谈不上什么委屈,只是在这个地方呆了几十年了,现在也呆烦了,是该回去了。老喽,这个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一辈的了。”老者发出一句长叹,语气里透出无尽的悲凉和惆怅,他的的目光一略,却又落在了脸色微变的封于修身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封于修之殁 下 封于修脸色变得苍白和难看起来,他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般,咽喉里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弥漫着他的全身。一股无处哽咽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一种天旋地转般的感觉,他身子一摇一个踉跄身子差点不稳跌落在地。 而他身旁的谈震坤发现状况不对立即将这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给扶住了,他伸手一探对方的脉动,发现对方的脉跳无比的紊乱。 颤颤的伸出手,封于修举着手指望向那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那副忠厚老实的面容之下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对方那苍老的容颜比他还要沧桑,他来到封家的时间比他活得岁数还要久远,在他还在很小的时候,这位忠厚的管家只不过是一名家仆而已。 没有人知道这位老管家的岁数,没有人知道他在封家一共呆了多少年。而这年年迈的老人却与契丹国的耶律无忌相识,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看那耶律无忌对那老人的尊敬,就可以看出这名侍奉封家数十载老人的身份必定不凡。 老人巍巍而前,走到了满心疑惑却又带着无比悲怆的封于修,他拄杖而立,可以看见他那满是风侵干枯如爪般的双手。 赤血如艳的霞光照射在他那蹒跚的身影之上,天地之间豁然间有一种苍肃之感,苍野若灌录般的身影,加上他那佝偻的身姿,整个封家院落充斥着一抹苍凉般的萧索。 两位老人相顾无言,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认识般,彼此却是第一次觉得如此的陌生,他们没有开口出声。两位老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流转在这诡异的气息里显得格外寂静,如死寂般的静。 “你倒底是谁?”封于修嘶哑着的声音先开了口,众人只见从他的双眼里滑下两行清泪,那是背叛无奈的恸恻,那是一种如何的心情,变小是让他死,他也不会皱一眉头。可这次却让他感觉比死还要难受,那是给他心窝子上硬生生的刺上一刀般。 “我是谁,多少年了,久远的时间让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了。我只记得我只是一名封家的老管家而已,至于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老管家仰天长叹,岁月无情的摧残让他失去了早日的雄心,英雄也会有迟暮的一天。 时间流经,光荫无情,谁都无法逃脱那时光的侵蚀,两鬓霜白,巍然苍苍的身影里隐藏了多少故事,那饱经风霜的容颜受过多少岁月的洗礼,沧桑的双眸里带着多少刻骨般的过往,风如梭,霞如血,似乎都在诉说一个悲壮而又可泣的故事。 老管家的双眸里早就没有了那浑浊的无彩般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对过往那深深的缅怀与追念。 封于修并没有露出什么过激的表情,他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眼前的那名老者已然不是他所熟悉的老管家了,他的举止神色都变成了另外一人了,变得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而对方身上的气质也起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那种淳厚如朴般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令人心悸又捉摸不透般深邃浩瀚的气息。 他所熟悉的老管家并不是一名武修,一直以来他觉得如此长寿而身体无大碍的老管样只不过是巧合寿命较长而已。但现在想想,原来自己错是那那样的离谱,对方显然是一名高手,而且还是那种顶尖的高手,就是自己全盛时期恐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雄厚磅礴的气息在他的身体里隐匿着,一旦对方爆发出他全部的修为,并可震慑全场。令他感到苦涩的是,他到现在才发现对方一直隐藏着身份,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对方至今却没有做出过一件对不起封家的事。 “为什么?”封于修几乎无法说出口,他略带哽咽的喃喃道,他凝眼望着对面那位远比他还要苍老的老者,几度春秋轮转的岁月,换来的却是一份沉重的长叹。 老管家举目而望,他并没有避开封于修的目光,他的双眼里的目光异样百味,却没有一丝的愧疚之情。 他没有言语,他拄拐长叹着,颉下那几根稀稀拉拉的白胡子,随着他的长叹,那几根霜白的胡子在他的颉下微微颤动,仿佛那风霜之中的败草般,随时可以被那雪霜淹没。 一声长叹,一场无言的对视,却包含了很多。曾经相持相依般的友谊,曾经几经劫难却不离不弃般的兄弟之情,却在这一声长叹之中化作漫天而起的寒风,逐渐的远去,慢慢的到那遥远的天际。 “曾经名震一方的契丹护国大师萧大师却为了一个未知的地图而屈身于封家数十年,不知是对你这份执著之心感到钦佩,还是对你这浪费的数十年时光而感到惋惜。”, 此刻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那白衣胜雪般的剑客出声了,冷冷的语言犹如一柄利剑般直刺那名容颜苍苍一身粗布衣的蹒跚老者。 仅张晓枫的一句话,却揭开了众人心头之上的层层迷雾,原来这老人是那契丹国的护国大师萧禹景。相传契丹建国初期,国局震荡,这时一代枭雄萧禹景横空出世,协助契丹狼主扫平动荡,被契丹狼主封为契丹第一任大国师。随后萧禹景神秘失踪,谁也不知谁他的下落,从而导致契丹一度数十年无大国师这一职务,直到完颜无敌强势出现,这才弥补了契丹国空缺数十余年大国师之位。 “不错,老夫正是萧禹景,你很不错。”一身布衣的萧禹景扬起了头,略带佝偻的身躯突然间直立了起来。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沉雄凌厉的气息,他已然不再是封家的老管家了。他此时正是那曾经名震天下的契丹第一任大国师萧禹景,也是初天下武林公认为的天下第一武修大师,被誉为萧大师。 “哈???????”,双眼悲怆目光的封于修突然之间发出一阵爆笑,“真是可笑可笑,我封家何德何能居然让萧大师屈身做了一名管家,而且一做就是几十年,若家父泉下有知,他又该做何感想。” 封于修一阵爆笑之后,嘴里喃喃而语,他的话语并不大声,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众人耳中,几经悲怆差点没有说完,最后还是将他自己的心声吐露而出。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的封于修气色却是异常之差,眼前发生的一切跌宕起伏,最后没有想到自家却隐匿了一名曾经的契丹大国师,那种被信任人的背叛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噗”的一声,封于修再也难以压制直冲胸口而出的那股热流,忍不住的一口鲜血狂吐而出,层层血雾赤艳无比,点点红花绽开般的跌落在那坚硬冰冷的地面之上。 在他身旁的谈震坤脸色大变,急忙将他扶住,同时探手一伸在他的背心之上,一股雄厚的暖流从他的掌心直向封于修的体内而去。 “父亲。”,“爷爷。”,“老家主。”。 而在封于修身后的封家之人更是惊慌不已,他们急急的围在那两位老者的身旁,双眼里露出对封于个关切的目光,他们已然忘了此时还有强敌环伺,一心只为那悲愤过度的封家老太爷。 在经过谈震坤内力的输入下,早已脸色萎靡的封于修开始有了好转起来,他的脸上开始有了几丝红晕,这才让那谈震坤停止内力的输入。 封于修巍巍而起,摆脱了谈震坤的扶持,他径直而前,微颤的步伐带着微微的颤抖,此刻的他仿佛一下又变老了。四年以来,身受内伤折磨的他没有被打倒,却被现在一名最为信任的人所打倒,悲愤里加上旧疾复发,这才使得他一下子难以承受。 “你错了,令尊知道老夫的身份。”冷眼着封于修一步步蹒跚而来,萧太师的双眼眨都不眨一下,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冷凝而望,封于修并没有答话,他巍巍而立,目光如刀般掠过,而他浑身却散发出一股无比磅礴的气势。四周的空气开始微微的涌动着,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剧烈,而那名锦袍老者却正外于那空气涌中如风暴般的阵眼中心。 见封于修如此的举动,封家众人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他们双眼里射出浓浓的敌意直向那名拄拐粗布衣的萧大师而去。他们的双眼里除了对封家誓死的决心,还有一份难以言明的感情,他的脸上除了对敌愤慨的浓浓恨意表情,还有一份让人心拆的刚毅神色。 封于修身边的气息越聚越浓烈,四周空气如抽般向他所立之处涌来,而他的目光却是坚决如铁,脸上的神色是刚毅如金般。他的身上早已经没有了被内伤困扰多年的疲状,浑身间猛然爆发而出的雄悍气势翻天覆地般。 首先感觉到封于修有异状的当然还是与他经历了多少生死的老朋友谈震坤,他一发现对方突然凝起的气息,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脸色剧变,变得苍白无血色,本该在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他此时却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惊色。 “封老头,快住手。”说完谈震坤身形一晃,化作一缕轻烟般直向那正在聚气凝神的封于修扑去,却不料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反弹而退。 他双眼欲裂般,此时他想再扑去已然迟了,封于修聚起的气息越来越浓,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的周身蔓延而出。 萧大师拄拐而立,遥望着离他不足三丈之远的封于修,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从对方的身上弥漫而开,那股强烈的危机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浓。随即,一股强悍如毁天灭地般的气息突然从那老者的身上爆发而开。 萧禹景脸色一变,再也没有了那份坦然的姿态,他连忙将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向地面一击,顿时间,阵阵波动般的气息如一浪一浪般的涌动在他的身边四处蔓延而。 “哧哧”之声立刻传出,那是两股强悍气息相撞后发出的刺耳声响。 封于修身上散发出的那阵阵如气旋般的气息撞到萧禹景拐杖击地传出的如波浪般的气流发出阵阵激烈的声响,使得他的身子好一阵摇晃,片刻之后这才稳定下来。 “你这是何苦呢,令尊与萧某乃生死之交,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在你的心中封家的承诺比你等人的性命还要重要吗。”萧禹景击地传出的阵阵波浪般的气流将封于修散发而来的强悍气息化解后,他眼里露出难言的苦涩,他无奈的说道。 “你不会明白的,封家的承诺远不是我等人的性命可以比的,而这张地图更是关系到这天下的安危,你等契丹异族蛮人哪里懂得了我们汉人的承诺。”封于修语气坚定的说道,他的眼里已经泛出了一丝淡淡的青芒。而他浑身散发的气息如日中天般,越来越强烈起来。 封家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老家主如此异样的举动,但他们谁也没有阻止,他们双眼里是浓浓的不舍,他们知道自己老家主的决定,他们更知道这个决定的后果,但他们依然沉默着,支持着。 众人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自己这一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亲眼见到老家主大展雄风,这也许就是他们亲临老家主最后的一战了。 那个身躯高大带着几许苍凉悲壮气息的背影将永远定格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让他们永生难忘。 第一百九十五章 碧血染长空 “封老头,你赶紧收手吧。”谈震坤双眼里焦急的目光,他向那浑身散发出强烈气息的封于修大喝道。 “谈兄,老夫心意已决。老夫能有你这好友,此生无悔。”封于修双眼里露出一丝柔色,面对自己的好友,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惋留之意,更没有更多的留恋。他的目光略过谈震坤,然后又扫向封家众人,一个眼示并能代表了一切。 封家众人并没有任何的言语,默默不语代表着他们的态度,他们的眼里露出坦然的神色,他们对封于修的决定已经接受了,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们眼里除了那份对封家的坚贞忠诚外还有几分悲壮的难言之伤感。 收回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封于修双眼闪还是闪过了几丝不舍,他已然做出了决定,刚才他对耶律无忌的建议只不过缓兵之计,他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而自己的外孙及那两个他看着从小长在的孙女也应该逃出去了。他决定拼死进行最后一击,将封家的化功之法提升到最高境界,暂时屏住了他的内伤,将他内力提到了他全盛时期还要强大的内力。其代价就是,封家这功法一过,而他从此就是一名废人了,再也不是什么武修,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他身上的气息更加的强烈起来,快到了一个临界点了。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开始变成了青色,随后又变成了紫色。那种颜色就是用肉眼就可以感受得到,那种气息泓厚而又雄悍,强盛的血气之中带着几分煞然的涌动。 “封家的天魔解体之法。”那白衣胜雪般的剑客双眼一凝,射出一抹凌厉精光,随后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柄宝剑。 “张大侠,萧禹景交给老夫,耶律无忌交给你,老夫这次承张大侠这份情。若老夫有什么不测还请关照一下我封家后人,不胜感激。”封于修将目光转向了那白衣胜雪般的张晓枫,沉声向后者说道。 “封老爷子言重,今日有张某的命就会有封家众人的生机,张某必定不负风恋所托,请封老放心。”张晓枫浑身一震,一股冲天而起的剑意弥漫而开,他那如剑般的身躯变得无比的犀利凌锐气息。 封于修点头向那冷然峻屹般的剑客示意感谢,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拄杖卓立的而萧禹景,苍苍的白发和满是沧桑的容颜里泛出淡淡的悲愤。 “你这又是苦,我本不欲与你为敌,更不想看到你等血溅这封府之中,毕竟也是我生活了数十载的地方。你的性子与令尊一样,还是一样的那么刚烈如火。甚至不惜施展‘天魔解体之法’,我真的不想与你动手。” 那拄杖而立的老者脸上露出几丝复杂的神色,他的目光炯炯却还带着几丝难掩的复杂之色,拄杖的一双枯手微微的颤抖着。 “自成你进入封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我之间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在四年前你本来可以杀了我的,但是你为什么没有。不要说你在封家几十年有感情,但还是难以阻挡你对那‘天启之玉’的贪婪。”封于修全身的气息已经稳定下来,强悍的气息在他的周身旋转不止,而他的心境已经开始变得平静如水般。 “这么多年以来,我以为我早就忘了自己来到封府的目的。至到今日那种执念才开始重现在我的脑中,所以今日我还是来了。你不会明白的,那东西对一名对武道执著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主要。你们都不会明白的,当我们武修的生命快达到了尽头时,而自己却又窥得那武道的大门时,我们又有什么选择。” 萧禹景长叹一声,道出了无数武修的辛酸历程,特别向他这样早到了生命的尽头,而他的武修境界更是快达到那破碎虚空的边缘,眼看着就要遁入武道的大门之内,他们怎么会轻易的放弃自己对武道的执著。 “我说了这地图便没有关于那‘天启之玉’的线索,要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并不是依靠于外物才能达到的,那是一颗对武道的理解和修炼之勇往直前的心才能达到。这‘天启之玉’只不过是传说的宝物而已,数千年以来,便没有听说有谁靠这玉达到了那境界。” “只要有一线希望,老夫便不会放弃,今日你我真的有必要一战吗,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会有性命之忧,我不想在我的手上沾上封家之人的血。” “战吧,就算是战死,我也无怨,也对得起封家的列祖列宗。” 凝气一震,封于修的身子化作了流星般直向那手拄拐杖的老者而去,轰然然,他的双手化作了无数只手影,青芒从他那枯瘦的双手上泛出,呼啸的气息夹杂着奔雷般的气势直向前方横拍而去。 而那手拄拐杖的萧禹景则轻舞拐杖,那拐杖化作一柄寒光宝剑向封于修拍将而来的手影扫去。此刻他手中的那拐杖却不再是一根普通的拐杖,在他的手上成了一把强兵利器。 萧禹景那光秃的脑门泛出淡淡的红色光晕,双眼微眯的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拐杖,那拐杖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直向那无数的掌影扫去。 封于修气势一涨,身子斜飞而起,双掌避过对了支寒剑般的拐杖,再次带着闪电惊鸿般的沉雄威力直向对方那光秃的脑门而去。他完全不顾自己在空中全身的破绽,一股直勇而前般的气势朝那萧禹景扑将而去。 封于修与萧禹景展开了生死之间的搏斗,他们一出手便是毕身绝学,特别是封于修,依靠秘法而激发身体内的潜能而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他一出手便是完全无防的杀招,他丝毫不顾自己满身的破绽,一心将只想将那拄杖的老者击毙于掌下。 而另外一旁的张晓枫依然是白衣胜雪,孤傲独然,冷峻超凡般的卓尔站姿。手中宝剑已然紧握着,凝气聚神的望着他眼前的那名红衣妖艳的男耶律无忌。 耶律无忌双眼里只有那名白衣胜雪的剑客,他的双手隐藏在他的双袖之中,两柄独特的红艳之剑正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两双凝然冷望的眼眸里透出浓浓的战意,两双眼睛里射出如实质般的光芒在空中相撞并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耶律无忌身后的十多名劲装契丹武士更是散发出悍煞逼人的气息,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弯刀,冷煞逼人的气息自己从他们手中的弯刀狂涌而出。弯刀之上冷煞之气加上他们身上淡淡的血戾之气参杂在起,变成了令人窒息的诡异刺凛般的气息。他们一动不动,如尊石雕般,他们只等那耶律无忌一声令下。 眼见封于修凌厉的掌风拍将而至,萧禹景双眼里凝起一抹黯然的光芒,他手的拐杖化作点芒般向那掌影击去。 几声沉闷之响,两条身影骤然然分开,那道青芒旋绕的身影在空中一转如大鹏般随风而落。 青芒再起绽放如艳,身形旋转如风般,封于修落地凝睛而望。 而那手持拐杖的老者则一脸的黯然神色,他望着离他不过多处的封于修,长叹一声,便不再语言,这一声长叹代表了很多,是无奈,又是迷茫。 封于修知道自己的实力远逊于对方,自己却连对方的一边衣角都没有碰到,这让他有一些气馁。 无奈之即,他只能再次欺身而上,双脚轻踏地面,他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向那拄杖而立的粗布衣老者扑去。 双手化掌,青芒再现,封于修再次凝气贯掌暴起攻击,他的脸色沉静如水般,双目里炬光焯焯。 一阵冷雄般的气息扬起,那气息在赤血如艳的霞光之下显得格外妖艳。 封于修的双掌卷起崩天裂地般的气势直向萧禹景的胸口而去,一股悍无畏惧般气势勇往直前而去。 而萧禹景则沉身不退不避,骤然间,一股雄厚的劲风在他的周身激荡而起,那股雄煞悍然的气息化作阵阵风暴般的气流旋转扬起。 “砰”的一声沉闷之响,封于修的双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萧禹景的胸前。 顿时,一股强大的反弹力从对方的胸前传递而来,使得他的双臂一麻,双掌如击在了一块钢板之上,而他的双臂犹如快折断般麻痛不已。 随着那声沉闷的之响,萧禹景的身子一阵轻晃,而他那枯黄的脸上泛出了一层红晕,封于修的那一掌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害。虽然他运功护住了他的胸口,但他还是受到了对方那全力的一击,使得他胸口一阵翻腾,胸腔之中一股热流差点直冲而上。 强忍着那口甜血冲上,萧禹景拄杖用力往地面一击,那击顿时化解了他那胸前一掌的余威。而他的身子也摇晃几下,化解了那掌劲带来的余波,使他体内的残余的掌劲逐渐化解为乌有。 “你为什么不躲,难道你这样做就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愧疚吗。”丝丝血迹从封于修的嘴角溢出,对方运转护体的劲力也给了带来了一定的内伤。感受着体内真气的紊乱,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渐渐的开始有一些不支了。 封于修双眼厉色一闪,全身的真气流转不止,血迹顺着他的嘴角而下。 “你这是何苦呢,我从来就没有与封家为敌的打算。”萧禹景双眼里一丝苦涩,对方留在他体内的掌劲余波在他体内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脸色泛起红晕略带着嘶哑的语气黯然道。 “哈哈哈哈,”封于修发出一阵狂笑,随即,他再次露出了绝然的目光,身子再次纳气而聚,不断拨起的气势逐渐的高涨起来。 封家众人见状,他们咬紧着牙关,却硬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他们眼里噙着泪,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名气势不断攀升的老家主。他们知道这一刻,对道沉雄岸拨的身影将永远定格,而他们的老家主封于修用自己的方法保全封家,保全封家的承诺。 气势再涨,封于修浑身弥漫的气息更加的浓烈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绝然。他的身子再次拨地而起,化作了一颗流星直向萧禹景冲去。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条苍老的身影带起了漫天的血雨在空中不住的翻滚,最后从空中落下,跌落在那硬实的地面之上。 漫天的血雨模糊了众人的双眼,碧血如洗染红了这霞光绚丽的长空,点点如梅,滴滴如朱砂。 朵朵梅血般刺眼,点红耀光般的血迹与那赤艳的霞光交织在一起,加上那半腰已入的如血夕阳,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悲壮的画卷, 残阳洒苍穹,碧血染长空,一代英杰就此陨落,漫天的赤霞成了一首挽歌般,激荡在众人的脑海里却是一句那雄厚的声音:“记住,不要为我报仇。” “父亲”,“爷爷”,“老家主”,“封老头”。 几声悲壮的呐喊声响起,撕心裂肺般的悲痛突涌众人的心口,他们眼里射出愤怒的火焰之光,直向那萧禹景而去。 而萧禹景则双眼茫然的望着自己拐杖之上那鲜红的血迹,黯然失神般的脸色显得苍老如哀,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一阵寒风吹过,他身上的粗布衣化作了漫天丝絮,众人举目而望,可见他的胸口有一个清晰如刻般的掌印。 “噗”,一口鲜血与那霁霭赤芒的霞光重叠在了一起,众人再也分不清哪层是血雾,哪重又是那艳丽的霞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弯刀若邪月 凌天云握着大刀带着那两名少女在张晓枫和封于修的掩护下慢慢的向封家院落深处而去,他小心翼翼的从封家主屋后面穿插而过,后而紧跟着那两名千娇百媚般的千金大小姐谈天涯及封小蝉。 这两名大小姐哪里经历过如此惊险的场面,特别是那谈天涯,本来在代州城里就是一女霸般的存在,每次那刁三见到如耗子见到猫般。而这次这刁三却一反常态,胆大之余竟然做出挟持她们二人的事来,这让两名少女心惊之余但是心有余悸。 谈天涯的脸色并不是十分的好,一副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加上她那紧锁的眉目,让人见了顿起怜惜之心,她还没有从刚才被挟持的阴影中走出来。 反而那娇小纤弱的封小蝉已经恢复了,她紧紧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一双美目泛起层层雾般的色彩,她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宽厚俊拨的背影,两朵红晕突现她的双颊之上,不胜娇羞之态顿现女儿情怀。 虽然他们已经远离了主房之前惊险的场面,但是凌天云的心还是一直悬着没有落下来,他还要找到那人,那位消失在场的那人。那人为什么消失,凌天云心中很是清楚,如果他不是为了寻查那封家传说中的那藏宝图又会是什么,那人的消失给凌天云心里升起了莫名的不快。 穿过主屋,后面一排房屋正是封家之人的卧室起居之处,除非有什么特大的会议或客人,还有封家之人谈生意之时才会在主屋的客厅之中。平时这一排房屋才是大家经常的居住之处。 那屋前几株红梅正开得正艳,点点如艳红的鲜血般,让人见了直觉耀眼异然。 阵阵清香从那几株红梅处飘来,直向他们的鼻子里扑去,那馥脾沁心的香味使人心旷神怡,使得他们忍不住又狠狠的吸了几口那阵阵飘来的梅香。 “真香。”两名少女异口同声的赞美道,见如此美景怡人,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住这种冬梅怒放的如画美景呢。 连凌天云这种粗犷性格的人都不禁被眼前的那几株绽放正浓的梅花给吸引住了,他举目向那点点如鲜血欲滴般的梅望去,发现那几朵梅花开得出其的红艳,而那种红艳却有一种难掩的危险突涌心头。 “不好。”凌天云心头一沉,这几株梅花异常的红艳,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再次定睛向那两佳人望去,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只见谈天涯与封小蝉二女双眼微眯,脸上泛出诡异的红晕,她们身形微颤,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态。 凌天云更是大惊失色,稍一个不小心自已三人便中了别人的道了。这几株梅花显然被别人动了手脚,其意图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们快速的追上那人,从而阻挡那人进行偷盗活动。 望着二女眼里欲发昏沉的状态,凌天云更是举手无措,他也早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开这二女所中的迷香之毒。只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他也闻到了那寒梅散发出来的香味,为何他却浑然无事,而二女却快要陷入昏迷入中。 眼看着二女逐渐的失去意志,身子软绵绵的就要倒落在地。 心中焦急万分的他不由的伸手一探,将二女捞住,以至于不让她们倒地。而自己的那柄大刀却被他扔在了一旁,而凌天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继续向前走下去,却又当心这二女的安危。自己也不可能扔下这二女不管,独自一人去寻找那人。 正在凌天云焦急难安之即,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这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让凌天云更是心惊若狂,耳中传来那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细细的辩解着来人的身份。只听见来者脚步沉稳,刚劲有力,来者脚步虽然急促却不紊乱,来者必然是一名武修高手,听这脚步之声,凌天云断定来者有两人。这两人的身份与刚才他所见的那群契丹武士比较相符,只这这群契丹武士才有如此沉稳而又矫健的身手,只有他们才能有如此整齐不乱的严谨之风。 由不得他有更多的想法,那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快得让凌天云几乎没有时间做出反应。 当下立断,凌天云决定静观其变,他掖下夹着二女,立在那几株梅树之有,要逃,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他就决定正面迎对。说不定正面应对来者还有一丝生机,自己带着两名昏迷不醒的少女显然是逃不了来者的搜寻的。 果然,只见两条冷悍如刀般的身影出现在了凌天云的眼前,正是两名劲装契丹武士,他们一见前方立着一少年,不由得心中一紧,将手中的如残月般的弯刀抽了出来。 闪闪的弯刀泛出冷彻的寒意,带血的夕阳泛出耀眼的血芒,朵朵红艳似血的梅花点点欲滴,寒风吹过,几点血迹斑斑般的花瓣遥遥而下,飘逸如仙女手中散尽的天花。 凌天云心中微震,见来者正是两名冷雄悍煞般的契丹武士,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两名契丹武士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雄厚冷煞,两人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先天之境,却哪里是这还没有达到内劲境后期的他能应付得了的。 那两名契丹武士双眼目光一凝,发现眼前的那少年正是一刀劈死自己同伴的那少年,他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同时他们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眼前的这少年表面上看起来还未到先天境,但对方一刀将自己的同伴劈开,可见对方不容小觑。 而见凌天云掖下夹着两名女子,这两名契丹武士的脸上的意外之色一闪,但他们似乎明白了一切,转眼间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凶戾狰狞的表情。眼前的那少年似乎成了他们的猎物般,而他们也正好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凌天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既然避不了,那唯有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想通了这点,他轻轻的将手中的那两名佳人放置在了地面之上。 他伸手一探,那柄沉雄厚实的大刀已然紧握在手,轰然之即,一股凌天般的战意渤然而出。而对紧握着弯刀的两名契丹武士,只感觉到全身一股写意般的战意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在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字,那就是“战”。 紧握着手中厚实的大刀,感觉到那柄大刀从手心里传来凛然的战意,凌天云不禁的生出万丈豪气,一股睥睨天下的雄然气质散发而来。他如是那从天而临的九霄战神般,狂发飞舞,伟岸挺拨的身躯如那巍然而立的盘龙古松般。 瞥了一眼地面之上昏迷的那二女,凌天云的心里稍稍放宽了不少,二女呼吸均匀,红晕欲滴的脸颊泛出迷人的光泽。心中感觉着二女并无大碍之后,他的双眼如那漆黑夜晚之中的耀眼星辰般,那凝光如丝般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对面不远处的那两名契丹武士身上。 目光凝如一道实质般的刀气,凌天云沉身纳气,而他全身的内力再次流经他的百穴经络之中,那种快意凛然的感觉又充斥在他全身。自己仿佛如充满了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力量,他面对两名先天境的身经百战的契丹武士,却也不是不能一战。 那两名契丹武士相视一眼,突然暴喝一声,手中的弯刀化作流利的邪月弧线般向凌天云的周身要害击刺而来。 两名契丹武士配合无隙,弯刀暴涨冷煞刀气直取凌天云周身要害,一刀如闪电般由上而下劈将而来。而另一刀则气势贯虹宛如奔雷轰鸣般,直向对方胸品而去,冷然的刀气白芒悚然如寒冰彻骨。 “霍”的一声巨喝,凌天云挥刀舞起,沉雄的悍然气势如狂潮般涌起,沉重厚实的大刀在他手中如风车般旋转不息。 双刀弯如月,攻击快如电,两名契丹武士暴起攻击,双刀凌厉刀芒再起,一人左侧扬起的刀气在空气中“哧哧”作响。而另一名武士则直取对方的右侧,诡异般的弧线如邪月的月影般攻向对方的前胸各大要害。 凌天云冷目凝视,对方两人的弯刀弧线诡异的很,以一种刁钻歹毒的角度朝他的周身要害而来。对方二人都是身经百战,身上不知道染上了多少敌人鲜血的悍将勇士,而且对方二人的武修境界都达到了先天境。 容不得他有多想,对方的两柄弯刀倾刻间便离他的周身不足几尺之远,无论速度与气势还有配合度,这二人可称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先天境的修为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加上他们身经百战的经验,一般的先天高手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长刀霍霍,旋舞狂风骤起般,凌天云利用自身的力量优势只能与他们两人硬拼。 抡起的大刀在那残阳之下发出耀眼瘆人的光芒,淡淡的血色从那大刀之上迸击而出,直向那两柄弯刀迎击而去。 “铛铛”两声金属交呜之响,刺耳的金属交织击起簇火花四射。 凌天云气势沉雄如临峙岳渊般,全身巍然不动,那柄大刀沉沦雄风寒光四射,直指天际而去。 两条身影轻晃摇曳,手中弯刀传来阵阵强劲的反震之力,直将这二人的手臂震得麻酥不已。身形一顿,两人立稳着身子,再次凝神而望,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之色,同时再次举起了手中那如月般的弯刀。 长刀寒光如雪,霞光赤色如血,凌天云傲立的身躯扬刀指天,不屈的战意蓬勃而现。 先天境与先天以下境界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将自身的真外泄而出,将自己的真气与自己的兵器相融相济。 一次兵器的硬碰,双方便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同时心中也有了新的战术。 两名契丹武士聚气凝神,他们已然知道了对面那少年的战斗力。虽然他们双臂带着几许麻酥之感,但是他们的内力并没有受什么损伤。对方也只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其内力修为远不他们的对手。看起来对方一刀劈斩同伴只是个意外而已,他们两人联手已经是高估他了。 而凌天云经过这次兵器相撞之后,对方弯刀里的真气如毒气般迅速从那大刀之上顺流而出直向他的身体里流窜而去。那丝丝残留的对方的内力立刻便以势如破竹般气势横扫他全身的经络而去,使得他的经络一阵不适的感觉,甚至全身还泛起了阵阵的刺痛。 凌天云急中生智,连忙暗念《大乘心经》的口诀,同时急忙将对方偷袭而入的真气引导向他全身的筋脉而去。按照那心经上的口诀运功几周天后,他惊奇的发现,就是敌方残留在自己体内的真气也可以慢慢的转换成自身那种奇特的力量。 而且敌方的真气比他自身的真气还要强大还要纯厚,那真气转换成自己那股奇特力量量更加强大无比,那种转换过程中难言的舒坦感使他忍不住快要呻吟而出。 强忍着内心的惊喜,凌天云又多了一个底牌,对于战胜这两名契丹武士他没有把握,但是要硬抗对方不至于被对方击杀,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只他一直觉得遗憾的是,自己此刻一直无法进入那种状态,否则这两名契丹武士说不定可以一刀劈杀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初战先天境 霞光满天,残阳与碎云如相互追逐的两个调皮的小孩般,一会儿那血色的碎云笼罩着那已经快至地平线的残阳,一会儿那朵朵碎云变幻成各式怪兽四处逃窜。 冷风寒如刃,碧空如血染般,无尽的沉闷气息蔓延而来。 三条人影静立在那一排排建筑物前的几株寒梅之前的小径之上,冷煞寒彻的气息凝起,禁锢着那针锋相对的两组人影。 一十七八岁左右的满身血迹的玄衣少年手握着一柄沉重厚实的大刀,浓浓的战意如潮水般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他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射出湛湛精光,宛如实质的刀气般直向前向而去,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刚毅绝然的气质。那几丝还未脱净的稚气里洋溢着纯净的阳刚气息。 他目光如电,身躯伟岸如松般,再加上他手中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淡淡血煞气息从那柄厚实的大刀里散发而出,这少年简直就是一战神下凡般。 而他的前方是两身着劲装的三旬左右的契丹武士,他们手中各有一把如残月般奇特弯刀,丝丝寒凝的光芒从那弯刀上冒出。寒凝的光芒里带着暗暗的血影之色,这两柄弯刀必然饮尽了多少热血,多少条鲜活的生命葬生在这两柄弯刀之下。 凶狠浓烈的煞戾气息从这两人身上蔓延而出,他们脸上如刀刻般的棱角里透出几分狠厉之色。 只见这两名契丹武士并排而立,两双腿微曲成弓步,手中的弯刀寒光闪闪,他们双眼凝视着对面那超然气质的玄衣少年。 又是一阵寒风骤起,那种刺骨的冷意直钻人的后背而去,冰意透心般让人忍不住直打寒颤。 却见那漫天霞光之中,两道寒光刺目的光芒再起扬起,两条敏捷如豹般的身影一前一后带着凌厉雷奔般的气势向前方而去。而他们手中的那道寒冽光芒乍起,目标正是那扬刀沉身浩气凛然般的玄衣少年。 刀芒再现,杀机骤然间再次涌现,漫天的霞光被那刺眼的寒芒撕开般,纷纷的后退而去,就是那如血的残阳也被惊得只露出了半张脸。 刀气如虹,贯彻的锋芒带着两颗凶戾的杀心直扑而去。 回旋如月,直劈如斩,这两人的杀招已然改变,他们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两人配合的就是多年相处下来套套杀招。 而凌天云全身爆发出轰天般的战意,手中大刀以横扫千军般的气势直劈而去,层层刀影如网,将自己的周身尽笼罩在这刀锋芒影之中。 那强攻而来的契丹武士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见一人将手中弯刀一探,身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直接闪进了那层层的刀影之中。随即,他双目戾色一闪,手中弯刀连带着他的身影化作一股轻烟般直向凌天云胸前而去。 而另一位契丹武士则将手中弯刀不住的劈、斩、砍、勾、刺,各种刀式的攻击尽数出手,而他的身影则如一只凶狠残戾的恶狼般,一直游荡在凌天云的周围,他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可以给对方一个致命的机全。 而凌天云更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那名探身进入他层层刀影的契丹武士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身法,丝毫不受自己大刀凌厉的刀气。 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 凌天云此时的招式完全被打乱了,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先天境的武修。他们除了可以随意调动的内力真气外,还有着一个先天绝对因素,那就是他们对空气流动的敏捷感知度和空气中灵气的吸收。 自己本来就是这两名契丹武士的对手,此刻他们心中已经生出了杀意。 凌天云心思暗转之即,一道凛然逼目而来的杀气直向前胸而来,那股杀气宛如万年寒冰般的冷彻透骨。 杀气如寒,凌天云心中一颤,手中大刀急转回削,同时他的身子微微后扬。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即,一道冷锋刺骨般的寒意从他的胸前划过,刹那间,他只觉胸前一凉,他低目一看,自己前胸的衣襟已然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那口子里清晰可见自己那结实的肌肤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堪堪的躲过了身前的那招杀机,凌天云的心还未来得及落下,却闻身后一道破空之声豁然间传入他的耳中。 前方那契丹武士一刀劈空,他身子急退,再次回旋,身子如苍鹰般掠起,而他手中的弯刀则化作陨落星沉般的势子由上而下朝凌天云的头顶直劈而来。 前方是那腾空而起的凌厉杀机,后面是那诡如幽狼般的凶戾偷袭,而且这两人的杀机都恰到好处的让凌天云没有回转的余地。他避得了一人的杀招,却还是躲不了另外一人的杀招。 刀气凛然,化作残月般的弯弧直劈而来,破风如刃撕裂天际般的凌厉之势。 凌天云沉身一矮,手中大刀回身一勾,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抽了回来,再次一式刀劈华山的普能招式直向那迎面凌空劈来的契丹武士而去。他的身子一沉,肩上立刻如火烧般的撕心之痛传遍了他的全身。 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肩上那涓涓鲜血直流,凌天云一咬牙关,双手合并而起举刀横斩而去,其目标正是那凌空斩劈而下的契丹武士。 大刀沉沦寒锋再起,霍霍光芒凌厉耀人,那凌空而起的契丹武士见状,举刀挡格之即,身子一扭以一种异然的身形落在了那大刀劈斩而下的范围之外。 金属掷地之声响起,那是那契丹武士的弯刀与凌天云抡起的大刀相撞在一起,并没有发生太在的碰撞,只是那么轻碰巧撞而已。 凌天云一刀落空,身子一扭,那刀由上而下的劈斩之势转为了横扫般的招式将向身后回旋而去。 刀风骤起,那一刀划空的契丹武士面色一沉,他没有想到这少年的刀法如此的诡异难测。这刀被这少年挥舞起来看似轻巧灵活,但是他们知道这刀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刀,那沉重厚实的刀背加上那长长的刀柄,怎么说也有个二百来斤重。 所以那立在凌天云偷袭的契丹武士见状,眼色一凝,他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从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之上传来,随着那大刀的接近,一股寒气逼人的冷意直向他扑面而来。 仓促之急,他沉身后仰,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觉鼻尖寒芒掠过般,那血煞逼人的大刀从他的鼻尖而过。顺势将他额上的几根发丝带削而下,轻浮飘舞着在空中漫漫而飞。 凌天云一招破除了那两名契丹武士联手间的攻击,看似有惊无险,实则是凌天云首先绝然的以命相搏,他只要避开了后面那契丹武士的偷袭,那么他那一刀强势劈去就是要看那凌空扑来的契丹武士会不会与他以命搏命。 其结果就是凌天云赌赢了,这种以命相搏的惊险让他后背之上冒出了不少冷汗,如果对方是那种悍然不畏死的主,那么自己这一刀虽然将对方劈中,那么自己也必然毙命于对方的弯刀之下。幸喜,对方并不是契丹军队之中的死士,如果是死士,那么按他这样的打样,就是十个凌天云也会葬身在对方的弯刀之下。 两人联手间的杀招再次被这名修为低弱的少年破除,使得这两名契丹武士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怒火。 他们一前一后,将凌天云围困在了中间,冷凝的目光再次带着血煞般的凶戾之气,他们手中的弯刀弯得更加的狰狞骇人。 而凌天云则怒发飞扬,浑身血渍斑斑的玄衣再次染上了自己那鲜红如艳般的血迹,这是他自己肩上伤口顺流而下的鲜血。那宛若星辰般的双眸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紧锁剑眉带着一股不屈的英气和悍然般的勇者气质。 凌天云长刀而立,肩上传来阵阵刺心般的痛,但他却不这及去处理这伤口,只能任其伤口之上的鲜血直流。 血色残阳正浓,艳丽霞光还灿,加上那株株寒梅树上朵朵红艳欲滴绽放的梅花,整个天际几科笼罩在一片赤芒之中。那夕阳,那霞光,还有那飘香正浓的梅花,还有那静立对峙的三人,以及那静卧地面的两名娇艳无比的女子。 这一切,如同一幅血色的画卷般,嗜血的风景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着。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那两名契丹武士露出凶戾之色,他们的眼中泛起了如野狼般的绿色光芒。 戾气再现,血煞之气息更加浓烈,两身冷悍的身影再次扬起手中的弯刀,化作了一道道残影般的人影向那手握大刀沉雄而立的少年夹击而去。 来不及细想,凌天云突然沉声一喝,手中翻舞飞转的大刀再次化作流光银泻般朝一前一后两道弯如残月般的嗜血光影迎击而去。 沉声纳气,凌天云如解开了被封锁的禁锢般,他的气色温红如酡,此刻的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刀风化气,厉雄如破军之姿,凌天云第一次施展出了自己父亲传给他的“破军八式”。 第一式已然施展,重重刀影迭如光芒渺渺,他的周身只见那柄沉雄厚实的大刀流转之即的刀影,茫如迭迭的光芒幻化成了那刀气般的虚影。 凌厉强劲的刀风透出那重重的刀影向四外弥漫而去,而凌天云体内的真气如一江之水泻如海般的气势直向那柄大刀里灌注而去。来不及收手,更是控制不住体内那真气的流向,凌天云的耳中响起了父亲的话语。此刀法杀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以轻易不要使用。 但此时已然是千钧一发之即,那两名都有先天境修为的契丹武士正布下重重杀招,欲置他于死地,而他却只能拼死一搏。 刀法凌厉,沉势大开大合,这又是一套不一样的刀法,一股凛然浩荡般的气息从这套刀法上蔓延出来, 刀法狂潮如海啸,气势山河破碎般的悲壮,一股让凛然的气息直向那两名契丹武士而去。刀卷风云瞬息百转,气沉山河征战万里,霎那间,这二人感觉到了一股令他们心悸的气息从那套刀法上传递而来,是刀势如鸿,又或是刀惊震天。 只见刀光一闪,两道弯月般的残影一带,两条身影从那满身血迹的少年身边一错, 没有刀与刀之间的碰撞,没有强强般的气劲对击,刀光月影闪过之后, 时间骤然间停顿,天地间忽然变得如此的寂静,如古井深潭般,幽谧的让人害怕,只有那满天的霞光依旧光彩照人。只有那滚滚而来的血色碎云狂奔而至,带着厉血喷天般的色彩将这赤红的天际涂得血斑朵朵。 “啊”,一声撕残影的吼声响彻天际,惊得那血色如斑的红云如四处逃窜的小野兽般,顿时从那红光片片的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如泻般的热血从一人的身上狂喷而出,接着又是一声“铛”响。 只见一柄弯如残月的锋刀坠落在地,随着那柄弯刀坠落的还有一条鲜血喷发而出手臂。那条鲜血直喷的手臂正落在那柄弯刀不远处,正好落在了一条脸色苍白的人影之旁。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内劲境后期 一 “啊,小贼,我要杀了你。”那名被凌天云一刀劈断右臂的契丹武士露出狰狞可怕的凶光,他额上泛出密密的汗珠,强忍着断臂带来的巨大痛疼,他几乎用嘶吼的声音向对面那扬刀而立的少年叫喊道,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狂怒呐喊如吼。 那种狂暴的气息如发疯的猛兽般,令人心悸难掩。 而他身旁的另一名契丹武士双眼开始流露出忌惮的目光,手中握着那把弯如邪月般的佩刀,只见的脸上呈现出几丝迟疑的表情,他立在那断臂武士之旁,目光闪烁不止。 凌天云收刀而立,只是他体内的真气如干涸的小打泉水般,已经所剩无几,最令他感到糟糕的是,自己身体里那种神秘的奇特力量似乎也逐渐向着消失殆尽的迹象而去。他心中闪过一丝惊慌和失措,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自己绝不能在那两名契丹武士面前露出了马脚。 感受到体内紊乱的气息,凌天云心中一沉,刚才施展出“破军八式”中的第一式就损耗了他全部的功力,此时他早快枯竭的真气仅剩几丝而已。而自己身上那股神秘奇特的力量也随着自己真气的枯竭而逐渐的消失殆尽。 自己体内真气所剩无几,真气在体内游走紊乱,而自己的身体更是在没有真气的支撑下变得酸痛不已,他似乎要散架的感觉。 强忍着自己烟花糟糕的状况,凌天云傲立扬刀,冷冷的望着那名失去右臂发出痛苦嚎叫的契丹武士。他心里则暗苦不已,对方只是被斩去了右臂,但是对方的内力修为却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右手被斩落,那么他的刀法必然受到限制。想到这些,凌天云心里宽许了一些,但却忘记了还有一名先天境的契丹武士。 只见对方脸色苍白,仅剩的左臂正颤颤发抖的指着他。而那被他斩掉的右臂正落在那契丹武士不远处,那斩切伤口处正汩汩冒出如泉般的鲜血。他那狰狞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格外的凶煞嗜血,微颤的身躯几乎就要再次扑向他。 而另一名契丹武士则飞快的上前急速点击那斩切伤口周处的穴道,这才制住了那狂涌而出的鲜血。他顺手又将那斩落在地的受伤契丹武士的右臂拾了起,拾起的还有那柄被跌落不远处的弯刀。 凌天云只能无奈的看着对方两人的动作,他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对方一旦摸清了他底细,必然会发出猛烈的攻击。 道道仇恨的光芒射穿晚霞满天的黄昏,凌天云从那被自己斩断右臂的契丹武士的眼里看到如烈火燃烧般的仇恨之火,在他的眼里越燃越旺。那股带着无尽血煞气息的仇恨之光让凌天云心中一震,如果目光可杀死人的话,那么凌天云不知道被那受伤的契丹武士杀死了多少次了。 心中暗自焦急,同时他也慢慢的运功调息着,此时最关键的还是恢复自己的内力才是王道,否则自己内力枯竭的状况一旦露馅,其后果不堪设想。 狂风忽起,霞光迭迭,满天的赤芒仿佛那满目的燃烧正旺的焰火般,血色的黄昏如约而至,只是给人以一种无比凄美的感觉。 凌天云紧握着手中的大刀,转眼一瞥之即,那两名卧地不醒的少女正酣然入睡之中。他这才稍稍宽心下来,此刻这二女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事,那梅树之上的毒显然并不是什么奇毒,只是一些迷药之类的毒。 不知什么时候那失去右臂的契丹武士已经将斩切的伤包扎好,可以清晰看见那包扎口处还有鲜艳红正艳的血迹,而他那苍白的脸容也开始逐渐的有了一丝血色。他的左手握住了那柄如弯月般的佩刀,却有另一股狂暴戾煞的气息从他的身发爆发而出,如那火焰冲天正喷的火山般。 弯刀已换左手,他却以一种异样的气质出现在了凌天云的面前。而那只被斩落的右臂又被他扔在了地面之上,而他没有再看一眼。 左手紧握着弯刀的那名契丹武士却给了凌天云一种更加危险的感觉,此次对方散发出来的一种凌厉的刀意,他的左手握刀远比右手举刀要更为危险诡异。 心中突然莫名的升起了这种感觉的凌天云,感觉对方身上的释放出的一种刀意如潮般,从对方的周身弥漫而来,瞬间便向他所在之处笼罩而去。那种凌厉如潮般的刀意让凌天云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这种压力是同为对刀的感觉,而他对刀的理解也有一种如势般的触动,但是远没有如对方一样,浑身散发出浓浓的刀意。 而另外一名契丹武士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他帮受伤之人包扎好之后便立在那人的身后。仿佛接下来的战斗与他无关般,而这名被斩右臂的契丹武士将一人进行最后的战斗。 凌天云双眼里冷凝而视,但他的心里早已掀起了万丈的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契丹武士居然还善用左手用刀。这一发现让凌天云心中更是惊愕不已,对这十多名契丹武士,他又有了新的认识。只是此刻让他大感头痛的是,自己内力枯竭,那股神秘的肉身力量又随着内力的枯竭而逐渐消失殆尽。 “你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将我的底牌使出的人,但是很遗憾,你是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小子,你很幸运也很不幸运。”那契丹武士扭曲的面容更显狰狞凶戾可怕,他丝毫没有理会那脸上溅到的几点自己的鲜血。 “多谢夸奖,但是谁胜谁死还不一定,本人能斩下你的右臂,就必然还会斩下你的左臂。”凌天云一听,心中一震,他知道对方隐藏着实力,但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如此之强。身经百战的他们又是如何修炼出来的,这不禁的让训练他们的那位高人甚感兴趣。这念头只不过在他的脑海中一闪,他还是要面对现实。 从对方身上爆发而出的凌厉气息,他敏捷的感觉到了对方已经对他起了必杀之心,这让他不得不忌惮万分。对方不顾一切要取他性命,而自己却还有地面之上卧睡的两名娇艳少女还要照顾。 “希望你的实力如你的嘴皮子一样强硬,接下来本人一人将那斩臂之仇报回来,我也让你尝尝失臂的痛苦。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的,我们正好两人,那地上二位昏迷不醒的小妞正好够我们二人享受了,我们要在你的面前尽情蹂躏她们两人,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更不能,让你受到最无情的折磨。” 左手握着弯刀的那契丹武士双眼一瞄地上昏迷不醒的二女,他的眼中闪过几许贪婪的淫,乱之光,扭曲的面容更加的狰狞可怕,脸上的凶戾之色更加浓烈起来。而他身后的那名契丹武士听到他的话语更是露出无比猥琐的淫笑,仿佛那卧地的二女此刻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般,而此时的那满身血迹的玄衣少年则被他无情的无视了。 “呸,有本事的冲着本大爷来,今日要是让你们这种禽兽不如的混帐东西活着走出这封家院子,本大爷就不姓凌。”凌天云一听,顿时怒火直冒,对方这样的话语如揭了他的逆鳞般,激出了他心中万丈的怒火。他们要怎么对付他,他都无怨,毕竟自己实力有限,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生死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而此刻那契丹武士竟然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让凌天云心中的怒火狂涌而出。 他顾不了自己早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只是外强中干罢了。他也不顾自己体内紊乱如麻般的真气已经快要枯竭了,他也不顾体内那肉身强大的力量随着内力的枯竭而逐渐的消失殆尽。此刻他心中就是一个念头,保护那倒地昏睡之中的二女,保护她们不受这契丹武士的侵染。 感受到凌天云翻天覆地般的怒火,那名契丹武士仰天大笑起来,大笑之后便沉声向他喝道:“拿出你男人的气势来,你不是要保护她们吧,来吧,拿出你的战斗力来吧,看看你要怎么保护她们,还是想看看我们怎么蹂躏她们。” “如你所愿。”凌天云冷冷的回答道,那股坚绝的语气里透出一股轰然崩来的凛然气势,他将自己体内仅存的几丝真气全数灌注在自己的肉身之中,愰然间,他全身爆发出一股锋利如刃般的气息,凌锐直冲那九霄之上。 一挥手中那大刀,冷凛悍枭般的气势狂涌而出,凌天云率先动手了,他已经被那契丹武士完全激怒了。 抡起的大刀宛若惊鸿般卷起一股破空沉风般的气气息向那契丹武士迎而劈去,脚下微踏中宫,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闪电般向对面斩将而下。 只见那独臂契丹武士眼里闪过几丝狡黠的目光,他见凌天云率先攻击而来,沉稳的身子就地一旋,一股诡异的劲风吹过般,而那左手握刀的契丹武士已然在凌天云的眼前消失了,只剩下那迭迭不息的残影化作实质般的强悍威力迎击而上。 凝目而望,凌天云心中大感不妙,对方已然失去了踪影,他的刀势已然劈下,想要收手却是来不及了。 轰然一声刺耳的巨响,大刀夹着凌厉的气势劈在了地面之上,硬生生的将那铺有鹅卵石的地面劈开了一道深渊般的沟壑,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方才露出了那道沉雄伟岸的身影。 凌天云心思刚转,耳边传来了一阵急唳的破空之声,一道冷寒刺骨的劲风从他的侧面诡异劈来。 体内最后的一息内力已然用尽,要想挡住对方那诡异的一刀已然来不及了。 本能的,凌天云迅速提刀向自己的右侧反绞而去, “铛”的一声,那清脆的金属交鸣声之后,那沉重厚实的大刀与那弯如邪月般的佩刀格挡相撞着,一簇火花乍起,耀眼而又夺目。 而凌天云只觉得一般巨大的冲击力从自己的大刀之上传来,那大刀险些脱手而去。那股巨大的反击力将他连人带刀撞飞而起,手臂之上一阵麻痛不已。 “砰”的一声,凌天云被那契丹武士的弯刀一招击飞,跌落在那昏迷不醒的二女身旁,幸喜手中大刀被他死死的握住。 从屁股之上传来阵阵巨痛,凌天云生平第一次如此的狼狈,被那契丹武士一刀击飞。幸亏他皮糙肉厚,再加上他习练《大乘心经》之后,自己的更加的坚硬如铁般。只是这一次的被人一刀击飞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屁股落地之后,他快速的起身握刀而立。 而此时,他感觉到这沉重厚实的大大刀开始变得越发的沉重起来,自己几乎就要握不住了,而自己体内的真气更是弱如游丝般。自己浑身酸楚不已,全身的肌肉仿佛注了酸水般,那种浑身无力又如酸痛不已的感觉得他不由剑眉紧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内劲境后期 二 “如此的不堪一击,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有想到一刀就将你击飞了。”那契丹武士左手握着弯刀,脸色露出轻蔑的不屑之色,他双眼里带着几许疑惑的光芒。他不明白刚才对方的那一刀为什么如些强悍的气息,居然连他先天境的护体真气都给破解了,一刀将他的右臂给斩落下来。他知道一开始他可能大意了,但是对方突然之间发出的那套刀法确实让他有一些措手不及,所以才让对方抢了先机,一刀将他的右臂斩落。 但是令他疑惑的是,此时的凌天云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他那一刀斩在对方的大刀之上却没有用到他十成的功力,就一刀将那小子给击飞。而这少年刚才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迥然不同。所以他不明白这是为何,但他心里浓浓的杀意不减反增,对方越弱,他才能尽情的将对方玩弄于手掌之中。 这名契丹武士的脸上显得更加的扭曲起来,他眼里尽是戏谑的光芒,微微上扬的嘴角将他心中那狠戾的邪恶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天云强行立起了身子,他将刀直立于地面之上,他此时只能靠着那柄大刀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是他越发的觉得那柄大刀沉千钧般,自己的双手简直就要所致不住那柄大刀了。自己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但是他还强忍着不支的身体强行让柄沉重厚实的大刀直立着。 眼中射出冷凛的目光,凌天云扶刀而立,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只要那契丹武士稍稍随意一击便能轻易将他击倒。 似乎已经知道他的状况,那名契丹武士并不着急的上前,他的目光一扫凌天云脚下之旁的那两名昏迷入睡中的芳华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他咽喉处那凸起的喉结动了动,嘴里咽了咽那快溢出的唾液。 狠戾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嗜血的神色,那契丹武士手中随意挥舞着那柄弯刀,而他轻轻一跺脚,那脚下飞溅而起早已经被大刀斩碎的石子。那几颗碎石化作流星般朝凌天云直射而去,还有两颗朝那卧地昏睡的二女身而去。 “你敢。”凌天云发出一声怒吼,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再次举刀挥击朝那两颗快要射到那二女身上的碎石击落。 待他将那两颗碎石击落后,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而他手中的大刀也是差点脱手而出,刀尖垂地。此刻的凌天云只觉得身子疲惫不堪,身子完全到了散架的边缘。他只能靠着一股强行的意志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倒下。 内力的枯竭,加上那酸楚难忍的肉身,凌天云快到了崩溃的时刻。唯有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炯然如神,外人无法看出他的虚实。但是那两名契丹武士并不是一般的武修,他们乃达到先天境修为的不一般的武修高手。 一名身经百战的高手必然有一双洞察分毫的眼眸,那名失去右臂的契丹武士此刻已经看出了凌天云外强中干的状况。他此刻也不急着杀掉他,他要尽情的折磨对方,让对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方能解他的断臂之恨。 踏在那被凌天云一刀斩碎的石子上,“咔嚓”一声,他那双厚实的战靴硬生生的将那几块碎石再次踩碎,几乎变成了一团粉末。 两声沉闷之响,凌天云的身子一阵摇晃,挥刀劈落那两块射向那卧地酣睡的两名少女几乎让他完全的将自己暴露在了那几块向他激射而来的石子。他一个猝不及防之下,被两块激射而来的石子击中,幸亏他的已经强壮硬实,才没有被那两块碎石击中倒下。 一阵摇晃之后,凌天云几乎就摔落在地,而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经他的一劈之下,那锋利的刀刃直插在了地面之上。倒坚的大刀将他那浑身无力的身体支撑着。 “怎么了,这就不行了,你连站都站立不稳,还想着要救这两名小妞,看起来这两名小妞对你非常的重要吧。”那名契丹武士双眼里露出玩昧之色,他缓步微前向凌天云而去。 “有本事的冲着本大爷来,本大爷奉陪到底。”凌天云双目厉光如炯,他丝毫不因为自己虚弱软绵的身体而恐惧,双眼里依然是浓浓的不坚绝之色。凌厉的目光化作利箭般直向那缓步而来的契丹武士射去,但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 “啧啧,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原来是个中看不用的缓绣花枕头。小子,明年的今天不是你的忌日。记着我的大名,耶律大石就是我,杀你的人。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就杀了你,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本爷要将你慢慢的折磨,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那面容扭曲的契丹武士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缺少了右臂的他如嗜血的恶魔般,浑身泛出煞凛般的戾气,直向那身子站立不稳的凌天云而去。这股如血狱地泉之下传来的戾血煞气滚滚而来,让凌天云不由得全身汗毛倒竖,如一股死亡气息包围般。 皱紧着双眉,凌天云内心不住的呐喊着:“不能倒下,一定要不能倒下。” “砰”的一声,那独臂契丹武士临起一脚,直向凌天云的下腹而去,身体早已虚脱接近崩溃的他哪里还能躲得了对方那快如闪电气势凌厉的突来飞起的一脚。 一股钻心般的绞心之痛从凌天云的腹下传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下腹如重锤强击般,对方那临起飞来的一脚严严实实踢在了他的下腹方位。 顿时,凌天云只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跌落在那铺满了石子的小径这上,而自己手中的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再也握不住,顺势脱手而去。 “哐当”一声,那大刀落在了他身子的不远处,而自己也随着重重的跌落。 那契丹武士的一脚只将他踹得气血上冲,腹中一阵钻心撕裂般的绞痛之后,便有一股势血上腾直向他的咽喉而去。 “哇”的一下,随着他重重落地之后,从他口中吐出了一股带热腥般的鲜血。 那热血从他口中吐出,瞬间便化成了阵阵血雾般,使得那赤色满天的黄昏也暗淡了不少。 点点血迹化作那妖艳无比的寒梅,点缀着这暗然萧瑟的黄昏,满天的霞光也难遮掩这朵朵血花的耀眼刺芒。 天空如洒下了一匹红布般,那红艳如火般的残阳只露出它的那半张脸,似乎不忍看着这血色的苍穹,煞气翻滚的窒息气息滚滚而来,飞鸟在空中发出一阵撕心般的长唳,很快便从那带血的黄昏里掠影而过。 一口热血狂喷而出,凌天云再也没有力气从那地面之上站立而起,虚脱的身子让他浑身乏力。 嘴角的鲜血直溢而出,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双眼里充斥着一股无力的感觉。躺在那铺满石子的小径上,心中涌起阵阵的苦涩,那弥漫在他心际的凌天战意也早已消失殆尽。但他内心却涌起了阵阵难言的痛楚,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被这名异族蛮人凌辱吗,难道自己就此甘心让身旁的二女受到这两名异族蛮人玷污吗。 凌天云眼里露出一丝强烈的凌芒之色,眼中从那二女身上掠过。只见二女的脸上露出安祥的神色,那嫩如婴儿般的脸颊泛出淡淡的红晕,细长的睫毛之下双眼紧闭。她们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此时危险的到来,她们似乎对凌天云有着盲目的信任。 看到酣睡中露出微微笑意的二女,凌天云的心更是刺痛不已,他辜负了她们的信任,他没有好好的保护她们。而他此刻连那契丹武士的一根指头都战不过,一股难溢的愤懑突涌心头,他想站立起来,他还要保护那两名少女。 但他用尽了全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依然重如千钧般,自己的力量似乎被抽干了般,让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咔嚓”,又是一声踏着碎石的脚步声传来,血戾如煞般的气息如潮水狂涌而来,那名独臂契丹武士一步一步缓缓而来。 凌天云细细的听着那阵阵缓缓的脚步声,他知道那是这契丹武士向他走来的脚步声,除了这名契丹武士以外,那在一旁观战的契丹武士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一直静立在一棵寒梅树下。 而这位报出自己大名的契丹武士耶律大石正狞笑着向仰躺在地面之上的凌天云,待到了凌天云的身旁。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里除了轻蔑不屑还有一丝残忍的笑意,微微上扬的嘴胸带着几许邪恶的玩昧。 凌天云感觉到了那股煞寒气息越来越近,而他的心里更是焦急如焚,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能够摆脱这种绝境。他已经没有一丝的力量和内力可以用了,他仰躺着,只有等死的份。 突然间,那脚步声停止了,他的双眼里涌现出一个狰狞的面孔,正是那耶律大石用居高临下的气势望着他。 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嗜血的红芒,一丝冷凛如冰般的寒意直逼他的颈上。 那柄弯如残月般的佩刀泛出刺眼的嗜血红芒,那锋利如的刀刃散发出逼人的寒意直指他的咽喉之上。却是那耶律大石左手握着弯刀,将那弯刀的锋刃尖端直指凌天云的咽喉之处,瘆人的光芒直将凌天云的双刺得生生作痛。那股带血般的煞气从那弯刀之上散发而发,直逼那躺在地面之上的凌天云,几乎就要从他的身体上渗入他的骨髓之中。那种刺骨入髓的寒意和那嗜血般的煞气直将凌天云冻得牙关直颤。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如死狗一样。”耶律大石嘴里发出阴毒森然般的声音,他的眼里射出如炼狱般的悚然光芒。 对方脸上扭曲的狰狞和眼里那狠毒的目光,让凌天云心里中一震,同时心里也宽许了一些。毕竟对方是径直来到他的身旁,而没有在那二女的身旁停顿半刻,显然他真正的目的是针对自己,暂时他还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二女身上。 凌天云双眼里满是那柄弯刀幽幽嗜血般的光芒,他还没有来得及扭开头劈开那刺眼的血色红芒。 一只苍劲有力的大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而眼那那耀人的光芒又是一闪,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寒意紧紧的贴在了脸上。 耶律大石将那弯刀紧紧的贴在了凌天云的脸上,那弯弯的锋刃带着狠厉血煞般的气息,直钻进他的鼻孔中而去。他感觉到了那柄锋利的弯刀里传来阵阵的欢腾之声,血厉神泣般。 弯刀的锋刃轻轻的滑过凌天云的脸颊,耶律大石的眼里闪烁着嗜血般的厉色,他的脸上变得更加的扭曲起来。因为他踏上凌天云前胸的右脚开始发力了,脚下传来对方那如硬石般的胸膛让他很是兴奋。 胸前那强劲的脚踏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凌天云有一阵气闷绝息的感觉,那脚越来越重,几乎就在将他的胸膛踏陷下去。腹下阵阵的绞痛还没有消去,胸膛之上又传来如重山压来般的气闷绝息般的阵阵巨痛。 怒目圆睁,耶律大石手中的弯刀慢慢的从凌天云的脸颊上滑过,一道血痕立刻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滴血丝流出。 第二百章 内劲境后期 三 赤霞当空,血色漫舞,残阳半掩,朵朵碎云如火烧般通红通红,将整个天际笼罩而来。 而在代州封家的院落之中却弥漫着一股的诡异的气息,特别在封家院落在深处,那如血般寒梅树下,满地碎石的幽然小径。 一名独臂契丹武士右脚踏在一名满身血迹倒地仰卧的玄衣少年的前胸之上,而这名独臂契丹武士左手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紧紧的抵在那少年脸颊。 “现在什么感觉,小子。” “呸,有种的就杀了本大爷,今日你要是不杀死本大爷,下次必定取你性命。”凌天云似乎凝聚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口唾沫连着鲜艳的血迹立刻吐在了对方的脸上。 耶律大石一怔,他没有想到早已如死狗般的对方会有如此一着,猝不及防之下,被凌天云一口唾沫吐在了脸上。 “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耶律大石抽出正在凌天云脸上滑过的弯刀,将弯刀的刀背拍打在他的脸颊之上。 被对方的弯刀一拍,凌天云瞬间觉得大脑里如装有无数的星星般,满天的星星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大脑之中。随即大脑顿时陷入了短暂的短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感觉不到。耳中同时也传来阵阵的轰鸣之声,只是他现在暂时没有一点的感觉。 “老子现在踩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小子刚才不是气势汹汹吗,现在怎么成死狗了。”耶律大石双眼里闪过一丝戾色,他不由得加大了脚下的力度。 隐隐的一阵微微的骨骼颤抖之声响起,随着那阵微微的骨骼颤瑟之声,凌天云只觉得前胸的骨骼被千钧压住吗,他的骨骼几乎就要开始被压得要移位了。那种骨骼快要崩碎般的巨痛瞬间向他的大脑处冲击而去,使得他让那短暂的空白之中清醒过来,醒来之后,他被那撕裂般的巨痛弄得浑身一个激棱,身子不住的抽搐起来。 “哈哈哈哈,小子如果觉得承受不了,你可以求饶啊。”那狰狞的面孔在凌天云的眼前晃来晃去,而那柄明光寒闪般的弯更是在他的头顶来回的走去着。 凌天云双眼里闪过一丝坚韧的神色,他望着那面容如疯狂般的耶律大石,平静的面容里透出淡淡的漠视,双眼里宛若星辰般泛出清澈的目光。他的眼里泛出的光芒仿平静如一泓秋水般,那种坦然的平静却又将耶律大石刺得生生发痛。 对方那种平静清澈的目光让他很是不爽,那种有恃无恐般的清澈目光如利剑般直刺他的心底,直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淋。对方的目光让他的心中一怔,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惧,让他有些恐慌起来。 “啪”的一声,那弯刀的刀背又拍在了凌天云的脸上,将他那坚韧的脸庞拍得一块淤青,嘴角的血迹再次狂涌而出。脚下又是使劲用力一踩,“咔嚓”一声,凌天云听到了一阵骨头断裂的响声,随即一阵巨裂如撕般的刺痛从他的前胸传来。 “哈哈哈,你为什么不叫出来啊,我要让你的每一根肋骨都一根根折断。”双眼狰狞目光的耶律大石叫嚣道,他的脚随着他的叫声而往凌天云的前胸侧部而下。 那种刺痛撕裂的感觉让凌天云痛不欲生,浑身无法动弹的他哪里还有一丝丝的力量和内力来抵抗耶律大石那疯狂的折磨。 沉着如水,双目若星,凌天云内心更是安宁祥和,但他的内心里更是充斥着一股连他都无法察觉和暗流,如潮般涌动不已,却是微不可察般。 没有任何的恐慌,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刺痛一阵阵如潮水般狂涌而来,袭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片刻都在承受着那刺痛撕裂带来的折磨。支离破碎般的身体已经如散架般,肉身里的每一根骨头仿佛被拆散般,他强忍着身体内狂涌的巨痛。 拧紧的双唇透出几丝刚毅坚然的神色,凌天云感觉到自己前胸的一根胁骨被那重如巨山般的大脚踩断,而自己的另一根肋骨却也在承受着那大脚的践踏,正发出“吱吱”的声响,随时就有可能被踏断的可能。 “呵呵,我为什么要叫,你们契丹人又怎样,就算你此刻举刀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双眼里露出平静目光,凌天云咧嘴说道,他嘴边正溢出了丝血迹,鲜红得如那天边的霞云般,刺眼而又耀目。 “咔嚓”,又是一根肋骨断裂的清脆之声,胸前又传来了如涌般的撕裂巨痛,旧痛未逝,新伤巨痛又狂涌而来。那种巨痛几乎就要使得凌天云痛晕过去,但是坚强如钢般的意志还是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而清醒着的他却要忍受着这撕裂强痛带来的冲击,一波一波如浪般向他的大脑深处冲击而去。 撕裂的痛楚,和他那支离如碎般的身体,他的四肢因内力的枯竭和力量的消失而酸痛不已,他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只能任对方摆布。随着第二根肋骨的折断,那种巨痛不断涌来,使得他的嘴不禁的咧了咧。 青红斑斑的脸颊,还有那带着血丝的嘴角,发丝狂乱,加上满身的血迹,此时的凌天云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被那契丹武士耶律大石一脚踩在地面上,浑身如散架的他根法无法动弹半分,仿佛如死了般。只有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瞍泛出炯炯的光芒,只能从他的眼神里才能看出他还活着。他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处生机,只有那绽放如芒的双眸里带着异样的光彩。 见凌天云如此的平静安祥,耶律大石眼里射出更为嗜血的光芒,他的面目变得更加的狰狞可怕起来。他的脚已经从第二根肋骨移到了第三根肋骨之上,看到自己脚下的凌天云拧紧着眉头,他不觉得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那种感觉使得他更加的兴奋起来,面容也更加的狰狞起来。 刀刃扬起一抹血色的光泽,再次落在了凌天云的脸颊之上,轻轻的滑动着,弯刀之下带起了又是一道红艳如滴的血痕。那道映照着满天红霞的光芒,射在凌天云的双眼里,看着那红色若赤带血的红芒。 凌天云的双瞳突然袭间闪动了一下,随即,他感觉自己的双瞳无限的扩大,将那反射着的红色霞光尽收双眼之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双瞳里骤然间开始产生了一种诡异无比的变化。他双瞳之间开始泛出点点细如针点般的红芒,那红芒由开始的一点,两点,三点,最后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起来。 那细如针点的红芒逐渐的开始布满在他的双瞳之中,而他却浑然不知自己双瞳之中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似乎开始炽热起来,如烈火灼烧般,开始他还没有任何的感觉。到了后面,他这才感觉那种灼热的感觉开始充斥在他的双眸之中,如烈火焚烧般,使得他的双眼无比的干燥刺痛。 凌天云心中更是大惊不已,他以为是那耶律大石使用什么诡计阴毒之招想要废去了自己的双眼。当他的双眸已经完全被那弯刀反射的赤色霞光吸引住了,他完全移不开自己的双眼,只能被那反射的赤芒吸住,只能任自己的双眼越来越灼热如焚。 而那面容狰狞的耶律大石却没有发现自己脚下那惨若死狗般的少年双眼里的异状,他仰天狂笑几声。然后又低头向脚下的凌天云望去,从他的满身的血迹和凌乱的着装扫去,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凌天云的前胸之上。 耶律大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那根肋骨快要承受不了自己狠狠的脚劲,感觉到那根肋骨正发出颤颤的抖动,那微不可闻的肋骨移位之声让他感觉到难以言语的兴奋。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脚下的第三根肋骨断裂发出的给他欢乐无比的折裂声。不觉得,他脚下透出丝真气,随着他脚下用力,一丝难以察觉的真气从他的脚底传下,传进了凌天云的身体中。 那丝丝真气细若游丝,两人根本就丝毫感觉不到。谁也没有感觉到那种奇异的情形,耶律大石正享受折磨凌天云的快乐之中,而凌天云正被自己双眼发生的异状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和不解。 耶律大石的丝丝真气从他的脚底传进了凌天云的身体之中,那几息丝真气并没有对凌天云的身体产生什么伤害,反而慢慢的游走在凌天云的身体里,缓缓的游走着。随着那契丹武士脚下莫名的传出丝丝真气越来越多,而那几息细若游丝般的真气也慢慢的越积越大。 “咔嚓”一声,随凌天云的第三根发出一声难以承受的呻吟之响,在耶律大石的重劲踩踏之下不负重荷而断折。又是一阵撕心裂肺之痛入冲他的大脑之中,那种巨痛难忍,凌天云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 但他的双眼里依然是那种平静如水的神色,平静的让人见了忍不住对他钦佩万分。他嘴抿得紧紧的,可以看出他正忍受着巨大的痛疼,但没有吭出一声来。脸上因巨痛的冲击而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但只是短暂的扭曲,片刻间又恢复了常然。 这并不是凌天云能够忍受得了这种撕裂的痛疼,而是一连三根肋骨的折断,那断骨带来的巨痛已经使得他全身麻木起来。所以第三根的肋骨折断已经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巨痛冲击了,只是开始的巨痛袭身之后,全身的麻木开始蔓延开来了。 见凌天云双眼依旧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却抿得紧紧的,似乎在嘲笑耶律大石,那种平静带着一丝嘲讽的神色让耶律大石怒火更盛。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耶律大石对这名年纪才不十七八的少年已经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心悸,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顽强坚韧,一连断了三根肋骨,却连吭都没有吭出一声。 “啊,为什么,你难道不怕死吗,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对这两名娇娇可人的小妞施行暴行吗。你为什么不求饶,你为什么还一声不吭?” 耶律大石嘴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声,低沉浑厚的咆哮从他嗓子底涌出,如一受伤的野兽发出阵阵的沉吟。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恐惧之意突然间漫延起来,他手中的弯刀开始有一些晃动,他握刀的左手开始颤颤发抖起来。 从未有过的心悸突涌心头,但这股莫名的心悸却让他感觉到是那样的不可思议,那样的知所措,那样的突如其来。颤抖着的弯刀差点划破了凌天云的面容,几乎就要顺着那平静的脸孔之上滑落而下。 全身巨痛一浪一浪的涌来,凌天云开始麻木的感觉逐渐的弱了,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体内有一股弱如细流般的真气从耶律大石的脚底传来,然后流窜在他的体内,又开始融入了他的之内。 随着那弯刀的晃动,那映射而照的霞光也在他的眼前晃动,如点,如芒,如血丝妖娆般。 凌天云只觉得他的双眸里灼烧如九阳烈火般,而他体内那耶律大石脚下传来的真气越来越多,越聚越浓,穿透在他体内,流窜在他的肉身之中。最后渐渐的,他的体内感觉有一股崩天裂地般的力量在慢慢的汇聚而成。 第二百零一章 内劲境后期 四 耶律大石的那句话如一根导火线般,将凌天云满身的怒火熊熊燃起,一下子就要爆发起来。而他却完全不知道凌天云体内发生的异常状况,他咆哮着如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手中的弯刀晃动得剧烈起来。 凌天云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而他体内流窜的从耶律大石脚下传来的真气逐渐的快速起来。虽然细如涓涓泉水般,但这也已经足够了,足够凌天云慢慢的恢复自己的肉身。但这样细流如泉般的真气却还是难以支持凌天云快速的恢复,因为他体内自己的内力还是如干涸的泉般,对方的真气只能暂时的融入他的肉身之中。让他肉身里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开始逐渐恢复,那股崩天裂地般强大的力量慢慢的汇聚着,由开始的点滴,再到细流如丝,最后开始慢慢的如流水般。 而耶律大石依然没有发现他自己的体内的真气如涓涓流水般传输到他脚下凌天云的体内,毕竟他内力深厚如海,先天境修为的他浑然不知自己真气流动的异象。对于始作俑者凌天云开始都没有发现这种异状,只到对方的真气流入他的体内,逐渐的融入他的肉身里,形成了那股强大无法匹敌的力量时,他才开始有所察觉。但是对于这种异状,凌天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表面上被耶律大石踩在地上的凌天云并没有丝毫的异状,但他的体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随着耶律大石手中的弯刀晃动的剧烈,凌天云双眸里的血芒之色也越来越浓烈起来,由开始的血色点芒逐渐的变成了蛛网状,在他的双瞳里开始慢慢的呈现出来。 而耶律大石依然没有发现凌天云双瞳之内发生的变化,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如细丝般流入对方的体内。 对方那种平静的脸色,双眼低垂的动作让他心里涌起了涌天般的莫名怒火,同时他也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突涌心头,是失望,是心悸,又或是一种对凌天云死猪不怕开水烫般的无奈。他曾暗下决心,想举起自己手中的弯刀一下子就解决了对方,但他心有不甘,不甘对方就这样轻易的被他杀死。他还没有将他折磨够,他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报了自己的断臂之仇。 凌天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双眸里发生了异状的变化,他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灼烧的厉害,那种被烈日灼烧的感觉让他几度抓狂,他感觉自己的双眼就要瞎了般。 朦胧中,他感觉自己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除了一片血色的红芒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任何东西了。就是眼前那寒彻如冰般的锋利弯刀他都看不见,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充斥着血一样的红芒。 同时他体内的那些融入的对方的真气开始加速的流窜起来,如奔腾的野马般,他的体内开始充斥着强大无法匹敌般的力量。那股力量开始暴走在他的骨骼,筯络,血液里。使得他又感觉到了自己拥有了无尽无尽的力量。耶律大石脚下传来的真气已经全部转化成他肉身中的那股强大的力量。 那股强大如龙般的力量开始逐渐的恢复,使得凌天云的身体开始有了几丝异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知觉,再也不是当初的心神俱疲的感觉。双目依然灼热如火,但那种感觉随着体内那股力量的复苏也渐渐的淡了起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双瞳内红赤色的斑芒,点点滴滴逐渐扩大。 站立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位契丹武士,则一副悠闲如云般,他早已经收起了那柄邪然的弯刀归鞘之中。弯刀入鞘斜挂在他的腰际,而他则双手环抱于胸前,脸上带着几丝坦然的神色,双眼里是戏弄的目光,一直望着这边的状况。 偶尔间,他的目光也会从那两名昏迷酣睡中的娇艳少女身上掠过,从对方那紧裹的身躯里可以看到她们那玲珑娇好的曲条展现得淋漓尽致。眼里闪过几丝贪婪邪恶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这名契丹武士的双眼从那卧地酣睡的二女身上掠过,然后再次回到了失去独臂的契丹武士身上。最后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被那独臂契丹武士踩在地面上的凌天云身上,他清晰的听到了那几根肋骨折断的声响,那清脆的肋骨折断的声响让他莫名的生起许从心底涌露而现的兴奋。 蓦然间,他的双眼再次回到了那一声不吭,坚韧如铁般的少年身上时,他从这虚弱的少年身上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这种异样的气息让他顿感心魂俱颤,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心中一震,再次定睛望去。 发现自己的同伴将那柄弯刀抵在那少年的脸颊之上,丝血痕如蚯蚓般爬在对方的脸上,而自己的同伴则将右脚重重的踏在那少年的胸前。他看不见凌天云转过的头去带着几丝妖艳的双眸,他从凌天云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但是那种心魂俱颤的感觉却是那样的清晰,使得他心里起了突发的不安,这种不安只在他脑海中昙花一现般,便又消失殆尽。他心中不禁的哑然失笑,那少年早已经如死狗般被自己的同伴死死的压制住,怎么可能还会对自己及同伴产生什么危害。 屏除了这种不安的感觉,那契丹武士也心安理得般双手环抱于胸,坦然的看起好戏来,而目光时不时的又欣赏着卧在地面上的那两名娇艳无比的少女。这种享受让他心情大好起来,虽然自己的同伴失去了一右臂,但自己的心情此刻却真的无比的美好。 夕阳开始燃烧着它仅剩的余辉,就要坠西而去,满天的霞光似乎想拉住它的西坠,赤红如血的朵朵碎云带着嗜血般的最后的疯狂,尽情的奔放着。 凌天云感觉到自己的已然开始恢复起来,早已麻痹不堪的身体开始逐渐的有了知觉,那阵阵巨痛狂涌而来,直冲他的脑海而去。那种巨痛带着撕心裂肺的刺心之痛般,他再也无法承受住这样的巨痛了。 他的嘴里不禁的发出几声呻吟之声,开始低吟,到了后面慢慢的低吼起来。开始他的嘴角因用力过度而却要强忍着巨痛的冲击强咬着牙关,而将嘴唇咬破,丝血迹带着内伤的血渍顺着他的嘴角而下,然后,他开始低吟沉吼着。 “哈哈哈。”,见凌天云如此惨状,耶律大石发一阵狂笑,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快感,对方越痛苦他就越高兴。而他也更为自己的失臂之仇报得痛快淋漓,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成效,他就是要折磨得对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三根肋骨折断带来的巨大痛疼确实让凌天云痛苦不已,那种痛楚但是常人所以忍受的,但是他忍受下来。 而就在此刻,凌天云的心忽然间如绞起来了般,紧接着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般,而自己似乎失去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般。 蓦然间,一种悲壮凄楚的感觉突涌他的心头,那种感觉使得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脑海里这时闪现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心随后变得绞痛如刀割般,这种心如刀割般的痛楚比那三骨肋骨折断带来的痛楚还要来得强烈,还要更加清晰直接冲刺着他的脑海。 不由自主的,凌天云的眼角滑下一颗泪痕,那颗泪痕晶滢逷透,映着那无尽焰火般的霞光满天。从那燃烧正旺般的霞光里,他仿佛看到了一名苍老而又悲凉的身影,那道身影正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眼里噙着泪,滚烫的泪花从他的眼角慢慢的滑落,顺过他嘴角,那是带着又咸又苦又涩般的味道。 随着他心中涌起的那股无名的悲壮情怀,随着他不由自动般晶滢逷透泪花的滑落,本着赤色如血芒布满的双眸开始逐渐的变得又清澈如一泓秋水般。 “外公???????”,嘴里带着那又苦又咸又涩的泪花,凌天云的心如揪起来了般,他低语喃喃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那种悲壮凄楚之感,凌天云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明白自己的外公封于修肯定遭遇了不测。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外公的气息已经开始变淡,然后逐渐的消失了。 陷入那种悲凉凄楚的气氛之中,凌天云的脑海里全是外公那苍老鬓白的身影,佝偻着不再健壮,虚弱着不再威武。 “啊???????”,他的心底在不断的狂吼着,一行清泪,两行清泪,瞬间流下,凌天云感觉天地都快要崩塌了,那无尽满天的霞光都成了一柄柄带着厉煞般的血迹。 第二百零二章 内劲境后期 五 赤霞光芒如血,漫天红云似烧, 凌天云的眼里见是无尽血色的苍穹,而他的心中更是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悲壮,他几乎是哽咽着那如梗的咽喉,嘶哑的声音带着如野兽般的低吼。他全身燃烧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每个血液细胞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的骨骼如脱胎换骨般,发现了一些崭新的变化,而这些变些却是微细不可觉察。 腹下的丹田干涸如竭,此刻因他心底涌起的无尽的悲伤之意而更加的枯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丹田处突然间涌出一息别样的真气。那一丝别样的真气如一棵脆弱的嫩芽般,正茁茁而长,只要一点风雨就会将它摧残殆尽,那一丝别样的真气如一根弱小的火苗般,只要一息风吹,并能将它熄灭,那一丝别样的真气如一游荡的飘萍般,只要一滴水点,便能将它淹灭。 凌天云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丹田内的状况,他只感觉到自己体内越发坚硬的肉身开始凝聚着恐怖森然的力量,那股力量越聚越大,在他肉身的每一块肌肉里充斥着。但他心中的那股冲刺心底的悲凉伤感的气息越来越浓,浓得让他大脑中全是外公那慈祥的容颜,以及他那苍老的身影。 “哈哈哈哈。”耶律大石抑天长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哭,没有想到刚才的坚强只不是你装出来的,真是笑死老子了。你真的让老子高看你了,此刻老子连折磨你的兴趣一点都没有,至于地面上的这两名娇滴滴的小妞,老子就勉强替你收了吧。你可以放心的去吧,老子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 耶律大石以为流泪而出的凌天云是因忍受不了他的折磨而哭,见对方眼里流出了眼泪,他的心顿时就愉悦到了极点。同时他见对方如此的不堪,便失去了再折磨他的兴趣,他不想再这样折磨下去,他已经失去了兴致。他觉得自己已经将对方的意志摧残了,对方已经不值得自己再浪费时间了,至于自己的断臂之仇他心中清楚的很。人在江湖,哪人不是在刀尖上活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 话语刚落,耶律大石扬起了刀中的弯刀,那弯如邪月般的刀在这寒色血染的黄昏里泛出耀眼的血芒,它在耶律大石的手中发出一声尖锐的欢呼声,带着凌厉刺耳的咆哮直向躺在地面之上浑身溃散的凌天云颈际而去。 而那站立在一旁抱手于胸前的另外契丹武士对此也失去了兴趣,他也亲眼看见了那少年双眼里噙着泪花。顿时,他对这开始刚硬如铁般的少年充满了鄙夷,开始他还敬佩对方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是没有想到就折断了第三根肋骨他就投降般的流下了脆弱的泪花,这让他心中对凌天云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听到同伴的话语,他很是认同,他也失去了看戏的兴致,待同伴举起了那弯弯的佩刀时,他心里已然知道了结局。这结局他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那玄衣少年人头落地。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地面之上卧睡着的二女,他从她们那敞开的领口处可以看她们那如雪般的肌肤,和细长如凝脂般的玉颈。 眼里闪过丝丝异样的光芒,心中更是涌起了滔滔烈火如焚,但他并没有上前去,他只是静静的等着那少年毙命时惨叫声的响起。他仿佛看到了热血冲天的那一刻,此刻才是他心中最为期待的。 然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少年人头落地,热血冲的场景。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耳中听到的一阵撕裂的惨叫声,那声惨叫,却是如此的熟悉,顿时时让他心中一震,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不安。那种不安如附骨之蛆般,缠绕在他脑海之中,紧紧的如八爪鱼般贴着他。 耶律大石扬起那弯刀,挥刀便向凌天云的颈下斩去,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残忍和狰狞的目光,刀势快如闪电般一斩而下。那弯刀还未落下,他便有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他的断臂大仇已经报得,已经了却了他的一个心夙愿了。 浑身力量汇聚如海般的感觉让凌天云陪感欣慰,他已经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的心已经不再是那样的绝望了。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烈火,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因猜到自己的外公遭遇不测而流出的泪花,却遭到耶律大石的误会,对此他心中虽然忿然,但还是沉默不语。 他却没有想到对方对已经生出了杀意,而且立刻执行,挥刀由上而下向他的颈际斩去。 凌天云已经不是刚才的凌天云了,他已经恢复了自己体内那股狂暴如野兽般的神秘力量。 当即立断,凌天云在那危难之即,一个缩身的动作,迅速从他的大腿处抽出了他隐藏已久的那柄匕首。在那柄弯刀还没有下落之前,自己以一个诡异的俯地动作,而手中寒光一闪,那匕首化作流星般的速度向耶律大石的前胸激射而去。 匕首脱手之后,凌天云双脚一蹭,身子立刻贴地斜飞而起,很快就脱离了耶律大石的控制范围之内。 而耶律大石心里正在幻想凌天云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没有看凌天云一眼,只是跟着感觉将手中的那柄弯刀向他和颈处斩去。 却不料,他心中突然的一颤,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而来,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有一撕裂的破空声尖啸而来。而他下意识的凝眼一看,却见一柄泛着无尽寒光映着煞然血色的匕首正朝他胸前疾激而来。而他手中的那柄弯刀却是斩了个空,地面之下早就没有了那玄幻衣少年的身影。 猝不及防,耶律大石心慌如惶,立刻吓得汗毛倒竖,就在这一电闪火光之即, “噗”的一声,那柄匕首疾飞如电般,一下子就刺进了耶律大石的胸膛,匕首也没入了他的前胸,只留了那匕首把柄在他的身体外。 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耶律大石低头望着自己前胸的那把匕首,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结局。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脱手而疾射出来的匕首速度会是如此的快,快得让他几乎反应不过来,快得让他根本就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机会逃避。 双眼里绝望死灰的眼神开始蔓延着,耶律大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阵抽搐,紧随着一股昏天暗地般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痛,痛彻心扉,悲,悲天动地。耶律大石仰天发出一声巨嚎,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却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下。 如果有来生,他将不会拖延任何的时间,只要有机会,就立刻格杀自己手中的敌人,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这就是他临死前,突然间想到的一个醒世真理。可是,这个世上没有来生,也没有如果,更没有假如,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自己大意了,其结局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耶律大石心中一叹,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自己心中的那一叹息之声。 第二百零三章 内劲境后期 六 凌天云运功调息着,他警惕的握住手中的那柄大刀,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丹田里那微弱如星火般的一息真气忽然间加速了运转。那茁长如苗的那细微真气如一条还未成长而起的蛟龙般,不时得在他的丹田中四处游走着。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但他却也是茫然若慌般,他不知道这状况是好还是坏。心中没有底的他只能任由那幼小如苗般的真气四处游走。当他静下心来时,才慢慢的发现自己的那细如幼般的真气似乎与他以前的真气有所不同,似乎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但他还是敏捷的发现了。这真气是他修炼那老和尚给的《大乘心经》之后产生的第一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修炼那心经有关,又或是自己这一次施展出‘破军八式’中的招式而使自己真气枯竭而产生的变化。 这一次却是那么的诡谲怪异,凌天云虽然有一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不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不能顾及了。因为那握着弯刀的另一名契丹武士正大步踏来,沉雄狂风直向他扑面而来。他的步伐虽慢,但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浑厚气息却是让他心头一震。这气息比起刚才与那毙命的耶律大石联手间散发出来的气息还要深厚得不知多少倍,强势狂涌而出的气息让凌天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狂压而来的气息让凌天云心中微颤,他体内的真气只有那么一丝如火苗般,虽然他还在不住的运功调息,但那真气就只有那么一息。一息真气在他的丹田之内不住的游走着,飞速如蛟龙翱天般。、 一步一步而来的契丹武士双眼冷峻目光直射凌天云,他手中的弯刀在那赤色如血的霞光下映出嗜血般的狰狞,而他的脸色也如这漫天的霞光一样,赤血而又煞厉。 “轰”,他每向前踏一步便会释放出崩天般的气势,那气势直将凌天云强逼而去,宛若风暴般的气势横扫而去,凌天云只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那滔浪掀天海面之上的那叶轻舟。那强劲狂暴戾啸般的气势强大无比,横扫而来。 握着那沉重厚实的大刀,凌天云没有真气来利用,只能靠自己强壮结实的肉身来抵御那横扫而来的强势劲风。 心中颤动,身躯摆晃不止,凌天云只觉得对方那扑面而来的气劲强劲蛮横,硬生生的将他的面颊刮痛。他那本就受伤的身躯更是巨痛不已,三根肋骨的断裂让他痛彻心扉,支离破碎的身躯只能靠着本能般的那股强劲的狂渤力量来维持着。 “我不会像耶律大石那个蠢货一样,今日你无任如何都不可能逃离这里的,今日你注定就是一个结局,这满天的霞光就当是为你送行的,如此凄美的黄昏就是你的葬身之良辰。你受死吧!!!!” 话语刚落,那名契丹武士身形一晃,手中扬起的弯刀决意撕开这满天的霞光般,带着悚然刺骨的气息向凌天云劈将而去。 弯刀虚影重重,刀刃寒光闪闪,那契丹武士手中的刀快速而又凌厉,诡异而又刁钻,霸道而又刚劲。刀风幻化重重气浪,寒光所指冷锋溢出,无比快速而又凌厉的弯刀随着他的身子一掠,刀起寒光如水般一泻而下。 凌天云双眼凝神,望着这气势雷奔般的弯刀而来,丹田里只剩下一息真气的他只能依靠着强大的肉身和手中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 扬刀而上,凌天云快速得纵刀扬起,刀风霍霍,气浪迭迭,直向对方迎接而去。霎然间,一阵金属的交鸣之声,一阵四射的火星溅起。两柄刀交织在了一起,刺耳的金属交织之声久久不息,两条身影强势转动着自己的身躯。 凌天云的体内传来阵阵巨痛,让他本已轻盈的步伐开始有一些迟缓,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再那样灵活多变了。“哧”的一声,那柄弯刀由下而上,直接划破了他前胸的衣襟,那衣襟化作了丝丝布条迎风飞舞。 股股寒风进钻进了他的胸中,几声衣襟撕裂之声不绝于耳,凌天云的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对方的弯刀划破了不知多少处。他的全身已经布满了一条一条的血痕,错乱不序的如刻在他的肉身之上般。 血印细痕,赤线如刻,凌天云一身精壮的毕显无遗,他扬起的大刀带起重重的白气与对方交织着。 一招,两招,已然过去了十招之多了,凌天云开始有一些不支了。而那名契丹武士却是越战越快,抡起的弯刀迅速无比,刀锋冷冽凛冻般,闪闪刀光带起刺骨的劲风,直向凌天云全身而去。而凌天云却只能狼狈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艰难的抵挡着,拎起的沉重大刀与那弯刀挡格相撞间,从那冷厉的弯刀之上传来直欲破体般的戾气从他的手掌心中直窜而去。 一接触到那股戾气,凌天云本能的浑身抖擞了一直,随即,他只觉得自己体内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走般。如此异状,他心里更是惊慌不已,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惊慌刚起,却发现自己体内那股细如火苗般的真气似乎跳动了一下,而且这丝真气流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他心里更是疑惑层层,一直担心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丹田之内有什么不妥之处。 凌天云心思微,他手中传来的那股诡异的气息有可能就是那名契丹武士透出他的弯刀特意传进凌天云的体内的,他那邪意诡然的真气如千万只蚂蚁般在他的体内四处乱钻,只是才流动到了还不到一息的时间便被他的肉身给吸收了,转化成了那股强大的力量。 得知自己体内的状况,凌天云心中大喜,他没有想到这本《大乘心经》居然有如此的功效,如此邪然诡异的真气据然也能被他的吸收,然后转变成自己体内那种神秘的力量。他以为只是常然的别人的真气进入自己的体内能有这样的功效。没有想到这种诡异如邪般的真气也会被他的肉身吸收掉。 卸下心中的担忧,凌天云沉心应对这契丹武士的攻击,只他丹田之内的真气依然还没有茁长成大树,依然如幼苗般,这让他很是不适,虽然有强劲如刚的肉身加上那肉身之内隐藏的巨大无比的力量,但他还是下意识的会调动真气来流动在身体中的各个经络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寒霜雪满天 那崩然而至的丹田内的变化仿佛绝世救星般,凌天云天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喜悦。手中的大刀变得轻盈起来,抡舞起来已经很是顺手了,他不禁的加速了抡起这大刀的速度,浑身突然间冒出了一股细细汗珠,那汗珠散发出无比腥臭之味。凌天云只觉得浑身的舒坦被释放般,一种隐藏的禁制被解锢般。 浑身除了充满了强大无比的力量外,他还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灵活,而自己的六感似乎变得更加的敏捷。体内的真气如火山爆发般,轰然而起,奔走如江流,释放如火山。似乎感受到了凌天云体内的变化,那柄沉重厚色的大刀发出一阵轻吟长鸣之声,刀芒猛然间突涨而暴起,将这逐渐暗淡的天暮撕开了一道耀眼无比的裂口。 “铛“的一声清脆之响,两柄刀再次交织在一起,一阵星火四溅,激起了如天外繁星般的点点滴滴。然而不同的是,这次两刀的交锋却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两刀坚硬无比这次强烈的交锋却没有任何的损伤,刺耳的金属交葛之后,两条身影乍然间分了开来。 凌天云赤着上身,虽然鲜血淋淋,但却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他上身垒起的肌肉分块而布,棱角分明的肌肉犹如刀刻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劲暴狂野般的气息。无尽凌天而起的豪气欲冲刺天际,怒发狂舞而起,精壮赤身暴涨起张扬的威力。他如临天而下的战神般,睥睨天下的战意浓烈而起,他的身上有一种欲引天下英雄尽仰视的气质。 感受到凌天云身上那翻天覆地间的的变化,那契丹武士收刀凝目而立,他没有继续发动进攻,而是警惕的打量着对方。同时他的心里更是暗暗的吃惊,这名本来捏死他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的少年,此刻却又一次给了他震惊般的意外。第一次是凌天云虚弱期的掷刀一击,一下子就要了那耶律大石的性命,让他吃惊中更是意外。然而这一次,本来感觉到对方早已枯竭的内力,却是极地反弹般,硬生生的让他突破到了内劲境后期,而且加上对方蛮如荒兽般的神力,他已经与自己有一战之力了。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那契丹武士只觉得眼前的这少年怪异的很,然而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少年的脖子处,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精致无比的香囊,在这暗淡的暮色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同时还有一阵清香怡人般的气息从对方的身上散发而出。虽然他看不见那香囊上的字迹,但是凭着自身多的经验,他觉得对方的那香囊着实不凡。 眼里闪过一丝忌惮,此刻他却已然明了为何这少年会能站立于此,而地面之上的那两名少女却是昏迷酣睡不醒。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少年脖子上的香囊,那清香沁人的香味可以解天下一切的毒药迷药。在这寒梅树上布置的迷药却只是一些江湖之上普通的迷药,这香囊对付这样的迷药确实绰绰有余。 他没有出声,只是凝神望着凌天云,同时他的心里也生出了退意,对方的战斗力早已经可以与他一分高下了,而对方还带着一股诡异的神秘,只怕再这样下去自己或许很可能会步那耶律大石的后尘。 脸上闪过一丝矛盾,做为契丹人,他们有着他们的尊严,他们是那永不放弃的狼,那狂奔于荒山原野之际的丛林超然霸主。血色,煞厉,凶狠是他们独有的性格。多年以来出生入死的直觉,他觉得这少年的身上潜伏着一股让他心悸的危险,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越来越清晰。 “怎么,你怕了。”凌天云已然从对方的双目中看出了一丝惧意,他忍不住出声说道。手中的大刀沉雄悍然,一股无尽的狂戾之气涌现而出,凌天云一刀在手,如尽撑天下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胸怀万丈豪情,云动啸天般。 “笑话,你虽然突破到了内劲境后期,但是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莫要以为你有一身的蛮力就可以与先天境抗衡,你错了,这战继续下怩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很是期待你与三皇子之间的两年后的一战,那时,或许你会发现自己与我契丹三皇子的差距。”那名契丹武士冷静的说道,他并没有因为凌天云的话语而动怒,随后他又提到了凌天云与耶律纵横之间的两年后的战约,其语里带着对耶律纵横无尽的自信和崇拜。 “是吗,我也很期待,到了那时,到底是他耶律纵横一战称雄天下,还我凌天云一战名动天下。”凌天云双眼里射出浓浓的战意,仿佛眼前的这名契丹武士就那天资出纵的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他很期待两年之后的那一战,对于自己他已经充满了信心,自己已经在内劲境就可以与先天境的武修抗衡,两年后自己的武修境界一定突飞猛进一路高歌,那时自己绝对不会输于那传说天资出众卓然不凡的耶律纵横。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必要再战了。”那契丹武士收刀入鞘,全身那股凌厉的气息已然散去,浑身的血煞已经消失殆尽,此刻的契丹武士仿佛就是一名普通的契丹人。 对于契丹武士对自己气息第二百零五章寒霜雪满天的收发自如,凌天云也是暗暗的称奇,对方隐藏的更深,他或许比那左手凌刀的耶律大石更为危险。见对方没有了战意,凌天云当然乐意,他还有地面之上昏迷不醒的二女还要照顾,只是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而他也担心封家之人的安危。 那名耶律武士收好了自己的弯刀,走到那耶律大石的尸首面前,凝视了一会,然后探身将那已僵硬的尸首负在了自己背上。他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的离去,没有更多的言语,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望着那背负着耶律大石尸首的契丹武士往外行去的背影,凌天云心中虽然感觉到意外,但他还是心中还是激荡起层层波浪,心中迭迭狂潮而起。他目送着那一死一生的两名契丹武士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同时长叹一声,收回了目光。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躺在地面之上昏迷不醒的二女,同时心中也是尴尬不已,因为他这才发现自己上身的衣衫早已化作了碎布随风而飞了。 举目凝望,天边片黑暗狂涌而来,天已暮,月却没有如初,无尽的穹宇之上繁星璀璨,闪闪而光,无尽的苍穹如一大圆盘般,镶嵌上了无数的宝石,那光晕如翠,光芒若凝的星空给人一种莫名的而又压抑的气氛。 凌天云心中涌起了一阵难言的愁绪,刚才莫名其秒而来的那种心如刀绞般的刺痛很清晰的印在他的大脑之中。那种痛,那种悲壮的离愁,清清楚楚的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外公的气息已经没有了,消失在了他感知之中。他知道自己的外公肯定是遭遇了不测,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刚才他清楚的听到张晓枫会保封家安全的,除非又有突发事件,他很想回到前院中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他的目光转到了那倒地昏迷不醒的二女,心中更苦恼不已。他心中一直疑惑为何自己没有被这寒梅树上的迷药给迷晕,而这二女却被迷晕了。然而他又不知道怎么办,这二女此刻晕迷不醒,他也不好安置。而剩下的那人他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那人得手了没有。 就在他心存烦恼之际,他的鼻孔里突然传来一阵清淡怡人的香味,他心思一转,这才想起自己脖子里还系着一个香囊。他这才想起这香囊是朵儿在自己临走的那一天送给自己的,当时他还没有把这香囊当一会事,他那时也不知道系在哪,就这样随手一那么一系,就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现才想想,当初他在那小山村时,被那身形如飞燕般的少女施展媚术时,也是自己闻到了这香囊传来的清淡香气,这才一下子破了对方的媚术。他伸出左手,握住了自己脖子下主的的那香囊,感觉到那香囊特殊的细滑如玉的材质,他感觉到这香囊无比的不凡。出自己天下四大古武门派的夜冥宫,怎么会是凡品。 既然自己都不会被这迷药迷住,那么这香囊肯定也可以化解这二女身中的迷药。想到这,他便将这香囊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了下,分别送到了二女的鼻下。过了片刻,二女昏迷的双眼开始舒展开来,有了苏醒的迹象。见此,他又郑重的将这香囊系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寒风吹在他那上身赤露的肉身,寒彻的风如刀割般,已暮的夜色开始如漆如墨般,天际开始变化了另外的一种颜色,如墨如漆。无垠的穹宇开始露出它那狰狞的面目,无尽的星空如漆如墨盘般,那璀璨如宝石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天色已黑,而前院之中依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凌天云此刻更是惶惶不安,他焦急得如势锅上的蚂蚁,只想这二女早点苏醒过来。否则呆在这里他既要照看二女,又要寻找那人的下落,在这里也是很不安全,必须尽早找出那人,然后带着二女逃出封府,以图后谋。此刻的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刚从边军中走出来的那个青涩的少年了,很多事便不是只为了他一个人,他双肩上还背负着保护二女的重任。 就在凌天云焦急不安时,卧在地面昏迷不醒的二女同时“嘤咛”一声,然后才相继醒了过来,她们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此刻她们的更是恐慌不已,当她们转头看清了此处的情景时,更是拧眉紧锁,娇艳羞色的面容显得格红晕。当她们看见了站立在一旁的凌天云时,这才将双眼里那份惶恐收了回去,只是她们见凌天云赤露着上身,脸上更是艳如桃花红艳欲滴。 “你们没事吧,快起来吧。”凌天云见二女醒来立刻大喜,他急忙向二女说道,他还要领着二女去找那人。他已经突破至内劲境后期,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战胜那人。所以他对自己的战斗力已经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油然而生的自信使得他身上那副重担轻了不少。 二女一声不吭盈盈而起,她们什么都没有过问,只是二女美目里流转着旖旎的光芒,细长的玉颈一片红晕,显得格外娇羞可人。她们双目一扫那握刀而立的赤膊少年,当她们看到凌天云身上道道触目心惊的血痕时,双眼里同时流露出了难掩的关切之意。 “天云哥哥,你没有事吗。”毕竟还是谈天涯心性豪爽,她也不顾什么男女授授不亲,一蹦两跳的跑到凌天云的身边,一把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关心的问道。 左手被那活泼豪爽的少女一挽,凌天云的心立刻绷得紧紧的,从他的手肘里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已经触到了那少女坚挺饱满的双峰,一阵软软中带着结实的感觉立刻从他的手肘处传来。再加上那股少女般特有的女子体香直涌入他鼻孔,使得他忍不住心中一荡,有一种要将这名少女强拥入怀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匹练无敌般的绚丽剑芒突然间从前院处冲向天际,一股强悍冷冽的气息骤然间笼罩而来,那种气息强悍无比,寒彻如冰般。这是一种寒霜雪满天般的冷意,一种冻彻大地般的气势狂涌而来。 这冰寒刺骨的气息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使得凌天云的心突然间收缩了一下,他的心忍不住的颤搐起来。而他那种心辕意马的感觉顿时变得烟消云散,突如其来的寒意弥意而来,使得他大脑处一个激棱,立刻恢复了清灵。他心中一片疑惑,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既然自己已然恢复,他也没有多去想这种意外。 第二百零六章 对战萧天野 上 夜色刚暮,寒风乍起,星光初泛,点点如宝玉般的光芒点缀着这无垠的穹宇之上。 在这夜色笼罩的封家院落,一道绚丽夺目的光彩突然而现,那道绚丽夺目的光彩如一柄直欲破天际撕裂这浓墨夜色的苍穹之剑般,紧随着一股铺天盖地而来寒霜冰冻般的气息蔓延而来,使得总个封家院落弥漫着浓浓的寒天冻地般的冰意。浓浓的冷意寒彻刺骨,丝丝寒冷气息如利剑穿过般,使所有的人心中不由得一颤,灵魂深处一种悸然抽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凌天云举目而望,他怔怔的望着那道冲天而起的剑光,不由得愣住了,如此威力惊人的那道剑光,却给了他一种异样的武道之韵的感觉。锋利破天,威力盖地,举手间便是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这才是真正的武者,这才是真正踩入武修的高手。只有这样的高手才配称之为武修,而凌天云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触动,他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武修之路,他要走的便是能与这锋钊无比傲然凌天般的剑意相比的霸世刀意之路。 他决定自己以后的武修之路就是以刀为主,那种盖世震天般的气势,划破无垠苍穹般的冷颤刀势,无畏无惧,勇往直前的刀意才是他要走的。手中有刀,天下为我主沉浮,只有心中有如此般的霸气才能称得上自己的武修之路。 想通了这点,凌天云心中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那困守他心中的那桎梏也随着他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面立崩瓦解、他只觉得浑身似乎又轻松了许多,浑身洋溢着一股热血翻腾无穷活力的感觉。 而那紧抱住凌天云左臂的谈天涯则清晰的感觉到这少年在朝着一种质般的变化,她从对方的手臂之上感觉到了那股磅礴的活力和奔腾不止狂涌如龙般的力量。对方的手臂上一块块结实如铁的肌肉里充斥着一种如炽如热般的气息,这种充满着青春活力的阳刚气息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使得她的心如小鹿般怦怦乱跳。 “我没有事,你们跟紧我,不要走分。”凌天云收起了自己的心绪,他目光一扫身旁的抱住自己左臂的谈天涯,发现对方双眸里洋溢着一种异样的光彩。那异样的光彩里透着一丝丝儿女情长般温柔,那双亮如宝石般的眼眸也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着,丝毫没有任何的羞涩。闪闪的光芒里透出一股俏皮的韵味,那细如软玉般的脸庞细嫩如雪般,吹弹可破。 凌天云心中更是苦笑不已,他没有想到一别十多年,经前那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黄毛小丫头此刻就长大变成了一俏皮千娇的大美人,她那纤弱的身躯里透着一股英姿飒爽般的气质,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眸将她那兰质慧心般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嗯,”谈天涯温顺的如一小绵羊般,点了点头,但她还没有放开抱住凌天云左臂的双手。而站立在凌天云身后封小蝉则如一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般,脸上羞涩的红晕淡淡而现,她双手将自己身上的衣襟拽得紧紧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她展现出来的则是一副人见犹怜般的纤弱气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般的气息。皎好白晰的肤色,再加上她那脸上带着几分娇艳无比的羞涩,简直看起来感觉和那白水关中那无名酒肆的朵儿般,只是封小蝉的脸上少了几点如星般的雀斑。 封小蝉只是点了点头,她便没有其它的动作,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他们的身后,但她双眼里则露出了一种难以猜测的目光,是怨又或是痴,也许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只是她这种孤寂的表情让凌天云心生大怜,但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再关心的动作,只能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目光里带着鼓励和赞许。 一扫心中的思绪,凌天云带着二女向那一排寒梅树之旁的房屋里走去,当他们跨过了那几棵寒梅树旁时,凌天云心中一动,突然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传入他的脑海之中。那是一种如芒刺在背感觉使得他浑身不由得一颤。 “不好,”他心中暗呼一声,便立刻随手将二女拦腰抱起疾速后退而去,紧接着他的耳中只听见一阵呼啸而来的尖锐之声,那声尖锐的呼啸之声如同破空而来的利箭般,“噗”的一声就落在了他们刚才的落脚之处。 这一切发生在电闪火光之际,二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凌天云拦腰抱起,她们脸上露出更为红晕的羞色,待她们听到了那尖锐如利箭般的呼啸之声时,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的心也怦怦的跳个不停,从那双抱住她们腰际的双手里她们才感觉到几分难舍的安全,那双刚劲有力的臂膊如两条魔索般,让她们痴迷不已。 凌天云并没有将二女放下,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刚才那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已然消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顿时消失殆尽。他这时才放下心来,将二女放落在地,然后他又向刚才他们落脚之处望去。心中顿时一震,他看见就是刚才他激飞刺死耶律大石的那柄匕首就落在了他们刚才的落脚之处。 那匕首没入地面之中只留下一柄把,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微难可察,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二女人凌天云有力的胳膊下落地后,心里同时升出了几分莫名的失落,她们希望就这一辈子都被那有力的大手拦腰抱起。那种男子汉特有的气息带着刺鼻而入的阳刚之气,让她们沉迷于中久久不能自拨。 凌天云并没有在意这二女那内心里的感觉,他将二女放下之后,手中紧握着大刀,环视着四周,他心中疑惑不已,他也没有发现这匕首之人。对方如此的神出鬼没,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刺在耶律大石胸前的那把匕首取了下来,可见对方身手之凡,武修之高深,想到这些,顿时让他浑身泛出密密的细汗。 而二女并不清楚状况,她们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对她们来说只要凌天云在她们的身边她们就没有什么觉得可怕的。凌天云就像一守护神般一直被她们隐藏在心底,那个当初才三来岁的三个少男少女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隔膜了。谈天涯和封小蝉分别站立在凌天云的两侧,如一对温柔可人的娇美天使般。 凌天云目光再转,此时一道模糊的人影渐渐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这道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影让他的双瞳微微的一缩,手中不由得握紧了那柄沉重厚实的大刀。而他身边的二女反应却是比他迟了那么几息,当她们发现了那道人影时,凌天云怩向前踏前了一步,将她们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那人缓步而行,从那房屋檐下向他们走来。那人如这漆黑夜暮下的幽灵般,他缓步而行却给人一种无比疾速的感觉,飘浮若游萍,鬼魅如幽妖。那人虽然身上穿着普通,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异常的诡异邪然。普通的粗布衣也难掩他那身上独特的气息,浑身一股邪然冲天的气质弥漫而来。 那人浑身散发的气息给凌天云的直觉就是与那耶律无忌散民出来的气息一样,一样的邪然无比。一副看似忠厚的面容里却还着微微而起的邪恶之色,他身上有一股超然而发的天生邪然之气息。他身上的邪然气息虽然没有耶律无忌身上的气息浓烈,但是却更让人心悸如颤,那是灵魂上的心悸。 “是你。”封小蝉看清了那人真面目时,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双眼里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脸上除了不可置信以外便是酸楚的愤然之色。而谈天涯眼里除了如火般的愤怒便没有其它的了,从她的眼里射出愤怒的目光直向那人刺去,她浑然不顾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更为强大而又邪然的气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首先受不了的是封小蝉,他与她从小长大,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潜伏在封家的契丹人。而且对方明显是图谋不轨,而自己却是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的亲人般,可是这种裸的出出卖让她心里如刀刺般。 “不知道我现在称你为李公子还是称你为什么,你自己做个自我介绍一下吧,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才比较好一些。”凌天云见封小蝉还想说话,他一摆手打断了封小蝉,冷声对那迎面缓步而来的人说道。 “你们可以叫我萧天野,我的真名就叫萧天野,而不是什么李传兴,而封家潜伏了这么多年,我也深表歉意。只是我们各为旗主,各有各的使命。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声,其实耶律无忌是家师。”来者下正是那李传兴,而此时的李传兴的真名叫萧天野,他其实就是契丹萧家之人。更是那当今契丹国萧太后的嫡长侄孙,为显赫一时的契丹萧家贵胄达显。 怪不得,凌天云心中暗忖道,怪不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居然如那耶律无忌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此的相似,原来他们本就是师徒关系。而这萧天野也更是契丹国显赫威名萧家的后人,更是那契丹国权力倾天萧太后的嫡长侄孙。对方如此的显赫的身份却甘充当一代州武修家的管家后人。本着显赫的身份却要以一平庸之民而屈居于代州封家,可见这契丹人有着狼一般的忍韧性,这样的形容是有道理的。 “没有想到显赫一世的萧家之人也会屈身于这偏远的代州城里,在这没落的武修世家中充当一名普通的管家义子。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却不知那老管家又是不是你们契丹国派来的潜伏之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还真小瞧了你们契丹人。”凌天云依然神色平静,但他内心里却是很不平静,他也没有想到如此平凡而又普通相貌的对方居然会是契丹国权倾如天般萧家的人,而他更是那契丹国第二高手耶律无忌的关门弟子。怪不得不曾听闻过那契丹国第二高,也更不要说那契丹国第二高手还有弟子之类的信息。 “为达目的,潜伏这十多年又算得了什么呢。只很是可惜,我这十多年来还是浪费了。唯一让我觉得开心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小蝉,这也是我在封家这么多年以来认为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萧天野目光炯炯,射出一抹炽热般的光芒,直向那凌天云身后的封小蝉而去。他那深情大胆般的表白立刻让那娇羞的少女心中一颤,一双流光的眼眸泛出了如迷雾般的绮丽光彩,她的双眼如同蒙上了一层七彩的蔳雾,朦胧而又模糊,但更现少女特有的怀春般的情怀。 第二百零七章 对战萧天野 中 而凝神而望的凌天云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封小蝉的异状,此刻谈天涯先是一愣,不由得怒火狂涌而出,待她正想出声喝斥时,却发现那表情异然的萧天野却将目光转向了她。对方的双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种邪然异常的光芒,那种光芒如同深邃的大海般,让她不由得深陷其中。 凌天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后二女的状况,他双眼里露出了忌惮的神色,对方双眼里犹如一股旋涡般,将他的目光吸了进去,似乎得他不由得大脑一空,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而就在这时,他脖子下的那香囊散发出一股异常的香气,直向他的鼻孔里冲去,那香气一到他的鼻孔,使得他的大脑一震,立刻恢复了清灵。 “咄。”一声暴雷般的大喝之声响起,他想来了不想只是本能的出了声喝斥,随即,他身后的二女听到他那声喝斥之声,双眼也立刻恢复了清澈的光芒。 “卑鄙。”谈天涯一声娇叱,她身在凌天云的身后,想要迈前走出来向那神色邪然萧天野扑去,待她的脚步刚起,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 谈天涯一怔,扭头一看,却见凌天云眼里露出一丝宽心的目光。他将谈天涯拦了下来,并将她与封小蝉两人拉在了一起。然后低声向她们说道:“你们不要冲动,这一切有我,你们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注意千万不要再看他的双眼了,他练了一门奇特的媚术。” 他低声俯在二女的耳边说完之后,便提刀大步向前一走,浑身激荡起轰然雄厚的气息,那种战神凌天般的气势油然而生。他怒发飞扬,伟岸的身躯将那二名娇小的佳人挡在了自己的身旁。而他的心里更是涌起了万丈巨浪,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这二女暗算了一把,这怎么不叫他心存忌惮,对方那种邪然诡异的招式简直叫人防不胜防,也幸亏自己脖子下那娇羞少女朵儿赠送的香囊。而这香囊又救了自己三次了,哪天自己真的要去找她,好好的谢谢她。 此刻的封小蝉更是心乱如麻,她没有想到一直与她青梅竹马般的那邻家哥哥却成了契丹的奸细,而对方刚才的举动更是刺痛了她,让她的心如刀割般,四分五裂的。两行晶滢泪花从她的眼角滑落,一向娇生惯养的她哪里经历过如此的遭遇。虽说她出生于武修世家,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尔虞我诈的游戏会出现在自己家中。 她一直当作兄长般的那忠厚般的那人会是契丹派来潜伏在封家的细作,而对方的目的就冲着封家那传说中的藏宝图而来。她不明白为何对方居然会在封家隐藏了十多年,不显山不露水,一露出了真面目就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封小蝉低落的心情当然难逃凌天云的感知,但他也无可奈何,封家出现了这样的事,他也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身旁的人不受伤害。但这种心里上的伤害,他却帮不了什么。凌天云给封小蝉投以慰藉的目光,那充满自信的目光一下子就唤醒了一直低沉的封小蝉。 举目间,脸上还带着泪痕,封小蝉露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已经很难得了,这小家碧玉般的女子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或许会变得更加坚强些。 凌天云心中长叹一声,目光再次转向了那负手而立,脸上丝丝邪气的萧天野,对方的眼里带着几许让人沉迷般的光泽,那邪然的气息里隐藏着几丝羁傲孤然。嘴角微微的上扬,似笑非笑的感觉忽然间变得有一些高深莫测起来之中 萧天野的外貎并不算英俊,只是原本他那忠厚老实的面容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便是他那满脸的邪气。虽说不算英俊的面容,但他的身躯却是异常的硕长,猿背蜂腰,整个人立在这黑夜之中,犹如一柄寒锋刺凛的标枪般。 “我很佩服你的隐忍与执著,孤身潜伏在这偏远的代州城里,却为了一个传说的藏宝图隐藏封家十多年。这十多年里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过来的,那种背井离乡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好好的一头狼不去做,为什么非得要来到这鬼地方来做一条狗呢。我听说在东海有一个岛国,那岛国之上有一种称为忍术的奇功,如果你要炼起这门功法的话,一定可以事半功倍达到极臻地步。”凌天云带着平淡的语气,似乎在与萧天野聊天般说道。 “是啊,十多年,我在这里呆了十多年了,可最后却还是白白浪费了这十多年。我得到的却是空手而归,简直是无颜回到契丹国。”萧天野似乎并不反感凌天云话里带讥的话语,他带着满腔愁忧的回签道。 “封家只不过是普通的武修世家,我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封家有藏宝图,而且还不惜派一名契丹内最大世家萧家的嫡子潜伏到封家。我也是很好奇,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真的有如此魅力,引尽天下英雄竟相争。”凌天云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那‘天启之玉’上。而他则暗中聚气纳神,同时不断得运气循环几个大周天,将自己的真气流走在自己体内的各大经络穴位中。 而那萧天野更是双眼精光闪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凌天云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一击。对方的脸上虽然一派风轻云淡,但他脸上的邪然气息也越来越浓。 夜色渐浓,星光闪烁,犹如那漆黑的墨盘之中点上了无数的宝石般,无垠的苍穹无声的注视着它睥睨着的大地苍生,似乎它才是这天下间的主宰。 “锵”漆然的夜暮下突然间闪现出了一道绚烂夺目般的剑光,萧天野手中突然间多了一柄细窄的长剑,那剑如耶律无忌的长剑般,宽不过两指,长却有四尺。没有人知道他手中的长剑是从何而来,众人只觉得那剑带给他们却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长剑上的气息嗜血而又煞厉,扑面而来的邪异气息席卷而来,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凌天云第一次见到了这柄剑时,心中忽然莫名的颤动了一下,他感觉对方手中的那柄剑如一条邪恶的毒蛇般。使得他浑身上下一阵麻麻的感觉,根根毫毛立刻倒竖起来。 那柄剑给他一种极危险的感觉,他手紧握着大刀,他发现自己手心里泛出了细细的汗珠,虽然那柄剑看起来普通极致,但这柄剑却蕴含着一股极度邪恶的气息,那气息宛如地狱深处凝聚的人间最邪恶的气息,悚然入骨。 “铮”的一声剑鸣轻吟,萧天野幽灵般身子掠起,他身轻如烟,形如鬼魅般。而他手中的那柄细窄长剑而闪烁着丝嗜血的气息,暗影中带着令人心悸的赤血芒影。 暗夜里,那淡淡的赤血剑影在空中划作了几朵剑花,激荡中带着几丝刺眼的血丝,朵朵剑花宛如这夜空中的烟花般,璀璨而又耀眼。长剑唳空,嗜血气息扑面而来,那柄剑如毒蛇吐信般迅速而又诡异。 凌天云凝目一寒,对于那柄剑激刺而来的轨迹如此的诡谲异然,但那气势却是让他心中一颤,快而疾的剑刺来,狠,准,但那剑在空中破空的轨迹却又让人捉摸不透,毫无轨迹可寻,激荡的长剑在空中带着唳唳刺耳的破空之声。 人影到,剑亦到,撕裂的激烈之声不绝于耳,夜色更浓,更黑,更加诡异波谲,璀璨的星空更加绚丽耀眼。 第二百零八章 对战萧天野 下 夜色浓如漆墨,星空灿如玉盘,寒风嘶嘶,诡影重重。 那璀璨绚丽夺目的目光带着撕裂这漆黑夜幕般的威力,朝凌天云袭击而来,人快,剑更快,人诡剑更诡,人影剑光重重,诡刺如杀席卷而来。那股诡异如谲般的气息带着惊鸿般的气势邪然而来。 剑光一闪,快如闪电,去势如奔雷般,萧天野的身影已然在漆然的夜空中划下了一道诡然的身影。而他手中的长剑卷起一股微红如蛇信的红晕直向凌天云胸口刺去,他身势如夜隼般无声无息的掠起,但他手中的长剑却如出“嘶嗞”的声响,那是快速刺来的剑划破空中的声响。 凌天云低声向二女说道:“你们二人自己小心点,那萧天野诡异的很。由我来对付他,你们只要寻得机会就立刻从这里逃出去,前院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他说完也顾二女眼里担忧的目光,也没有看到二女张嘴又言的举动,他一扬手中的大刀便向那破空刺来的萧天野而去。 长刀再次扬起沉雄冷悍的气息朝那诡异悚然的长剑迎去,大刀在空中霍霍作响,凌厉的气息如晴天响雷般。而那条雄伟岸拨的身影大步一踏,气势如力拨山河兮般,他那刚毅如铁般的脸上是那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冷然,雄劲如风,气势如吞山河般。 “嘣”的一声,大刀与那邪然如诡的长剑相格在一起,却没有发出金属交鸣般的声响,而是一阵沉闷之声。而那长剑在与大刀相撞之后,又却诡异般的弹开了,再次以一个诡异如蛇般的轨迹,从那大刀刀背处滑了过去,而萧天野眼里一丝危险的目光一闪,他在空中落地之际,身子一扭却向凌天云斜窜而去。 软剑,凌天云心中一颤,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对方手中没剑,却能变出剑来。对方必然是将那剑藏在了身上的某处,然后神出鬼没般的拿了出来。而那长剑扬起的剑花如那艳丽的烟花般,让人目不瑕接。 大刀横劈出去,与那长剑相格相撞之后去势不减,“铛”的一声,大刀顺势劈在石子地面之上,立刻在那地面划下了一道如沟壑般的划痕。一阵电光火闪,点点星火四处飞溅,片片碎石崩击乱射。 而萧天野手中长剑弹开之后,却以一种诡异如谲的弧度朝凌天云的左肋而去,长剑若刺,去势如贯虹般,让凌天云丝毫没有任何的应对之策。 一道撕裂的长嘶声,那长剑势如破竹般刺进了凌天云的左肋之下,随后长剑带起了朵朵如梅艳般的鲜血,挥洒在这夜幕之中,鲜血四溅,点点如梅花盛开般。 两道人影错身而过,凌天云的左肋之下多了一道伤口,那伤口深彻见骨,鲜血直冒,瞬间这漆黑的夜色里弥漫着一股郁浓的血腥味。 “啊”,两声娇呼同时响起,却是那没有离开的谈天涯及封小蝉,她们并没有遵从凌天云的建议逃出封家,她们在一旁观战,既是担心凌天云,又想从这绝望的处境里祈盼碰着希望,她们希望凌天云战胜那个貎似忠厚实则邪然无比的萧天野。最起码,她们同一个想法就是三人一起逃出去最好。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就一个回合,凌天云却已经输了一筹,而且还受了对方一剑,虽说不至于致命,但也受伤不轻。 闻着这空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凌天云长刀斩在地面之上,他没有回头,他的心微微的一颤,那剑邪然诡异超出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剑是一柄软剑,完成不惧自己这刚劲沉猛的大刀,对方用一种以柔制刚的方法克制他的大刀。而他却无法破除对方那把软剑,硬碰更是无奈于对方手中的长剑,而自己却又没有什么称手的兵器可以克制对方的软剑。 他并没有回头,只用他的感知就知道,他身后的萧天野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丝残忍的光芒,邪然无比,中深渊里那腥红的邪恶幽灵般。右手握刀,左手捂住了自己左肋之下的伤口,他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汩汩而出,但他却感觉不到了丝毫的疼痛。自己的的三根肋骨已经被耶律大石踩断,却又被萧天野一剑刺穿肋下,让他更是伤上加伤。 他虽然突破至内劲境后期,但他的身体却是一伤再伤,宛如那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浮萍般,独自随波逐流在波涛汹的瀚海之中。身子刺痛欲裂,肋下巨痛恸体,摇摇欲坠的身子被那柄斩石入地的大刀支撑着。凌天云手中尽是自己肋下流出的鲜血,刺鼻的血腥郁浓如烈,脑海里突然间一阵眩晕传来。 接下来他感觉自己肋下一种麻麻的感觉,凌天云立刻警觉起来,急忙运功运作一大周天,发现自己的真气开始有些滞钝,有一运行不畅的感觉蔓延在他的全身。他心中暗呼一声不妙,同时口中默念《大乘心经》中的口诀。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剑上居然还沾上毒,就是他身精力壮,也有一阵眩晕的感觉,那左肋之下更是麻木的一片。只是他觉得意外的是自己的血液却没有中毒,流出的热血依然是鲜红如艳,血味正常。 默念心经口诀,同时也默默的运转心经中的功法,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左肋之下伤口那种麻木的感觉正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收般,正以微弱的感觉慢慢的消退,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是还是有一些效果。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状况,凌天云这才放下心来,对方以毒来偷袭他,想必对方并不敢与自己正面交锋,自己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身后,又是一道凌厉唳声般的破空之响,凌天云头也不回双手提刀悬在腰际,一个横扫千军的招术迎击着对方的偷袭。他长刀回舞,旋转之即中刮起了一阵狂风般。 而他身后的萧天野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禁的停顿住了前进的身子,手中长剑刺空而起,剑唳之声久久不息,赤芒乍起,又是一道惊虹气势贯穿而入。那剑从那层层的刀影之中探芒而入,激起了阵阵电闪火花,荡起了几声清脆的声响,却是金属的交鸣之声。那软剑并没有劈开那沉雄厚实的大刀,而是直接相撞在了一起。 身影如飞鸟,萧天野的身子已经凌于那大刀的上方,他一个飞鸟投林,身子在空中疾速旋转起来,长剑翻飞旋舞,带起了如龙飓风般的气息在空中向凌天云头顶强刺而去。 人剑合一,天神下凡般,萧天野以一个飞旋直下的倒刺式凌悬而下,长剑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向凌天云的头部直刺而来。 而凌天云只觉得自己完全笼罩在了对方的剑势之中,浑身之间无法动弹半份。那从天而降的长剑挽起朵朵剑花将凌天云全身笼罩而来,剑气唳声破空,长贯而下。 凌天云心中涌起了无尽悚然之意,他没有想到对方以一种这样的方式强势而下,长剑灌注着无比邪然的气息,诡异而又谲然。 全身被那长剑直刺而下的朵朵剑花笼罩住,根本无法动弹半分,他如被困的野兽般,握刀的右手颤抖不已,而那剑流星直下般就要达到他的头顶处。 而在半空中的萧天野双眼里除了无尽邪气还有那狰狞的厉色,手中挥动的剑更快更凌厉,身势如疾如陨星般。他的嘴角已经开始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微微上扬的嘴难掩他阴谋得逞的快意。 寒风微起,乍冷如冰般,璀璨星空如点似滴,漆黑如墨的夜暮下涌起了无尽的杀机。 第二百零九章 剑网促情丝 冷冽如寒的剑光从天而降,诡异波谲的气息笼罩而来,那柄从天而降的细窄长剑犹如毒蛇吐信般泛出微红的光泽,邪恶悚然般的气势狂涌而来,人邪然,剑亦毒辣无比,泛出微红的光泽更是邪恶毒辣。 凌天云迎风而立,他怒发飞扬,紧握着那柄沉重厚实大刀的手微微发颤着。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上顺流而下,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而他的双眼犹如蒙上了一层迷雾般。浑身无法动弹,被对方的气息锁定住,无论他怎样运功却无法摆脱对方的锁定。 临天而下的剑花挽起,凌厉邪然的剑气织成了一张密集的大网,将凌天云笼罩其中。而凌天云宛如一条无法游动的小鱼般,自己在那长剑织成的大网中无法游动,更无法挣脱那密集而又充满着无穷杀意的大网。大网带着收割生命般的危险气息狂笼而下,网中的小鱼却弱不能动,只能任由那张大网狂笼而下。 心中充满着不甘,凌天云几欲仰天长吼,他经历了多次的生死劫数,却没有一次如此般,束手无策,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他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仰头看着那柄挽起如网般的长剑凌厉而下,挽起的剑花带着嗜血般的狰狞和死亡的气息从天而下。浑身充斥着无穷的力量却使不出来,自己体内流转的真气宛如一条狂龙般在他的身体内奔腾不止,却对那从天而下的邪然剑气无法抗拒。 凌天云试图加速运转自己体内的真气,同时他也默默的运起着《大乘心经》里的功法,却发现依然无法挣破那从天而降的剑气囚笼。这让他心中骤然间涌起阵阵酸楚,他几欲想放弃,但放弃不是他的性格,就算是死他也要争上一争,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那萧天野一起同归于尽。 于是他当下立断,暗暗放开全身的真气,也放弃了运行《大乘心经》里的功法,他决定施展出‘破军八式’中的功法,破釜沉舟决意争上一争。双眼里是决然的目光,浑身那磅礴的力量更是如火山爆发般,轰然而起。 “轰”的一声巨响从他的体内冲天而起,他的身躯一震,狂挣怒抗般的意志起了一些作用,他觉得自己的身躯有了一些轻微的变化。一股股庞如巨龙般的力量狂遨而起,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而他体内的真气也如遨天狂游的蛟龙般,与自己肉身里的力量开始融合在一起。 “啊”,一声撕天般的怒吼从他的口中暴出,他腰际一沉,手上的大刀顿时间爆发出一股凌天狂傲般的气息,大刀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之声。长刀凌厉刀光再起,冲天而起的刀意更是随着他全身体内的真气和力量崩天冲刺着这漆黑如墨般的夜幕。 “嗯”,从天而下的萧天野感觉到了凌天云冲天而起狂涌刀意,意外的发出一声轻嗯之声,他的眼里也是意外的目光。但接下来,他眼里一丝厉色再起,嘴角再起扬起了轻微的孤度,他手中的邪然无穷的剑意变得更加凌厉毒辣。冲刺而下的剑气剑意织成的大网更加凌厉煞狠,让人欲挣不能。 狂怒而起,傲然身躯散发出不屈的凌凌气息,凌天云傲天般的气息越涨越浓起来,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从天而将浓烈的邪然诡异的气息和越发密集起来杀意。体内狂涌而出的如潮般针锋相对的气势由下而上遮天盖地而来,但他无论如何,依然觉得自己无法摆脱对方那狂笼而下的决然杀意。 不屈狂狂傲,犀利破天般的气息从凌天云身上爆发而出,手中的大刀发出一阵啸天般的嘶吼声向那狂涌而咆哮而出,刀气撕裂着这漆黑的夜幕,刀意从他那块块肌肉凸起的肉身上冲啸而起。刀影芒锋,人影傲然,是争天欲擎龙般的大刀发出凌厉啸啸般的寒芒直向那从天而降的剑丝杀网而去。 “咚咚咚咚”,几声沉闷的轻微声响起,一阵刀剑交鸣,两道人影骤然间定格了,时间仿佛静止了,漆黑的暗夜欲发的肆意狰狞。 “啊”,又是两声娇呼,身立在一旁的两名少女见状不由得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声,她们眼里除了紧张就是深深的关怀,她们不知道那两道被定格的身影如何,她们不知道那激战中的二人胜负如何。 眼前的一切,她们只觉得是那样的诡异无比,两道人影一上一下,伫立着,在这夜幕中显得格外怪异。 凌天云仰头冷冷的望着自己上方那定格的人影,他们的相隔也就不过三尺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上方那人的面孔,在那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显得无比的邪然悚悸。那本着忠厚的面目里却还着让人心惊的狰狞,一双眉稍略略斜上的瞍泛出森然如毒蛇般的光泽,粗布衣襟在那寒风中猎猎作响。 而他的那柄纤细长窄的妖艳之剑正好定格在他的大刀刀背之上,而他的身躯正靠那长剑的支点正处于凌天云的上空中。从他那剑里传透出一股邪异无比的内力直渗透进那大刀之中,然后又从那大刀上传递到了凌天云的体内。 刚才接触到从那剑上传递来的内力,凌天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无比邪恶的情绪,自己突然间涌起的心中那负面的情绪然他浑身间的一颤,对方那邪恶的内力宛如一根毒瘤般,瞬间就蔓延在他的全身,向他的体内真气侵噬而去,然他心中的负面情绪狂涌而出。 浑身一颤,凌天云的脑海几乎就要炸开般,一股如魔般的情绪开始肆意吞噬而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杀人如麻染尽芸芸苍生鲜血的大魔头。一霎那间,体内如江流奔腾般的对方的邪恶气息纷纷的朝他体内的真气侵噬而去。 一感觉到自己这种诡异的状况,凌天云急运真气欲抵御对方那邪然的内力,但他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一遇到对方的真气便如萎靡般纷纷的倒退而去,退回至他的丹田之内。而他肉身内的力量如同细流般朝对方涌去,却是被对方强吸而去,丝毫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狂脱的力量和那退却的真气此刻却如同被囚锢般,让他的身子硬生生的定格住再次无法动弹。 凌天云此刻终于知道了对方的企图,对方从天而降的剑气丝网只不过是对方的第一招,自己破了他的这招,自己必定扬刀迎接,但是这样正中对方下怀。从对方的传递而来的邪然真气就可知道他就是要利用自己邪恶无法的真气来侵蚀自己体内的真气,吞噬着自己那特殊的力量。 绵绵而去的力量是他那阳刚般的气息精血,而自己体内的真气却又纷纷的退却回至他的丹田之内。焦急如狂,欲争脱这难缠的定局,凌天云体内再次莫名的牵动着那已停止的心经功法,经张中,骨骼里流窜着一股圣洁的力量开始蔓延而出。 开始轻如泉叮之响,随后又呼然而起,凌天云眉头一舒,他急促运转心经中的功法,体内那圣洁的力量开始丝丝成流朝他的体内流窜而开。圣洁无邪,圣洁如佛般的力量越来越大,流集成河般涌起。那股圣洁的力量从他的骨骼里经络里纷纷冒出,遇他体内的真气再次的融合在了一起。 凌天云仰头冷望,他体内的真气开始反扑,朝他体内侵入的邪然真气涌去。此刻他体内开始演变成了两股真气的战斗,而他体内的力量被对方吸去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起来。这一异状,立刻让凌天云心头一宽,他又发现了自己修炼《大乘心经》的另一奇效。他不知道自己体内为何还隐藏着一丝如此圣洁如佛般的力量,那必定是那心经带给他的惊喜。 但他体内那丝隐藏的力量崩走流窜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最次虚脱了,仿佛全身的力量都用尽般,手中的大刀几乎坠手而落,他只能这样保持着扬刀抵挡的姿势,双手麻木根本无法转动 意外中感觉到另一丝诡异的力量,萧天野的眼里寒光一闪,手中长剑一抖,“嘣”的一声,长剑再次凌天而起,化成层层剑幕又向凌天云狂罩而来。身在空中的他身形微旋,犹如一只展翅雄飞的苍鹰般。优雅的身姿,飘逸的轻功,再加上他那挽起朵朵的剑花,带着凌厉嗜血般的杀意再向凌天云强袭而去。 刚从对方那诡异的真气解脱下,凌天云再次陷入了一次狠戾的杀机中。他还没有完全从解脱中恢复过来,面对的却是对方那更加诡异毒辣的杀机,更加凌厉邪恶的长剑突然间从空中消失遁去,却带着更加寒意般的锋芒朝凌天云的颈际而去。 长剑如点芒,空中旋飞的身影狂涌而出的血煞气息浓烈如魔。 而凌天云却是如虚脱般,手中大刀重如千钧,点芒在他双瞳中逐渐的变大,那柄隐入黑夜里的长剑再次泛出赤色的血雾,浓浓的弥漫在这夜幕之下,带着刺鼻的血腥点刺而去。 萧天野的眼里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满头黑发在这夜幕之下随风而舞,他就这这夜幕之下的生命收割者。 凌天云傲然的身躯巍然不动,双眼里是一丝平淡的目光,死亡的气息越逼越近,死神疾速向他飞射而来。 他的心崩然一颤,却带着一丝释怀的平静,他觉得自己太累了,这剑或许可以让他浑身的虚脱变为解脱。脑海再次闪现出父亲凌铎之那满脸沧桑般的容颜,转而又闪现出那带着无比娇艳般脸颊的朵儿。 是长叹,又或是对自己无能的嘲讽,凌天云手中的大刀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了,那大刀崩然坠地,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如他本人般没有了任何的战意。 嗜血,凌厉,还是这夜幕本来的面目,繁星闪烁,却成了对凌天云无能般的嘲讽,又或是对他死亡的最后绚怀。 长剑如点芒飞射而至,狂涌的邪然气息骤然间抵达,萧天野的眼里开始变得血雾一片,他的身影快疾无比,但他的剑却是更快更疾更邪更毒。 凌天云知道自己已经避不了这一剑了,他体内怒吼般的真气和力量化作了满天般的哀歌,在他的体内奔腾着,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想看到自己血溅四射的场景,他不想看见自己那最后无能的一刻。 迎面而来的浓烈杀意如实质般掀起了他的发丝,他清晰的感觉到那寒如点芒般的长剑疾而来,他避不开了,他仿佛看见死神带着狰狞的笑容露出了得意的目光。 就要这电闪火光之即,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一道软软的身躯迎面抱住了,那道柔软的身躯带着微微颤抖扑在了他的怀中。 “哧”的一声,长剑入肉般轻微的声响传进了他的耳中,肩下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刺痛将他全身的神经刺激开了,他再次睁开了双眼。 涌入眼前的是一副娇滴可人的容貌,清秀无比的容颜上是一双绝然而又坚定的美丽眼眸,那微红的脸颊上带着丝丝的血晕光泽,纤弱的身躯却还在微微颤抖着,拥入怀里的那娇躯此刻却是那样楚楚动人。 “啊”,一道泪痕瞬间滑落,凌天云仰天长吼,因为他看清了扑入自己怀中的那人。 第二百一十章 夜茫起悲歌 苍穹星罗如盘,暗夜漆黑如墨,一声狂兽般的嘶吼响彻天际,令人心碎如断肠。 风轻吟,夜低鸣,星光如璨人如孤狼,无数的星光如银泻般洒在了片大地之上,孤寂的气氛,难抑的悲愤,是催人泪下般的一曲悲歌,是一幕嗜血欲滴般的血染风景。夜色浓墨,寒风瑟瑟,空中洒下朵朵如梅般的红艳血点,被那如刀割般的寒风一吹,顿时化作了层层迷雾般的赤芒之烟。幽浓的血腥味冲鼻而来,刺呛而又煞厉。 凌天云虎躯微颤,怀中的那少女扬着头,一双忧郁如愁般的双眸射出了浓浓的柔情,美目迤逦而出的是晶滢透逷般的旖旎,她那鲜红的樱桃小嘴嘤咛低语着:“表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的游戏吗。” 凌天云低头凝视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狠狠的点了点头,只是双眼里滑下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他双手抱着怀里的佳人,满手沾满了热烫的鲜血,那是自己怀里那少女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潜这个人去死,他值得你这样做吗。啊????????”,那满血鲜血的少女身后一道人影几欲抓狂般的面容,他手中的长剑颤颤发抖,那细窄的长剑正中那少女的左胸,贯穿她的左胸从凌天云的右肩之上滑落而下。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谁也没有想到封小蝉会在这危急的时刻奋力一扑,跃起的娇躯正好挡住了萧天野那凌天疾刺而来的长剑。从她的左胸贯穿而过,最后顺势从凌天云的右肩之上划过,那娇小玲珑的娇躯悬在了凌天云的怀里,而那剑却还在萧天野的手中。 萧天野发出不可思议般的怒吼和不甘,长剑势如破竹般刺穿了封小蝉的左胸,落地之后,他手中的长细窄剑没有撤手。握剑的右手正颤颤而抖,脸上不甘的狰狞显得格外可怕如恶魔。他双眼里射出一丝妒忌的光芒,嗜血的眼眸里泛出鲜红的赤芒,他几欲如狂,疯狂的大吼着:“为什么,难道这十多年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为什么,他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为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而在凌天云身后的谈天涯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束手无策的她只能看着这一切突然间的发生,待她反应过来时,那原本娇小玲珑,生性温雅的好友已经倒了那伟岸身躯的怀里。心中涌起了狂天啸浪般的悲伤,她双手捂着了自己的樱桃小嘴,心里也在不住的祈祷着:“一定会没有事的,一定会没有事的。”。然而她并不敢上前去查看,她怕好友就在自己的眼前身陨而落。狂涌的而出的泪晶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她那白晰的脸颊而下,此刻的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无能。 为什么自己不扑上去,为什么自己不勇敢一些,这样死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好友。她的心中一直不断得责备自己,为什么自己平时豪爽果断,而这次却输给了看似软弱温各的好友,如果可以重来,她希望那个扑上的人是自己,自己情愿代替好友去赴好危险的死亡之约。 凌天云心如刀绞,无尽的悲愤突涌而来,眼前那娇纤白晰的脸颊,眼里是一份炽热和不舍的光芒,如此的青春无限的少女就要香消玉陨。而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外公遭遇到那种突如其来的不测,这让他悲愤不已。可眼前,自己的表妹,封小蝉正倒在自己怀中,这让他悲痛欲绝,心中绞痛断肠滴血。 眼前那纤娇的脸庞,和那因巨痛绞织撕裂袭来浑身颤抖着的娇躯,凌天不禁得将怀中的少女抱得紧紧的。鲜血贴着他的胸口流下,染红了他那赤露的上身,肆意弥漫的血色染红了这漆黑的夜幕,无尽闪烁的星光也开始发出深沉的默哀。 修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晶滢的双眸泛出淡淡的光泽,微红如晕的脸颊开始变得苍白起来,而怀中的软软娇躯也开始变得冰冷起来。双眼里射出炽热的光泽开始逐渐的淡了下去,红艳如桃般的双唇也开始因失血变得苍白起来。 怀中那温润如玉般的娇躯在不住的颤动着,流转在那黑如宝石般双眸里淡淡的光泽开始灰暗无色。凌天云心头狂涌起无奈的酸楚,他恨自己为何这般的没用,为何自己连一名连先天境的萧天野都对付不了,曾经傲气冲天的气势横扫两名先天境的契丹武士,而此时,自己却败在了一名不经传的萧天野之手,如果没有封小蝉那奋力的一扑,自己恐怕早已经被那细长的窄剑贯颈而过,立场毙命了。 同样心在滴血的还有那握着长剑,浑身颤颤发抖的萧天野,他那双妖艳若邪般的双眸里射出无比痛苦的目光,一副发狂般的面容扭曲着,心如狂癫涌潮而起。他轻轻的拨出了那贯入封小蝉左胸的长剑,妖艳的血液从那长剑之上滑落而下,滴在了那铺落石子的地面之上,“叭嗒,叭嗒”,鲜血直溅地面炸开成了刺目的血梅花状。 他不明白,眼前的名男子有何魅力,居然使得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奋身而扑,以自己的性命换得对方的安全。他不明白为何相处十多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般的他们居然敌不过那份表兄妹之间的感情。他哪里知道,纤弱娇艳的少女心中早已经暗许下了永生不悔的情素,他哪里知道这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般的女子,胸中有着无比的坚定执著。 凝目细望,萧天野看着手中长剑点点滴落而下的鲜红血迹,双眼里不甘之色,脸上扭曲狰狞的表情让人见了不寒而粟。 风在吼,夜无言,星在眨。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一切都是那样的悲烈凄淡。 长天怒吼里带着丝丝爆发般的壮烈情怀,风起云涌再也难以将这凄烈的夜幕遮盖,刺鼻如腥的血气弥漫而开。 “你为什么这傻,小蝉,你不可以死,你不要死。”凌天云神魂颠倒般喃喃道,而他怀中的那有着花样年华般的少女却是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般,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血迹开始从她的嘴角溢出,紧抱着那伟岸虎躯的双手逐渐的松了松。 萧天野呆若木鸡般,眼里痴痴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那柄细窄而又泛出赤芒般妖艳的长剑,他的双眼里的目光开始变得痴怨无比,细长的剑背之上还在流淌着那一丝滑流如玉质般的鲜血。那长丝如玉质般的鲜血在他手中的那长剑之上晶滢剔透,正发出淡淡的红晕光泽。 一个手中环抱着那渐渐变冷娇躯的凌天云,他嘴里喃喃而道,眼里无限的悔恨目光泛出,手中环抱着的娇躯紧紧的用力着,生怕他不用力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怀中的这少女。而另一名只是痴痴的看着自己手中长剑上滚滚欲落的长丝如玉质般的鲜血的萧天野,他也生怕自己这剑上的鲜血会很快从那剑背之上滚落而下,仿佛封小蝉就要轻易间离他而去。两个男子似乎忘记了刚才绝意一杀间的战斗,他们心怀着彼此内心柔软的憧景,战斗早已经在那长剑贯入封小蝉左胸的那一刻就消弥于无形了。 谈天涯早已知道了结局,双手禁不住掩面失声而抽噎起来,刀削般的纤肩在她的抽噎中不住的颤抖着,她似乎忘了手中还有一柄可以杀人的宝剑,而那杀了自己好友的凶手就在她的眼前。 然而这无言的夜幕中,嗜血般的厉色弥漫着,闪烁不止的繁星好像被一团团狂涌而来的乌云掩盖住了,夜色狂戾的气息如那狰狞噬天的凶兽般。 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有那逐渐僵硬娇躯那片刻间的温暖在慢慢的流失着。 那双流光绚丽般的双眸里已经开始慢慢的垂下,嘴角边溢出的血迹是她那凄然的容颜,凌天云眼里的泪水痕早已经被那寒风吹干,只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痕迹。 是谁在掩起你的双眸,轻轻的唤起你那憧景的心扉,是谁在轻声的呼唤你沉睡的心灵,那无言的夜幕如这浩瀚的坟墓般,能否埋葬你那无悔的青春年华。 风吟起你那绚丽璀璨的迤逦光芒,风拂起你那飘逸如墨般的飞舞青丝,星照耀你迷失的脸庞,星点缀你绚烂多彩的双眸。 凌天云哽咽着的话语无法叙说,他抱紧的双手开始发麻,他不知道时间流经了多久,是一息,还是一生,又或是千年万年。 痴怨的目光在深陷,迷离的心境在禁锢,萧天野的心中翻起了百般滋味,他将手中长剑上最后一滴血迹抖落在地。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双眼里再次露出那久绝的邪然光泽,轻抖长剑,剑吟如凤鸣,崩然再起的战意再次临世而下,他就是那百摧而不变的绝世邪君,他就是那邪恶的代表,聚万众邪恶于一身的邪魔。 凌天云呆呆的望着怀中那双眼合闭的苍白而又精致容颜的封小蝉,体内的真气如同巨流奔腾入海般的气势轰然而爆炸般急转起来。怀里的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但那冰冷的娇躯却带睚仅存的一丝漫暖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轻轻捧起了怀里佳人的秀发,凌天云双手暗用内力震下一络秀发,然后他抱着封小蝉冰冷的身躯向谈天涯走去。 仅一个目光,谈天涯已然知晓了对方的想法,她默默的接过了那副冰冷的娇躯,紧紧的抱住,此刻她的心里更是涌起无穷的悲烈,她能做的只有不给凌天云增添任何的麻烦。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响起,那是一英姿的背影抱着另一副冰冷的娇躯离开的脚步声,渐渐的没入在那无尽狰狞的夜幕里。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我赢了你又如何,我杀了你又如何,我却杀死了我最爱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这次必定会带她回到契丹。”萧天野扬剑长指,语气森然的向凌天云说道。 “幸又如何,不幸又如何,你不能痴心妄想了,小蝉就算是死都不会和你去契丹,去你们的国度。”凌天云平复了心中的悲痛,怀中里还残留着那炽热鲜血的余温还有那少女特有的女儿清香。 “幸是有人替你挡了这一剑,不幸的是你这一生将在自己无能力蔳的悔恨之中度过你的余生。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想报仇就等你有那个实力再说吧。不要以为你可以力抗两名先天境的武士,你就可以打败我。我很想杀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那最爱的女子就不会被我误杀,这笔帐迟早要你还,你的性命暂且留着,奉劝你一句话,要想活命的话就尽早离开吧。”,萧天野此刻并没有任何的战意,他说完话便纵身掠起,窜上了那屋顶之上,随后消失在了那无尽漆黑的夜色中。 横刀而立,凌天云默默淡语,目送着那妖艳邪然的萧天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第二百一十一章 铁血化傲骨 一 凛冽寒风肆意的吹拂着凌天云那赤露的上身,寒风如刀,刮在他那线条勾勒如刀刻般的上身,块块凸起的肌肉如垒起般。寒风吹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红丝如印般的血痕,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早已身心麻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什么知觉,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自己胸中那仅剩的被长剑贯胸的少女的芬芳般的体温,和那发丝里带着清风明月般的幽香气息。手中握着的是从那少女墨如青丝般的秀发,丝丝如刚柔绕指般,根根如长针利剑般扎在他的心底,让他心中的鲜血狂涌不止。 手中那一绺发丝牵动着他那麻木的身躯,寒风刀割丝丝血痕如刀刻般,心中滴血如涌,悲伤的尽头就是坚强。凌天云心中的悲伤无法狂涌而出,他只能任由如刀般的寒风肆意狂刮,的上身丝丝血痕条条,不知道是那风刮的还是战斗中留下的。 身上的那温润如玉般的血迹也开始凝固,嗜腥的血味也开始被寒风一吹,逐渐的变得淡了起来,但心中的那份刀绞般的疼痛却不会因风吹而淡,只会因为寒风的凛冽而变得更加浓烈起来。那本应娇艳待怒放的花样少女却惨遭毒手,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女倒在了自己的怀里,慢慢的香消玉陨。而杀害她的凶手却又将自己嘲讽一番,在自己的目光里潇洒离去。 失去亲人的感觉永远是那撕心裂肺般,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之感让凌天云永生难忘,这种觉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他仰天而望,想长声大吼,却怎么也吼不出来,眼前发生的一切犹如做梦般。只是那梦却如此残酷凶戾,几欲让他生不如死,失亲之痛,犹胜切肤之痛赛过断骨之痛。 冷风扑面,泪痕化作了鞭笞的那根刺,狠狠的扎在凌天云的心底, 夜色凄迷,星光幻成了那迷离般的双眸,是封小蝉那娟秀慧气的双眼在注视着他,无言的目光化作一点点闪烁的光芒。 血还未干,危机依然存在,封家笼罩着一股强压而来的血腥气息,弥布在这漆色的黑夜里的狰狞肆狂而涌,无尽的戾色暴风般席卷而来,前院里除了那道绚璨夺目的剑光之后便陷入了久久的寂静之中,没有任何的动静。 凌天云收拾着那份凄凉的心情,低身拾起了被他跌落的大刀,此刻那柄大刀不再沉重。因为他的心早已经被狂涌而来的悲壮怒火燃烧着,使得他身体里唤起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而他体内的真气也奔腾肆虐而出,啸啸狂龙气势遨天,吟吟猛虎声响彻地。 最沉重的悲伤也要收起,因为此刻不是他悲伤的时候,他要将这悲痛化作啸天贯地般的力量,封家强敌未破,风雨飘摇的封家能否撑过这危急的一刻,却还是未知。凌天云撕掉了还挂在身上的破布条,抬起他那双沉重如铅般的大脚转身朝封府院落的前院走去。他此时最为担心的正是自己的外公封于修,自己刚一想认,却遭遇如此惨烈的变故,自己还未来得及享受浓浓的亲情之意,却硬生生被封家的强敌肆意妄为般的破坏了。 此刻,前院之中毫无动静,既没有兵器相格斗的声音传来也没有人言谈话之声传出,一切显得如此的寂静,诡异的寂静里透出一股强烈的危机,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凌天云冷峻如刀般的面容上透出几丝刚毅的神色,他四下里打量着周围,发现四处更是寂静如死沉般,毫无任何的气机在这院落里出现,所人的众人似乎消失了般。就是连他熟悉的封家中院里最是人多的房屋也毫无生机,若大的房屋如同一只狰狞的猛兽般张开着血煞的大嘴,等待着它的猎物出现。 凌天云每向前踏一步,心情便更加沉重一分,他凝神张望,隐约中,他感觉到四处隐藏着莫名的危险,让他的心一直绷得紧紧的。手中的大刀宛如那忠实的守护神般,被他紧紧的握住,暗夜的星光照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正如他那大刀反射而出的煞血芒泽般,是凶残如魔,是诡异如邪般。 刀光寒闪,却散不尽江湖人的愁绪离肠,夜星微耀,却照不了别家人的归故路程。 心中那无言的溃败再次锤击着他那曾经的自信,铸造着他那铮铮的铁骨,仰天长叹,却叹不尽这心中狂涌而来的悲凄。 前方,人影簇动,没有火把照耀,只有那微微而泛的璀璨星光,这星光照耀下的漆夜依然清晰如常。 首先涌入凌天云眼里的便是一条修长孤寂落寞的身影,那身影白衣胜雪独傲寂然,他仰头望天,双手环抱着一柄古朴剑鞘的宝剑。他修长的身躯,全身散发出一股冷傲若霜般的气息,一副拒人于千里般的冷绝气质油然而生。 那人冷而立,一人独立于这星空之下,浑身一股超然剑意欲直破那无垠的穹宇,仿佛那人便站立于这浩瀚的星空之中。凌天绝地般的剑意滚滚而出,将那闪烁不止的星光狂涌而去,遮天蔽日般。而他正如那一柄破鞘而出的绝世宝剑般,浑身散发冷霜绝艳的气息,一双深邃如星幻般的眼眸泛出炯炯的光芒直向那无尽的星空望去,寒风吹拂起他那胜雪般的白衣,猎猎作响,狂傲孑然是他的本性,犀利的破天般的气质是他的根本。 这就是东域吴越国江湖上人称东域剑神的张晓枫,受故人之托前来护封家周全,而此时封家却遭受灭顶之灾,他傲然而立,谁也不敢靠近他,也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 除了那迎风而立的剑神张晓枫,在张晓枫前方的一群拥簇着的封家众人正围成一圈,他们神情肃穆,表情严肃,他们眼里噙着着泪花,而在他们围圈里的中央却躺着一位鬓发如霜的老者,那老者的胸口块块血迹如那怒放的鲜花般,那血迹早已经被风吹干,郁浓的血腥味早已经烟消云散。 凌天云缓步而来,此时的封家院落里只有封家众人,还有留在封家抵御强敌的好友,除了那孤傲孑然般的绝世剑客独身而立,其他的人都围成了一圈,默默的不作声,表情如此的肃穆庄严。 这里早就没有了契丹人的踪影,那十多名契丹武士和耶律无忌早就不在封府之内,地上留下了滩滩血迹,却不见一具尸体。而封家中人除了自己的外公封于修,其它人仿佛毫发无伤。 心中虽然有数,但是凌天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他不敢相信那预想之中的事被证实了,他不相信自己才刚认的外公险遭不测了。双脚如有千钧重般,使得他再也难以迈开一步,他只能远远的站立在那孤身傲立的绝世剑客张晓枫的不远处,他不敢前行,不是怕那剑客身上散发而发的凌天剑意和冷若冬霜般的冰寒气息。 他只是不敢证实自己那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他不敢面对自己外公遭遇不测的事实,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他依然不敢上前确认。 感觉到了凌天云云的到来,张晓枫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的言语,打量了他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自己那独傲寂然的身姿,那浩瀚无垠的穹宇仿佛有无穷的吸引力,将他深深的吸引住。 一名是对剑道绝然的执著剑客,还有一名是对刀有着浓厚兴趣的坚毅少年,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过丈远,但这两人的身上却有相似的气质,犀利凛然的气息轰然而起。一名是冷厉气息外泄怒放,一名是精气内敛如蕴般。 凌天云双眼从那傲然仰望的白衣胜雪的绝世剑客掠过,但他的目光一落到对方的身体上时,他便有一种寒魂冻魄般的感觉,仿佛他的魂魄都可以随时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冻住,让他的心中升起了莫名的丝丝颤意。 心中虽有彷徨,但他还是缓步走上前,手中的大刀紧紧的握着,细细的汗珠从他的掌心中泛出,手中的大刀几欲脱落而跌。他有心绷得紧紧的,身体缓步而行,趔趄而前,他的心正怦怦的狂跳不止。 人群中有人看见凌天云的到来,便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从这人群中让开的那条仅可以的容下一人的小道。凌天云看见了一副副熟悉的面容,带他入封府的小七,还有那周国人袁小六,封家的几名老武师,曾纪江,张相权,以及封家的一些老仆人,其中不乏有一些新面孔,但这群人双眼里都是悲戚的目光,肃然的气氛油然而生。 凌天云提着大刀从人群中缓步而前,当他走进了那人圈之中,心中突然涌起了阵阵悲凄的刺心之痛。涌入眼前的却是一个魁梧的身躯抱住一条容颜苍老的身影,一副国字脸上露见提阵阵悲戚的神色,双眼里除了过度悲伤外的暗然无神外还隐藏着几丝疯狂的意韵。 “啷当”一声,手中的大刀直接坠地而落,凌天云颤颤的身躯慢慢而前,终于证实了自己心中不祥的预感。 封不破抱住封于修的尸体,他双眼并没有任何的泪花,眼里只有几丝疯狂在燃烧,他扫了凌天云一眼低语道:“小云,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是离开这里吗,你现在快走,现在还来得及。” 话语到了后面都几乎是用吼的声音,但凌天云却稳丝不动,他如丢魂失魄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封于修的尸首前,“砰砰砰”,在狠狠的在地面上叩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叩了多少下头,只觉得息的额上传来一阵麻痛的感觉,他似乎完全不顾那额上顺流而下的鲜血,以至于那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 五体投地,头不住的撞击着地面上的石子,他浑然不知道自己额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但他还是不住的叩着头,“砰砰砰”,一个个头地撞击的声响如锤般击撞着众人的心,众人见状无不动容,悲壮愤然的表情绝然而起。 “你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懦夫,如果你想报仇就给我活着逃出去,否则爷爷的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封彦珂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跪在封不破的身后,突然跳了出来,冲到了凌天云的面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几乎狂吼的声音对那满脸血迹模糊的少年喝斥道。 而凌天云双目失神,软软的被封彦珂提在手上,他如一傀儡般,任由对方将他的身子提起,双眼里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光泽色彩,他此刻正如一行尸走肉般。 第二百一十二章 铁血化傲骨 二 风寒利如刀,冷凛的星空之下是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地面的血迹虽已然凝固吹干,但那股阵阵扑鼻而来的血腥让人涌起无尽的悲痛。此刻,寂静无声,痛彻心扉的悲伤在众人的心底涌动不止,家将破,支离破碎般在这星光涌动的穹宇之下。众人紧握着双拳,只能将心中的那份巨痛隐藏起来,他们双眼里射出郁愤的目光,那是对已亡人无比坚定的复仇之心。 凌天云一步一步向前而去,前方不过几丈的距离,可对于他来说仿佛相隔千里万里,一阵愰若隔世的感觉突涌而上。前方就是他外公封于修的尸首,那具早已冰凉的尸首仿佛一根巨刺般直插他的心窝。早就见惯了血肉横飞的死亡,他觉得自己早就对死亡麻木了,可今夜,自己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先是他的表妹封小蝉,再次就是自己的外公,自己见到的只有那具冰凉的尸首,早已迟暮饱经沧桑的老人没有了任何的生命脉动,他只恨自己实力不足,只恨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 “啊”,一声悲怆的嘶吼从他的口中爆发而出,而他趔趔趄趄的几乎用爬的姿势来到了封于修尸首的旁边。 眼前那满鬓霜的老人双眼合闭着,胸前一大块早已凝固的血迹,他的身子早已经冰凉如寒,地面之上血迹斑斑,预示着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天无比的战斗。 “走啊,你为什么不走,还留在这里干吗。”那粗犷的汉子几乎用吼的声音喝道,封不破一脸悲戚朝凌天云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凌天云丝毫没有理会向着自己怒吼的舅舅,他伸出微微颤着的双手抚在那具冰凉的尸首上。而他脑海里尽是这位老人那慈爱的容颜,那饱经风霜的老人,曾经的代州一代豪杰,而今夜却身亡在自己的院落中。 “你快走吧,逃得越远越好,逃出去了就不要回来了。”, 身在封不破之后的封彦珂爬了过来,向凌天云厉声说道,他的双眼里早就因为悲伤过度而布满了泪痕。 “是谁,告诉我是谁?耶律无忌吗?我要为外公报仇,今日我凌天云指天发誓,我凌天云与契丹人不同戴天,我要杀绝所有的契丹人,以慰外公与小蝉的在天之灵。” 凌天云突然直立起,他指天狂怒道,浑身散发出一股如深幽地狱里带来的无尽魔气,他怒发飞扬,赤露的上身散发出一股爆发性的力量光泽,他浑身涌出无穷的战意,傲天弑地般,凶戾如狂的气息直向众人涌去,使得众人心中一颤,涌起了阵阵心悸之感。 凌天云不知道的是,他指天发誓时,他双眸里突然涌现出了点点红芒,那些红芒如同嗜血般的魔兆向他的双瞳中扩散而去,此刻的他犹如一狂世魔神般,浑身带着无尽煞血气息,他就是从地狱里走出来魔将煞神。 “嗯”,众人只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异样气息,却没有感觉到他那血煞的气息,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揪起来般,正颤颤的发抖。而身在几丈之外的张晓枫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凌天云那异样的气息,他忍不住扭头一看,发出了一轻嗯之声。 而他怀中的剑则在剑鞘之中发出阵阵微颤,这使得他心头一震,不由得又将目光细细的打量着这名仰天怒誓的少年。而他散发出一缕真气直向那少年涌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散去的气息被一幕真气波罩给挡住了,使得他根本无法探测出对方真气的丝毫。 随着凌天云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浓,那白衣胜雪般的绝世剑客怀中的剑也颤动得越来越剧烈。这不由得让他再次重视起这名赤身上裸的少年,他感觉到对方体内有一股隐藏着的惊天气息波动,使他忍不住对这少年好奇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此刻只有那冲着凌天云喝斥的封彦珂还有一些意识,他一听到凌天云刚才的那话语,不由得大惊,他扑了上来一把搂住对方的双肩,大声的说道。他从凌天云的话语中听出了封小蝉也遭遇了不测。 凌天云双眼里早就布满了泪花,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而是仰天望着无尽星空默默不语,浑身充斥的异然气然愈发的浓烈起来,使得搂住他双肩的封彦珂浑身一颤,忍不住松子双手,但他已经从对方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 “是谁,到底是谁?”封彦珂还是想确定一下,他大声吼向对方,他情愿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但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 “萧天野,就是李传兴,那个看实忠厚的老李管家的那捡来的儿子。”凌天云双目依然的望着这无尽的星空,神色凝重的说道。 “是他,这对祖孙二人居然全是契丹人,好个居心叵测的祖孙二人,当初的是我们瞎眼了,居然让这对白眼狼在我们封家呆了这么多年。”封彦珂从凌天云的口中得到了答案,他低声喃喃道,他如丢魂失魄般扔下了那保持着仰天长望的凌天云,神情颓然的回到了抱住封于修尸首的封不破的身后。 “扑嗵”,身心巨裂的封彦珂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子突然间倒在了地面上。这次突来的异状让众人顿时一惊,纷纷的来到了封彦珂的身边,不少人伸手探出手搭在他的鼻前,感觉他还有微微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仰天长望,星空无言,寒风吹冽,丝丝如刀,凌天云此时心乱如麻,他早就看出了封家的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抱住封于修尸首的封家之主封不破早就是双眼失神,目无光彩,他一直保持着一副痴呆的模样,让他心生无限悲伤。此刻能撑起这临危局面的人早就所剩无几,封家还有两名忠心耿耿的武师曾纪江与那张相权,还有封不破的妻子,唯有一人没有完全被这突来的不测失去理智的只有凌天云一个。 而此时谈家的老头谈震坤却早已离开了封家,而那张晓枫却默不作声,他只不过是受风恋刀之托来护封家周全的,但他也不好插手封家之事。 凌天云环视了众人一眼,他只能将自己心中那无穷无尽的悲伤强压制住,虽然复仇的火焰越燃越旺,但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就是连那萧天野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但他心中早已经暗自的鞭笞自己,他一定会替自己的外公封于修与封小蝉报此血仇,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这主要是契丹人在封家使用的阴谋,他将来也会与契丹人不死不休,以告慰那些死在契丹人屠刀之下的英灵们。 凌天云环视众人,他从众人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悲凉和不屈的怒意,他也从众人的眼里看到了众人对他的希望,希望他能够支撑起这支离破碎的封家。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悲痛,他上露的身体充斥着爆发性的磅礴力量,浑身之间充满了无穷无穷的神圣光泽。 他双瞳里的红芒也已然消失,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但众人见他的目光早就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无穷的悲痛在他们的心中涌起,肆意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烧,他们只感觉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为封家死去的人报仇血恨,他们只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丝血性灌注在双眼里。他们期待的目光望着这名浑身充满着无穷力量般的少年,此刻只有这少年才能带给他们一丝生机,他们相信这少年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奇迹。 但他心里却有着颓然的无奈,他不知道眼下封家还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此刻虽然用了封家两人的鲜血染尽了这深邃的夜空星穹。但他感觉这无垠的星空之下还潜伏着更加浓烈的危机,他觉得封家的危机并没有真正的过去,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更大的血腥涌来,封家的灭顶之灾必定在今夜来临。 瞄了瞄身后那傲然而立,环抱宝剑的绝世剑客,感受到对方那寒霜冷雪般的气息,对方那冷傲孤高的气质让他不禁的心中一颤。对方毕竟是受人之托,并没有完全的义务来保全封家的安危,虽然对方是一名绝代剑客,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对方也有一丝丝的无奈。刚才他知道那耶律无忌过非他的对手,除非这里又出现了一名让他更为忌惮的高手。否则以那绝世剑客的身手,绝对可以保护封于修不受伤害。 他脑子里已然闪过一条人影,苍老的身影,拄着一拐杖,满脸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饱经沧桑。当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名满步蹒跚的老者会是一名绝顶高手,更是一名让张晓枫都忌惮的武修高手。但在场的人他就只有这名在封家忠心耿耿呆了几十年的老者不知底细了,想到那神出鬼没妖艳邪然的萧天野之后,而这萧天野也是被那老者带入封家的,想到这些,凌天云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传说,萧禹景,一代武修宗师,冠绝天下的第一代契丹大国师。 “各位,承蒙各位的鼎力相助,封家遭遇此劫多谢大家不离不弃,接下来封家或许会面临着一场更加血腥的劫难,封家连累各位了,凌某在此代表封家上下老少谢过各位。但凌某还是肯请各位此时尽早离开吧,在下不想再有人流血而亡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更多的伤害,不会武功的尽快离开,凌某在此感激不尽。” 凌天云环视着众人,向众人抱拳躬身沉声的说道,他将无尽的悲痛强加下来。他的目光透出坚绝的光芒,刚毅如铁般的面容尽现傲骨铮铮的铁血风采,他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天生般的战神悍将气息油然而生。 “凌公子客气了,我等自愿留下与封家同生共死,不报封家血仇誓不罢休。”众人眼里流露出对复仇的迫切各燃燃的仇恨怒火,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虽然弱小如蚁蝼,但个个意志坚定誓为封家共患难。虽然其中不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凡人,但他们胸中的怒火依然不输于任何人,他们只为封家尽自己最后一份力,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 “多谢各位的好意,但此次非同小可,绝非儿戏,还请不会武功的普通之人尽早离开。凌某若有一丝力气绝对要保全各位的周全。”凌天云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急忙的向众人说道,他不希望封家连累这里的普通人,虽然他敬佩这众人的骨气和勇气,但他还是不忍心眼到更多的鲜血直流了。 而众人却执意不肯离开,这让凌天云既欣慰又担心,他不希望自己的预感就此证实,而就在此时,离他几丈远的那白衣胜雪般的绝世剑客却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一股无声的压抑血腥突涌而来。 凌天云凝神一听,脸色立刻大变了起来,凝重的神色越来越浓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铁血化傲骨 三 “铿”,一声剑鸣之响,那宛如秋水般的宝剑从那古朴的剑鞘弹出了半截,正发出“嗡嗡”的轻吟之声。 一股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将凌天云全身笼罩而去,一股无比强烈的压迫感向封府众人涌来,使得众人脸色猛然间一变。他们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直觉得胸前那股巨大的悲愤无法从胸口中直透出去。 凄凉的月冷冷的照着,无尽的星空闪耀着寒冽的光芒。鞘刀而出的凛肃杀气狂涌而至,血煞般的气息弥漫而来,只有那稍稍的寥寥几人才能够感受到。愰然间,封府的院落里静寂无声,针落可闻,悲愤的压抑在胸口直打着转儿,但他们依然无法感受到更加危险的时刻已经来临。 此时的代州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阵阵的马蹄声如雷,那疾风而去的骏马在街面之上如风般疾速而过,带起了重重飞尘久久不落。 华灯初上,总个代州城里各大街小巷里的袅袅炊烟还没有完全上升上那浩瀚无垠的苍穹之中。入暮的代州城里虽然不算荒凉至极,但也渐显出其特独的风味。当行人还漫步在那冷风肃凛的青石地面之上,他们却没有想到代州城军营里疾速乘风而来边关将兵却倾巢而出,带着一股无尽的厉血煞意狂奔在这寒风笼罩的代州城内。 站立在的街道两旁的行人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他们纷纷的急避在街道两旁,唯恐一个小心就会被那肃杀冷凛的骏马踏在蹄下。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心中彷徨的以为又将战事发生,多想的他们哪里还见过如此的阵势。 为首的正是那代州城边关守王桐,四旬左右的年龄,一双犀利的虎目直视着前向,如刀削般的面容透出悍厉的气息。纵马直前,一身寒光煞闪的盔甲,他的腰际悬挂的是一柄吞尽无数鲜血的无鞘大刀--------陌刀。他的身后紧跟着边关守军的两名副将,同样的冷凛气息,带着嗜血般的眼神透出丝丝对王桐的敬畏。 浑身充斥着悍气狂野的骏马,马背之上是杀气腾腾的盔甲鲜明的将士,他们脸上带着久经沙场的冷厉气息。手中的兵器早就被磨得闪闪发亮,在这入暮的夜色里绽放出寒煞逼人的光泽。 百来匹骏马之后,是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士兵,随着悍劲有力的步伐落在青石的街面之上,整个代州城发出阵阵轰轰的雷鸣之声。 肃杀的寒风带过,嗜血黑夜笼罩,那种直透心际的颤声憾动着众人。这代州城似乎要变天了,从未有过的如此大规模的军事出动。站立在街道两边的行人脸上露出了震撼的表情,同时他们心中也流露出了不解的疑惑。 几百名代州守军带着如风的速度瞬间从街道之上穿过,而那急促如点雷的马蹄声更是让他们心存慌恐。 队形如龙,一簌簌火把如一条巨形狰狞的荒天猛龙般,带着刺骨的寒息渐渐远去。他们眼里一直目送着这几百名将士如风般的从他们眼前远离,他们惊奇的发现这几百名将带着一股压抑逼人的嗜血气息朝着封家的方向而去。 “不会吧,这王将军不是和封家老爷子关系甚好吗,这会怎么发兵直逼封家而去。” 一位老者柱着拐杖双眼里尽是疑惑的光芒,他嘴里喃喃道,似乎代州边军与封家关系甚好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反而这代州城里路人皆知。 “也对啊,今日正是那封老太爷大寿,那王将将军下午都刚从封家出来,怎么此刻却带兵而去,着实让人费解。” 同时也有人目送着离去的将士,与那老者附和着,而他们从那刚从他们身边离开的将士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凶戾的气息。这边关将士此去封家绝非善事。 其他的人虽然双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但他们并没有开口讨论什么,似乎心有所思,谁也没有发现,有几名精壮的汉子目送着那气势汹汹而去的边关将士离去之后,便低着头慢慢的分散各自趁趁的没入了那黑夜的各小巷之中。 凌天云清楚的感觉到了那阵急促阵阵轰鸣不绝的马蹄声正朝封府而来,他甚至感觉到了那狂涌而来的重重浓烈的血色气息。他知道那位白衣胜雪般的绝世剑客张晓枫也感觉到了,只是他不明白那直奔而来是何方人物。 隐隐的心中的不安更加剧烈了,他的脑海中仿佛呈现出了熊熊的烈火以及血染墨夜般烈凄惨般的场景。 而身在封家院落之中的众人只感觉到了无比的压抑气息笼罩而来,他们完全没有将这当作一回事,他们以为只因封于修之死给他们带来的无比悲痛般的愤慨难以抒发,他们浑然不知向他们逼进而来的却是那代州城是最精锐的边关守军。 那抱剑而立的白衣胜雪的绝世剑客微皱了皱双眉,一双精湛的目光直向那满身血渍的玄衣少年而去。 蓦然间,凌天云只觉得自己如浸在了一寒彻如冰的囚笼之中,他抬头向那冷若寒霜般的绝世剑客望去,他知道这本不是对方有意释放出如此冰寒刺骨的气息,而是对方本就是那种冰霜若雪的气质。 封家众人还在沉浸在失去封于修的悲痛之中,他们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愤慨,他们强忍着已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悲剧似乎一幕幕在他们的脑海中重演着,他们浑然不知在封家院落之外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凌天云与张晓枫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狂暴气息,来者不善,来者气势汹汹,来者人数还不少。 马声嘶嘶,霍霍不绝,轰鸣的阵蹄之声将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封府众人惊醒了,他们不知所措的抬起了疑惑的双眼,流露出来的是不解的目光,他们此刻开始感觉到莫名的压抑狂涌而来正加厉闷了。 一声长扬久响的马嘶声在众人的耳中回荡,一声粗犷的声音穿透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封家通敌叛国,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血煞威严,直向众人的心际逼去,众人的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封家院落之外开始亮起闪透撕裂般的火把,如一条盘旋的巨龙般将封家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众人的脸色才开始急剧变得苍白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封家老家主封于修的尸骨未寒,此刻却又遭遇汉军边关军队的围困。 通敌叛国可是一项死罪,那是要诛九族的,一丝丝难言的悲烈加上几分莫名的惶恐,直绕众人心头而去,即而他们心中更是千头万绪,那股强压难抑的愤慨似乎更加的郁浓起来,只要到了一个临界点,就会如火山爆发般狂喷而出。 就在众人心头涌起百般滋味时,他们的眼光转向那岸立如山般的少年身上,还有那抱剑寒立如孤松般的白衣胜雪的绝世剑客身上。此刻只有这二人还是清醒的,也只有这二人才有几分实力可以与外面的军队周旋一二。 张晓枫如霜般的目光凝望着院落之外那亮彻黑夜的火光,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如何之想,他却没有一丝的动作,但他浑身凝起的气息更加浓烈起来,微微的寒风掀转着在他的身处,寒彻如刀般的冰霜气息逐渐的狂放而出。 目光留在凌天云的身上,随即这少年便明白了,此刻的那抱剑寒立的剑客是希望自己先出面,而后再打周全的安排。 提着那染满血迹的长刀,一摆身上那血色斑驳的衣襟,凌天云毫不犹豫的大步向封家大门而去。隐约中他感觉到那大门外是一狰狞的猛兽,欲吞尽封家所有之人,他感觉到血腥的气息正开始漫延而开,封家便在这此夜之中完全消失,他的亲人将会在这一夜之中全部失去。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呐喊,但他感觉到院落之外那些涌流而出的煞厉气息,就算是他也没有这个把握可以全身而退。特别是他还感觉到了门外一人散发出深厚的气息,嗜血的厉色还有那种令人不安的心悸。他知道此次来的必定是代州城边关守军中的绝顶高手,更是一名身经百战斩敌无数的久经沙场的绝世将领。 门外狂流而来的一股凶悍气势,无尽杀意在不经意间丝丝而透,那闪烁不止的火把仿佛成了一道道催命符般。那道声音之后,门外便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只听见门外那骏马发出浓浓的出气鼻音,还有那火把燃烧的“叭叭”之声。 门外,院内,都没有其它的声音,此刻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院内之众人只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之声,他们不知不觉间感到就这短短的几息时间,就似乎度过了漫漫的一个冬季,他们浑然不知自己身上不知是因为过度的悲痛和愤慨还是因边军的到来而紧张泛出浓浓的汗水。 凌天云提着那柄大刀缓缓而前,沉重的脚声如一扣人心弦的战鼓般,直逼众人耳中而去。走到了那扇大门,他停了下去,伸手处正及那拉把。混乱的心境使得他缓了缓,大门之外是吞噬封家亲人的狰狞猛兽,他已经感觉到了门外那浓烈的杀气缓缓的狂涌而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铁血化傲骨 四 夜色如墨,寒风如刀,在这夜寒浸彻笼罩下的代州城显得格外诡异而又沉静。 在离封家不远处的一酒楼之上,四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封家院落里发生的一切,其中就有一位粗布衣着身的普通老者。 凭栏而望,满眼里是那华灯初上的美丽场景,点点而缀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般,满天星辰遥相而映。 而那老者那犀利的目光试图在那璀璨的星空之巡视出什么,因为他的目光并没有完全放在那被边军包围的封家院落之上。 那如火龙盘旋般的封家院落尽收眼底,老者双眼里浑浊的目光不再,呈现的则是精光湛盛的光芒。他的身后是那身着妖艳大红衣衫的耶律无忌及萧天野,还有一名身材厚实的壮汉劲装在身默默不语的立在这三人的身后。 “大师此次重返我契丹国内,皇帝陛下必会委以大用,却不知大师双眼里为何还有几丝郁结不闪。”,望着封府院落里发生的一切,耶律无忌语气带着无比的敬重向那满脸沧桑的老者恭敬说道。 “罢了,这次封家必定血流成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夫心中也是不忍这封家落得如此的下场。”萧禹景手中握着一张如皮制般的物件,语气里透出的是无比的暗淡之意,他的双眼开始又恢复了那浑浊不堪般的光泽。只是他手中的那皮制般的物件仿佛是什么珍贵无比的东西般,粗糙的左手轻轻的抚摸在那物件之上,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如抚摸初恋情人那如青丝秀发般,渐渐的沉醉在了其中。 那皮制物件是一件似羊皮非羊皮,似牛皮非牛皮的皮制物件,被萧禹景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成卷筒形。向上的卷形部分非常之整齐,而下方部分而破烂不齐,似乎被人用力硬生生的撕裂开来般。那皮制物件如一轴卷般,呈色古朴无华,给人一种久经岁月的侵蚀般,那泛黄的光泽里透出一股令人心怡的气息。 轻轻的抚摸着那看似皱褶不平实则触手光滑无比的轴卷皮制物件,那老者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再也没有看那风云涌起的代州城内,更不关心封家院落里发生的任何事,在他的眼里只有这皮制轴卷。就连他身后的那三名契丹高手都被他忽略了, 掌心摩擦着那质地并不是很软的轴卷,萧禹景双眼里射出了不解的光芒,“封于修,你为何要将这地图一撕为二,下半片又在何处,老夫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有如此的心机与手段。” 他的嘴里喃喃道,而他身旁的三名契丹高手双眼里则射出精湛的光芒,前方封家院落里即将发生一场血战,他们眼里并没有太过热切的神色,只是更加仔细的打量着那封家所发生的一切。 ?????????????? “来者何人,为何不束手就擒,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 凌天云缓缓的打开了那扇大门,双目望去,他的心里不禁的吸了口凉气,前方胄甲鲜明的边关守军散发出股股彪悍的血煞气息。个个面目含霜,严装以待,手中的兵器发出耀眼嗜血的光芒。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就是连他的父亲凌铎之也没有如此凶煞如兽般的将士,连他见识过父亲手中亲卫营的军士都不如这群含煞带血的将士。 胄甲鲜明泛光,脸上刚猛似狂,一双双带着嗜血的眼眸,直叫人忍不住的直打寒颤。特别是他的正前方一身着银光暗闪的流丽盔甲双眼含虎威般高高坐在骏马之上的中年将军,更是让他感觉到了丝丝难以抗衡的压力。那将军身上散发而出的阵阵血煞之气息比其他的将士更加浓烈和凶厉。似乎一股煞气一直围绕在他的身周,久久不散,这要杀多少人能给人以这样的感觉,凌天云不敢去想。 这名中年将军的来历,凌天云略有耳闻,是听自己父亲所说,如果说大汉国还有一名将军能够超越他,那么就是这名镇守在大汉,大周,契丹三国交界之处的代州边军守将王桐。此人心性凶残,以一已之好来判定是非,但此人的确又是一名刚勇无敌般的能力。 那名中年将军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着他,双眼里毫无任何的感情色彩,如果有,那也只是一种俯视蝼蚁般的超然目光。 发出那一声大喝的正是那中年将军身旁的一名副将,那副将正厉色而望向凌天云看来,他的脸上更是露出冷霜般的寒意,似乎对这样的情形并不满意,他没有想到从那大门里出来的居然是一名如此年轻的少年。 “来者何人,赶快叫封不破出来束手就擒,免得我等血溅这封家府院。”那名副将见凌天云并没有回答,不由的怒火腾生,更加厉色的大声喊道。 凌天云见那名虎岳威震的将军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是让一名副来厉色喝问,心中不由的对这名凶名赫赫的王桐多留了几分心眼。 同时他虎躯一挺,如一笔直刺天般的标杆,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屈的气息与那厉色大喝的副将相应而对。 “敢问这位将军,封家何罪之有,这通敌叛国的大罪又有何证据。”他大声的质问道,丝毫不被对方那临高狂压而下的气势所折服。 “大胆,何处来的莽撞下辈,竟敢质问本将,本将说封家有通敌叛国就有,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那副将一听,顿时恼羞大怒。 “锵”的一声,不由得抽出了斜挂在腰际的配刀,刀光霍霍,遥指着凌天云,脸上戾色如狂,横眉怒显。 “哈哈哈哈,通国叛国,好大的罪名,敢问将军,这封家通哪国而得来的叛国之罪?我封家世代忠良,虽以武为生,但从未做出过任何损国违法之事。”凌天云毫不畏色,依然针锋相对,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本以来可以由这边关守军周旋一二,却不料来者如此的蛮横难缠,心中不由的升起万丈的悲愤。 而那稳坐马背之上的王桐却依然不为所动,一双厉眼发出鹰般的戾色,从来还没有人如此的顶撞过他的部下。这少年哪来的如此大胆,居然毫不将这满身血气狂涌的虎狼之师放在眼里,这使得他不由得对这少年生出了几分兴趣。但这只不过是脑中一闪的念头而已,随即他双眼不由的眯了起来,目光如寒夜里泛出嗜血的利刃般。 “混帐,本将来封家抓人难道还要什么证据不成吗,今日下午就有人举报,封家借寿宴之时勾结南边周国,企图做出对我大汉不利这事来,难道这还不够吗。小子,本将看你眼生,却不料你如此的无理,而且满口雌黄。本将怀疑你就是那周国派来的探子。来人那,将这敌国奸细给我拿下。” 一声暴喝从那副将的口道出,他大刀一挥,寒光凛冽怒气腾腾的指着那提刀傲视的玄少年,此刻的他早已经怒火横涌。凌天云的一番话简直就是如火上浇油般,让他无端的升了莫名的熊熊火焰。 话音刚落,立刻从边军中冲出了两名杀气狠厉的士兵,他们扬着手中寒光四射的大刀,身子如猎豹般冲将而来,直取凌天云而去。 “哈哈哈哈,好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王桐王大将军竟然是如此的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封家定了死罪。”凌天云丝毫不将那两凶狠厉狂般冲来的兵士。他手握长刀一横,挡在了胸前,发出一阵长笑,双眼里不屑的望着那名一言不发的代州守将王桐。 王桐一听凌天云口吐狂言,双眼里暴射出一抹精光。他脸上露出了几丝无比怪异的神色,他的双瞳微微的一缩,再次定睛细细的打量就这名未到弱冠年龄的少年,他从这少年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丝曾经熟悉的影子,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心里更是疑惑不已,他并没有见过这少年,他的记性很好。 大手一挥,那两名冲出的兵士立刻将身子上住了,没有任何的声音,但他们还是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将军的意思。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摆手,他们就止住前冲的身子,这又是一支何等的军队。 两名冲出的兵士已经快逼进凌天云,只是被自己的将军制止了,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狠戾气息依然毫无保留的狂涌而出,直逼那横刀而立的满身血渍的少年而去。 凌天云心中不由得一颤,那逼涌而来的狠戾气息似乎带着无尽的血腥,血气狂绕而出,这才是真正的经历过无数的杀戮才能凝聚着如此血煞之气。 “你是何人,似乎对本将不满,在本将的管辖之下,本将不允许有任何的叛国通敌之事发生。” 王桐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沉闷还着几丝吵哑,但他的脸上仍然看不丝毫的表情,一副棱角如刀刻般的轮廓,那是铁血杀戮之筑就的狠戾气质。脸上虽无表情,但给人一种高山压下般的压力。 凌天云深呼了一口气,他不住的聚气抵御着对方狂涌而来的重山般的压力,这份压力给他感觉太过庞大。就是他在那钟氏家族的钟潢雨都无法感受到这样的压力,而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给他的却是另外一种压力。 这种压力带着无尽的嗜血狂煞,涌冲而出的血腥之气直将他狂涌而去,几乎使得他呼吸有一些不畅。 “在下只不过是无名之辈而已,更不是周国派来的探子。而封家刚才正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敢问将军,刚才契丹国耶律无忌欺压封家时,尔等边关守军何在。难道等到封家之人血溅在自己的院落里你们才出现,还被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凌天云平静的说道,他暂时还不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他已经在岚州搅得风云乱起,自己又成了那大汉国内第一武修世家钟家的通缉对象,所以他还不想在这代州又惹上这凶名赫世的王桐。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就算他说不说出自己的身份,那边关守军也必定将这封家众人收押入狱,哪怕是不惜血洗封家也不会放过这封家院落里的任何一人。 “无名小辈而已吗?却有如经的胆色质疑本将,刚才本将不管这封家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在这封家院落里所有的人要么束手就擒随本将走,要么就将命留在这封家吧。” 王桐的一番看似风清云淡般的话语让凌天云心中狠狠的一颤。他从对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无尽的杀意,刚才只不过是他有意般的一番试探,没有想到对方依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一举歼灭封家。 想到这些,凌天云的心中充斥着无比悲烈的愤慨,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铁血化傲骨 五 萧禹景并没有将那皮制轴卷展开,他双眼望着那无尽浩瀚的星空,目光流露的是迭迭悠远丝丝缅怀,不知是怀念那封家度过的岁月还是为那另外半张地图而遐思着。 “那少年倒是个人才,可惜不被我契丹国所有,这次却要葬身于这代州城了,可惜了。”耶律无忌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封家院落,他发出一声感叹。 “是啊,可惜了,这边关守军为何出现在封家,我们的计划之中没有这一环啊。师尊可有什么另外的计划。”萧天野双眼里射出一丝不解的目光。看他的表情似乎他并不知道这代州城里的边关守军突然现身于封家。 “不是。”耶律无忌很肯定的说道,而且他的眼里也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了。 “大师,可知何人所为?”,耶律无忌转身向那仰望星空萧索而立的老者问道,而他得到的答案却是那老者一脸的愁绪,似乎他的提问并没有听见般。 ????????????? “呵呵,欲灭封家何来如此多的借口,想要进入封家就从在下的身体上踏过去吧。”,一股无名之火如星火燎原般肆意弥漫在凌天云的胸口。他不再试探,更不再周旋,而是毫无畏惧般向对方发起了宣战。 王桐坐在马背之上,细细的打量着那脸色无惧的少年,夜下的寒风肆意的吹拂起那少年的黑发,刚毅的脸庞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轮廓还刚成型,分明还可以感觉得到他脸上刚退去稚气的影子。 而众将士则静静的等待着自己将军的命令,等待自己将领那声令人热血沸腾的指令,他们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可以看见他们眼里那种热切的光芒。还有对自己上司带着敬畏的神色,他们浑身间散发出一股如猛虎下山般的凛然气息,犹如一股狂天盖天末世嗜血风暴。 王桐并没有下令发起攻击,而静静的望了凌天云一会,此刻他才从这名少年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人已是名震大汉国的北面边关镇守大将,与那南面的镇守大将杨业合称为大汉国的“北凌南杨”。这个身影与那大汉名将凌铎之有几分相似,从这少年的上脸庞上,他到了凌铎之的影子。 这个发现不由得让他生起了几分兴趣,他也没有想到这凌铎之的公子也会出现在这大汉国最东面的州府城代州。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凌铎之与这封家又是什么关系,这少年来这封家又有何事。 王桐是一名新堀起的北汉将领,关于他的出自来历,鲜有人知,有人说他与那朝中宰相王得中同族,说是那王得中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每每有人在他的面前提及此事,他都一笑而过,既没有否认,当然更没有承认,这不由得又有人对他那神秘的来历更加的感兴趣了,饶是有人千方百计的打探他的底细,但其结果都是一无所获,使得其来历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王桐则是塈刘昱称帝之后首次派往这代州城驻守代州边防,他的凶名并不是抵御外敌而得来的。是巢杀这代州城附近山贼得来的,一年之间歼灭了代州城附近数股山匪,束手投降者一律斩头从不留活口,他的身上染尽了无数匪贼的鲜血。以至于他一时的凶名在北汉传开,无人不对他敬而远之。 而他对代州城里三国交界的三国之商旅人士,还有一些武修进城,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契丹与大周的探子在代州城里异常的活跃。但他似乎对此不闻不问,而这次他却对封家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强压而来,倒是让凌天云心中疑虑不已。而他却以歼杀山匪的雷厉措施来针对封家。 对方似乎并不是早就预谋的,似乎是临时的行动,而且这些边防汉军还带着对封家斩尽杀绝般的凛然气息。嗜血般的气息,无尽悚然般的暗云,都让凌天云心头升起了缕缕难抑的悲痛,他心头百转,但还是想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凌天云仰头望着那马背之上脸无表情的王桐,而那中年将领也打量着他,顿时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块,暗夜的光芒并无法遮盖他们那目光交织激起了点点火花。 就那一瞬间,两人各自心中的疑惑似乎都明了,他们的眼里都是一份绝然的光芒在打转,他们心中更是有一份坚定的信念在延伸,他们虽说年龄相差甚远,但就那一个眼神,一缕微弱的目光,他们好似乎全都明白了。 凌天云也明白了,因为他从对方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想到了封家那传说之中的藏宝图,想到了契丹耶律无忌来封家的目的,想到那惨遭毒手的封于修与封小蝉。对方眼里掠过一丝贪婪般的光泽,他知道那不是对封家那所谓的藏宝图,而是对那藏宝图带来的‘天启之玉’的信息。 王桐从那少年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令他很不解的意思,他知道对方已经读懂了他的眼神,他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心暗叹了一声。 随即,他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感觉到自己的这双手似乎沉淀了许多,但他还是用力一挥右手,掌心中却是自己那犹豫时刻泛出细汗,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沉重,哪怕是自己面前横挡着千军万马,哪怕挡在自己之前的是一名超然的绝顶高手,他也不会犹豫,但这次,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右手落下,轰然一声巨响,那是王桐身旁那嗜将士发出的统一的动作,势如贯虹,刀扬若屠龙般的气势顿时间产生了。 凌天云双眉微紧,但他还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长刀,对面冲来的却是那名副将。 一马当先,陌刀扬,脸上狰狞,恶狼的光芒映着那无尽幽黑的夜色,星光顿时间黯然失色,苍穹浩瀚的如吞噬万物生灵般的恐怖凶兽。 此一刻,天更加的漆黑,夜,更加的黑淡,扬起的刀更加嗜血,厉煞的凶气越来的浓了,风起了,如利刃般的无视这暗夜的张狂,更蔑视着这卑微的生命。 “当”的一声,凌天云举刀格挡,那副将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直取凌天云,他的刀势犀利刚猛,刀刀逼进,带起无尽血煞之气狂涌而来。 挡刀之即,又有两名兵甲扬刀而前,一人举刀直劈而来,另一人一刀横斩而至,一人劈向凌天云前胸,而另一人直取凌天云的下盘。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副将被凌天云一刀格挡之后便后退了一步。 他握着手中那卷起刀刃的陌刀,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两条手臂如雷击般酥麻不已。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年纪却有不凡的力气,那格挡之即反震之力几乎将他的两条手臂震得毫无知觉。而他的身子则不住的后退,这才缓解了对方那厚实大刀之上传来的反震之力,他这一个不察不之下,却吃了个不小的亏。 身子退止在那昂立的骏马之旁,他的身形这才停了下来,舒展着酥麻不已的双臂,他举目再次转向了战场,而他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将军正已不悦的目光扫了他一下。 虽然自己的将军并没有说什么,但他还是感觉羞愧难受,提起陌刀他欲再次上前,却被将军王桐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那副将脸上流露出的羞愧的红晕,被将军制止,他只好举目而望,细细的打量着那战斗中的三人。 王桐一眼便看出了那少年手中的大刀不凡,长长刀身和刀柄宛如三国名将关云长的兵器青龙偃月刀般,那长刀劈空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愰然间刀中带起了无尽的血煞之气狂涌而出,这刀又饮了多少英雄豪杰的鲜血。 王桐心里突然莫名的生出了个念头,那就是他很想得到那柄大刀,而且从未有过的那种渴望,这种渴望不由得让他热血开始沸腾起来,铺天盖地般,刹那间流窜在他全身。 他没有下令全冲锋,而是静静的望着那三人的战斗。那玄衣少年的刀法沉稳而又犀利,长刀气势如贯虹,很快就将那两名兵甲的进攻给挡了下来,而还占了上风。 院落之内,有一股令他都感到心悸的气息,那是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那是一股刺破天际般耀人心跳的剑气笼罩着总个院落之中。 王桐知道这股令他心悸的气息并不是来自封家之人,封家人的武技是那种大开大合般的浑厚气息。而这股气息是位用剑高手所散发而发的,犀利而冷凛,稍不注意便会有全身冻彻的感觉,那是一股急冻灵魂般的心悸气息。 凌天云长刀立刻横扫,顿时将那两名兵甲攻来的佩刀给挡开。随即那两名兵甲相视一望,刀式又突然间变了,一股磅礴的气息突然间爆发出来。他们双双扬刀直取,分成了左右夹击,一刀势如破竹般,另一刀刀立长天般的气势直向凌天云夹击而去。 感受到那两柄佩刀带来的阵阵凛然气息,凌天云双瞳微微的一缩,身子一侧,手中长刀劈、扫、横、勾、挂,将那长刀的优势发挥至了极限。 “当当当”,一阵火花四溅,凌天云的大刀将那两柄佩刀格挡在了自己的身子之外,一股强劲的反震之力直将那两兵甲击退了好几步。 王桐一挥手,那两名欲再扑上前的兵甲立刻顿住了身子,然后回到了队伍之中,他们脸色淡然,丝毫并没有因为败在了那少年的手上而感觉到羞愧难当。平静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他们双目里流露的更多的则是熊熊的战意,而他们手中的佩刀则握得更紧了。 凌天云收刀而立,一双虎目射出湛光,直向那策马而坐的王桐望去,他心中更是吃惊不少。这两名兵甲只不过是这王桐手下的普通士兵而已,但这两名士兵的武修境界丝毫不在他之下。连普通士兵的武修都有如此的境界,想必这稳坐马背之上的王桐更是深不可测了。 想到这些,凌天云心中更是担忧不已,封家必定会这战斗力如此强的边军冲击之下立刻崩溃瓦解。而他们的目的更是血洗封家,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如果你现在退出,本将军可以不追究,念你也是忠良之后,本将可以饶你一条性命。但封家,今夜本将誓在必得。” 王桐口中道出幽幽的声音,那是阎王爷的宣判,宣判了封家的结局。 第二百一十六章 铁血化傲骨 六 风影独尝,然暗夜默然,异常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封家,寒厉如刀般的气息带着几肃杀般的狰狞。 凌天云仰着头,手中的长刀正颤颤而抖。 他傲然岸立,前方在稀朗的星光之下静立着一排悍然带着血腥之气的镇守代州边关的虎狼之师,鲜亮的盔甲在那朗闪的星光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王桐话语一落,便不再言语,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闻见那火把发出灼烧的声响和那焦燥不安的战马从鼻孔里喷出厚厚的白雾声响。 王桐凝目望着那傲立的少年,他在等待着他的决定,他更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所有包围着封府的汉军也噤声不语,他们脸色淡然的等待着自己将军的一声令下。 胸中沉闷的气息如一巨型的大风车般,一直旋转着,使得凌天云焦虑不已。不禁的用力握了握了手中的长刀,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的清澈如星般,从他的眼眸里射出了坚定的光芒。 “我说过,要想进封家,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语气斩钉截铁般,每一个字每一词都清楚的传进了那围困着封家的汉军耳中。 王桐一听,双眼里暴涨出一抹寒厉的精光,他沉默了一会。 凌天云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掷下了一块巨石般,在那些身着鲜亮盔甲的兵甲耳中如同响起了九天雷鸣。 “不识抬举的家伙。”他们心中同时暗喝着,肃杀的目光狠狠的盯在了那持刀而立傲然不屈的玄衣少年的身上,他们也暗自的对这少年加以钦佩起来。 “哼,”,那名副将从鼻孔里冒出重重的一声,他不明白这少年何来的勇气和胆气拒绝自己的将军,一丝玩味的目光流转在他的双眸之中。 “本将不知道你与这封家有何关系,更不想知道你这螳螂挡车般的勇气从何而来,里面那人虽然是一绝顶高手,但他还是不能护全封家上下,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本将就不再多说了,希望你这次可以活着逃出封家。” 王桐微皱着双眉,双目里射出一抹血色,“传令下去,不能放过封家一人,降者不杀,拒降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一片轰然震天般的回应响彻在这封家大门之前,他们手中的火把举得高高的,同时右手更是亮出了寒光四射的兵器。 “杀,”一声暴喝从那副将的口中吐出,随即他的身形一窜,明晃晃的钢刀直取凌天云而去。随同他一起的还有那两名与凌天云交过手的兵甲,他们双眼里尽是血煞般的厉色,嘴里怒吼着朝凌天云冲去。 眼望着那扑将而来的三名边军,凌天云巍然不动,扑面来的血腥煞气狂涌而至,直向凌天云笼罩而去。 此时的凌天云仿佛被吓傻了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他眼睁睁得看着那凶神般的三人扑来,一动不动,手中的长刀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没有人发现,就在王桐下令时,凌天云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自己外公封于修倒在那冰冷的地面时的情景。 幽黑色的血迹,还有那快将凝固的血液都在他的双瞳里无限般的放大,那冰寒的身躯上斑斑点点的血渍,都充斥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还有封小蝉那奋力间的一扑,胸前那如娇艳绽放般的血花。 这一幕情景都一一的回放在他的脑海之中,仿佛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大脑中般。而他却不知道他的胸中开始狂涌出一股煞厉般的气息,直向他的全身窜流而去,使得他浑浑噩噩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般。 黑色凝固的血迹逐渐的放大,封小蝉胸前那如绽放艳梅般的血花开始变得更加妖艳起来。凌天云的双瞳里开始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那是一如丝丝般的血芒开始充斥着在他的眼眸之中。而他体内丹田中,一股无比灼热气息慢慢的形成。 由开始的淡静逐渐变得沸腾起来,如煮沸的开水般,而他却不知不觉得暗念起了《大乘心经》中的口诀,顿时间,他的全身开始流窜着股股无比灼热的气息,庞大,浑厚,却还带着几分异样的诡魅。 凌天云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变得更加浑厚磅礴起来,而他的六观也变得无比的敏锐起来。他甚至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肉身也变得更加的坚实如钢,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似乎潜伏着一条巨龙般,那力量无比的强大,几乎可以崩天裂地。 凌天云抬起了被血芒充斥的双眸,一扫正向他冲刺而来的那三名边军,他手中的大刀一紧,双眼里射出了湛精的光芒。 那光芒一扫直冲而来的三名边军,凌天云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嗡”的一声,凌天云手中的长刀发出了一声轻吟之声,浑然间,他整个人似乎变了,他手中的长刀似乎活过来了般,而他却还是站立在那封家的大门之前,身形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忽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转变,他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凛冽的威压,而他正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般气势的战神般。 傲然的身躯变得无比的高大起,看似乎弱弱的气息此刻却变得无比的磅礴,煞厉的血气从他的双眼里直射而出,那是一种带着从深渊血海之中染尽天下般的血色气息。那是修罗杀戮里狂饮敌人鲜血般的煞血气息。 那三名向他冲去的边军立刻就感受到了凌天云身上发生的异常,他们一接触到对方身上那铺天盖地般而来的血煞,他们浑身不由的抖嗦了一下,他们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对方那种血煞的气息侵蚀般,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悸突然间蔓延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这使得他们向前冲去有的身子不由得顿了顿,但去势依然的不减,手中的钢刀立刻化刻凌厉的残影向凌天云劈将而去。 三人,三柄刀,带着凶狠的戾色,凌绝般的气势,瞬间便出现在了凌天云的周身各大要害之处。 寒芒乍起,凌天云摒除了所有的杂念,此刻的他心静如水,三柄钢刀的轨迹都被他清晰的感觉到了。 只见他的身子一个急速后退,手中的长刀立刻带起厉狠般的气势横扫而出,迎上了那三柄凌然而来的钢刀。 “当”,一阵电闪火花,凌天云手中的长刀挡住了三柄刀的刺杀,同时他的身子如旋螺般转动了起来,又是两声金属交格的清脆之响。 三条身影顿了顿,他们眼里除了惊愕还有丝丝的心悸,眼前的这少年比刚才似乎又强大了不止一筹,居然在这火光之即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而还一个照面就将他们劈退了好几步。这种结果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他们也是久经沙场之将,轻扬着手中的钢刀,他们再次奋力一迈,化作了更为凌厉更为凶狠的气势将凌天云围住了。 “嗯”,王桐感觉到了凌天云身上发出的异样气息,不由得出了一轻声,但他并没有在意,自己手下的兵甲战斗力他还是有自信的,更何况自己还有一名副将在加入了战斗。如果一名副将加上两名普通的士兵连这个还未及弱冠之年的少都拿不下的话,那么他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放下了那封家大门之前的战斗,王桐将目光转向了那并不高的封家院落的围墙,那并不算高的围墙似乎一道天堑般将他隔绝在了这封家之外。 但他还是挥下他那有力的右手,脸上肃杀的气息依然不减,他心中的执念仍然还在,他才这是今夜的主宰者。 “轰”,举起的火把试图要将这漆黑的夜染成一片火红,就是那点点而观的凡星此刻也悄悄的躲进了云层之中,那散发出暗黄色的月牙也无踪无影了。 “嗒嗒???????”,阵阵整齐有序的步伐开始响起,一队队汉军从那围墙之上翻跃而过,在他们之后,还有举着强劲气势的弓箭力,他们手中的长箭都用了特殊的黑油浸泡,长箭之上已经点起了熊熊的烈火,直将他们那悍然厉色的面孔照耀得扭曲不已。 首先翻进去的一队汉军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漫漫的夜幕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一队汉兵,他们敏捷的身手就是在江湖之上行走恐怕也能混出个名堂来。 一共翻墙而进去了四队汉兵,共四十人,他们翻墙进了那并不算太高的封家院落之后,却如同一滴水落入了那浩瀚的大海之中,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似乎被那无穷的漆黑之夜吞噬般,无声无息。 王桐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他没有再派士兵前往,而是举起了另一只手,狠狠的挥了一下。 顿时,“嗖嗖????????”,几十支火箭化作一股股火龙般向封家的院落之中射去,那疾射而去的支支火箭带着呼啸般的气势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朝封家院落之内而去。 顿时间,赤红的火光将这漆黑的夜色染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芒,熊熊的烈火从封家院落之内开始蔓延而开,滚滚的热浪朝着四处喧嚣而出。 总个封家笼罩在了一片狰狞的火焰之中,染尽了幕色,燃起了那凌天而下的凛凛战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 铁血化傲骨 七 染红的夜色带着如血般的诡异气息,轰然而起的火光夹着崩天般的气势向封家涌去,翻腾不已的火焰和那直冲而上如股股猛龙般的黑烟喧泄着无比悚然的惊悸之意。 凌天云目眦欲裂,手中那厚实的长刀抡起的更加飞快起来,但他却难以摆脱那三人的追杀和纠缠。 眼掠而望,他看到了那坐落马背之上露出寒厉面目的王桐,那边关守军大将脸色含霜带煞,一身鲜艳无比的盔甲绽放出森森幽然般的寒意光泽。他的双眼里却平静的如一古井般,波纹不动。 轰!轰!轰。 汉军狂射而出的火箭立刻在封家的院落里四处开花般迅速灼烧起来,凌天云一边抵挡着强攻而来的三人,一边细细的听着那院落里的动静。隐约中他听到了封家众人惊慌的脚步和错乱不堪般的呼喊。 这情形使得他心中更是一紧,此刻的他根本无心恋战,心中担心的却是封家众人的安危,虽然他知道那院落里还有一名绝世剑神在坐守着,但这狂涌而来的火势根本就不是凭一人所能抵抗的。 心中带着几丝慌乱,凌天云一个不慎,被那两汉军和一名边军副将偷袭而手,他的双腿和前胸都被对方偷袭挨上了一刀。 火辣般的刺痛立刻传遍在他的全身,而他顿时感觉到了身体里的血液如喷发的火山般立刻沸腾起来了。 股股强劲的力量充斥在他的骨骼里,使得他恍忽之中觉得自己身上那股隐藏的强大力量就要爆发而出般。 摒弃着心中的杂念,凌天云双手握刀的气势忽然间变了,全身繃如弓般,面对着那三人咄咄逼人般的攻势,他立刻觉得不再那样的的压力重大了。 心沉丹田,全身轰然间狂涌而出的力量突然间灌注在那柄厚实的长刀之上,刀变得更加凌厉不可挡,也变得似乎更加轻盈起来。感觉到这一切,凌天云心中暗暗的一喜,虽然他还是担心那院落里的封家众人,但他也不得不专心对付起眼前的局势。 长刀霍霍,势如贯虹,凌天云带刀再次横扫四方般的气势突然间爆发而出,他双眼里那血丝如网般的芒点更加密集起来。 铛!铛!铛!铛! 几声金属交织之响,蓦然间,对方三人手中的兵器带着几声轻微不可闻般的呻吟之声断裂成了两截。 冲势依然不变,凌天云趁机反转大刀再次向那三人拦腰横扫而去,此刻的他便是那凌天傲然般的战神,锐不可挡。 “啊??????????”,一声嘶哑的惨叫将这漫天盖地般的火烧声掩盖了,一名汉军被凌天云一刀横扫,身子拦腰而断,那声惨叫如鬼厉嚎哭般,在众汉军的耳中如同晴天雳霹般,让他们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了莫名的悚悸之感。 “刀气。”,那副将身子稍稍敏捷一些,躲过了凌天云那强势横扫而来的一刀,他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光芒,口里不禁的发出一声惊呼。 而另一名汉军士兵则也幸运的躲过了那劫,他双眼怔怔的望着手中那只有半截的钢刀,眼里更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没由的他的后脊之上冒出了丝丝的冷气,一股从未有过的胆颤突涌心头。眼光一扫地面,他看到了那地面之上被分为两截的同僚,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霜般,那半截的尸首还在蠕动着,似乎还没有完全死透。 “啊,”,从他的嘴里暴出一惊吼,他仿佛看到这世界上最为恐怖的景象,他将手中的半截钢刀一扔,身子如箭般向外面冲了出去。 王桐双眼里毫无表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但他的心底却掀起了万丈巨浪般,他的心底如同被火上浇油般窜窜而燃着。一个迫切的念头突闪大脑,他一定要得到那少年手中的那柄长刀。 他转头向那逃窜的士兵望了一眼,弯身从自己马旁的亲兵手中拿过了强弓。 待那士兵快要逃窜至十多丈距离时,就要没入了那浓浓的夜色之中时, 咻,一声嘶厉的破空,一支带着白羽的长箭如流星闪电般带着死神的狰狞,从那逃窜的士兵后胸贯穿而入,将那士兵的尸体带飞起了好几丈远,这才轰然仆到在地。 此刻的凌天云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体内的情况,他只觉得自己体内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般,而他体内的丝丝真都穿梭在他的身体的每个部位,真气化作了那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 而那一刀,只不过是他随手间的一扫,却没有想会有如此的效果。 凌天云见没有人来纠缠,提着刀便向那大门里而去,他丝毫没有留意到,经过刚才的那一幕,那汉军望着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带着深深的忌惮和畏惧。 王桐口中骂了一句,不知是骂那临阵逃跑的属下还是骂那窜入封家院落之中的那少年。 他随手将那大弓还给了那士兵,然后双眼望着那副将,眼神如刀般,被那熊熊燃起的大火渲染得无比恐怖和森然。 “将军,饶命,属下立刻带人冲进里面将封家之人杀得一个不留。” 那副将一见那无比森然的双眼,心中一颤,立刻单膝跪下大声说道。 “那小子的那把刀给本将取来,其它的你就不用管,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王桐那带着悚意般的话语响在了那名副将的耳中,这使得这名副将心中更是一紧,他知道自己的上司是何等的存在。 “是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待他抬起头却发现王桐早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那匹战马在了不住的长嘶着,他又看了看四周,除了留下围困封家院落的汉军之外,其他的同僚都进去了那院落之中。他长吸了一口气,从同僚的那取了一柄钢刀向那大门迈了进去。 凌天云一进大门,便感觉到了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大院之中早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将这院落之中的枯树败叶燃烧起来。 眼前一片红通热浪般的火光,熊熊的烈火摧枯拉朽般将总个封府包围着,浓浓的黑烟从这院落之中翻腾而起,顿时蔓延总个上空,将那零星闪烁的星光都遮掩了。 如此大的火势让凌天云心中的愤慨更加的浓烈,想到众人的安危,他提着大刀朝前屋而去,透过这旺盛的火海之中,他看见了有那么十多条人影朝前屋而去。他们身穿着鲜冷的盔甲,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带着撕厉般的煞气。 穿过几棵燃起的枯树,凌天云赶到了前屋门前。 眼前一片撕杀的场面,有几名非武修封家的下人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汩汩的鲜血直喷而出,在这火光泛滥的高温之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息。 几名汉军围着一彪形大汉正在撕杀着,那大汉正是他的舅舅封不破,此时的封不破犹如猛虎下山般将那几名围困他的汉军冲撞得东倒西歪。 “砰”,当封不破一掌将围在他身边的最后一名汉军震开之后便看到了倒来的凌天云,他的双眼里射出一抹精光,是欣喜又或是悲痛,百味交杂。 此刻,凌天云才从舅舅的气息中感觉到了他的武修境界,原来自己的舅舅早就达到了先天境了,看情形应该是先天境后期。 “小云,你没有事吧。”封不破一眼便看到了凌天云胸前那长长的刀口,还有大腿之上撕裂的刀痕,不由的出声询道。 凌天云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大碍,他打量了一下此时的场面。此时,封家众人都陷入了苦战之中,几名不懂武的封家下人都被安置在了屋内,封家以封不破为首的武修都守在了这前屋大门之前,以防汉军冲破大门。 封不破见凌天云无事,便不再多问,此时并不是他们谈话的时刻。 就是凌天云打量之即,又有几名汉军冲了上来,将封不破团团绕住,而此时冲上来的那群汉军却给凌天云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们并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并非真正的军人,给他感觉倒像一些江湖人士。 可是来不及他多想,有两汉兵直他狂奔而来,这两名汉兵手中的兵器却是一对流星锤,还有一人是一对枊叶双刀。这两人身材高大魁梧,给人感觉就是一落草山贼般。 那两一人凌天云,眼里露出了忌惮的目光,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只见那一双流星锤的汉兵手舞着双锤朝凌天云砸将而来。那双锤搅动着破空的气势,带着无比凌厉般的杀气朝凌天云而来。 好强劲的气息,凌天云感觉到了那双流星锤的到来,心中暗叹一声,同时他也摒除杂念一提长刀,一拧腰,脚尖轻踏地面,身子斜斜的了开来,躲开了那对砸将而来的双锤。当他双脚刚一落地,双耳中立刻传来一阵刺空的风息袭来,他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手持枊叶双刀的汉兵偷袭到来。 凌天云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刀抡转过去,凌厉的刀风化作了一抹寒芒般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道无比诡异的弧痕。 那长刀带着嗜血般的妖艳光芒迭迭而泛,是光晕般凝起,圆弧般扩散朝偷袭他的那名汉兵击去。 感觉到了这股诡异的气息那汉兵蓦然间觉得心中一悸,双瞳微微的一缩,刺去的双刀顿时收了住了,但他的去势还是没有来得及收住。 “吱”的一声,他顿时感觉到了自己手中一轻,他再次定睛一看,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他手中的两柄枊叶刀已然断成了两截。看到此情形,他的脑门之上立刻泛出了浓浓的细汗,一阵刚从死神处逃脱的幸喜感顿涌心头。 可是还没有等来得及欣喜时,“小心”,一声暴喝传进了他的耳中,一股极危的感觉如同死神再临般笼罩住了他的心头。 他想都不想立刻转身后退,可当他刚展开身形时,一股冷寒彻骨的冰意便蔓延而来,从他腰际涌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只觉得息的腰际一阵如万针刺中般的撕裂感觉冲刺着他的大脑,紧接着他低下了头向他的腰际望去。 看他到了他有生以来最为恐怖的一件事,他发现他已经离他的下身部分离得有一丈多远了,他看到了他腰部有股股鲜血“噗噗噗”的直往上冒,迸射而上,化作了一抹抹妖艳的血花般,在那一片熊熊烈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他的嘴张得大大的,他的双眼睁得圆圆得,一丝不甘和恐惧充斥着他,他还没有还得及发出惊恐的呜吼,大脑处便瞬间失去了知觉。 凌天云扫一眼被自己一刀拦腰而斩的那边关士兵,心中莫名的颤动了一下,他感觉那冲天而起的股股鲜血犹如一朵血色魔花般在冲刺着他的大脑。 鲜艳的血花,嗜血般的气息,还有那熊熊燃起大火,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慢慢的融合起来,形成了一幅幅诡异的画面,血花四舞,火光漫舞。 沸腾的血流犹如灌注了一道药剂般,格外欢悦起来,而他的骨骼也正随着他沸腾不已的血液开始变得无比的坚硬如铁般。 他双眼里的红色血芒也更加的浓烈起来,由开始的点芒成丝状慢慢的形成了大点如滴血般,诡异如那修罗杀神般。 凌天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如灼烧般,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发热,然后开始发烫,烫得连他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铁血化傲骨 八 狂热的血气从凌天云的周身蔓延而开,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然不是自己的了,灼烧般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滚烫的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四处流窜着,仿佛自己的肉身被一股股炙热的岩浆充斥着。 手中那厚实的大刀也变得越发的轻盈和炙热起来,凌天云一抹脸上丝丝腥色的血迹,他浑然不顾自己满身的鲜血。此时的他简直如幽狱深处而出的魔天战狂,他就是那深渊深窜流至凡间的魔神,他持刀傲立,身上狂涌而出的是一股周天狂暴的气息,嗜血,冷厉,那是给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般的颤抖的感觉。 那手舞着双锤的汉兵双眼里露出惊恐不已的目光,望着那满身血迹斑斑的少年,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了胆怯的神色,他的心开始后悔了。他只觉自己被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深渊般。寒冷如冰的气息,还有那嗜血若狂般的魔意一直笼罩着他。 抬头间,他看到了对方那一双诡异如魔般的眼眸,一股来自灵魂颤悚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血色的芒点充斥着他那双灼然般的眼瞳,一丝丝妖异的光芒从他的眼眸里射透而出,使得他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难言的怯开始由他心底升起,瞬间就蔓延至他的脑海处。 手中的流星双锤不觉得停顿了一下,他也忘记了向那玄衣少年发去攻击,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忽然间发现握住双锤的两只手正颤颤而抖,心中同时更是生出了退意,面对这少年,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心中暗思,他便收住了双锤,身子一晃便要朝它处而去,但他的心依然不住的颤抖着,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一股强极的冷意和嗜血般的魔意给锁定住了。 “糟了。”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根本就无法抵御这股刺骨般的寒意和那嗜血般的魔意侵蚀。他急急的运功暗自抵御这股强压而来的诡异气息,但他发现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自己的身子似乎被定格了般。 得知此状,他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就在他心慌惊恐之即,他的眼前蓦然间亮起了一道极其绚丽的光芒,一道划破天际的光芒带着无尽悚然般的嗜血气息朝他头顶劈将而来。浑身被这股诡异气息笼罩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绚丽的光芒从他的头顶而下,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如九幽玄冰附身般,还有一丝令他无法战胜的幽狱魔意。 他的双眼里仿佛看到此生最为恐怖的景象般,他不由得发出了他此生最后的一次惨叫之声。 “啊???????????”,那极其凄惨的叫声久久不绝,却还涌入而来的一群群,一队队汉兵口中的嘶喊之声给淹没了,谁也没有在意他们的袍泽被一名默默无名的少年一刀从头至脚劈开,被劈成了两半。 鲜血四溅,漫天的血腥味在这夜风之下狂舞不已,四处灼燃的火光将这片天空映成了一幕幕通明。 凌天云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他要将这闯入封家的一切贼人都杀光。他的鼻孔中闻到了那股股刺鼻的血腥,他心中的杀意更加的浓烈起来。 外公封于修的死,表妹封小蝉为他那奋死一扑,这一切血淋淋的画面都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仿佛成了他心中那份无法割舍而去的执念般。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心中的那份杀意更加的浓烈,他的情绪也变得越发的兴奋起来,这一切似乎要用鲜血的浇灌才能给予他无穷的力量般。 “杀,杀,杀。”他的心中不住的呐喊着,他的双瞳也变得更加的妖异如魔,扬刀而立,夜风吹拂在他那毫无束装的发丝之上,浑身散发出嗜血般的魔意,无比狰狞的气息成了一抹抹狂涌而出的魔气。 他就是那凌天而下的魔神般,胡乱飞扬的发丝,加上那柄长刀之上顺流而下的鲜血,满身的腥红血迹,此时的凌天云丝毫没有以往的沉着稳重。他的身上带着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血煞之气还有那冷冽如冰般的寒意。 错乱的脚步,闪烁不已的火光,一群群汉兵蜂涌而入,他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大刀绽放着死神的狰狞。他们狂嚎着,疾奔着,就是为了寻找封家院内活着的人,他们四处狂奔着寻找着下一个个目标。 撕杀仍在继续,封彦珂被五名汉兵包围着,他手中的大刀早已经被砍卷了,身上的伤口不住的流下他那刚毅而又悲痛的鲜血。他的周身已经倒下了四五名汉兵,但他还在苦苦的坚持着,坚持着封家那最后的荣誉。 袁小六踏着诡异的步伐穿梭在一个个汉兵之中,他的手中是一柄幽光芒芒的匕首。看似普通并不壮实的他却如死神般,每到一处并有一名士兵倒了他的脚下,而那致命的一击却是他手中那寒幽的匕首造成的,每一名被他收割性命的士兵颈脖之上必有一条细细的血红之线。那倒地身亡的士兵双手捂住自己颈下,眼里露出的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没有想到就这样一名看似乎普通而又感觉不武修境界的人居然轻而易举的收走了他们的性命。 而封不破挥着一双铁拳周旋在几名汉兵之中,他的一双铁拳有开山裂石般的气势,直将绕困在他周身的士兵拍得一片溃散。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股雄厚的气劲,一双肉掌横扫八方,使得那些汉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砰,砰,砰”,几声巨响,还有一阵“咔嚓”之声传来,封不破的一双铁掌将围困在他周身的汉兵拍飞,硬生生的将他们的肋骨拍断,使得那几名被拍飞的汉兵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了几丈之远,落在地面之后便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 封不破虽发长相如莾汉般,但他却始终带着善念,根本无法对那些冲入封家的边关士兵痛下杀手,他只是将他们一掌拍飞,将这些士兵拍伤,却始终没有伤及一名士兵的性命。但他的一双肉掌再怎么坚硬如铁般,他始终还是他一人,他的能力毕竟有限,根本无法顾全封家所有的人。 封家仅剩的两名武师张相权与曾纪江也同时陷入了汉兵的包围之中,他们背对着背苦苦支撑着,他们的武修境界并不算很高,却还是硬撑了下来。他们的身上早已经被敌人划伤了多少次,身上的衣衫早已划破得支离破碎,可见清晰的看见红艳的鲜血从他们的伤口中流下,那伤口迸流而出的鲜血将他们的周染红了。 而他们却没有因为自己武修境界不高而倒下,相反他们浑身散发出一股狠戾的气息,使得围困他们四周的敌兵忌惮不已。两人早已经筋疲力尽,带着斑驳的花发披头而下,加上满身的鲜血,这二人简直成了地狱深处而来的恶鬼般。 口里喘着大气,他们手中的虎头大刀早已经砍起卷来,他们的脚下也倒着几名敌兵。狠戾的凶像让他们为封家其他之人赢得了一些时间,他们只是为了那仅存的一个破碎的封家荣誉而已。 “杀!”,围困他们的敌兵被他们那疯狂的狠劲激起了万丈的怒火,更加激起了他们更为疯狂的战意,汉兵们口中怒吼着,他们手中的长枪化作一条无比狠辣的毒蛇般朝封家的两位武师身上招呼而去。 顿时间,枪花四舞,刀风狂刮,张相权与曾纪江二人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狂涌不止的鲜血从他们的伤口之上迸射而出,将这势力悬殊的战场又染上了一朵朵无比艳丽的血花。 “喝!”封不破眼观六路,他游刃有余般的将围困他周身的敌兵震开,一眼便看到了自家武师的险状,不由得激起了他无比悲愤的怒火。 封不破一声长喝,震开了五六名敌兵之后,身子一窜便来到了张、曾二人身旁。只见他大掌挥舞不断,如庞大的风车般在那些敌兵处掀起了一阵阵的风暴。而他犹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敌兵群中,带起了重重风暴,铺天盖地般狂涌而去。 “砰,砰,砰,砰。”,几声沉闷之响后,封不破与张、曾二人汇合在了一起,他们背对背成犄角状,抵挡着敌兵的袭击。 “家主,你不用管我们,你还是先逃吧,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压力一缓解,两名武师缓了一口气,他们异口同声的向跳入圈内的封不破说道,对他们而言,保留封家那仅存的薪火才是最为重要的。 “混帐,老子岂是那种丢下自己人不管的那种贪生怕死之辈,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死了还有伴,一起喝酒。” 封不破怒斥道,他的双掌也不禁的加大了力度,避开了几柄横刺而来的长枪之后,他的铁掌也渐渐的没有那么温柔了。一掌拍向了一名敌兵的胸前,直接将那名敌兵的胸脯拍凹陷下去,那士兵的身子被拍飞起,口中吐出了各色各样的液体,夹杂着丝丝黑色光泽。看来封不破那一掌并没有打算留情,直接将那士兵的五脏六腑给震碎了。 张、曾二人闻言,不禁的被一股暖流包围着,他们心中升起了万丈般的豪情,手中的虎头刀不禁的挥洒得更为凌厉如风了。 “珂儿,向这边靠前。”封不破也看到了封彦珂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他立刻大声的叫喊道。 封彦珂听闻不由得大喜,自己的父亲无事,他瞅了一眼四处,发现越来越多的敌兵慢慢的涌入了封家,而他手中的大刀也快要近报废状态了,再这样下次自己必然会陷入更加艰险的困境之中。 于是,他边抵抗敌兵的刺杀,一边朝自己的父亲处靠近。 然而那些蜂涌而来的汉兵哪里会都他机会,他们不由得更加疯狂的强攻而来,各种兵器纷纷的朝封彦珂的身上刺来。紧随而来的是他们体内散发出来的一股股凌厉的气息,凶煞如戾般的气息也朝他狂涌而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铁血化傲骨 九 把把如毒蛇般的兵器从封彦珂的周身刺去,带尽凌厉嗜血的杀意,使得他心中一颤,顿时感觉到了死神的临近。 他沉劲纳气,加速挥动着手中的大刀,此刻的他已经离封不破之处不远了,但越来越多的敌兵涌入,使得他丝毫难以移动半分。而封不破之处却涌来的更多的敌兵,团团将他们三人死死的围困住。蜂涌而入的敌兵如潮水般而入封府,他们狰狞的面目泛出抹抹血色的嗜杀,他们就是一群群杀神般。 封不破三人被涌入而来的敌兵包围着,却无遐不分去营救封彦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陷入敌兵的重围之中。眼见这一切,使得封不破双目欲裂,他不禁得长声大吼,双掌化拳如双锤般朝敌兵狂击而去。 他震开一个个敌兵,又有无止无穷的敌兵蜂涌而至,一条条歹毒刁钻的兵器纷纷刺来,而他又要顾全身边张、曾二人,一时间他也难以冲出重围。 封彦珂双手握着大刀,挡开了一把把刺来的兵器,这时他已经浑身无力,饶是他有无穷的战意,却依然敌不过身体的透支。他的脸庞上透出一股决然的神色,面对着这群死神般的汉兵,他心中充满着无穷的悲愤却又无能为力。 他虽心有不甘,却奈何自己的修为有限,无法敌过这群大部分都有内劲后期的敌兵,他只能凭借着心中的那份执念才能坚持。 熊熊的烈火化作狂龙之势,将总个封家笼罩其中,黑烟升空,纷飞的尘埃在空中随意的飞舞,染红的天际成了那抹嗜血的幽冥地府。 “咔嚓”,封彦珂手中的大刀发出一声残吟,断成了两截,一抹绝望突涌心头,心中那股无尽的悲痛再次临涌而出。 眼前,一柄柄嗜血的兵器毫不留情的突袭而来,封彦珂此刻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量和内力已经透支完,他的身体几乎就要散架般。而就在他力尽之即,手中的大刀也被敌兵强势攻来的兵器折断之即,他已没有兵器来抵挡那些凌厉刺来的敌人的兵器,更是避无可避了。 心中升起了强烈的绝望,油然而起了悲愤让他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封彦珂双目是绝然的光芒,他早已经对死亡不再是那样害怕,相反他十分的镇定。或许真正到了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倒变得平静起来了。 那些围困封彦珂的汉兵见他手中的兵器被折断了,不由得大喜过望,他们双眼里露出了炽热的光芒。纷纷的扬起了手中的兵器朝他周身要害刺将而去,他们狂喜着难掩心中的那嗜血般的神情。 眼前的这位封家大公子简直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虽然他勇猛无敌,手中的大刀也砍倒了不少自己的同僚。但此时这位封家大公子便是那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封彦珂心中一片死灰之色,但本能的求生意识还是让他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几柄刺将而来的长枪,死死的握住那些就要刺中他要害的长枪。手中用力一沉,那几柄长枪却犹如千钧般,让他心头一颤。 咻,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从他的脑后急传而来,那是一名敌兵趁他全力抵抗着前方的进攻时,从他的身后一刀劈将而来。 前方还有跃跃欲上的敌兵,手中又握住了几柄刺来的长枪,而此刻的封彦珂却已经用尽了全力正面抵抗着自己前方的敌兵。他已然没有余力来避开身后的攻击,那是一招必死的刺杀,让他真的避无可避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即,只见一条人影带着无尽森然般的血腥之气扑将而来,那人挥舞着一柄厚实的长刀,一抹凌厉的刀气向封彦珂身后横扫而去。 “噗”,一声惨叫响起,惊魂未定的封彦珂用力握着手中的那几柄长枪,他扭头一看,双目里顿时射出了惊诧的光芒。 只见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位披头散发的玄衣少年,他满身血迹,手中一柄厚实沉重的长刀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胆颤的光泽,一股异样若魔般的气息从那少年的身上散发而出。特别是那少年的双眼,射出一抹抹令人惊悚的赤色,他双瞳内充斥着妖异般的红色血芒。 “快走,这里交给我。”一嘶哑的声音从那他的口中暴出,如幽狱地底穿透而上般,使人听了,忍不住浑身一颤。 来者正是凌天云,他如战魔般挥刀迎击着一群群敌兵,他不时的环扫着四周,发现自己的表哥封彦珂出现了危机,便舍下一群敌兵,奋力赶来营救。 一刀劈翻了封彦珂身后的敌兵,手中的长刀挥洒着一抹抹热血,在那血色的火光之中久久不散。 凌天云提刀一扫,一股凌厉嗜血的狂风刀气如割麦般的势如破竹气势将封彦珂身后的敌兵扫开。一腔滚烫的热血在他的胸中如火山爆发般冲霄而出,一身灼热的骨骼顿时发出一阵酣畅淋漓般的长吟。 封彦珂心中惊奇不已,他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他感觉到了凌天云那股无比嗜血般的杀意,同时更感觉到了他身上凝聚着一股血煞之气愈来愈浓。身后的危机已然清除,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万分的精神,沉声大喝,双掌骤然着化作了一双双铁掌飞快在他前方的几名敌兵胸前拍出。 “哇!”,“砰!”,拍起的敌兵在他的双掌之下如倒麦般纷纷后仰而去,顿时,汉兵们双眼里除了惊恐之外还有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不相信如此的两名少年就破除了他们久经沙场般配合默契般的战术。 眼前的危机暂时缓解,封彦珂提气凝行,身子化作了一道流星般朝封不破之处疾射而去,他虽然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但此时并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必需与自己的家人汇合,所以他果断的做出决定,他但不担心凌天云的安危,因为他感觉到对方体内的气息越来越旺,丝毫没有因为这一次苦战而扣在多少。 凌天云长刀在手,虎目是射出妖异而又血腥般的光芒,他狂舞着长刀横扫着再次涌身而来的敌兵。他毫不留情的将攻击来的敌兵斩杀于脚下,手中的长刀犹如死神的镰刀般,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般将那群汉兵斩得一片东倒西歪。 “杀,杀了这恶魔为兄弟们报仇。”敌兵群中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但他们看向凌天云的眼神明显的流露出了丝丝的惧意,对方哪是人啊,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 嗜血如赤芒般的双眼如恶魔眼眸,煞血凶戾的悍凛气息,再加上他那身散发出妖异诡谲一般玄衣,乱发飞扬,一副嗜血般的面容,众汉兵眼前仿佛产生了一片幻觉,这少年真的是一个恶魔和死神的化身。 那一声大吼之后,众汉兵被眼前的这少看镇住了,他们不由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们几乎不敢与这比他们小很多的少年对视。对方的双眸仿佛充斥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魔性,让他们心悸悚然。 “混帐,原来你在这里,这下看他往哪里逃。”一道身影从汉兵中走了出来,正是那名副将。 “将军有令,务必夺得此人的大刀,若抢得此大刀,将军必有重赏。”那名副将扬声喝道,同时他双眼也忌惮的望着那巍然而立的凌天云。 “哼,有本事就来拿。”凌天云长刀一扬,刀尖遥指着那名副将大声叫道,凛然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本将就不信了,你一个人还能抵抗我们多久。兄弟们,这小子只不过是凭着这柄宝刀,注意不要与这宝刀硬拼。”那副将大声朝汉兵群说道。 顿时,汉兵众人心中似乎了然,他们眼里好似少了一丝对凌天云的惧意,他们心中又升起了熊熊的战意。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这少如此的厉害,只要不与这柄刀硬碰就行了,众士兵心中更是一喜,他们似乎又有信心将这少年擒拿下。 凌天云冷相观,他看着那名副将对众士兵的安排了一个个战术,但他心中却也是慢慢的焦急起来。体内的气息似乎开始有松懈的的迹象,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又转眼望了一眼封家其它地方。 此时的封府除了熊熊燃起大火之处,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人了,封不破、封彦珂、张相权、曾纪江还有那大周国的袁小六已经汇合在了一处。围攻他们的敌兵随说越来越多,但他们似乎还没有落入下风,还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令他不解的是,在这一片战场之中,他还没有看到那惊艳绝伦般的白衣剑客张晓枫,但他分明感觉到了此人那身冷冽若霜般的寒冰气息,那股寒冰刺骨般气息一直笼罩着封府。但他分明不见此人的踪影,他知道张晓枫还未曾离开封家,自己这一路杀过来,他还有封家的其他人员并未见到。 熊熊的烈火闪烁着,冬夜的寒风更刺骨凛人,窜窜而起火苗将封家院落里的一切吞噬着,无言苍穹带着丝丝叹息,目视着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还有令他不解的是,为何代州城里的官府也还没有出现,似乎这一切都与官府没有任何瓜葛般。代州虽说不是一个大的州治府,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正规的地方府制,难道这一切都是官府默认了的,还是这边关守军与那代州府衙通好了气。要说这封家出现了如此大的动静,府衙之中必定早就知晓了,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出现的意思。 想到这些,凌天云不由得吸了口冷气,他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必有重大的隐情,否则这一切都说不过去。 但一切似乎根本来不及让他细想,那名边关的副将又紧锣密鼓的组织了一次进攻,此次进攻只是针对他一人的。为了他一人,或许说是为了他手中的那柄厚实沉重的长刀来的。那名副将双眼里冷冷的目光让凌天云心中不由的一紧,同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一种芒刺在背的危机蓦然间闪现在了他的心头。 第二百二十章 铁血化傲骨 十 在这烈火蔓延的封家之中,如果要说有一片净土,唯一的一片净土,那就是这封家院落之中的前屋。一股浓烈的冷凛如霜的气息将这座屋子笼罩住,这屋子丝毫没有沾到了点火星,哪怕是要靠近这屋子的汉兵也被这股浓烈的冰寒气息给镇住。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此屋周处的危险,因为早就有人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寒彻如九幽冰般的气息给冻住,瞬间丢失了性命。 四下里,到处是熊熊燃起的烈火,所到之处一片废墟和漫天飞舞的尘埃,四处可见被燃烧完露出漆黑的枯枝和断壁。 而在这封家前屋之上,立着两人,一人白衣胜雪,冷峻的面容各狂风随舞的霜发,浑身间散发出一股寒冷若冰般的气息,那人怀里抱着一柄宝剑,冷凛的目光如寒星般绽放出慑心般的光芒。 那白衣胜雪般的剑客对面是一名身着鲜丽盔甲的将军模样的男子,那名将军负手而立,冷悍如刀削般的面容透出一股凶戾气息。他气定神闲般与那白衣胜雪的剑客遥相而望,嗜血般的目光在他的双眼里泛起阵阵异样光芒。 “没有想到会是你。”王桐的语气里透了一丝不善,他冷冷的望着对面那风轻云淡般的奇异剑客。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从张晓枫的嘴里吐出了几个冷冷的词,他的话语依然是那样干脆简洁,丝毫没有多余的废话。 “没有为什么,我来这里必定有我的原因,就好像你出现在这里一样,你我二人有不同的目标和使命。”王桐答非所问般向他说道。 “你代表哪一方?”张晓枫丝毫并不满意对方的回答,他继续问道。 “哪一方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王桐似乎又没有正面回答对方,他双眼里射出凝重的目光望着张晓枫,此刻的他无比的忌惮对方。 “你们还是走吧,我不想再造更多的杀戮,封家造此劫难,我早已心存愧疚,不要再来挑衅我的底线了。” 张晓枫话音刚落,一股凌厉的冷凛剑气突然间爆发出来,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狂涌而出,铺天盖地般散发开来。 “你一人又能保全多少人,这屋里之内的都不是武修,你只能保全这屋内之人不受伤害,可你能将这封家最后的荣誉给封死住吗。你看看吧,下面激战的封家武修们,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进入这屋内受你的庇护。” “最后一句,你等速速退去,就算是你是圣殿之人也不可以这样任意妄为。早晚有一日,我必凭手中的这把剑踏上圣殿替这封家讨个说法。”张晓枫全身聚起的寒气越发的浓烈起来,只见他的周身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白雾,忽隐忽现。 “那凌家小子手中的那柄长刀我要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我等师出无名,就不会踏入这封家的大门。至于圣殿,你早晚会踏入的,还有告诉那人,距离圣战的日子不远了,他考虑的怎么样了,加入圣战,对踏入那一层境界有难以言语的收获,希望他早日做出决定。” 王桐丝毫不惧对方聚起的气势,他双眼里那一丝的忌惮依然存在,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掌心里早已经泛出密密的一层汗水。 “放心吧,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就算他不去参加,他也会派人参加,下面的那小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张晓枫一颌首,向对方淡然回答道。 “他,凌家的那小子?”王桐一愣,双眼一扫,便向屋下远处被汉军围困的凌天云望去,他语气里透出一丝惊异,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错此人,他或许有这个资格得到一个名额,不管是得到我的推荐还是他的推荐,我想他都有这个资格。”张晓枫语气透出对这少年无比的信任,回答道。 “如果那小子能在我的重兵围杀之中逃出升天,我才承认这小子有这个资格。”王桐随即又神色凝重的说道。 “好,拭目以待吧。” ??????????? 凌天云已经被一队队汉兵包围住,他提气凝神冷冷的望着这一切,那名副将安排了一列列阵式,就是针对他一人的阵式。 “杀!”,一声长吼,从那名副将的口中暴喝而出,而他的人却一闪站立于一高处之地,指挥着重装待发的重甲汉兵们。 被重新整顿过的汉兵露出了他们惯常以然的獠牙,面对着这名满身血迹的玄衣少年,他们重新布署了战术。首先发起进攻的都是一些手持长兵器的士兵,他们手中有长矛,长枪,长戟,无一不是锋利无比的兵器。 他们同一动作举起手中的兵器纷纷的向那玄衣少年刺将而去,顿时间,破空的气息呼啸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卷向凌天云。 不远处的封不破五人一见,心中不禁的吸了口凉气,他们才发现原来围困自己的这群敌兵还可以有如此的战斗力。他们心中既有愤怒和悲痛,更多的是替这手握长刀的凌天云担心,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因为将他们围困的敌兵又多了一层,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让他们插翅都难逃。 凌天云双瞳微微的一缩,他繃紧着神经,全身如一张拉紧的长弓般,手中的长刀用握得紧紧的。此刻的他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危机慢慢的临近,他说不清楚这股危机将何时爆发,但不知晓这股危机藏在何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股危机并不是出现在这群敌兵之中,虽然这群士兵也给了他一种难言的重压。 凌天云那双赤色如血般的眼眸绽放出一抹抹妖艳如异般的光芒,他全身的血液犹如点燃的油锅般,咆哮不已。眼前,点点寒芒疾射而来,身后,阵阵撕裂的破空之声狂袭而来,但他的内心里一片祥和宁静,如一不波的古井般。 凌厉的气息狂涌而上,獠牙般的寒芒笼罩而来,凌天云深吸了口气,微沉的步伐如泰山般巍峨不动。 铛!铛!铛!?????????? 在这电闪之即,一阵密集的金属交错之声响起,凌天云挥洒着长刀化作秋风扫落叶般的气势将攻刺而来的敌兵长刃格挡开。随着他翻腾不已的身影,和那起伏不止的霍霍刀影,又有几名敌兵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就倒在了地面之上,气绝身亡。 那名副将双眼冷冷的看着战局,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铁青,他没有想到息的第一波攻击就这样轻易的被对方破解了。 虽然凌天云格挡下了第一波的攻击,但这是一群视死如归的虎狼之师,军令一下,就是前方必死之地他们也要上前。 倒下去了几名汉兵,那群挥舞着长兵器的士兵轰然一喝,手中的兵器更为凌厉和疾速起来,他们踏着同僚的尸首大步向前。他们的眼里是炽热而又张狂的目光,眼前的这少年仿佛成了一座金山银山般。 “噗”,一道刺眼的血迹迸出,凌天云的身后再次被划开了一道深如见骨的伤痕,后背之上是一阵刺麻的疼痛,几柄长枪从一诡异的弧角偷袭而来,给他他一记重创。这一记重创使的凌天云的身子一晃,几乎要扑前的迹象。 见凌天云受到了重创,那名副将双眼里露出了一比得意的狞笑。 血迹飞溅,体内丝丝的真气开始萎靡起来,凌天云自己都不知道挡住了多少次攻击,他只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息越来越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战了多久,脚下除了敌方士兵的尸首之外再无其它。 全身贯注投入战斗中的他几乎没有时间来关注其他的人,他也不知道封不破五人是否冲出了重围,他只觉得自己手中那厚实的大刀越发的沉重起来,两臂阵阵酥麻的感觉忽隐忽现,他的身上除了敌兵的血迹还有他自己伤口之中流出来的血迹,他只觉得自己一种口干舌燥,全身的骨骼发出声声的轻吟。 眼前一阵愰忽,凌天云一咬舌尖强打起了万分的精神,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再次将围困他的敌兵手中的长兵器挡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了,自己的真气早已经枯竭干涸。而他只是凭借着一股不屈的傲骨支撑着自己,使得自己没有倒下。 眼前的敌兵逐渐少了起来,只剩下几名了敌兵了,五条人影朝凌天云狂奔而来,他们正是封不破等五人。 脚下血流成河,四处里一处狼藉,熊熊的烈火早已经熄灭,总个封家除了那幢前屋以外,其它的都被化作了一堆残壁废墟,一切都烟飞湮灭。 眼见五人狂奔而来,那名副将眼中射出一道厉色,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种奇异的兵器遥指着凌天云。 疲惫不堪的凌天云一见那副将从怀里掏出一种怪异的兵器之后,他的心蓦然间一紧,全身的毫毛直立起来,那股强烈的危机充斥着他的脑海。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手中的是什么兵器,但给他感觉那兵器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预感,使得他全身不由得一颤。 “砰”,一声震撼天际的巨响,一道电闪般的光芒朝凌天云疾射而去,那道电闪般的光芒带着撕裂空气般的威势朝凌天云胸前而去。 下意识的,凌天云一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将那柄厚实的大刀横放挡在了胸前,他的动作刚完。 “铛”的一声,耳中传来的一道清脆般的撞击金属的响声,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他手中的长刀之上传来,撞击在他的胸前,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如雷击般,直接将他撞飞。他的手臂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得麻木不已,使得他难以再握住这柄长刀,长刀从他手中脱手而落,跌落在了层层敌兵的尸首之上。 “砰”,凌天云的身子被撞飞几丈之远,撞在了那大屋的墙壁之,将那扇墙壁直接撞穿成了一个大窟窿。 “哇”,刚落地的凌天云胸前一血气翻腾,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他的脸色变更加的苍白起来,而他同时也晕了过去。 “快走。”一条粗犷魁梧的身影带着四条人影冲出了汉兵的围困,来到了凌天云的落身之处。 封不破一手将晕迷的凌天云夹在了掖下,他带着另外四人朝围墙处冲了过去。 五人加上一个昏迷的凌天云冲上了封家的围墙之上,他们刚立在围墙之上便遭遇到了守在封家外围的汉兵弓箭的招呼,一支支长箭如雨点般朝他们身上落去,但都被他们轻易的躲开了。 几条身影,几个起落,渐渐的没入在了这黑夜之中。 尸首如山,血流成河,废墟片片,这就是此时封家最后的景象,浓烟滚滚,零星的火花还在绽放它最后的璀璨。 夜华如水,风过无痕,血腥冲天般的煞气越聚越浓,那繁星闪烁的夜空又开始恢复了它那浩瀚般的壮观。 “你输了,你们走吧。”张晓枫静立着,迎面扑来的寒风将他那胜雪般的长衫吹拂得猎猎作响。 王桐望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说话,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可那屋顶之上却只剩一道白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月圆诡嗜血 月圆衬幽夜,星寒点穹宇。 风寒吟吟声,愫怀沉沉茫。 冷然的夜色,却难以扶平悲痛的心扉,炽热的血液还未冷却,心头虽涌起万丈般的愁绪,却难以压制那无止境般的愤然情怀。 亲情,还未还得及倾述,却天人永隔,那种血浓于水般的燃烈之感,那种深刻在骨髓深处的咆哮伤痛仍令人不由得颤抖不已。 此刻的凌天云犹如一行尸走肉般,他双眼空洞没有任何的神色光泽,他怔怔的望向前方。前方,那是无尽的幽然群山,如银泻般的月光倾洒在这片群山之中,朦朦胧胧如披上了一层霜色的帐纱般。 隐约间,他体内的骨骼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响,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关节之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正不断的发出吱吱的呻吟之声。浑身间,难以承受的巨大疼痛如潮水般一浪接过一浪在他的周蔓延着,但他似乎仍未在这意这些,依然如浑然不知般双眼无神的望着正前方。 他的身旁是几个早已空却的酒坛,有的被摔得粉碎,有的歪斜而倒,只是那些个酒坛早就坛中无酒。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浓浓的酒气,还有一股难以抹去的血煞气息,那是他身上隐约是不由自主散开而出的嗜血般的气息。 胸中纵然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但一阵又一阵的无力之感冲斥着他的脑海之中,纵然心中有着万丈的豪情壮志,但一次次的被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景掀起了漫天的血雨将这些豪情给浇灭了。 苍白的容颜,慈祥的面容,纤秀的身影,奋然间的生死一扑,这一切切化作了一幅幅画卷都被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封家那深狱般炎炎的烈火,满目而入的疮痍废墟,一淌淌模糊的血迹,一声声临死之前那呼唤,都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如同时间定定格般,无言而又无声的回放,再次化作了万箭穿心般的撕裂之痛刺身而来。 沸腾的血液咆哮而起,欲争脱囚笼般,呻吟的骨骼如奏起了一曲曲令人亢奋的乐章,炽热的豪情一直在他的胸中盘旋着,久久不散。 无言的夜,无言的风,吹响着一个又一个令人心碎的悲惨乐曲,无垠深处的穹宇之中,似乎告慰着那些已然逝去的英灵们,点起了一盏盏闪烁不止的星灯,它们为这些逝去的英灵们照亮了下一条通往前方的道路。 此时的凌天云正处于代州南边五台山之中,他正处于五台山中一小山峰之上的一块大岩石之上。在离他的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小寺庙,斑驳的牌匾和模糊的字迹已经无法辩别,所以也无法辨别出这是一间什么样的寺庙。 破落的院落,处处可见蛛网漫结,院落之中随处可见倒塌的残垣断壁,枯草四处起伏,那墙角之下不知是佛主显灵还是这雪后初晴的缘故,居然有一根绿芽带着好奇的目光从那壁缝之间探出它那奇妙的小脑袋。 四风拂扬,枯叶纷飞,斑驳的树影肆意摇摆,破落的小寺庙已经没有一处完壁,四面通风。从围墙里钻进的寒风发出阵阵哀嚎之声如鬼哭般狰狞可怕。 从寺庙之中走出一人,只见这人身着锦衣蟒袍,身高八尺,魁梧的身躯带着不凡的气质,犹如一条真龙入凡般。最令人称奇的的是此人天生一张红脸,如三国时期那义薄云天的关二哥般。更令人惊讶的是此人身上还带着许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天生俱来的香气。 这人手提一根齐眉长棍,那棍金光淡泛,流转着一股气震山岳般的威武气势。他举目而望,目标正是那坐在一大岩石之上怔怔而望的凌天云。 一道精湛的光芒从这人虎目之中射出,同时他也长叹了一声,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此人流露出来的是对凌天云的关切之意。 “都三天了,带动都不曾动一下,看起来这封家的遭遇对他打击颇大,承受不住便会一蹶不振。这是他的心结,如果他顺利渡过了,那么日后他的造化便非同凡响。唉,希望他尽快从自己的心魔之中走出来吧。” 又或是低吟,又或是对另外的人述说,这红脸的汉子喃喃而说,他的话语刚落,一条纤细的人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却是一名黑衣着身的带着几分妖娆般的女子,紧身的黑衣将这名女子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女子美目一转,目光却也是停留在了不远处那如枯树般一动不动的凌天云的身上。不得是幻觉还是什么,那红脸的汉子从这名黑衣女子的双眼看到了一丝丝的微不察觉的柔情,似怨,却还是嗔。 “他还是那样吗?”这名黑衣女子向那红脸大汉寻问道,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向这红脸大汉问了起来。 红脸大汉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对方,但他眼里却掠过了一丝好奇,他很想知道这名女子与对枯坐不动的少年有怎样的故事,他很确定,他们双方是相互认识的。 如果凌天云转身看到了这名女子,那么他肯定认识此人,这名黑衣女子就是他在白水关之内的一名故人,就是那郭怀安帐下的黑娘子。在凌天云临行离开白水城时还被她调戏了一番,害得凌天云落荒而逃。 此时离代州封家灭门惨案已经有十来天了,当初如弯刀般的月牙也变成了硕大的圆盘,高高的挂在了那暗如深渊般的穹宇之上。 封家灭门之后,一时北汉境内风云乍起,江湖之中人云亦云,谁也不知道结局,更没有人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有一条确凿的消息却传了开来。那就是封家拥有一张前朝大唐末期黄公宝藏图,那黄公就是唐末的黄巢,据说他攻陷长安城掠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后来他将这些宝藏放置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后来黄巢死后,宝藏便随着他的身亡而成了一桩难解的谜,有人说他找人绘制了一份宝藏的地图,安排心腹隐藏起来了。这一切虽说都是猜测,但藏宝图一下子被有心之人翻了出来,封家再一次被众人推向了风口浪尖之上。 然而这一切,凌天云却并不知晓,因为他被王桐的副将用一种奇异的兵器震晕失去知觉之后,一晕便是三四天。封不破挟着他与封家仅剩的几人一路狂逃,冲出了代州城来到了五台山。 幸喜的是,封家其他的非武修之人在张晓枫的保护之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待王桐撤军之后,他便带领封家其他之人也来到了五台山与封不破等人汇合。 至此,封家正式在代州除名,而且代州官府既无追查也没有上报,这事好像与代州没有一点关系般,而代州的城民除了心中涌起了万丈的惊叹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常然。封家从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论点,种种猜疑也从这代州之中传出。 封家之事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那一朵朵浪花般,虽激起了几丈之高,却一切又沉入在了海底之中。 张晓枫带领封家其他众人赶往五台山时正好遇到了首先逃出来的谈家大小姐谈天涯,她还带着一名身体冰凉的封小蝉。所幸的是,经过一代剑神的诊断,封小蝉的生机并未全断,而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 因受人之托,却依然无法挽回封家遭遇灭门的灾难,张晓枫心存愧疚,他决定带着封小蝉赶往大周皇都汴梁,因为他在那识得一名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他决定带封小蝉去那名神医处,尽快的将封小蝉医制好。 而与张晓枫一同前往的还有谈家的大小姐谈天涯,虽然封小蝉全身生机似断,还有医治的可能性,但她毕竟是一名女子,有着诸多的不便。而谈天涯与封小蝉姐妹情深,便主动提出了照顾封小蝉的请求。 张晓枫领着二女是第一波离开了五台山,紧接着封家也解散了那些不会武功的下人杂役,虽然还有一部分人坚决留下,但是封不破还是坚持将他们打发走了。不是他冷血,而是他不知道这群人继续跟着自己,后面将又会面临一些怎样未知的险境。 一场灭门的大火将封家院落烧得干干净净,那些战死的封家之人早就化作了一捏捏青灰,包括封家的老家主封于修。封不破等人又潜回代州城里将已逝的封家众人的骨灰带了出来,他们也只能带出那些逝去之人的骨灰。 所有封家已逝众人的骨灰都埋葬在五台山的一隐蔽之处,合埋在了一起,没有墓碑,没有署名,更不像一座坟墓,倒像一小小的土堆。 做完这一切,凌天云还是没有醒过来,封不破无奈只能先行一步,赶往大周皇都汴梁,他率领跟随着他的封家旧人带着无尽的悲痛趁着浓浓的夜色和不甘的心情朝前而去。 至此之后,北汉国又多了一名难缠的绝世悍将般的敌人,几度将北汉国都晋阳攻陷,此是后话,在此不提也罢。 封不破带着封家众人是第二波离开,此时的凌天云已经醒了过来。而他也知道了这一切,却沉默不言,告诉这一切给他的正是那名红脸大汉,还有在封家院落里一面之缘的袁小六,他还知道了这袁小六的师父正是那绝世神偷人称“天罗圣手”的贼老头。 凌天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之重,他只知道自己只要一动一下,便全身刺痛不已,浑身间不仅仅是散架那么简单。但他还是举步维艰般的移到了封家故人的坟前,几杯并不是很烈的酒,烧几张并不鲜艳的纸钱。 至始至终,凌天云一句都没有说,浑身的刺痛仿佛麻木了,他跪在那土堆般的坟前,朝着瑟瑟而起的枯草,此刻,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行清泪悄然滑落,顺着他的眼角而下,瞬间便流淌在他的脸颊上,久久不落地。 随风而起的飞湮,道不尽的惨烈悲壮,逝者如斯乎,那深藏在骨子里不倔和浓浓的不甘流淌在血液之中。 凌天云在坟前跪拜了三天三夜,唯酒与风与他作伴,枯叶纷绕而下,深沉的目光化作了灰色的芒光。 离开的人早已经离开,留下来的便带着隐隐的担忧,如盘的圆月泻下它那皎洁的光泽,沐浴其中的人枯坐不言不动。 叠峦的群峰如一个个枯坐不言的老者,正用他们那睿智的巍巍光芒笼罩而来,此刻的五台山中很静很静。 换了地方,凌天云艰难的爬了起来,依然一言不发,一块可以容好几人坐下的大岩石之上成了他枯坐的另外一个场所。依然还是几坛酒,几缕寒风,几声沙沙不绝的松枝摇晃作响声。 红脸大汉与黑娘子举目而望,他们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担忧之色,但他们却也无能为力,这一切还要看对面的那少年能否清醒过来。而他们却如看客般,默默的年注视这一切,纵然有千言万语,他们也无法述说而出。 蓦然间,寒风又起,枯坐不动的凌天云仿佛间融入这皎月幽然的夜,注视着他的二人眼前一个恍惚,他们惊讶的发现好一动不动除了饮酒之外的凌天云突然间转过了头。 一双精湛寒芒的眼眸带着几分嗜血的淡然,一副刚毅似铁的面容此刻间显得格外的坚铮,那未脱的稚气倾刻间消弥殆尽,留下的是那副傲然如刀削般的棱角分明的面孔。 那少年还是那少年,但他似乎又不是那少年。 ????????? 汴梁皇宫之中,滋德殿内,袅袅的青烟幽幽而升,从那净窗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轮如玉盘般的明月,当空而照。 但郭威抬头之即,却发现那明月之上泛起了一抹诡异的色彩,那是一轮红色如血般的圆月,这轮明月让他顿感心头一颤,胸前一股热腥之气突然间向喉中直冲而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地人三清 悠悠江水滔白浪,红瑟连天铅如洗。 一艘并不是很多的商船之上顺江而下,扬起的风帆猎猎作响,激起白沫般的浪涛在这江中转转而起,炫飞的浪滴在商船身下四起翻溅。 叶吟风与小胖子道士卓立于船头,望着前方被夕阳斜照带着几许血红色的江水,他们默然不语,但他们二人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他们离开三清山之后便一路北上,来自长江之畔,于是他们决定不走陆路赶往金陵,而是上了一艘商船顺江而下。 前方带着淡淡赤血般的江水不住的卷起一抹抹白泡,随即又沉入了江底之中,四处里可见旋转不止的小旋涡将一股股翻飞而起的泡沫卷入其中。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如血般的夕阳斜照而至,大地一抹肃杀的氛围油然而生。四周笼罩在一片淡红的轻纱之中,如妖娆的粉红仙装般的女子款款而落。 碧青的江水此刻也染上一层朦胧的血红之色,诡异而又神秘,令人分不清那是江水而是那夕阳洒下的余辉。 叶吟风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这一路走来,从江州至此,这一路之上的遭遇让他心头感慨万千,一路之上险情重重却一一化解,这怎么不让他心存余悸。他从一名小家族中的少爷沦落成了一名以乞为生的小乞丐,转辗之即却遇上了他身边这名自称是他师兄的小胖子道士。 从江州一夜刺杀,自己奋起的一搏却也力竭昏迷,却不料是他刚开始并不以为然的胖道士师兄所救。在饶州义庄之中惊魂的生死一搏又让他身陷险境,最后还是李逍遥所救,这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般,让他心中生出重重难解的疑惑。 但更多的则是对南宫纤尘那生死相依浓浓的初情愫怀,张家地下迷宫间那生死一吻让他初尝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甜蜜。在那迷宫崩飞湮灭之即,手握着佳人的柔荑给了他最大的慰藉,那泌人心怡的女儿香气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遭遇九幽余孽双鬼时,虽二人同心协力心有灵犀抗敌,但在那实力悬殊之下,眼见佳人受辱之即,自己那种绝望愤然的心情依然让他浑身不住的颤抖。那种比失去自己性命还要更为绝望的心情,那种渴望无比渴望增强自己实力的欲念越来越强烈,更是如一根萦绕在他心头的枷锁神丝般,让他愈挣愈烈。 想到那青衣袅袅的如仙女般的佳人,对方的一媚一笑,一静一动都深深的刻在了他脑海之中,恐怕此生他便无法忘却,至死不忘。 叶吟风的脑海里闪现出了那道风华绝代般容颜的身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如白沫四溅的江水般,不时的泛出几许暖暖的暗红。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了自己缠在腰间的那柄软剑,手中尽是温润般的暖色,掌间停留泛的是那淡淡的怡人清香之气,此刻,他知道,南宫纤尘离他很近,很近,仿佛就在他的身边一样,让他感到安心。 “船要靠岸了,今夜恐怕是无法再走了,必须在前方找一家客栈住下。”,耳边传来了李逍遥那略带稚气的声音,而叶吟见似乎并未听见般,一双俊目一直遥望着前方,他的眼眸里露出的是几丝淡淡的暖色,还有几丝便是对佳人难言的思念。 “不是吧,才分别几天啊,就开始想那小美人了啊,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叫你不要去惹那南宫大小姐,你偏不听,这不,泛春了吧。”李逍遥那不合时宜的腔调将那满情愁绪般的叶吟风给叫醒了。 白了身旁的胖道士一眼,叶吟风并没有发声,他此刻才感觉到商船确实是朝岸边而去。 涌入眼前的却是一座并不算大的城池,穿过朦朦的江雾,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座池高高的城墙之上刻有“和州”两个大字。 到和州了,叶吟风心头一叹,此地离那皇都金陵城也不过四五百里之远,明日天黑之前必定可以到达金陵城。 他没有想过此时会离皇都金陵城如此的近,就相距几百里而已,曾经他也梦想着来到这金陵城,只是没有想会如此之快。明日,就可以抵达金陵城,他的心情却意外的没有多大的波动,反而显得格外的平静。 举目而望,商船离那和州的渡码头越来越近了,在那夕阳的余辉下,那和州的渡口码头披上了一层格外刺眼的红纱,隐约得还带着几丝令人心悸的血腥之味。叶吟风的心头莫名间的一颤,浑身突然间绷得紧紧的,而他全身如利剑刺天般散发出一股异样的气息,这气息一闪即逝,就是连站立在他身旁的李逍遥都没有来得及察觉。 叶吟风心里很明白,他知道这和州城内看似乎平静如常,但他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朝他扑面而来,隐约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机朝他笼罩而来。这使得他不由得将神经绷得紧紧的。 摸了摸背后的那柄无鞘的铁剑,叶吟风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不知道前方这座不亚于饶州城的大城池里会有怎样的危机在等待着他,但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定与那‘刺天盟’有关联,或许这座看似乎普通而又平静的城池之中潜伏了不止一名杀手,针对他的杀手。 李逍遥一脸平静,脸上并无太大的变化,似乎这样的城池他去过不少般。而和州在总个南唐来说只不过一座中型偏小的城池,这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池罢了。 商船渐渐的靠向渡口,陆续有人从那商船之中走了出来,大部都是一些商人赶客,其中也不乏一些江湖人士。他们也都是准备在和州打尖住店,待第二日一早再次在这和州渡口码头重新上船顺江而下。 逐渐陆陆续续的人员朝船外走去,他们或是圆领锦袍的商贾之人,又或有劲装豪侠打扮,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要在和州停顿一宿而感到不快。船上的人渐渐的少了,也有那么两三人因为某些原因而执意留在了船上。 李逍遥个性懒散,而叶吟风也不想在这商船之中枯等,二人相互一视,便知晓了对方的意思。待船上大部分人都已下船,他二人这才慢悠悠的从那甲板之下走下。 刚走下甲板,叶吟风似乎心有感应般,他隐约间感觉身后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后背之上,他下意识的往扭头一头,顿时怔住了。 只见一老者静立在船头,目光正望向他。这老者的目光犀利而又深邃,一双洞察入微的眼眸绽放出精湛的光芒。一身灰色的长袍略显朴素无华,浑身之间散发出一股令人折服的超然气息。 这老者显然是一名熟人,就是叶吟风在饶州城里见过的那对怪异祖孙其中的那名落魄沧桑的老者。此时的老者与那时的老者虽然有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但叶吟风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虽然他不知道这老者与他认识时有着如此大的差距,但叶吟风也并没有很在意。他只是觉得好奇的是,为何此时只见这老者一人,而不见那可爱的小女孩小茹。 既以见到熟人,叶吟风心中飞快的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与那那老者相认施礼,就在这一个迟疑间,李逍遥的脚已经踏在了和州城的岸边。 那老者目光一凝,立刻知晓了叶吟风的打算,他轻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此刻的他们并不方便相认。叶吟风立刻知会,对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与自己交谈,又或许是有什么其它的因素吧。 若是李逍遥转过头,他必定也会惊讶不已,因为那老者,他也认识,当然并不是指在那张府门前的那种相识。他甚至还可以说得出此人的姓名及来历,此老者正是大唐国的第一高手也是‘清风明月阁’的第一高手,沉中侠。 当然这一切,叶吟风也知晓,但他的思维依然停留在那个鄱阳湖畔破落的小渔村里,一名饱满风霜的略带着几丝沧桑佝偻着背影的老人,一副慈祥的面容,在加上一个机灵活泼调皮的小女孩。也许这就是他对这沉中侠最原始的认识吧,但此时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却是炯然不同,而他连上前相认的机会都没有,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中更多的可能还是那名叫小茹的女孩的身影。 此事只不过发生几息时间,前方的李逍遥早已经走在了前头,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叶吟风的异常,他自顾前行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落后了他有一两丈之远。 叶吟风心中暗叹一声,身形一晃快步追上了那胖道士李逍遥,随着人群向那和州城门口而去。 夕阳垂幕,残血如灼,整个天空一片血色,染红的天际如同灼烧而起炎火般,寒冽的气息在那些冷炎的灼烧之下,立刻化作了股股压抑气息笼罩而来,顿时间,将这整座城池蔓延而开,冷凛的寒风中带着几股诡谲的怵然,沉闷的氛围带着几丝狰然的悚意。 傍晚的天色凄美而又肃然,大街之中的行人来来往往,一切显得格外平静如常。 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漫步于这大街之中,穿梭在人群中,他们随意而行,似乎并不是很着急寻找住宿的客栈。他们反而像随意外出旅行者般,特别李逍遥那身并不符合他年纪的宽大道袍,惹来行人一道道异样的目光,但小胖子脸色平静,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随意而行。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行往的人群之中,有一人看似乎普通的路人,身穿厚实的棉衣的中年汉子紧紧的跟着他们。那汉子开始双眼里露出几丝疑惑,随即那朴实的虎目之中射出令人胆颤的光芒,似乎下定决心了,一直跟随着叶吟风二人。 而对于这一切,叶吟风显然并没有察觉,他只觉得有一道道目光有意无意般在他的后背之上停留那么几息,对此他并没有在意。 幽夜来临,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在一家寻常的客栈住了下来,二人要了一间房,月升半空之时,李逍遥早已经倒在了床榻之上,发出雷轰般鼾声,想必早就进入了睡眠之中。 叶吟风丝毫没有任何的睡意,他盘膝而坐,此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达到了一种异常的饱合状态。总感觉丹田内有一种枷锁桎梏待突破似的,他觉得自己将要突破这一气境至三清境了。 他摒弃了脑海中所有的杂念,不住的运行着太清真气从丹田至周身,运行了好几个大周天,而他感觉到丹田处有一种薄膜。随着全身运行不止的真气冲刺着丹田,那薄膜越显得脆弱起来。 脑海中一片宁静祥和,叶吟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太清真气运行了多少个大周天,当他再次运气冲向丹田内那薄膜时。他感觉自己的太清真气如一条咆哮的巨龙般冲刺去,那威力是他从来就没有过的。 “轰”的一声,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丹田里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而他大脑里却是异常的宁和安祥。太清真气一入丹田,便如长江之水一泻入海般的气势汇集而下。 顿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内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他全身则泛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他再次引导着真气导入丹田之中,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丹田之中有三个细小如微的旋涡,那三个细微的旋涡如果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现。 顺着真气慢慢的导入其中一个细微的旋涡,叶吟风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的精彩起来,因为他发现太清真气一入旋涡之中,便可以感觉到隐藏在那放油之中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油然而生,而自己的真气远非自己突破前的真气可比。 此时的真气简直就是突破前的好几十倍之多,就仅仅一个旋涡就有如此,如果三个旋涡加来来呢,这一切他想都不敢去想。至此,他想如果再遇到那九幽教的余孽,他也不会再那样狼狈不堪了,甚至还有信心将他们斩杀。 丹田内,三个细微的旋涡犹如三颗微小的星辰般,在他的丹田之中以三角鼎立的排列分踞在他的丹田三个角落。然而这一切,叶吟风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排列。 “这天地人三清之境,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叶吟风的双目里射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第二百二十三章 幽夜现杀机 一气三清更势奇,壶中妙法贯须弭。 天地人法道自然,三清之后生三花。 叶吟风感受着丹田内无比雄厚的真气,心中不禁的欣喜万分,他忍不住就在仰天长啸一番,才能渲泄此刻他那份惊喜之情。随着他激动的心态,丹田内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波动,而丹田内的真气也变得狂燥起来,从那三个细微的旋涡之中流窜出股股狂野的如龙般的真气向他周身肆意而窜。 叶吟内脸色一变,立刻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心台宁静暗运《太清诀》中的口诀,慢慢的将那紊乱的真气疏导着,从丹田至周身,又从全身的百穴经络中的真气重新导入丹田之内,如此反复几个大周天,那狂燥肆虐的真气这才变得平静如缓,化作了一股股润人心田般的泉水慢慢的流经周身全处穴位经络之中。 叶吟风不敢再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暗运口诀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太清真气运行了多少个大周天之后,而他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疲惫,反而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皎洁的月光从木窗中穿透而入,化作了点点银泻般渐渐的没入了叶吟风的身体里,而这一切,他却浑然不知,仍按口诀之法运行着自己体内的真气。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躺在他对面床榻之上的小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鼾声。他那胖胖的脸颊之上那双细小的眼眸却没有合闭,而是射出一抹奇异的精光,正看着盘膝而坐的那蓝衣少看。 李逍遥的眼里露出的是疑惑和惊叹,隐约之中他的脸上还有那么几丝兴奋的神色,眼神也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转而间,他那双肥厚的耳朵微微的动了一下,而他目光则又变得开始凝重起来。 几声破空之声由远至近,带着撕裂般的气势疾速而来,瓦梁之上发出了几点微不可察的轻触声,衣襟破空,行色匆匆。李逍遥知道麻烦来了,而且来者至少有两人以上,一股压抑已久般的怒火突然间从他的心底蔓延而开,那副胖胖的脸上开始变得有一些淡淡的红晕,李逍遥真的怒了。 “嗖”的一声,未见这胖道士有什么动作,而他的人影却从那关闭的木窗之中穿了出去,动作娴熟敏捷,无比的干净利落。 “混蛋,本道爷倒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打扰我师弟突破。”李逍遥口中一阵怒骂,而他那臃肿肥胖的身躯却灵活无比,身子一旋如一只变异的胖鸟般飞上了那房顶之上。 他身子刚落,便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笼罩而来,前方三条人影在这银泻般的月光之下穿梭而行,几息时间便可抵达。 三条全身被黑衣包裹着的人影瞬间出现在了李逍遥所在的那座房顶之上,他们身法诡异若影,身形迷朦若云烟般。几个起落就出现在了小胖子道士的身边,将他合围,三个方位,将他封死住,任何一方都是死角。 “哪来的野狗,趁本道爷心情好时,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免得你家道爷又造杀戮。”李逍遥见状,脸色一沉,轻声喝道。一双细小的眼眸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夺人心魄,令人忍不住生出几分胆怯。 “嘿嘿,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道士,不在你家道观好好呆着,偏偏要出来惹事。识相的赶紧走开,不要误了你家大爷办正事。”其中一黑衣人口里发出幽的声音,如九幽地狱之中勾魂使者般,其声音迭迭起伏,令人听不出个真确。而另外两名黑衣人则目露杀意,肆意狂射,丝毫不将这胖道士放在眼里。 李逍遥一愣,转而之即他又笑了,一副胖胖的脸颊上的肥肉不住的颤动着。这一愣,是代表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比他还横,比他还嚣张。从来都是他凶别人,今个居然有人对出言逊,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然而他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这三名黑衣人显然是带着无比浓烈的杀意而来,而他们的目标正是那盘膝在床榻之上打坐的叶吟风。他想过对方的身份,他甚至怀疑对方有可能是‘刺天盟’的杀手,但这并不像‘刺天盟’杀手的作风。这三人居然还与他争那一时的口舌,却没有采取立即的刺杀行动。 而那三名黑衣人显然并没有想到这胖道士会想到那么,那开口说话之人双眼里露出挑衅的目光望着他,另外两名黑衣人则虎视眈眈着,丝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想不明白,李逍遥索性就不去想,他目光一转,将这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发现这三人虽然有着不凡武修境界,都是先天界之上的武修,虽然他们三人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意,但他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怎么,小道士,难道还要哥几个请你下去吗。”还是那名立在李逍遥前方的黑衣人发声问道。三人成犄角将他围住,还有两人则在他的左右稍后一侧。那名黑衣人见李逍遥没有答话,显然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你们三人还是走吧,叫正主前来,”李逍遥想到了关键之处,淡然说道。 “什么正主,小道士,赶紧的滚开。否则休怪你大爷不客气了,你大爷出手可没有什么轻重,到时丢了性命,可怪本大爷。” 一丝惊慌从那黑衣人的眼里一闪即逝,他虽然掩饰的天衣无缝,但一闪即逝的目光还是被李逍遥捕捉到了。 果然,这三人只不过是来试探的,李逍遥心中不由得一紧,他知道此刻应该还有一名或一名以的杀手正潜伏在四周,那才是真正的杀机,一击致命般的杀机如魔魇般萦绕在他的心头。想到关窍,李逍遥不由得暗暗绷紧了自己的神经,他必须打起万分的精神,以免那潜伏在暗处的杀手有机可乘。 “把这个胖道士擒下。”,就在李逍遥心思百转之即,他对面的那名黑衣人便立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喝斥。 他话语刚落,站立在李逍遥左右后侧的两名黑衣手中寒光一闪,两柄煞气卓然,寒光四射的钢剑顿时猛然间出鞘。两柄钢剑化作两道疾驰而来的流星般,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朝李逍遥周身各大要害刺将而来。 奔雷若霆击,气势长虹,两寒光闪闪的长剑如两柄勾魂的强兵利器般。嗜血的气息,狂燥暴走的空气此刻形成了一道道令人无法抗拒的飞刃。 李逍遥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此刻真正的杀手居然会是自己身后这两名黑衣人,倒是自己大意了,他一直以为对面的那黑衣人的言辞谈举应该不符合‘刺天盟’中杀手的一惯作风,但他完全没有想那与自己说话的黑衣人只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的。 剑光一闪,或快比流星,凌厉气息,或盖过奔雷走电,凶辣的致命双剑舞起丝令人心悸的迭迭暗影。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李逍遥沉气一纳,身子旋而一转,弓步稍起,双手翻飞之即,立刻拍出去了两掌。只见一双掌影逐渐的放大,夹着崩天裂地般的气势向那道剑影而去。 李逍遥稳步向前,双手化掌猛拍而去,一掌化作天地山岳崩碎的气势迎将而去,另一掌化作江川河流掀天而起的震撼气势朝另一剑影而去。 豁然而,两掌与剑影相撞,发出两声沉闷,两道剑影一顿,倾刻间,再次顺势而下,其势更强更凌厉,更快更狠,更加的令人颤怵。 但李逍遥浑然不觉般,大步一踏,顿时,天地变色,气息混乱起来,只见他双手一合,结成了一种奇异的手印,暗阖天地之道般的奇门法术般。怀中抱元,身形若神,李逍遥凝重的神色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此二人是他遇到最为强劲的对手。 双剑再次凝成了一道道虚影,如蛇舞天下,如龙跃天地,又如鬼影四起,游走的身资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他们此刻间才是那天下最为令人闻风散胆的绝顶刺客。 李逍遥全心身都放在了这两名黑衣人的身上,对方配合相间无隙,对方剑法成阵成形,对方游走如龙蛇翻转,那一刺一斩,一吐一纳,都显示出了对方不凡的修为。再加上他们那无比娴熟的配合,就算是一名绝顶高手也要被斩杀。 李逍遥双脚立于屋顶,稳丝不动,而房顶之上的片片青瓦却没有一片裂碎,他双手时而化掌轻拍于剑影之上,时而化指,点点而出,但每一计攻击都可以让对方的剑影停顿一下。沉岳如渊般的气势,轻盈若燕般的身姿,李逍遥似乎游走在这两道剑影之中还未使出全力,但可见他额上泛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 两名黑衣人见久攻不下,他们相视一眼,手中的长剑再次凌厉起来,似乎在做最后的搏斗。只见他们气势一变,蓦然又转变成了一种另外的气势,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嗜血气息,如魔如狂。 李逍遥双眼一凝,一道精光迸出,手掌拍去的动作更快了,此时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后还有一名黑衣人,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要防备着另外的一股杀意。 一道绚丽夺目的光芒突然间从李逍遥的后背泛起,将这幽夜中的月光给比了下去,那是一道多么妖艳的光芒,那是照目欲刺的凌厉光芒。 只见李逍遥身后的那名黑衣人手中多了一柄窄长的匕首,那柄匕首正发出刺目耀眼的光芒。那黑衣人的双眼里露出几丝狰狞的目光,身形无声无息般化作了一道鬼魅,匕首在他的手中穿梭在这夜空之中,犹如一柄死神的收割利刃。 李逍遥心中莫名的一颤,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顿时,他只觉后背之上根根毫毛倒立而起,浑身间冷气狂涌而来。他的双掌正好迎向了对面狂刺而来的剑影,他的脚步正踏在一片青瓦之上,他所有的气息都吐纳在了双掌之中。 后背,那一点如冰如刺寒芒将他的后背心锁定住,此刻他才知道这地是真正的杀机,一个被他忽视的杀手,一个被他从来就没有正视的杀手,李逍遥心寒如颤,他没有想到自己大意之下居然两度被三人玩弄。 他能做的只是转动身形,移穴换位,避开致命的要害。当计立断,李逍遥暗纳真气,直冲后背而去,他希望可以避开这一致命的一击。 就在他身后黑衣人的匕首快要刺正他的背心之即,就在那黑衣人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时。 “砰”的一声,一柄幽黑古朴的铁剑突然间从下面直冲而上, “铛”的一声,那柄幽黑古朴的铁剑将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格挡开,紧随着,一道身影从那屋顶破碎的瓦砾之中疾速闪现而出。一道飘逸俊秀的身影挡在了李逍遥的身后,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袭蓝衫一柄铁剑,将那黑衣人一剑震开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偷袭李逍遥的黑衣人眼色一变,身形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隐约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阵酥麻,对方的那一剑格挡差点将自己的手中的匕首弹飞脱手。一退,再退,卸开对方长剑的遗力,那名黑衣人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他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一击必中的杀机倾刻间就被人化解了。 而李逍遥身心一放,他的脸上露出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笑容,但他双掌的动作变得更快更凌厉,如风暴狂骤般。 “撤。”那名黑衣人眼里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但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好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三条人影在屋顶之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这茫茫的夜之中。李逍遥与叶吟风并没有追赶,他们知道,就算追下去,那也没有什么结果。‘刺天盟’的杀手都擅长隐匿,追下去反而会得不偿失。 第二百二十四章 阎王三更令 上 孤月如华,夜雾泛起, 在这如水银光华般的月光之下,有两条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一条身影体型宽胖,一条身影俊岸如竹般。 两条身影穿在无人的街道之上,如水银般的月光一泻而下,洒在了他们的身上,泛出幽幽淡淡的光芒。而街道也被这银泻般的光芒覆盖着,四周一派静谧宁怡,只闻得见那肆意轻刮而过的寒风,带着萧瑟的腐朽四处狂吟。 “你说这杀手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你来的,这不可能啊。” 叶吟风与李逍遥并肩而行,他听了李逍遥的叙说,脸上露出意外的疑惑,他以为这杀手是针对他而来,却没有想到最后经胖子的分析,得出结论,这三名杀手是冲着胖道士而来的。这是李逍遥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事,而且他自从闯荡江湖以来就没有出现这样的事。 “这点很肯定,至于那些杀手的目标为何是本道爷,那就不得而知了,有意思,很久没有这么刺激了。”李逍遥双眼里除了几丝疑惑之外还带有几分兴奋,此事对于他来说仿佛就是一场让他感到刺激的游戏而已。他的眼里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脸上露出的尽希冀的神色。 叶吟风见状,苦笑了几下,他与这胖子相识以来,就从没有见过他怕过什么,就是连天塌下来,也许这胖道士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至于那‘刺天盟’的杀手,他根本就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他那过人的胆色也让叶吟风暗自的佩服。 “哈哈哈,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当他们漫步于一处装饰富丽张灯结彩高挂的建筑院落之前时,一落魄书生模样的男子踉踉跄跄的从那所大院的门走出,他是用退的方式出了那所大门,身子差一点就要跌倒在地。而他的身后而有几名气势恶狠的小厮眼里尽不耐烦的表情。他们强行将那书生推至门外,满眼里露出的则是鄙夷的光芒。 “滚,再不滚的话打断你的狗腿,就你这模样,还想一亲佳人的芳泽,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咱们楼里的红玉小姐哪里是你这样的人可以亲近的。没有银两,有点才华又能怎么样,滚,滚,滚。” 那书生在身后的那几名小厮的推搡之下,身子一个踉跄从那大门迈了出来,而他神情颓废萎靡不已,一脸的悲愤加上两行清泪从他的双眼里滑落而下。让人见了莫名的生些同情之意来,落魄的神色和那身破旧倒也干净的长衫,在这寒风四起的冬夜里瑟瑟发抖。 叶吟风与李逍遥相视一眼,对此他们并没有在意,这显然又是一个青楼女子与一才子的悲情故事。而他们的眼里除了平静之外还有几分悯悲之色,对于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好去再管什么,毕竟这样的才子与青楼佳丽那种痴男怨女的故事,在这大唐的境内比比皆是。至于这书生与那小厮口中的红玉又是怎么样的故事,他二人也没有过多的往以心里而去。 “小生与那红玉是真心爱的,就让小生再去看她一眼,行不。”,从门里迈至门外,那书生稳了稳身子,双眼里露出无比痛心的神色,他巍巍的站直了身子向那几名身在门内的小厮说道,言语里几乎用哀求的语气。 “就你这样还什么真心相爱,我且问你,你有银子给红玉小姐赎身不,你有银子付起这一夜风流的费用不,如果没有,那就有多远滚多远吧。”一名小厮从那门里探出头来,露出憎恶的脸色朝那名书生恶狠狠的说道。 “这???????”,那落魄书生一时被那小厮给问住,居然一时间答不上话来,一抹羞色从他的脸上蔓延开来,涨红的脸颊使得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随即,从他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他如那风中的枯草般,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凄凉。 “求你们了,最后一次行不,小生求你们了,再让小生再见一见红玉姑娘吧,就看一眼,就足够了。”那落魄书生不知道怎么又鼓起了勇气向那门内的小厮哀求道,他一步一步的向那大门处行去,伸手就要将那大门推开。 “咦,我说你这秀才,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子好声相劝,你反而不领情,非得要死缠烂打。看今个我们不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不识抬举的臭书生,免得日后你还要在此惹出事非来。” 那名小厮一个箭步从那扇大门闪身而出,他一手就将那书生的领口给抓住,一双冒着凶光的眼眸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大声说道:“臭书生,今个红玉小姐陪着重要的客人,如果那客人看上了她,那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完,那小厮随手一推,顿时将那书生推退了几步,而那书生一听到对方的话语,仿佛晴天霹雳般,脸色变得苍白起。 “不可能,她说了爱的只是我一人,我不管,我要去见她。”那书生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也无一个书生该有的风度和礼仪,口中的小生也以我称呼了。 嘴里喃喃着,而他的身子则奋不顾身的向前一冲,他那一冲仿佛爆发全力般,而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如此大的力气。就那么一冲,他与那挡在门前的小厮相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那小厮一下子就被这名书生撞在了那扇大门之,差点将那门给倒。幸喜是撞在了门上,要不然那小厮非得被这书生撞翻在地上不可。 “你个臭秀才,还真是翻了天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被这书生撞在了门上,那小厮心中顿时窜起了无名的怒火,他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他一稳身子,扬手就向那书生拍去。 “啪”一的声,一个鲜艳的手印立刻出现在那书生的左脸之上,而那书生确实也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般,那一记耳光之后,他的身子也随着那记耳光向后倒了下去。仿佛被风刮过的枯草般,这书生倒在了街之上,离叶吟风二人并不算远。 李逍遥眼里露出几分兴致,他们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只是这种司空见惯的事也为他们的旅途增添几分色彩。二人自经历了客栈屋顶上的那次刺杀之后,便没有了任何的睡意,他们从那客栈里走出,漫步于这和州城里的大街小巷之中,其实他们主要还是想引出那些欲致他们于死地的杀手。 但这一路走来,那群杀手反而消声灭迹般隐匿起来,并没有再次对他们出手,这让他们感到疑惑不已。当他们看那这青楼门前那一幕时,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警惕,但这书生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名不会武的普通落魄书生而已,此人的言语举止都体现出了一落魄书生对一名青楼女子的瞻仰之情和爱慕之心。 李逍遥与叶吟风心头一动,他们觉得这并不是那‘刺天盟’的杀手安排的一场戏,要说也不可能这么巧,对方难道能掐会算,就知道他们会经过此地。这一路之上他们也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所以他们也暂缓了那份警惕。 那书生倒地之后便一动不动,好似乎被那小厮一记耳给扇晕过了。李逍遥与叶吟风以为以事会到此为止,他们欲提脚继续向前而行。 却不料,那小厮见那书生倒地之后,便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他快走到那倒地的书生身旁,嘴里叫嚣着道:“臭秀才,居然躺在地上装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本大爷啊,也不瞧瞧本大爷是谁,你以为本大爷是被吓大的啊。赶紧起来,不要在这里装死,免得坏了咱怡风楼的名声。” 说完他便用脚轻触了触那倒地的书生一下,发现对方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他身后的那扇大门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了三四名小厮,他们一脸紧张的向那倒地的书生望去,目光里有几分忌惮。 “陆爷,这秀才没有事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闹事了,可这样的事还是第一遭啊,您不会把他打死了吧。”一名小厮小心翼翼的向打书生耳光的那名小厮问道。而另外两名小厮则一脸的紧张之色。 “少他妈废话,赶紧的把这臭秀才弄醒,都说读书人精得很,老子看他八成是装得,以为将这事闹大了就可以与那红玉小姐见面。”那打书生耳光的小厮镇定若常,他十分肯定的分析道,而且说得十分有道理。 其他的小厮听闻到,脸上呈现出了许疑惑,他们弯下了腰向那书生的鼻处探去,继而他们眼里露出了惊喜之色。“这书生还有气息,没有死。”一名小厮大声的叫喊道。他已然揬出这书生还有丝丝的进出鼻息,所以断定这书生并未死去。 “就是嘛,没有想到这看似老实的书生居然如此的贼,还想欺骗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个狡猾的臭秀才。”那打人的小厮一听,更是怒火滔天,他上前就要向那倒地的书生一脚踹去。 当他的脚刚才抬起来,却发现眼前一花,一股森然冰冷的气息突然间笼罩而来,使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后脊之上一阵冷嗖嗖的。一阵没由来的惊恐一下子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使得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抬起的脚硬是被生生的放了下来。 心有不甘,但那股恐慌依然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使得他浑身一颤,惊魂未定的那小厮一看。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立了一名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背负着一柄幽然森悚的铁剑,那少年双眼里射出如利剑般的光芒,正怒视着他。 而其他的小厮更是浑身一个哆嗦,他们根本没有看清这少年是如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他们只觉得一阵冷吹拂而过,接着就看到了那少年站立在了他们面前,将那倒地的书生挡在了身后。 “鬼啊。”众小厮心中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其实他们便没有看到站立在街上离他们不远的李逍遥与叶吟风二人,他们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书生的身上。一想这里,众小厮顿觉冷气弥漫,四处一片森然之意。 “这这?????????”,那名打书的小厮口里结巴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眼里是惊恐的目光,他丝毫没有想到此时居然还会有人出现,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人还是鬼,诸多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现,最后他还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滚。”一声怒喝从那少年的口中暴出,便再也不管那几名小厮了,他转而俯下身子去查看那书生的状况。 而那几名小厮则如获大赦般,以自身以来最快的速度向那青楼的大门而去,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瞬间就消失在了那大门之内。 雾气越发的浓烈起来,圆月却渐坠落,皎洁的月光正挥洒着它最后的光芒,幽幽的夜色轻纱般盈盈而起,此时快要近三更天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阎王三更令 下 阻挡小厮踹那倒地不起的书生正是叶吟风,本来他与李逍遥正欲提步而行,却不料目睹了这一切。也许曾经是读书之人,又或许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让他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使得他对这名落魄书生的遭遇感到无比的悲悯。 又或许是在那名落魄书生的身上他找到了一种相同的共鸣,如果没有叶家灭门惨事发生,他或许应该参加了乡试,也应该取得了一个秀才的功名。他从这名落魄书生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影子,按照家人的意愿,一路考下去,最后封官进爵了却一生。 叶吟风长叹一声,伏下了身子又立了起来,经过他的探视,他发现这名书生的呼吸均匀长绵,丝毫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或许是悲愤过度,加上那名小厮的一记耳光,让他郁血难泄,这才晕了过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道嘶哑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中,紧接着一条佝偻的身影被那月光拖得瘦长瘦长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名打更的更夫,只见他勾着背影,一身烂得不能再烂的棉衣,那人一头稀疏的花发,满脸的皱褶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那是一名老者更夫,年约六旬以上,一双浑浊的瞍微眯着,让人感觉他视力并不是很好。 “年轻人,如此深夜为何还要徘徊在这风月之地,赶紧回去吧。”那名更夫正迎面而来,发现了站立在街中心的李逍遥及立在那书生身旁的叶吟风,他带着嘶哑的语调说道,那声音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说话般,令人听了感觉十分的怪异如诡。 一盏发黄的灯笼掌在那更夫的手中,他满步蹒跚缓缓而行,正向李逍遥方向而来。他的身后是一层层白雾泛起,那雾如轻纱般将他身后的房屋都笼罩而来。昏黄的掌灯在他的手摇摇曳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灭似的。 叶吟风心一愣,那更夫离他们也有三四丈之远的距离,由于夜雾泛起,他们只看到了一道佝偻的身影和那被残月拖得老长的影子,他们只隐约可以感受得到那更夫那花白的发丝和满脸的皱褶,但他们要真切的讲这更夫看得细致却又感觉变得模糊起来。 遥相而望,叶吟风与李逍遥对视一眼,他们心中不由得暗自运气全身戒血着,这名更夫给他们一种捉摸不感觉,那是一种深渊若般的感觉,没有凌厉的气息,没有磅礴的气势,反而如一名普通的老者般。 夜雾袅袅而起,朦朦胧胧,昏暗的掌灯如那幽冥深处的灵火般,忽隐忽现,而那名更夫则如一阎王派来的地狱使者般,令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心悸。 更夫每走一步,夜雾而在他周身便更浓一分,而那盏掌灯却摇曳的更加激烈了。 “老人家,现在快几更天了?”李逍遥突然间向那更夫问道,而他的以眼里则露出了凝重,一眼不眨的望向那老更夫。 “哎哟,您看我这老头子,居然忘了打更了,这会啊应该是三更天了,应该打更了。”随着那老更夫的临近,那老更夫自嘲一句吐出了一段无比压抑的话语,低沉而又嘶哑,令人听了十分的不舒服。 “梆梆梆”,他一步一敲,将手中的更锣敲得响彻,那声音将他掌中的那盏灯笼中的灯火震得更是好一阵摇曳不止,随时就有可能熄灭似得。而那老更夫的脚步也随着那更锣的响声而停了下来。 叶吟风这才看清那老更夫的面容,除了那满是皱褶的容颜,还有一个无比苍白的面孔,仿佛是从那坟墓里爬出来的般,那是一种无比悚恐的苍白。看着对方那怪异的面容,叶吟风心头莫名的一紧,一股隐隐的不安突涌而出。 迎着叶吟风的目光,那老更夫双眼从李逍遥的身上转移开来,至叶吟风的身上,只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无比森然般的白齿。那颗颗白齿在这夜色中闪烁着道道寒芒,如死神张口一笑般,让人望而生畏。 而他的面容因他那咧嘴一笑,变得开始扭曲起来,满额的皱褶几乎可以将那山岳装下,脸上的皱褶变得更加的阴森恐怖。隐约间,叶吟风看见有两条无比森然长痕从那老更夫的左额之上斜至他的嘴角右侧,如一条蠕动的虫子般,直让叶吟风看得心中胆颤不已,后脊之上冷汗连连。 那老更夫的目光在叶吟风的身上停留了几息,又转到了李逍遥的身上,还是那样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 李逍遥一见这老更夫露出的笑意,心里顿时一紧,他那细小的双眼不由得微微一缩,全身豁然间绷直如弓般。他的目光炯然似乎电直向那老更夫射去,而他的手掌则不由得展开,真气早已经灌注于双臂之上。 “你是更夫?”李逍遥开口问道,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也似乎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叶吟风一时都不明白这胖道士问这句话的含义。 “不错,这位小道友好眼力,老头子我做更夫已有几十年余载了,这更夫这职业可不好做啊,这不,您瞧,在这寒风四起的夜里还要为尔等路人报时打更,时不时啊还要为那些迷人的人指点指点路状。唉,打更打了一辈子,那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您说这又何苦来呢,不像小道友,一看就是一位殷华富贵之人呐。” 老更夫一听到小胖子道士的问话,便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虽说得无比凄惨,却丝毫没有任何惨相流出,倒像是与别人拉家常似的。 “知道打更那么累,那还不早点收手,本道爷可听说,这打更的职业啊,还可以传给下一代啊,您老人家不会是舍不得这打更的那一点俸碌了吧。”李逍遥更是说出一些令人难以猜测的话语,似乎也与这老更夫扛上了。 “唉,人老啦,家又无儿无女的,传给谁啊,这不再攒个积蓄就打算收手喽。”老更夫一声长叹,无尽的落寞之色尽显眼了,而他那咧嘴带笑的表情依然存在,令人看了顿感无比怪异。 “能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李逍遥一颔首向那老更夫问道。 “老头子我啊孤陋寡闻,不知这位小道友问何事,老头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老人家,阎王是谁?”李逍遥神情肃穆的向那老更夫问道。 而李逍遥提出这问题时,静立在那昏迷的书生之旁的叶吟风脸色顿时变了,他如何不知道李逍遥问这话的含义,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浑身间猛然一绷,一股激烈的气息豁然呈现,窜流在了他体内,绵绵不绝。 其实他早该想到了,只他没有想到在这并不是很出名的和州城里会出现这么一人,全身戒备的他不由得心思一转。这人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李逍遥来的,他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他们二人此时的处境十分的危急,这险境比他在任何地方都要来得突然来得更加猛烈一些。 “哈哈哈哈,小道友说笑了,老头子我虽然是半只脚踏进了那阎王殿,但那阎王是谁,老头子我还真没有这资格知道,不知道这个答案小道友可否满意。” 老更夫一听对方的问话,顿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似的笑声,一副苍白却满是皱褶的面容还真的如那阎王座下的白无常般,悚然狰狞。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既然你老人家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了。不过本道爷还有一个问题,那人真的是书生吗?”李逍遥伸手一指,指向了那离叶吟风脚下不远倒地的书生,语气里带着丝丝的犀利之意。 “啪啪啪”,李逍遥的话刚落,就从叶吟风的身后传来几声拍手的声音,这几声手掌的拍响如同一道道催命符般。使得叶吟风浑身间一颤,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怵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的那书生何时立起了身子。 艰难的转过身子,叶吟风的双瞳微微的一缩,伸手间,那柄无锋的黑铁剑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的眼神凝成了一道锐利剑光,直盯着那书生。 “不错,我就是书生,一名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已,想必这位小兄弟曾经也是名读书人吧,唉,你这是何苦来着。”那书生丝毫没有在意叶吟风那如剑般的目光,他一副风清云淡的姿态从叶吟风的身旁走了过去,向那老更夫走去,他的身姿轻缓,走得也很是小心翼翼,似乎那街面之上有什么弱小的生命般,怕自己这一脚踏下去会将那弱小的生命给踩死。 叶吟风心中涌起了百般滋味,他死死的盯着那书生的背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隐匿的手段如此的高明,不但骗过了他,甚至连那老江湖李逍遥也骗过了。 更夫,书生,这个看似乎普能的称呼,却在叶吟风的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对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天,能派出‘刺天盟’阎王座下的顶级杀手更夫与书生,不知是我们二人的荣幸还是不幸。阎王三更令是‘刺天盟’最高暗杀等级,而传说能执行这阎王三更令的贵盟杀手不超过五位,而更夫与书生就是其中的两位,更夫又名三更催命,书生又号生死判。三更催命生死判,两大可以执行阎王三更令的绝顶杀手都出动了,其目标就是为了我们两个未至弱冠之人,这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李逍遥一脸的鄙夷,向那二人嘲讽道,看似是向那更夫与书生对话,实则他是在向叶吟风透露信息。 此时的叶吟风如何不知道李逍遥的用意,心中涌起一抹苦小涩,但本性不屈的他再次抬起了头,浑身间散发出了一股凌天般的气势,是傲然不屈,锐利如剑的气势。此刻的他摒弃了心中所有的杂念,既然狭路相逢,那么谁胜谁输还未可知。 昂然争天般的战意磅礴而发,叶吟风的身躯绷紧若弓,他岸立如竹般,浑身上下一股天道合成般的韵味隐隐而生,他就宛若那柄待出鞘的绝世宝剑般。 “最后一个问题,是他还是本道爷?”李逍遥脸上凝重,又问了一个问题,他知道‘刺天盟’的一惯作风,目标明确,但从不透露雇主的任何信息,只要给银子,就算是皇帝老子他们都敢下手刺杀。但他们从不透露任何的雇主信息,从也就是只认银子不认人。李逍遥并没有打算问出何人出价买自己的性命,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你是我的。”老更夫幽幽的目光如冥狱之中窜出的灵火般,散发出慑人心魄般的光泽,他朝李逍遥正色说道。 很明显,那么那书生的目标就是叶吟风,书生没有说话,其意思很明显,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许有人真的认为他只是一名落魄的书生罢了。 夜色更浓,月光更淡,几乎就要倾其最后的光芒了,雾气也变得更加的朦胧起来,层层叠叠,无止无尽。老更夫掌中的那盏灯笼却更加的亮了,橘色的灯光慢慢的变得明亮起来,在这幽夜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是稻草人 上 欺人何止太甚,简直就是太他娘的憋屈了,李逍遥心中涌起了滔天怒火。一副涨红的胖脸泛出层层红光。瞧瞧这是什么人,要刺杀就刺杀呗,还派这么一对如此怪异的杀手,看那老更夫,满脸的皱褶,简直就像那纷纷落地的枯叶般,一层一层的。还有那道貌岸然的书生,开始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两人的岁数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还欺负他们两十来岁的小子。 太他妈的憋屈了,李逍遥心中恶狠狠的咒骂着,“不行,凭什么。”李逍遥猛得一喝,一句没有由来的话脱口而出。 “哦,为什么不行。”那老更夫与书生一愣,遇上如此奇葩的小道士他们还真第一次碰见,他们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最后那老更夫提出了疑问,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手中的铜锣与敲锣的梆子握得更紧了些。 “他是你的,而那书生是我的,怎么样。”李逍遥一指叶吟风,然面又指了指那书生道。 叶吟风一怔,顿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胖道士还不忘记耍宝,只是他感觉不出这老更夫与这书生的武修境界,想必对方高出自己太多的境界吧。但他丝毫没有因为实力悬殊而感到绝望,反而从心底涌露出了一股凌厉的战意,那股战意使得他全身热血沸腾着,隐隐有一抹兴奋的情绪暗自生成。 “我们的任务不同,这是无法改变的,小道友不必浪费心机了。”老更夫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好吧。”李逍遥顿时一副颓然的神情,然后慢慢的抬起了他那胖嘟嘟的头颅。 那老更夫身形一晃,一道金光顿时脱手而出,一声沉闷响起,只见他掌中的那盏灯笼化作一道流星疾射在一道石墙之上,却是那盏灯笼的把子插进了那道石墙之中,没入进八分之深,将那灯笼定格在了那道石墙之上。 只见灯笼的烛火只轻晃了几下,便重新稳住,任寒风吹拂却一动也不动。 身形如影,挟着几道鬼魅之势,朝李逍遥强攻而来,那老更夫手中的木梆与那面铜锣成了他凌厉的催命兵器。木梆化作破空之势,铜锣夹着山岳强压之姿,都是夺人性命的强兵利器,让人生不出轻视的心理。 高手就是高手,无论什么,到了手里就是最好的兵器,此刻,这名老更就将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没有任何的招式章法,但所到之处,便是急窜如龙发出嘶嘶霍霍的破空之声,人未至,但气势早已经夺人先无息之间。 李逍遥脸色凝重,这样的兵器他还真没有遇见过,一柄木梆子成了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一面铜锣成了一柄撼动山河的重兵强器。 只见梆影重重,疾风四射,时而凌厉有余,时而威压如山,这就是这柄木梆与那面铜锣间完美的配合。杂乱无序的招式,令人匪夷所思的打法,都让李逍遥一时间难以适应,他只能被动的防卫着。 太憋屈了,无比的憋屈,这是李逍遥遇到的最为憋屈的一战,不要说对方的武修境界高出自己好几截,就是连对方的兵器都那样的怪异荒诞。无论自己怎么出招,掌,指,拳,都被对方那种诡异邪然的兵器给化解,仿佛对方的兵器天生克自己似的。 李逍遥沉步微弓,身子回旋翻转之间,一双胖胖的手掌与对方的兵器相撞了好几招了,可他依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从自己的双掌之上传来阵阵的疼痛,饶是他内力无比的深厚也暗暗的吃亏不小。 街面之上,只见一胖胖的小道士与一麻衣花发的老者不住的来回翻腾着,两条身影时而分时而合。时而发出阵阵沉闷声响,时而声声裂天巨响,紊乱的空气在他们的四周不住的狂腾,时聚时散。 看似轻松的较量,但都暗藏杀机,与李逍遥一样的是,叶吟风也承受了无比强势的压力,对方的兵器是一支春秋笔。没有开场白,没有过多的废话,他们直接以最为凌厉的招式朝对方周身要害而去。 那书生手中的那支春秋笔犹如一支指点江山般的毫墨,所到之处带着滚滚犀利的气势,点,划,勾,带成这支春秋笔的一大特色。硕大浓密的笔毫在那一点一划之即勾起了天地间凌厉的杀意,奔腾的气息挟着最为沉重的窒息锋芒。 叶吟风手中一柄铁剑独尔,此时的他早已非那时懵懂的少年,他已然不是那个毫无任何用剑基础的少年了。商船之上,他纵观从那洞福之地带出的剑谱,一字一字的仔细查读,却给了他不少的收获。 狼毫大笔勾动着天地间纵横的气息,一勾一带之即将叶吟风的身子封死在其中,宛若一个封闭的囚笼般。而那书生眼里除了几分宁静之外,还带着令人难以挣脱的寒意,浑然间,一股若如春秋意致般的节气交迭气息从那书生的身上爆发而出,使得叶吟风的心头猛然一颤,不由得加快了手中挥舞的铁剑。 剑是无锋之剑,笔是挥斥方酋的春秋之笔,两种不一样的兵,但却带着淡淡相似的意境,四季迭复,春秋轮转之意从这二人的气息之中散发而出。 剑光霍霍,如一场密不透风的春雨般,浇淋而下,缠缠绵绵,但寒气却直透心田, 笔影重重,如那枝破茧而出的嫩芽般,犀利冲天,浩浩荡荡,却气势狂压而心颤。 挥手之即,剑光轮转,再次化作了倾盆大雨,雷鸣不已,直向那笔影狂涌而去,暴雨骤起,天地失色。却被一道炙热的光芒给覆盖,层层叠叠将那瀑天漫地的雨珠给一下子就蒸发殆尽,却是很难说谁胜一筹。 平静中,暗凝杀机,没有强烈的碰撞之声,只有两道交织的身影愈来愈急,或是剑光冲刺苍穹,又或是笔影笼罩天地。不像一场生死搏杀,倒像是一场祥和的较量,但疾飞而开的凌厉气息却如刀刮过般,朝这街道两旁的枯树而过,激起了层层湮粉般的尘埃,漫布在这寒气幽然的夜空之中。 枯树被化作了湮粉,街面之上处处可见一道道鲜艳的划痕,不是是那剑刻下的还是那笔点划而出。 没人观众,只是那闪烁的繁星,还有那浩瀚的穹宇注视着这一切,两场风格炯然的搏杀,一场惊天动地,一场悄无息声。但身在其中的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他们前所未有过的搏杀,双方都使尽浑身解术,其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倒对方。 隐隐做痛的双手带给李逍遥不了困惑,憋屈的他在也难以掩饰心中那股狂涌而出的怒火。只见飞快的掌印拍在那老更夫的兵器之上,将对方震退,即而再次纳气聚集,他身子一个旋退,猛然间一声大喝。 而那老更夫心惊之即,并没有继续攻击,因他感觉到那小小年纪的小道士身上蕴藏了一股令他感到无比忌惮的气息,那是一股超天骇地般的气息,那股气息让他隐隐的有一些不安。而他的一双老眼则不住的打着转,不知道思量着什么。 轰然一声巨响,李逍遥向前一踏,一股崩然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精纯的气息磅礴如火山爆发般。一步向前,每踏一步,他身上的气息便浓一分,每踏一步他身上的气息便磅礴几丝。 隐隐中,那老更夫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有淡淡的青色,虽然朦胧,但他却看得细致。而他的目光再次一凝,发现对方朝自己走来,每走一步,那小道士身上的气息便更青浓几分,那股超然的气息让他不由得一颤。 “至天境!”老更夫惊呼道,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的武修境界如此之高,这几乎超出的他的意料,心中不由的暗暗叫苦。面对如此怪胎的李逍遥,他脸上的苦涩便多了几分。 妖孽,老更夫心中暗骂了一句,由不得他有多想,他只见眼前一花,一个庞然浩瀚般的身影直向他冲来。下意识的,他举起的了手中的木梆向对方刺将而去,而左手的铜锣则向对方狂砸而去。 木梆刺中了,而铜锣也砸中的那道身影,老更夫心中不由一喜,但还未等他舒展自己的笑容时,他刚露的笑容便凝固了,因为他刺中的和砸中的只不过对方的一道残影。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只觉自己的腹下如雷击般,一阵巨痛从腹下瞬间蔓延至全身,而他则如一只弓身的般,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砰”,只见一条身影飞起,又平沙落雁式砰的一身摔落在街面之上, 哐当,一面铜锣狠狠的砸在了街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老更夫头仰天而躺,腹下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那种如刀绞般的疼痛差点让他失去的了意识。他艰难的抬起手擦拭了嘴角流下的血迹,但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站立起来。 瀚夜天空如此的美丽,闪烁的繁星如此之璀璨,双目里虽然还带着几丝眷念,他想要强行让自己的意识集中起来。但那道击中自己腹下的拳力犹如一柄柄锋利的小刀般,在他体内肆意穿梭,最后将他体内的一切生机都割断。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他还是感觉那夜空好似越来越美丽,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疾速划过的流星,从他的头顶而过,他想试图追着那流星的轨迹,可发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了,最后他感觉自己就是那颗划天而过的璀璨流星。 李逍遥静立于风中,宽大的道袍发出猎猎的声响,此刻的已经没有任何的留力了,为了不让叶吟风当心,他只勉强着让自己站着。刚才看似轻易的一拳,但却是他冒了极大的危险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出来,以至于那种功法一旦施展,自己将再无战斗之力。 小胖子道士的目光从那老更夫的尸首移开,心中也暗自的庆幸。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至少对方的武修境界还没有达到至天境,如果达到了至天境,那么不管自己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战胜对方,更不要说击杀对方了。 一丝沉重的侥幸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而此刻的他将目光移到了那两条交织的身影处,他不由得替叶吟风着急,毕竟对方可是近天境的杀手。而叶吟风也只不过是刚突破至三清境,也就是寻常武修的先天境。 胶着状态下的两人正全身投入了自己的搏杀之中,幽冥若暗的夜色更添几分媚意,雾泛层层幕幕,更现狰狞,只是这幽夜之中又多了一名亡魂而已。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是稻草人 下 一丝惊讶的目光从那书生的眼中一闪即逝,转而代之的是一种焦燥,虽然很短的时间,但他还是加快了挥笔的节奏。层层叠叠的笔影开始变得诡异凌厉起,宛若奔走雷霆中的游龙般,飞龙走蛇,处处彰现那时时难缠的杀机。 叶吟风皱紧着眉头,一手‘四季暮雨剑法’显然不足以对抗对方,此刻的他已经将这套剑法演示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时间久了,对方必定熟知自己剑法中的套路,也必定会找出自己剑法中的破绽,给予自己一计致命的击杀。 暗夜剑影起神风,幽冥笔芒造厉寒, 不住闪身腾跃的叶吟风与那书生交手间已经不下了七八十个回合了,当李逍遥那一计重拳断去那老更夫生机时,二人都感觉到了,虽然他们全身投入自己的战斗,但他们还有感觉到了。尤其是那名书生,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讶及难以置信,同时他也暗感一丝措愕。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依然是章发有序,出招凌厉锐芒,点点笔影带着几朵暗夜之下芒花朝叶吟风的周身要害而去。 眼见强势凌厉而来的点点笔影,叶吟风沉步而踏,手中的铁剑飞流般朝那点点寒芒刺将而去。无锋无刃的铁剑在他的手中掀起了层层幕幕般的剑影,刺、撩、收、掠、导、格各动作都被他运用的得心应手。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使得他心中不禁得涌起了万分的兴奋之色。 长剑反转由下往上撩出,正好击中了对方一道笔芒,既而,叶吟风身子一旋,脚步一踏,身轻如燕般一掠,避开了另外几道疾射而来的笔芒。手中的剑隐隐而颤,脚下的青石发出一阵吱吱声响,叶吟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武修境界比对方低而退约缩,相反,在他的心中涌起的是滔天般的凌厉战意。 对方一剑刺中了自己笔尖,那书生略感有一丝意外,在那一顿之即,他便又加快了攻势,那名老更夫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干扰。虽然他不知道那小胖子道士是如何使出那毙命的一击,但他此刻的心中也是掠过一丝慌乱。 手中笔影再起暴起,如狂风暴雨般凌厉而下,层层夜雾随着他那激烈的攻击而变得紊乱起来,朦胧的雾气如同被疏导有序般朝四周涌涌而去。 那书生的气势豁然间变了,只见他卓立于这幽静的夜色之中,朦胧的长衫在那起起伏伏的夜雾这中猎猎作响,而随意束在他脑后的长发也随风飘扬。他单手握笔,凌天而描,刹那间,一股狂暴的气息随着他凌空而划逐渐产生。 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使得叶吟风刺出的剑芒更加的快的了,他不知道对方所做的动作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书生那种凌天而划的动作给了一种无比强烈的危机感,那是一种致命般的危机。 临空而划,那书生大步一踏,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止,一笔一划,带起了翻天般的气息狂涌而出,而那书生却如身在这狂暴掀天的气息中央,他就是那股超然涌天般气息的主导者。 一步一踏,又是一笔一钩,颤栗的身姿开始变得剧烈起来,那书生双眼里是凝重的目光和虞诚的神色。他的一双眼眸盯着对面是那名少年,没有言语,只有他手中的一支春秋之笔,笔断天地,春秋笔春秋轮回定生死。 叶吟风刺去的剑芒与那笔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气息一撞,立刻如一滴水落入汪洋之中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气息的相撞,一切只是那样的寂静,如这幽然不变的深夜般,令人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挣扎。 那书生每向前踏一步,便会带碰上撕裂般的雄厚气息翻腾不已,而叶吟风根本无法抵挡那沉雄冷冽的气息,他只好向后退却一步。 一步前踏,一步后退,他们已经离原先的位置相差了十几步了,两道冷然的身影并没有发出惊天的气息,反而非常缓慢而又轻缓。一个手持狼毫大笔一步一步向前而行,而另一位则手握幽然铁剑,随着对手的一步向前而往后退却一步。 剑影如颤,点在了那支一钩一划的春秋笔上,那剑影如被粘住般,蓦然间一顿。就在那幽黑的铁一顿之际,那支春秋笔的动作快疾了起来,一划一钩,一点一横,一纵又是一划,这普通的笔画却勾起了这天地间最为让人心怵的暗涌汹涛气息。 叶吟风只觉得自己的无锋剑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引力般,而他的人也随关这剑的牵扯而不受控制般随剑而动。心中掠过百般的想法,就在这几息之间,自己所受的牵引之力越来越大,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翻腾不已的气流化作了一根根绳索般,而叶吟风如同被困在了一个无开的囚笼之中,手中的铁剑虽然还能刺出,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了。这使得叶吟风心中暗暗着急,他不知道那胖道士杀了那老更夫之后为何还不来帮忙,最令他感到最气的是,好胖道士居然还站在那里看着。好吧,就算不帮忙也不用这样看他的笑话吧,就算要给他自己一种历炼,那也差不多了吧。叶吟风心里越想越是气愤,而那胖道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险境般,还在一旁看的滋滋有味。 罢了,看起来这胖道士是指望不上了,叶吟风心中略过一丝失望,但他也绝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主。对方那春秋笔带来的压力愈发的浓烈起来,而他的身子更是几乎就要承受不住那股狂压而来的气息,他的身子更加被一根根无比的绳索绑住般,自己也被对方那奇异的功法束缚住了。 那书生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那支春秋笔凌空而描的气势越发的凌厉起,随着那笔的转动,带起了嘶嘶的破空之响。狂然而又凌厉,磅礴而又越然。随着那书生的动作越快,而他额上的汗珠也越发的密集起来。 叶吟风此刻已经如陷入淤泥之中,根本无法自拨,他不住的加快运转自己体内的真气,试图破开对方布下的束缚。但这一时间,飞快运转的真气如一道道难以流动的溪水般,根本无法撼动对方笔中布下的束缚一丝一毫。 束缚随着他的抗争越来越紧,叶吟风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也搜肠刮肚般的寻找对策,但他根本就无法摆脱这种令他心悸的束缚。他不知道对方施展了什么妖法,这一支春秋笔就能将这天地间封印成一方无形的囚笼,这事他还真的第一次遇见过。 丹田内三处细微的旋涡不住的吞吐着叶吟风疾速运转的真气,只是叶吟风不知道的是,他丹田内的三处细微的旋涡随着他疾速运转的真气一进一出之间逐渐的变大起来,只是用肉眼和感知无法察觉而已。 疯狂而又飞快动作的书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见他手中的笔临空一点,顿时间,四周狂暴的气息变得如温顺的绵羊般,随着他的动作而起起伏伏。脚步停止前进,双眼里带着几分厉色和煞血。 “能够死在小生这招‘画龙点睛’之上,是你的荣幸。”那书生双眼闪现出一抹诡异的光芒,他语气温柔的说道,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如负重释的笑意。手中的春秋笔还定格在空中,他看着被自己束缚难以动一分的叶吟风,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他的目光如同在欣赏一件他自己精心完成的艺术品一样,炙热而又兴奋。 “画龙点睛”,叶吟风心中掠过一丝疑惑,这是什么招式,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只是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自信,身在这无形囚笼里的他艰难的扭转着头,想从那胖道士的身上看出些端倪。 目光落在了那胖道士身上,他发现李逍遥的脸色变得异样的苍白,如涂上了一层死灰之色般。他的目光中透出几丝颓然和萎靡,另外还参杂着一些令叶吟风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反正他能够理解出的信息就是绝望,无比的绝望。 心中一愕,叶吟风知道自己唯有这生死间的一搏,才能给自己一线生机,否则对方不会那么自信将自己的招术都说了出来。 那书生眼里转而间变成了冷凛的残忍,毫无预兆般的握住了手中的那支春秋笔,轻轻朝叶吟风眉心之处一点。 顿时,叶吟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如同被禁锢般,那种强烈的危机带着重重令人心悸的死气再次狂笼而来。那一笔凝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那笔尖,凝成了一点璀璨如星般的光芒挟着奔雷之势朝他的眉心而去。 禁锢的灵魂,无法挣脱的身子,浑身颤栗的叶吟风此刻才感觉到死神离他是那样的近,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成了那死神手中的一个战利品。 不屈,不甘,百般滋味突涌心头,脑海里首先闪现的正是那青衣纤纤般的身影,柔荑般的温暖润心般的女儿体香,这一切如仿佛一个催化剂般突然爆发开来。使得叶吟风丹田内的那三个细微的旋涡猛然间如火山爆发般喷出了股股崩裂天地股的真气。 那真气瞬间就从他的丹田之内流窜至他的周身,随着那三股浩瀚磅礴的真气喷发而出,使得叶吟风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有知觉,他又重新可以主导自己的身体了。 “铮”,一道耀眼夺目的金光猛然间众叶吟风的手中迸射而出,那道耀人的金光带着无比强势般的气势摧枯拉朽般直朝那书生卷去。那绚丽夺目的金光如一条长练般,将这幽黑寂静的夜色给撕裂开了一个口子,直冲那无垠的穹宇而去。 所有的真气都如溃堤的洪流般朝那柄金芒之剑而去,顿时间,叶吟风的丹田之内如抽空了般,丝毫真气不剩一滴。 而他面前的那名书生则将刚露的笑容凝固,一声惊呼还未从他的嘴里发出便嗄然而止,他的生机立刻枯萎的败草般,瞬间消失殆尽。 只见他的咽喉之上多了一个鲜血汩汩而流的狰狞血窟窿,眼里除了几分不解还有几分不甘,但更多的还是错愕和茫然。 叶吟风手中金光一闪即逝,浑身都已经湿透,脸色无比苍白的他只能将那柄无锋之剑立在街心,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他的眼里略过一丝明然,还有几分侥幸,不远处就是那早已经坐在地面之上的胖道士李逍遥。 “我说胖道士,刚才你是不是故意的,难道没有想过要帮一忙吗。” “师弟你天赋卓群,如此一不入流的杀手哪里还用得着本道爷这个大人物出马,这不,师弟你不一样把他摆平了。” “你个死牛鼻子胖道士,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你才开心啊,刚才莫不是拼着这条老命,你以为我还能站着和你说话吗。” “那你现在不正站着吗,现在你又是什么人了,我怎么感觉你怎么四条腿站着,不过这样也挺威风的啊。” “什么四条腿,????????,滚,本少爷是稻草人,专门吓唬像你这样的道不道,俗不俗的牛鼻子。” “卖糖葫芦喽!”一声如夜枭般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幽夜的宁静,一条模糊的身影从那小巷之中走出来。一个布衣布帽的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扛着一个稻草人出现在了叶吟风与李逍遥的视线之中。 那布衣布帽的猥琐中年人一双贼眼不住的打量着那街心中的两条人影,他抱着的稻草人上插满了一串一串的糖葫芦,一颗颗艳红欲滴的糖葫芦在这幽夜之中发出妖艳的光芒,透过那夜雾,那光芒如幽如芒,令人生出一名莫名的心颤。 相视一眼,叶吟风与李逍遥身形一晃,如两支脱弓的箭般,从原地瞬间消失了,两条身影如同两条丧家之犬般,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奇怪,小的不就是一名卖糖葫芦的嘛,这两个小朋友怎么像看见鬼似得跑这么快”那卖糖葫芦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他的目光豁然间停在了那两具尸首之上,双眼里顿时露出了几分让人费解的精光。 “唉,谁叫我是稻草人呢,专门收无人认领的尸首”,人和声音,加上两具尸首,渐渐的融入在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阵阵夜雾泛起,一切又变回了原样,撕杀和血流仿佛不曾出现般,少年和道士,书生和更夫,还有那卖糖葫芦的中年人,这一切都被拥进了那朦朦的夜雾之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大一座城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如同万剑赤芒般将这笼罩在江边的烟雾撕裂成了无数的口子,道道血色光芒化带着匹练般的气势横扫而过。顿时间,江里,雾里,群山之中可见丝丝璀璨夺目的艳丽赤芒,恁是好看至极。 一夜的折腾,让李逍遥与叶吟风身疲惫到了极点,他们早早就出了和州城,在那江边的渡口等待起来。望着那城门之内,熙熙而至的人群,煞是一派热闹祥和,他们身上挟着对未来生活的希冀和被晨打湿的衣衫,点点滴滴川流不息。 卓立于渡口码口之上,望着那缕缕如剑芒穿梭的江雾之中,朦胧有致,泛起泛落,层层叠叠,又或被晨曦撕开了一道口子的雾气袅袅而升,如同一个个体态婉约的仙女飞升入天般,雾景美,江面也美,但人都不那么美了。 “你说昨夜那卖糖葫芦的是‘刺天盟’的杀手吗?”叶吟风感受着体内那干涸的真气,不由得向身旁的胖道士问到,昨夜一战,惊险万分,以至于被迫集全身真元于那一招之中,这才堪堪将其杀死,可代价就是,自己体内的真气宛若游丝,到了现在都无法恢复一二。虽然他们再次回到了那客栈之中,自己无论怎么调息打坐,都根本无法再凝起一点一滴的真气,心有余悸的他深感丝丝的后怕。 饶是叶吟风突破了那三清之境,但这一战之后也让他身心疲惫不已,萎靡的丹田内提不起丝毫的真气,那最后的一剑仿佛将他体内的所有真气都抽干了。甚至他觉得要想恢复全盛时期,没有十来天的打坐是不可能的。 而李逍遥则看不出什么端倪,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像叶吟风般,神情只有几分疲惫而已,但其气息依然磅礴似海,令人看不出其深浅。一副副胖胖的脸颊之上那对细小如豆般的小瞍依然炯炯有神,只不过以往红润如玉般的脸颊此刻带着几许苍白。 鬼知道这胖道士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就是叶吟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胖道士隐藏的太深了,使得叶吟风心中不住的腹诽着。幸喜,这胖道士不是自己的敌人,要不然,被对方活活的坑死了都不知道。 “是,也不是。”李逍遥回答的很是不清不楚。他的回答让叶吟风一愣,对于这样的回答他当然并不满意,“什么意思?”, 叶吟风又加问了一句,他才不想信这胖道士会不知道,号称江湖百事通的胖道士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么等待他的只是叶吟风的一顿嘲讽冷刺。 “是,也不是,就这么简单啊。”李逍遥的回答简直就让叶吟风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说这江心之中,是昨天傍晚的好看些还是此时的好看些,同时霞光万丈,同时雾霭重重,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李逍遥突然幽幽的提出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让叶吟风一时间根本无法回答。 思绪了几息,叶吟风很时肯定的回答道:“昨天今晚的好看些。” “哦,为什么,本道爷就觉得此刻的好看些,只不过你我二人的出发点不一样罢了,就好比你刚才的问题,你关心的他是不是‘刺天盟’的杀手,而我关心的则是那小六子可能真的有难了。” “你说那卖糖葫芦的是那‘刺天盟’的杀手,但是他针对的并不是我们,那么他针对的又是谁?”叶吟风并没有太在意李逍遥后面的那句话,他首先想到的是,昨夜那卖糖葫芦的中年人给他一种太过危险的感觉,而且在他们都没有一丝抵抗能力的处境之下出现,虽然他们狂奔而逃如丧家之犬般,但如果那人追来,他们也并不可能逃脱得了。 “不清楚。”李逍遥双眼怔怔的望着江面,嘴里嘟喃出了两个字,一向玩世不恭的他此刻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感觉,令叶吟风感到十分的奇怪。 “胖道士,昨夜你杀了那老更夫之后为什么站在一旁好戏,你不会是使出什么秘法,再无一战之力了吧。”这个疑问叶吟风曾问了那胖道士好多次,可每次都被这胖道士给搪塞过去了,此刻见他难得正经一次,他不由得又提起了这个问题。 “还说我,昨夜遇上那两名杀千刀的,我们为什么不逃啊,就凭我们两的轻功,要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李逍遥一听,立刻跳了起,伸出胖胖的手张牙舞爪般的向叶吟风扑去。同时一愣的叶叶吟风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胖道士,此刻却又如一泼皮般,耍滑难缠的很。 是啊,怎么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呢,遇上了那些杀手,他下意识的就是战斗,与对方搏杀,哪怕是自己被对方击杀身亡,也在所不惜。打不过就逃,这个问题他想都没有想过,他也隐隐的觉得有几丝奇怪。 “等等,我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眼看着那胖道士的一胖手就要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急中生智,叶吟风一声大喝。顿时,让那胖道士的手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你的拂尘什么时候没有带在身了”,叶吟风的话在还那幕晨曦的阳光中回荡,而他的人影却如兔子般窜了出去,那道蓝影一晃便向那艘商船上而去。只留下在那雾霭和晨风中凌乱的胖道士久久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 被对方耍了,李逍遥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肥胖的身躯丝毫不慢的朝着那道身影狂追而去,身姿如奔雷快比猎豹。缕缕轻雾被他带动不住的翻腾,只留下了口噔目呆的行人,看着这对怪异的少年。 好不容易逃到了商船的甲板之上,叶吟风只觉脑后生风,而他下意识的双脚一错,堪堪的躲过了向他扑将而来的胖道士。待他还未完全松下那口气,却不料自己眼前一花,一拳狠狠在的击中在了他胸前。 砰的一声,叶吟风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如飞起的白鹤般,不应该就是一只轻飘飘的蓝鹤,幸喜,他的身子落在甲板之上并没有摔到要害。 叶吟风狼狈的站立起身子,他张口就要大骂起,只是张开的嘴巴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道雄厚的真气。那道雄厚的真气如同一汪清泉般,在他的体内肆意的流窜,使得他百骸经络好一阵舒悦。而他的体内的那道真气经他体内一周天之后,再流入他的丹田之内。 轰的一声,他的丹田如同被炸了般,激起了那三个细微的旋涡好一阵颤抖。如同枯竭的春芽遇到了润心的春雨般,贪婪的吸吮着那道雄厚的真气。叶吟风立刻盘膝而坐,暗自太清口诀运转着那道真气从自己的丹田里慢慢的运行在那三个枯竭若干的旋涡之中。 几息之后,那道雄厚的真气如同一个药引般,带动着他丹田内那三个细微的旋涡,细细如丝的真气再次从那三个旋涡里涓涓而流,瞬间就灌满了他的丹田之内。而他体内的真气再次如醍醐灌顶般开始充实起来。 屏弃所有的杂念,叶吟风如老僧入定般盘膝而坐,他一遍又一遍的疏导着体内的真气,一次又一次的流经在自己的百穴经络之中,而那道雄厚的真气也渐渐的融入在了自己的真气之中,体内再次充斥着那无穷无尽的真气。 “谢了,胖道士。”叶吟风与李逍遥并肩而站,卓立于那船头之上。当他从那入定的情形之中醒过来是,商船早已经启航,穿梭在那重重的雾霭之中,总个甲板之上除了他与胖道士之外再无其外之人,就是船上的艄公手手都不曾见到。 而与他一面之缘的那布衣老者也不曾见到,相必他与那叫小茹的小女孩一直呆在那船舱内的雅间之中不想出来。 若大的商船仿佛只他们二人般,若大的江面之上,除了重重迭迭的烟雾,就只有一艘帆船般。幽静的江面之上,袅袅而起的白雾,隐隐还有声声鹤唳之声,沐浴在那道道金色的阳光之中,欲穿破这重重白雾向那天际翱翔而冲。 冬阳的暖阳,冷凛的江风,还有四处可见那灰湮般的景色,商船扬帆起航顺江而下。由灰朦的景色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两岸之边开始逐渐有了一些绿色。 而此时的冬阳也开始如一个喝醉了酒的懒汉,摇摇晃晃的移至到了天的另一边,酡红的脸颊外是它喷出的血红的燃烧着的酒气。 远处一座巍峨的城池豁然间呈现在眼前,那江中望去,无数的斗檐飞角旖旎而现,在那血色的残阳里显得格外的壮观雄伟。 商船之上一阵躁动,呆在那船舱之中的客人都移步至了甲板之上,他们眼里尽是激动的光芒。就连一路之上古井不波的李逍遥眼里也露出了几分异样的光芒,脸颊之上的红晕显得格外的刺眼耀目。 反倒时叶吟风神情若定,他举目而望,试图穿过这碧绿的江水看透那座宏伟的城池,但他的目光终究有限,却也只能看到其冰山一角,让他根本无法窥其全貎,他也只得望江兴叹。隐隐之中,他心有升起了几分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他不能预料,他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一切等他入了这传说中的皇都金陵城,他才知晓。 茫茫江水浪重浪,朵朵白帆天连天。 立舟头而望,一泻千里之姿的江面之上,朵朵白帆接连如云,一艘艘白帆在这江中飞驰而行,有小舟,有巨大无比堂丽大船,也有站满盔甲鲜明兵士的军舰战船,一切都此的井井有序。就这渡口码头都有十来个,官船,商船,普通小舟,军队战船都排列有序。 叶吟风与李逍遥所在的商船缓缓而前,船舱中的客人都已经走出,纷纷的站立在甲板之上,他们眼里有着炙热的光芒。 好高的城墙,一个繁华的城池,古朴旖旎多姿,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娟秀,少了几丝雄伟的气势,多了几许儒雅的书生卷气,少了几点霸道的阳刚。 但总得来说,好大一座城池,叶吟风随着李逍遥的脚步缓缓而下,他心里如是想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面的那胖道士双眼里露出一丝从未流露过的厉色,也不知道他嘴里喃喃着什么。 “小六子,希望你不会有事。” 叶吟风只是隐隐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而后他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到。 乌衣巷,朱雀桥,夕阳斜影长。 石头城,秦淮河,江波漾冬寒。 道不尽的金陵城,说不完的秦淮轶事,这就是六朝古都金陵,一座媲敌于天下的大城池,一座夜夜笙歌,日日赋吟长唱的南唐国都金陵。 此刻,它终于退却了它那神秘的面纱展现在了叶吟风的面前,没有惊叹,没有狂热的兴奋,仿佛这一泓古波之中的内心被这庞然般的大城池给震撼到了。而前方的胖道士而熟门熟路般,带着叶吟风穿行在这古老的街面之上。 夕阳的余辉将这座古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赤芒,那街心之中的琉璃明瓦正发出熠熠光泽,处处飞檐斗角之上照着一盏还未点亮的红灯笼。 古老的青石街面,行人挤肩擦肘,肆意的吆喝声,偶乐在那街道两旁的阁楼之上还会探出一副略拭黛粉的柔水般的小娘那勾人心魄般的笑魇。 可以并排十来辆马车的主大街,来回穿梭的盔甲士兵,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静谧,除了那燃烧正旺的夕阳。 (写到这里,小说的主线开始渐渐浮现,我写的只不过是两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我写不出夏侯《天宋武功》那磅礴大气的历史场面,也写不安大大《凉城客栈》那痴男怨女般虐心的江湖儿女情,更写不出染大大《剑隐仙》里的清纯卓约般的浩瀚仙气大作。我只是在写故事,一个关于小人物的故事。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人物大江湖 一 乞子赖狗儿自问没有什么伟大的人生目标,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觉得美好的生活就是穿得暖,吃得饱。这不,他的眼里又瞄上了城西那家卖豆腐的小摊,那家的豆腐花可是他吃过的这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当然那卖豆腐花的老板娘更是长得水灵水灵的,就是年纪大了一些。 一身碎花布棉衣着身,却丝毫难以遮掩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随着她弯腰打豆腐花时,后臀紧而结实的高高翘起,隐约可以从她那敞开的衣底那如豆腐花白般的肚腩。如果此生而能娶上一个如此水灵的媳妇儿,那人生就太完美了。 赖狗儿理了理身上乱糟糟的衣衫,饶是他怎么整理,可身上的那股臭味依然难以去除,但这丝毫不能阻挡那豆腐花股股香味飘向他的鼻孔,使得他不禁的狠狠吞了吞自己顶在咽喉处的唾液。 豆腐西施,嘿嘿,赖狗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咧,偷偷的乐了起来,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受他控制般朝那豆腐小摊处慢慢的移去。而他的眼睛便直勾勾得望向那高高翘起的那老板娘的臀部,连那豆腐花儿飘来的香气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都忘了。 “赖狗儿,看哪呢,欠打是不。”一声娇叱突然响起,打断了赖狗儿的浮想联翩,他正眼一看,前方那身段婀娜多姿的豆腐西施正含煞带霜的瞪着他。一副俏脸白皙如雪般,那细腻白净的肌肤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简直就要将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此时,正值夕阳西落时分,那柔红的阳光泛出令人昏欲的光芒,而他眼里的那杏目怒瞪的豆腐西施更是如同朦上了一层迷人的色彩。 “呵呵,林家娘子,还没有收摊啊,你瞧这天色都快晚了,也应该收摊了吧。”赖狗儿心里如几只小鹿乱窜般,他讪讪的笑了笑,想就这样就过去了。 “你个臭小子,没个正经的,姐姐我啊可是个苦命的主,诺,这些剩的都拿去吃了吧,瞧你这孩子,没爹没娘的,也怪可怜的。”那赖狗儿口中的林家娘子长叹一声,顺手将那剩下的豆腐花都递了过来,全部给了那满身臭气熏天的他。 “就知道林家娘子人美心肠也好。”赖狗儿忙不迭地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那剩下的豆腐花,口里也不忘给她一个由衷的赞美。只是今日的豆腐花可以以往的都要多很多,瞧瞧那飘在豆腐花上的葱花和香油,简直就要让他乐翻了天。 “你个臭小子,嘴巴跟谁学得,咋变得这么甜了,莫不是去哪里偷吃了人家的蜂蜜啊,??????,你慢点,行不,又没有人跟你抢。”那林家娘子理了理套在头上那快要散落的碎花青丝布巾,见对方好一阵狼吞虎咽,她急忙提醒道。 赖狗简直可是用倒的方式来吃下那碗剩下的豆腐花了,他恨不得自己的嘴巴可以将整个碎花瓷碗都塞下,末子他还不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意犹未尽的将那碗还给了对方,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因为自己吃得过猛,有很多豆腐花都粘在了他那脏脏的脸颊之上,黑的,白的,怎么看都感觉如此的滑稽不堪。 那林家娘子并没有提醒,而是转身收拾自己的家么物件,其实也没有什么,就那么几只木桶还有盛放一些调料的餐具之类的。至于摊子,也就是那么几张木板拼凑而成的,也值不了几个铜板。 “赶紧的找份事做做,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听说啊城东那张员外家招家丁,你要不要去试试,有份体面的工作,也总好过你这样沿街乞讨万倍呀。你瞧瞧你,都十七八岁的后生了,还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 林家娘子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教训着那刚吃完她剩下的豆腐花的赖狗儿,她唠叨了好一阵子却没有听到对方的任何吱声,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随声附应着。她心中一动,抬头一看,却发现那赖狗儿早已经跑开了。 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两人,年纪不大,比那赖狗儿还要小上那么一两岁。其中一名身着蓝衫,背负着一柄古朴无华的幽黑铁剑,看这少年眉清目般,却透出一股难言的俊逸不凡。而另一名则是一名胖胖的小道士,一身宽大的道袍将这胖胖的身躯紧紧的包裹着,那胖道士胖胖的脸颊上透出一股子未尽的稚气,一看就知道是从哪座道观里逃出来的小道童。 而那赖狗儿正向那二人而去,虽然此时街上的行人很多,但是这二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从外地来的。 “唉,这臭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痛了。”林家娘子见状摇了摇头,她收拾好,便离开了自己的那小摊,而那赖狗儿的收获如何,她就不去管了,但是她心中有一种预感,那赖狗儿又会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至于会不会被打得在那破庙里躺上那么半个月,她就不得而知了。 经验非富的赖狗儿如一只盯上猎物的饿狼般,他的眼里除了那两名外地人就没有其他的人了,按他以往的经验,这名穿着宽大道袍的小道士应该一只肥羊,而那蓝衫少年则基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心中一喜,眼看着那两名外乡人慢慢的接近,街道之上还有其他的行人,虽然并不算太过拥挤,但也不妨碍他趁机下手。看看那胖道士,一脸的肥肉透出几分油腻的红光,一看就知道从家道观里偷偷跑出来的道童,看他背后的行囊鼓鼓的很,说不定有一些值钱的玩意儿。只是那行囊的目标太大了,如果能顺手牵羊拿走那再好不过了。不过主要的还是别在那胖道士腰之上的那镶着金丝的钱袋子,那可是寻常人家都难以见到的好货色啊,那鼓囊的钱袋里子必定有不少银锭子,这样自己就不用让那群小乞丐们挨饿了。 打定主意,赖狗儿并不着急,自己看上的猎物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过他心中还存有几分余悸。就是前几天,也是一名胖胖的富家公子,后面还跟着一名老眼昏花的老仆人,而那名胖公子显然是一名炙手可热的主,这街面之上的偷儿和泼皮们都纷纷的打起了他的主意。不知道是自己倒霉还是咋地,自己第一个偷偷的近了身了,顺手将那胖公子别在腰际上的玉佩给偷了下来。虽然他逃脱了其他泼皮和偷儿的围剿,但最后却被那名老眼昏花的老仆人给逮住了,其结果就是他自己在一破庙里躺了近半个月有之久。 这会应该不会有错了吧,还存有的心悸让赖狗儿心中莫名的一颤,那种全身骨骼散架的巨痛可现在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那可真是痛不欲生的滋味啊,他没有想到那胖公子身边的老仆人居然会是一名武修高手,至于有多高他想都不敢去想这方面的问题。 赖狗儿又偷偷的瞄了瞄人群之中,发现这两人并没有其他的同伙,也没有被其他的泼皮儿给盯上,这才稍稍心安一些。如果这次自己再看走眼,那群倦缩在寻是破庙里的小家伙们又不给生生的饿死啊。 人流不息,行人或慢或趁趁,赖狗儿随着人群慢慢的朝那两位慢悠悠的的肥羊靠近,同时他的心中也暗暗的生出了几分激动。仿佛那白花花的银锭就在他的眼前般,伸手就可抓住,不由得他咧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来者正是叶吟风与那胖道士李逍遥,他们从那金陵城南的燕子矶下了商船,一路沿着这绕城三十多里的城墙往西而上。这一路之上,望着这高达七八丈的巍巍城墙,叶吟风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感慨,四处里若大的豪庭院落星罗分布,着实如生在了一处雄壮的天宫之中。 虽时黄昏时分,这一路之上都是李逍遥带着他,每到一处景色怡人之境,李逍遥都会给他讲解,毕竟李逍遥才算得上是这座巍峨雄城的半个主人。叶吟风也不急,他也不知道对方要带他去往何处,又欲往何地,既来之则安之,一向随性的他也不去刻意去对方。 这一路上由南至西而上,来到了一处并不宽敞却又热闹非凡的街道之上,错落的拥挤小巷与这条街道相通而连。四处里可见迎风而起的几尺余宽的店铺小面旗,还有那街道之上随意摆放的流动行的小摊铺。 街道人的行人并不算多,也不算少,还没有达到刚从燕子矶处踏船而下的紧肩接肘的地步,但这里的行人大都衣着朴素,干净却带着几丝难闻的气息。偶尔可以看见几名胖头大耳的圆领绸缎的老爷模样的商机贾之人,也有部人劲装打扮的江湖人士,当然了还有一部分随意穿梭在人群人的破烂乞儿,一身的脏臭气息只将行人熏得好一阵皱眉不展。 也许这是金陵城的另外一个特色,好比在那江州城般,也有繁华如锦的地段,更有龙蛇混杂的区域,有朱门鱼肉臭的富豪贵胄,也有忍冻挨饿的流离乞丐。哪怕再太平的年代,哪怕是再繁华的城池,如此的景象却是亘古不变,久经不哀。 李逍遥饶有兴致般的东看看西瞧瞧,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那宽大的道袍成了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他更不知道自己早以成了别人口中的那只小肥羊。当然,就算他那大煞风景般的穿着,凭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他也不会在意的,此刻的他没有了那柄装鬼弄鬼的拂尘,只一身满是油污的道袍,这简直就是一山野牛鼻子,更像一名逃离观道耐不住那道观里清心寡欲般生活挟巨款而逃的小道童。 至于叶吟风,一身蓝衫,虽然有着几分飘逸出尘般的气质,特别是他那眉清目秀的外貌,很有可能被当做了被哪位达官显赫抛弃的兔儿哥。众人倒都忽略了他后背之上那柄无锋无鞘的铁剑,这年头,骑白马的都不一定是王子,更何况一名负剑的少年,那他就一定是一名剑客吗? 其实这不关是赖狗儿的一些想法,那些混迹于此的一些泼皮们也是如此的想法。这不,一燕颔环须的汉子正用一双露出精光的眼眸打量着这莫名冒出来的两人。同时他也瞧见了那不断向那两人靠近的赖狗儿,只是他看那赖狗儿的目光透出几分不屑和鄙夷。 第二百三十章 小人物大江湖 二 莫名的,赖狗儿只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使得他的动作迟缓了一下,他四下里好一阵打量,这才发现在人群中有一燕颔环须的汉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见到那前胸袒露的汉子,赖狗儿浑身打了个激凌,他心中不由得懊恼着,怎么遇上的这位活阎王,莫不是他也看上了这两人。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却发现那名前胸袒露的汉子早已经将目光移开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游荡在人群之中。而那赖狗儿心中更是狐疑,一时间愣住了,他不知道对方那一笑的含义,更不知道自己又要如何做,是下手呢还是放弃,就在他迟疑的那几息时间,人群的流动开始加快了起来,而那两人已经离他只有四五步之远了。 内心里挣扎了好几息的赖狗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双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做了,做完这次大不了带着那几名瘦弱的小弟们逃离此地。再说了,如果自己得手了,那人还不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这里一向是谁先得手,货物就是归谁,在这里,不管哪行哪业,哪他也得讲规矩,是不。 暗自下定决心,赖狗儿顺手拿走了一摊位之上的一根香蕉,他随手就剥开,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双眼紧紧的盯着那胖道士的步伐。心里默默的计算着那胖道士步伐的跨度,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般慢悠悠的向前而走。而他的身子则渐渐的向那胖道士靠拢而去,他们也就只有三两步之远了。这动作他仿佛演练了无数次般,无比的娴熟,行云流水般,而且算计得的更是地比的精准。 东张西望的胖道士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前方多了一块香蕉皮,他大脚一踏,却不料脚下一滑身子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他的两只手还在空中不住的舞动,似乎想抓住某东西以支撑自己失去平衡的身子,却不料什么也没有抓住。就连他身边的那名负剑蓝衫少年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离他远远的,想要救他却早已经来不及了。 赖狗儿不动声色的大步一踏,一下子就扶住了那名向后仰去差点摔倒在地的胖道士。然而就在那胖道士惊魂未定之际,他又熟练的从对方的腰际上瞬间将他的那绣着金丝线边的钱袋给取了下来,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的放入了自己的怀里。如此疾速的动作,一般人还真的发现不了,最起码那胖胖的小道士就没有发现。 一只手扶着那胖道士,感觉到那道士一脸的恼怒之色,赖狗儿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但他还是装做关心的问道:“这位道爷,您没有事吧。” 赖狗儿趁机在那胖道士背后的行囊里摸了摸,便感觉出了那行囊里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最起码他就没有摸到感令他兴喜的金锭,没有金锭哪怕再多几枚银锭那也是不错的吧,他感觉那行囊里面都是一瓶瓶罐罐的物么,感觉也值不了几个钱,所以他便放弃了再顺手牵羊将对方的行囊再带走了想法。 “娘他妈个西皮,哪个缺德的瓜娃子,害本道爷差点摔一个大跟斗。”身体被扶住的胖道士一低头,发现了那罪魁祸首正是一块香蕉破。他顿时怒火升天,嘴里也不知道说的是哪里的方言,有本地吴侬的腔调,又有那西蜀泼辣般的大骂,反正就是不伦不类,令人听起来感是鸡嘴对上鸭口般的滑稽。 “哎哟,这名道爷,您没有摔着就行,小的还有事,告辞了。”那赖狗儿一副江湖义士的做派更是不伦不类,但他倒也学得有模有样,还未等那胖道士与那蓝衫少年反应过来,他便快速的穿梭在了人群之中。几个转辙便没在了那人群之中,任谁想要在这人群之中找到他那也要费一番好大的功夫,因为他如钻进泥里面的泥鳅般,滑得很。这不,那燕颔环须的汉子也挤进人群之中,想要找到那浑身脏兮兮的小叫花子,可他无论怎么努力,却依然丢失了对方的身影。 “小子,居然偷到你家道爷身上来了。”李逍遥的眼里露出一丝戏谑的光芒,而他轻轻脚下一点,那块香蕉皮如长眼般从一个个人头之上飞过。啪的一声,落在了一名燕颔环须的大汉后脑勺上,直将那大汉砸得好一阵头昏眼花。 待那大汉回过神来时,惊愕的摸了摸了自己的后脑勺,一股无名怒火顿时窜上了心头,他怒目而视,却始终没有看见地下的那块蔫了的香蕉破。人来人往,他并没有发现那些可疑之人,这才不甘心的转回了头,再次寻找那狡猾如奸的小乞丐,可他哪里还看得到对方的一丝身影。 心有不甘的那大汉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看似任人宰割的两名少年身上,发现对方似乎浑然不知自己身上的钱袋子被人偷走了,还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不由的心中一愕,蓦然间一低头,这才发现了那卷起如蔫般的香蕉皮,这不正是那赖狗儿使诈的那块香蕉破吗。 好你个臭道士,本爷不去惹你们,反倒惹起本大爷来,心中那股无名的怒嗖嗖的往头上冲而,他也顾不了身旁那两眼含情脉脉抛着媚眼望着他那结实的胸脯的谁家小娘子。拨开几人,他一下子就向那两名看似被吓傻了的外乡人。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选择立刻就此退去,再也不去惹这两名看似人兽无害的一脸不知所以然的少年。特别那胖道,怎么可以下手这么狠,自己刚要说出狠话时,迎接自己的就是一拳,连他都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拳的,就直接捣在了他的小腹之上。那感觉啊还真是如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般,腹下传来的哪是什么巨痛,简直就要将他上午吃过的那肖家娘子亲手卤的猪蹄都给吐了出来,被那一拳击中之后,他腹里感觉有好几个大风车般,掀起了道道暴风在他的小腹里不住的翻腾,使得他张口就吐,连肚子里酸的,咸的,甜的,最后吐出来的是苦的,再也吐不出什么来了,他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我说二位爷啊,小的燕三有眼不识泰山,就饶了小的了吧。” 离那街道不远处有一涓涓而流的小溪,在那小溪的堤坝旁是几棵落光了树叶的杨枊,正随风摇摆着它那优美多姿的纤枝。 而在那几棵杨枊树之下,一副诡异的景象,两名才才十多岁模样的少年负手而立,而他们的以前方正跪着一名大汉,那大汉的嘴角正不断的冒出发酸的腥臭气息。行人饶有兴致的瞧了起来,待他们看清了那大汉的庐山真面目是,呼的一下子就一哄而散了。众行人心里更是惊奇不已,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之金陵城城西的燕三燕爷下跪,莫不是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但他们又看了看那只落出了半张脸的夕阳,发现没错啊,这太阳正慢慢的往下落去啊。于是众人强压住自己心中的好奇,远远的观望着。 那跪在地面之上自称燕三的汉子正是那一开始就把叶吟风与李逍遥当做任人宰割的燕颔环须的汉子。只是他没有想到被自己看中的肥羊被别人捷足先登不说,还被自己认为是小羔羊的那胖胖的道士一拳就将自己揍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使得自己连肚子里的胆汁都吐光了,而自己在恍惚之中如死狗般被这胖道士提到了这里。 这心里憋屈的简直比那秦淮河里的江水还要的透彻,要是再借十个胆给他,他也不敢招惹这两位恶煞啊。心里不禁的暗暗叫苦,可看这两位爷也似乎并没有那么凶神恶煞呀,怎么出手就这么重呢。 揣着忐忑的心理,燕三的头低得更下了,耳朵里尽是平时常见的街彷邻居们的众口说辞,使得一副老脸更如刷的一下变得通红通红了,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火辣的。如果这地面突然出了一个洞,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叶吟风百般聊赖的取了一根枊枝放在嘴里,轻轻的嚼着,一股苦涩而又清香的精纯之味立刻蔓延在他的舌尖之上。而他身旁的胖道士似乎兴致并不高,好像没有做好什么打算似乎的。一时间,叶吟风也不确定这胖道士这样做有何意义,但他并不认为对方只不过是无聊到了极点这才故意让人偷走他的银两,随后又出手教训一个小小泼皮。 “好了,不要在这里装死了,我大唐男儿都哪去了,怎么尽出一些你这样的怂包,看着就心烦。”李逍遥一摆手,看也不看那跪在地面之上如死狗一样的燕三。而那燕三心中倒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就这样结束了,对方似乎也太好说话了吧。 “刚才那小偷,什么来历?你倒是说说,你家道爷还真是第一次在家门口被别人偷走了银两,你知道他在哪住吗?”李逍遥一摆那凌厉的气息,取而到之的便是好顿和颜柔色的话语,一双胖胖的小手也不由得从背后放到身前。 “认得认得。”燕三忙不迭地说道,同时他也长嘘了一口气,这位胖胖的小道爷还真没有再为难他,但他还是不敢站起身子,一直跪在那里。如获大赦的他哪里还敢有任何的冒犯之心,同时心中的那些不甘也随着那滔滔流下的秦淮之水云消烟散了。 “走吧,带我们去吧,找到那小偷儿的住处,就没有你的事了。” 那燕三连忙立起身子,一副谄媚的样子,在前方路着路,同时了咽了咽那快了冲出他咽喉处的那股酸水。 怎么这就完了,远处的旁观众人一眼的疑惑,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了几分失望,他们没有想到那燕三又没事般站了起来,似乎要带着那两名人去什么地方。 此时,幽夜开时降临,血染的天空如一匹红色的绸缎般,将这座雄壮的城池染成了一片红色。大街之上,转檐阁楼之中,都亮起了那红艳艳的大灯笼,与那赤霞红芒的天际遥相而映,煞是美极,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也不外乎如此吧。 行人越来越多,没有人会在意这莫名多出来两名少年,他们也只不过是扫了扫那装饰有一些滑稽的胖道士一眼而已。至于那燕三,有人唯恐避之不及,见到他们就早早的躲了开来,如避瘟神般。 燕三一路之上并没有太多的话,反倒是那些行人如此的举动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遥想当年,任谁见到都不恭敬的称呼一声燕爷。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就这一下子的事,这街上的老少爷们都知道了,这人可丢到家了,他心里如是想到。 叶吟风紧紧的跟在李逍遥的身后,一边细细的打量这龙蛇混杂的城西区域,一面寻量着这胖道士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他心中确实也没有谱,只能任由他来安排,可眼下为什么还要去找到那行偷的乞丐儿,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街道越来越窄,而街面也越来越脏乱不堪,随处可见飞激而起的尘埃,在行人的脚步下卷起一层又一层。偶尔之间,从这街道两边的低矮屋落里不时的飞出几片枯萎的菜叶,还有那飞溅而出的脏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人物大江湖 三 赖狗儿从来没有如此的欢快愉悦,滑如泥鳅的他很快的在人群之中穿梭起来,待临出了人群的边缘,他又开心的回头瞧瞧了,发现自己早已经将两名笨如猪的外乡人给甩开,他的心头这才稍稍安下。 踏着那残阳如血般的余辉,赖狗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渐渐的从这街道之中消失,绚丽的红色霞光将他的身躯拉得老长老长的。偶尔间,他还能听到谁家做好事放的噼哩啪拉的爆竹声,他也不知道是谁家做红好事还是白好事,但怎么听着就是那么赏心悦耳,再也没有以往那燥闹嚣喧的味道。 脚下踏着满是泥土的崎崛小道,谁家娘子挽着长袖勒紧着荆布正飞快的泼出了一瓢水,飞溅在那泥尘纷飞的小道之上,差点溅了他一身。还有谁家娘子从自家的破门里探出了她那满是胭脂的粉脸,正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泥尘小道之上的路人。这一切,在赖狗儿的眼里看来却显得如此的不一样,以往他被飞泼而出的脏水差点溅到自己的身上,他都会嘴里好一顿骂咧,而此时,哪家飞出的脏菜叶子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他都会轻轻的将那脏菜叶从自己的后脑勺上拿下,然后温柔的丢在路旁。 两排低矮的土屋,远远望去如两条满是伤痕的奄奄一息的巨龙趴在那条泥尘飞扬的小道旁,昏暗的灯光直将人照耀得心中涟漪阵阵。谁家炊烟引人归,又是谁家的灯火照人还,还有谁家的饭香惹得路人心中好一阵暖意绵绵。 低落的矮屋,泥尘飞扬的小道,尽头是一家更为破落的土屋,推开那斑驳不堪的木门,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小院落,四处是用不知哪捡来的石头堆成了一人之高的围墙。墙角之下四处纷长的枯草更是奄奄一息着,就等来年春是,再次顽强的生长着,看能不能长到那围墙那么高。 赖狗儿推门而入,只仅一间还没有倒塌的房屋里点起了如黄豆般大小的烛火,从那房屋里传来了阵阵的咳嗽之声,还有几句童稚的声音。举头望向那快被墨色吞噬的最后一片霞光,他不禁的握了握自己怀中的那沉甸甸的钱袋,这才感觉心中好一些,举步便向前而去。他丝毫不顾还有两旁将倒塌的土墙再也经不那已久的风蚀雨浸,轰隆一声,崩塌而下,纷飞的泥土散了一地,将那枯萎的残枝败草给压了下去。 “嘎吱”的开门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将这屋里的嬉闹打断了,立刻,那屋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从那半掩的破门里探出了几颗脑袋,待看清来者时,那满时污垢发丝凌乱的那几副童稚的面容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干净、纯洁、天真还有无邪。 几名褴褛不堪浑身上下不见一处完整棉衣的七八岁孩童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脸上荡漾着舒心的笑容。只是那昏暗的烛光却无法将他们那本着童真的内心和那被杂乱发丝遮挡住灵秀的面容给照耀出来。 赖狗儿望着这群虽然衣着褴褛,却充满着阳光灿烂般笑容的小乞丐们,他的心里仿佛被什么揪了起来般,强忍着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不让流下。他展开了怀抱将那几名乞丐拥入自己的怀中,此刻,他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哪怕是上次被那老仆人打了一顿在那破庙里躺上了半旬时间,他也觉得值了。 “狗儿哥哥,你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啊,是不是在外面又受欺负了。”一满脸脏污的孩童仰起了他那稚嬾的面容,向他问道。随着便带来了七嘴八舌的问话。在他们的眼里,这名过的并不比他好的大男孩就是此刻他们的主心骨。一旦他没有任何的收获,那么他们也要跟着挨饿,然而他们出去,也并不见得会比他好多少。 “没有,今天哥哥收获可大了。呆会哥哥待你们去吃肖家娘子家卤的猪脚,可好,这次哥哥让你们吃个够,可好。”赖狗儿一拍胸前,自豪的回答道,仿佛这世上除了那林家娘子的豆腐花外就数那肖家娘子的卤猪蹄最美味了。而且这群家伙整天经过那肖家娘子家外时,便会忍不住的流口水,可得到的就是那肖家娘子提起扫帚好一阵狂追猛打,虽然那肖家娘子也会偶尔发发善心,随手施舍他们一两卤蹄子,但那也解不了他们的馋啊。 “当然是真的啦,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到时你们就放开肚皮吃,不用担心,包管你们吃得撑破肚皮为止,怎么样。”赖狗儿一捏仰头望着他的那小童的脸颊,然后又用手拭去了那小童脸上的污渍,这才显出一副细玉白皙里透出几丝红晕的脸蛋来,凌乱的发丝还粘着几根草絮,如果仔细看,这才能发现这小童居然是一小女孩,一副精致的脸庞镶嵌着两颗黑宝玉般的瞍,长大了必定是一美人胚子。 “我相信狗儿哥哥,哥哥从来就不会骗我们的。”那女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她笑的时候便露出她那两个浅浅的酒窝。而其他的三名孩童也随呼应着,他们紧紧的抱住的名年长他们狗儿,仿佛找到以久的避风港湾般。 “还是小北懂事,好了,老爷爷的病还没有好转吗?”赖狗儿的目光落在了一名看起了虎头虎脑长得比较结实的孩童身上,“小东,你是他们的大哥,老爷爷病了,你就要好好的照顾好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名叫小东的男童一脸的忧伤道:“还是老样子,总天咳个不停,狗儿哥哥,要不你把我卖了,然后再请大夫给老爷爷治病,好吗。” 听到小东的那句话,赖狗儿心中如堵一块什么东西似得,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的鼻中一酸,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眼中打转。而他的目光一扫其他三名孩童,发现他们的脸色一黯,带着怯怯的目光看向他。好像他真的会将那小东卖了,然后再轮到他们。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赖狗儿厉声的说道:“胡说,哥哥怎么会把你们卖了呢,以后这事休得再提。走吧,我们去看看老爷爷,呆会再去抓药,哥哥我今天撞到一只大肥羊了,以后不会再你们挨饿了。” 听到赖狗儿那一句厉色的话语,那四名孩童的心也落了下来,一股暖暖的阳光顿时照进了他们的心田,那黯下的脸色也顿时又活跃起来了。 仅剩的那间土房里,一黄豆般大小的烛火摇曳不止,在这昏暗的烛光中,一名老者倦缩在一床榻之上,不时有阵阵恶臭味从那老者的身上散发而出。而进去的那四名小乞丐加上一名大乞丐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之色。 那老者不时的发出阵阵咳嗽之声,一双浑浊而深陷的眼眸里正费力的睁着,气若游丝般的一呼一吸间暗示他还有那随时就可以崩溃的生命迹象。一双枯瘦布满皱皮的老手如同两支没有血肉的爪子般。一身并不合身的棉衣紧紧的包裹着他那瘦小的身躯,满头的银丝凌乱而又随意的披着。 赖狗儿眼里透出一抹悲伤,对于这名神秘的老人,他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只记得自己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清晨,将这倒在路旁无人问津的老人背回了自己的住处,就是这座没落的院子里。从此自己又多了一个负担,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自那以后,这老者每天就是好一阵咳嗽,更让他触目心惊的是,随着这老者的咳嗽,他的嘴角还涎下丝丝血迹。 老人浑身难以动弹,屎尿都拉在这床榻之上,幸得自己及四名小乞丐细心照料,这才将这老人的命给保了下来。他感觉这老人的命就像这屋里摇曳不止的那黄豆般大小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可每次却在好一阵摇曳之后又顽强的亮着。 老人的眼睛虽然睁着,但赖狗儿知道,他还在沉睡之中,说来也奇怪,这老人一天就吃那么一餐,而且每天都在沉睡之中,每天也只醒来一次,每次醒来就喝那么一碗粥就行,然后又陷入沉睡之中。 自己也曾想过很多方法想将这老人医治好,可是自己一来没有可以请得动大夫的银两,二来自己也不知道要去抓什么药,三来,这老人自他救过之后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就是连这老人的姓名还有他的家人都没有说,这也着实是一个难题,一个困惑了赖狗儿两三年的难题。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来,这老者醒的次数要多了,但他咳嗽的次数也增加了,每一咳嗽便会带出鲜红的血迹,让他好一阵担心。 他知道,自己再不请大夫来治,这老人恐怕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这老人的状况也是他最为关心的。而其他四名孩童的情况,除了那名叫小北的女童让他有一些担心之外,其他的小东、小南和小西倒不让费什么心。 见那老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五名乞丐又退出那土屋,来到了院子里头,他们心中一直憋着一块大石头般,正如这如墨的夜色狂涌而来。 这间院落是赖狗儿父母留给他的,只少自他懂事以来是这样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赖狗儿十岁时,他的父母双双失踪,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间破落的院子和两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屋。 自那时候,他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了,他只听说那官府里贴出告示都好几年了,可他父母的消息一直都不曾有过。然后他也就死心了,最起码自己还有那么一个栖身的地方。他不是没有想过卖掉这败落不堪的院落,可是瞧瞧周围,有哪一家是有钱的主,再说了,就算有钱的人家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一片区域,所以自己连卖掉自家院落的事都没有做好。 赖狗儿一直以乞丐的身份东家讨西家取的,一直吃着百家饭开始长大了,再后来就做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了。那离这里隔了三四条巷子的那大街之上,哪家的商铺和地摊儿没有被他摸过,也许是大伙都是熟人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有外地来的什么商贾,那再好不过了,能偷多少就偷多少。 一面乞讨一面做着偷儿的勾当,赖狗儿对此行已经熟门熟路了,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但别人见他还只个孩子,大都没有为难于他。而他也只在这城西的区域鬼混着,从来没有越过界。 东、南、西、北四名小乞丐是他在路上捡的,或许同为乞丐,那种酸楚之情的共鸣,导致他们生活了一起。五名乞丐组成了一个乞丐家庭,赖狗儿俨然成了这个家庭的主心骨,那林家娘子的豆腐花成了他们每日不可必少的一顿,而那肖家娘子卤的猪蹄却成了他们人生中最为奢侈的向望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人物大江湖 四 叶吟风很清楚的记得这条巷子叫布衣巷,他跟在那胖道士身后,一脚高一脚低的向前缓缓而行,一排排低矮的土屋里透出比星光还要暗的烛光,稍稍不小心还会踩到一淌湿漉漉的水渍,还有那蔫了的烂菜叶。 这是一条独特的巷子,幽静的令人感觉有一些怪异,家家户户都点上了如黄豆般大小的烛火,昏暗的光芒只照亮那一小团的区域。坑坑洼洼的路面散发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气味,那幽静的小巷仿佛一条猛兽的食道般,森然而又冷冽。 肃风阵阵,两排的低矮土屋里照出摇摇的人影,他们脸色冷竣,目光凛然的看着这三名不速之客,从那满是斑驳的木窗里透出他们那带着几许敌意般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他们举头望向那三名踏步而来的外人。眼里略过一丝意外,显然他们认识那名叫燕三的汉子,但是这两名十来岁的少年,却引起了他们注意,更多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那身穿宽大道袍的小胖道士身上。 感觉到几双异样的目光,叶吟风心中不由得暗暗一紧,他怎么感觉如同深入那龙潭虎穴般,一股股凌厉的气息笼罩而来,使得他不由得感觉到好一阵压抑。明明看似都是一些普通之人,穿着的都是粗布衣,没有任何的华丽服饰,而且他们的身上还带着几分独特的气息,让他不由得忌惮起来,这条巷里的居民让人看不透,这此处并非表面上如此的普通。叶吟风心里不由的暗想着,但他还是觉得这里有一股他捉摸不透的气息存在。 那燕三显然也是来得比较少,但这儿的住户他好像全都认识般,每走到一家,透过那木窗,他都会向那望向窗外的人点点头。只是这路太过不平,也让他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慢慢的走向了那巷子里的尽头。 寒风呜呜的吹进这条小巷子,令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这巷子里到底还是缺少了许什么,叶吟风一直不解,直到他们走到了那巷子的尽头。听到了阵阵孩童的吹笑之声,他才这明白,除了这巷子尽前沿的那间院落之中有孩童的声音,其他巷子里的住户除了孤寡老者,就是一些风韵犹存的婥约妇人,偶尔有上了年纪的夫妇,却不曾见过一名孩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点点的烛光将这条小巷里照得一团亮一团黑的,斑驳不齐的烛光发出幽幽冥冥的光芒,碜人心寒。就是那无尽穹宇之中的星光都比这条小巷里的烛光更为明亮和璀璨,月色如皎更如玉盘,高高悬挂着。 赖狗儿看了看天色,大地一片昏暗,但没有到漆黑的地步,他约摸着东西南北四名小乞丐也吃过了那林家娘子的豆腐花了,此时应该还不是很饿。所以他也没有立即带他们出去,带他们去那肖家娘子的家里啃着她亲手卤制的猪蹄。还要再等等,等到他们将那并不经饱的豆腐花都消化完,这才好放开肚皮大吃起来啊,他心里暗暗的想着,嘴角不由的上扬着,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除了小东个子长得比其他三名小乞丐结实些外,小北是一天使般的女童,小南和小西的身材就要略显的单蔳一些。本来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只能躲在自己父母的怀里撒撒娇,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小南与小西的眉宇之间却透出一股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般的一股深沉在他们的眉宇之间忽隐忽现。只是不同的是,小南性格如小北般活泼一些,充满阳光性多一些,而小西的性格相对内向,多了几分阴柔,他与小东的木纳不一样,而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后天养成的一种性格。 东西南北四个名字是赖狗儿今生取得最有文化也令他感到自豪的事,他绞尽脑汁这才想出了个这么具有代表性的名字。以前这四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他不去管,但既然他们有缘在一些,就应该取一些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名字,于是,东、西、南、北四个代表方位的名字就出现了。 “狗儿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说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呢?”小北还是仰着头一脸崇拜的表情和她那清澈的目光望着赖狗儿,这名聪明可爱又心思乖巧的小家伙最惹赖狗儿宠溺。 听到小家的那崇拜的问话,赖狗儿清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一掠,发现其他三个小家伙的眼里也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们也很想知道赖狗儿是怎么有着大收获的,当然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赖狗儿怀里的钱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枚铜钱,他们当然不会去想,那钱袋里装的可是货价实的白花花的银锭。 “话说你们的狗儿哥哥啊,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哥哥心情不错那么在那羊皮大街上走上那么一遭,就瞧见了两个一看就知道不知从哪来的土包子。不过啊这两人啊年纪也比不了你们的狗儿哥哥大几岁,其中还有一名胖胖的道士,一看他满脸的油渍,和一身湛青的道袍,就知道这胖道士肯定是从哪家道观里偷偷逃出来的小道童??????”, 那赖狗儿并没有透露那两人的年龄其实比他还要小那么一两岁,如果说出去了那是多没有面子的事,瞧瞧,比自己小的人都敢下手,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么同行还不都笑话死他。再说了,他不还要在这四个小家的眼里树一个光明正大不欺弱小的正面形象嘛,该骗的还是要骗,该编的那当然要编了,不要让这四个小家伙走了歪路,不是吗。赖狗儿一脸得意的模样,一副凛然正气般的气势更是引得了四小的好一阵敬仰。 “不过呢,那燕三那班人也盯上那两人,可那燕三是谁啊,你们的狗儿哥哥当然不会惧怕他们,对不。于是哥哥我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这一计,具说这可也是三十六计中最厉害的一计。” “狗儿哥哥,好像三十六计中没有这一计吧。”也知道是谁突然嘟喃了那么一声,估计是小北那小丫头,但一向疼爱那小丫头的赖狗儿当然没有在意,就算那三十六计之中没有这一计也丝毫不影响他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般的夸夸其谈。 “谁说没有啊,那茶庄里的说书的不都说了有这一计吗。”赖狗儿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哥哥我啊刚刚吃了那林家娘子的一碗豆腐花,立刻精气神十足,看到了那两个乡巴佬更是浑身都来劲了。” “什么,你已经吃过林姨的豆腐花了啊,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还给你留了一碗呢。”又是小北趁机捣乱,赖狗儿这一下子窘相百出,以往他从来就不给他们说自已在街上就吃过了一碗豆腐花,后来每次那林家娘子送来的豆腐花,这四小都会给他们留下那么一小碗。其实也不能怪他,就他这年龄,正好长身体呢,偶尔多吃吃也有一些小小的私心也无可厚非。 “是啊,我都还没有吃饱呢。”小东摸了摸自己扁下去的肚腩,一脸委屈的说道。而小西与小南则没有作声,显然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他们并不会表露出来。看到三小如此,赖狗儿心中没由得生出些愧疚来,但心里却是暖暖的,那感觉比那大中午的阳光还要暖和几百倍。 “咳咳”赖狗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和窘相,“好了,今天纯属意外,不然你们的狗儿哥哥怎么可以逮到如此的肥羊呢,不吗。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那燕三也盯上了那只肥羊。”小北眨着她那黑黑的如黑宝玉般的瞍,认真的回答道。 “对对对,话说那燕三那班人也想打那两的主意,这不我情急之下就想出了个先下手为强的法子。你们猜我想出了个什么法子?”赖狗儿故作神秘的向四小问道,他那一脸的脏污却难掩他那一脸的贼相。 四小一脸的茫然,纷纷的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出来,但他们对赖狗儿的仰慕之心更加的浓烈了,以往这他不都是偷吗,怎么今个还想出了个什么好的计策来,还在那城西区域的燕三眼皮底下夺食,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待赖狗儿将经过一说,惹来四小的好一阵大笑,但他们的眼里那份浓烈的仰慕却少了许多。还不是偷嘛,还好意思说什么计策,虽然四小心里好一阵腹诽,但丝毫不减他们对那赖狗儿的依赖,当然了,他们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那肖家娘子亲手卤制的猪蹄,那可是他们梦寐以求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美食呀。 “狗儿哥哥,你今天不是说撞上大运了,你到底偷了人家多少个铜板。”一向心思低沉内向的小西主动的向他问道,而他的话语刚落便得到了其他三小的一致附和,他们也想知道他们的狗儿哥哥收获了多少。 那小西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提醒了赖狗儿,到此为止,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那钱袋子。心中流过一股炽热,眼里射出一抹精光,赖狗儿颤颤的从怀里掏出了那钱袋子。他高举着那绣着金丝边的钱袋子自豪的在众小的眼前一晃,直将四小晃得眼花缭乱。 “瞧见没,就这钱袋,啧啧,上等的丝布制成,边边还绣着金丝边儿,这里面肯定有大家伙,说不定还有黄货呢。”赖狗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发出怪异的声响。而四小也双眼着绿光,盯着那钱袋一眨不眨,仿佛那钱袋就成了那肖家娘子那亲手卤制的猪蹄,那香气将他们的口水都勾引出来了,老长老长的。 众人还沉浸在喜悦之中,那扇早就破落不堪的木门突打开,如此而来的意外直将众人从那喜悦之中拉了回来,脸上纷纷的变得苍白起来。 赖狗儿上前一踏,一把将四小护在了身后,手中的钱袋也瞬间收放在了怀里,一双惊恐的瞍盯着那扇大门。 一条身影从那破落的大门里走了出来,“这门也该修修了。”一个娇艳而又清脆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响起。这时,众人这才看清了那踏着碎月星光的来者,婥姿婉约般的身段,一身碎花棉衣,不是那卖豆腐花的林娘子又是谁。 众人此时心才中大定,纷纷的长吁了一口,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手心里早已经泛出了细细的汗珠。 “不错啊,今个没有被打残啊,看起来今天你遇到了好人了。”林家娘子瞥了一眼站在四小身前毫发无伤的赖狗儿,不由得戏谑道,同时她的眼里掠过一抹赞许的目光。能下意识的做到这一点,也足见那赖狗儿对四小的爱护之意了。 “林姨来哩。”还是小北反应最快,她从赖狗儿的身后如一只子般冲向那婥姿婉约般的女子,一下子就扑到在了她的怀里。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人物大江湖 五 清晨的朝阳如同那四个小家伙般,懒懒的不肯露出它那红彤彤的笑脸,雾气肆虐着狂涌翻腾。天边,从北方压来乌黑乌黑的云层,好似那狰狞的猛兽般,占据着那蔚蓝的半边天,但怎么也滚不过来,不只迟早会将这整片天给笼罩住,就像那冬天的雪花般,迟早会将这片大地覆盖成一片银装素裹。 赖狗儿从那土屋里迈出,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这才发现在那朦胧的雾气之中的院落里立着一人。这人一身蓝衫,挺拨的身躯如同他后背之上的那柄无锋的铁剑般,一头的黑发就这样随意的被一根丝带束着。清晨的雾水将整个地面及院落里的一切都打湿了,但那人的周身似乎有一个罩子般,雾气根本无法近他的身子。 他也不知道那人站在院落里有多久了,正迟疑着是不是要上前去找声招呼,但他心里还在回味着昨夜里那肖家娘子亲手卤制的猪蹄。那猪蹄香散出来的卤香味,还有那金黄灿灿般满是油渍的整个蹄子,那个美味劲,简直比他在大街上摸过的哪家小娘子那浑圆的臀部的滋味还要过瘾。 那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涌入他眼里的正是一副俊秀的面容,一双璀璨若星的瞍射出精湛的光芒。风起进,吹拂在那人的身上,蓝衫随风起伏,说不出的飘逸气质从那人的身上显现而出,最令他惊奇的是,那人却只有十五岁般的年龄,还是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 “早啊,叶公子。”赖狗儿还是向对方打了声招呼,同时他也暗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惑,有些人是他这样的小人物不能懂的,就好比昨天的那名与这叶公子一起的胖道士,都是两个神秘的人物,但他高山仰止般的对待。 那蓝衫少年正是叶吟风,只是他的身边少了那脸皮比城墙还厚,做事却比三岁小孩还要不靠谱的胖道士李逍遥。没有了那胖道士在耳边喋喋不休,不见了一副时常露出嬉皮笑脸的那欠揍的表情,叶吟风此时还真有一些不习惯。也许这真那胖道士口中的犯贱吧,他不由得心中暗想道。 而此时,他的身边多了四名七八岁的小乞丐,再加上一名比他略大一点的大乞丐,此处成了他暂时的栖身之处,当然还有那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诡异的小巷子,那条被称着布衣巷的小巷子,还有那住在这小巷子两侧那低矮土屋里的怪人们。 叶吟风没有想到他来到皇城金陵的第一站居然会在此,虽然他心中隐约有一些失望,但这依然没有被这样的环境挫败。早在叶家惨遭毒手后,他就一人一狗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在江州过着乞讨为生的日子。比现在过得更为艰难的日子他都挺过来了,不要说现在还有暂时的栖身之处。 李逍遥昨夜里就离开了,他与那燕颔环须的汉子燕三一同离开,至于去什么地方,叶吟风也可以猜得出来。毕竟他此刻的处境并不是很乐观,而李逍遥要带他入宫虽然容易,但那皇宫之内并非如自家庭院般,处处充满了危机,时刻都有无形的刀光剑影,比这江湖还要危险万分百倍。 他能理解那胖道士的想法,也感激那胖道士为他所做的一切。这是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相对来说安全一些,任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藏在一个怪异的小巷尽头,和一群乞丐为伍,也许这是那胖道士想到最好的办法,就算是那戒备森严的皇宫之内也不会比这里安全。李逍遥也有可能身不由己,所以才出此下策。 赖狗儿见对方并没有搭理自己,脸不禁的露出了悻悻的尴尬笑容,他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些什么,但他觉得这比他还小上一两岁的少岁,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也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本事。 嘴里不禁的打了个饱嗝,从那嘴里吐出了一股股卤香气息,使得赖狗儿心中又不禁的一荡,四小还在熟睡之中,今日他们破天荒的没有早起,应该还是昨夜里那肖家娘子的功劳,他们也从未有过如此的尽兴。 本来那燕三领着这二人的到来着实让赖狗儿吓了一大跳,开始他以为是那燕三找上门来欲分赃,谁知道,昨夜里那燕三在那两人的面前如同温顺的小绵羊般。他才知道,正主就是那胖道士与这蓝衫少年。惊恐之余的更是不知所措,却不料那胖道士与那蓝衫少年并没有找他的麻烦,最后那胖道士将那蓝衫少年丢在了这里,便与那燕三离去了。走时那胖道士只告诉他这姓叶的公子要在他们这里呆上几天,具体是几天也没有说清楚,反正意思就是他那破落的小院子里多了一名客人,那客人要在这里呆几天,那也是不知道的事。 叶吟风向那赖狗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对方,看到这五名衣着褴褛的乞丐,叶吟风心中莫名的触动。自己何尝不是像他们一样,居无定所,随波逐流,连自己的仇家都不知道是谁,心中那股难掩的悲愤如喷泉般直涌向他的心头。 赖狗儿对这叶公子并没有太多的惧意,反而还有一些亲切之意,只是这叶公子话语较少,但他可以从对方的眼里看出,这叶公子并不是嫌弃他们。否则昨夜里,这叶公子并不会放弃自己精心铺制好的床榻不睡,而留给了那四小,他自己则只在那张断了一条腿的破木椅上枯坐了一整晚。 叶吟风迎着晨雾,清风拂面,他早已习惯了清晨吐纳。凝望着东方,片片碎云慢慢的染成了赤红色,然后道道朝霞宛如一片片燃烧正的火焰般,而那火焰的正中央则是一团更为炽烈耀眼的半个火球,随即那火球突然间从那片片火海中跳了出来,发出了万道赤芒,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之色。 体内一股柔和的暖流瞬间流窜着,犹如那晨阳发出的万丈光芒,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豁然在心头。朝阳万丈一泻而下,将他的身子笼罩住,纳气间缕缕气丝化作了一股股吞云吐雾般的小龙,在他的体内肆意流窜。而他丹田内那三个细微的旋涡则如贪婪的饕餮般,疯狂的吸吮着流窜在他体内的股股真气。外境的灵气狂涌而来,被叶吟风吸纳于体内,然后再转化为缕继真气流经周身,最后被那三个细微的旋涡吸收,嘴里再吐出股股浊气,如此反复不绝。 赖狗儿惊讶的发现,朦胧之中,有一抹淡淡的青色气芒笼罩在那叶公子这周身,待他再次定睛一望,又发现那叶公子的周身却什么也没有,只见他傲立的身躯迎向那初升的朝阳,万道阳光射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这叶公子宛若一名飞天遁地的神仙般。这个念头刚起,自己便吓了一跳,这世间哪来的神仙。 赖狗儿见对方一动不动,便觉得好生无趣,他又进入那土屋里,四小拥挤在一张小床之上,他们的嘴里噙着一丝丝透明的液体状的东西,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特别那小北,噙着笑意的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煞是好看。 他又看了看那倦缩着的仿佛断了生机般的老者,此刻那老者的呼吸变得均匀有力了,苍白的面容上也多了几许血色。他也不明白,为何昨日脸色还苍白的老爷爷,今日却脸色好了很多。 昨夜里,那叶公子一进这屋时,很明显的皱了皱眉,待他看到了那倦缩在床榻之上的老人家是,脸上不经意的变了变。这点他可以肯定,他以为这叶公子会嫌弃这全身发出屎尿恶臭味的常年沉睡的老爷爷,他见那叶公子缓步向那床榻上走去,他自己都差点冲了过去,想挡在那床榻之前,但他明显的看到对方的眼里并没有恶意,所以这才没有冲动。他与四小一样,恐慌的目光里带着疑惑,看着那叶公子慢慢的接近那床榻。 虽然他从对方的眼里没有看到恶意,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担心那叶公子会将这老爷爷丢出去,与他一样紧张的还有那紧紧抓住他快要撕烂的破棉衣的与他一样紧张的四小。然而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只见那叶公子将那老爷爷扶起,然后双掌按在那老人的后背心上。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令他们这辈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只见那叶公子的头顶泛出了层层白气,对,就是白气,虽然烛光很暗,但他们依然看得很清楚。然后他们看到了那叶公子那红润的脸颊慢慢的转变成了苍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也没有细数用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那老爷爷被那叶公子扶下重新躺下时,发出了均匀有力的呼吸。 就这样双掌按在后背心上,然后冒出了朦胧的白气,这样就那老人就好像更好了一些,这样简直比城里所有的大夫神速,难道这就是仙法神术。他与四小一脸的惊愕,这简直不敢想象,本来他还准备第二天去请大夫的,只不过那叶公子说什么这老爷爷受了什么很重的内伤,一般的大夫根本不能医治。至于什么是内伤,他也不明白,但对方那如神仙般的身手,倒让他打消了请大夫的这个念头。 ????????? 李乘龙今日里比较倒霉,昨夜里在赌场里赌了一夜,刚开始手气还不错,可到了下半夜,却是一局不如一局,这不,不但输光了从家里偷出来的银锭,还向那赌场借了十多两银子。要是那燕爷在就好了,问燕爷借也不用还那赌场里那么高的利息呀。 神色萎靡的李乘龙无精打采的走在羊皮大街上,此刻无论那街边两旁传来的香气欲人的肉包子还是那热气腾腾的片儿面都无法引起他丝毫的兴致。李乘龙,李乘龙,你个老不死的,为何给我取了个这么威武的名字,这下好了,不要说乘龙,连狗都骑不了,你个老不死的,李乘龙一路上不知道诅咒了自己那老不死的老爹多少次了。他老爹望子成龙,也用不着取个这样的名字啊,还不如那巷里头的赖狗儿,狗儿狗儿,那名字叫着多顺口啊,而自己乘龙,自己都是一条虫,还乘个屁的龙啊。 想想就来气,肯定是自己的这个名字取得不好,要不然昨夜里会输得差点连衣裤都没得穿了,呆会回去一定要找自己的那老不死的改了这名字,一定是这名字给自己带来了晦气,暗下决心的李乘龙嘴里又不忘骂咧了几句。而他那满是血丝的双眼却如吊了千钧重般,难以睁开,使得他又不由得加快的步伐,从那羊皮街而过。 “汪”,精神恍惚的他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接着耳边便传来了声凄惨的狗叫声,这声狗叫声不禁得让他打了个寒碜,浑身一个激棱。哪来的野狗,居然敢欺负你家李爷,心中涌起一阵怒火。李乘龙强打起精神向脚下望去,却发现一条黄狗嗖的一下从他的前方窜了过去,如脱弦的箭般,在街道的人群之中窜来窜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看到那失去踪影的狗,李乘龙一下子如打了鸡血般,来劲了,这片区域很少看见狗,就算有也一般都栓在家里不让出来。这城西区域里哪家有狗,哪家的狗长什么样,他都一清二楚,而这条老黄狗显然不是这城西哪户人家养的。说不定是哪里来的野狗,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一阵兴奋,便又加快了脚步朝那黄狗消失的方位跑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人物大江湖 六 羊皮街,位于金陵城西区域,是一条长达一里宽两丈的大街,这是这城西片区的主要街道,其中不少小巷与这羊皮大街相衔而接。整个城西片区没有繁华的高楼建筑,这里也没有摆得上台面的酒楼客栈,都是一片低矮的瓦房土屋。但羊皮大街有一个特色,就是你要买到物美价廉的好货,就要以来这条街试。这条街除了早起的摊点早餐之类的,还有一些门铺卖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家常日用品,应该说这里属于比较清贫人家的区域。 贯穿而过的小巷零零整整不下于十来条,但都有一个特色,小巷不宽还不足一丈之宽,有的小巷笔直通达,有的小巷蜿蜒曲折,只是那那名为羊皮大街的尽却有一小巷,成了这片区域的禁区,就是那布衣巷,及这布衣巷两排的更为低矮的瓦房土屋。 这布衣巷与那最近的小巷中间相隔了一个池塘,所以显得那布衣巷及布衣巷两排的瓦房土屋更现突兀独特。也正是这大也不大小也不小的池塘将这布衣巷与羊皮大街其它的巷落房屋给分划而开,形成了两处并不明显的区域。 除了那布衣巷里人住户往外去,却很少有见其他巷里的住户去那布衣巷里,但那布衣巷里的人却与这其它巷里的人都相熟。这不,那林家娘子的豆腐花可是这羊皮街上一道特色,还有那肖家娘子亲手卤制的猪蹄,名声都传到了城南了,不过有没有传到那皇宫之中,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有那刘家老头的肉包子,那更是一绝,一口咬下去,除了满嘴的肉香味,里面还有腻人油汤渍,如果不小心咬,那汤渍一不小就会溅到自己的衣服上,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至于为什么其它巷的人不往那布衣巷去,至今还是一个谜,无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除了那布衣巷里的人比较怪异外,应该还有其它的因素。但那布衣巷的卖杂食小吃的倒是为这羊皮街增添了不少色彩。 李乘龙跑出了人群之中,收住了脚步,刚才那条老黄狗连影都看不到了,所以他知道这样追下去也无济无事,只好收住了脚,他知道这羊皮街的那头的方向是一处神秘的地方,一处连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那就是皇宫。 无奈之下,他只好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心里虽然还想着那条野狗,想着怎样将那野狗宰了好好的吃顿狗肉。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李乘龙连狗都抓不到,这确实更勾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怒火,回去一定要那老不死的将自己的名字改了,他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此时,初阳已升,片片金色光芒一泻而下如洒般,沐浴在晨冬的阳光里,让人心里生出无限的惬意来。茫茫的人群逐渐的热闹起来了,声声的叫喊,再加上还没有散去的晨雾,羊皮大街又开始了它那热闹的一天。 李乘龙提不起任何的兴致,无精打采般在人影之中穿行着,其实他的肚子也着实有一些饿了,只是摸了摸怀里那扁扁的钱袋子,里面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他只好低着头悻悻的走着,虽然还他可以厚着脸破到那刘家老头那赊一两个包子吃的,但昨日里拍着胸脯说要请那刘家老头吃那肖家娘子的卤猪蹄的那幕现在还在他脑海里回荡。现在的他哪里敢刘老头面前露脸啊,明天还信誓旦旦的,就一定会赢的,可如今,唉,别提多丢人了。 经过那刘老头摊位时,李乘龙下意识的将头低得更低了,只是那飘来的肉香和那汤溰味直往他的鼻孔里钻去,使得他不禁的咽了一下口水,只好将头低得又更低了,眼不见心静。 低头而行的李乘龙避开了正卖力吆喝着的老家老头,正暗自沮丧又带着点自得不觉得加快了脚步,要不然被那刘老头逮个正着,又是好一顿调侃。人开始多了起来,而加快脚步的他加上一夜的赌战,不免有一些精神恍惚。 一个不留神,他就撞到了前面一人,“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挡你家李爷的道。”下意识的,李乘龙张嘴就骂,但他抬起了头看清楚了被撞的那人时,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只见眼前站着一中年男子,四旬左右的年龄,一身青布长衫,文士打扮,消瘦的面容里透出一丝硬朗的风姿。那人一双洞察明世般的瞍正盯着他,而他那一双修长的手掌则捋在他颔下的长须,那人脸上带着令他感到丝丝寒气的笑容。不怒自威,不动如山,含笑带凛,却是那中年文士此时最好的写照。 他的目光从这中年文士身上掠过,定格在那中年文士身旁的另外一人身上,那人年约五旬,那人身着的虽然一身布衣,但可以清晰的看到从那布衣下角露出的殷荣华奢般的绸缎锦衣,那人的身躯比这中年文士略为魁梧一些,一双斜飞上梢的丹凤眼,最为醒目的正是那人的嘴角边有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痣,举足间透出一股常年累月积起的威严。李乘龙认得此人,虽然他不认识那青衫中年文士,但看到此布衣人落后于这文士半个身子,就明白这中年文士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因为他识得那布衣五旬的男子,那男子正是这金陵京兆府长史,也就是说此人的隶属京兆府,而且还是京兆府的第四把手。其上头还有京兆府尹,左冯翊,右扶风,能够让一名京畿处的五品大员跟随其后,可见这中年文士的官一定不下。 正是因为识得这京兆府长史,李乘龙这才一下子收住了嘴,虽然混迹于这金陵城西城区域,但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这二人更不是他这种普通之人就能够得罪的。惴着不安的他急忙低下了头轻声说道:“二位爷,小的冒犯了,还望二位爷不要见谅。” 本来他下意识的张口就要说出“大人”二字,但他心思一转,既然对方以布衣便装出巡,那么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觉得特别是那青衣中年文士,他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也不会特意便装出现在这穷民集中的西城片区了。 果然,刚皱起眉头的那中年文士一听到对方的那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般的道歉,一下子便舒展了眉目。而这位长史大人也但是心中一紧,随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并不识得这长相一般穿着普通的汉子,但这汉子却给他一名精明的感觉。 “好了,不知者不怪,你且先退下吧。”那位长史大人还未等那中年文士发话,便开口打发了那汉子,见那汉子如获大赦般匆匆离支,这才长嘘了一口气。而那中年文士则一脸平静,一副随和的表情,只是他那随和的表情里却暗藏着一股随时就可以爆发的戾气。 李乘龙更是慌恐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位长史大人如此的好说话,居然没有治他一定顶撞之罪,就这样放他走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二位大人微服私访,必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就这样被人一撞,出口大骂而定了别人的罪状,那么他们这种微服私访又有何意义。 金陵京兆府来了一名新上任的府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人,听说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喜欢微服私访,以察民情,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很有可能就是这位青衣的中年文士。李乘龙一路向前而行,一面暗自的思量着。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口中的那两名大人也一直随着他的脚步在人群中穿梭,而方向正是他前往的方向。 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李乘龙大口大口的吸着这清晨新鲜的气息,此刻的他因追狗和撞人两件事之后,已经将他体内的剩余精力都消耗完了。他只有站在街道旁扶着那棵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槐树,前方再经过那池塘旁就是布衣巷了。 休息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更加的沉重,他只好强打起精神朝自己的家中走去。经过那池塘,他遇到了一名推着木牛流马似的牛角车,那车上摆了两排木桶,阵阵恶臭之气从那两排的木桶中透出,使得他有一阵窒息的感觉。 推车的是一名满身补丁的老者,花白的发须,板着一副棺材板似的面孔,那老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副棺材板似的面孔却拉得更下。而李乘龙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那推车的老者一眼,两人就这样擦身而过。一人将老脸板得硬硬的,一人手捂着鼻子,从那鼻子里发出一声重哼之声,两人谁也不理谁,好似有着千年难以化解的仇恨般。 如果这是一对父子,也许很多人都不相信,但他们确实是一对父子。父亲李老实一辈子在这城里帮那些富贵人家拉屎拉尿,每天清晨就推着那辆破旧的牛角车,然而到那些富贵人家收集要倒掉的方便之物。他还有一个身份,他也是一名更夫,据说是祖上传下的,世代相传。 李乘龙每次遇到自己的老爹都会从鼻孔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哼声,他觉得自己的老爹帮那些富贵人家收粪倒粪是一件最贱的活,全城根本就找不到有类似工作的老人。他最看惯的就是这老不死的太抠了,连一包子一张葱油饼都舍不得吃。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这些年虽然也有一些积蓄,但被自己这样昏天暗夜的好一阵乱赌,哪还有什么积蓄了。老不死的对自己也是每天都没有好脸色,不就是拿你几个铜板去碰碰手气嘛,非得要弄得像仇人似得,到时候看谁给你这老不死的送终。 越想越气,越想越没有劲,虽然疲惫堪的身躯,但是为也不想见到这老不死的,李乘龙加快的脚步,很快就到了布衣巷。巷口处,只见一衣着褴褛叫化子模样的少年正缓缓而来,只见他手里抓着几枚铜钱,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 “哟,这不是狗儿嘛,这么早,看你这表情也不是出去要饭啊?”李乘龙一听赖狗儿,便出声打趣道,调侃戏弄这叫化子也是李乘龙生活乐趣中的一部分。他看不起赖狗儿,同时也妒忌对方,明明是一个叫化子臭要饭的,为什么每天还乐呵呵的,难道他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快乐吗。私底下,他也曾问过这小乞丐,我每天的梦想就是自己还有东西南北能够吃饱就行,没有其它的,现在我们每天都饿不死,为什么会过着愁眉苦脸的生活。而他得到的就是赖狗儿这样的回答,就这点出息,虽然李乘龙会鄙夷的讽刺对方,但每次自己的讽刺却如刀般狠狠的又刺回了自己。 “乘龙大哥呀,昨天有一些收获,今早去给四小带些早餐。”赖狗儿一见对方,便爽朗的向对方回答到,他还扬了扬手中的那几枚铜钱。 “最近你可要将东西南北看好,据说羊皮街丢了好几个小孩了,都是七八岁左右年龄,听说啊那些丢了小孩的妇人啊哭得那个昏天暗地的,那个悲惨相啊,都叫人不忍直视,东西南北可是咱布衣巷里唯一的小孩了,你可不要将他们丢了。”李乘龙说了一些听到的见闻,难得的在赖狗儿面前说了一回正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小人物大江湖 七 朝雾重重轻衣沾,霞光道道锁冬寒, 赖狗儿并没有将李乘龙的话放在心上,此刻的他心情无比的愉悦,他要做的只是去那羊皮大街上卖几个肉包子,当然了,如果还剩下的铜钱他还会带几份豆腐花回去。四小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早晨吃着肉包子再喝着豆腐花。他们一向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如此的享受还真是第一遭。 望了望街道上的行人,赖狗儿不禁得将腰板挺得直直的,今日的他不再是那名可怜兮兮乞讨的小叫花子,虽然自己的衣着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但他认为,总有一天,自己会穿上一身崭新的衣衫的。 街上的行人对赖狗儿的到来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街面之上每天都会有一两名乞丐沿街乞讨,而他却又是这羊皮大街上的老熟人了。所以,忙碌的行人并没有刻意得去注意一名穿着褴褛的乞丐。他们的目光转移到了两人的身上,两名很是陌生的中年人。 都是一身布衣穿着,看似普通的穿着却流露出一股从骨子里带来的不怒而威般的气势,从这两人的掌心上来看,都是比较修长白皙,细致的掌心里看不到一个老茧,只是食指与大拇指略显粗糙一些。可见这两人必是长年累月手握笔杆子之人,两人的身份也必定非同凡响,绝非一般的这羊皮街过客。 有一些行人看得出这两人身份的不凡,当然还有一些人只不过是觉得奇怪而已,毕竟这羊皮大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特立的两名中年之人。虽然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布衣长衫,但也难掩他们沉淫以久般的威严气息散发而出。 赖狗儿也注意到了这两人,但他仅仅是注意到了而已,他的脑海中听起了那李乘龙的话语,莫非这二人就是人贩子不成。他心里暗暗的思量着,然后不由得多注意着穿行在人群中的那两人。 他也看出那两人有什么异常,只不过觉得对方那粗布衣底不经卖过意间露出了流光异彩的绸缎,对方肯定是掩藏了什么。只是那么偶尔的注意了几下,发现对方二人优哉悠哉的瞎逛着,他们看似优闲雅致,但可以看出他们脸上透出一股难以释放的威压。这二人并没有在这羊皮大街上花费过一个铜板,哪怕是他们走到那香溢四起的刘家包子摊位上也没有停下脚步,还有路过那肖家娘子卤制猪蹄的摊铺上只是看了看,最终还是慢悠悠的离开了。 赖狗儿艰难的从人群里向那刘家老头的包子铺钻了进去,那摊位上一屉屉的包子卖得飞快,转眼间就不剩几笼了。而那手忙脚乱的刘家老头也注意到了赖狗儿的到来,“狗儿,呆会你刘大爷忙完给你们留几个,现在太忙了,你四下里先走走吧。” 赖狗儿心一怔,他知道这上了年纪又无儿无女的老头误会他了,但这人声沸腾,他想解释,声音一下就被其他的买包客人大声话语给盖了下去。而今日里如此好的生意,赖狗儿也不想去扫了这刘家老头儿的兴,他只好又挤出了人群,朝那林家娘子的摊位走去。 叶吟风本来想出去走走的,但他发现那赖狗儿先他一步出去了,他暂时对此地也不熟,只好又留在了这败落的院子里。随着那太阳的高升,随着那阳光开始变得开始有一些灼热起来,最起码,开始有点刺眼了。 四小仿佛是一个整体,他们要起床便一起起来了。似乎他们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狗儿哥哥一早就出去了,他们更是见怪不怪。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做,大多数时间就是看着那太阳能升得再高一些,看着那乌云变成了龙,然后又变成了一张牙舞爪的大老虎。对于叶吟风的存在,开始他们并不是很习惯,但这少年却给了他们一种相依相赖般的好感。所以四小并不怎么排斥他,但也还没有达到比较亲近的地步。 四小在院落里玩耍起来,他们肆无忌惮般将这院落之中的败草滚了一遍又一遍,浑身不但沾上了那清晨还未的露水,还沾上了那昨天傍晚轰然倒塌那土墙的泥尘。小东正在努力的将那倒下的土墙试图扶正,他试图将这两边倒塌的土墙都堆好,这样他们将又会多了两间房子,他们也不会那拥挤了。 小南与小西正在那院落的墙角之下看了一队一队的蚂蚁,一只只蚂蚁井然有序的从它们的老窝爬到了另外一处高高的地方。小南与小北数了数那一队队的蚂蚁,可还未他们数清楚,他们又忘了数到了第几只了,他们只好再次重新的数起来,他们有时还差点为了哪一队蚂蚁的数量多而争执起来。 小北在围墙角下发现了只漂亮的蝴蝶,那蝴蝶扇着两片美丽的翅膀,一开一合,朝着那阳光翩翩而飞,宛若那阳光中的精灵般。那只蝴蝶飞得很慢,也飞得不高,但小北想要抓住它却是不容易,沿着墙角,小北不知道跌了多跤,才赶上了那只蝴蝶,看见它停在一块大石块之上,两只翅膀一张一合,简直美极了。 小北见那蝴蝶停在那也不飞起,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拍了拍手上的脏泥,她小心翼翼的朝那蝴蝶慢慢伏身而去。还有几步了,就可以靠近那蝴蝶了,小北一颗紧张的心不禁的怦怦直跳,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会将这只蝴蝶给惊起飞走。 此刻,布衣巷尽头的那间破落的小院子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晨阳之中,泛起的清雾也开始慢慢的散却。而这院落里却也是一片静谧,一七八岁的小女孩双眼盯着停留在院墙之下一块大石块上的一张一合的蝴蝶,她专注凝神,蹑手蹑脚的向那只翩翩扇着翅膀的蝴蝶靠近。还有两个七八纤瘦的小男孩蹲在那院墙的角落里,看着一队队撤离的蚂蚁,加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伙一直捣鼓着倒塌而下的土墙的泥土。此时,这院落里好似一幅幽静的小家院落的画卷,一幅安静谧人的画卷。 而就在这时,一串轻微的叩门声打破了这宁静谧人的画面,这轻微的叩门声来得是如此的突然,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会有人轻叩这破得快要掉落的那扇木门。 那串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将那扇着彩色翅膀,迎着金色阳光的蝴蝶给惊走了,只见它缓缓轻盈而起,扇动的翅膀加快了,它越飞越高,很快就超出了那围墙之上,最后消失在了那满脏污却不失灵秀的那小女孩的眼里。消失的蝴蝶,还有因为抓不到蝴蝶而失落的小女孩,另外三名男童则抬起了头,怔怔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的怯意,他们望着着那叩门声不绝之处,谁也没有想到去将那门打开。 小北看看了四处,发现那蓝衫负剑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那土屋之中,可能去看那还没有醒来的老爷爷吧。想到那负剑的叶哥哥,小北心中没由得涌起了从未有过的勇气,只要叶哥哥还在这院子里,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蹦三跳,很快就来到了那院子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透过那木门宽宽的缝隙,小北看到了两个长得比较斯文的中年男子正立在门外等待着开门。小北艰难的将那门移开了一点,头从那门里探了出去,这时她才真正的看清了来者。 “你们找谁呀。”口里吐着稚嫩的声音向这门前的二人问去,小北那羞涩的脸上泛起层层的红晕,她的身体还是浑身打着颤,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害怕,毕竟她还是第一次与陌生人打交道。 “我等二人游玩由此,现在我二人有一些口渴,不知可否让我二人进里面打点水喝,感激不尽。” 小北见回答的是那名嘴角上有一颗痣的大叔,那人说话倒还有一些礼节,并不是因为一个小孩而起轻视,但没有因为她一脸的脏污而生起不耐之意。怎么看这二人倒不像是坏人,小北想起了狗儿哥的教诲,陌生人不要让他们进这院子里,如果碰到人贩子就麻烦了。 “我家的水缸里没有水了,”毫无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小北只好实话实说,她那清脆如空灵般的嗓音倒是让这两名中年男子生出了不上的兴趣。他们细细的打量着这名七八岁左右的满脸脏污的小女孩子,虽然看不到她的全身,只能看见她从门里探出的头颅。满脸的脏污却难掩她灵秀般容颜,特别是她那双黑如宝石般的眼眸,让人见了更加的喜欢。 “你家里还有人吗,能让我们进去吗。”这两人相视一眼,他们眼里闪过一抹炙热的光芒,虽然一闪即逝,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因为他们还听到了这院落里响起了两三声清脆的童音。 毫无心机又没有和陌生人打过交道的小北哪里是这两位中年男子的对手,三言两语就将她把门打开了。一进这院落之中,打量了四周,看到了还有三个衣着褴褛的男童,这两名中年男子的眼里更是精芒更甚,难掩他们心中的那份欣喜之意。特别是那嘴角有一颗痣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里冒出的如饿狼发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般,使得他浑身不由得颤抖不止。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叶吟风看在眼里,对于这两人的身份,叶吟风虽然没有确定,但他也觉得差不多。那中年文士虽然一身布衣,但难掩他居位高座般的威严气势,此人必定是一名久居高位的某一品大员。另一位嘴角有痣的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官品要比这中年文士要低一级,要不然,他怎么只比那中年文士落后半个身子。至于他们是什么官,叶吟风没有见到他们穿的官袍,也不好辩认,他觉得是这京兆府的官员可能性最大。他还听说这京兆府府尹大人一向喜欢微服私访,而与他随同的必然是一名长史级的官员,那么这二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令叶吟风觉得奇怪的是,这京兆府尹可是这皇都金陵城的第一把交椅的大官,他要微服私访,这情有可愿,但这二人看向那四小的眼光显然超出他理解的范围,他不明白对方那目光里包含了什么,有兴奋,那里骨子里带着的兴奋。这四小只不过是这金陵城里普通的小乞丐而已,凭什么让他们觉得兴奋。 然而,一道闪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当今太子殿下,好男风,更好喜童。这个念头一起,不由得让他心中升起了阵阵的恶寒,全身的汗毛更是倒竖起来,浑身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那两名中年的男子并没有滞留多久,与小丫头小北随意的聊了聊,他们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转身离开之即,他们又看了看那四小,仿佛这四名微不入流的小乞丐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般。突然的到来,然后又随意间的离去,并没有给这被人遗忘的院落带来什么特别的动静,至少小北又发现了那只翩翩而来的蝴蝶,小南小西又发现了另外一队搬家的蚂蚁,小东捣鼓得那泥土更欢了。 叶吟风望着这离去二人的背影,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随后一道厉芒从他的双眼一闪即逝,然后他走出了那土屋,望着这一切,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那赖狗儿还没有回来,四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肚皮发出一阵阵的咕嘟叫声,他们玩得更欢更加投入了。 赖狗儿拿着油纸包裹着的包子,他冲般来到了巷口,迎面走来了他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两名中年男子,他没有在意,从那两人的身旁挤了过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两名中年男子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令他感觉到心悸的气息。 黑压压而来的乌云终于踏了过来,逐渐向总个天边笼罩而来,虽然速度很慢,翻滚不已的黑云越来越密集了,几乎就要盖过那东升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太阳。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人物大江湖 八 纤弱的如江南水乡孕育的婉秀女子般的南唐冬阳,最终还是敌不过那气势汹汹从北而来的黑压压的层层乌云,前几天还是半天黑云半边铅蓝若洗的碧水天空,今日里却是一片灰蒙。阵阵寒风从那北边冽冽而吹,阴沉的天色带着肃杀般的气息成了这寒冬里独特的风景。有经验的老者倚在自家的门前,仰头望着那乌黑如墨般的云层,嘴里喃喃道:“要变天啦,要变天啦。”,而浑然不知他这句话意思的孩童却在自家的门前玩得正欢呢,是不是的有大人们喝斥一声,“变天变天哩,又不会倒天,当心个球啊。” 一连几天,李逍遥也没有再出现过,叶吟风在那布衣巷子尽头的院落里倒也惬意,自从那两名怪异的中年男子出现之后,这倒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他偶尔与那东西南北聊聊天,自己在院落里耍耍剑,都是他从那剑谱之中的剑招。那剑谱里的剑式基本上都被他看了个遍,虽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也可以说能够熟练运用,虽然没有达到如汇贯通的境界,但也可以说得心应手了。 剑法剑招和剑式,说白了就是抵不过一个刺、点、撩、三个字,叶吟风从这些剑谱之中最大的收获就是他在剑法基础上的理解更深一层了。谈不什么高深的剑招剑式,但最为基本的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将那《太虚剑诀》里的剑法招式贯通到那些普通的剑招之中,因武修境界的提升,他对那剑诀的理解也更为透彻,而他使出的剑势也威力更大,与以往有着天壤之别。 正常的防守还是以那‘四季暮雨剑诀’为主,然后再贯通一些其它的剑法在其中,叶吟风并不希望自己只墨守成规用别人的剑法。那《太虚剑诀》中的剑法却又高深莫测,让他一时间无法领悟,他所能使出的也只是那么一招“虚空之剑”,那一剑就消耗掉了他体内的大部分真气,此招也只能是保命用的底牌而已。他还希望从那些剑谱之中领出一新新的剑法,属于他自己的剑法。 滴石穿石,心坚则成,叶吟风这一路走来,从一名什么都不懂的没落世家公子成了一名略有小成的武修,其最大的功劳就是那名邋遢的老道士玉尘子,是他给他打开了那一扇通往武修的大门,是他让他开始日复一日的练习《太清心诀》,十年如一日的打坐吐纳,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十年之间他的真气修炼得有多么的深厚。 想到邋遢老道士,叶吟风心中涌起了一阵悲烈的酸楚,那个代师传艺却毫无师徒名份的老道士。从心里面,他自己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师尊,而不是那名他从未见过的无忧子,从心里他就觉得自己特别排斥那传说中的道门至尊。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他也说不上来,只不过隐隐的他觉得对这无忧子有一种隐隐排斥。 仰望着那乌黑如墨般的云层,四小还在那破烂不堪的院落里玩耍,曾几何时,自己也如他们般无忧无虑,生活在一片山水之间。而如今,家人惨遭杀害。灭门之仇未报,甚至连自己的仇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心底涌起的丝丝裂痛让他那俊瘦的身躯如负了千钧重般,直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心里那隐隐的作痛,手中那幽黑的铁剑再次激起了千缕光芒,青色的气芒直冲云霄而去,刹那间劈开了那层层的乌云,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向那如漆如墨的穹宇。激荡在胸前的那股压抑,磅礴而爆的真气在他体内加速着流窜,而他的身躯微微的一沉,咔嚓一声,脚下的一块青石猛然间龟裂而开。 一个瘦小而又娟秀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叶吟风急连收住了自己外迸而发的真气,‘无锋’骤然直插在了背后。低下了身子,他展开了怀抱将那扑倒而来的小北拥在了怀里。钟灵毓秀般的面容上带着几点泥尘,胡乱的发丝却难掩她那黑如青色的秀丽本色。 “叶哥哥什么时候教小北练剑呀。”小北仰着头用手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她鼻前的两条晶莹之物,瞬间便露出她那朱唇轻贝般的小嘴,她毫无忌诲的向抱住自己的那名蓝衣少年问道。在她的眼里,这名看似文弱的大哥要比那狗儿哥哥强百倍,应该还不止呢,如果自己学会了剑法,就不用怕那些欺负他们的坏人们了。 “乘,小北还下,以后哥哥教你,行不。” 对于小北,叶吟风有着一种难言的感觉,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山水秀丽的小村落,而自己的妹妹叶如烟每次都会如一只蝴蝶般围绕在他身旁。眼前的这小女孩又何尝不是如自己的妹妹叶如烟般,崇拜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赖溺的情怀发挥的淋漓尽致。强压着自己内心里的阵阵疼痛,他只能强颜着笑容来面对这天真无邪般的小北。 “那要多大了,叶哥哥才教啊”,小北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偎依在那宽适的怀抱里,此刻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和安全。这种感觉是那狗儿哥哥所带给他没有的,仿佛多年以来受到的颠沛流离的种种苦难,只要在这怀抱里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有力的臂膀,还有叶哥哥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气息,都让小北感觉很安心,自己也会莫名的喜欢上了种感觉,她不知道这应该就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依赖感吧。 赖狗儿外出还没有归来,叶吟风总觉得那两名怪异的中年男子出现后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也不常出去。一来自己对这里并不熟,二来如果胖道士要找自己的话可能自己外出又会错过,三来,他感觉那两名中年男子对这四名孩童有所企图,虽然过了好几天没有一点动静,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 放开怀抱,让小北自己玩耍去。叶吟风走了那屋子,探视了一下那躺在床榻之上的老者,发现这老者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了,应该快醒了。他知道这老者受了很重的内伤,他的经脉几乎被完全堵塞,有几根经脉都已经断裂,而这老者仅凭一身深厚的内力支撑着,要不然他早就身亡已故了。叶吟风所做的则是用自己‘太清真气‘将对方那紊乱的经脉理顺,各处堵塞的经脉穴道都用自己的真气打通,使得对方的真气能够顺利的运行,让他的生机自行恢复。替这老者运功疗伤,也花费了他好几个夜晚,每次都消耗他过半的真气。而昨夜里,他将对方的最后一处经脉打通,便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大碍了。 四小的身世让叶吟风好一阵吹嘘,他与那赖狗儿的闲谈之中才知道了这些事,包括赖狗儿自己。对于赖狗儿这种侠义之心他更是敬佩,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还要照顾四名更小的乞丐,再加上一名常年累月昏迷少醒的老人,这份赤子之情更是让叶吟风心生敬意。 他也不知道这老者什么时候会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至下午,昏暗的天色乌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狂压而下。老人依然熟睡着,均匀而有力的呼吸声如金掷地般,一股磅礴待发的气息从这老者的身上散发开,一股凝然凛冽的气息蕴蕴而生。 叶吟风又走出了那屋子,因为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那布衣巷里传来,由远至近,一直往这破落的小院而来。那脚步声轻盈而有力,沉稳而不轻浮。叶吟风可清晰的感觉到那人是一名武修,而且武修境界更是不低。那人的气息内敛而不凌厉。感觉似隐又淡,但其中又蕴含了一击必中的庞然爆发力。 难道要来了吗,叶吟风心中一忖,对于这名突然来访的武修,有一名感觉,不是冲着他来的就是冲着这四小来的。但这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权力滔天之流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哪怕他是权倾朝野的彪炳的太子殿下。脚步声越来越响,那人也慢慢的近了。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正在欢乐玩耍的四小一愣,小北起身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石子,她望了望站在那土屋门前的叶哥哥。随后看到叶哥哥对她摆了摆手,她这才蹲下了身子继续她的未完成的事。 打开那枯裂随时会被大风刮飞的木门,一副俊逸的身影出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只见一白衣着身的少年一副傲然的姿态站在门外,柔和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对丹凤眼,那人的双眉一跳,鼻孔朝天般发出了一声哼声。一双修长的手掌紧紧的扣着斜挂在腰间的一柄宝剑,红艳的剑穗中别着一块绿玉,华丽的剑鞘上镶着几颗泛出光晕的玉石。 那人一见叶吟风打了门,也不提脚进去,他一昂头,一副高居临下的姿态,从鼻孔里发出重重的鼻音,算是和叶吟风打了招呼。 “敢问是叶公子吗。” 语气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傲气,那人开门见山的向叶吟风问道。但目光却带着丝丝的刺意和一抹淡淡的敌意,趾高气昂的做派让他见了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那人年纪不大,但做派却是成熟老练,并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少爷。 “正是,敢问阁下来此何事?”叶吟风向那白衣少年抱了抱拳,他见对方如此高傲不可攀般,便也直接了断的问起对方的来意。然而对此人的姓名身份,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倒不是他对这人起了轻视之意,而是对于此类人,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后日戍时,明月湖畔清风居,恭候阁下大驾,话已带到,告辞。”那白衣少年就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了,丝毫没有多余的言语,动作也绝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而那白衣少年的离开,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叶吟风陷入了深思之中。 明月湖,清风居,戍时,只给了他一个时间和地点,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事何人相请,可这又不像是有人给他开的玩笑。看对方那傲然的姿态和淡淡的敌意,他太在想不出刚到皇都的他又得罪了什么人。 随手关上了那院门,叶吟风负手而行,脑海里闪过了一遍又一遍他所认识的人,除了那胖子李从嘉还有那胖道士李逍遥外,他在这皇城里也不会认识其他的人。但他又否认了这是那两名中年男子的调虎离山之计,毕竟他们来时,他并不在院落之中,也就是说这两名中年男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又会是谁呢,叶吟风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能强压住这些疑惑,到时一探究竟便知了。 “妈呀,那不是吴家大少爷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城西又有什么绝世剑客,他要找人家比试比试。”赖狗儿一进门便大喊大叫起来,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能赌上几天几夜不宿的李乘龙。 “可不是吗,瞧他那长得像小娘子似的臭皮囊,弱不禁风得,还自称什么剑侠。还想拜入清风明月阁,我看啊肯定又被拒绝了,所以才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找人出出气。” 清风明月阁,这几个字如一道闪电般掠过叶吟风的脑中,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小人物大江湖 九 明月湖,清风居,合起来不正是清风明月吗,但是自己又怎么会认识清风明月阁中的人,难道是那布衣的老头号称唐国境内第一的高手沉中侠?叶吟风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位名震天下的高手,但他始终想不出这名震天下的高手为什么会让自己去那清风居。怪不得那白衣剑侠打扮的少年会对自己生出淡淡的敌意,原来他想加入那清风明月阁,却屡屡被拒,还是要针对自己,怕是那清风居一趟便没有好事,自己一来便不小树了一敌了。至于这清风明月阁中人为何知道自己在此处,想必是那胖道士所为了。 对于那位吴家的公子,叶吟风并不感兴趣,他也没有问赖狗儿等人,但这明月湖的地点及清风居他倒是打听了。位于城东一片江南之乡之中,那里湖泊众多,特别是明月湖最为出色,不光是那湖光怡人的景色,还有就是那矗立于皇城之中唯一高于那皇宫之内建筑的清风居。 赖狗儿与那李乘龙进了院落,没有什么事,这二人又勾肩搭背的出去了,具体他们出去总没有好事。估计又看上了哪家的鸡啊、狗啊之类的,再不是就是又找到了一处偷看谁家娘子洗澡的好地方,反正这二人在一起总没有好事。 临走前,叶吟风交待一声,他总觉得这黑昏昏的天色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那层层狂压而下的乌云让他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那被逐渐染成了墨色的天空更是让他生出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晚餐依然是那林家娘子的豆腐花,再加上那肖家娘子亲手卤制的猪蹄,四小对这样的晚餐倒是满意的很,对此还乐此不疲。他们最大的满足就是喝着林家娘子家的豆腐花,然后再啃着肖家娘子家的卤猪蹄。 本就暗淡的天色,加上夜幕的到来,整个天际笼罩在了一片如墨如漆之中,四周暗无星光,连那强势的月光都无法从那厚厚的云层里直穿而下。风起时,阵阵呜呜之声从这布衣巷里传来,如鬼泣狼嚎般。 难得的是,那昏睡中的老者醒了,倦缩的身子坐在那床榻之上,一般深厚磅礴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本着浑浊的眼眸此时却射出犀利而又锐凌的光芒,期间还带着几许道不明言不尽的神色。 那老者那精湛的光芒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又恢复了那浑浊的双眼。他并没有说出一个字,稍些红润的如松皮般的脸颊也变得松驰下来。叶吟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体内紊乱的真气,他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身子还是那样虚弱如病。枯坐着的那老者目光里透出感激的光芒,那目光只有他与叶吟风才读得懂。四小并没有太在意这老者的变化,他们尽可能的将这老者扶好,然后一口一口的给他喂起了了豆腐花。 老者的气息业已好转,省却了叶吟风的一丝担忧,但这老者的行动还是那样,只能枯坐着,却完全直不了身子,更不要说离开这床榻了。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所为,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夜色俞发的浓烈起来,四周更加的漆黑一片,只闻见那呼呼吹过的风声,阵阵刺耳,声声扰人。四小照顾那老者重新躺下,自己便纷纷的倒在了自己的们位置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传出了呼呼大睡的声音。 幽夜若静若寂,沉重的气息狂压而来,窒息般的冥夜犹如一张大网般,将这夜色笼罩下的大地紧紧的包裹着,令人生不出丝毫的反抗。 远处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大约三四人,脚步声沉着而又稳重,随着他们的脚步,将那泥尘纷纷带起,发出刺耳的声响。而此时寂静的四周除了那寒风呼啸,就是那咔吱的脚步声。叶吟风将这沉重的脚步声听得很真切,境界提升的他也将自己的六感灵识提升不少。三人的脚步声,沉重却不乏矫健,对方可能是武修,但境界并不是很高,应该只是普通的低阶武修,略懂一些内功而已。 三条人影穿梭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如三条野狼般发出绿幽幽的光芒。风高夜黑,谁说不是杀人时。而这条巷子中的居民早就进了梦乡之中,他们丝毫没有发现这带着凌厉气息的三名不速之客。布衣巷两边的低矮土屋里一片死寂,只是那昏暗的灯笼高高的挂着,寒风一吹,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响。 叶吟风静静的坐在院落里的一块石磨之上,手中的无锋上扬,发出一抹暗暗的光晕,随即便隐藏在了那漆黑的幽夜之中,犹如一条毒蛇般,伺机而动,一击就必命。而他整个人如同一层轻雾般,慢慢的融入这黑夜之,隐隐的只能看一个诡异的影子。 砰的一声,那院落的大门被撞开,最后发出一声哀鸣,缓缓的向院落里倒了下去,激起了一阵尘埃飞扬。沉闷的声响却没有维持太久,也没有给这幽静的布衣巷带来什么动静,有恃无恐的三人一晃身便冲起了院落。 三人的身影还未来得及立稳,迎接他们的便是一条如毒蛇般的黑影,还有一条巍然不动的身影。那条黑影从那人影手中疾射而出,一股令他们无法挣脱的惊恐瞬蔓延在了他们的周身。双眼里仿佛看见今生最为惊悚的事般,瞳孔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随即,他们只觉得咽喉处一点如冰如寒的气息掠过,他们将嘴张得大大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睁着不甘的双眼,双手捂住那咽喉处,缓缓的倒在了地面之上。 长叹一声,叶吟风呼出了胸中的一股浊气,无锋反插入后背,然后身子再次坐在了那研磨之上,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塑般,慢慢的渐入夜色之中。只是那夜色的空气里开始弥漫出凝然的血腥之味,越来越浓,慢慢的扩散在四周,然后随风一吹,又消失了。 院落里只有三条尸首倒在那泥尘纷飞的地面,血染尽了泥面,血气聚而又散,大地又变得一片死寂,仿佛这一切并没有发生过。只是那枯坐的人却身出了两道令人心悸的光芒,似剑般穿透这无尽的黑夜。 不知是过了一息的时间,还是一柱香的时间,又或是过了一个时辰,那枯坐的身影仍然一动不动。寒风如刀般拂脸而来,风俞发的紧了,夜更加的漆黑如墨。唯有那布衣巷之外的一池塘之上掠过了一个黑影,那是一只归家却又找不到家的鸟儿,掠过又掠回,时而盘旋,又直线飞过。 一道更加凌厉的寒风向那布衣巷深处的院落吹过,一道身影豁然间出现在了那院落的门前,幽黑的身影带着冬寒般的肃杀,那墨黑般的长衫如这夜色里的精灵般,正散发出抹抹幽然的光晕。 总算来了一个像样的,叶吟风心中一动,那幽黑的铁剑豁然在手,而他体内的真气则如江流涌动般,迅速流窜在他的周身。他没有动,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轻轻的握着手中的那柄饮血的无刃之剑,那是暗夜下的死神收割者,正散发出道道嗜血的气息,那正是倒在地面之上三名连声音都未发出来的不速之客。 缓步而入,那人的目光一凝,便已看到了风轻云淡般坐在那差不多裂了的石磨之的那人影,一道忽隐忽现的黑影在握在了那人的手中。那条黑影看似乎普通,却给他带来了令他窒息的威压,让他的心底升出了无力之感。眼生,这是一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袭蓝衫,一双精湛光芒四射的眼眸。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那人开口了,张口之即便散发出一股傲然的气息,他有这个资格骄傲,无论任何人跟了这样的主子没有理由不骄傲,所以他可以发出这样的傲气,甚至他觉得对方一定会被他这样的傲气给屈服。 可等待他的依然是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那沉默里带着几分不屑还有几分蔑视。这种感觉很令他不爽,心中顿时涌起了万丈的怒火,滔天灭地,就是他的主子也没有这样对待过他。虽然他只是那人的一条狗,但做狗也有狗的尊严。 一道凌厉的光芒瞬间从他的手中迸射而出,一抹耀眼的绚丽划过这漆黑的寂夜,势如破竹般朝叶吟风疾射而去。点芒间带着无尽森然的杀意,破唳的啸声打破了这暗夜的幽然,脸上露出的是狠厉的狰狞,但随即,刚露出的厉色便被定格了,如风化的岩石般,凝固中带着错愕的惊意。 两根修长的手指伸出,夹住了那奔雷流光般的一击,巍然的身躯连动都没有动弹半毫,叶吟风平静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锋芒,如漆黑的夜色里闪过一道流星般。激烈的劲风从他的脸上拂过,将他的发丝吹起,稳坐如山,静伫如盘根。 一丝惊慌的神色从那人的眼眸里一闪,不解的表情开始变得苍白起来,那人愕然之际,却见叶吟风双指间迸发出一抹淡淡的光晕。青色的光晕在这幽夜里并不显眼,但那人却看得那是清晰。随即,青色的光晕跳动了几下,崩的一声,那人的剑已然断成了两截。残留的劲气从那人的断剑上传来,那人的手臂如电击般,手中一麻,断剑便脱手而飞,落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莫要自误,你是斗不过我们的,殿下想要得到的人还没有失手过。不?????????”话还没有说完便嘎然而止,因为叶吟风右手一动,幽黑的铁剑再次化作一道黑芒,向那人咽喉疾射而去,只留下了汩汩而出的丝丝鲜血的小窟窿。不甘,不解,当然还有愤怒,都可以从那人的眼里呈现出来,最后都化作一抹悔恨之意,身子软软的倒下,没有激起任何的尘埃,轻轻的如一片离树的枯叶般。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叶吟风心中激起了重重波澜,他不是嗜杀之人,可今夜却连杀四人。但他心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些人都是该杀之人,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会毫不犹豫的握剑而杀。 手中之剑,就是荡天下不平之事,胸有豪气,就是冲九霄顶峰之意。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作为而顾虑,更没有因为杀人而后悔,叶吟风心中坦荡,浩瀚若涯。这几天与四小的相处,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也许自己经历的种种与他们有着异同的相似,或许也是叶吟风心中那份激荡的豪气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人物大江湖 十 阳春湖,位于金陵城的中央偏东,与它一水相连的正是那金陵权力象鼻的南唐皇宫,中间只隔了一条护城河而已。如今这阳春湖却成了一人的私地,成了那人自家的后花园。阳春湖畔,水谢亭台,栏宇飞檐,宝光洁丽的汉白玉铺制的条条小道,再加上那堂丽辉煌的庞大建筑,此处可以说是除了皇宫之外最为华丽的庭园了。 然而这此处的一处雅楼阁间之中,阵阵莺啼燕吟声传出,雅楼四处高挂起鲜艳丽绚的大红灯笼,小楼之外重甲士如林立般,一重又一重,暗处里还有抹抹被那高挂的红灯笼反射出的血红光芒。除了这小楼,这庭院的四周也是重兵把守,五十步一哨,暗处更不知有多少暗哨在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猎物。 雅致小楼里红烛高燃,烟香四起,首席之上高坐着一锦衣青年,那俊秀的面容里带着几许暗藏的戾气,一双犀利的眼眸欲刺穿人心,那青年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雍容的着装里是一股万民臣拜的气质,只是那青年本该英俊的面容里却带着不和谐的阴戾之气。 外面夜黑风高,但里面却是春光绚丽,暖流涌动,高高而坐的那名青年脸色阴沉,不断的玩弄着指间的那酒樽,琼玉般的酒浆在那酒樽里随意而旋转着,散发出股股浓烈的酒香,让人闻了不觉精神百倍。身边偎依着的是一名肤色白皙若凝脂般的十岁左右的女童,双目流丽间泛旖旎的光泽,让人心醉若迷。 而那青年男子的下方则坐着两名中年男子,一般的锦缎绸袍,道不尽的富贵之气,骨子里却也带着久经官场积存的淡淡威严。如果李乘龙在此的话,他一定认得这两名中年男子,特别是那嘴角上有一颗痣的中年男子。这两中年男子举着酒杯轻抿着那酒杯里沉酿醇香般的酒水,胸腔之中如燃烧着一团火似得。身边就有几名袒胸露乳的七彩飞绫而束身的嫚妙少女,但他们只能偷偷的瞄上几眼,却不敢正眼细望。 “哈哈哈,喜欢就看吧,女人本太子最不缺了,看上哪个,呆会叫府上的下人送去便是,你们啊,来了本太子府还要那拘谨,也太不把本太子当作一家人了吧。”那青年男子将这两名中年男子行为看在眼里,不由得发出一阵长笑,戏谑着那两人说道,他的手却如一根攀树的老藤般,伸进了那女童的薄纱里,而他则不由得发出一阵呻吟。 “殿下说笑了,下官哪有这个福份,能得如此绝美佳丽,倒是那几个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算算时辰也应该得手了啊。”那嘴角上有痣的中年男子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同时他的眼里绽放出缕缕精光,目光望着一名丰腴的少女便久久不能移开。如果没有旁人,他此刻应该早就扑了上去,将那丰腴的少女搂在了怀里。 而另一名中年男子则露出丝丝的苦笑,这位主子的性情他还不了解,一旦自己从这里走了一名女子,那么自己家里所有的女性同胞可能都要被这位主子给问候一下。眼见这夺嫡之争到了最严厉的时刻,自己攀上了这棵高枝就一定要护持到底,否则不要说自己,连自己的家人都会牵连,灭九族,那还是小事了。 无奈这位子性情乖张多变,自己都无法将他捉摸透彻,眼里虽说立了长子为嫡,但这位主子的做为还是那么肆无忌惮,随心所欲,让人头疼不已。前些日子抓了不少妙龄孩童,不管男童还是女童,正是风声正紧之即,所以这才没有及时将那四名小乞丐抓来。过了几天,他们这才向这位太子殿下告功,这才派自己的心腹义从前去办此事。 “喝酒,不管了,由两位大人给本太子分忧解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不用担心了,那乞丐儿巷子还会出乱子不成。”那青年男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劝起他二人喝酒,似乎真的并不在乎。只是这两名中年男子知道,这位主子嘴里越说不在乎,可他就是越发的在乎,只是还没有突破到他的极限而已。 “殿下,您有所不知,那四名小叫花子,虽然满身脏污,但那钟灵毓秀般的模样还真的少见,越是野的性子难驯的就越发的带劲。特别是那女叫花子,那水灵的肌肤,还有她那葡萄般的黑眼睛,保管殿下见了一定会更加欢心的???????”那嘴角上有痣的中年男子双眼精光闪闪,他口吐莲花妙语如珠,说得起劲时眉飞色舞,狠不得就要将自己的心给掏出来给那位主子看了。 而他的那一番话却引来了偎依在那青年身旁的女童一道戾色的光芒,眼里带着煞然的忌色,脸上凶狠的神色直让人心中一颤,忍不住的浑身一冷。那目光是要杀人的,如此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的戾色,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料,那青年男子将这一切看到,他脸色顿时一变,“啪”的一声,一道鲜红的掌印立刻出现在那女童的脸上,丝血迹从她的嘴角溢出,而她的身子则倒飞出去。摔在了一根柱子之旁。看到那个令她常夜噩梦连连的人的骇人目光,那女童的目光一散,顿时变得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滚”一声暴喝从那青年男子的口中爆出,而他那愠色脸色更是让那女童浑身间一颤,一抹凄凉从她的脸上一闪即逝,而她但是低着头向那青年男子盈盈一个万福,这才缓缓后退而去。 只留下了那脸上怪异表情的两名中年男子,不知道所措的看着那轻摇着百媚娇躯的那几名嫚妙女子。 ????????????????? 夜入三更,风吹如撕,叶吟风一动不枯坐在那石磨之上,如漆如墨的夜里只见他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发出耀人的光芒。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似乎这是最后一名不速之客,他再也没有等到任何的来者,但他还是这样保持着枯坐的身形,手中的无锋也亦插入了他的后背之上。 又是一阵寒风轻拂而过,风中带着淡淡的香气。而枯坐的叶吟风脸色一凝,无锋铁剑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起身而立,却没有跃下,还是在那块石磨之上,一双炯炯然的眼眸里透出凌厉的光芒,直向那院落周边一人之高的围墙望去。手中的铁剑握得更紧了,而他却如临大敌般,全身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一条人影出现在了那墙头之上,修长的身影带着嫚妙优雅身姿,却是一名三旬左右的风姿婥约般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布衣,却丝毫不影响她那玲珑有致的体态,静立在那墙头却别有一番风情涌流而出。那女子用手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向叶吟风看来,旌旗的目光里却透出几丝异样的光泽。 “唉,要我怎么说你呢,是骂你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要夸你侠义心肠。”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口里发出幽幽的声音,婉婉玉莺啼般,听在叶吟风的耳里如春雨般润人心脾。语气里虽然带着几丝责意,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奈般的哀怨之情,饶是叶吟风心坚如石,也会被这样的声音给打动,莫名的心弦被拨动般。 沉下心意,叶吟风长呼了口气,他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态,淡淡的说道:“如果因为小可打扰到了你们宁静的生活,那么要怪也只能怪小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但是再选一次的话,小的还会这样做的,也决不后悔,哪怕他是这座城池的最高权力者,小的也不会见死不救。大不了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便是了,只要小的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 叶吟风的心非常的沉重,他来了这金陵皇城之后,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而他的话一说出,心里仿佛一种桎梏被打破般。他的心也显得非常的平静,一种直通空明的感觉油然而生。剑者,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这才是他的本心。他说出了他的本心,心里更是如千钧重石放下般,一身无比的轻松。 “你这又是何苦呢?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今后你会在这里金陵城里寸步难行,不要以为那清风明阁的人找上了你,你就可以如此鲁莽,唉”那女子发出一声长叹,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一股骨子里的哀怨气息散发而出,尽显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躯。 叶吟风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本性而已,谢谢过林家娘子的提醒,小的虽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但落在自己身边的事,也尽自己的一份力吧。” 他不由得挺拨了自己的身躯,浑身间一股傲然的豪气迸射而出,紊乱的气絮在他的周身不住的涌动着,坚岸的身躯如那直欲刺破天际的绝世神剑般。剑者,有撼天的豪气,有着无愧于心的胸怀,此刻的叶吟风就是那柄刺向天际的待出鞘的宝剑。 那女子正是那卖豆腐花,被城西区域众人称为‘豆腐西施’的林家娘子,她眼里流转着一抹异样的光彩,旖旎的目光里是一份赞许的认同。她望着那挺拨如松般的蓝衫少年,眼前的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从心底折服的气质。如果自己在相劝的话,那么就会亵渎这有着剑者般通透心境的少年,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很好,小友如此豪气,倒是让我们这群老家伙脸上无光啊” 又是一条身影出现在那院落之中,接着又是一道,一连出现了两道人影,而叶吟风却将全身的戒备放了下来。因为来者都是他所认识的人,一名微驼着背的布衣老者,总天板着个比棺材板还要硬的面容,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不还。还有一位虽说风颜犹存,比起那林家娘子稍逊一筹,但她那略拭粉脂的面容更显娇艳。 说话的正是那名微驼着背的老者,声音低沉而又浑厚,一双如鹰般的厉眼四处扫射,微驼的身躯恍惚间给人感觉无比的高大起来。如果还要认为他们是一些普通之人,那么这人的眼睛就瞎了。哪有人无声无息般的出现在这院落之中,甚至连叶吟风也只感觉到了只是一阵寒风拂过般。 另外一人就是叶吟风光顾了多次的卖那卤制猪蹄的老板娘肖家娘子,这三人已经代表了这普通的布衣巷,还有别的住户没有出现,但已经足够了。看似普通而连羊皮巷其它巷子都不如的布衣巷却隐藏着如此多的高手。这让叶吟风很是吃惊,与他们打交道时,自己丝毫察觉不出,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隐藏于此的武修,而且武修境界比他还要高,具体达了什么境界,他也不得而知。 他想到了李逍遥对他说过的话,有小人物的地方,未必不是一个大江湖,只要心有多大,那么他心中的江湖就有多大。比如说赖狗儿,比如说李乘龙,还有那四名可怜的东西南北,再加一条令人不齿的布衣巷,难道这不就是一个大江湖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捕快的猜测 常勇是京兆府的一名捕快,他仅是一名捕快而已,但是这段时间他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可是那羊皮街附近巷子里的小孩失踪案仍然没有一点头绪。这让他很是恼火,满腔的怒火又无从发泄,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去寻找一个又一个的线索。上头已经发话了,近期之内再不破案的话,就让他们全部卷铺盖滚蛋。一心想做个出色的捕快,常勇那焦急的心是可以理解的,卷起铺盖滚蛋倒还没有什么,只是立志要做一名破案如神的捕快的理想就有可能要落空了。 不是他不努力,他比其他的捕快都要努力千倍甚至万倍,也不是他的经验不足,他比在职的捕快都要做这行更长久。同僚们升得升,调离的调离,走的走,可只他还一意孤行守在这吃里不讨的职位上。但这些不能摧毁他成为一名出色捕快的信念,本性固执的他始终认为自己有做好一名破案如神的捕快的潜质。 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凶手太多狡猾了,自己在那羊皮大街的附近小巷子里蹲点了好几个夜晚。那北风如刀般,将他那宽厚的胸膛又吹出了几道裂口,脸上更是血痕条条。但那凶手似乎知道了他在那蹲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以至于自己这几夜都做了无用功。白天自己也会化作一名普通的路人在那羊皮街的附近四处徘徊,但依然没有发现一名可疑之人,都是一些这里的常住户。还有一些来去匆匆的过客。那些过客甚至都没有停留半刻,哪里有时间作案。 本来这城西区域都是一些白户,都是一些卖小摊货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比较富贵的人家,而小孩却正是在这京兆府忽视的前提下给丢了。一名两名还说得过去,但一连丢了七八名孩童,有女童有男童,都是七八成十岁左右的孩童。每当自己走在这羊皮大街上,就会听一些哭得呼天喊地的家属,哭得那个劲,简直让人都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有好几次他的鼻子都是酸酸的,自己都怕来到这羊皮大街了。 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问了附近的街坊邻居,都说不曾见过有什么陌生人出现。又找到了混迹在这里的泼皮们,他们更是一问三不知,自己还抓了几名泼皮进了大牢,但是根本问不出什么来,对方根本就没有做,而且还用自己的十八代祖宗发誓。既没有证据,又找不到哪孩童,常勇只好又放了他们。屈打成招是下下之策,一向为他所不齿的,他要的是找到真凶,将真凶绳之以法。 难道真的要按上头的意思,抓几名泼皮去充充数顶顶罪,心里涌起了窜窜的无名之火,却又无能力,让他很是泄气。既抓不到凶手,又要将无辜之人屈打成招,这些都违背了他的本意,让他在这个寒冬的清晨感觉到更加的寒冷如冰。 当夜色宣泄完它最后一抹漆芒,逐渐的缓缓而去,天空之中露出鱼白肚般的亮光,乌黑的云层此时也变得稀薄起来。滚滚而起的云层翻涌覆腾,开始幻化了薄薄的白芒状。这白芒状的云层与这未完全褪去漆黑夜相映相融,则变化成了淡淡的铅色。 此时的羊皮大街之上就有行人了,他们冒着凛冽的寒风走出家门,又开始了他们忙碌的一天,谁家门前在亮着那昏暗暗的破旧灯笼,谁家小摊之上还冒着浓浓的油烟之味,谁家的妇人还在门前目送着自家男子的远行。 常勇便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羊皮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一片寂静,微亮的朝暮里人影稀少,只有他那沉重如他心情的脚步声。没有那哭天怆地的骂喊声,只有初光微上般的刺骨寒风。脚下一颗石子,被他一脚踢飞,压住心头的那股狂暴的怒火,强行使自己的脚步放慢。希望今天能有一些线索,他心里如是般想着。 街旁还是那家冒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那脸上满是麻子的老头正细细的盯着那灶火,怕旺了会将那包子蒸得太老,火小了怕客人来时还没有蒸熟。那包子铺的老头还是那样,眯着双眼,等客人走到了他面前,他才发现。 “哎哟,这不是常大人啊,这么早还查案啊。辛苦了,来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呗,管包你热得比那青雨楼里姑娘的胸脯还要热。不热不要钱哩,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个?”那包子铺老头张口还是那腔调,丝毫没有改变,一见到客人的到来,他脸上的麻子还是一样的挤麻花般,一点一点布满在他那松皮般的脸上。 “是吗,不热不要钱啊。”常勇一见那包子铺老头那谄媚的笑容,没声好气的问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包子,这几天,谁见过他吃过一碗完整的饭。再说此时吃早点还尚时为早了点。 “真的,比蒸的包子还蒸,不热不要钱”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满怀着希冀的目光看着那穿上了京兆府捕快的皂青色公服的常勇。这一大早上的,那个老北风比他娘的刀子还利害,刮得自己那副老脸青一块紫一块的,遇上了第一个客人怎么说也要好声招呼一下吧。 “那好吧,给我来一个不热的,你说了不热不要钱,正巧,我今天出急了点,没有带钱出来。”常勇也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他还夸张的伸出了左手等待着那老头的包子。 包子铺老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着,一时间愣住了,他根本就无法回答对方。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说话,却发现那捕快发出一阵长笑,扬长而去。带笑的脸色一收,他的双眼却落在了那冒着热气蒸笼之上,眼色出奇的凝重,也不知道这老头在想什么。 将那包子铺的老头戏弄了一番,常勇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心里对那案件也不是那么紧张了。能破则破,不能破,大不了卷起铺盖滚蛋就是。一想到这点,他的心情又更加的豁然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变得明朗亮堂起来。 从包子铺一路向前,那羊皮街的尽头就是布衣巷,以往他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条被遗忘的小巷。毕竟要经过那一两三亩大小的池塘,而传说那池塘之中深埋了无数的阴魂鬼魅,据说是一个大的帮派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没有一个活口,而埋葬那几十条英灵的正是这口池塘。也有人说那是宫廷之争,血染了总个羊皮街,那些失去生命的尸首都丢进了这口池塘之中。总之,这口池塘之中沉埋了一些死不瞑目的英灵,阵阵阴风汇聚在这口池塘之上,盘旋徘徊,数年之久,却毫无驱散的迹象。 常勇走在那池塘之旁,心中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他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处却硬是比其它的地方要阴森恐怖许多。特别是现在昼夜交替之际。阵阵寒风在那池塘之上呼呼而过,如一阵阴森森的鬼嚎般。使得他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迟疑了有几息,他还是踏着脚步朝前而去。 双眼间随意的望了望那口池塘,只见那池塘之中轻雾缭绕,如阴森恐怖的森罗殿般,让他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后脊之上一阵凉嗖嗖的感觉。紧紧握住那挂在腰之上那佩刀的手不觉得泛出了细细的汗珠,而他的额上也是一阵微微的冰意。 借助那微亮的光芒,袅袅而起的轻雾泛起,时而化作狰狞的鬼影,时而化作妖娆的仙女,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他只想加快速度走过那池塘,但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本意却是要慢步而行,这种强烈的矛盾感让他一下子就茫然起来。而他那绷得紧紧的神经不由得更为紧张了,如此这茫然的一顿。 双眼再次凝望那池塘之上时,常勇的脸色顿色变得煞白,随着他的目光而去,却见那池塘之上浮着一个黑影,然后他又看见一个,两个黑影,然后他的目光一转,又在那池塘的另一边看到了另外两个两影。一共四个黑影浮在那塘面之上,一动不动,随着那池塘轻雾的扭动,那四个黑影忽隐忽现。简直就像四只沉冤的幽灵般,欲冲出那池塘。 常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这四个黑影如四个厉鬼般一直缠绕在他的脑海中。突生异状,让他的身躯莫名的颤怵起来,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浑身间泛出冷汗,凉气直逼他的骨髓而去,手中的佩刀几乎就要握不住了。 但他毕竟是一名捕快,强行屏弃了自己心中的恐慌,他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一条黑影之上,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件浮在池塘之上的衣服而已。而他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一件衣服怎么会无故得浮在那池塘之上,而且一下子就出现了四件。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常勇向前迈了一步,希望可以将那四件衣服看得更为细致,他渐渐得朝一件浮在水面之上的衣服靠近。呆他看清了那衣物之时,他如被雷击了一般,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颤烈的握刀之手剧烈的抖动着,他的双眼露出一丝凝重的光芒。此时的他早已将对池塘的恐惧弃于九霄云外,因惊恐而使得他浑身颤抖着,那发紫的双唇也被他紧紧的咬住,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溢出。 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一件衣物,而是一具尸体,因光线的原素,他开始只能看见是一件衣物浮在水面之上,待他靠近时,发现那藏在衣物之下的一颗人头正仰在水头之上。发白的面孔下那团水变得幽黑一片,那脸容已经浸水多时,开始有溃烂的迹象。 常勇从那岸边退了回来,他大口大口的吐着气,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被什么东西堵塞般,心底一股强烈的愤慨狂涌而出。四具尸体,四条人命啊,虽然他还没有将那四具尸体打捞上来,他还没有确定那四具尸体的身份,但他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了。同时他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眼前的这起案件简直比那小孩失踪案还要刺激,如果他将这案了破了,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带刀神捕了。 冬晨的天色逐渐的开始亮了起来,灰蒙蒙的光芒犹如那半遮半掩的美人般,缓缓到来,风中夹杂着莫名的气息。而那街面之上的行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站立在池塘之旁的京兆府捕快,他们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越过那口池塘。 常勇吸着冷风,嘴里呼出了白茫茫的一层层雾气,而他的心则如遇见那初恋的女子般,一直怦怦做响。血液里带着涌起的兴奋,手中的佩刀也握得更紧了,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蹙眉的他其实更显英俊神武。 伫立在那池塘旁的常勇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现在他还有诸多的疑惑,那四具尸体的还没有打捞上来,他们的身份还没有确认,这四具尸体有那小孩失踪案是否有牵连。做为一个多年办案经验的捕快,他觉得此案绝非寻常的凶杀之案,或许这四具尸体真的又那小孩失踪案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他觉得这小孩失踪案也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切蹊跷的迷底或许就要揭开了。 第二百四十章 老黄狗显踪影 天刚亮,叶吟风从那石磨上醒来,这一夜,他就盘膝而坐,吐气纳气。遁入空明状态下的他醒来之后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疲惫和倦意,相反,他觉得精神盎然,气神阖一,全身说不出的舒坦蔓延在他的周身。丹田之内那宛若细珠般的旋涡充斥着更加磅礴的气机,如火山爆发般疾射出股股真气瞬间流涌在他的经络血脉之中,如江流涌动般在他的体内四处流窜,如暖暖的春阳滋润着他五脏六腑。 立起身子,他长长的呼出了胸腔之内的浊气,双目里的精光更加的犀利如湛。一扫四处,那淤黑的血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那天天推着蚊蝇缭绕发出阵阵恶臭牛角车的棺材板面容的老头洒了一些什么药粉,瞬间将那些血迹化为了一滩污水,连那冲鼻的血腥之气都全部化走了,然后再洒上一些水,这地面又恢复了以往般。 “我们不怕被打扰,人要有所为或有所不为,既然决定了就要一如既往的做下去,这总个布衣巷就是你坚实的后盾,不管有多大的麻烦,哪怕是把这天给捅下来了,记住,一定会有高个子给你顶住的。” 叶吟风的耳边还萦绕着那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的老头临走时说的话,虽然从对方那苍老的身躯里看到的只是风烛残年般的姿态,但那句话却说明了一切,比一切的豪言壮语都要让人觉得更加热血沸腾。这布衣巷一下子出现了三名隐世的绝顶高手,虽然叶吟风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但他知道,那才真正的大隐者。一群甘于平庸生活的大智大能之辈,他们不需要刻意亮出自己的身份,他们的行为已经摆在了眼前,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隐者,或许因为一些苦衷,才让他们甘于居在被人遗忘的角落。 掠过那一人之高的围墙,叶吟风的目光透过那围墙向那池塘的方向望去,四具尸体正那池塘水面之上,雾气袅袅而升,随着那灰蒙的光亮乍起,那雾显得更加的妖娆诡异。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将这四具尸体扔到那池塘里只不过是不想让四小及赖狗儿看见罢了。如果他们看见了,便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扔进那池塘里的建议,却是那风姿婥约般的林家娘子提出来的,也许她干了不少的毁尸灭迹的勾当,不然哪里如此的轻车熟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赖狗儿还没有回来,叶吟风的心里隐隐的升出一些不好的感觉,这几天里,他从来就没有过彻夜不归。偶尔也只是只是亥时而归,却从来没有超过了午夜归。一个人养成了一种习惯,要想改是有一些困难的,更何况还有四小及一名昏迷的老人还在这屋子里,那赖狗儿也不可能因为多了一个他叶吟风就会彻夜不归。 从那石堆的围墙的缝隙里,叶吟风发出了一名穿着皂色公服的男子站立在那池塘旁,那男子应该是是一名捕快,对方的腰际挎着一柄佩刀。远远的,加上天色灰蒙,叶吟风看不真确对方的面容,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发现了那被他扔在池塘里的四具尸体。一剑穿喉,丝毫没有任何的线索,叶吟风根本就不怕那名小小的捕快会查到他的头上来。 那名捕快似乎还在那池塘旁举棋不琮,身子也在街道上来回的走动,却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叶吟风想出去看看,但是想到四小及一位老头还在这屋里,他也就压下了那份兴致,他站在院落里,透过那围墙的缝隙细细的看着那捕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天色终于大亮了,街上的行人也更多了起来,终于有人发现了那站立在池塘旁来回走动的常勇。起初有人奇怪,为什么这名捕快大人一直站在那池塘旁,他们压制不住的自己的好奇心,便纷纷的向那池塘处涌去。他们才不管什么阴魂神鬼的,他们本来就是贱民一个,谁又会在意那池塘里倒底埋葬了多少冤魂,再说了这只不过是一些传说而已,就算是真的,可又有谁会害怕呢,特别是这羊皮街附近的居民。 刚开始本着凑热闹的行人看清了那池塘之中浮着的衣物和那脸色白得吓人的尸体时,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眼里尽是骇然的目光,他们不禁得觉得阵阵寒意从脊椎骨里直冲而上,瞬间蔓延至了他们的全身。脸上变得如那池塘里尸体的脸容般,煞白煞白的。心底涌起无尽悚然的惊恐,那些行人颤栗的目光里尽显惧意。 “死人啦”有人发出凄厉的大喊声,“快去衙门里报案。” “报什么案啊,这常捕头常大人不正在此处吗”还有人比较镇定,一声喝斥就将那些慌乱不堪的看客给叫住了,虽然他们眼里尽是惊恐的目光,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这起离奇的凶杀案又给这没落的羊皮大街带来了诡谲的波澜。前面有小孩离奇失踪的案子还没有结,现在此处又出现了四具身份不明的死尸,总个羊皮大街及其周围的巷子开始沸腾了。 一向做事有序不乱的常勇开始组织了人员打捞那不知道浸泡了多久的四具死尸,有几名不知道被冻得还是被吓得嘴唇发紫的青年壮年不幸被那常捕头选中了。几人咬紧牙关,哆哆嗦嗦的将那四具死尸打捞上来。那四具死尸的面容并没有腐烂,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死者的脸容,只是那四名死者咽喉处一个狰狞的窟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待那四具死尸的面容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眼里除了不可思异的神色以外还有其它莫名的意思。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寒气,全身又猛得一个哆嗦,他们眼里除了骇然还有丝丝担忧,而那常捕快一看到这四具死尸的面容时,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显然,这常捕快与在场的众人都认识这四具死尸,只是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位集荣华富贵于身的四人居然会命丧于此,而且还是同样的死法,一剑穿喉,一剑毙命。 早就有人去通知那府衙,仵作还没有来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而那京兆府小捕快则露出复杂的目光,这四人他都认识,一名是那京兆府尹的门客,还有三人却是那城西有名而且唯一的一家赌场里的杂役。众所周知,那赌场里的杂役并不是大富人家普通的杂役,他们充当打手及保护赌场的责任,可以说都有一些武功的。 京兆府尹的门客还有那赌场里的杂役出现在这地方,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常勇思索着这四人的关系。但没有一条是合适的,这四人明显不是一路的,但他们都已经成了死尸,浮在了那池塘的水面之上。一层层的迷雾般,令这名捕快心中涌起了阵阵的疑惑,这也许并不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同很明显这四人都是同一人所杀。他们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羊皮街附近呢,百思不得其解。 常勇还要等同僚及仵作前来,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驱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众人,他又找了几名泼皮询问了一些状况,依然没有得到什么丝索。他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的思考着,他想知道这四人的共同点在哪,除了那咽喉之下一血窟窿外几乎查不出任何的相同之处。 难道这四人真的与那小孩失踪案有关吗,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厉害的剑客,除了那布衣巷他没有去查看外,整个羊皮街的住户他都清楚的很,而且与那群住户们也相熟。只是那布衣巷里的住户他并不是没有查过,只是查不出什么,他一直觉得那巷里透出一股邪意,令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其他的行人都走开了,只留下了几名年轻的泼皮在维持着现场。常勇一直在等待着府衙派人前来。 天色大亮,已近卯时,却依没有一个同僚前来处理,这让常勇等得有一些心烦,眼着看那水淋的尸体都快被冻成了一个个大冰人。而这里更是透出一股子邪然的气息,特别看到那四具尸体上白幽幽的面容,和那咽喉处狰狞的血窟窿。 李乘龙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布衣巷,放置在那街边池塘旁的四具尸体他并没有看到,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跑了回来,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那守在那四具尸首旁的京兆府的捕快。他一到布衣巷,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冲进了那布衣巷尽头的那院落。 从那拱门一脚就迈了进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院落的木门早已经躺在了那泥土之中。走进院落,李乘龙上气不接下气的向那立在院落之内的蓝衫少年说道:“叶公子,大事不好了,赖狗儿被赌场的人抓了,说不交一百两银两就将他的手脚筋给挑断。” 院落之中除了叶吟风还有一名老者,再加上四名穿上了崭新布衣的孩童,他们正绕在那名老者的旁边。那老者正坐在一张整个屋里仅剩的完好的木椅上,那老者正费力的手手抠着塞在牙缝里的猪蹄肉丝,似乎很是惬意,抠出来的塞牙缝肉丝又往嘴里塞去,牙齿又是一阵蠕动,随即便被他吞下肚子。 李乘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一进院落就看到叶风,待他看到此情形时,不由得张嘴“啊”了一声。但他很快就收住了自己的惊讶,虽然肚子里有诸多的疑惑,他还是分得了轻重,此刻并不是他问的时候。 叶吟风一愣,一碗豆腐花塞给了那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小北,他安慰了一下李乘龙,便向了解事情的原由。 原来,昨夜里他们去一家大富人家偷了些银两回来,路过那赌场,李乘龙赌瘾又犯,便带着赖狗儿想进去玩几把。那赖狗儿死活不肯,二人正在那赌场门前纠缠了好一会儿。这时突然从街道里窜出了一条黄狗,而那黄狗的身后也跟着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正追着那条黄条。 赖狗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挡住了那几名家丁,不让他们追赶那条黄狗,后来他们便与那群家丁闹了起来,最后,他们也被那群家丁给狠狠的按在了地面上,可那黄狗却跑了。 最后,他们的打吵将那赌场中人给吵了出来,没有想到那赌场中的人与那群家丁认识,于是就将他与赖狗儿绑了进去,一直到了天亮这只将李乘龙放了出来,然后叫李乘龙拿银子回来赎他,说是让他们赔那黄狗的银两。那赌场的人还威胁他说如果今天上午不拿赎银,就将赖狗儿的手筯脚筯挑断,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叶吟风静静的听完那李乘龙断断续续的叙述,这才了解了大概的状况。听到对方所说的那条黄狗时,叶吟风的心不禁的一紧,他有一种预感,对方所说的那条黄狗必定是他委托李胖子照顾的那条与他共生同死的黄狗。而他的心开始乱了起来,脑海之中尽是那黄狗的身影,同时他也不住的希望对方所说的那条黄狗并不是与他同生共死过一路与他相伴的那黄狗。 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焦虑,叶吟风又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那些家丁并没有李乘龙所认识的,而且李乘龙还说那条黄狗也曾经在这羊皮大街出现过,他还追逐了那黄狗一段路程。当他说到自己追逐过那黄狗时,猛然间感觉浑身一阵冰凉的寒意笼罩而来,他才发出对面这看似文弱书生般的少年双眼里射出了一道凌厉的精光,一股冰寒刺骨般的冷意从这少年的身上迸发而出。 这股寒意使得李乘龙心里一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一时也没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对方是因为那赖狗包被抓一事而心生寒意。叙述完之后,李乘龙静静的等待对方的答复,虽然他心里也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那赖狗儿交待的,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至于对方的底细,他还是不了解,而那赖狗儿也没有给他提起过。 叶吟风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如果现在还有精神的话,出去一下,街边的池塘里发现了四具死尸,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有什么情况。” 他只是将对方支开,不希望对方知道太多的事,至于那四名死尸,他也想看看那京兆府的捕快能查出些什么来。 四小与那老者也是一言不发,他们也只是静静的听说那李乘龙的叙述,他们心里也知道,叶吟风一定不会袖手不管,他们对他有信心,而且能够顺利的救出赖狗儿。 第二百四十一章 鱼儿要上勾了 “都怪那条该死的老黄狗,害得老子一夜没法赌不说,还被关了一夜,看见那老黄狗那只秃了毛的耳朵就想狠狠的宰了它”李乘龙临走时嘴里喃喃道。而他却不知道他身后的那少年将他喃喃而道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他不知道他身后的那少年乍然间双眼迸射出一道厉色的光芒。 叶吟风基本上可以确定那狗正是他的那条老黄狗,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附近,他就不得而知。明前最重要的是将那赖狗儿救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找到老黄狗。这一路上走来,从叶家惨遭毒手后,自己一路南下,除了老黄狗就没有别的人了。老黄狗是叶家仅存的除了他之外的生命,还有那生死未卜的小妹叶如烟。 苦难中不离不弃,流浪里相依相偎,谁也不明白那老黄狗在叶吟风心中的地位,谁也不知道那老黄狗对他来说简直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恍惚中,叶吟风脑海里浮现了那嘴里叼着包子亮晶晶的唾液从嘴角流下的那条老黄狗,特别是它迈着苍劲有力的步伐,那后臀一摇一晃的身影。想到这些,叶吟风的嘴角不禁的上扬着,一丝微笑浮现在脸上,他感到无比的温馨。 随即那挂起的微笑一凝,脸色转而间呈现出一抹霜冷的寒意,那俊逸的脸容也变得无比的阴森恐怖。这是他的逆麟,触之 即死。这也是他心底最为柔软的部分,一人一狗一起流浪的日子,一人一狗一起逃离追的岁月,如果有人要做出这那老黄狗不利的事,哪怕是冲上那九霄之上还是潜入那阎罗森殿,他都会将那人斩杀之,不死便不休。 没有人知道叶吟风那一脸的厉色是因为那条黄狗,也没有人知道叶吟风唯的伙伴就只剩下了那条老黄狗了。 四小今日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新棉衣,他们围在那也奂然一新的老人,露出惊恐的目光望向那个眼色阴沉脸色含煞的蓝衫少年。他们不明这少年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常,一向以为叶吟风在他们的面前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般的形象。而此时他眼里透出的那骇人的精芒,简直就是要吃人一样。起初他们以为他是为了那赖狗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他并没有什么动静,脸色还是那样的低沉含煞,有一些害怕的四小几乎都不敢看他了。 老人坐在昨夜叶吟风所坐的位置上,他一手抠着鼻孔,一手还抠着他那脏兮兮的臭脚丫,他只不过瞥了叶吟风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一样,包括四小也一样。见四小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老人连忙安慰着四名七八岁的孩童,也许他以前常做这种事,没有多久,四小便被他哄得开心得咯咯直笑。 “你要去就去吧,放心,这里有老夫,不敢保证什么,但是至天境以下的武者还不能在老夫的面前掀起什么大浪。虽然老夫很想帮你,但是老夫也有不便之处,你就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吧”老人看出了叶吟风的顾忌,不由得开口说道。虽然没有保证什么,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至天境之下的武修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想想这老者的武修境界那有多恐怖。 叶吟风先是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一丝精芒从他的眼眸之中闪过。他知道自己不用再交待什么,这老人能够做好一切。他也明白对方的苦衷,老人不便与他出去抛头露面也是有他的原因。所以,他决定自己一人去处理,本来他想到了去找其他布衣巷的人,但是因为自己昨夜的举动而将别人平静的生活打断,他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引子而已,这一切有可能是针对他来的,也有可能是针对那李胖子,但任何人想要伤害那老黄狗,他就绝不放过。就算是那位高高坐在皇位上的人,他也没有将那人放在眼里,但不要说是那人的长子,南唐国皇帝陛下的第一皇子太子李弘冀殿下。 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与那太子殿下慢慢的靠近了,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那李胖子,但有着那胖道士的原因,他还是将那李小胖子当作了朋友,才会叫老黄狗郑重的交给他照顾。而如今,那黄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李小胖子,但这一点,李小胖子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落下了千丈之外。 地面还带着寒冷的湿气,天空还笼罩着灰蒙铅色的云层,如刀般的冷风肆意的打在人的脸上,一股撕裂的刺疼从脸上蔓延着。铅色的云层似乎更加的低了,北风吹得也更加的欢了,总个天际一种灰铅色的压抑滚滚而来。 “要下雪哩。”老人们偎依在自的门前,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的说道。 要起风了哩,小东西南北四名孩童挠了挠自己头上乱如杂草般的发丝,他们嘴里不禁的欢声道,少却了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却多了年少老成般沧桑。而那坐在他们中央的那名老人则将抠了脚丫的手又伸进了自己的鼻孔之中,随手将那团脏污一弹,噗的一声,那倒在地面之上的破碎木门发出了一阵沉微声响。而那老人又为老不尊般,一撅嘴,一根脏污淤黑的手指伸进了嘴里,一阵搅动,那指甲之上粘着一团油渍光光的脏物。他看也不看,又用舌头舔了一下那东西,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爷爷,小北都觉得呕心了。”一脸凝重的小北见状,不禁的一皱她那细枊般的小眉梢,故作老成的说道。而其他三名孩童则是一脸的鄙夷状,他们才不相信这老人给他们讲了一早上自己的英雄事迹,八成这老爷爷孤苦零仃逗他们开心。 “哈哈哈哈”,四小的表情尽收眼底,老人不由得发出了开怀的大笑,而他的目光却目送着那名孤影孑然无尽萧索的少年背负着那柄无锋无刃亦无鞘的幽黑铁剑向那院落之外走去。苍凉的风起,拂起那少年飘逸的发丝,他身上的蓝衫也随风猎猎作响,孤寂的背影犹如一柄孤芳自赏般的绝世宝剑。 叶吟风一步一步的迈出了布衣巷,来到了羊皮大街,此时那街边池塘旁的四具尸体早已经被府衙中人带走,连同带走的还有那眼神复杂神情凝重的京兆府小捕快。羊皮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他们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波澜,不就是多死了四个人而已,死人又不是每天都不会发生的,虽然那四人的身份特殊,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暗暗的叫好。死了好啊,死了也不用再害那么多人啦,巴不得这种早点死,早点投胎做个人模人样的人。 一路之上,也有不少的行人目视着这怪异的蓝衫少年,他们觉得这少年脚步缓慢,但他们再次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少年却离开了好几丈之远。一丝诡异感觉顿时涌入了那些注视那蓝衫少年的行人。他们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具体是什么不对劲,他们也说不上来,只好目视着那蓝衫少年渐渐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大赢家”赌坊位于金陵城西区域,说它在城西也不尽然,因为这家赌坊中处于城南与城西的交界之处。一条宽三丈的大街将这城西与城南分开,泾渭分明,而“大赢家”赌坊正处那条大街的西面,所以这有赌坊也以属于城西区域。 金陵城分为五大区域,城南都是一些家世殷厚的富贵士族。与城南相反的是,那城西区域都居住一些无权无钱的庶民贱户。而城东区域的中心街称为建邺大街,为金陵城里的皇亲国戚及皇城在职四品以上官员府邸的集中地,到处庭院星罗密布,虽说没有城南区域繁华如锦,但是也是支撑着这南唐国的主要国脉。至于城北区域,为金陵守城禁军边营,及军中各官员的府邸。金陵城的中央便是那权力的象征,南唐国的皇宫。 熊飞是那‘大赢家’赌坊的老板,至于他是不是那赌坊真正的老板,也只有他才最清楚。昨夜里他接待了一名贵客。那人一副管家的打扮,但那人一身锦缎绸袍加上全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眼毒的他自然知道这名管家模样的男子并不是寻常人家的管家。那气焰嚣张的管家一副居高临下的眼光让他现在还觉得瘆人的很,一双阴森的眼眸射出比那孤狼还要犀利的光芒。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自己稍有怠慢,那么自己将会立刻被那人四分五裂,而且撕了自己,对方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挡。 那人进了这赌坊之后,只交待了两件事,第一,不管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那条老黄狗,第二,揪出赖狗儿身后的人,想尽一切办法将那赖狗儿身后的人引出来。他只交待了这两件事就背负着手走了。 也许是那熊飞的气运好,他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门前遇上那赖狗儿,他也没有想到那条黄狗也正好出现在了赌场的门前。虽然他也并不认识那几名追逐黄狗的家丁,但是他认得那黄狗,那名管家模样的男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甚至连那黄狗的耳朵上秃了一半的毛都说的清清楚楚。在那名管家模样的男子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吐,因为那人一进门就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令牌,一个就连他的主子都要扑地跪拜的令牌。 昨夜里,那赖狗儿的狗嘴还挺硬的,一字都没有透露出,至于那赖狗儿家里的什么人,他一点信息都没有问出来,甚至连对方模样都没有问到。气节败坏的熊飞一怒之下将几个烧红了的铬铁,一股劲的全部按在了那身体并不健硕的赖狗儿身上,一阵青烟冒起,随着对方的凄叫声,也将他最后的一点耐性磨掉了。 幸得自己赌坊里的狗头军师此的好计策,让这李乘龙与那赖狗儿分开,将那李乘龙好酒好肉的招待,这才问出了一些关于那赖狗儿家里客人的一些信息。虽然只有片字几句的信息,但是已经足够了。他们又生了一计,天亮之后将李乘龙放回,假装要拿赎银,这样才能引出那赖狗儿家中那位高人。 至于那人来不来,就要看对方在不在乎那赖狗儿的性命了。熊飞很是自信,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来的,而且今日之内必定出现。至于那人有没有什么背,景,他丝毫不在意,有谁能跟那位比吗,除非他是那正坐皇宫那把龙椅之的那人。与一群小叫化子打交道的人能有与那稳坐龙椅之上的人相识的机会吗,打死他都不相信,他很有信心将那人引出来,而且将那人逮住,送到那名管家模样指点的地方去。 “鱼儿要上勾了”,熊飞美滋的站在那赌坊的二层阁楼中,楼下热闹沸然的赌局尽收眼底,此刻,他觉得他才是大赢家。 第二百四十二章 赌坊门前来客 十二月二十一,诸事不顺,宜迁居移坟,不宜嫁娶,不宜出行。 天色苍茫,铅色云层的外围如镶上了一条黑线般,铅白色和暗黑色分明的很。 十三是一个人名,他既不是家里排行十三也不是帮会之中排行十三,他就是觉得自己喜欢十三这个数字,于是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十三的名字。十三长的很高,比一般的壮汉都还要高上半个头,至少有九尺以上的身高。但十三很瘦,用瘦骨嶙峋来形容的话还真的很贴切。十三又高又瘦,只要见过他的人,他的身影就要牢牢的刻在别人的脑海中。 十三的衣着并不华丽,反而朴素干净,一身的粗布衣如一张宽大的布条般将他那又瘦又高的身躯包裹起来,还剩多余的襟布在身体外面一摆一摆的。说来也奇怪,如此怪异体形的身躯怎么可以卖到称心如意的衣服,但十三并不担心这个,因为他有钱,当然他的钱既不是祖上留给他的,也不是他经营商贾挣来的。他钱财的到来都是靠一项古老的职业,杀手,当杀手挣来的。那可是提着脑袋在裤裆上过日子的活。所以十三又非常享受,他的衣服当然是定制的,而且还很合身,除了那多出来的布襟在他的身体下随风猎猎。 阴沉的天色卷起铅色的云层,十三来到了一处怪异的院落之前,高高的大门上悬着五个斗金般大小的字“大赢家赌坊”,那嵌着两个粗大拉环的大门两边有一副对联:“千金散尽还复来,万银一收大赢家” 虽然并不是很工整的对子,但也别有一番韵味,十三可以清楚的听见从那院楼之内传出噪杂的叫喊之声,如同撕杀中的千军万马般。而那院楼大门的两旁立着两名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露出了他们胸前嘶牙咧嘴的虎头刺青。那门前还有一名时刻露出笑脸的管事模样的男子,那管事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如此的僵硬,少了几分真诚。十三平时并不怎么好赌,虽然他偶尔也会玩玩,但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他甚是不感兴趣。他喜欢的还是杀人,这才是真正的技术活,不是目标死就是他活,其中的刺激更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院楼门前的那两名彪形大汉神色冷悍,与他们鲜明对比的则是那管事模样的男子则一脸笑容,每经过一名路人他都露出了他赖以生存般的笑容。十三准备迈脚离开,他对此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而那些沉迷于赌场之中的赌徒们每次进去都是兴奋高昂,出来之后便是神情萎靡一振不蹶。其中在的猫腻他自是清楚,所以对这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吸引力。 十三向那名兢兢业业的管事模样的男子露出了他感觉比较良好的笑容,对于这样的人他还是带着点敬意的,不管怎么说,卖笑也是人家生存的一种手段,进门是客,当然要露出让人舒服的笑容了,否则客人一到门前便看到板着一副棺材脸的管事,谁还会进去。 那管事也向那名又高又瘦的男子回以最亲切的笑容,对于这样的人,眼毒的管事知道对方并不是一名赌徒,他从对方的眼里就可以看得出。对方的双眼里便没有因贪婪而迷茫的目光,清澈的很,这样的人是一个意志比较坚定的人,根本就不受这样的欲惑。 十三习惯性的望了望四周,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一个很多的习惯,一名杀手连四周都不能观察细微的话,那么就算他武修境界再高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当他抬起了右脚欲离开时,却发现了那大街的转角之处闪出了一个人影。 一袭蓝衫,俊岸的身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缓缓走来。十三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开,双眼便眯了起来,一抹凌厉的精芒从他的双眼里透出。而他嘴角微微上扬着,一丝诡异的神色突显他的脸上,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望着那缓步走来的蓝衫少年。 十三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那名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对方体内犹如渊海般磅礴的真元在流动着。那少年一双如星辰般的瞍一扫那赌坊门前的两樽巨型的石狮,犀利而又锐尖的锋芒从他的双眼里一闪即逝。 十三可还可以感觉到的是那名蓝衫少年双眼里透出一股火山爆发般的怒火,而这股怒火正是针对这“大赢家”赌坊来的。转眼之即,十三的双瞳微微的一缩,因为连他都没有看清楚,那少年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那赌坊的门前。有意思,十三的眼里射邮一抹精精光,他觉得这少年不简单,他一种棋逢敌手般的兴奋蕴运而生。他收住了自己的脚,他决定留下来看看这少年来此有何目的,又为何带着无尽的怒火而来。 “大赢家赌坊欢迎阁下光临,希望阁下今日手气鸿运大赌大赢”管事露出了笑迷迷的容颜,他一见这少年正立在那门前怔怔的望着那赌坊的牌匾,来者是客,他当然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与怠慢。虽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少年并不是一名赌徒,但也不可否认对方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所,所以他也客客气气的向对方打着招呼。、 来者正是叶吟风,他抬头看那牌匾时,也全身戒备着,因为他感觉到那立在赌场门前不远的那名又高又瘦的男子极其危险。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之下,他借机看那赌场牌匾以确定那名又高又瘦男子的行径。 全身快速的运转着真气,神经绷得紧紧的,叶吟风浑身间没有丝毫的破绽,虽然他背向着那名高瘦的男子。而那名管事一脸的笑容并没有散去,他见那少年并没有理睬自己,既不恼也没有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只静静的保持着拱手做揖的动作。 高手,对方绝对是一名真正的手,浑身间流转的真气虽然隐晦难察,但是对方只是那么一站,他背后的那柄幽黑的铁剑却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光芒。十三看着那背对着他的少年,心中不由得赞叹着,对方虽然只是随便的一立,可是他又找不出任何的出手机会,哪怕对方微露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破绽,自己都不敢轻易出手。十三的眼里透出几丝难掩的兴奋光芒,他对这少年亦发的感兴趣起来。如果这少年去做一名杀手,那简直就是完美无瑕。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小小的破绽只不是叶吟风故意暴露出来的,他想确定对方的反应。隐匿自己的气息是叶吟风习得《太清诀》以来最拿手的,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一手露出给了那高瘦男子如此高的评价。 放下了心,那高瘦的男子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来,也许只不过是路人而已,叶吟风虽然确定了那高瘦男子的立场,但他也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浑身的真气还是在他体内奔腾不息的流转着,他将自己的身心更是放到了一种完美的境界。 而那管事哪里知道就这几息的时间,这少年与这高瘦的男子就已经进行一场无形的较量。饶是他阅历丰富,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只是他身后的那两名彪形大汉则脸色一变,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管事男子做揖的手还没有放下,笑得快要僵硬的面容有一些不自然的感觉,硬生生的有一些微痛。 “我来了,叫你们老板出来吧”叶吟风吸了一口气,他强压制下了自己内心深处那狂涌而出的怒火,此刻这赌坊的实力他还没有完全了解细致。他只能先理先兵,如果对方如此的蛮横无理,那自己也不会对他们讲什么道理了,也不会客气什么。 “放肆,你是何人,敢在这里出言不逊”其中一名大汉听罢,立刻大声的喝斥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你们不是想让本公子前来吗,怎么,你们老板是怕了还是不敢出来,做起了缩头乌龟”,这一路以来,叶吟风与那胖道士没有学会什么,但是骂人的话倒是学了不少,而且出言就是打脸般的讥讽。既然对方是为了引他现身,那么自己就不会顾忌什么了,嘴上还是要占点便宜的。他想到了那胖道士所说的走江湖的第一点原则,打不过就跑,能占便宜就占,哪怕打不过,也要将对方好阵狂骂。 有意思,站立在一旁的十三又发出了一句感叹,他觉得这少年越来越有意思了,但他还是从对方的片面字语中听出了些什么。他不明白这赌坊的老板为什么要引这少年出来,难道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越来越感兴趣的十三决定留下看看,反正自己最近也没有接到什么生意,自己都闲得蛋疼了,有热闹可以凑凑那也不错的。 “放肆,竟如此的大胆妄为”那出声喝斥的汉子一听,更是怒火中烧般,他大步一踏,瞬间便出现在了叶吟风的身前。举起他那如扇莆般的手掌就向叶吟风抓去,他的眼里透出一抹狠厉光芒。同时他脸上更是露出微微的笑意,眼前的这少年年纪才不过十五六岁,身材虽然俊逸不凡,如一书生般,但自己的沉淫了多年的擒拿手还怕对付不了一名书生。他背上负着一柄铁剑又如何,自己这速度,不要说快过闪电,但那也差不多。 那名管事早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于那些送银两来的客人他可以堆起厚厚的笑意,但是这少年明显是来这里闹事的。他才不会将自己的笑容浪费在一名闹事之人的身上,相反他的脸上涌现出的狠戾之色并不比那两名大汉的少。 另外一名大汉眼则出了笑意,他风轻云淡的立在一旁,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同伴会出什么差错。别说一名书生模样的少年,就是一头壮实的牛,自己的同伴都能一把给掀起来。然而他眼里的笑容刚一露出,那轻松的表情还未完全释放,他的眼睛却又刹那间睁得大大的,如那大黄牛的牛眼般。 脸上带着一丝狞笑,那大汉如扇莆般的手掌在空中带起撕裂的破空之声向叶吟风的肩上落去。那扇莆般的手掌由开始的拍向动作转为了抓取。而叶吟风却如同被吓傻了的书生般,眼睁睁的看着那手掌大他的头顶落下朝左肩而去,他却一动也没有动。 眼里露出一抹戏谑,未见叶吟风有什么动作,那名大汉那如扇莆般的手掌却落在了这蓝衫少年的手中,对方的手掌定格在了他肩上一尺间的距离之上。 那大汉脸色顿时一变,他只觉自己的手腕如一双烧红的铁钳夹住般,刺痛而又灼烧般的感觉瞬间就流向了他的周身。自己的手腕上传来激烈的灼痛,浑身间难以动弹一丝一毫。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流下,他的呼吸也变得粗喘起来。对方只是轻轻的一抓就将自己的手腕给扣住了,如一副烤热的铁钳扣住般。 他想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却发现从对方的手中传来更大的力道,自己手腕处传来更加撕裂如灼烧般的巨痛。这使得他浑身不敢强弹一分,双眼里露出惊恐的目光望着那看似文弱的少年。 而另一名大汉见势不妙,立刻冲了上来,抬起一脚就向叶吟风的腹下而去。对于自己的这一脚,他有很大的信心,自己曾经一脚将一头壮牛给踹翻。想必这少年可能就是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身子难道还如一头般结实强壮吗。 “砰”的一声,那大汉发出一声惨叫,他清楚的听见自己脚躁上传来一声咔嚓响,随即从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巨痛。那一脚是踹正了对方的小腹上,但是自己踹得那是人的小腹啊,简直就是一块钢板,而且自己的全力踹去的那脚所有的力道都反弹回了自己的脚上。 那大汉惨叫着抱住自己的脚滚在了地面之上,巨痛带来的撕裂之感简直就让他痛不欲生,他情愿自己此刻死去,也不愿受这样的折磨。 第二百四十三章 敢不敢赌一下 啧啧,那名又高又瘦的男子嘴里发出几声怪音,而他的目光却望着那紧握着一名粗壮大汉右手腕的蓝衫少年。动作麻利而又疾速,唉,只是心还不够狠不够毒辣,十三在心里暗暗得对叶吟风作着评价,同时他对叶吟风的评价低了一些。他觉得做为一名杀手,是不可能给敌人近手的机会的,如果是他,那两名壮汉还没有出手就一定会倒在地面之上了。但不管怎么样,对叶吟风的评价高也好低那么一点也好,十三依然对这名俊逸卓尔的少年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我请你去叫你们的老板出来吗”叶吟风一手扣住那大汉的手腕,而双眼却看着那目瞪口呆的管事,沉声的说道。 那管事也没有想这瞬息之即,己方的两人都被那文弱的少年制服了,一名壮汉的右腕被对方的手紧紧的扣着,丝毫不能动弹一二,而另一名壮汉更是夸张的很,嘴里不住的发出惨叫声,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脚在地面之上滚来滚去。那凄烈的惨叫声让他浑身不禁的一个颤栗,仿佛那激烈的疼痛是从他身上涌出来般。 听对对方的话语,他猛地一个激灵,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双腿什么时候一直在抖动着,迎着对方的目光。他看到了一双如利剑般的光芒直透而出,直向他迎去,而他的大脑轰的一下仿佛裂开了般,对方那目光比剑更犀利,直逼他的脑际而去,让他不由得从心底产生了无尽的悚然之感。 “误会,误会”,牙齿不住的打颤,那管事终究不是普通的人,他还是咬紧了牙关,颤颤的吐了四个字。“这位少侠,找我家东家啊,请你稍等片刻,容小的这就去。”那管事又堆起了他那职业性的笑容,就算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用袖子拭了拭自己额上的汗珠,那管事一脸谄媚的笑容,向叶吟风低头哈腰,又是好话说尽。同时他心里也是希望从赌坊里再多出来一些人,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制服对方。 那管事看了看被制服在叶吟风手中的那名壮汉,发现对方的脸色都白得如霜般,都可以刮下来一层了。那壮汉在这文弱少年的手中如一温顺的小绵羊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动作。而另一名壮汉似乎是滚累了吧,嘴里的惨叫声也小了,而他滚动的身躯也停止了,看这情形是出的气多于进的气了。那只脚有可能就要废了,唉,管事心中一叹,这个月又要少那么几两银子了,都怪这两个不开眼的夯货。 叶吟风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管事进了那赌场的大门,然后手一松,那壮汉如一软软的蔓腾般顺势倒在了地面之上。那壮汉的眼里带着几丝惊恐般的畏惧,如果对方再加大一点点力度的话,肯怕此时的自己已经断了一只手了。惊恐之余带着无尽的畏惧,那壮汉不但有任何的造次,他只能与那断了脚的壮汉一样,顺势倒在地上,这样东家来了也不会怪他们出力不当。 “喂,在下十三,阁下尊姓大名?”站在叶吟风身后的十三见状,眼里那浓浓的兴趣虽然少了几分,但他还是好奇的向叶吟风打了声招呼,明显有接近之心。是好心还是坏心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叶吟风,无名小卒一枚,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叶吟风一向谨慎,他冷冷的向对方回答道。他虽然看得出此时的这位名叫十三的高瘦男子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还是远离这家伙为妙,他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的煞气,此人长相怪异,虽然举止里带着些豪爽率真,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胖道士教他的江湖经验。 十三用手隔着衣袖摸了摸颔下,发现自己的颔下光滑如镜,连一点胡茬子都没有,他不禁愕然,这才想起自己今早刚刮过了胡子。他双将套在衣袖的双手放回了中腹之上,一丝精芒从他的眼里闪过,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这看似文弱如书生般的少年居然还是一位名人,而且还在杀手界里很是出名。 “能够从‘刺天盟’的追杀中逃脱,不知道能不能当得起这无名小卒,我很是好奇,是那书生被你干掉了,还是那更夫被你杀了”十三的话语带着针锋相对的凌厉之意,他看似乎风轻云淡的姿态,却给人一种利箭刺空的凛冽气势。 叶吟风一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而他双瞳里的乍现出一缕如剑芒般的光泽,向那名又高又瘦的男子望去。他确定对方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会一语中的,而且对方还知道那‘刺天盟’中的书生及更夫就是命丧于己手。浑身流涌的真气如江河奔腾般,绵绵咆哮不绝,对方已然点出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但是令叶吟风觉得奇怪的是,对方依然没有对自己释放出敌意,以他敏锐的感觉,对方应该也是一名杀手,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刺天盟’中的杀手。至于没有对自己释放出敌意,这也很好解释,便不是每一名杀手都闲得蛋疼来追杀他,别的杀手也有自己的任务。 “你放心,本人可不是那个什么破‘刺天盟’的成员,我只是好奇罢了,连‘阎王三更令’都能被你摆脱,而且那两名顶尖的杀手还暴尸街头。如果是你所为,这更是让本人感兴趣了。” “是不是很重要吗,阁下对在下感兴趣,可是在下对阁下一点兴趣也没有” 十三一愣,嘴角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那宽大的衣衫在风中一摆一摆的,那精致的袖套将那他那双手套得深深的,别人根本无法看清他那双号称阎王手印的手。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露出过他的手一次,他的双手完全没入了那宽大却又合适的衣襟袖套之。而他却将双手平放于胸前,一股平淡如常的气息,让人感觉这好似一位巡视自家田园的土财主。 两人心思微转,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彼此并没有了针锋的敌意,就这样站立着,反而给其他的路人一种寻常好友聊天的姿势般。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两名看似乎普通的男子却不知不觉得交锋了好几次。 熊飞躺在一张自己改装了的大木椅之上,他那瘦小的身躯完全被那木椅装饰的裘皮锦衣给包裹着。他的身后还有一名妖娆妩媚的侍女给他捏着双肩,全身一阵酥麻如电流窜过的舒坦瞬间蔓延在了他的全身。这种惬意慵懒的生活让他不禁的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而随着他的那声呻吟,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了一阵噼哩叭啦的声响。 透过那窗子,他可清楚的看到对面‘大赢家’赌坊的牌匾,只要看那那赌坊的牌匾,他就会发出几声舒心的笑语。他的目光又从那牌匾往下移,看到了那两名躺在赌坊门前的壮汉,正露出凄惨的表情。而在那大街之旁立着一名又高又瘦的男子,双手全部没入了那宽大而又精致的袖套之中,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名抠门又土不拉几的土财主。 目光从那又高又瘦的男子跃过,那是一名背对着自己,脸朝着那赌坊大门的一名十五六岁身着蓝衫的少年,他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少年背后负着的是一柄无锋无刃无鞘的幽黑大铁剑。目光定格在那少年的身上,熊飞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起来,一道寒芒从他的眼里射出,直接落在了那蓝衫少年的背后。 这是熊飞在赌坊街对面老窝,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呆在那赌坊之中,而在这里他却可以时刻盯着那赌坊。如果遇到什么不测,他又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走,这样的设计倒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他那名花了大代价请来的狗头军师提出来的。 对于那赌坊门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开始他以为那又高又瘦的男子是正主,却没有想到正主居然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少年。这倒是让他有一些意外了,本来自己那两名恶汉出手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己心里还乐开了花,就这样的书生少年,还被那边派来的人如此的紧张。这样的书生少年,他熊飞一个手指就能按死。 本来熊飞还没有把那事放在眼里,可当他的眼睛就那么往那给他拿捏的那波涛汹湧的侍女身上那么一看,那娇艳的身姿,那春光无限的景色,让他忍不住的就往那丰腴的臀部摸去。那手感啊,简直让他的魂儿都勾走了。可他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再次定睛一看,立刻将他惊得差点将下巴都掉了。 唉,顿时,他觉得那柔软如玉般的酥手捏在自己的肩上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欲死欲仙般的感觉了。还得要自己出马啊,养了这么两个饭桶,简直就是丢尽了他的脸面。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那名丰姿多彩的侍女下去,随手拿起椅子旁的那杯红艳欲滴的从那西域高价卖来的葡萄酒,一口就将那红如血般的酒喝了下去。这酒还不如那南街那烧刀子来得过劲,要酒劲没有酒劲的,只是那颜色确实好看了一些。 顾不得心疼那高价花费的银两,熊飞立起身子便向那门走去。早就有一名粗壮的汉子在那门口恭候多时,那壮汉一脸的凶煞恶相,如果胆小的人见了,便会被他那满脸的横肉给吓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但这赖飞却倒是觉得这横肉外露的汉子怎么看都是那么的顺眼,当然也只有赖飞自己才能让这凶神恶煞的汉子低头顺眉的。 叶吟风等了好几息,却依然不见任何的人出来,而那身后的怪名叫十三的家伙却露出一脸的奸笑,仿佛注定要看他出丑。既然对方没有人员出来,那么只好自己闯进去了。叶吟风暗暗的提气运遍周身,自己可能还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所以他不得不全身警戒着。何况身后还有一名敌友不明的高瘦怪人。 地面上躺着的那两人如同死猪般一动不动,只是听他的呼吸声却依然均匀有力,对方那装死的本领倒是让叶吟风刮目相看。但他已然顾不了很么多了,他上前欲推开那赌坊的大门,却听到了阵急促有序的脚步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一股凌厉的锋芒将他的周身笼罩住,叶吟风转身回头一看,却见一名瘦小的男子与一名粗壮高大满脸横肉的男子从对面的街边行来。那瘦小的男子一身裘皮锦袍,那瘦瘦的下巴上还留着一绺小胡子,怎么看都觉得怎么滑稽。而那高大粗壮的男子一身的布衣,头上的发丝却是随意的披在肩上,满脸的横肉比那市井上卖肉的屠户还要吓人,特别是他脸上还有一道血痕外翻的伤疤,怎么看都感觉狰狞的厉鬼般。只是那粗壮男子的目光有一些呆滞,似乎神经有一些不对劲的感觉。 那粗壮男子给叶吟风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他感觉对方的体内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可撕天裂地,爆发起便有一种窒息的毁天灭地的感觉。对于危险的敏感,叶吟风从来没有感觉错过,那粗壮的男子体内蕴含着火山爆发般的力量,让他有一些忌惮。只是对方那呆滞的眼神却让他心生疑惑,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瘦小男子一身内敛的气息,丝毫不下于那粗壮的男子半分。 嘿嘿,越来越有意思了,那站立街边的十三微眯着双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一丝饶有兴致的眼神从他眼里流露而出。对面行来的这两人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敢不敢赌一下?”十三突然向叶吟风说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出门没看黄历 “赌什么?”叶吟风眼里射出一抹精芒,冷冷的向那街旁的十三问道。 “就赌你打不过那傻大个,怎么样?”十三眼里露出戏谑的目光,而他的双手依然没在了袖套之中,但叶吟风明显的感觉到对方那袖套之中散发出一股磅礴的气息,使得他的袖套鼓了一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叶吟风的双眼却是微微的一缩,因他他从对方的袖套之中看以了一双白皙无骨的手腕,那手腕泛出几分透彻的光芒,让叶吟风的双眼蓦一缩,一抹如针般的锋芒一闪即逝。 “赌注是什么,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和你打赌吧”叶吟风顺着对方的话而去,他知道那粗壮的男子的确不简单,但是他认为那瘦小的男子比那粗壮男子还要危险万分,因为他感觉不到对方境界性的气息,除非对方的武境界比他高出很多,这道家的心诀就是不一样,使得自己的六感更加的敏锐超凡。 “如果你打赢了,我就帮你做一件事,不管什么事。”十三淡淡的说道, “哦,如果我输了呢?”叶吟风也勾起了好奇心,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赌注居然是这样的,同时他对这名为十三的高瘦男子也生出了几分兴趣。对方看似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给人一种可以交往并且为做作的感觉。所以叶吟风并没有一口就拒绝对方,这样的玩法,才有意思。如果李逍遥在此的话,一定会欢呼的跳起来,他才不管对方的赌注是什么,只要好玩,他才不在乎是赢还是输。 十三一愕,他没有想到这名对他充满着戒心的少年居然答应了他,而且饶有兴致的顺着他的话题聊了下去。他不禁的又摸了摸自己那光滑如玉般的下巴,好像在费力的思索着什么,末了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还没有想好,如果你输了可能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呢你可以求我,也可以付费给我,这样你才不会输得那么惨。到了那时我才会说出你输了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成交”叶吟风向对方点了点头,坚决的说道,而且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说完他的嘴角上扬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那十三神情一窒,他不明白对方与他成交的是什么。是他们之间的赌约还是对方答应自己的帮忙,但看对方那神态自然的表情,明显是前者了。顿时有一种卖了的感觉,苦笑了一下,他又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摸自己的下巴,然而他没在袖套中的手又停在他的颔下,隔着衣襟顿了顿。 熊飞只带着一名粗壮的男子大摇大摆的从街的另一头走来,他当然不知道自己二人的出现就完成了别人的一场豪赌,如果他知道街那边赌坊门前的两位进行一次大赌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加入进来。至于那赌注嘛,他当然想做那个大赢家,没有把握的大赌他当然不会参加的,这样毫无悬念的大赌,他当然要加入啊。 身后落后一个脚步的那粗壮男子不时的吸着自己鼻子处快流到他嘴角的长鼻涕,一丝兴奋的眼神从他的眼里射出。因他那名瘦小的男子跟他说,只要将那名身后背负着一把黑幽幽的铁剑的蓝衫少年打倒的话,他就可以吃到很多很多的鸡腿,想到前几天将一个大闹赌场的人打趴下之后,才饱餐了一顿大个大个的鸡腿,想到那油光发亮金黄灿灿的鸡腿,他不但鼻涕流得更长,连嘴角边的口水也叭嗒叭嗒的往下滴。 叶吟风与那高瘦的男子十三眼里更是露出了错愕的目光,对面的那两人越走越近,他们将那瘦小男子身后粗壮男子的一切都看得细致的很。他们没有想到这粗壮的男子年龄上看起来应该也有三十多了吧,怎么他这样的行为举止简直就是一个三岁孩童般。那粗壮男子的眼睛里也莫名的出现了抹抹精光,那感觉就像一位大傻个娶上了绝世美女的媳妇般。 熊飞当然不知道对面的那两人此刻的想法,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因为他身后落后半步脚的傻大个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他隐藏的杀手锏。如果不是自己两年以前善心大发救下一名垂死的人,那么自己必定会失去一名忠心耿耿的打手。对,自己身后落后半步的男子就是一名打手,这年头,好人还是有好报啊,他心里不禁的感慨着。有身后的傻大个在一边,他觉得什么事都不在话下,当然了除了那位真心让他害怕到骨子里的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这名傻大个打手为了保护自己顶撞了那位,而那位身边的一名风烛残年的老者就用了一根手指,点在了傻大个的眉心,让这傻大个丝毫没有反抗力。 赖飞觉得自己除了那位以外,在这个金陵皇都里自己怕的人一个手掌就能够数得出,除了自己身后的傻大个占了大部分功劳外,当然还有他自己的一些独特交际。那高瘦的男子为什么还没有走,难道他们真的是一伙的吗,可是他只听说那赖狗儿家里只来了这么一位呀,不怕,有身后的夯货在,还怕他们了不成。 “两个没用的饭桶,躺在地上装什么死,没有看到本老爷来了吗。”熊飞一到赌坊门,他看也没有看叶吟风一眼,对于这名蓝衫少年,他早就下了定论了。反而是那两名躺在地面上装死的家伙惹了他一肚子的火,自己花那么多的银两,最后却养了两个废物,这怎么不叫他不怒火中烧。 那两名躺在地上装死的汉子一见自己的东家出现,立刻翻身立起,那动作是行云流水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拉。两人的眼里顿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他们双双向那瘦小的男子作揖道:“见过熊爷”,虽然那名单脚站立如一只大公鸡金鸡独立般姿势的汉子忍住了从那脚上涌来的巨痛,但他的眼睛里还是看到了轻松般的神气,因他看到了那站立在那瘦小男子只落后半步的脸色狰狞可怕的又壮又高的男子。 那两名大汉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只等自己的老板发话,他们里泛出的光芒既有兴奋又有深深的惧意。两人将头垂下,唯恐那瘦小的男子一声令下,那脸色狰狞的粗壮男子会上前将他们撕成两半。 幸喜,那瘦小的男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让他们躬着身子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两人心里暗暗的长嘘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了,顿时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又瞥了瞥那站立不语的那名蓝衫少年,心中立刻生出了幸灾乐祸的异样情绪。 “鄙人熊飞,赏脸的都称鄙人一声熊爷,如果有不长眼的家伙,也会叫鄙人一声熊蛮子,不过什么称呼无所谓了,只要鄙人没有意见就行了。这位小哥,可带足了银两,如果没有,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不好办了”。 熊飞双眼盯着那脸色平静的少年,缓缓的说道,一字一句清晰如掷地有声。不觉间,他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令人望而生畏般的威严气息。而他身后那落后半步的傻大个则一咧嘴,发出一孟怪异的笑容。咧开大嘴比那饕餮的嘴还要大上几分,就像那赌坊门前的那两樽大三石狮般,中不过那嘴一咧,顿时有细长的透明状液体从那嘴角流下。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那赖狗儿为在下的好友,望熊爷行个方便,将他放出,由在下带走,不胜感激”叶吟风脸色平静得毫无波澜,他向那赖飞拱手客气的说道,但动作举止都不卑不亢,既没有流露出不敬也没有恭敬之意。这样的举止倒是让那十三眼中一亮,嘴角不由得上扬得更高了。 “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繁文缛节的,也不来那种虚的。我只认银子,其它的一概免谈。既然你没有带银两过来,那么那赖狗儿你也带不走,哪天你将那一百两银子凑足了,便可以来到这赌坊赎人,就这么简单” 熊飞大手一挥,语气坚定,而他的双眼里则露出了一抹戏谑之色。那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对方的底细还没有摸清,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他把人带走。他心里不禁的得意着,同时也在盘算着对方将出什么招,好让自己可以完美的接下。 “既然如此,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赖狗儿今日在下是带走带定了。如果让熊爷为难的话,那么只好打扰了。”叶吟风语气一转,变得无比的冰意寒彻。他心知肚明对方一定是受人之托,一定要将自己的底细查个清清楚楚。正好,自己也想查清楚对方的底细,最让他关心的还是那黄狗。 “嘿嘿,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本大爷的手中带走一个人,小娃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金陵城,天子脚下的金陵城。本爷劝你还是不要自误的好,否则不要为了一名不相干的人丢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熊飞有恃无恐的说道,一道寒芒从他的眼里一闪即逝。对方这样的举动正合他意,自己不正是要的这样的效果吗。心中暗自的乐开了花,仿佛他得到了那人的认可般,锦秀前程就在眼前,他的双眼开眼眯了起了,都快成了一条缝了。 叶吟风眼里的冷意俞发的浓烈起来,他看着一脸暗藏着戾色的熊飞,长叹了一口气, “你想不想赌大一点”, “如果你有这个兴趣,本人可以奉陪,不过这赌注可要变呢。” “救人算不算,如果我将人救出来了,你能拿出什么赌注?” “这个呀还真不好说,如果你成功了,我就倾毕身精力把那‘刺天盟’一锅端了,你看怎么样?” “成交”,一声掷地如金般的话语从那少年的口中吐出。 十三又是一愣,他忘了对方如果输了又将付出什么。 很多年后,稳坐杀手至尊宝座多年的十三先生每每想起此日之事都会从双眼里露出复杂的目光。那次只不过他随意性的一次赌约,却让他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从此不断改变了他杀手生涯,而且还让他失去了一只右臂。 复杂的眼神看着右臂之处空荡荡随风飘扬的衣袖,他觉得那日他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一定是这样的,他心底如是这般想。 第二百四十五章 被气炸的十三 “哈哈哈哈,在本大爷面前还敢称之为赌,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那熊飞丝毫没有在意这名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及那名又高又瘦的双手套进衣袖之中的怪人毫无忌惮般的对答。听完这二人的对话,他不禁的发出不屑的长笑,戏谑的说道。他不知道这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何来的自信,更不知道这高瘦怪人又何来的雅兴。 “十三,你可以称呼在下为十三先生”十三见那熊飞将目光转向了他,套在衣袖的双手动了动,向对方说道,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他又说道:“声明一下,在下与这少年并不是一伙的,至于你们相赌的话,在下可以做个公证人。”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十三先生了”那熊飞知道了对方的立场,同时心中也暗自的松了一口气,这名叫十三的怪人透着一股子的邪意,他根本就无法看透对方。如果那怪从横一杆子,自己难免要多费一些周则,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 “小子,你要怎么赌,又将如何个赌法。本大爷这里的赌具多种,而且玩法多样。就这骰子都有百十种玩法,不知道你有可有兴趣。至于这最简单的赌法就是打,直到将本赌坊的人全部打趴下为止,赢了,你就将那赖狗儿带走,输了呢,那赖狗儿也是废人一个,本大爷也不为难他,你就留下来好吃好喝,到时本大爷带你去见一位大人物,怎么样。不管是赌输或是赌赢,你都没有吃亏。” “那就来最直接的赌法吧。”叶吟风吐了一口浊气,然后伸手缓缓的从后背拨出了那柄无锋无刃连剑鞘都没有幽黑铁剑。 “好,够爽快,有种”熊飞露出了他那发黄的大板牙,咧嘴一笑。而他身后的那名傻夯汉更是情绪高涨,抬脚就要上前。 “啪”的一声,那名傻大个的脚刚一抬起来,却被那瘦小的熊飞跳起来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急什么急,现在还没有轮到你出场呢。” 那傻大个的脸上立刻呈现了一道红红的五指印,更他却不恼也不怒,咧嘴又是一笑,眼里射出恶狼般的幽幽目光盯住叶吟风看了好一会。“呵呵”那傻大个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熊飞,傻傻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脸上那狰狞凶煞的血痕之印,也许他这样的笑容也可以说是憨态可掬。但他不笑还好,这一笑,那脸上的血痕立刻蠕动起来,如一条血肉狰狞的虫子在他的脸上乱爬似得,要说有多悚然就有多恐怖。 “小子,别怪本大爷没有提醒你,待本大爷进去安排一番,嘿嘿,让让”, 十三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一名不按常出牌的少年倒也好说,年少不更事嘛,可是这赌坊的老板却是如一市井痞子无赖般,还要进去安排一番。难道他气势汹汹带来的这名傻大个是摆设不成。既然要开打,就直接了断的开打吧。那少年也是,还真的如此听话,避开了身子让对方二人进去那赌坊之中了。 这怪人时常有,今年特别多,他心里不禁的唏嘘道。就这样,十三莫名其妙的与这少年开始了一场赌约,而他更莫名其妙的是成了这少年与那赌坊老板之间赌约的公证人。这年头啊,还真让他看不懂。但他的脚步依然不慢,还跟上了那名叫叶吟风的少年。因为,就在他胡思乱想的那么一息间,那名少年早已如风般在那扇赌坊大门还没有完全合闭上就窜进了那赌坊的院楼之内。 十三如同被上了贼船一样,他的眼眸里露出了比怨妇还要幽怨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前的那少年的背影上。踏着脚下七零八散零星般落在地面之上的五花八门的兵器,他的心情一直很忧郁,如那铅色的天空般,完全照不到阳光。 唉,怎么这样呢,要这样啊,十三要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那少年简直是什么打法啊,本来可以一剑刺穿对方胸口的招式而换成了一脚踹去。虽然那名哀嚎着的护卫将身后的那几棵枯树撞倒,可他爬起来却又还活蹦乱跳的如一只野猴子般。如果是他出手,就绝对不会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出手就毙命。 又是一个,唉,简直浪费了一个杀手的潜质,十三跟在那少年的身后简直就是活受罪,有几次他藏在在衣袖之中的双手都禁不住要伸了出来。但还是被他深深的缩了回去,这种感觉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受,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让他感觉五指挠心般,全身在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唉,没有得救了,十三的心里阵阵哀叹,脚下砰的一声,接着一名衣襟袒露的护卫倒在他的脚下。气极败坏的十三看到了一张带着赧颜的面容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毫不犹豫的提脚就是一踏,一声悲怆的惨呼立刻从那人的嘴里崩出。而此时的十三心里才稍稍那么好受一些,看也不看那满地打滚的嘴里哀嚎不止的护卫。 叶吟风不知道自己击退了多少人,手中的铁剑化作一抹抹幽然的光芒,从一个个的人影身上连削带劈的掠过。一条条人影在他的铁剑之下倒地而去,而且甚有夸张者连剑都还没有来得及碰到他的身子,他便顺势一倒,滚落在地。叶吟风丝毫不在意这群护卫那怪异的作法,他没有在意自己身后那气得快要炸了的十三。 一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不知道是真的被叶吟风打残了,还是被那偷施下毒手的十三踢到了,他们那夸张的表情和苍白的脸容以及那额上渗出的豆大汗珠都尽显他们众人如狼狈般的不堪。叶吟风收住了身子,前方是有一大厅,开始从里面传出了吵杂糟乱的声音已然消失殆尽,此刻那大厅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只听见从那大厅里传出重重的粗喘息之声。 叶吟风收住了脚步,当然跟随而来的十三也收住了脚步。两人并没有前进,只是在那大厅之外停顿了那么一息时间。就这一息时间,立刻有一阵沉稳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从那大厅之内走出了十名精壮的汉子,而那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瘦小男子赖飞却也豁然悠哉而现,一副得意的神色还有那挑衅的眼神。 “不错,不错,能打到这里算你有一些本事,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们的赌局才刚开始”赖飞一边拍着手,一边向叶吟风说道。一派轻松的作风,但他的眼眸里却显出了一抹隐藏很深的狞色,这种狞色犹如那深藏在暗处的毒蛇般。这种感觉令人不由得生出不舒服的感觉,使得叶吟风眉头一皱,就连他身后的十三也感觉到了。 十三眼里露出一丝期待的兴奋光泽,正席就要开始了,前面那批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这赌坊的老板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这样越来越好玩了,他喜欢这种感觉,血色的燃烧如烈酒般,有劲。 从那大厅里走出的十名精壮大汉都是一身劲装穿着,清一色的黑色玄装,刀削般般棱角分角的面容带着几分肃杀的冷漠表情。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血煞气息,手足间泛出狂野的慓悍气息。一股无形的肃杀威严从他们的周身蔓延而开,瞬间便弥漫在了这水榭亭台烟阁檐楼般的院落里。 叶吟风双瞳微微的一缩,对面的这十人给他一种狠厉悍绝的感觉,武修境界不高,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血煞之气却胜过寻常的武修。这十人必定手上染尽了无数生命的鲜血,也能有如此的血煞之气息,悍然肃杀气息是他们一惯以来的独特的气息。这群人统一的动作,加上那刚毅面容上透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不用猜,这十人正是某军营中的兵甲。 心思略转,叶吟风便想通了这关窍,论实力和背、景,这赌坊的老板哪有这个资格让军营中的士兵来他这小小的赌坊充当护卫的角色。其中必定有人暗中作祟,这能使得这十名军甲混入其中,除了那还未见过的太子殿下还会有何人,能有如此的大手笔。 十三的眼里射出的更为浓烈的兴奋,虽然他觉得有一些意外,但为恐天下不乱的他哪里还会顾得了这么多。越来越有意思了,连禁军都来了,而且还是便装出动,久经世故的十三当然看得出这十名精壮汉子正是这天子的亲卫军,金陵城的神勇之军魂紫银禁军。这十人虽然武修境界并不怎么高,但他们都是嗜杀如命的主,那可是那位稳坐龙椅之人手中的一柄利剑啊。 霍,十人整齐的步伐朝前一迈,一股扑面的凛冽气息强刮而来,冷悍的身躯带着如刀般的眼神,十人统一的动作却也给在场的众人震撼到了。除了那手握幽黑铁剑的蓝衫少年和那双手永远藏在衣袖之中的高瘦怪异男子。甚至那赌坊的主人熊飞大爷都给这十人强大的气势给震撼到了,其实这他也没有料到会这样。那位管家模样的男子昨夜带来了这十人,然后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只说暂让这十人假扮赌场的护卫。 此刻那熊飞才第一次见到这十人出手,而且如此威严强大的气势,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让这十人一早出场罢了。害得自己赌场里的护卫一个个还躺在地面上不住的哀嚎着,简直是丢人至极。 毫无激战之前的豪语壮言,但无行迹可寻,十名精壮的汉子发出声声的咆哮,向那手握幽黑铁剑的少年扑去。他们出手间便是招招致命的绝技,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般的迟缓。他们眼里更是如一匹恶狼看到了弱小的猎物般,泛出了幽幽的凌厉光芒。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凌厉气息和那股冷雄沉悍的凛然气势,叶吟风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一抖,那幽黑的铁剑化作了一幕幕泼水难进的剑影。而他的身躯微沉,双腿成了未拉开的弦弓。体内江河奔腾般的气机不禁的涌动流窜着,他浑身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无比的深邃难测。 而他身后的十三却是眯着双眼,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下一息时间,他却又露出了匪夷所思的惊愕目光。只见他脸面的表情显得格外的精彩,有怒火,有惋惜,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义。 不错,叶吟风依然如风般穿梭在那十名汉子之中,手中的铁剑改刺为格,击中在那十名大汉的腹下,丝毫没有痛下杀手。只见他如影随行般带起了一条条残影,而他所到这处便有一条大汉倒下,捂住了息的腹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们从那大厅口一直打到了大厅之中,又从那大厅里又打到了院落之内,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棵看似枯萎的树木,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座假山水榭亭台,这十名汉子这才尽数倒下。他们脸上露出因巨痛而扭曲的狰狞表情,但他们却踉跄着想要起,可依然无计无事,看似他们并不是装出来的。 而那十三却是真的被气炸了,一副本来略显英俊的面容却因无法泄去的怒火而变得无比的精彩起来。一双并不算很大的眼眸睁得大的,而他的嘴也张大得可以将整个鸡蛋塞进去,那藏在衣袖的手明显可以看出在微微的颤抖着。 太气人了,对方明显的就是招招要向要害而来,明显就是要将你致于死地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善心。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哪里还要发什么善心,这简直就对不起你手中的那柄幽黑黑的剑呀。 十三一直将总场战斗看得一个细节都没有漏过,那少年的剑法,犀利却像娘们手中的绣花针般,毫无任何的爆发力量。简直就暴殄天物,不思进取,十三心里恨恨的想着,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是在干吗,还真是无事找罪受。 他从来就没有好此的气愤过,做为一名杀手,那必定是一击必杀的招式,哪有什么花哨的如那些大街上卖艺的花拳绣腿。那少年明明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剑将那群悍不畏死的精汗壮汉子一一击杀,可他却依然没有杀一名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击杀一人。 这一天是十三最为郁闷的一天,他都快要气炸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强烈郁闷。 第二百四十六章 布衣巷现双胖 熊飞见此呆若木鸡般,这少年也太强悍了吧,那十名可是带着满身血煞气息,如果不是一头猪都可以看出这十名精壮汉子的不凡。他们出手间凌厉慓悍,如一群下山的猛虎般,可如今,都如死狗死捧着自己的小腹哀嚎着。也不见这少年有多出采的地方呀,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这不是做梦,浑身不由的一颤,因为他看到了那少年一双凌厉的目光正扫向他。使得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身后那名傻大个给推向了前方。 而那傻大个一双迷茫的眼眸,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嘴里似乎还有意犹未尽的发出嗬嗬的声响。那嘴角下流出的晶莹剔透的液体都快到了他的领子上了,被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那瘦小男子推了出来,他还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现在轮到你上了,快点把那个蓝衣服的拿下,呆会有好多好多的鸡腿,让你吃个够”那瘦小的男子眼珠一转,气极败坏的说道。这傻大个,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非得要自己点明了才会明白,唉,这是遭的哪门的罪啊。熊飞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所有的底牌都亮完了,这少年却一点底细都没有摸清,只能靠这傻傻的大个子了,希望他能有一点作作,不,最好是把那少年拿下。 一听到鸡腿二字,那憨傻大个眼里顿时露出了一抹炽烈的精光,仿佛眼前的这少年就是一只巨型的大鸡腿。 “嘿嘿,鸡腿”从他的口里吐出了一道沉闷而又嘶哑的声音,这是叶吟风与十三第一次听到那傻大个说出的第一句话。甚至连那赌坊老板瘦小个子熊飞也是一愕,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看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看似傻壮的身躯,但是那傻大个的身形却是异常的快捷,如一头找到目标的猎豹般。只见他身形一晃,硬生生的从离叶吟风三丈之远的距离箭步一窜,空中立刻留下一股撕裂般的破空气息,卷的风息如爆炸般在他的周身处呼啸传来。 叶吟风眼中一厉,双瞳微微的一缩,手中的铁剑刚一扬起,前方一个如铁球般的拳头便瞬间而至。挟起悍然强劲的风气扑面而来,将他那挽起的发丝吹得直横立在他的脑后,而他的衣襟更是一阵猎猎作响。 来不及细想,铁拳崩然般的撼天气息已然击撞在那铁剑之上,一股强劲如巨石击中的感觉立刻从那铁剑上传来。叶吟风心中一凛,浑身间流转的真气更是迅速运行着。握剑的虎口处传来重重迭迭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握剑的虎口震麻。 饶是叶吟风身经多次战斗,也惊叹不已,对方的那铁拳之上流窜的撼天力量更是他未所经历过的。心思一转,他暗运真元,将那重重迭迭冲击而来的崩然力量卸去了几分,但还有几丝依然从他的剑上传至到了他的手臂之上,一种如雷击般电流过般的酥麻在他手臂上肆虐而上。 叶吟风身形一退,体内的太清真气更是疾速运行,这才堪堪的将那残留在手臂上的劲道卸去。身形一停的,叶吟风双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目光,眼前的那傻大个看似只是身形粗壮高猛而已,却不知道对方那一拳之下产生的劲力如此的强大。对方全身间散发而出的一种嚣悍的气息里隐藏了一股深邃如渊似晦般的气息。一拳之力所爆发而出的冲击力量简直是奔雷狂击般。 嗬嗬,那傻大个见自己的一拳居然没有产生什么凑效,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丝怒意,他嘴里发出几声怪叫。身形一晃,又是一拳捣向叶吟风,这一拳比上一拳来势更凶,去势更为迅速猛捷。 那一拳避开了叶吟风手中的铁剑,直向他的前胸击去,铁拳在空中带动的气流发出嘶嘶的怪响。使得叶吟风脸色一变,身子立刻后退,一步,两步,一共退了七八步,这才躲开了对方那凌厉的一拳。 那名傻大个眼里的怒意更盛了,强悍的身躯微微一沉,双脚一弓,身上的气势立刻狂涨起来,如一发狂的猛兽般,只叫人见了忍不住心中一颤。一拳换作了两拳,铁球般的双拳在空中舞动,给人一种感觉如搅天轰地般粗壮如女子大腿的手臂如舞动着的两条龙臂,而那双大铁拳正是那龙头。 叶吟风身形如烟无所追踪,他又如风般如影如幻,一直躲避着那傻大个那双强击而来的双拳。脚下倒踩着七星,身子一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都被对方那一双铁拳给击碎。眼里是凝重的目光,而他不由得加束运转着体内的真元,对方那奔雷狂炸似的双拳丝毫不给他停息的机会。 “砰”,一声沉闷,叶吟风身形不住的后退,手中的铁剑一阵颤抖,那傻大个又一拳击中了他手中的铁剑,从那铁剑上贯穿而入的强悍力劲又将他震得狼狈不堪,卸掉了对方拳上传来的力劲,他心中更是寻思着对方的弱点,这样下去对他很是不利。 一旁观战的十三则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场上,他双眼中不时的射出道道精芒,似乎有所思般又点了点头。藏在衣袖中的双手不觉得在衣袖之内动了动,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明然的表情。他嘴角一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想起了他与叶吟风之间的赌约,看起来这次赌约自己赢定了,似乎今天所有的郁闷都化为泡影,他心里也开始豁然开朗起来。 熊飞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毕竟那傻大个暂时已经开始露出胜状,已经占了上风,也许最多一柱香的时间便能分出胜负来。想到这些,他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是嘛,傻夯货出码一个顶十几个,那少年算什么,扬着手中的剑难道他就是绝世剑客吗,还不是被傻夯货追着打,而且还没有回之手。 叶吟风一边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一边寻思着对策,他不相信对方那强悍的力量用之不竭,取之不尽。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感观六识散到了最佳状态,对方一点有弱点,只是自己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而没有用心去找,只要找到了对方的弱点,那么自己必定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那傻大个才不管对方怎么想的,他一心就只知道那瘦小男子的命令,只要抓住了眼前的这少年,他就有一顿鸡腿大餐。炽热的目光带着几许恼怒,傻大个如山般的身躯旋转如风,一直狂追着那舞着铁剑的少年。 而那些被叶吟风一剑强撞在腹下的倒霉蛋更是叫苦连天,那傻大个如铁球般的铁拳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地面之上激起的飞沙走石便激打在那群殃及池鱼的倒霉蛋身上。腹下那阵巨痛还没有散去,身上又被碎石裂土给击中,那感觉简直就淋了一场石雨强降般。 总个赌坊之内一片哀嚎遍野,倒地的众人除了满身的尘埃,脸上还有青一块紫一块。他们纷纷的往这战场外围爬去,运气好的家伙爬到了远处,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又被一块呼啸而来的石子给击到了头部,晕了过去。 一力降十会,这傻大个的力气如此的惊人,简直让匪夷所思,叶吟风所会的任何剑法都不可能将他击退。而那傻大个的双拳也是如钢般,自己的那铁剑击在对方的双拳之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印,都不知道这傻大个是怎么修炼的,全身也是如此,简直是金刚不坏的地步,让人深深的忌惮着。 开始叶吟风认为对方只不过是力气大点,只是越到后面,他越是心惊。对方的身体如铜墙铁壁般,铁皮铜筋般,但对方体内明显又潜伏着一股更为强大惊人的气息。只是这傻大个还没有完全施展出来,一旦他施展出来,叶吟风也只有逃的份了。他也曾想到利用那最后的一招,但是他觉得这傻大个绝非常人,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大伤,而导致大脑失常。他对这傻大个并没有什么杀意,反而还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太清之法,天地有容,或阴阳相济,又以柔制刚,太清真气乃天地之灵气而蕴运而生,如水是柔,似木又阳。叶吟风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那《太清诀》里的序言,那心诀里的序言却从来没有被他重视过,此时,他才想了起来,以他那过目不忘的天赋,他哪里能忘得了。想到这句,只不过是他脑中灵光一现。 双眼里精湛的光芒越来越盛,叶吟风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顿时露出了几丝明亮的旖旎光泽。 寻得一个空当,叶吟风将手中的铁剑收了起来,他赤手空拳的面对着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傻大个。脑海里那道灵光如星星之火般,逐渐的越燃越旺,浑身间觉得气息翻腾起来,他如一飘逸出尘般的天仙傲然而立,一丝明悟的笑突显在他嘴角上。 十三与熊飞更是惊讶得连下巴都快掉了,他们满眼的不可思议,望着那收加了铁剑的少年,赤手空拳的面对着挥舞着双拳而来的傻大个子。昂立如松,气势如岳亭临渊,那少年此时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气息。 双手抱圆,迎向了那强悍击来的双拳,随即,体内太清真气如丝萦绕般顺势而上,直将那双拳缠绕而去,接着叶吟风身子如一陀螺般脚尖点地,迅速旋转着。对方那刚硬如铁般的双拳立刻被他的双手扣住,太清真气源源不断的缠绕而上,而他的身子旋转般一带,立刻将那傻大个子摔出去了。 砰的一声,那傻大个子收势不住,身子硬生生的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如此意外的遭遇让那傻大个神情一愣。顿时,双眼里又露出了更为炽热的怒火,他立刻起身,更快更狠的向那少年扑去。 砰的一声,他又扑到在地,他不甘心,再次扑去,其结局还是一样。 “风紧,扯呼”那赌坊老板熊飞毫无一名老板的风范,更是没有义气般的身子一窜,如一只狸猫般从这赌坊里逃走了。只留下躺在地面之上哀嚎不已的一二十人,他们眼色颓然,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斗志。 那名傻大个在那瘦小男子逃走之后,也顿住了,眼眸里露出几丝茫然,不知所措的坐在地面上。 “喂,大傻个,叫声十三爷,带你去吃鸡腿”十三似乎早就看出了那傻大个的症状,此时的他如一条欲拐小孩的人贩子,循循序序的想将那傻大个拐走。虽然他先下手为强,但是结果却让他更加的郁闷万分。 “鸡腿”,傻大个如一只兔子般跳了起来,但他不是走向那名又高又瘦的十三,而是走向叶吟风。 叶吟风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傻大个被自己这样一摔,大概是又将大脑摔坏了吧,居然张口就向他要吃的。哭笑不得的他不禁的苦笑连连,没有想到这傻大个居然丝毫不在刚才与息的一番苦斗,其心性简直是三岁小孩般。 也许是自己刚开始那份恻隐之心在作祟,又可能叶吟风修炼《太清诀》而产生了柔和的气质,使得人看起来比常人亲切一些,那傻大个在熊飞逃走之后,便第一个找上了叶吟风。这让那十三又是一顿怒火中烧,明明是自己看上的傻大个,可对方偏偏却选择了与自己战斗许久的那少年。 唉,天道不公啊,十三心里不禁的哀嚎着,他双眼转了转,依然还不死心。可当他看到了那傻大个已经默默的站立在那少年的身后,只落后了半步的距离,他的心才开始真正的哀嚎起来,同时他还恶狠狠的盯了叶吟风一眼。 而叶吟风却置若罔闻,并没有在意,他随便找了一个问了问那赖狗儿关在何处,并要求那人带他去。这一路之中并没有人员阻拦,陆陆续续的也有人离开,他们并不是真的离开这赌坊,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好瘦小的男子还会回来的,他们心中早就知道了。 叶吟风从一间杂乱不堪的小屋里找到了那满身伤痕的赖狗儿,看到他身体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烙印。叶吟风双眼射出了一道凌厉的光芒,那熊飞,已经被他列入了必死之人名单里,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凶狠手辣,这人必死,他心里已经给熊飞默默的判了死刑。 带着赖狗儿,叶吟风租了一辆马车,缓缓的朝那羊皮大街而去,在那马车上的还有那嘴里一直叫着“鸡腿”的停的那傻大个。当然还有一名又高又瘦时常将双手藏在衣袖之中如一土财大老爷般的十三。 当叶吟风到了布衣巷口,发现从那那巷口处的一辆马车上走下了两名胖胖的家伙。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屋人一江湖 一匹老得快把牙掉光的老马,瘦骨嶙峋的身躯艰难的拉着那四人摇摇晃晃的从那羊皮大街经过。叶吟风坐在那老马身后的板车木沿上,而那奄奄一息的赖狗儿则躺在了铺了几根枯草的板车上。十三脸色变不怎么好看,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不时的向那蓝衫少年盯去,而他更多的则是望了那坐在板车上咧着嘴流着口水的那傻大个。 “咕噜”,一声微响,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那声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匹老马拉着一板车,那板车除了两个车轮还算过的去,其它的部分都破落不堪,车辕都不知道裂成了多少条缝了,那板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摇一晃的行走着。赶马车的是一憨实的老汉,枯黄的脸色满是褶皱,他连缰绳都不用,吆喝着那老马一步一步的踏向前方,还真是老马识途的感觉。 羊皮街的尽头,经过了那口不大不小的池塘,就是那布衣巷,叶吟风的目光从那池塘掠过。此刻他还感觉得到那池塘之中泛起的雾气重重迭迭,带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尸体早就被京兆府衙门带走,只留下了那不散的阴魂在那池塘里肆意徘徊着。 对于这样一辆马车,这羊皮大街的行人及住户小商贩们都不以为然,一辆破落的马拉板车并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样的场景时时刻刻都会有出现,他们依然忙碌着自己的事,吆喝的忙着吆喝,拉生意的忙着拉生意,闲聊的忙着闲聊。偶尔也就那么几人只是平静的望了望那坐在车沿边上的那蓝衫少年,那几人正是那布衣巷里的住户们。 布衣巷口,停着一辆马车,那才是真正的马车,宽大的车篷,素布包裹着,虽然并不算很华丽堂皇,但也别有一番独特。两匹高头骏马并排着,不时的发出嘶嘶的长喝,马蹄也不住的刨着那满是泥尘的路面。 因为那布衣巷着实的狭窄,别说双马并列的马车,就是那老得瘦骨嶙峋的马拉着那露天的板车都无法进入那布衣巷之内。所以那马车在那布衣巷口停了下来,从那马车中跳下了两人。 那两人都是胖胖的身躯,年纪也不大,其中一位身着宽大的道袍,一脸胖肉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还有一位而是身穿一件裘皮锦袍,挽起的发丝被梳得一丝不苟,一根玉色的发簪直插在他的发际之中。这两人都是年纪不大,胖胖的道士年约十三四岁,而那锦袍公子模样的胖少年则十六七岁。 叶吟风的眼里透出一抹温暖,这两名胖胖的家伙正是他的熟人。那胖道士不是李逍遥还能是谁,至于那胖公子模样的人却是那久违了的李从嘉,安定郡王。那两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坐在一破落的马拉板车上的他,他们下车后便径直朝那布衣巷中而去。至于那马车之上的马夫,他也认识,正是那独孤姓的老者。 独孤老者调转马车,正好看见了叶吟风等人,他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向他点头示意。对于这名身怀绝技的老者,叶吟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礼貌性的向对方微微一笑。一入皇宫深似海,叶吟风只觉得今生不会与这皇宫中人有什么交节,但没有想到自己却遇到了这南唐王国两位皇子,一位是龙椅之上的那位第十三弟,另一位则是那位的第六子。也许是造化弄人,或许冥冥之中有一种宿命吧。 令叶吟风感到意外的是,那名高瘦的男子一见到那胖道士,脸上明显的变了变,但被他掩饰的很好,随即又恢复了常然。 提着奄奄一息的赖狗儿,身后跟着一直流着口水的那傻大个,还有一名又高又瘦的怪异男子,叶吟风扔给了那板车车夫几个铜板便进入了那布衣巷。一路之上尘埃滚滚,或许是那胖道士吃得太饱了,走路太急了一些。 走在那布衣巷口,那十三显然有一些不愿意进去,他微微的迟疑了一下,但不知为什么还是随着叶吟风一起走了进去。 走到那布衣巷的尽头,飘来了阵阵的猪蹄香味,叶吟风的心中涌流出一股暖流,那肖家娘子知道自己外出,特地送来了卤猪蹄给那院落之中的四小一老。他不禁的想起了那整天板着个棺材脸的老头,还有那卖包子为生的猥琐老头,当然了还有那扭着水蛇般小蛮腰的林家娘子。 毫无疑问,胖道士与那自称为十三的高瘦怪人是相识的。当叶吟风四人一进那院落之中,便被眼尖的胖道士瞧见了,而这胖道士的目光并不是第一眼就往叶吟风的身上望去,而是向那又高又瘦的十三身上盯去。 “死竹杆,你怎么还没有死”一声阴阳怪腔的话语从李逍遥的嘴里迸出,他丝毫不去看那一脸惊讶的叶吟风。眼里闪出挑衅的目光,胖道士一副无赖般的作风,他那胖胖的双手叉着自己如水桶般的腰部,眼睛却不离那高瘦的男子半毫。 “胖道士,你不死,本浪子怎么会死”十三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气势并不输于对方,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睁得如一青牛大的眼眸般。只是他的风度稍为雅致一点,最起码那双手还是藏在那衣袖之中,不曾现出。 叶吟风除了惊讶之外,顿时觉得头疼,没有想到带回了一位傻乎乎的口水长流不止的傻大个,这边那胖胖的道士与那又高又瘦的十三似乎并不对眼。两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似乎没有和解的可能。 “鸡腿”,他后面跟着一名满脸狰狞的高大汉子,一条布衣随意包裹在自己的强壮的身体上,袒露出他那如铁块般的胸肌。那傻大个紧紧的跟在叶吟风的身后,嘴里还不时叫一两声,细长的口水顺着他的胸前流下,领口早已经被打湿。 叶吟风很是无奈,提着那昏迷不醒的赖狗儿就往屋里走去。身后传来了那两人怪异的叫骂声,简直如妇人骂街般。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嘴里一直不住的叫骂着,看起来还是没有动手的迹象。因为那高瘦的十三依然将双手死死的藏在衣袖之中,而那胖道士则口沫横飞,手舞脚蹈,并没有上前大杀四方的动作。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吟风一进屋子,便看见那四小如恶狼转世般朝着一大盆的卤猪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脸上,鼻子上,嘴角边,满是那油腻的汤水。还有那曾经奄奄一息的老者也丝毫没有老者的风范,与那四小飞快的抢着一块油渍渍的猪蹄。那老者嘴里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怪声。但此时此景,却有一股莫名的温馨突涌叶吟风的心头,此刻,仍然是那破得不能再破的土屋,还是那烂得不能再烂的一张小四方木桌。 李从嘉一脸的惊愕,站立在那土屋里唯一的窗口,他的鼻子不时的一抽一抽的,可能是这屋里的怪味让他很是难受。而他的目光一转便看到了提着一满是伤痕的破烂乞丐进来的叶吟风。一丝愧疚的目光从他的眼中闪过,使得他不敢正眼看那名蓝衫少年。 叶吟风的目光被那四小一老给吸引住了,他知道那立在窗前的小胖子,但他心中莫名的一痛,想到了那老黄狗,自己便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理这小胖子李从嘉了。 没有管那四小一老恶狼般的吃相,他 ‘将赖狗儿扔在了床榻之上,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都是一些皮肉之口,并没有伤到筋骨。要要医治倒也不是很麻烦,那胖道士手中就有起死回春的灵丹妙药,到时找那胖道士弄几颗给那赖狗儿吃吃,也许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那赖狗儿吃了胖道士的仙丹灵药,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也不一定呢。 心里没有多大担忧,叶吟风见那四小吃得差不多了,他便走了上前。 四小一阵狼吞虎咽,哪里知道叶吟风的归来,他们吃完一看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人,一名胖胖的公子模样的家伙,他们并不认识,还有一人正是四小口中的“叶哥哥”。一抹嘴角边的油渍,四小便向他嘻嘻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可他们再次一看,发现紧贴在叶吟风的身后还有一人,长得凶神恶煞的,那壮如铁塔般的身躯立在那里都快要顶到那房梁了。正好被那人挡住了门口的光线,从阴影处看去,那壮如铁塔般的傻大个如一尊怒目金刚般,要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四人眼里顿时流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怯怯的眼睛不敢正视那尊怒目金刚,浑身间不由得瑟瑟发抖。 叶吟风眉头一皱,不禁的苦笑道:“别怕,他是好了,不会伤害你们的。” 到时那名老者,双眼里射出一道精光,在那傻大个的脸上和身上停留了许久,长然后长叹一声,低头又啃起他手中的猪蹄起来。嘴里发出吱吱的怪声,也许这吱吱的怪声和叶吟风的话语缓和之下,四小这才恢复了常态,但他们依然不敢正视这名铁塔似的大个子,特别他脸上的一条血痕,在这阴影里显得特别的惊悚万分。 外面吵声停止了,傻大个一人留在了那土屋之中,也许他眼里的鸡腿多么的美味,但是还是经受不了饥饿的折磨。那大盆之中剩余的猪蹄被他紧紧的抓在了手中,正啃得津津有味,暂时忘了那鸡腿的美味了。 高瘦的十三先生与那胖道士如一对生死对头般,一见面就吵,或许他们已经吵累了骂累了,一人正坐在那石磨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还有一个立在那一人之高的围墙之上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只是他那双手却紧紧的藏在衣袖之中,不伦不类。此院里唯一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出了条木椅,正坐在那快垮的木椅上用手抠着他嘴里的肉屑,另一手则从他那破了一个洞的布鞋里抠着自己的脚指。 四小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小东还是在彻着土屋旁边倒塌了的土屋,一条旧旧的彻痕延伸至那未倒的土屋墙角,他彻得正欢。小西与小南二人还是在观察着蚂蚁搬家,只不过此时的蚂蚁并不是搬家,而是在费力的抬着不知从哪来的小块肉末。小北托着腮帮子正看着那铅色一线的灰蒙天空,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叶吟风看着这些,他觉得自己的头很大,这真是一屋子的怪人啊,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此刻的他觉得这就是江湖吧,老者有老者心中的江湖,他的江湖就是与塞着牙缝的肉屑比试,达到最终的结果,而那面目狰狞的傻大个,一开始他的江湖就是满怀希冀的鸡腿,此时他的江湖正是那盆剩下的猪蹄。 小东心中的江湖就是那一条条彻起的新土墙,每彻一点,他的江湖便盛一分。小西与小南心中的江湖就是看着一群群蚂蚁,不管是战斗也好,搬家也罢,还是抬食物,总会让他们找到自己的江湖。只是不知道那玲珑剔透般的小丫头小北心中的江湖又是什么,黑压压满天的乌云,还是那曾经翩翩起舞的蝴蝶。 自己的江湖又在哪,那些峙的二人的江湖又在哪,叶吟风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怅然,清澈的眼神也开始如众人般变得迷茫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明月湖清风居 上 这是一个平静的下午,天色暗沉,那些低垂的铅色云层仿佛伸手可摘,滚滚的铅云翻腾着,如一条条冲霄的矫龙般,在穹宇之中来回奔驰。所有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大雪的前奏。 风起时,四方云动,风息时,铅色的云层逐渐的变成了鱼肚白,也许今夜就将降下一场茫茫白絮般的大雪。 还没有吃过午饭的人只能简单的吃了一碗豆腐花和一些切得比较精致的卤猪蹄,那肖家娘子似乎知道这布衣巷深处的那破落院子里来了客人,所以她又送来一些猪蹄。没有酒,只有那白花花豆腐花上漂着几点绿意葱花。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吵架,偶尔只有那随时捣蛋的小家伙不时的瞪着一双童稚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这奇怪的四人。 一蓝衫一剑,一高瘦男子及他那比女子还要细腻修长的手掌,一胖道士一道袍都已布满了油渍,还有一名胖公子,涨红的脸颊,痛苦的咽着。时不时的有阵阵呼噜声传来,打破了寂静的院落,却是那老者头一歪,也不怕刺骨的寒风,就这样躺在那破椅之上睡着了。 怒目金刚似的傻大个立在那蓝衫少年之后,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勾勾的看着那小碟子里精致的肉片。但他还是没有动,偶尔还会向着那偷偷拉他衣襟的那名小丫头露出一抹憨厚的笑意。但他笑意一露,便怔住了,因为那小女孩一见他笑了,便立刻如兔子般窜了出去,只留下双眼茫然的他不知所措般立着。 布衣巷里一下子来了如此多的怪人,这布衣巷中的住户们却没有任何的动静,除了那默默送来卤猪蹄和豆腐花的两位风韵女子进了这院落,便没有见过任何的一人出现在这院落之中。这种感觉就如一颗石子投进了大海之中,虽然激起那么一小点浪花,但还是沉没于寂然之中。 平静的下午,不起一点波澜,胖道士与那高瘦的十三先也失去吵架的兴致。他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叶吟风没有问,不是他不关心,只是他觉得这二人虽然彼此都是用嘴皮子来讽刺对方,但他们其实也是一种莫名奇妙的友情。这种友情看似不寻常,其实也说得过去。 当李逍遥听到十三与叶吟风莫名的赌约时,他不禁的捧腹大笑了起来,一副胖胖的脸上笑得那肉一抖一抖的。 “哈哈哈,就你,还想占我师弟的便宜,就是本道爷要想占他的便宜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来”李逍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十三的眼里露出一丝哀怨的目光,今天还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了,那蓝衫少年居然是那死胖子道士的师弟。他恨不得上前将那笑得两眼上翻的胖道掐死,这个死胖子道士,自己猥琐不堪也罢了,自己还被他的师弟莫名其妙的赢了这场赌约。唉,老天都要帮这群牛鼻子道士,他心里又不禁的颓然叹道。 叶吟风心若神游般丝毫没有搭理一脸得意笑容的李逍遥和那满目颓然神色的高瘦男子,他随意的坐在了那辛勤堆彻的小东一处彻好的土墙,也不管沾在衣襟上满是泥尘。而那俯道低腰的壮实小男孩也不烦,抬起了头露出了一脸的憨笑。 “这四个家伙,我要带走,你们有什么意见不?”十三难得的一脸正色说道,他丝毫不看那满脸肥肉乱抖的胖道士,而将目光转向了怔怔望着那灰蒙天空出神的叶吟风。胖道士见那高瘦的男子转移了话题,也觉无趣,悠哉的坐在了那石磨之上,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枯草,也是是那调皮的小丫头乱拨的,随手扔掉的吧。 “给个理由吧”叶吟风也学着那胖道士,嘴里叼起了一根自己随手扯下的枯草,那草干涸枯燥,嚼在嘴里很是无味。 “这四个小家伙是好苗子,加以培养能成大器。”十三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切,就你,还培养,你自己都培养成什么样了,杀手不像杀手,神棍不像神棍,土财主不像土财主。这四个小家伙早就预定了,不信你可以问我师弟”李逍遥自信的戏弄道,从他的眼里射出不屑的目光,而他身旁的那胖公子根本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站也不是,坐又无从坐着,谈话他又插不上嘴,可能干干的站在那胖道士身后。最起码这胖道士与他还一衣带水般的关系,至于那蓝衫少年,自己已经对不起他了,他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淡淡的怒意,所以他更不能去找叶吟风。 “我怎么不行啊,这四个小家教给我培养一定好过你这个牛鼻子道士,杀手怎么了,我要将他们培养刺国刺将的绝世杀神”,十三一听到胖道士的讽刺,立刻跳了起来,嘴里不禁的大声喃喃道。 叶吟风扫了一眼那自顾玩耍的四小,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好怎么安排这四小,还有一名奄奄一息的赖狗儿。既然相见,那就说明他们有缘,自己也不可能放任他们不顾,否则,他们五人的命运将会更惨更凄凉。 “可以,但是还要他们自己决定,他们如果不愿意,谁也不可能强来”,叶吟风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决定问一下四小的意见。他不希望这四个小家伙有什么遗憾,当然他希望这四名小家伙有一个比较好的归宿。自己都风雨飘零,定无所居,自己离开这里之后,必定要有人来照顾他们。而这名实力非凡的十三先生正是最好的人选,做一名杀手,也许也并不是一件很坏的事吧。 东西南北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也不知道那十三先生将四小拉进屋子里说了一些什么,待四小出来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的,个个脸上神情飞扬,荡漾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孩童般的天真无邪。也许这名高瘦的十三先生正是最好的人选,或许不出十年的时间,江湖的杀手界中又将出现四名令人闻风散胆的绝世杀神。 此刻的十三心情非常的好,早把诱拐那憨憨的傻大个失败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眼下四名虽说不算天姿出众,但也算是难寻的璞玉,只要经过细致的凿打,那必定会成为那枚最为绚丽璀璨的好玉,十三先生有这个信心。 末了,叶吟风从怀里掏出一黑色的铁牌,看也不看就直接扔给了高瘦的十三。十三开始并没有将这铁牌放在眼里,待他看清了那铁牌上明的浮体字迹及一柄直欲冲霄而上的利剑图案时,眼里顿时露出了惊愕的目光。虽然与叶吟风只是兴致一起而下的赌约,但他还是将这赌约认真的对待起来,此刻这枚铁牌却给了他莫大的帮助。要想攻破坚实铁铜般的堡垒,必需从里面攻入,才能取得重大的成功。 收好了那枚铁牌,十三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目光,他再次向那文弱的蓝衫少年看去,发现对方神色若定,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其心坚可想而知,一面‘刺天盟’的令牌就这样随手一扔,便扔了出去,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少年,他看不透,也想不通,自己只是随意间的一次游戏人间般的赌约,想不到却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了诸多的转变。 接下来就是这憨憨的傻大个了,叶吟风的目光悠悠扬扬,他实在看不出这傻大个除了身躯比常人高大硕壮以外,还有他那脸上一道悚然如鬼爪般的血痕,他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任何的独特之处。当然,自己交手之后,才知道对方那铜皮铁骨般的身躯,让他好是头疼了一阵,他也看不出这傻大个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竟然可达到如此的奇效。 胖道士李逍遥的目光也是停在那傻大个的身上,随即他的目光与叶吟风的目光相迎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虽说相识才一个月不到,很多情况下看似那嬉笑无常的胖道士占了一些小便宜,但是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乐趣而已。再说了,胖道士三番两次的将叶吟风救下,虽然之后他都会大呼大喊的又浪费了他多少灵丹妙药,但叶吟风知道,这个挂名的师兄是真心的对他。 “看不出他的来历”李逍遥摇了摇头说道,此刻他们才有交谈的机会,无需更多的言语,一个眼神,胖道士就知道叶吟风心中的疑惑。 而那名锦衣玉袍的胖公子这才有机会上前,本来身为皇子的他除了满身的富贵之气,应该还有养尊处优般的凌然傲气和那皇室子嗣特有的威严。但这名龙椅之上的第六子却是一个特殊。满怀的怯弱气势,还有江南文子般的伤春悲秋的书生卷气,这些都体现在他的身上,让人不由得感觉怪异。 “对不起”李从嘉还是鼓起了勇气向叶吟风道歉,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一副稚嫩的胖脸被涨涨得红红的,双手无措般揪着自己的衣角。 “郡王殿下客气,无妨”叶吟风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淡淡的声音如同他此刻淡淡的心绪般,要说他不担心是假得。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对面的那胖公子模样的少年可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安定郡王李从嘉。 李逍遥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为了这胖胖的侄儿,他可煞费苦心,但对方如扶不起的阿斗一样,让他也不好说什么。现皇子之间就这体型与自己相似的六侄子比较弱势以外,其他的都是强势如盖天参树般。特别是那戾气满身的东宫那位,明目张胆拉派拢帮,当今朝中多少大臣武将都被他收笼于股掌之间,甚至江湖上一些亡命之徒也是来者不拒,强势如日中天。 残酷的宫廷之争,不要说封缰蕃土,就是要自保那也得要自己的势力,看看这胖胖的小六子,除了附庸风雅吟诗论曲之外还会什么。难道总天要一些大放阙词的沽名钓誉的文人学子为他出谋划策,还是保他的人身安全。想到这些,李逍遥心中难免生出些淡淡的愁怅,这小胖子身边除了那独孤姓老者外,还拿得出什么像样的高手,上次在江州城,自己更是有意让他结识昊天宗三义,但他却置若罔闻,唉,由他去吧。 李逍遥闲云野鹤般的性子,让他做这些,也是真够为难他了,自己的那名高高在上的皇兄显然稳坐如山在那龙椅之上,他哪里会在乎各自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幸喜这位皇兄对那胖胖的老六倒是没有太大的厌恶,反之还甚是喜欢。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让那名已定的东宫殿下如此的嫉妒,甚至还派了杀手一路追杀。 李从嘉见对方的眼神平静而又带着许冷漠,他心中一黯,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本来自己与对方相识于江州,又与自己的小皇叔为同门师兄弟,只要自己那么上一点点心,这名前途无量的道门弟子便会成为自己有力的臂膀,可是万事没有再回到以前,这世间也没有后悔药了。 心中纵然长叹不已,但他还是向叶吟风作揖躬身,久久不起,也许他还不死心,也许他还是应该尽他最后的一份礼仪。 愕然间,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托了起来,他抬头,却是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从对方的眼眸里,他看到了一丝如星点般的希望,然后越燃越旺。稍稍收起了身子,他知道自己此时便不是再言的时机,只好欠了欠身,退了开来,站在了一旁。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明月湖清风居 下 胖道士李逍遥的话让叶吟风心中一黯,连他都不知道那傻大个的来历,就更别说他了。他知道李逍遥肯定看出了那蕴藏在体内一股磅礴的力量,武修境界高出了他不少,江湖轶事更是如数家常,但这名傻大个的来历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十三先似乎很喜看到胖道士出丑,他站在一旁吃吃的发笑,顿时惹来了胖道士一脸的鄙夷,他们似乎又开始不对眼起来。两人又是小眼瞪大眼,凌厉的光芒在这灰蒙蒙的天色里撕开了道道的口子。简直让叶吟风心中莫名的生起了阵阵的恶寒之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十三先生知道此汉的来历”叶吟风见他发出吃吃的笑声,还有在那赌坊时,这十三先生便想诱拐这憨实的傻大个,虽然没有成功,最终却莫名其妙的缠上了叶吟风。而他知道这自称为十三的杀手阅历也不凡,应该看出了这名夯汉的来历。 “我也不知,只是隐隐的觉得他体内的气息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此汉的来历,这种强如金刚般的体质,更是闻所未闻”,十三先生摇了摇头,他双眼里露出沉思的神色,但他还是不知道这夯汉的来历。 “死竹杆,不知道就不要出来显摆,老道爷还以为你有多高明呢”李逍遥听到那十三所说,顿时又怒了,不由出口就骂,毫不给对方好脸色。 “不知道,又怎么了,总比你这个牛鼻子总天装作高人一样,东骗西骗的强啊。”十三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 胖道士正欲反驳,此时一声苍老而又沉闷的声音响起,将他正要吐出的话语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大汉应该是来自夏侯世家。几支隐族一脉的夏侯氏一族,这种体质更是夏侯一族血液传承的圣体金刚”,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捋了捋本来就稀拉的白须,然后淡淡的说道。 隐族一脉夏侯氏,圣体金刚,这种体质更是让那三人的眼里露出了疑惑之色。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血液传承,更不要说什么圣体金刚了。饶是自夸不知天文下通地理的胖道士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这样的体质他也没有听说过,就是那生僻的百事典故或历史久远的江湖传说都不曾有这方面的传说。 “金刚是出自佛语,即不灭的意思,此体质本为佛门中人修炼而成,最后流入了俗世百家,最终修得大成的只有那隐族夏侯氏一族。这夯汉应该修炼到了圣体金刚境,也就是说达到了普通武修境界的至天境界。至于这夯汉为何会神志不清,痴呆模样,这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他体内的那股蕴藏的力量,就不知道是别人所为还是他自己特意如此。反正这夯汉来历非凡,你们要好生善待就行了。” 老人解释完,又一头倒在那木椅子上,发出了呼噜的声响,他似乎还没有从那两年之昏迷不醒的环境里走出来,醒了就睡,睡了又醒,毫无轨迹可循。只他的话又让叶吟风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还不知道这武修境界还有什么圣体金刚境,这虽说是一种炼体的境界,但是那金刚境之上又是什么,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这境界的最顶峰又是什么境界,这老者并没有说。是不是不知道,还是特意而为之,这感觉就像猫爪挠心般,欲罢不能,刚勾起了好奇的欲望,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让你摸不着南北东西,简直就是要让人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李逍遥自进了这院落,还没有与这老者交谈过,也没有向叶吟风了解这老者,但这老者一番高深的言论让他开了眼界。他向叶吟风眨了眨眼,想知道这老者的身份,如此见识不凡的老者哪会是籍籍无名之辈,但他确实对这老者没有任何的印象。 叶吟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他也很好奇,这老者倒底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这老者是那赖狗儿两年之前在路边捡到的,当时那老者正昏迷不醒。也幸得这老者内力深厚,经脉尽堵之下还能活在现在,也确实是一个奇迹。那老者被赖狗儿救回之后,每日里只吃喝一顿,就是豆腐花,然后拉撒都在床榻之上,也只是那赖狗儿一颗赤子之心天天帮忙照顾这老者。 李逍遥知道问不出什么,他又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那憨傻的夯汉,他也实在看不出这夯汉有什么独特之处。十三带着四小进了那土屋之中,也许在述说他那英雄般的事迹,又或许是在给他们说说什么江湖轶事,反正这四小在那臭气熏天的土屋里待得也是欢乐不断,不时的有阵阵欢语从那土屋里传出。 那傻傻的夯汉见那胖道士向他瞧来,浑身间不由得一颤,明显的看到他脸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又恶狠狠的目光回敬了那胖道士。叶吟风在一旁不禁得莞尔,这大汉神志虽然有一些不清,但也是一赤子满怀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叶吟风嘴里喃喃的低语,似乎是在问那傻傻的夯汉,又或许是在试探着什么。便等待他的依然是那声略带吐字不是很清晰的“鸡腿”二字,还有那夯汉嘴里流下的长长的如那银河落九天般的晶莹液体。 既然问不出什么,也不可能问出什么,知道的人不知是装睡还是真睡,一肚子疑惑的人却是大眼瞪小眼,还有一名胖公子模样的少年一脸无辜的样子还带着几分欣喜的神色看着这对师兄弟。 李逍遥这才说起了正事,明日戍时明月湖清风居一约他也会去,塈时那小胖子李从嘉也将前往。还会有众多的当今皇子也会前往,至于那清风居一宴是好宴还是那鸿门宴,就不得而知了,到了时候胖道士会派人前来接他,而他与那胖了李从嘉则一起前往。 “清风明月阁打得是什么主意,为什么要邀请我去,我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卒而已,又何德何能入那清风明月楼的法眼,倒是让人费解的很”叶吟风脸上凝重的向胖道士说道,他才不相信这其中有什么善意的相邀。自己弱弱小人物一名,那清风明月阁可是在这大唐国中具有超然的地位,不只是阁主夫妇武修出神入化至天之上的境界,其门人十名弟子也是天资出众之辈,而且他们家世显赫,武修境界也不低。 “不要想太多,想必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这金陵皇城之中的望门豪族中的杰出俊彦都会去,其中也不乏有几名寒门子弟。至于还有几名皇子前去的话,也没有什么,毕竟这清风明月阁在我唐建国时起了莫大的作用。此次相邀各青年才俊,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挑衅和打压他们是不会管的。他们反倒乐于见成这样的风气,到时你小心点就行了,该出手时则出手,不需忍让什么,出了什么大的事,本道爷给你顶着。” 李逍遥很是豪气的一挺胸脯,一副义薄云天般的作风,顿时让叶吟风心中一暖,可那胖道士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叶吟风狠不得一脚将他踢回那皇宫之中。 “除了诱拐未成年少女这种罪,本道爷给爷顶下了,其它的嘛,嘿嘿,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那位也会去,对不”叶吟风沉声道,他不认为这样的宴会那位会没有接到邀请,这正是一个拉拢人心的最好机会,他难道什么错过吗。 “不知道,据说他不会参加,更这一切皆有变数,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到时本道爷还真的不能护全,本道爷要找人算一笔帐,小六子可能适时的的护着你,但是以他那样的性格及作风难免会有人对他不利。所以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了,对了,到时那小丫头也会出现的,好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本道爷都差点被她给骗了。” 叶吟风知道这胖道士说的是谁,但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那名穿着破烂却天真烂漫的小茹,正如他妹妹叶如烟般的年纪。渐渐的,小妹叶如烟与那小茹的身影开始慢慢的重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小妹谁是那小茹了。 两名胖家伙就这样走了,临走时,叶吟风又从那胖道士的怀里抓出一只玉瓷瓶,丝毫不顾那胖道士满脸的不情愿和表现出如同割他的肉般的痛苦从那瓷瓶之中倒出了几颗浑圆如滚,散发出沁人怡神般的清香气的丹药。 李逍遥一步三回头,满眼里的哀怨如一被男人抛弃的小媳妇般,一脸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他这表情却被那土屋之中出来的十三先生看了个正着,顾不得四小那惊愕的眼神,他如同打摆子般笑得身子都快抽风了。对于这胖道士吃瘪的窘相,他很是乐意看到,而且不百看不厌,笑得快要抽痉的他哪里还顾得了那胖道士回眸一道利芒直刺而来。 十三先生留了下来,这四名小家伙的命运就这样与他拴在了一起。 床榻之上那昏迷不醒的赖狗儿已经吃过了一颗那胖道士肉痛不已的丹药,气絮已经好转了很多,叶吟风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只等这可怜而怀有赤子之心的乞子。 李逍遥与李从嘉离开之后,铅色的天空云层翻腾不已,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颗颗坚硬如石般的冻雨,噼哩啪啦的打在那长满了绿苔的青瓦之上,偶尔有部分直接砸进了那阴沉灰暗的土屋之中。 叶吟风在雨中静站了一会,院落之外只剩他与那名沉睡之中的那老者。 冰雨如刃,打在脸上一阵生痛,滑过脸颊带起一道刺裂的疼痛,那种直刺骨髓般的寒意从心底涌出,瞬间向周身狂冒。体内那绵绵不绝的太清真气自行运转,一股透心沁彻的感觉慢慢的蔓延,将那股股寒彻冻人的冷意排斥在体外。 开始稀拉的冻雨变得急促起来,铅色的天际逐渐的变得如棉花般的白茫一片,层层云中酝酿着一起更为凛冽更为寒彻刺骨的大雪。 身坚如钢,挺立如松,叶吟风仰着头望着那下着珍珠雨般的天空,任由那一颗颗坚实的冻雨敲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脸上滑过一记刺刺的生疼,但瞬间被消失而去。 雨越下越密,雨水也开始变得实质起来,四周顿弥漫着朦胧的如白雾般的寒气,那是实质的冻雪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意。也许这一个夜晚的时间,整个金陵城就会是一片白茫茫的银装素裹,雪落成堆的景色。 冻雪之中夹杂着如刀锋般的冷凛之意,叶吟风在那雪中静静的立丰,他那随意束着的发丝开始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茫。 而那坐在那木椅之上的老者身上早就包裹着一层银色,也许这一场雪将那老者身上的所有伤势全部汪扫掉,或许他正需要这场雪。 “两个疯子”一声低低的骂声从那十三先生口中爆出, “明月湖清风居,希望你能给我惊喜”沉醉在雪雨之中的叶吟风心中暗想到,他一伸手,一团白茫化作了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他的掌上轻舞飞扬,久久不落。 第二百五十章 冷窗功名与剑 一夜无话,迟日,叶吟风满步于这积雪飘扬的院落之中,随意间掬起一把晶莹剔透的雪花,细细的感受着从那雪花传来冷凛的寒意,还有它泛出的淡淡雾气。此刻,天地之间一片白茫,铺天盖地间的茫茫积雪,一股圣洁纯白的景象油然而生。 一袭蓝衫,身后的那柄无锋早已经卸下,仿佛卸下了一身的重负。难得的清闲和静谧。大雪之后的天色依然灰蒙蒙的,只是天空不再飘飘洒洒般落下雪花。飞起时,卷起一堆积雪化作漫天起舞的精灵,层层泛起的白雾气息立刻弥漫。 心头一片宁静,叶吟风静立不动,身形巍然如山般,口里吐纳着那股股灵怡出尘般的气息。心台如明镜般,空明的脑海不染一丝一毫的尘埃。吐纳之即,便是一股股白雾幻化成形,是凝起的锋利剑刃,又是轻舞飞扬般的白雾仙子。太清真气讲究的一吸一吐之即的交换始作,重而复始般的积累,没有浑然倾刻般的惊天动地,也没有一夜成魔般的泣鬼神般的逆天奇技,只能一朝一夕间的周而复始,一步一步稳如磐石般的老树扎根。 吐纳之气卷起了重重的冷彻风寒,在他的周身起起伏伏,不休不止。隐隐的,叶吟风只觉自己的六感变得更加的耳聪目明。这种心静怡神的修炼,这种卸负无压之下的修炼,让他的心境立刻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那与内力的修炼无关,那是一种道家源法自然般的浑然天成般的道意。 出奇的是,四名小家伙也都起得比较早,风雪之中扬起他他们欢快的笑语,天真般的欢声笑语成了这布衣巷之中的另一道风景。而另一名又高又瘦的男子则一旁而立,他好奇的看着身旁的这名蓝衫少年,吐纳之间的一息一气。隐约间,他感觉到了一股浑然天成般的道韵在那少年周身萦绕不止,那量种如青如蓝如淡般的气息环绕在这少年的周身。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不由的眯了起来,他还是那个样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他那藏在双袖之中的手不禁的动了动。 傻大个夯汉如一座山般冲了出来,昨夜里嘴里喊着“鸡腿”的那夯货,吃起卤猪蹄的动作丝毫不下于任何人,也就是那嗜睡的老者与他有的一拼了。那夯汉一盆猪蹄吃下肚子里似乎还意犹未尽,被叶吟风一个眼神盯得浑间一颤,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倒是那四小似乎忘了对方那狰狞的面容,将自己吃剩直的猪蹄全部倒进了他的盆里。那家伙吃得肚圆腹胀这罢了手。 此时,这夯货也如一孩童般一阵风般冲了出来,迎接他的便是一团雪花砸在了他的脸上,他也不恼不怒,嘴里嗬嗬的叫个不停。下意识的他一拂自己脸上的雪花,他又要站立在叶吟风的身后,只是他从对方那温煦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心安。又是几团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身子一转,这夯货加入了那四小的队伍之中。 嗜睡的老者如一睡神般,此刻外面热火朝天般的戏耍欢闹却没有把他吵醒,谁也不知道他昨夜里是什么时候进了那土屋之中。最后起身回屋的叶吟风特意的留意了一下,那那老者熟睡之中泛出一股浓密的气息,使得那雪花降落在他的上,不化不凝,形成了一团团奇特的雪花。最后将他的身子全部覆盖住了。 望着这一切,高瘦的十三先生似乎有所感触,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泛出了缕缕精光,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那双冷冽的眼眸里挟着一丝未明的神色,目光本如刀,犀利本如锋,此刻却是另有一番的风情。 叶吟风吐气纳息之后,便看到了那四小一大之间的嬉闹,一抹淡淡的忧伤突涌他的心头,曾几何时,他与自己的家人也是如此。但奈何,家已灭,小妹如烟生死不明,虽然他心里一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的家人,父母,小叔叶然并没有在那次劫难之中遇害。但他还是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毕竟自己在那次劫难之后仓促离去,根本来不及查看什么蛛丝马迹,也许心里留着一份念想和希望,也是不错的。 撕裂的寒风卷起了堆堆的积雪,暗白的天空席裹着一抹肃杀的气息,千堆雪也无法将这抹肃杀净化,层层铅云滚滚而起,嘶嘶风声唳唳而响。 一天时间就已然如白驹过隙般流失,暗夜的来临,激起了千万的浓墨色彩,地面之上白雪垲垲,而那天际却是如墨如漆般。泛着白光的积雪映衬着那浓墨般的穹宇,渭泾分明的大地天空披上一道浓烈的图卷。 一辆古朴无华的马车悄然间出现在那布衣巷的巷口,一名精壮的汉子从那马车之上跳下,一身的劲装凝着一抹彪悍的气息,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漫步而行。 叶吟风从那被老者修好的院门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立着一名高瘦的男子,双手藏在那双袖之中犹如一尊冷煞的雕塑。再其次就是那鼻里不停的流着长长的鼻涕的那傻大个,眼里露出的是不解的光芒,但他也只能静静的看着那道挺拨如松般的背影从那院门之中往外而去,嘴里虽然发出了嗬嗬的声响,但却带着几分哽咽夹杂。 马车缓缓的从布衣巷口行去,静静的没入了地茫天黑的夜色之中,伫立而望的人不语,静寂的气氛有一些沉闷。 叶吟风摸了摸那腰际之上的玉带,从外形上来看与寻常的腰带并不两样,但是叶吟风心中却涌起了一抹淡淡的温暖和一丝难言的愁绪。佳人已不在身边,但泌人心扉的怡人香气却还在他的鼻尖回荡,巧若盼兮,顾有神兮。一颦一笑,一青影,一挽一撩三千丝,莫不是对那执子之手肌的期盼。 心神怡静,剑心通明,叶吟风坐在马车之中眼观鼻,鼻顶心,慢慢的吐息纳气。他没有带上那柄无锋的铁剑,那马车行驶的很慢,没有任何颠簸,很稳,就如同此时他的心境般,难以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叶吟风心中一动,从入定之中醒了过来,他知道到了目的地了。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那名精壮的汉子跳下了马车,拉开了车门,“叶公子,请”。 叶吟风这才从那马车之上走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个令他也不由的惊叹的地方。 只见四周彩灯高挂,与那地面之上的积雪相映而辉,构成了一道绚眼的风景。四处灯火通明,周四琼楼玉宇般的水榭亭台,将那通透翠幽的湖泊环绕而起。起舞袅升的白雾摇曳着,幻化着,晶莹剔透的冰棱从那楼阁之下的檐角倒挂而下,与那周边的彩灯相应照耀,泛出了阵阵迷人的光晕。 而此时,四周人影晃动,如那仙境之中的仙衣拂风般,令叶吟风不由得生出许心旷神怡的感觉。此地正是那明月湖,映应而成如一轮明月般,遥眼而望,便可以清楚的看出一轮明月般嵌在那茫茫的大地之上。 无声无息间,那精壮的汉子又上了马车,马儿轻扬马蹄,得得的声音在回荡着,扬着那白雪幻化的雾气,马尾一甩将那寒彻冻骨的冷风甩掉。 四处一片寂静,叶吟风望着那座晶光绚丽的楼阁,如一柄光芒四射的宝剑刺向那无尽浩瀚的漆黑穹宇。那楼阁一共有四层,每一层都有两丈之高,勾角飞檐的每一处都挂有一盏玲珑灯。从那八面玲珑灯里透出道道柔和的光芒,既不耀眼也不昏暗,可见如此细微之处却有如此的不凡作风,这阁楼的主人一定是一名风雅独特之人。十几丈的楼阁幻型如剑,迭光重重辉映如昼,此行不枉。 叶吟风独自一人走在那积雪早已经打扫干净的阶梯之上,脚尖轻点在那汉白玉般的石阶,靴上连一滴水渍都没有沾上。他心里不禁的感叹着,不要说这高十多丈的楼阁,就是那楼前打扫得连水渍都没有石阶,那么今夜的主人又将是一名何等的超凡之人。如此的细微,加上不菲的财力,纵然是一般的大帮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的细致入微。 虽然没有豪华入奢的排场,但却带着一股高雅清淡的圣然气息,那阁楼正方的大门之上,“清风居”三个字苍劲有力,如龙行天穹,又凤遨九霄,从那三个字迹里透出一股凌然超群般的霸气,但转眼之间,又从那三个字之间看到了一抹平淡怡境般的心情。 叶吟风没有看到胖道士及那胖郡王,他神态自若的从那大门走了进去,没有守卫,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护从。他进了那大门之后,一条通幽的小径笔直而又静然,两旁还是那莹莹如辉般的玲珑灯,散发出一股圣然的光芒。 通过了那条幽然的小径,前方一片开阔,人影晃动,又或高谈阔论,也有人孑然一身孤自一人。还是没有看到胖道士二人,叶吟风望了望约有汇集了二三十人的大厅。这大厅之中各式群人,有穿着华丽锦袍的皇家贵亲,也有满脸傲气的豪门大阀之后,还有脸色自若的寒家才子。 三两人而坐,古朴的桌椅,清风般的气息, 人言沸然却并不大声,给人一种异样安宁的感觉。叶吟风并不觉得这感觉很真实,相反他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一些古怪,至于怪在何处,他也说不上来,但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里面表面上是和煦如春般的气息,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令他有点不适应的勾心气机,如那深水墉中的淤泥般。 随意而走,叶吟风并不认识这其中的一人,如果有一人他见过,那就是前日传讯之人那名身着白衣腰上挎着一柄宝剑的吴家公子。开始他并不知道此人的来历,后来听那赖狗儿说起,只是他很是厌恶那人一脸的傲意,鼻孔嘲天的气势。 这其中还有一些不乏修为不错的武修,他们气息内敛,浑身蕴藏着一股磅礴气机。 叶吟风行至一根柱之旁,看到了那柱子之上刻着一字话:冷窗枯灯看剑,剑上几分功名。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李弘冀的挑衅 上 金色的字体透出一抹苍凉之意,令人不由得生出几许暗暗的郁绪,这句话仿佛一柄利剑般直刺人的心扉。不过此时此景,不正是如应映了这句话吗。虽然叶吟风不知道那那清风明明阁之人召集如此多的青彦才俊于此所为何事,但他隐隐的感觉得出一点点。如此的作为,不是为了那改姓后的李氏南唐又是为了什么。至于这清风明月阁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想想这江南第一阁那超然的地位,就知道了。 这句话里透出一股无奈的苍凉,更多的是让人心生无尽的悲漠,但叶吟风志不在此。所以他只是脑中愰惚一下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功名利禄,高官厚赏,这些对他来说如此的遥不可及,如果叶家没有遭遇劫难,也许多年之后他或许可能出现在这繁华锦秀的南唐大国都之中。但是现在,他早已忘却了叶家对他的厚望,他也忘却了自己那种游侠般畅游天下的云鹤闲情雅致。他一心的执念就是找到灭家的幕后主凶,还有那群黑衣人,虽然他知道真正灭叶家的并不是‘刺天盟’的杀手,但是他们也有出现,顺着这线索下去,必定可以找出那隐藏在暗处的主谋真凶。 叶吟风,转身欲离去,对于这两句诗不诗的几个字,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对于那些寒门学子来说可能什么感触深一些,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功名之心了。他微微的向四处打量了一下,二三十人,一个特色,都是一些不足弱冠之龄的少年。他们或意气风发,或狂傲贵气,无论武修书生亦或学子莫不是带着洋溢兴奋的脸色。 明月清月阁并不只是江湖帮派而已,不然哪里会在一个国度之中有着超然的地位。清风明月阁还与庙堂之上有着千万缕的联系,特别皇室家族,更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有人盛传,那清风明月阁的阁主夫人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南月公主。盛传终究是盛传,清风明月阁既没有站出来澄清此事,而那高坐龙椅之上的那位更没有连任何意见都没有发表,朝中之人虽然窍窍而谈,更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那位南月公主,也没有见过那清风明月阁的阁主夫人。 漫步于这玲珑灯火之中,叶吟风细细的观察了下玲珑灯火的排列,他发现这玲珑灯摆放位置非常独特,既不是道门之中的卦位而摆,也不像什么奇门之术的排列方式。看起来有一些不伦为类,但细看之下却发现其中自成一体,却不是何等高人如此匠心别裁的摆出如此异然的排列方式。 八面玲珑灯通称之玲珑灯,六角八面,又或四通八达之意,其灯火明亮却不耀眼,柔和却不昏暗,着实称得上是相间相得的异奇之物。又相传其八面玲珑之中暗藏机关,为墨家精通机关术中人泣血之作,至于这其中的机关何时发作,这并没有人传出,总之,此灯不管是照明又或是居家守护也是难得的奇物。 叶吟风对这些没有什么研究,他虽然对这世间的奇门遁甲之术甚是感兴趣,但他接触的人或物更是几乎没有人。他只是偶尔从一本闲谈杂语之上看到的,所以他才认得这真正的八面玲珑灯。 这是那十多丈之高的楼阁之后,也是一处宽大庞然院落,风卷起白沫在这夜空之中翻起伏伏,如一鸿白絮般,轻摇而飘。仰头而望,除了那光迭重重的宝塔楼阁外,就是那一望华光绚丽琉璃炫彩般的明月湖。 枯枝依依,积雪冰棱剔透晶莹,倒是一处美伦美奂的夜间灯火覆盖的雪地美景。 叶吟风从那盏盏的玲珑灯下漫步而行,迎面吹来阵阵冷风,一股清凉的感觉油然而生,却不显寒彻之冷。人影绰绰,彩灯琉璃,到处可见那锦衣裘袍或飘逸出尘般的少年,他们脸上洋溢的兴奋越来越浓了。 夜色渐浓,雪风正旺,而灯光更灿,卓而不群的少年郞们更是尽力的将自己打扮得无比俊朗的风姿。 人声逐渐的低了下去,即而开始变得一片静谧,他们的眼里望着那楼阁下的出口,仿佛有什么让他们心动的倩姿婥约的女子姗姗而来般。 正在众人凝声静等之即,一阵轻微的脚步缓缓的从那楼阁之处而下,紧接着便从那楼阁的出口处鱼贯而出了十名风采绝伦般的青年男女。 五男五女,清一色的淡青装饰,男的英俊硬朗的面容,而女子则娇艳欲滴般的脸庞。十人腰际都配着一柄宝剑,男子腰际之下的是一柄缕雕精美细致的软皮剑鞘,隐约可以感觉到那剑鞘之内蕴藏着一股犀利刺天般的凌厉剑意。五名女子腰际下配着的则是红色精刻的粉琢剑鞘,她们举止间流露出一股英姿飒爽般的巾帼气质,没有人小瞧他们。众人眼里流露而出的则是热切的炽热光芒。 叶吟风心中但是狠狠的一颤,这十名英气不凡的男女,武修境界都已然达到了先天境,从他们身上隐约内敛般的气息可以看出这十人天资是何等的出众。男的眼神犀利如剑,女的双眼含媚却别有一番凌厉的风情蕴含着。 那十名青年男女分两排而立,男左女右的排列分别立在那楼阁的出口门旁。他们脸上冷溢却不失英气,目光犀利却不带凌厉。内敛的气息如一股股隐藏的龙脉般,在他们的身体内生生不息的流转着。除了叶吟风,在场的众人都是双眼流光顾盼,他们也许看不出那十名男子的武修境界,但只看表面,那举足间飘逸出尘般的气质,就是他们终生也望尘莫及。所以他们才会流露出如此炽热的光芒,这应该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叶吟风对那十人的看法,除了身怀不凡的修为境界之外,并是那十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虽飘逸出尘,但见识了南宫仙女那般青衣飘飘般的仙子落人间般的绝美身姿,这十人明显有一些作做。也就是说刻意而为,所以这样的行为在叶吟风看来,无非是无此一举,同时他觉得自己当初还真高看了那未曾谋面的清风明月阁阁主。 不管叶吟风什么想法,但其他的人却并不是如此,特别那白衣飘飘气势不凡的吴家公子,此时,那吴家公子无论身形还是气质,却远非这十人相比。无形之间,有人露出了自惭形秽般的羞色,也有人露了漫不服气般的争意,大多数人都是涌出了炽热般的爱慕。除了叶吟风表现比较平静之外,其他的众人都心中涌起了万丈惊涛。 叶吟风卓立一玉栏边,脚下就是那碧波粼粼的湖水,从那湖水里倒映出了盏盏如明珠般的玲珑灯。湖面之上泛起的霭茫雾气轻轻曳曳,袅袅绕绕,被夜间的晚风一吹,又顿时幻化无形之中。 望了一眼碧波荡荡的湖面,叶吟风顿感兴致大减,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一场大宴,早知如此就不来了。他也没有想到这南唐国内名闻遐尔的清风明月阁却是如此的排场,上他感觉甚是不舒服,隐隐的,他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来错了,如果不是因为那胖道士与那李六子,他可能还真的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 转回了目光,在那十人静立的等待着,从那楼阁之中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一身淡色的长衫,举足间流露出了一股书生卷气。他双眼精烁的目光,柔和的脸颊上留着两摄髯须,浑身间透出飘逸的儒雅气息。 他目光一转,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只不过他从叶吟风的身上掠过时,却多停留了几息。因为他从对方的脸上只看到了平静,和一抹古波不惊般的神色,淡淡的站姿,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那中年男子眼里射出了一抹凛然的精光,却是一闪即逝,他露出了他那儒雅和煦的笑容。 虽然有一些阴晦,但叶吟风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点莫名的东西,使得不觉得不寒而栗,后脊上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那种感觉令他十分的不适,恨不得此刻就离开。他不明白这美髯须中年男子为何有会对他有一种阴晦的杀意。他根本就不识得这中年男子,看对方身着变不是官场中人,但却给他一种隐居幕后的谋僚般的感觉。 那中年男子之后便是那胖道士李逍遥,及胖子李六子,随后便是几名他所不认识的穿着锦缎华服气宇轩昂的少年。其中一人眼色含煞带戾,给叶吟风一种森然的感觉,那人年纪相对大一些,身材挺拨昂立,浑身蕴藏着一股随时可爆发的气息。 听着身旁窃窃而语的少年,叶吟风才知道,那几名锦缎华服的少年便是当今的皇子,那名年民略大一点的便是那东宫太子李弘冀殿下。桀骜的性格从那名太子的眼神中流露无遗,阴戾的双眼如同鹰眼般,让人望了莫生畏意。 随着那几名皇子的出现,一对中年夫妇豁然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对中年夫妇的中间还立着一名粉琢玉雕般的少女。 只见那少女十来岁,身着粉裙罗衫,举止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般的高雅气质,一双点若星辰的眼眸泛出旖旎绚灿光芒。那少女双眼一扫,便看到了身在不远处孤然独处的叶吟风,她顿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一笑恍若那雪晶触化般的温煦,那一笑犹如玉池仙女下凡春风玉露般的温润。 叶吟风心中一叹,果然是她,此时的小茹不再是衣着褴褛,此时的她高贵典雅如神女,而他此时却是只能用仰视的目光望着她,无关乎她的身份,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出尘若小仙般圣洁气质。虽然还小的她,五官精致完美尽显一名还未初长成的圣洁仙女。 叶吟风并没有见到那名风尘沧桑的老者沉中侠,他从那小仙女的身上向那对中年夫妇望去。那对中年夫妇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让叶吟风记起的便是那对夫妇的腰际之上缠着的却是两柄软剑,与寻常腰带无异。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李弘冀的挑衅 下 那对中年夫妇脸上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男的一副刚毅坚韧的面容,一身琉璃般的淡青长衫,流光暗转的光泽突现出他那岸实如山般的身躯。而那女子则是一身官装长裙,高挽的髻丝穿着一根玲珑玉簪,柔和的玲珑灯将她满身的典雅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清雅的面容里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双顾盼流兮的眼眸泛出春阳般的光辉。而她眼过之处,一股熏熏的暖意油然而生,使人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温润。 叶吟风眼光停留在那对中年夫妇的腰际之上,这显然不是很礼貌,但他却浑然不知。待一道和煦如暖阳般的目光迎在他的双眼之上,他这才惊觉,急连将目光移了开来。脸上顿时红辣辣的,刷的红了起来。 然而那宫装少妇却没有责意他的无礼,而是露出了春风拂心般的微笑,只是在常人的眼里觉得是针对众人的。只是叶吟风知道,那宫装的少妇一道目光从他的腰际一掠,她显然也知道了要他的腰际也缠着一柄如玉如润般的软剑。 “各位都是我大唐皇都的青年俊才,此时招迎各位前来,主要相结识一下我皇都之中各位俊才。”那美髯须的中年书生见那对中年夫妇及小少女从那楼阁之中走了出来,他双手虚按一摆,便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望了望众人,道出了开场白。似乎他还有话还没有说完,众人也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清风明月阁此次还有一件大事,除了我阁中十名阁主夫妇亲传的弟子之外,我清风明月阁将在各位之中再次挑选十名资质上乘的人选为我阁的新传弟子。” 他的话语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在场的少年们双眼里露出的更加热切的光芒,纷纷的交头接耳起来,除了那没有人搭理的蓝衫少年叶吟风。不管是豪门子弟,又或是皇亲国戚,再者还是那些颇有名气的寒门才子,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热切的光芒。能入得清风明月楼,不关是可以学得一身的武艺,还可以在仕途之中如鱼得水般顺利。而眼前就有如此的良机,怎么不叫他们激动万分。 叶吟风一脸平静的望着那些激动不已的少年,如果是以前,自己没有涉足于江湖之中,自己或许还会有一些激动。但是,现在的自己眼界毕竟不一样,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没落世家少年了。他自己都身怀道门正宗武学心法,身上更是至小而勤不辍的深厚内力,虽然比不得那些妖孽般的天才,但也可以是在武修上登堂入室了。 纵然那清风明月楼之中的武学典诀高深莫测,有出神入化的深奥功法,也有动天地泣鬼神般的逆天武技,这些也无法将叶吟风打动。 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瞥了一眼神色高昂兴奋不已的众少年,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神色若定的蓝衫少年身上,双眼里又不由得射出一道隐晦的光芒。此刻他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感情出来,隐晦的光芒只留在了他的双瞳深处,任何人都无法发现。只是叶吟风莫名的心中一颤,他并没有发现对方那双瞳之中一股隐晦的神色在流转着。 虚按双手,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静静的等着众少年平复下了激动的心境,然后说道:“众所周知,入我清风明月阁也绝非易事,其中要经过重重考核方能通过。通过考核者也并不是就代表了能加入,表现前十的才有机会加入。” 他的话又并没有让众少年感到意外,更没有起到打击他们的任何作用,反之,这更加激起众少年狂涌而出的斗志。一个个激昂的表情,涨红的脸颊和高昂情绪,将那那些久融不化的皑皑白雪给掀起了阵阵白雾,在空中久久不散。 冷眼以对的只有这名平静若水般的少年,他的双眼从那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越过,落在在了那胖胖的小道士身上。 李逍遥还是一身道袍,但是这身道袍却是流丽的光泽透出一股威严如圣般的气势,这真是有模有样。小小的年纪却一副高深莫测的作态,如果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位小胖子道士一定一名深得道意的道门至尊。 从叶吟风的眼里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而那胖道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他很是无奈。如果可以上前一顿好揍,叶吟风决不会姑息,但此时更是非常时间。那夸夸而谈的美髯双须中年书说了一些什么,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胖小子李六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的十三叔如此派,丝毫不顾什么皇室家族的尊严。 目光再从那胖道士的身上移开,转到了那名粉琢玉雕般的少女,典雅高贵的穿着,随意间披下的千缕青丝,活突突一个美人胚子。 那少女凝眉浅笑,朝叶吟风作了一鬼脸,粉嫩的脸庞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一双闪扑闪扑的大眼睛里旖旎涟漪而起。而她旁的那宫装少妇则一脸溺爱的目光毫不掩饰,她蝽首微低,满眼慈怜流光转转。 只有一人注意到了这神游孤然的少年,那是站立在那宫装少妇身旁的那名中年男子,他眼里露出了几丝兴趣的光芒,嘴角扬起,略带着有意无意间的笑容,细细的打量着这名孤然一身的蓝衫少年。 叶吟风毫不惧意的遇那中年男子对视着,对方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淌深不见底的幽渊般,而那眼眸里透出的无比苍宁的光泽,让他不由得陷入其中。大脑之间忽然的轰鸣一声,他的大脑如炸开般,使得他只觉自己的灵魂完全被对方吸进去了般,感觉自己在对方的眼里一丝不挂,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轰然又是一声巨响,从他的脑际传出,腹下的丹田之内那三个细微的旋涡立刻迸射出激烈的真元,将他全身包裹着,流窜在他周身的经络之中。真气一动,如江河涌出般,掀起了滔天骇浪,使得他大脑处突然涌进了一股清泉,硬生生的将自己沉迷的状态拉了回来。 叶吟风立刻转移了目光,不敢再与对方对视,而他浑身间泛起的细汗如密般,顺着他的后脊而下,很快就将他的后衫打湿了。心中掠过一丝心悸,他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后怕的感觉,幸亏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自己这一不慎之下,便会着了对方的道。 那是一种类似于神识控制的术法,叶吟风心中虽然有剑意,但是他心中的剑意还未达到一定的境界,所以才会不慎之下差点被那人控制。 那仙女般的少女不禁的一蹙秀眉,朝自己的父亲摆了一个臭脸,鲜艳欲滴的小嘴翘得高高的。她轻轻的将握在自己细荑之上的那双大手打了一下,似乎带着点生气的模样。见此,叶吟风心中莫名的生出些温暖,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浊孤独的,最起码还有那如天仙般的少女小茹。 没有人在意这些,因为他们的耳朵与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的身上。他们听着那书生的激扬言辞,心里更是澎湃不已,个个脸上绽放着比那积雪还要光亮的光芒。 那对中年夫妇的身旁立着几名皇子,他们双眼里露出几丝复杂的光芒,看着那些表情激昂的俊彦才子们。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来参加这清风明月阁的选拨大会,他们应该是挑选他们的翼羽,为自己今后在这江南水乡的帝国之中有一席之地,甚至成为那龙椅之上的那位也不是不可能。 生于帝王之家,便没有那么多的情感可言,各皇子之中勾心斗角比比皆是,为了那个位子,甚至不殿惜兄弟残杀,弑兄戮弟。帝王之家多寡情,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如这江南李唐来说,除了那名稳坐东宫的太子殿下,还有其他的皇子也觊觎这个位子。而那东宫更是忌惮两人,一人便是那憨实懦弱的老六小胖子李从嘉,还有就是当今的圣上的三弟齐王李景遂。一名则是生性软弱不喜皇权之争,因不为而更得那位龙椅之上的皇帝喜欢。另一位则是龙椅之上的那位曾立过誓言,要将皇位传于这位齐王殿下,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罢了。但这两人却被那东宫那位视如眼中钉,喉中刺,不除之为不快。 叶吟风的目光从众皇子的身上掠过,除了那生性软弱的胖老六之外,其他的都还堪堪的能入他的眼。他目光特意的停留在了那名未曾谋面却暗暗的交了多次手的阴桀青年,阴戾的眼眸透出一股寒残般的气息。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般戾色般的气息,此人倒也可以称得上是雄才伟略之辈。论长相,这李弘冀倒是长得健壮高大,银缎锦衣将他那股皇族贵气显示至极。身躯伟岸如松,浑身上下透出逼人的霸气,他与其他皇子不同,不是那种江南水乡蕴育的文质彬彬般书生卷气那么重,反倒是如中原男儿般威武沉雄。 感受到叶吟风的目光,那被封为吴王的极任东宫的李弘冀脸上露出一抹阴鹫般的神色,双眼射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他嘴角轻扬,一丝残忍的笑容顿现而出,那带着戾气重重般的面目如一绝代枭雄般。 叶吟风脸色不变,一双星辰般的眸子透出缕缕精光,毫不示弱般的望着对方。还没有见面,他们已交手数次,从江州至金陵,莫不是那胖道士长叹短嘘,他也不知道那可怜的胖李六子还有如此的一名兄长。 而胖道士与那李从嘉见叶吟风毫不示弱般与李弘冀对视着,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们可以看出那东宫太子殿下双眸里隐藏的一抹浓烈的杀机,不仅仅是针对叶吟风的,还有针对他们的。 李弘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伸出了右手,作了一个什么人都懂的动作。然后,一声暗暗的冷笑,阴戾的目光直向叶吟风射去,丝毫不掩饰自己,倒真是如传说中的桀骜不驯,煞气满贯之辈。 脸色微微的一变,李从嘉的双眼里虽然带着几分懦性,但他还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双拳,胖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隐隐的几分坚毅和阳刚。 胖道士倒是脸色不变,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他才不会为自己的师弟当心,自己这一路相伴,自己哪会不了解自己的这挂名的师弟。不要说那东宫吴王太子殿下,就是自己的师父无忧子,叶吟风都不会放在眼里,这无关乎实力,而是一种心性,经历浴火重生般的涅槃之后的坚定信念。 第二百五十三章 长大了嫁给你 淡淡的笑意在叶吟风的嘴角上扬起,开始他还以为这名太子殿下如何的出色,才能稳压众皇子,甚至连他的皇叔李景遂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掉以轻心。而如今看来,这位太子殿下也只是一名飞扬跋扈的主,一双阴戾的眼眸丝毫不需要任何的掩饰。他如此的举动,则证明他早已知晓了叶吟风的存在,而且知道他与这胖道士与胖李六相识相近,所以才不惜露出凛然的挑衅。 那名脸上戾气重重的吴王李弘冀殿下见对方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挑衅而有任何的波动,一双鹰眼般的眼眸不由得身出更为凌厉的光芒。微眯着双眼,李弘冀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无动于衷,而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心涌起了几分怒火,虽然双眼里射出的凌厉光芒将那怒火掩饰,但他的心中还是腾腾而涌,恨不得就此将那名风轻云淡般的少年躏蹂一番。 这只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波折,那对中年夫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们不由得多看了那蓝衫少年几眼。本来就对这少年产生了兴趣的他们,渐渐的将对那少年的兴趣增加了几分。倒是那一脸怡静如仙子般的少女眨着双眼,渐渐的笑意泛起,将这楼阁之下的袅袅轻雾都驱散掉。 那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而叶吟风则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末了,他说了一下选拨的规则,无非就是一些智力考核,外加一些当场的吟诗作唱,同时他还安排了武斗方面的选拨。对于这些吟诗作唱之类的叶吟风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那几场武斗让他生起了几分兴致。 自己这一路走来,除了击杀了几名‘刺天盟’的杀手之外,几乎与人没有什么正常的交过手。而这金陵城里,门阀豪族甚多,可以说是这些门阀之中擅长武学的世家不少,而且很多,要不然凭着几卷圣人之曰的儒家书籍难以在这豪门之争中立足。倒不是他看轻自己,江南李唐处于风秀幽然的富庶水乡,虽然没有其他国度的豪门世家彪悍家风。但时下武修也是立族之本,哪家门阀豪族不是传承百年以上,其根深蒂固犹见一斑。 吟诗作对,唱词附雅,这并不是叶吟风的喜好。如果没有那场劫难的发生,或许他还会随当下风气,卷一席长衫游历于山水之间,然后再作一些游离无伤般的诗词,或许自己的大作也有可能流芳而传。但心性大变的叶吟风早就不在于此了,他的心中只有那柄剑,快意恩仇,一剑破天般的决然。 金陵各豪门才子俊彦少年们纷纷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看他们脸上那兴奋的激昂表情,不由得掀起一投狂热般的浪潮。谁不想一举成名,谁不想在这清风明月阁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谁不是为了日后功名厚禄而寒窗苦读。 当然,也有人走科考这一途径,但是科考周期长久不说,还不一定可以一举中榜。江南李唐国大人多,那些苦读了十年,十几年,又或二三十年的莘莘学子,谁肚子里不把那论语之类的书籍背得滚瓜烂熟了。再说了就算他们天赋再高,这三年一次殿试,还有州试,县试之类的繁琐程序。待自己走完之后,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雄心壮志了。 俗话说少不待江南,江南水乡如同那女子的温柔乡般,很容易就将满怀壮志的雄心豪气给磨消掉。而那些土生土长的江南水乡的豪门世子,门阀才子之类的,他们就等这一飞冲天的机会,只要能被这清风明月阁选中,自己并可以一举成为全国的名人,既有名,又有势,何乐而不为呢。 选拨总分文试与武试两部分,对于文试方面叶吟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虽然从有着淮南才子之名的他此时却是对这些意兴阑珊,心中虽有经纬,但并不是此时就要表现出来。而且这清风明月楼对于新收的弟子还需培养数年,他等不了这么多年,他对那些豪门世阀般的教育方式极为不喜。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主,而个人的利益却被弃之如雪藏,丝毫没有会么个人自由。想必这清风明月楼的这种培养方式也不外乎如此,所以才会有着这江南第一阁的美誉,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待那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宣布了比试规则之后,众少年情绪高涨,恨不得就此大张身手好让别人刮目相看。他们三五成群的激昂私聊着,或偶尔有人独自一人双眼里露出几丝热切的光芒。 叶吟风注意到了一少年,那少年穿着普通,但也干净整洁,浑身一丝一苟都整理得条紊不乱。那少年一副涨红的脸颊,但举止间神态自然。这少年明显是某家的寒门才子,在如此众多豪门子弟之中也不显拘束,就是那脸上现出的是几分腼腆之色。不卑不亢,涨红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就此可以一展才华还是本性就带着点羞涩的神色。 叶吟风在人群之中显得更是鹤立鸡群般,他卓然的身姿,加上他历尽劫难般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倒是不拘一格。一袭蓝衫在那寒风之下微微而起,临湖而立,与那身旁的玲珑灯火遥相而应,倒是显出几分飘逸出尘般的气质。或许因为他修炼道门功法,而使得浑身间的气质与常人有异,一股柔和的气息隐隐而发,使人莫名的生出几分折服。 “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一衣着华丽的豪门少年见叶吟风一人独处,便上前来搭话,他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戏谑的目光。语气虽然还着几分礼貌之意,但他的动作倒是让人不敢恭维,因为他直接走在叶吟风身前那石阶之上问话。既没有执手礼,也没有拱手致意,倒是让人觉得有一些轻浮。 叶吟风对这样的普通豪门弟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望了望那人群之中众星拥戴般的太子殿下,发现那阴戾目光的太子也正望向他,眼里露出几分嘲弄之意。很明显这名豪门弟子是受人唆使,也许并不怀好意。 “叶吟风”,心中掠过几分不快,但他还是冷冷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在这里,他并不怕自己的名字被人惦记着,一个无名之辈又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语气里带着几丝冷淡,也有敷衍的意思。 “莫不是那号称淮南神童的叶吟风”那名豪门弟子眼里露出几分恍然的神色,但他嘴里吐出的却是不屑的意思。他一脸的笑意让人觉得无比的厌恶,他那戏弄的话语刚落,双眼便紧紧的盯住对方,似乎想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过奖了,我大唐人才济济,偏野小名又怎么能与我皇都各大俊彦相比,虚名而已,不值一提。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不知哪家的世族公子?”叶吟风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丝毫没有因为对方那讽意话语而激怒。这傻乎乎的被人用枪使的家伙,还不知道已经被人利用了。 “世族倒不敢说,城陇南隅史家,不才史惊涛。”那少年一听到叶吟风恭维的话语,双眼里顿时露出了自傲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家族。 金陵城陇南隅史家,可是说是这皇都之中举足轻重的大门阀家族,与几其它几大世族门阀相庭抗衡,实力倒也雄厚。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都有这史家的一席之地。就当今庙堂之上,掌管户部的正是这位史家的家主史延松史大人。而江湖之上也是颇有名声,在这清风明月阁之中就有一名弟子出自史家,更是让史家的名声一时无两,如日中天。 叶吟风一听,心里却是惊讶不已,没有想到这被人当枪使的家伙来历居然如此的不凡,可对方那智力却与自己的出身显然不搭配。无奈的笑了笑,看起来那名与其他豪门子弟聊得正欢的太子殿下还真的看得起来,居然不惜利用一名如日中天般的豪门子弟来探他的底。 “久仰,久仰。”叶吟风并不会因为对方出自世家大族就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他只是敷衍式的向对方拱了拱了手,例性般恭维了一下。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眼里那份戏弄的目光却一下子转了过来,变得十分的亲切。 “哈哈哈,叶兄不必自卑,家族是家族。不知叶兄对这次的选拨可有什么看法,看叶兄神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次的选拨,莫不是叶兄对加入清风明月阁没有什么兴趣”,被人当枪使的人倒也不笨,他很快就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点什么,试探性的问了问。 “不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才才疏学浅,哪里有这个资格加入这清风明月楼。在场的各位都是心怀经纬学富五车之人,惭愧啊,不敢有任何的相争之意啊”,叶吟风心中暗暗的一乐,这位仁兄也不知道哪里看出了自己自卑,难道不是出身豪门家族就要生出自卑的情绪来吗。但他还是滴水不落的将自己的本意给略了过去。如果他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那自己还不将这里所有的俊彦们给得罪死,再说了,这清风明月阁的阁主夫妇还在呢,自己说出去不就是打人家的脸吗。 李逍遥与那中年夫妇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而那胖李六便独处一旁,丝毫不去与其他的俊彦相谈。倒不是因为他不需要,而是长居宫廷之中,他也不知道如何去与别人交谈,拉拢人心的伎俩他还没有学会,也是一个赤诚的心性。 “哈哈哈,叶兄太自谦了,论叶兄的才智绝不会输于当下的任何人,只不过叶兄出身在偏隅之地而已,并没有受到比较好的教育,但叶兄切勿妄自菲薄,争上一争还是必需的,谁也不知道结果,不是吗。” 这位仁兄还真会打棍往上窜,使得叶吟风心中一阵好笑,他也不好说什么。 选拨还没有开始,任由各世家俊彦准备一番,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与那对中年夫妇一起谈论着什么,在一旁的还有那胖道士李逍遥。只不过那胖道士李逍遥看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的目光带着几凌厉之意,他并不掩饰自己的那种凌厉如剑般的目光。 叶吟风这才想起来,那夜里李逍遥说过的话,难道那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便是他要算帐的人。想到刚开始那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有意无意般双眼里流露出了对自己的淡淡的杀意,他就觉得此事怪异诡谲。 “史兄,不知刚才那位大人是何许人也。”叶吟风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书生身上,他假意般随口一出,他想确定对方的身份。 “那位大人可是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与叶兄还是本家,叶敬轩,叶副阁主。”那史惊涛顺着叶吟风的目光而去,便说出了那名美髯双须的书生身份。 原来是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却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对自己生出杀意,叶吟风并没有听说过此人物。他所认识的清风明月阁只有那天仙般的小女孩小茹,还有那名普通厚实的老者沉中侠二人。但这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为何要对自己生出杀意,这让叶吟风很是费解。 “小风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就在叶吟风刮肠搜肚般思量着那名副阁主的意图时,一道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道稚嫩的声间犹如一阵天雷般在众人的头顶炸响,使得沸然高涨的声音一下子就淹没了下去。众人纷纷的停止了交谈,他们顺着那声音而去,眼里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叶吟风更是如电击般,惊住了,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旁突然的多了一位天仙般的少女,而自己的双袖也被那小仙子抓得个正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到来。无声无息,真如仙女会仙法般。 那道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之后,总个明月湖似乎一下子变得寂静万分,众人表情各异。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七巧玲珑情愫 刹那间,众声沸然沉于寂静之中,针落地可闻其声,只有那柔和的玲珑灯泛着那皎然的光芒,还有那地面之上皑皑白雪反射出的淡淡光晕。 叶吟风心头更是一震,他丝毫没有想到这粉琢玉雕般的小仙子会来这么一着,他不知所措的望着那小仙子满眼里是天真无邪如清泉般的眼神,但其眼里却也泛出缕缕流光暗转般的旖旎光泽。 一副粉艳欲滴的脸颊,齿红唇白的小嘴上是一琼玉小鼻子,一双闪扑闪扑的大眼睛认真的望着他。使得叶吟风的心莫名的颤了一颤,微微的双手不由握住了那细如柔荑般的玉手,手心里传来细嫩若滑般的感觉,而他则如电击般浑身一片麻酥。 “怎么了,小风哥哥”那双仿佛会说话的闪扑闪扑的大眼睛又是流转飞在一层淡淡的光晕,此刻的小仙子如同邻家女孩般,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坚持显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神情各异,他们或张大着嘴停止了交谈,或眼里露出几丝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人嫉妒的表情眼里是复杂的光芒,也有人露出不屑的神色,甚至还有则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对于这名不经传的蓝衫少年,他们并不认识也不知其身份,所以众人心态复杂表情各异。大凡嫉妒者莫不是对这名公主般的阁主千金心生爱慕之意,倒不是因为对方那美若天仙般的容貌,而是她那集千宠于一身般的身份。清风明月阁之阁主夫妇唯一的小公主,其身份毫不亚于那皇宫之中的任何一位真正公主。 那胖道士将嘴张得大大的,一副胖脸之上的肉不住的抽搐着,他双眼里露出了戏谑的光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强忍着自己那狂天大笑的动作,一双胖胖的手都不知道放哪才好,不住得在空中来回挥舞着,滑稽中带着几分可笑。 胖子李六的眼里更是露邮惊讶的神色,他哪里知道那仙女般的清风明月阁的千金与会如此的大胆和直接。虽然他并不了解他们双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一种直接告诉他,这名胆大豪爽的小女孩并不是因年纪而小说出来的玩笑之言。他可以从那粉琢玲珑般的仙女身上看到了无比的真诚和不倔的秉性。同时他心中更是暗暗的侥幸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放弃那最后的努力,叶吟风应该会因为那黄狗之事与他失之交臂,而他将失去一名挚诚至情的朋友。开始自己虽然在自己十三叔的怂恿之下,带着利益的考量与叶吟风交往,但最后一次,便是自己真情流露,那有力的双手一托之即,他便知道,叶吟风暂时算是认可了他。 史家的大世子史惊涛眼里但是露出了夸张的目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玉琢可爱般的小女孩却正拉着那被自己看轻的蓝衫少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名震江南的第一阁的千金会如此的大胆与直接,将那所有的礼义般的什么四从五德都弃之不顾,童言虽然无忌,但也要看对象啊。他眼里怪异的目光停留在那蓝衫少年的身上,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这少年有何等的出色,认相貌,他自认为不输于对方,认家世,自己更有无法被超越的优势。如此小的一名女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至诚至衷的话,这也让他刮目相气。 叶吟风脸色微微的一变,他知道自己被这粉琢玉雕的少女如这么一句话,就无形之中让他又莫名的竖敌无数。对方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啊,那可是天下第一阁清风明月阁的掌上明珠啊,身份高贵不说,在江南还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啊。不要说这清风明月阁,就是那阁主夫妇二人,在这江南李唐国度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是放眼总个天下间的武修中,那民是顶尖的高手。 看着那流漓旖旎光芒的俏皮大眼眸,一丝期待,还有几分暗暗的得意之色,叶吟风顿时心生不妙的感觉。当下他还真的无活去回复对方的那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眼下这小女孩流露出来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让他心生颤动,他真的不好怎么回复她,轻握着那柔软如滑的小手,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对方那星芒流转的眼眸。 “小茹,我们又见面了。”叶吟风露出了他深以为常般的亲切笑容,他希望将话题转移,甚至他还希望小茹的父母能够将这名直言不怯的少女带走。可是令他失望了,那对中年的夫妇脸上流露出一丝深深的笑意,没有人知道他们心中倒底在想什么。他们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发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蓝衫少年,他们似乎也在期待,期待着这少年将如何的回答。 “小风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小茹歪着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意和羞涩,她眼闪扑着几分狡黠和俏皮,但那真诚流转的目光却被叶吟风看得清清楚楚。 “小茹乘,等小茹长大了,一定会找到自己心中的如意郞君,到时小风哥哥都老了,再也不是那陪你在湖边玩耍的小风哥哥了”叶吟风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些敷衍的话,既不伤对方的心,也没有让自己难堪。他清晰的知道,那对夫妇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自己稍不留心,便会给那对夫妇留下一个无法抹去的坏印象。此刻他初至金陵城,自己已经因为小茹的一问而无意间得罪了许多世家子弟。他不想因为自己仅为安慰对方而让那对夫妇而对自己产生误会,到时自己又将竖一大敌,得不偿失。 小茹闻言,眼里便没有被对方婉言般的拒绝而失落,她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般,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叶吟风更是心中一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放心吧,小茹会很乖的,但是小风哥哥一定要等小茹,等小茹长大了嫁给小风哥哥做妻子,请小风哥哥记住今天的小茹的话。” 说完,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如一阵风般,带起几分精灵的舞姿离开了叶吟风,她如一只悠悠飘飘的彩蝶般扑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留下了淡淡的清香在叶吟风的脑际盘旋萦绕,久久不散。 身如彩蝶,扑扑闪闪间化作一道优美的弧影,小茹的身子轻轻的扑进了自己父母的怀里,一张红艳欲滴的脸颊泛出淡淡的一抹羞涩,如同那柔和的玲珑灯照在那粼波漪漪的湖面之上泛出的袅袅轻雾,娇艳而又动人。 叶吟风并没有看到那小女孩脸上泛出的红晕,那小女孩一离开,他的脸上更是红辣辣的一片,饶是他再镇定也不由得暗暗的有几分慌乱。莫名的竖敌,倒不是害怕那些,而是自己被一十岁的小女孩如此的表白,他还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此情并不是他与那青衣飘飘出尘若仙子般的南宫纤尘之间那种共生死同劫难般心有灵犀般的默契。 脑海里闪过那道略带坠落凡尘般落寞的仙女,青衣出尘般的倩影,若凝脂般的巧荑玉手,还有她那蹙眉难展却带典雅气质的蝽首,无不让叶吟风牵魂萦绕。心头涌起万分的思绪,唯那份想思之苦难诉。漾漾翠玉般的碧波明月湖,波粼洵洵般的幽幽湖水,都不如此刻叶吟风心中的那份难诉的情怀。 暗暗的平拂了自己的心情,他举目而望,从众人的身上一掠而过。他不禁得露出了几丝苦笑,这次还真的将这金陵皇都所有的豪门大阀的世子们得罪光了,如果那凌厉如剑的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叶吟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此时还是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集在了那名蓝衫少年的身上,有不屑之,也有嫉妒含恨之,有羡慕者眼里带凌厉挑衅之,更有甚者,眼里毫不掩饰杀意之。这一切莫不是让这名蓝衫少年心沉如那幽幽静然的明月湖般。更让他心思更紧,如履薄冰般,他并不怨那大胆直言而表白的小女孩,只是前方的路将更为艰险,他不得不时刻的提醒自己,实力方为第一因素,他必须尽快的提升自己的武修境界,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着。 那青带轻裙的小女孩在自己的父母怀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而那对中年夫妇双眼里更是溺爱慈怜的目光。那高贵典雅般的少妇一手轻拍着自己女儿的后背,眼里露出几分嗔娇气息,但更多的则是那深深的溺爱。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一个清风明月楼举行的新收弟子的选拨大会之上的一个小插曲。但这个插曲却让更多的世家子弟记住了那名叫叶吟风的蓝衫少年,也记住了那掷地有声般童言无忌的诺言。 这一夜,叶吟风莫名被许多的人惦记上了,只是这个清风明月楼的选拨大会上并不允许带家人或仆役进入,否则早就有人飞速回到了自己的府第上报此事,很快就会有各路神仙各式方法打探这蓝衫少年的底细。 那皇都陇南隅史家的世子史惊涛除了眼里羡慕之外还带着几分复杂的光芒,但他此时也不敢与这蓝衫少年走得太进,以免泱及池鱼。他偷偷得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向叶吟风比划了一下,表示佩服。而得到的则是叶吟风眼里满满的苦笑和无奈,其实这名被人当枪使的史家世子心性倒是不坏,也可以说是在众人之中最没有恶意的一名。开始带着戏弄的心态接近叶吟风,后来心情有了微妙的转变,他虽然不敢离这名竖敌于众人之中的蓝衫少年太近,但也没有离得太远。 叶吟风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对中年夫妇说什么,他们做出的只是对那名粉琢玉雕般小女孩的亲昵动作。仿佛这一切与他们夫妇没有任何关系般,而这一切都交给了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叶敬轩来操办。 掠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在叶吟风的身上停留了一息时间,想也不用想,正是那东宫吴王太子殿下。开始不屑一顾般的蔑视挑衅,到此时带着几分浓浓的杀意,想必那太子殿下对叶吟风生起重新审视的心态,浓烈的杀意则代表他已经重视起了这名不经传的蓝衫少年。 那低语呢喃的女孩,令人钦佩的勇气,这些都不经意的流淌在了叶吟风的心底。除了那青衣漫舞倩然出尘般的女子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此刻还一名立下长大之后嫁给他的那粉琢玉雕般的女孩,也成了他心底那无法抹来的情愫。 谁言玲珑只无心,七巧心愫待长成。默默的,静静的,一抹如丝的思绪悄然在他的心间成型,他不知道这悄然成型如初芽般的情愫是否长成参天大树般,但他知道,那七巧玲珑般的情愫将无法从他的脑海之中抹去,那七巧玲珑般的身姿,那待初长成的诺言,成了今夜他最大的温暖。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怪异湖心岛屿 沉静之后便是阵阵沸然,众少年俊彦虽然眼里神色各异,但他们还是将这起异然发生的小插曲给略过了。毕竟他们才是今夜的主角,而那名不经传的蓝衫少年或许是哪天走了什么狗屎运恰好被那天真烂漫的清风明月阁掌上明珠迷了心神道出了一句破天荒般的诺言。 经过那对夫妇与那清风明月阁副阁主叶敬轩之间的一番轻谈,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男子便居恭至维般退了下去。而他的目光但是沸然如火,道道湛精的光芒从众少年身上扫过,清咳了一声,他便宣布之次的选拨开始了。引来众少年满眼的激扬光芒,他们或欲欲而跃,或暗暗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在那名中年美髯双须男子的带领之下,众少年紧跟着他从那清风居楼阁之下的的玲珑灯中穿梭而行。穿过一条长长的廊桥,前方便是一处宽大的庭院,想必这庭院正处于这明月湖的中央,正是这湖心之处的一座大岛屿。四处可见碧波荡漾的湖水粼粼泛光,阵阵轻雾妖娆起舞,这宽大的岛屿环绕着,朦胧晶彻,恍若置身于仙界之中。 叶吟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走在最后面,他特意的留心了一下,发现那几名皇子并没有跟来。他的身后已然不见那胖道士与那胖李六子了,就是那对他心生杀意的太子殿下都不见了身影。而那对夫妇与那名粉琢玉雕般的仙子小女孩也不见身影,想必那清风明月阁的阁主夫妇与众皇子之间有着莫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或瓜葛。 两排明亮柔和如明珠般的玲珑灯高高的挂着,雾起雾湮,朦胧的光芒将这湖面之上照耀得如一翠隐欲滴的碧玉般,让人莫名的生出几分惊奇的感觉。 水气,雾气,还有那四周皑皑的积雪,高挂的柔和光芒透过那朦胧的雾气,此景此情,胜却天底下一切美景,让人心醉如迷。 碧波漪漪,雾影重重,灯光渺渺,而人影交错晃晃,那长廊之上不时的泛起层层的轻雾,袅袅而升,将众人的表情不住得幻化着,看不清了他们此刻脸上真正的面目。 走进那湖心的岛屿之后叶吟风这才生出无比的惊叹,只见那岛屿院落精致有序,假山亭榭,鹅卵石小径,还有那几座烟雾迷茫之中的红色小亭,这无异就是一个缩影的江南水乡。那假山之上积雪芒芒,那倒挂在亭榭之上的冰棱发出冷冽的寒光,莫不是如一处幻境这中般。如果不是众少年沸然的高涨话语,谁也想不到在这明月湖心之上还有一座如此仙幻如神般的岛屿庭院。 得到清风明月阁邀约的皇都少年俊才一共有四十名,包括那刚开始出尽风头的蓝衫少年,还有一些粗布衣的寒门才子。 此刻他们正集中在那庭院的中央,是一处宽大的空坪,四只六角飞檐般的石亭分别而立,那四个石亭之上分别刻着“问心”,“问天”,“问情”和“问仙”。想必这正是那四个石亭的名字,亭子周围几株傲芳孤艳的梅花正开得旺,吐出了鲜艳的花蕊,飘出了淡淡的花香之气,让众人心神一凝,顿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叶吟风细细的观察了周围,他只觉得这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怪异,他却说不上来。眼前的一切,湖水碧波粼粼,玲珑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还有那岛屿之上亭落梅枝,无不显示这精致到完美的景色。 最完美的景色都会带着点瑕疵,而此时这湖心之中的岛屿之上的亭榭,小径,还有那散着独傲清香的梅树布局精致,看不出有什么突兀的异象。如此一想,让叶吟风莫名的生出些戒心,而是出于本意的戒心,是他修炼《太清诀》之后,敏锐的本能反应。 叶吟风心中更是一惊,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无比的荒谬,他实在看不出来此景此湖心岛屿有什么值得他戒备的危险。而他浑然不觉之间,体内的太清真气便自发的加速了流转,在他的周身百穴之间快速的流走着。而他大脑里顿时出现了一息间的空灵状态,微眯的双眼扫向四处。 他惊奇的发现,四周的景色变得更加的朦胧了,那假山,那亭榭,还有那高挂在空中的玲珑灯也变得模糊一片。转崦间,大脑恢复了常然,眼前的景色却又变回了原样,精致剔透,积雪还是那积雪,假山亭榭还是原样。那些人影晃动的皇都各世族大家里的少年俊才们还是那样高昂的情绪,丝毫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若说要文试,可这里又哪里有什么文试的场所,还有武试的场所也同样没有。带着这些疑惑,他不觉得加速了自己的脚步,穿梭在了人群之中。蓦然间,他回头望了望那行走过的长廊木桥,眼前却是一片空白,那挂着一排排散发出来柔和光芒的玲珑灯去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那曲折回转般的长廊小桥,已然突兀间消失了。他的眼前只有那漆黑的一片湖水,和那高耸如剑般的清风居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叶吟风不由得大惊,当他再次凝神而望时,发现这一切又恢复了常然,那灯,那廊桥,还在他的眼前。 “好了,各位,这里便是选拨考验的场地了,这是第一层考验,下面还有其它的考验,希望各位可以取得好的成绩”那美髯双须的清风明月阁副阁主将众人领到了那岛屿中心之处,便停下了脚步,向众人说道。 众人一听,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们望了望四处,发现这里哪有什么文试的场所,也没有发现什么武试的场所。这里除了雅致的美景就没有别得了,一时间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面面相觑浑然不知所措。 “敢问副阁主,这里就是考验的场所吗,可是这里没有任何的文试或武试的设施啊”倒是那史家的世子胆大一些,他除了眼里迷惑的目光,还有那疑茫的脸色,敢他并不笨,直接就向那美髯双须的叶敬轩问了起来。 众少年一听到他的问话,纷纷的将目光转了过来,他们眼里不解的疑惑表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这文试也要有考题吧,也要准备什么笔墨纸砚吧,就算这文试不需笔试,要考一些诗词浅唱之类的,那也得要有场所啊。可看看这里,连一张桌椅都没有,除了他们几十名少年俊才,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连考官都没有吗。 如果要武试,那也得要有他们展现的宽阔之地吧,那剑舞的,耍刀的,还有弄拳的,哪不都需要比较开阔的场所。而且武试那毕竟要分出个高低名次来不是,总要有一个像样的擂台吧。众少年虽然带着兵器,如佩剑之类的,可那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真要上了台面,那还不是用自己最拿手的兵器。可如今这岛屿之上,连像样的擂台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兵器了。 众人期待的目光望着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希望他能给大家解开这个迷团。就是连叶吟风也是一怔,似乎与他意料的有一些出入。他没有想到这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就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就这次新收弟子的选拨开始了。而且还是第一层考验,似乎还有第二层,第三层考验,但他知道这样的岛屿之中,这样的场所绝不是什么文试武试的比赛场所。低头一凛,他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以此来破解这次考验。他不知道这次的考验是什么,但他觉得与这怪异的美景有着一定的联系。 果然,那风轻云淡般的叶敬轩微微一笑,说道:“谁告诉了各位这里是文试武试的比赛场所,这里只不过是第一层考验而已,等通过了这场考验,自然就可以进行第二关,也就是第二层考验。” 听完那叶敬轩的话,众少年的眼里更是流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色,他们不明白,什么是第一层考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第二层考验,难道还会有第三层考验吗。有人也低头深思,有人更加迷茫,也有人更加的举足无措,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虽说都是被那豪门世家精心培养的天之娇子,但他们还终归涉世经验不足,此刻立马就分出了高低。无关乎才华,无关乎武修实力,只是他们的心性有高低而已。 “不知这次的考验是什么,如何才能通过的一关”史惊涛一脸惊错,他问出了所有人想问却不知该如何问起的关键。此时,一股渭泾分明的现象出现,低头沉思如叶吟风者就有三两名,他们都出自寒门,涉世较早,更容易独立思考。还有一些则是被那些豪门娇生惯养之辈,他们此时慌乱不堪,措手无策。还有一些则如史惊涛般,惊愕里带着疑惑,但也没有完全迷失,有一些胆色和见识,这些人少年身上也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他们心智大都成长较全,能够面对一些突发事故。 “问得好,这第一层考验很简单,只要各位能够从这岛屿之中回到我们刚才的地方,就算通了这次考验,然后才能进行下一关。”叶敬轩微微一笑,很快就说了这通过第一关的考验,而且他的语气之中透出一些令人无法捉摸的味道。似戏谑,又或是真切,真真假假,根本就难以辩别。 听到他说出了通过这第一关的题目,众人微微的一怔,眼里的迷茫似乎更加的盛了。他们很明白,对方说的这场考验似乎太过容易了,自己都从那廊桥之上走过来的,再从那廊桥之上走回去便是,怎么会如此的简单呢。按照常理来说,这似乎太过简单了,这可是清风明月阁选拨新弟子,应该不会如此的简单吧。 大部分的少年眼里都是不信的神色,只有少部分的俊才们流露出了几丝狂喜之意,如此简单的题目,这不是易如反掌吗。 但等各自神有不一的少年们回过神来是,他们蓦然间发现,那站立在他们中央的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男子突然间无声无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丝慌乱突现在他们的眼眸之中,他们不知所措的站立在原地,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这么简单的考验,大家还想这么多干吗,按照原路走回去就是。”一少年无法忍受这诡异的气息,他不由得壮起胆子大声的说道。而他的那一大声,将大部分迷茫的众少年激醒了过来,迷茫的眼神里转而间变得异常的清澈。他们行动异常的迅速纷纷的向那高挂着玲珑灯的廊桥之上跑去。 想也没有注意到,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男子在消失之前,看了一眼那低头沉思的那蓝衫少年一眼,而他的眼神却与刚开始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看他的眼神截然相反,此刻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之色,丝毫没有刚开始那般阴晦带着隐隐杀意的含义。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迷雾茫茫无涯 那美髯双须的中年男子如遁入地底般消失,引得众少年心慌之余一片哗然。有的神色凝重,也有甚者举步维艰不敢轻易的抬起自己的双腿迈开,他们或怀疑难以置信,也有眼里露出狂喜之色。只有那么少数的几人,叶吟风首当其中,低头沉思着,他们沉思了好几息,可依然没有丝毫的头绪。 而那些眼露狂喜之色的少年们便抬起脚朝那长廊跑去,他们眼里只有那曲曲折折的长廊小桥,却没有注意到那高挂在长廊小桥之上的玲珑灯光散发出一抹桔色的色泽,如刚才那柔和的光芒又略有所不一样。 有人开了头,剩下便不再有任何的担忧,那清风明月阁副阁主并没有说需要争取到多少名之内才算通过这关,而是只要顺着这廊桥达到了那湖心的对岸,便算通过这关。有人给他们打头阵,自己何乐而不为呢,不管是真的如经简单,还是另有玄机,等那几名冲向那长廊小桥的少年抵达了对岸,一切便会知晓。 叶吟风停止了沉思,他凝神而望,望着那几名带头向那长廊小桥跑去的少年们。虽然隐隐的觉得有一些诡异的感觉,但这一切还需要自己的证实才能下结论。双眼里射出精湛的光芒,他将那几名少年的动作看得很是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几名带头的少年很快就奔到了那廊桥边,他们收住了脚步还是迟疑了一下,便没有抬脚向那廊桥上而去。驻足不前的那几名少年此时脸上泛出了几滴汗珠,他们也不能确定,这样做是否可行,内心不住的纠结着,他们的心中更是矛盾重重。大话都说出去了,那名大声叫嚣着的少年此刻更是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他望了望那廊桥之上,曲曲折折仿佛没有尽头般,而那高挂的泛出柔和光芒的玲珑灯犹如一双双吞噬生灵般猛兽的眼眸般,想到这里,不禁得使他打了个激灵,身子后退了几步。 其他几名少年眼里更是惊惶不已,他们见这带头说出大话的那少年退缩了一下,也同时将自己的脚收了回去,身子比那少年退得还要疾速,离那廊桥稍稍远了些。此刻谁也不敢做那第一人,虽然从小娇生惯养的他们,却倒也是心思九窍,智力丝毫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他们都想让别的人做那带头之人,而他们已经跑到了那廊桥处,只要有一人带头成功之后,他们便可以奋起冲刺。 众少年见状,眼里不由得露邮了失望的眼神,本来以为有人带头可以探一探的,可现就连那名开口说狠话的那少年都退缩,可能再也没有人可以轻易的举步而踏。一时,寂静如死沉般的古波不起,夜色更浓,那玲珑灯泛出的光芒也似乎更的柔和了,无形之中透出一股诡异如谲的气息。 就在众少年举棋不定时,那湖面之上突然间泛起了更加朦胧的轻雾,袅袅而起朝众人狂涌而来,漫过了那廊桥,很快就将那廊桥笼罩了。四处轻起缦纱般的白雾在那柔和的玲珑灯之下照耀得透出茫茫的光晕,起起舞舞的白雾绕缠而涌,将那本来一眼望去可以看见尽头的长廊曲折小桥变得一片白茫,只剩下那柔和的如诡的玲珑灯光芒还没有被那白雾吞噬,正奄奄一息般照出它最后的一抹光芒。 “大家快冲啊”,不知道谁发出一声惊喊之声,那色厉内茬般的声音直将众少年震醒,他们眼里掠过那层层泛起的白雾,此时他们的眼里流露出来了一抹惊慌之色。虽然这只不过是一场考验,但他们还是真切的体会到了这如鬼域森然般的场所带给他们心灵上的心悸,此时,哪还有什么亭榭、石径和梅树了,铺天盖地而来的雾气很快就要将这总座岛屿给笼盖住,一股令人压抑的感觉突然间从心底涌起。 就在那白雾还没有完全把那曲折的廊桥给淹没时,几条人影立刻从那岛屿之上冲进了那廊桥之中,带着了缕缕白雾不住的翻涌舞腾着。那几条人影冲上了那廊桥之上时,那些翻腾不已的白雾如同产生了灵性般,将那岛屿周处的白雾吸涌而来,浓浓的白雾化作了一幕幕雾墙将这长廊曲折的小桥给完全淹没了。 留在岛屿之上的众少年们睁大着双眼,他们一脸的惊奇,还有深深的害怕。因为他们只看到了几缕轻雾翻滚几下,便与那层层的雾墙给完全遮住了,而那几条狂奔至廊桥上的人影却也如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光是人影不能看见,就连他们奔跑而起的脚步声也完全听不见。那几条奔至廊桥之上的人影犹如被这层层的白雾吞噬般,一点动静和声音都没有,诡异而又森然。这情景如同那大海之中的一沫泡影,被海水一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等了许久,依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他们摒住了呼吸,希望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但,一息时间过去了,两息时间过去,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出现。他们从那清风居楼阁之处来到这湖心之中,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如今这时间一息一息的流失,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出现。 泛起的白雾层层叠叠,翻滚着,妖娆着,将众人的视线开始慢慢的固守在了这岛屿之上,他们只能看见就那么几丈间距离的事物。再远就是那茫茫的雾海,什么都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而他们却宛若置身在了这茫茫的飘渺仙界之中,皑雾迷茫,泛起伏伏,缕缕轻丝若滑的白雾在他们的指间随意的穿梭着,拂过他们的头顶,然后再从他们的身上幻化成一只只灵兽珍禽般萦绕在他们的周身。 雾越来越浓,众少年的视线也越来越短,由开始的几丈间距离到此时最多能看见眼前的事物也就那么一丈间的方圆。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无比惧意的发现,那就是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无法相互看见,无论他们如何的随意走动,只能看一丈之内的方圆间的事物。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他们无论怎么大声的叫喊,都无法得到任何的回应。他们心中涌起了悚然的惧意,此刻他们如完全隔绝般,这雾海之间,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自己。 森然无尽般的恐怖之意从他们的心底涌出,惊慌无助的目光成了他们此时唯一的特征。脸上苍白的如那茫茫的雾纱般,心底的惧意随着那雾霭的浓烈而越来越盛,孤独无助般的众少年犹如被家中抛弃般,惶惶不知所措。 大部分门阀豪族的少年俊才们都不知所措般的只能在原地打转,如同夜间在山野之中遇到鬼打墙般。而还有几名心思稳重的少年则不住的四处走动着,当然,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遇到任何一人。有急燥者快步而行,他们希望找到那廊桥,踏上那廊桥好快速离开此地。也有心思慎密者丝毫不顾这泛起的层层雾霭,双眼不住的思索着,脸上和眼里虽然尽是几分茫然,但他们却没有慌乱了阵脚。 叶吟风脑中掠过了来到此处的种种经过,从自己踏进那清风居开始,一直到自己来到这湖心的岛屿之上,每一个细节,他都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但他实在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这里似乎是一处幻境,带着些不尽然的真实之感。完美得令人感觉不太真实,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他仿佛抓住了什么。没有管周身处不断涌来的白雾,叶吟风想到这关键的问题,这里似乎并不是一处真实的场景。 难道这是一座阵法吗,关于阵法,叶吟风也有所了解,特别是道门之中流传的阵法,高深莫测不说,还有毁天灭地的巨大威力。除了这些,他还知道有一些阵法会令人产生一些幻觉,一旦幻觉产生,自己则如身临真实的场景般,自己根本无法摆脱这幻境的围困,除非自己能够找到那幻阵的阵眼,才能破解此阵。 对于阵法的研究,叶吟风并不涉及,他只是略有耳闻和书箱之上所见而已,再者就是那胖道士李逍遥与他所述。这里与那书中所描绘的幻阵极其相似,这肯定就是一座庞大的幻阵,而他与众少年一同进入了这幻阵之中。因阵法的启动,他们各阵法分离开来,根本无法相遇,也无法听到任何的声音。 叶吟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于阵法的不甚了解,要想找到这阵法中的阵眼,是不可能的,除非这里还有什么线索。他又将一来到这岛屿之上的一切又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待再没有漏掉一个环节,他这才沉下心来思索着。 然而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什么比较有利的线索,当他再一次回想起那四座提着牌匾名的石亭时,心中一动,难道那四座题名的石亭就是这幻阵的阵眼。心思一动,叶吟风虽然不敢确定,但他还是决定找找那四座石亭,只要找到了其中的一座,也许就有机会破了这幻境,从而走出这幻阵。 脚步不住的移动着,此刻而他似乎没有走到尽头,他也感觉着自己走过的每一条路径,每一处地方,他都将这些记得牢牢的。可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行走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自己所到之处居然没有一处是相同的,甚至连相似都没有。此岛屿难道如此的大吗,半柱香的时间,就是连这明月湖都可以走上半圈了,而且他脚下还踩着七星追月步法。自己每移动一步,便能够带起阵阵迷雾翻滚腾跃。无论他身形多么的快,几乎可以说是用捕风捉影的迅速了,可他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这幻境,果然不同凡响,他甚至怀疑他们是否真得在这岛屿之上,是不是这总座岛屿都是一座幻境。 强压着心中的惊叹,叶吟风来不及得去细想,他只知道此幻阵的庞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这总座岛屿是一个庞大的幻阵,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进入这幻阵的。如果说这岛屿不是真实的,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出现在这幻真幻实的精致美景之中。 叶吟风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他没有想到本来对这清风明月阁不屑置之的态度,此时却因为轻视而让自己困陷在了一个幻境之中。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同时他心中也对这清风明月阁再次作出了重新的评估,仅凭一座幻境,就将三四十名总座皇都各大家族的俊彦奇才们困死住,令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穿梭在迷雾之中的众少年开始产生了异常的反应,他们有心情急燥者,有的反常大哭起来,有的甚至喃喃低语,似乎是在为某月某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而惭悔,也有的仿佛被吓傻了,双目之中失去了往日里那伶俐的光泽,行动也是笨拙不堪。 他们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觉得自己在这迷雾之中如行尸走肉般穿梭着,无边无际的迷雾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而在这茫茫磅礴的迷雾之中,突兀间的孤寂从这群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心境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或双眼无神,或举目呆滞,又或满脸狰狞,又或低头浅唱,但无一不突现出了他们此时内心的真实反应。 第二百五十七章 是幻是迷是真 茫茫迷雾重重凝,绰绰冷灯曳曳影。 迷雾之中的众少年眼神各异,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们依然漫无目标般的穿梭在这迷雾之中。前方没有尽头,脚步没有终止,就算停下了行起的脚步,他们也觉得心中涌起的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这是一真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而他们只觉身处在了一个诡异的湖心岛屿之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却是一座庞大的幻境迷阵。 叶吟风一边回想起进入这岛屿的点滴滴,一边四处打量着,仅一丈方圆间的可视范围,但这丝毫没有将他失去信心,更没有让他失去方寸。举头而望,那朦胧中泛出柔和的光芒,那正是那玲珑灯,此时透过那迷雾,却还可以看见几缕朦胧般的光芒,不知道是哪一盏高挂的玲珑灯。 从那清云居一直到这湖心的岛屿之上,严格意义来说是从那清云居到这幻境迷阵之中,虽然叶吟风还不能确定这岛屿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但不管怎么样,这岛屿也是这幻境迷阵的一部分。这一路上,最有特色的就是那发出柔和光芒的玲珑灯,那盏盏分布不一,却排列有序随处可见的玲珑灯成了这里唯一的特色。 心中一震,叶吟风仿佛间又抓住了什么,此时那层层的迷雾之中,还勉强可见看见那高挂的玲珑灯发出的柔和的光芒。如指引迷途的游子般,照亮归家的路,他立刻将眼前的那缕缕暗淡的光芒给吸引住了。这是最后的线索了,因为这丈圆之内的视线之内他根本都无头苍蝇般,没有一点头绪。 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忽隐忽现的柔和灯光,叶吟风脚步微转,很快他就来到了了一座石亭之处。只见那石亭之上挂有刻着“问情”两个大字的牌匾,想必这就是那四亭之一的问情亭了,他暂时也只好如此的理解。既然找到了石亭,那么就要在这石亭之内找到这幻境迷阵的阵眼,以好破解这迷阵。 心里没人任何的犹豫,叶吟风一脚便踏进了这石亭之内,待他的身子落入这石亭时,周身的景色骤然间一变。那迭迭起伏的层层白雾已经变得轻轻袅袅如烟如气般,而这石亭之内虽然空无一物,但是他可以从这石亭之中看到外面的景色。令他感到无比惊讶的是,他站落在那问情亭中,四处一片光亮,除了那层层泛起的白雾有一些相似以外,其它的景色都变得如此的陌生,与这岛屿迷阵之内的景色大相径庭。 没有高挂的玲珑灯,没有盛开如艳般的独傲梅花,四处可见的也只有那被寒风卷起的飞扬不止的残雪。枯草败叶,被那残雪覆盖着,到处泥泞的小道正泛起湿湿的水汽。此景,却带着无比的荒凉之意。与那亭外截然相反的景色,天色大亮般的身处之地更是让叶吟风心惊起伏,他没有想到自己就那么提脚一跨,就从茫茫灯光明媚的夜晚来到了光亮刺目的大白天。这怎么不让他惊奇万分,他知道自己还处在了那幻境迷阵之中,否则自己心中暗自计算过的时辰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了白昼时分。 身在石亭之中的叶吟风感觉到那白光越来越亮,亮得都开始有一些刺眼,使得他有一些适应不过来。眯着双眼,他感受着这石亭之中那耀眼的光芒,如此与石亭之外强烈的反差,让他心中升起了万分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以外,他的心中还隐隐的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为何什么有如此般的预感,只是太清真气在身体之内来回穿梭加速着,有一种江河涌出的磅礴迹象。 眼前的景色又在他恍惚之间又变了,明亮的天空下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那肆意飞扬的大雪在空中漫舞着,飘遥着,一片一片的,如一个个天使下凡般,带丰纯洁的外衣翩翩起舞着,使得人生不出任何的亵渎之心。 叶吟风举目而望,那幻如真实的鹅毛大雪实质般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慢慢的融化成了一淌水渍。他站立在那问情亭外,伸手间接到了片片鹅毛般的大雪,从那剔透晶莹般的雪花之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刺烈的寒意从那雪花之上传入了他的掌心。冻彻如寒般的冷意,慢慢的蔓延在他的周身。 一片一片的雪花从空中缓缓而落,慢慢的积起了茫茫的一片。眼前的一切又开始转变成了那皑皑雪白的世界,天地之间在那一刹那的时间,也就是叶吟风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变化了一片雪白。铺天盖地般的雪白将他眼前的世界全部笼罩住了,除了白色,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颜色。 道道刺眼的茫白从那厚厚的积雪之上传了出来,刺进了叶吟风的双眼,使得他的双眼生生的有一些酸痛。他知道这是双眼在漫天遍地的白色之中看得时间太久了产生的后遗症,只要自己不再看那茫茫的一片雪色,他的双眼合闭一会,他将不会有这样双眼酸痛般的难受。他知道这是幻觉,自己还身在那幻境迷阵之中,但如此真实的幻境,他还真的感觉叹为观止,只觉这破解之难度似乎又更加大了,而这石亭之中似乎又是另外一座迷阵,自己进了这石亭中,便激发了另一座迷阵,从而让自己又陷入了另一个迷阵之中了。 好一个阵中之阵,幻中之幻,迷阵之中还有迷阵,破解了这个迷阵是不是还会激发起另外的迷阵,叶吟风不知道。但他眼前的雪色白茫越来越盛了,使得努力辩望着四方的他更感双眼酸痛,几乎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双眼又是一转之即,在那茫茫的白雪之中出现了一道黄色的影子,叶吟风揉了揉双眼,再次定睛望去,发现那黄色的影子越来越大。那道黄影正朝着他而来,越来越近了,叶吟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喜,因为他看清了那道黄影正是那黄狗。下意识般他就要踏出那石亭,向那黄狗迎去,一丝心底涌起的惊恐突然蔓延开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然无法动弹了,自己连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动了。那黄狗奔跑的方向确实是朝着他这,但那黄狗似乎并没有看见他,而是一味的朝前而奔。 眼睁睁的看着那黄狗从自己的眼前一窜而过,叶吟风的心如同掘起了来般,一股无力般的苍白从他的心底涌出。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那幻境之中,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疼痛起来。黄狗可以说是与他一起同甘共苦从叶家逃出来,可以说老黄狗成了叶吟风心中的一份执念了,如果这份执念被打破的话,他可能就会疯了。 果然,无比关心那黄狗状况的叶吟风发现几条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几名年看不清长相的彪悍男子各手持着拳头般大小的木棍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那几名看不清长相的彪悍男子叫嚣着,舞着手中的粗木棍一路狂奔而去,疾奔的脚步将那满地的积雪带起,化作了卷卷雪暴在空中久久不落。 叶吟风心中涌起了更为焦虑般的担忧,他看到的那几名无法看清长相的彪悍男子都是朝着那黄狗消失的方向而去。他知道,这几名彪悍的男子并是在追赶那黄狗,叫嚣的话语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他明白,那黄狗一定是在劫难逃。 心中一急,叶吟风对老黄狗的担心更加的重了,他很想看到那黄狗是否躲过了那群彪悍男子的追赶。待那些手持长木棍的彪悍男子在他的眼前消失了时,他更是焦急万分,他恨不得立刻就从这石亭之中冲了去了,但是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他哪里能如他所应,无论自己怎么挣扎,自己都无法动一分一毫。 眼里的景色忽然间又一转,那条狂奔不止的黄影又出现了叶吟风的目光之中,只是场景又变了,还是皑皑的积雪,却在荒野之中。他清晰的看见那黄狗的一只耳朵之上秃光了毛,正随着它的奔跑而一扑一扑的。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而叶吟风的心却是如刀割般,因他看见了那几名手持长木棍的彪悍汉子们已经快接近了那狂奔不已的黄狗。 “不”叶吟风双目欲裂般,长出一声嘶喊,因为他看见了一名彪悍的汉子扬起了他手中的那根木棍朝那被绊倒在地欲爬起奔逃的黄狗头顶之上猛砸下去。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幻觉,自己只是存在幻境之中,可自己看到这一切,依然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强烈悲痛,还有对那群手持长棍的彪悍汉子的滔天杀意。 “砰”的一声,那木棍砸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将那积雪的地面砸开了一个壑般的大坑,那黄狗头一低,身子在那雪地里一滚,狼狈而又侥幸得逃过那一记重棍。叶吟风看到这一切,他只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浑身的血液因为看到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而加速流转着。 “汪”一声惨吠,叶吟风眼前的景色又是一变,一名彪悍的汉子提棍一扫正中那黄狗的后腿。被扫正之后的黄狗发出一阵惨叫声,然后又狼狈的一拐一跳的从那群彪悍的汉子包围中逃了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眼里射出几抹狰狞的光芒,叶吟风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变成了什么样子,腥红的双眼带着几分血色般的煞气,全身无法动弹,却并不代表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有他眼里那抹血色的戾色变得无比的恐怖,他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因为那老黄狗连那清风明月阁阁主夫妇都起了杀心。 这幻境之中,他看到了那黄狗最后还是难以逃离那群彪悍的手持木棍的汉子的追捕,他看到了一根结实的木棍在那黄狗的头上狂砸而下,顿时,他的眼前除了那狂涌而出的鲜艳红腥的血迹之外,还有那黄狗眼里几分不舍的目光。那双忠厚的狗眼最后一次呈现在他的眼前是,叶吟风只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炸了般,他不住的在心中狂吼着,仰天长啸着。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那黄狗正是叶吟风的逆鳞,谁如果胆敢加害于老黄狗,那么叶吟风一定被崩溃如疯的。他一定会让那伤害老黄狗的人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 而此时的叶吟风双眼却悄然滑落出几颗晶莹的泪痕,他压抑不住自己那股狂疯的崩意气息,双眼里几着几分狰狞若狂的厉色如一深狱之中那嗜血的恶魔般,让人望而心悸。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万万没有想到 叶吟风亲眼看见那黄狗的头部被一名彪悍的大汉抡起那粗实的木棍,一木棍砸将而下。黄狗发出一声撕裂的惨叫声,头部立刻被砸得鲜血直射,而那黄狗的双眼里尽是丝丝的不舍和不甘。四肢抽搐着,慢慢的倒在了雪地之中,迸射四溅的狗血将那皑皑的积雪染红了,同时也将叶吟风的双眼染红了。 “啊”一声怒吼从他的心底发出,浑身无法动弹半分的他只能将自己的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他眼睁睁得看着那黄狗倒地了血泊之中,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停止了动作,裂开的狗头里汩汩鲜血直往外冒出,鲜红之色很快就变成了淡淡的黑暗之色。裂开的头颅清晰可见那闪着寒芒的骨骼,让叶吟风心如刀绞般,几丝血色的泪痕悄然间呈现在他的脸颊之上。 浑身间不住的颤抖着,眼睁睁得看着那黄狗被人一棍砸死,叶吟风的心中涌起了狂天铺地般的怒火。无法动弹的身子,那种苍白无力之感让他深深的内疚着,为什么会这样,虽然这是只是一个幻境之中,虽然眼前的一切只是一种幻觉,但是这刺彻般的疼痛如此的真实,让他心种阵阵的凄然和悲壮般的凉意。 他不觉得紧握着了自己的双拳,他试图挣脱这无法动弹的身躯,浑身间激起的股股真气如同一条条肆虐狂燥的游龙般,在他的身体之内疾速的流走着。而他因用力过度而涨红的脸颊加上繃起的额上的青筯,还有那嗜红如血般的眼眸,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一股狂涌不目的戾意从他的周身席卷而来,形成了一道道风暴般的漩涡,将他周身的衣衫全部肆意吹拂着,发丝也在这一瞬间轻扬而起。 绷起的身躯如弓般,他不知道虽然在幻境之中,可他脚下的石地面之上的石块已然被他用力一踏,片片石块龟裂般激起了无数的小石子在他周身飞射而出。狂挣着,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仍然无法摆脱这定格间的桎梏,不由得又加快了真元的流动。周身激起的股股气息盘旋不止,慢慢的形成了一道道风暴。 那黄狗临死前的眼神一直萦绕在他的眼中,仿佛那罪魁祸首就是他般,而那几名看清面目的彪悍大汉们纷纷的又一人一棍,加在了那已死的黄狗的身上。一阵阵沉闷的声响如打鼓般,重击着叶吟风的心。扭曲的面容再次的变得更加狰狞恐怖起来,真元的流转从他的周身经络之中川流不息。 “轰”的一声,叶吟风只觉大脑里如雷鸣般,炸了开来。他再次凝目而望,发现眼前的情景又变了。再也没有了那黄狗和那抡棍的彪悍大汉们了,眼前的景色又变了一处春阳明媚的满山花海的小山之上。而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他从那石亭之中走了出来,直向那阳光花海之中而去。 刚才的一幕幕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不敢将脚步迈得很大,只能轻轻的朝前而行。四周一片艳丽如鲜的花海,还在伸手间可以掬住的暖暖阳光,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鲜花似乎海般的小山头沐浴在浓浓的春阳之下,那股暖流入心的温情一下子就将刚才那阵阵的心悸给驱逐了出去。 叶吟风掬了一缕阳光,留在了指尖之中,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在他的心田之间。 风却在此时吹拂而起,将他那随意散披的发丝给扬起,他的心底流露出了丝丝眷恋的情怀,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此景,正是一处英雄冢,将人心深处的那抹野心全部消耗殆尽,再也难以找到任何片碎。此刻,他突然有一个想法,他只希望自己就这样永远的留在这花海春阳之中,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仇恨了,就连灭家之血仇他也暂时的忘却了。他只想好好的呆在花海暖之阳间,享受那片刻的温暖。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幻觉,但他还是没有去抗拒这春阳般的花海美景。掬一缕阳光,轻拂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花朵。看着那在花海之是穿梭不止的嗡嗡作响的蜜蜂。他只觉此刻内心处一片宁静安祥,他不想去打破这片刻间的安祥与怡静。此心只想就此沉沦与这暖暖的阳光之下,和那芬芳四溢的花海之中。 一条青色的人影从那花海之中翩翩而来,姗姗的脚步,婀娜的身姿,一面目模糊的倩影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青影姗姗若仙女下凡般,婥约婉婉袅袅而来。飞舞的流袖和那漫天的花海遥相而映,好一个佳人花海般的绝妙美色。 叶吟风的心中出现了一女子的倩影,漫舞袖环的身姿,婥婥婉约般的绝世容颜。脑海之中尽是那女子的倩影,还有她那一颦一笑般的典雅气质。“南宫”,他不禁得嘴里喃喃道,望着那漫山花海之间踏步而来的青影女子,风带起了她那青丝缕缕飘扬般的出尘飘逸。 叶吟风忍不住得朝那青影追赶而去,而那青影却恍若视他透明般,身影飘逸忽来忽去,经过他的面前却也不曾停留半刻。看着那翩翩而去的人影,他心中一急,便张开身形朝那翩翩而去的追了过去。 看似缓慢而又悠扬的人影,此时在叶吟风张开身形的那一瞬间却加速向前疾射而去,无论他如何加快脚步,而依然只能看到那人影的背影。身形掠过片片的花海,他不住的提气加速而前,却依然如此。 叶吟风眼神一凝,此刻才想去那疾射而去的翩翩人影只不过是一道幻影而已,他连对方的容貌却看不真切,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而随着他缓慢的脚步,那道翩翩而去的人影却也如此,仿佛在戏弄他般。 如此的诡异的情形一直这样的维持着,只要叶吟风加快脚步,那人影也加快速度,这一追一逐之下,他们已经走遍了这山野花海之间。然而他们的身影始终无法越出这山野花海,一直围绕着这山头打着转。 如此情形之下,叶吟风那片刻的宁静也消失殆尽,又是一座迷阵,但他不知道如何去破解这迷阵。那道倩影仿佛他心中所想般,不时的穿梭在他的视线之中,时快时慢,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无法将对方的容貌看得真切。 前一个迷阵是因为叶吟风体内的太清真气磅礴而发,越过了一道界线,这才堪堪的破了那迷阵。可如今这里只有片刻的温柔乡,还有那浓浓不散的情愫在作祟。要想破解这迷阵,他也是毫无头绪。 花海成片,芬芳泽人,倩影绕影,这一切都是在叶吟风的脑海之中盘旋不绝,使得他心里开始出现了淡淡的郁烦之意。太清真气在他的体内一遍一遍的又一个大周天,可他依然无法破去这幻觉中的一切。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他为什么会找到那‘问情’亭,从而在这温柔如春的幻境之中滞待难前。这种苍白的无力感来得并不是很激烈,但也是最磨人心性的,暖如春阳的环境里,是谁都会产生片刻间的出神和坦然受之。 袅袅而起的仙子般的人影,忽然间唱起了婉约动人的词曲,忽高忽低,时而黄莺啼鸣,时而涓涓流水潺潺不绝,时而又幻化成了那倚门而望盼归家的思春妇人,时而又呢喃成了幼儿耳边的淳淳暖语。 叶吟风听着听着,忍不住将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他再也不顾那浅唱飞舞的那仙子般的倩影,心中一松,他便生出了无尽倦意。不由得,周身涌起了无尽的困意,使得他的双眼皮如垂着千斤重般,难以睁开的双眼就快要合闭上了。 “小风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骤然响起,由轻喃慢慢得转变成了道道炸雷,耳边好句话逐渐如雷轰之响。使得他的精神一振,全身顿时绷得紧紧的,脑际之中,顿时浮现出了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 紧接着,他的大脑处又是一阵轰然的巨响,浑身间一个激灵,他那快要合闭上的双眼然刹那间睁了开了。而他再次定睛一扫时,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心里更是骇浪滔天般狂掀不止。 眼前,还是一片朦朦柔和的玲珑灯光,而他的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在原来的位置,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说完那句话之后自己所立的位置。也就是说,自己还在那清风居楼阁之下,没有移动半多,所有的人都还在,包括诸皇子,还有那清风明月阁所有的成员,身旁不远处还是站着那史家的世子史惊涛,玲珑灯下依然还是那些纷纷而来的欲通过选拨的皇都众世族门阀子弟。 眼一转,他看到了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正露出几丝狡黠的光芒,看着自己,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还伸了伸舌头,朝他做了一个调皮的动作。他还从小茹父母的眼里看到了几分他不明白的复杂表情。不远处,还是那令人烦不厌烦的胖道士李逍遥,他正伸出个大拇指朝向自己,不过是暗暗的。 其他皇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特别是那对他心生杀意的太子殿下,难掩其脸上满是煞气般的脸色。他不明白,他睁开了双眼,为何别人对他的目光会是如此的复杂,他更不明白这胖道士及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对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待他转眼之即,看到了其他众俊彦才子时,他才悄然大悟。 因为他看到的众少年们都合闭着双眼,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丰富多姿,有的崩紧的脸孔如临大敌般,有的脸上一片沮丧之色,还有的脸上露出了悚然般的惧意,更有甚者脸上狰狞恐怖。众少年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百态人间般的一个缩影,只是他们却紧闭着双眼,让叶吟风心中更是称奇不已。 原来没有什么幻阵,也没有什么幻境,只有幻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进了寻幻觉之中,他更不知道是何人有如此高的手段强行将他们拉进了幻觉之中。这样的人这样的术法,只能说是神乎之技。他以前听说过有一种巫术之法,可以控制人的意志,使其进入一种幻觉之中。但他只听说过,这种巫术极耗精神之力,最多也只能控制一至两人,再多就会使得施展之人受到精神反噬,神力受损,轻者昏迷不醒,重者成为白痴。至于这被施展之人,是可以受其施展之人的控制,身不由已。 他不知道此时他们进入的幻觉之中,是不是这种巫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也太可怕了,一连之下对三四十人施展。那人的精神之力可所谓空前绝后般的存在,简直是如神祇般。这不仅需要强大的精神之力,还需要自身至高的武修境界,这能达到如此效果。 第二百五十九章 残雪冷街激杀 一 叶吟风内心里透出无穷无尽的惊愕,惊叹之余他也暗自的嘲笑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本来他都以为自己已经猜中,但这样的结局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幻觉之中有幻境,幻境之中还有幻境,他想起刚才的经历,他自己都分清哪里是幻境哪是幻觉了。但很肯定的,那施展此术之人必定在此巫术上有着很高的造诣,一定臻至巅峰的最高境界。 想到刚才的经历,他也是冷汗连连,一个幻境,三层不一样的考验,分别是考验他们的观察力,还有内心深处的爆发力,至于这最后一个幻境之中的所见所闻,他却不能肯定是考验什么。毕竟他知道这一关便不是靠自己才破解的,而是靠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给他施展了一颗精神的种子,那种子隐藏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最后发芽成长为一棵苍天大树,使得他在最关键的时刻顺利破解了那最后一道幻境。所以为什么自己醒来之后,他看到了小茹那调皮的伸舌头的动作,还有清风明月阁的阁主夫妇脸上那丝复杂的表情。 这样的经因看似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但在他看来,这样的经历比持剑弑杀还要惊险万倍之多。如果自己在那幻境之中没有走出来,那么自己的精神意识将永远困在那幻境之中,永远得不到解脱,最后,将会变成一名活死人。除非那施展此巫术这人解除这巫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情愿与人真刀真剑的拼杀,而不想遇到这样的大敌,否则自己在一个不慎之下,落入了别人的巫术之中,被困在了那幻觉之中,这样比死还要难受。但此次的巫术这法将更是让他大开眼界,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的奇人异术,让他心悸之余更是心生暗暗的警戒之心,对于此巫术,表示深深的忌惮。他也很好奇,自己是什么时候落入了这巫术之中的,而他感觉自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就这样落入了别人的幻觉之中,让他不由得对提升自身的修为实力更加渴望了。 目光一转,再次从众少年的身上掠过,他这时才发现除了他一人,其他的少年都闭着双眼陷入了这幻觉之中。他第一个醒了过来,但他并没有沾沾自喜,因为这并不是靠自己的实力闯过了那重重考验。怪不得,那清风明月阁副阁主会在那幻境之中说只要回到此处,就算过了这第一层考验。而这算不算得上是一层考验,他并不知晓,只能静静的等着其他少年的醒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冷冷的寒气逼人入骨,丝丝凛冽的冷风如刀般肆意刮着众人的脸颊,那陷入幻境之中的众少年并没有什么知觉。但是,清醒的人过感觉到了股股的寒意逼人心底。 柔和的灯光泛出橘色的光芒,那粼粼洵洵的湖水也泛起了更浓更朦胧的雾气,从那湖面而上,袅袅而起。碧波涟涟,荡漾不止,此时一片寂然。 连叶吟风也没有想到,第二位醒来的居然是那金陵城陇南隅的史家世子史惊涛,他一睁开了双眼,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他的眼里更是不可思议般的目光,一张嘴张得老大,他简直就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这才确认此时的情形并非幻境之中。他目一扫,并看到了立在他身旁不远的叶吟风,发现对方已然清醒过来。眼里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然后他向对方点了点头,算是发出了善意的招呼。 叶吟风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向对方点了点头。其实他很想知道这史家世子在那幻境之中看到了什么,他醒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史惊涛脸上露出什么夸张的表情。想必在这幻境之中并没有太过折磨的场景出现。相比他那惊心动魄般的幻觉,那史家的世子明显比他要好很多,不惊无险,平静渡过。 其后醒来的并是一名身着布衣的寒门学子,眼里露出深深的惧意和虐心般的夸张表情,那名寒门才子想必在这幻境之中所遇场景惊险程度应该不下于叶吟风,甚至还更为险惊万分。只不是凭着他超强的意志和坚韧不拨的顽强给撑了下来。最后这名寒门才子以第三名的成绩击败了大多数豪门贵胄家族世子。其也想必有着过人之处,不然不人有如此出色的成绩。 陆陆续续有人醒来,他们醒来之后,眼里便是清一色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则丰富多姿,疑惑中带着悚恐般的惧意,那些因在幻境之中遇到惊悚场景的少年也有无比夸张般的扭曲。醒来之后,他们便默默不语,似乎在回想着那幻境之中的场景,也似乎在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进了这幻觉之中。 已经基本上大多数的少年都醒了过来,除了少数几人,他们紧闭的双眼和扭曲的脸颊上泛出阵阵的细汗。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差点就连手也开始舞动着了。 众皇子及清风明月阁众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们并没有讨论着什么。最后只剩下了三五名少年并没有醒来,还是陷入了那幻境之中不能自拨。 风轻云淡般优雅而立的那名中年妇人,眉头微皱,一副精致的脸庞上泛出几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她伸开了握住自己纤手的女儿,向前踏了一步。顿时,一股狂风呼啸般气息从她的身狂涌而出。 “啪”一记清脆悦耳的响指,从那官装的中年妇人的手中传来,那道响指在这夜色之中激起了金属般质地脆耳的声音,化作了一圈一圈般的纹音,缓缓的扩散而开,最后带起了阵阵的气旋环绕在那几名未清醒的少年身上。 迭迭气旋如那幻影朦胧般的雾气,缭绕环环在那几名未清醒过来的少年身上一转,随即,那几名未清醒的少年睁开了双眼。其中一名少年一睁开双眼,眼里迷茫的目光一露便全身软软的倒了下去,躺在了地面之上。而其他几名少年惊魂未定般不知所措,呆立着不敢动一分。许久,他们这才适应过来,眼里不解的光芒更盛,更旺了。 “好了,刚才你们已经闯过了第一层的考验,时间也不早了,明日还是戍时时分,请各位来此,进行第二层的考验”那名美髯双须的中年男子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几名从那幻境之中解脱出来的少年说道:“你们没有通过这第一关的考验,明日不需要来了,当然了,旁观还是可以,只是没有参加选拨的资格了。” 当他的话音刚落,那些从幻境之中醒过来的少年们顿时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没有欢喜悦跃般的夸张动作。但从他们的脸上看出,难掩的欣然之色透显而出。而那名几名没有通过考验的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失望而又沮丧的神色。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的话如一锤定音般,谁也无法生成任何的反对之意。 “明日见”史惊涛向叶吟风一抱拳,神情倒也是洒脱无比,他便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之色,虽然被人当枪使,但那名蓝衫少年的实力已经体现而出。再加上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那惊天般的一句诺言,谁此时还敢轻视这默默无名的偏野小城的少年。实力就能证明一切,他也同时间认可了这名蓝衫少年,将他放在了平等的地位之上。态度的转变,无外乎实力的因素。 叶吟风心中更是苦笑连连,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还真是侥幸,否则自己那最后一层幻境里,凭自己的实力和修为,哪怕自己心性再坚定不移,这样的幻境里又有几人能够走得出。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目送着那风姿潇洒无比的背影自行得离去。 陆续的有各家少年离开了,叶吟风特意的扫了那第三名醒过来的布衣少年一眼,只见那少年脸色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般的气质。并不是叶吟风特意的注意此人,而是那名少年的身上透出一股奇特的气质,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但他却隐隐的感觉到了对方体内蕴藏着一股无比磅礴的气流。这寒门才子一定会是一名可怕的对手,这种直觉清晰如视般,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盘旋。 那布衣少年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轻衣一摆,身形优雅而又不乏洒脱,浑身里透出一股拒人千里般的冷意,却丝毫不影响他那俊逸的气质。 其他的少年,叶吟风并没有特别注意,那些少年除了满身的飞扬跋扈般的二世祖气息,还有那满脸上的傲气,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而还有几名寒门才子也是略显普通,布衣寒酸般的气息,骨子里透出几分自卑之感,还有一些隐藏着的扭曲心理,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寒门子弟常然的心理罢了,起不了什么大的风浪。 叶吟风将目光向其它之处望了望,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胖道士早已经不见身影,其他的皇子也随着众俊彦才子的离开而离开了。他们很有可能要追上那些人,好好的拉拢一番,增加自己的羽翼而已。就连那清风明月阁之人也走得一个不剩,若大的楼阁之下,只剩下一名胖胖的公子模样的家伙,正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 不需要说什么,叶吟风慢步离去,身后便是那胖胖的公子李从嘉六皇子安定郡王。 马车悠悠扬扬一路慢行,马车还是那马车,车夫却不是那车夫了,正是那衣着朴素的老者独孤姓老人。那独孤姓的老者稳稳得坐落在那马辕之上,目光不时的略过了那脸色平静的蓝衫少年,还有那危襟正坐的胖公子模样的家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法明然的笑意,似开怀,又似释怀。 叶吟风也不知道在那清风居楼阁之下呆了多久,他只觉走出了那清风居,四处一片寂然,高低不平的突兀暗影随处可见,斑驳的积雪残影更是稀稀拉拉的反射着那昏暗灯光。这是一条平坦而宽大的街道,除了那被车轮碾压过的轮印慢慢融化的残雪,这街道之上便没有其它的了。 寂静的夜,幽然的街道,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乌黑的车篷,如暗夜之中行走的游魂般。 然而这时,一阵微风拂来,将这车篷之旁的布帘带起,摇摇扬扬。 此刻心如古井般的叶吟风却感觉得到一股莫名的燥动突涌心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掀开了车窗门,一股撕裂般的冷风从那车窗里钻了进来,使得他忍不住得打了个哆嗦。一股嗜血般的寒意顿时弥漫在他的全身。而他体内的太清真气更是如炸般,迅速流窜而起,在他的周身肆意的流转。 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椎处狂涌而上,脑际这中闪过一道危险的预感,叶吟风强行将那股狂燥之气压制住。他默念着口诀,脑海里很快出现了空灵状态,他将自己六感神识释放到了最极致,那股强烈的危险却俞来俞浓了。 第二百六十章 残雪冷街激杀 二 幽然寂静的街道宽大得可以并排六辆双马并列的马车,而这辆黑色车篷的马车却是一匹高头大马拉着,俊逸四溢的鬃毛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散发出冽冽的光泽。马蹄之下卷起了层层的飞雪,狂激而飞。 厚厚的残雪上马蹄印杂乱无章,湿淋般的水汽化作了这夜间之中的雾霭,正狂舞乱飘着。夜正浓,风更紧,寂静的夜色下,只有那“得得”的马蹄声悠扬而又空旷,在这街道之中回荡不息。 苍茫的夜色里凝着几分肃杀的气氛,幽黑的街道泛出针芒般的光泽,使这拉着马车的骏马不敢抬高四蹄,只能一步一缓的向前而行。那坐落在车辕之上的老者微眯着双眼,一道凌厉的精光暴射而出,但他不动声色得轻扬着马鞭。 一抹嗜血般的凌厉风气扑面而来,从那打开的车窗里卷进了股股悚然的惊人气息。叶吟风心中一沉,散开的六识丝毫没有捕捉到任何的信息。但他还是全身戒备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不知道这胖胖的六皇子将他带向何处,但这悠悠缓缓的马车,慢慢的在这冷清的街道之上行驶着,正暴露在了那寒夜冷风之中。 蓦然,他心头一震,浑身间凝起了层层环旋不止的气息,他低声向李从嘉说道:“呆在里面,不要出来”,说完,他却如一只狸猫般从那打开的车窗窜了出去。只见他一攀车顶,身轻如燕般稳稳的立在了那车顶之上。 举目而望,四下里一片寂静,寥寥的几盏灯笼在街道两旁的不高的楼阁勾檐处挂着,正泛出冷清而又昏暗的光芒。一股肃然狂压而来的气息从那一座座的楼阁之中传来,如一座座噬人心魄般的阎王宫殿般。 迎着那凌厉如刀般的冷风,叶吟风的右手紧紧的按在了自己的腰际,那是玲珑盘玉剑的机关,只要一按,那软剑便自行解开。四下里除了那呼呼而起的风声,还有那车轮碾压雪地里吱吱作响,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嗖”一道夹着雷厉般气息的黑影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朝叶吟风疾射而来,叶吟风凝目一看,却是一柄幽黑狰狞箭矢。他正寻思着如何接下这支疾风破空般的箭矢,却发现坐在那车辕之上的老者轻挥一下马鞭,那发出嘶嘶作响破空而来的箭矢顿时被那软软的马鞭卷住,那老者随手一抖,箭矢化作了一道更为尖锐的声响朝来的方向而去。 “啊”,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声惨刚起,很快就没入了这夜色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般。而叶吟风却是皱起了剑眉,他知道这老者正是向他示好,挡下了这第一支箭,同时也在宣告,老者不关是要保护那胖李六子的性命,同时他也将叶吟风的安全考虑进去了。本来这老者只需保护李从喜不受伤害就行,他没有必要在乎叶吟风。但对方如此做法,无意间又将他与那李从嘉绑在了一起。他不确定这是好意还是真的利益之上的合作。 一支箭矢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但对危险极其敏锐的叶吟风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接下来,那躲在暗处的人必定会重新布署。毕竟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他们同时也确定了那老者的立场。 似乎容不得叶吟风有多想,一股肆虐狂涌般的凌厉气息突然间暴发而出。从那房顶之出现了几名幽然冥暗的黑影。一共四人,全身黑衣笼罩,只露出了一双寒光湛湛的眼眸,正发出瘆人的光芒。他们那幽灵般的身影,正立在那屋顶之上,犹如一个个阎冥界逃出的鬼魂般,全般散发出层层的冷煞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叶吟风见突兀间从街道之旁的屋顶之上出现四名黑衣蒙面人,他冷眼相看,这四名黑衣蒙面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看出,他们的武修境界只不过内劲境而已。如此低微的武修境界,倒是太小看他了,但这四名武修境界并不是很高的蒙面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煞之气却是郁浓的很,他们的手里也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才会有如此般的血煞之气凝聚在他们的身上。 “尔等何人,识相得速速退去。”那坐在车辕之上的独孤老人见状,立刻发出一声厉喝,那声音滚滚如浪般在这夜色之中激起了层层纹漪。那一声厉喝如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一道霹雳,直将人的耳朵轰鸣得一阵阵作响。 叶吟风并没有出声,他静立在那马车之上,迎着这寒风,身姿带着一股飘逸轩昂的气质。那道剑眉之下是一道寒芒般的目光,抿起的嘴角带着几分稳重般的气息。随着那马车的一缓一摇,他的身子稳如扎根般一动不动立着。 然而老者的话语落下许久,那四人却一动不动,只有道道寒芒锁定着那辆马车。 马车走得很慢,慢悠悠的要接近那四名蒙面人所在的房屋。此刻,又恢复了寂然的静夜,那老者的声音最终还是被那寒风一吹,慢慢的消靡于这茫茫之中。无动于衷的那四名黑衣蒙面人只等那马车的靠近,他们目光如剑,死死的盯住这辆慢慢而行的马车。 见此,坐在车辕这上的那独孤老者双眼里透出一抹骇人的精芒,他知道对方那四人故意如此,只是不清楚对方打得什么主意。自己与这小胖子又不能暴露身份,毕竟从皇宫之中出来,还是要受到皇宫里的一些规矩约束。其他皇子也是一样的,隐藏着身份来到那清风居。他们并不是没有得到那高高在上龙椅安坐那位的同意,只是便装出宫,便按常人行事,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实他们这样做只不过多次一举而已,这清风明月阁与那位龙椅之上的人早就有利益之上的合作关系。表明上是为了清风明月阁选拨新的弟子,实际上是为了各皇子拉帮结派网罗一些羽翼而已。对于这些,那位高坐龙椅之人便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帝王之术,谁又能够将亲情骨肉之情看得那么重呢。虽然一直没有立储君,但是那位久居东宫的李弘冀便时常以下代帝王自居了。 没有由来的涌出几丝燥意,老者见对方便不答话,他便不好有什么动作,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那胖子李从嘉,其次才是护全叶吟风的安全。他当然不可能自己飞上那屋顶之上去,职责所在,但是容不是他有半点散失。 叶吟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对于那老者的相助,他也记在心里,毕竟他可以确认那四名蒙面人正是冲着他来的。至于,那幕后的主使,他用脚指都可以想得出来。自己在选拨之上出尽风头,得到了那清风明月阁掌上明珠的青睐,给他莫名的许下了一个令人嫉妒万分的诺言。而自己又在那第一层考验之上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这怎么不让人心生杀意,特别是那位飞扬拨扈桀骜不驯的久居东宫的李弘冀。明知自己已经无法为他所用,日长成长起来必定成为他成就帝王的绊子,趁自己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就把自己杀了,这样一劳永逸。 叶吟风自问对于这些帝王之术,皇家驭人之术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也比较反感那种利益至上的合作。这都是他骨子里带有的,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或许自小就有,或许修炼了道家心法,以一切顺其自然为本的遵旨,让他心生厌恶。至于这胖子李六子,他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他知道,或许怜悯,或许胖道士李逍遥,或许还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原因,让他还是做出了站在他这一边的动作。 心中掠过很多的想法,叶吟风丝毫不为那四名站立在屋顶之上的黑衣蒙面人而感到担心。那只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根本就上不了什么台面。又或许是某人派来送死之人,与自己宣战的牺牲品罢了。 坐在马车之中的那胖子李从嘉感觉到无比的压抑,毫无任何内力的他只觉得胸前一股无比压抑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胸前压着一块千钧重般的大巨石。呼吸也随着急促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开始泛出了一层浓浓的细珠,浑身间开始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随着马车的一摇一晃,这种压抑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令他开始呼吸有一始困难了。 李从嘉双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密了。他几乎就要窒息了,他艰难的低呼了一声。 随即那悠悠晃晃的马车停了下来,抓绳扬鞭的老者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钻进了那马车之中,探了探李从嘉的鼻息,然后一双手飞快的拍打在那胖子的全身各大要穴之上。一股幽幽的如烟般的气体从那胖子的身上慢慢的涌出,而那胖子的脸色这才开始变得好转起来。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轻缓平静起来,脸上的汗珠也变得稀疏起来。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那一记暗算让李从嘉本来就虚弱的身子便更加的萎靡了。 老者掌心之中透出股股雄厚的内力,待那胖子李六子体内不再出现那幽如烟的气息时,他这才收住了自己的双掌。而那胖子李从嘉却陷入了昏迷之中,也许对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自己抽不了身。 心中闪过几丝懊恼,独孤老人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时大意之下居然中了别人的道了。趁着这寒风袭来之中,对方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得施下了毒粉,他与叶吟风都是习武之人,这样寻常的毒粉当然难不倒他们。虽然这毒粉毒性并不怎么大,但它无色无味,随风而飘,最令人难以捕捉,却对武修之人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对于平凡的普通人,却有着致命的危险。 那暗中的主谋知道自己凭着高深的内力和至高的武修境界,并不会从这方面去去想,他们反其道而行,却事先布好了开罗地网,只等他们撞上去而已。他们早就撒上的这毒粉,然后派几名不入流的小角色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疏忽大意,最终将这胖子毒昏,然后使得自己抽不开身子。好高明的心理战术,如此无完美的战术,却不知是何人想来的,这样的天衣无缝的战术,这样的对手,让老人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想,那车顶之上的少年能否是想出这战术之人的对手,但他隐隐的得觉得对那蓝衫少年有着莫名的自信。 第二百六十一章 残雪冷街激杀 三 自修炼《太清诀》以来,六识变得更加敏锐的叶吟风早就感觉到了这夜色之中带着一股异样的气息,但他只觉这股异样的气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害,于是他这才将那股异样的气息置之不理。他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屋顶之上的那四人,四双犀利的如剑的眼神,四条幽冥若暗的身影。虽然他们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并不怎么强烈,但他们身上那股异常悸人的血煞之气却盛凌如荫。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那异样的气息却对那坐落在马车之中的胖小子有着极大的伤害,他也没有想到对方那第一招确是针对那胖小子李六来的。这不但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也没有想到那幕后之人会如此的胆大妄为。当他感觉到了李从嘉急促的呼吸声之后,便有大感不妙的感觉,也幸得那老者出手及时,这才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种种关键,叶吟风想了一遍,同时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那想出这套战术的人,这一招可以说是困死了那名老者,使得他抽不出身来顾全自己。而自己一人却才是对方真正的猎物,他们知道这一抹毒粉不可能要得了那胖小子的命。但是将那老者困在了李从嘉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猎人开始收割猎物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叶吟风心中冷冷的一笑,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真不一定呢。自己的实力连自己都不清楚,更不要说是自己的敌人了。就算与自己交过手的敌人,那只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而已,若要完全展示自己的实力,唯有到地府之中,才会真正的明白。 果然,那老者一进马车车厢之中,那静立在屋顶之上的四名黑衣人便动了,他们双眼里射出寒冽的光芒,在这寂静幽黑的夜色里略显耀眼。 叶吟风稳稳的静立于车顶,视线之内,那四道幽灵般的身影在空中化作了一条条冥夜之精般,毫无声息,不带起一点风声,他们手中扬起的是点点如芒状般的兵器,在那街道两旁不高的楼阁之上的昏暗灯光照耀下,反射出点点光泽。 毫无声息,那四道身影的身法谈不上疾速如电,却飘忽如鬼魅般,一空中带着一道暗影般的残影向叶吟风扑去。 毫无声息,不带起一丝风动,四名黑衣蒙面人身子化作四条幽灵般的影子直向叶吟风扑去。他们手中闪着一点厉芒般的兵器,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耀眼。他们双眼里射出袅幽般的光芒,手中的寒芒兵器在空中卷起了缕缕嗜血之气。 叶吟风知道那独孤老者在车厢之中为那胖子解毒,难以抽出身来。同时他并不指望这布衣的独孤老人,他冷眼而看,那四条幽灵般的身影慢慢的接近。那在空中飘飘如烟般的身影,轻烟卷卷,在空中带出了模糊暗淡的残影。 手中扬起的寒芒带着致命般的血腥这朝叶吟风的周身狂涌而来,四柄妖异如邪的兵器,四名身影如幽灵般的黑衣蒙面人。他们的身影很快就临近了叶吟风,眼里射出的是那无尽悚然般的悸人光芒,夺魂摄魄。 叶吟风傲然而立,身旋如螺般避开了一道寒芒,接着又是一道无比疾厉的寒芒朝他的胸口刺将而来,无声无息,宛若冥幽勾魂使者。寒芒一闪,再闪,扬起了的光泽夺人心魄,嗜血般的厌恶气息狂卷而来。 那道寒芒刚才刺出,却只叶吟风身子一沉,弓身一低便避开了那刺将而来的寒芒。他稳稳的立在马车之上,避开了两次刺杀,接着第三道,第四道寒芒化作疾星流矢般朝他的周身各大要害狂点而来。点点如星光,凌厉如射矢,只要他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手中的兵器刺中。 身形而次一闪,他已然立在了马车的边缘之上,一只脚已然留在了半空之,避无可避,只能硬拼。沉吸纳气,他左脚一勾,借助那马车篷上的木檐,借势一拳朝一道寒芒而去。他的身子如一颗发射的炮弹般,疾撞而去。 身形一起,手中捣起的气劲如一旋螺般,发出嘶嘶的裂空之声。 “轰”的一声,叶吟风疾飞而起的身子迎向了一名黑衣人,他使出的却是自己的小叔教给他的少林拳法,伏魔拳。强悍的拳风带起了撕裂般的凌厉气息,避开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寒芒,直接击在了那人的身体之上,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触手一击,叶吟风只觉自己的手中击在对方的胸前,一阵软软如棉的感觉,从他的拳头之上传来。使得觉得无比的怪异,但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浑身的力量从自己拳上传递而去。 就在他觉得怪异之时,只见被自己一拳击中的那名黑衣人在空中一顿,那道轰然之声后,那黑衣人的身子不住的后翻,最后滚落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栗着,那人的双眼射出一抹令叶吟风感莫名其妙的目光,又愤怒,是怨恨,又或者包含其它的。令他很是不解,双方都是敌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对方的目光为何如此的复杂,他不明白。 一拳击退一名黑衣人之后,叶吟风的身子又化作了一个无比优美的弧线,再次落在了马车顶上。他岸立如松,身姿如竹般,坚拨的身躯里透出一股俊逸风韵般的气质。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四名黑衣人的身上。 此时,四名黑衣人突发的偷袭都被这名蓝衫少年一一的避开,还被他一拳击中了一人。他们纷纷的落在了那马车的周围,他们身形一定。纷纷得从双眼里射出一抹无比怨毒般的目光,仿佛叶吟风刚才的一击,如触动他们的逆鳞般,有一种将他千刀万剐般的恨意滔水再尽,使得叶吟风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四人没有任何的语言,他们无比默契的从雪地里再次跃起,朝站立在那马车之上的叶吟风而去。四人的身法变得无比的疾速起来,他们那飘忽不定的身影更比魍魉鬼魅还要诡异万分,而他们眼里射出的目光更是嗜血浓烈,让人心生骇意。 对于这四名再次扑将而上的黑衣人,叶吟风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双眼看着这四名身形如燕般掠起的黑衣人,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想法。因为他发现这四名黑衣人的身形并不怎么高大魁梧,相反,这四人的身形还比较娇小玲珑。这茫茫的夜色之中,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叶吟风一惊,连忙提起真气贯穿全身,对于这股淡淡的香气,他可不敢有什么大意,莫不成又是对方使得什么毒药之类的。真气流转全身,那股香气并没有令他感觉有什么不适,他这才放心下来。但他脑海里却又生出了许多的疑问,这四名体形娇小玲珑的黑衣蒙面人为何会一言不发,还有那股股淡淡的香气似乎是从他们的身上传出的。 然而容不得他再有多想,四支激荡不已的寒芒直刺而上,气势比贯虹还要强上几分,幽灵般的身影变得无比的疾速和凌厉。四条身影,四点寒芒,直向马车之上的叶吟风刺将而去。空中,顿时激起了如纹漪般的气息,慢慢的扩散开。 叶吟风双眼一眯,对方四条人影散发出来的气息显然不是刚才那般,无比犀利的气息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守。他们丝毫完全不顾自己周身那满满的破绽,誓杀那傲立在马车之上的蓝衫少年,狠戾的气息游荡着,涟涟扩散而开的强悍气势如那茫茫夜色之中的朵朵鲜艳的泣血红花。 那蓝衫少年微沉身形,稳稳而立,双手间伸指化剑,向那四点寒芒激点而去,灌满在手指之上的太清真气环流不止。叶吟风的双手轻点,淡淡绚丽的光华在他的指动流漓着,风轻云淡般的身姿只叫人心折不已。 “铮”,一道轻鸣之声,激起了四周翻滚般的气流,在他们的周身附近,荡荡漾漾,环环旋旋。刹那间,那翻滚不止的气息如支支疾射而出的箭矢般,向四周狂射而出,咻咻几声,那街道之上的残雪被激起了层层雪花,在那地面之上荡荡扬扬,久久不息。 叶吟风飞快的双指不住的轻点着那四点狂射而来的寒芒,他体内的太清真气狂涌不止,身上顿时爆发出磅礴凌厉的真气风暴。而那四条玲珑般的人影却只觉手上传来阵阵剧烈的针扎般的疼痛,他们身形一顿,停止了。随后四人纷纷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他们分别站立在那马车的四周,双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可思议的目光。 实力悬殊,注定了他们不功而返,但他们似乎还没有放弃,落地稳立之后,凝起气息便又想飞射而上。此时,一道长长的轻叹之声,将他们那快要掠起的身影顿了下来,他们的目光里透出几分凝重和深深的敬畏。 “你们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一道空旷悠悠的声音突然间响起,那是一道连男女都难以分清的声音,空旷的声音悠悠扬扬,就是连那发出声音的主人都无法确定身在何处。而如此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却让叶吟风心头一震,他将自己的六识全部扩散出去,却无法确定那道声音出至何处。对方可见不是一名武修境界高于他许多的绝顶高手,就是一名擅长隐匿自己行踪的暗影高手。 这样的高手如一条毒蛇般,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不动则已,一动则发出雷霆一击,足以致命。叶吟风暗自提气的同时,他也举目向四周而望,对于那道声音的主人,他虽然戒备万分,但还没有达到畏惧的地步。不管那人是武修境界高自己许多,还是那人身在暗处伺机而动,叶吟风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那四名玲珑身段的黑衣蒙面人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们浑身间轻颤抖了一下,很快身子便化作了四缕轻烟,没入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丝毫没有一分一毫的迟疑,除了对那道声音主人的令听是从,还有带着对那人深深的敬畏。临离开时,那名被叶吟风一拳击中的黑衣人举目盯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丝丝怨恨和难以言语般的情绪。、 那道目光却是让叶吟风心头一震,他清晰的看到对方那黑布之下一对纤秀如宝石般的眼眸,然后再次联想到刚才自己的那一拳一击,击在了一团棉花般软软的部位,一股异样的感觉传遍在他的心头。叶吟风立刻想到了什么,他露出了无奈的笑意,但那四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没有动,全身凝气而待,叶吟风知道那躲在暗处的高手正在等待机会,能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机会。他知道,那人一定就在附近,但他却难以找出对方。、 茫茫的夜色,风起寒冽,街面之上除了被他劲气刮起的雪花飘扬在的空中,便没有其他的了。感受着那马车厢之内传出稳定而又绵长的呼吸,他知道那胖子李从嘉已经安全了。那老者还守在胖子的身旁,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在配合叶吟风,他已然知晓了马车之外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突兀的出现了一名隐匿在幽暗之中的顶尖杀手。所以他不能打扰叶吟风的气息,只要他出声,便会将叶吟风布置得水泄难进的防守给破坏。 一时很静,静得让人窒息般的感觉,当风再起时,一股铺天盖地般的压抑笼罩而来,让心已入定空灵状态之下的叶吟风不由得生出许暗暗的燥动。 第二百六十二章 残雪冷街激杀 四  激激荡荡的气息,如永不停息的冷风般,拂面吹不,刮面生疼。那地面之上的飘雪早就落下,而卓立于马车之上的那蓝衫少年脸如沉水,一双星辰般的眼眸在这茫茫的夜色中绚丽而泛,光芒犀利如剑辉。傲然的身躯岸伟如松,俊逸的风姿挺拨如竹。右手经意间或不经意间按在了腰际之上。   风瑟而吹,夜惨淡漆黑,这一片幽深的街道之上,只有那泛出的片片雪光,冷冽而又苍肃。令人的心忍不住就要被人寂静而又压抑的气息给紧紧得收缩着,扬起的黑发丝飘浮,那道在寒风中凌然而立的身影屹然不动。   似乎难以找到他的破绽,又似乎那人有足够的信心,躲在暗处的那人终于出现了,缓缓的步伐如踩着一叶浮萍般,一那厚厚的积雪地面之上只留下了一道道轻微痕迹的足印。那人的出现带着一束凌煞风厉般的气息,直向叶吟风扑面而来,那人浑身间郁浓的煞气如狂魔般席卷而出。   突兀得,那立在雪地之上的骏马发出一声长嘶之声,紧着,它扬起前蹄却要奔跑而去,随着它的动作使得那马车猛然间一震。扬起的前蹄就要踏步飞驰,却被那车厢之中的老者一手抓住了缰绳,这才使得那马车稳了下来。而那骏马铜铃大的眼睛露出丝丝的畏惧,鼻孔之中不住的喷着白气,四蹄也不断在雪地乱踏着。   就在那马车一震之即,叶吟风的身形微微的晃动了一下,随即便被他沉气稳住了身子,而就那么一个不经意间的破绽。他并没有发现那名缓缓而来的人对他发出突然间的偷袭,也没有发现对方的眼眸中流露出任何间的异彩。   那人的走得那轻,很缓,从那街道之旁的巷子里出现了那人的身影,那是一条很幽长狭窄的巷子。幽深的连灯光都没有,只能看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那巷子之中移动着,宛若暗夜之中派来的幽灵使者般。血煞般的气息,还有他那凛冽如万年寒冰般的阴寒气息,这两种气息夹杂在一起,产生了一股令人更快心悸的气息,连那骏马都难以承受那股异样悚然的气息,浑身间不住的抖动着。   动物一般对危险的直觉比较敏感,特别是马,它对那股悚异的气息和血气的煞腥这产生了无比的畏惧。所以它才会猛然间扬蹄欲奔,这是对危险本能的反应。直觉往往是不会错得,那人身上也正散发出令叶吟风也觉得忌惮不已的气息。人对危险的直觉或许比不了动物,但叶吟风却有着比动物更加灵敏的预感之力。   那人在叶吟风的视线中慢慢的淡出了自己的身形,一袭黑袍着身,那宽大的黑袍简直可以用包裹来形容。叶吟风看到此人的身形时,顿时露出了不解的疑惑,因为那是一名黑袍的女子,一副娇好的面容里嵌着双眼幽光闪闪的眼眸,发髻用一根木簪子随意的穿插着。那宽大的黑袍包裹在她的身上,透出嫚妙玲珑的身段,特别是她那饱满的胸前,随着她的一步一步慢得,而上下抖动,好一阵波涛汹涌之色展现在叶吟风的眼前。   白皙的肌肤如那地面之上的厚厚积雪般,透出一股妖异的色彩,毫无血色般的脸颊上那琼玉如耸般的鼻梁之下却是红艳欲滴的双唇。总个五宫突显出几分古怪的异悚之味,毫无任何的协调可言。嫚妙的身姿,和她那略显诡异的五宫,还有她身上那血煞浓郁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心中唏嘘。如此美妙的身段,如此姣好的面容,却透出一股子邪然和血煞之气。   叶吟风心中除了不可置信以外,他还对那名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黑袍女子有着深深的忌惮之心。特别是对方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嘴唇,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泛出点点的光泽,红唇之中暗藏着这世上最为歹毒的毒药。嫚妙的身姿里透出千媚般的气质,举足间风情韵味的成熟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红粉骷髅,杀手界之中的最难缠的杀手,叶公子小心了。”那身在马车车厢之内的独孤老者暗暗得传音给叶吟风,好让他有心理准备。此时他知道那暗处之人已然出现,对于气机的敏感,他做为高境界武修的高手,这点可以感受到的。所以他知道那人出现之后,自己出声已然不会影响叶吟风,他一语就道出了那黑袍女子的来历。   “红粉骷髅”,叶吟风听闻,心中更是惊疑不已,对手这样的杀手,他可是闻所未闻,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杀手组织。难道这样的杀手组织会比那‘刺天盟’中的杀手还要难缠吗。‘刺天盟’的杀手,他已然见识了其不凡的刺杀手段,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正是那‘阎王三更令’,还有那外号叫更夫与书生的杀手。他们简直可以说与市井之中的人并无两样,他们如一滴水般混迹于江河之中,让人毫无察觉。   可这红粉骷髅又是什么样的杀手组织,使得他丝毫找不出任何的头绪,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吟风有自己的自信,剑者就是要勇往直前般的豪天气慨,剑者要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决然气势。叶吟风这一路走来,他心中的剑意已然成了雏形,他心中那份坚定的信念早就在叶家被灭那日开始萌芽茁长。   不管对方是红粉骷髅还是红粉佳人,又或是娇滴滴的玲珑女子,只要对他生有杀念,他决不姑息。在这茫茫的世道之中,只有自己坚强的活下去,才能获得自己心中的那份执著和成就。   想通了这点,他已经不觉得那缓缓走来的黑袍女子身上凛然的血煞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了,剑心若通明,一切皆可斩之。红颜也罢,娇躯也好,哪怕对方只是一具骷髅,他也不会有什么敬畏之心。   那黑袍女子的身影完全从那幽黑狭长的小巷中走了出来,立在了那巷口之处。一双明眸秋水般的媚目里没有风情万种般的情愫,只是凌厉如锐般的犀利。她举目望着那昂立巍然的少年。眼里透出几分不屑的神色,而那鲜红欲滴的双唇则紧抿着,然后嘴角慢慢的上扬而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顿现而出。   “小女子奉命前来,万不得已这才得罪了独孤前辈,望前辈见谅。”一声悦耳如铃声般的话语从那艳红欲滴的嘴里发出。而那黑袍女子的目光从那蓝衫少年的身上已然转向了马车。浑身间那股股扑面而来的血煞气息也被她一收,消失殆尽。使得那马车之前的臊动不安的骏马也暂时停止了乱踏间的动作,眼里露出了敬畏之色,然后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好个先兵后礼,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马车中人的身份吗?也幸亏你们撒出的毒粉并不剧烈,否则老夫就是拼得两败俱伤也要将贵楼掀个底朝天。”   从那马车之中传出了一声愤怒的声音,正是那守在胖子身边的独孤姓老者。   “独孤前辈说笑了,小女子怎敢下此重手,这药只不过寻常之迷药罢了,安定郡王睡了一两个时辰就会醒转过来。这点还请独孤前辈勿担心,小女子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此事之后,我红拂楼上下负荆请罪于独孤府上,还望独孤前辈勿要为难小女子。”   那黑袍女子摆出一副娇羞动人,令人见人忧的姿态,此时虽然黑袍着身,可那艳红欲滴的双唇轻吐莲花般,道出幽幽然的语气。使得听到之人浑身忍不住的一酥,倒真是千姿万态不如媚语香吐。令人发酥的话,还有她那楚楚动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若是寻常之人瞧见,心中顿时会生出无尽的怜惜之意。如此娇艳如花的,口吐珠玉落盘般的语音的嫚妙女子,谁人不见会心生怜意,谁又会忍心再加以责骂。   “哼,须得用尔等下三滥的手段了,这少年,老夫是保定了,如能尔等还要执意不悟,休得怪老夫辣手摧花了。”   车厢之中传来一道冷哼,然后又传出了那老者言辞厉色的话语。但他的语气里虽然坚定不移,但叶吟风听来却感觉到那句话里包含着一些别得意义。如果凭着这老者的身份,他还用得着直接说出来吗,只要他人在,就代表了他的立场。可他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其中必有什么隐情。那么那站立巷口的黑袍女子并不是真的畏惧他,而畏惧那老者身后的独孤世家。那女子明明白白的说了,于独孤府负荆请罪,而并非向这老者请罪。看似那女子的语气里透出讨好的意味,但她丝毫没有任何的讨好的动作。而这黑袍女子的眼眸里流转着一抹令叶吟风也看不懂道不明的神色。   叶吟风很快就想通了这些,虽然在那黑袍女子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羊羔而已,对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是那么目光一掠而已,她正视的还是那守在胖子李从嘉身边的那独孤姓老者。正视归正视,但这名黑袍女子并没有任何的忌惮神情,应该说让她忌惮的只是这名老者身后的势力而已。   “独孤前辈可是为难小女子了”,红唇而上下合翕着,那名黑袍女子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接着她又说道:“虽然此迷药能让人昏迷那么一两个时辰而已,但是,小女子自问不是什么武修高手,到时如果独孤前辈要护着那小子,与小女子一交手。而小女子出手没有个轻重,一时收手不及到时误伤了那郡王殿下,可真得要让本楼与独孤府陷入战火之中。那么小女子岂不成了这罪人了。”   “你敢要挟老夫,难道真不怕老夫将你们红拂楼掀个底朝天吗。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对安定郡王下毒手。”车内的老者顿时怒不可遏,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分明听到了一丝威胁的意思,不由得也发出一声威胁。   而站立在马车之上的叶吟风听完之后,更是苦笑连连,这老者也太天真了,对方如果真的怕他的话就不会说出如此赤骨的话来。那黑袍女子分明就是要挟他,至于那胖子李从喜的安危,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也许对方故意如此一激呢,好让在乱战之中将那胖子给顺手除掉。这还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不知又是谁想出如此的计策。   叶吟风一直盯着那黑袍女子,他将对方说话的神情动作,以及所有的话语都听在了耳边,对方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也不带一点的感情色彩。除了对方故作媚生般的姿态,他听不出这话里带着的什么情感。那黑衣女子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在背书般,应该就是在重复着别人的话语。   又是一计毒辣的计策,然而那名黑袍女子似乎并没有想通这些,脸上还露出满不屑的表情。看在眼里的叶吟风心头又是一震,他想到了其后果,此夜应该不只是针对,而且还针对那独孤世家,隐族一脉的独孤氏。 第二百六十三章 残雪冷街激杀 五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那马车之中的独孤姓老者却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对方那看似纤弱的话语却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也料到了对方早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忌惮他身后的家族而假装低声下气般。 风还在吹,夜依然的漆黑,那厚厚的积雪被那寒风一刮,卷起了层层茫茫的飞絮般的雪花,在空中肆意的狂舞着。 那静立在巷口之处的黑袍女子宛若一道修罗玉刹般,凝起的血煞之气再次狂涌而出,向那马车铺天盖地而来,使得那惊恐未定的骏马发出一声哀嘶,身子不由得俯了下来。而那马车也随之颤抖了起来,马车随着那骏马四蹄的俯下而向前倾斜了几分。 站立在车篷顶上的叶吟风也随着马车的前斜,身子不由得一摇,就在他的身子一摇之即。那静立在巷口处离那马车还有五六丈之远的黑袍女子动了。只见她黑色的双袖一摆,身形疾射如箭般,嗖的一声直向叶吟风扑将而去,挟带而来的却是一股充斥大脑的狂煞血气。郁浓的血煞之,在这夜色之下那厚厚积雪的反射中透出淡淡的赤红影魅。 对方浑身的幽然邪然之气太过诡异,令叶吟风无法探知对方的修为境界,但单看那女子如从五六丈之远的距离就这身形一晃,如天马行空般的身姿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副无比苍白的容颜,加上她那刺眼如耀般鲜红的双唇,随风而扬的黑袍在此时却敞开了,露出了她那双白皙胜雪般的长腿。浑圆结实的美腿在空中悠然漫步般,双腿如同踩在了朵朵青莲之上,泛出朵朵空旋般的气流,在她的脚下漪漪而起。 那名黑袍女子腾升的身影渐渐的掠过叶吟风的眼前,其高度也慢慢的越过他。首先涌入他眼前的却是两条白皙结实修长的美腿,而对方那包裹得紧紧的黑袍此时也敞开了,朝着那白皙结实修长的美腿再往上,然后就是???????。叶吟风只觉骨骼之中发出一阵轰鸣的呻吟声,他浑身的血液更是如沸腾般,咆哮不止。 对方那腾升越过他高度的黑袍女子,加上那敞开的黑袍宛如一只蝙蝠般,翩翩而起,露出她那洁白莹玉般的身段,从长腿至她的上身,都被叶吟风一览无余般的大饱眼福。最艳的花朵是最毒的,最绚丽的蛇也是最毒的那条。流光莹莹般的那女子此时却是一条引诱人进入那万丈深渊的嗜血妖使。 看到眼前如一条白鱼般存在的那女子,叶吟风只觉气血膨胀,心中涌起了阵阵的莫名臊动。他眼里尽是对方那白花花的身子,和她那浑圆结实不住抖动的双球。喉中一阵干燥的感觉,浑身间突然泛起了层层的热气,从他的小腹处狂而上。顿时,有一种神识狂暴的感觉从他的脑中传来。 叶吟风心中大惊,他急连默念《太清诀》中的静心道诀,这才将那股热火欲烧般的邪念给压了下来。待他痴迷的双眼里开始浮现出了清灵的明然之色时,他再次定睛一望,却发现那黑袍女子依然是将自己的身躯包裹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改变任何。能见的只是她前胸那两颗浑圆无比的大球在不住的颤动着,而她的身形已然接近了叶吟风。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叶吟风眼里出现的白条条人影的幻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间只不过一息,而就在这一息时间的耽搁之下,那黑袍女子已然出现在他的身旁。铺天盖地而来的却是对方那股股血煞狂然的气息,郁浓的邪意,和对方身上淡淡的女子香气,全部揉和在了一起,产生了另一种令人心神不定的更为诡异的邪气。 双目凝然之即,只见那黑影双袖轻舞,如流绫般向叶吟风周身处袭来,那暗藏在这名黑袍女子双袖之中的飞绫流袖化作邪然如蛇般的猛然间出现。在空中一卷一旋,一环一扣直向他卷来。借助那暗淡的夜色,叶吟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如蛇舞般的双绫间泛出幽暗的光芒。那是带着几抹绚彩般的琉璃光泽,隐隐间有一种淡淡的异样气息扑鼻而来,使得人一阵头晕脑眩的感觉。 身形一旋,叶吟风如鹰般腾空而起,对方那绚彩如艳般的双绫如毒蛇般朝他的周身席卷而来,如果他不腾空而起,必定会被对方的双绫流袖卷中。此流袖双绫与那南宫纤尘身边的侍女青绫属使用的武器青色飞绫有一些相似,只是这名黑袍女子所使用的双绫流袖带着一股邪然的气息,与青绫双手飞出的青色浩然的双绫有着天壤之别。 腾空而起的叶吟风只觉脚下一阵刺厉的风息流过,那双条飞绫在他的脚下旋舞如绚,两条黑色的流袖如两条黑色的灵蛇般,一击不中,又旋而上卷而来。其目标正是那腾空而起的叶吟风。 身在半空之中的二人,瞬间便已交上了手。一条黑色的玲珑身影手舞着黑色的流袖飞绫直向那腾空而起的蓝衫少年而去。两条黑袖飞绫在空中如灵蛇狂舞般,旋旋而上,其去势凌厉如斯,而又泛出淡淡的绚彩光泽,令人心生不适之感。 空中的叶吟风双目里露出凝重的眼神,脚下那两条黑蛇至下而上,狂追不已,让他无处躲藏。猛吸一口气,体内的太清真气循环不止,如奔腾不息的江河流水般,而他双脚轻点那即将卷上的双蛇,又一时拨空再升,再一次的躲开了又一次的卷杀。 气息用尽,那手舞双绫飞袖的黑袍女子落在了地面之上,一双含煞带厉的凤目射出缕缕实质如刀刃般的光芒。她双眼盯住那空中行走如游龙般的蓝衫少年,脸上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手中的双袖突然化作狂风骤雨般急促如箭矢般的嘶戾声朝对方狂涌而去,而身姿玲珑般的身段也随着她手中的双袖狂舞而开始扭动起来。 黑袖狂舞,玲珑般的身姿化作重重的残影,与那空中漫天黑蛇乱舞的流袖双绫遥相呼应,绚彩的琉璃暗光,狂涌而出的风暴气息,再次化这漆黑的夜里染上了一层异邪般的气息。黑袖狂舞如漫天飘浮的黑蛇般,让那身在空中的蓝衫少年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这街面之上,除了那四肢俯地的骏马,还有那车厢之内没有任何声息般的独孤姓老者之外,就是这满天飞来旋去的黑蛇。 狂蛇舞夜,流袖飞绫,一条条化作黑蛇般的飞绫在空中翻腾复卷,一条条漫天的残影将那身在空中的叶吟风笼罩而来。使得那空中的蓝衫少年双眼更是一凝,脚下轻点在空中,‘新七星追月步法’再一次的展现而出。他双脚在空中猛点七星之位,身旋如燕般在那绚彩流艳的黑蛇漫影之中穿梭着,如一只蓝色的轻燕般。 而那地面之上的玲珑身影狂舞的双手越来越急促起来,随着她的双手不住的抖动着那两条满天飞舞的流袖飞绫,她扭动的身姿也不由得加速了。叠影重重,绚彩迭迭,一条条激射而去的黑影环环而起,好一个身姿优美如娇,舞姿如仙般的场面。只是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却无人欣赏。 舞并不是柔美的舞,而那舞者更不是赏心悦目的伶佳丽人,那舞是夺人心魄的舞,那舞者更是收割人命的催命罗刹。漆黑的夜里,满天飞舞着的暗暗绚彩的光泽,还有那地面之上带着轻尘飞扬般的滚滚残雪,一抹狠戾的血煞气息俞来俞浓烈。 身在空中的叶吟风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席卷而来的如蛇条影,而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也终于在他第四次施出新的七星追月步法时,开始有一些松懈了。不再是如江河流水般绵绵不绝了,他此时才知道,那新的七星追月步法也是有限制的,就是太耗费真气了。施展出一次新的七星追月步法,如果在地面之上,并没有太大的消耗,但是在空中,无处着力,旧力用尽,无法新力补给,只能靠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来弥补这些。所以,接二连三的在空中施展这新七星追月步法,让他顿时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有一些飞速的消耗。 对于这漫天狂舞而来的条条流转着暗淡绚丽光泽的黑影,身在空中的叶吟风也是一筹莫展,他既没有称手的兵器来抵抗那带着剧毒的飞绫流袖,身子更不能被那飞绫击中,一旦击中,自己除了要受到对方深厚内力的冲击,还要受到那飞绫之上的剧毒的侵噬。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少,而对于这软制的兵器,他除了躲避之外,别无他法。只是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有落入地面,但他知道就算自己落地,对方那长达两三丈之长的袖绫兵器将会发挥出更为惊人的威力。 就在叶吟风一筹莫展之即,从那马车之中窜出了一条幽灵般的身影,却是独孤姓的老者,只见他如狸猫般从马车之中窜出。然后身子一晃,在空中拖起了重重的残影,直向那双手狂舞不止的玲珑身段的黑袍女子背后而去。 “砰”的一声,全神贯注操作着那长长飞绫的黑袍女子没有想到那躲在马车之中的独孤姓老者为突起为难直向她偷袭而去,却被那老者一拳偷袭得手。那黑袍女子口喷出艳彩如花般的血迹,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翻滚几下,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那厚厚的积雪之上。顿时,这茫茫的夜色之中开始泛出刺鼻的血腥之气。 鲜血从那黑袍女子的嘴中喷出,将她那苍白如雪的脸颊染红,如一狰狞罗刹,在地面之上带起了飞旋漫扬的残雪。她摇摇欲坠般的从雪中里站了起来,双眼里射出一抹怨毒的目光,她撕裂着的双唇被那鲜血一染,面目顿时变得更加得妖异悚然。 “堂堂独孤府的前辈竟然偷袭一名晚辈,传出去,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那名黑袍女子呻吟一声,然后发了不甘的话语,双眼里那怨毒的目光不禁得浓郁了几分。 而身在空中的叶吟风如一缕轻风般,缓缓落地,他怔怔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没有想到这名独孤姓的老者如此的绝然,居然为了他甚至不顾那马车之中胖子李从嘉的安危,而出手偷袭那名黑袍女子。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落地之后,他便一个箭步回到了马车之旁。 第二百六十四章 残雪冷街激杀 六 冷凛的夜色之下,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开始蔓延而出,肃然的茫茫穹宇之中一片漆黑得如坟墓般,带着点压抑欲狂的气息。就是那冽冷如刀刃般的寒风也静止了,只有那地面之上的残雪被一股莫名的气息带动着,飘飘扬扬,久久不落地。 两条对峙的人影冷目相对,还有一名眼色凝重的蓝衫少年游走在马车之旁,而那马车前方的那高头骏马却已然俯下了四肢,浑身间正瑟瑟的发抖,一双如铜铃般的马眼里射出惊恐般的光芒。 对峙的两人分别是一名苍老容颜的老者,还有一名黑袍包裹着那玲珑身段的女子。老者一身布衣,苍白的发丝,与那白皙如雪般的黑袍女子那苍白的脸容正好相映着。只是那老者满是皱褶的面容里嵌着一双精湛光芒的眼眸。而那面容苍白如雪般的黑袍女子那红艳欲滴的妖异双唇边溢下了丝血迹,正发出嗜人般的异悚光泽。 “身为独孤府中的前辈高人,居然出手偷袭一名后辈,传出去就不怕江湖之人耻笑吧。”那名黑袍女子丝毫不顾嘴角溢出的越来越多的血丝,她略带憔悴的容颜上掠起一抹不屑的神色,毫不客气的向与她对峙着的老者说道。 “老夫说过,这名少年老夫保定,难道尊驾听不懂吗,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老夫没有兴致与你谈什么江湖道义,更不想反驳什么以老欺之类的话。老夫可没有这么些闲情雅致,最后重声一遍,要走得话就越紧离开,在老夫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吧。否则,真得别怪老夫辣手摧花,你想走都走不了。” 那老者轻抬起他那苍老的面容,语气里带着无比的坚决,那一击偷袭得手,他并没有再乘胜追击。而是静静的站立在一旁,话语里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气势,但他没有痛下杀手,似乎还是有一些忌惮。 “好个为老不尊的前辈高人,小女子此番必定与你这老匹夫不死不休”那黑袍女子的双眼里射出一抹决然的神色,她那苍白如雪的容颜此时随着她那厉言激语的道出而有了一些转变,又苍白开始刷的一下子就变得红艳通通。 “噗”的一声,从她的口中喷出了一口血雾,将这浓墨如郁的夜色渲染得更加妖艳异诡。那本着颓废般的身躯也变得秀立起来,黑袍女子一挺那胸前傲人的双峰,双眼里是一抹坚决的锋芒。而她周身的气息也从萎靡不振,开始节节攀升起来,激烈气息从她的身上爆发出出,股股气旋在她的附近盘旋不止,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之感顿时产生。随着那黑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节节攀升不断,周处的气流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开始是激荡着的气流旋旋不已,接着就是那激荡的气息转变为高速运转般的气旋,股股气旋挟带着一股崩天裂地般的惊人气势朝四周狂涌而来。 叶吟风双眉一皱,眼前那股股气旋盘盘环环不止,周围的空气如抽空了般,使得身在那股股气旋附近的感觉到了一种压抑欲窒息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暗运太清诀,来对抗这股狂压而来的阵阵窒息和压抑。体内的太清真气一环一环,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般在他的体内川流着。那股窒息的感觉有所缓解,他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他心中更是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那黑袍女子被那老者一掌拍伤之后,却还有如此惊人的气息。对方除了一手飞绫流袖舞得天衣无缝之外,她的体内应该还有一股深厚如海般的真无。 “雕虫小技,不要以为你施展秘术之法,就可以将全身的伤势压制住,一旦这种秘法的时间一过,你必定身崩血溅,死无葬身之地。奉劝,尊驾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那老者一见对方那狂涌不止而出的澎湃气息,眼里露出了不屑的光芒,他一语中的,说出了那女子此时的情形。他似乎还在劝住对方,自己仍然不敢对她加以杀害。这倒是让叶吟风心生疑惑,对方都如此的绝然坚决,他居然还要好言相劝,简直就是迂腐之极。 “哼,用不着假惺惺了,小女子今日虽死无憾,不过要你这老匹夫一起陪葬罢了”那黑袍女子发出一声冷笑,然后诡异的说道。全身间民迸发出一股惊天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越来越浓烈。 “唉,老夫好言相劝却当驴肝肺,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老者话语一落,身子一弓身,如一疾迅掠出的猎豹般朝好黑袍女子直射而去。而在他激射的过程,全身发出一阵噼哩啪啦的响声,如一串串爆竹炸响般。 他扬起的双拳在空中激起了重重纹漪般的气流,与那黑袍女子身上散发而出的激烈气息相撞在一起,顿时,这空气如同掀起了丈高巨浪般,好阵轰鸣震耳的响声从他们二人的周身处传出。阵阵波纹般的空气流向四处扩散而去,将地面之上的积雪掀起,化作了漫天飞扬的雪花,简直是如这寒冬之中再次落下了一场弥天大雪。 四处的建筑物也是好一阵摇摇欲坠的晃动,那股狂天惊地般的气流将那屋顶之上的青瓦掀起,被那气流一绞,成了无数的碎片与那漫天飞扬的雪花夹杂在一起。雪白之中夹杂着青黑色的碎末,好一场青白参杂的雪花降落。 一拳,一掌,对上了那黑袍女子的双飞袖流绫,两人此时的内力基本上旗鼓相当。一名是成名以久的独孤家族的隐世高手,另一名是使用秘术将自己身体内力提升到一定的极限的暗夜杀手,而且是一名心狠手毒对自己更是狠毒的女杀手。 老者只是一双肉掌,与对方的双绫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了阵阵撕裂的破空之声,就那么几息时间,他们已然交手十来回合。而那老者却终究是胜人一筹,稳居上风,他似乎并不想痛下杀手,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并没有使出太过杀意的招式。而那女子因为老者的一次偷袭而心生怒意,她丝毫不顾自己来此的目的,居然与那老者战了起来。 本着对敌人的狠意,还有对自己更为狠毒的秘术,那名黑袍女子手舞着凌厉的双飞绫,比那暗处的毒蛇还要歹毒几分,比那灵蛇曼舞般的狂风骤雨还要激烈多分。她完全不顾自己的周身破绽,执意要将那老者束于双绫之下。所以略显上风的那老者也并没有占过什么便宜,反而畏手畏脚般的被对方那不惧生死的悍然打法,差点被对方击中好几次。 那黑袍女子越战越勇,而那老者却是越战越略显不支,束手束脚的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杀意,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哪怕是将对方再一次创伤,他都感觉有一点为难。也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偷袭是怎么使出来的。 身在那马车之旁的叶吟风却一派风轻云淡的作风,此次那黑袍女杀手是冲着他来的,与自己只交手了数息时间,被那老者一击偷得逞,她便将矛头转向了那老者。悍然不畏生死般的打法,让那黑袍女子开始慢慢的占了上风。而叶吟风却是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的欣赏着这二人的战斗。 叶吟风最缺少的就是对敌的经验,特别是与各高手对敌。而此时他们二人的战斗正好让他可以细细的观摩一番。这二人的武修境界要比他高得多,至少应该是至天境,而那黑袍女子的修为境界可以要低一些,所以她使用了秘法,这才堪堪得能与那老者斗得旗鼓相当,不弱下风。 阵阵沉闷之响,没有兵器交触的声响,只有那空中激撞的撕裂的破空之声,黑袖流影环环相绕,那苍老的身影在那条条遮天盖地的黑影之中肆意的穿梭着。一双肉掌时而化拳,时而化指,又时而化拳,击向那双绫飞袖狂天乱舞的条条黑影。 秘术终究是有一个极限的,那名黑袍女子久战不下,渐渐的开始落入了下风,她脸上的红晕开始裉去,转而又开始浮现出了一抹病态般的雪白之色。而她的动作也开始缓慢起来,不住舞动的双手也开始放慢了频率。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再一次相撞之后,那黑袍女子的身影率先落地,落地之后,她的身子好一阵摇晃,脚下一个跄踉,这才不堪般的立稳。而她的嘴角之上又开始溢出了丝丝的血迹,浑身间那磅礴如海啸般的气息也开始萎靡变淡。她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那苍白如病态般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她手中的那两条流绫也随之落在了雪地之中,她已然是油尽灯枯般,连自己的兵器都没有收起。 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就这样结束,最终以那黑袍女子秘术爆发出来的后遗症使得她身疲力竭,随着她喷出了又一口血雾,她的身子也如手中的双袖飞绫般,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之中。眼里露出一丝不甘,又或许是淡淡的哀思之情。 叶吟风很是好奇,对于这种强行提升自己武修境界的秘术为何会有如此的诡异。秘术施展期一过,自己的身子将过度消耗,便会变本加厉的将自己身体耗尽,甚至威胁到自己的性命。眼前的那名黑袍女子便是如此,本着妙龄芳华的年纪,却施展某种秘术,最终使得自己落得个生死不如的下场。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向那黑袍女子走去,本来生性淡泊的他并不去关注那女子的生死,只是这秘术施展所受的反噬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心悸。他想上去确认对方的生死。他不介意最后送对方最后一场。 慢慢的走近那倒地的女子时,发现对方的气息如游丝般,生命正慢慢的流逝。靠的了那已经淡去了生命迹象的那黑袍女子,叶吟风正俯首却细看对方的面容。然后就在此时,一股强烈的心悸感突涌心头,自己则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眼前的现象却是让他大惊失色。因为他看到了那倒地无声无息的黑袍女子突然间睁开了双眼,然后她一张嘴,一道寒冽的光芒从她的嘴里射出,嗖的一声向叶吟风的头部射去。 幸得他下意识般的后退一步,对方的嘴一张开时,他便觉得不妙,身子一个铁桥板式的后扬。这才躲开了那疾身而来的那道寒光,而他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惊魂未定的他顿时一种从鬼门关闯过的感觉。 他后扬的身子躲开了那道寒光,待他站立了自己的身子,定睛向那黑袍女子望去,发现那女子已经气绝身亡了。而他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歹毒的女人,居然会在自己的嘴里藏暗器。如果不是自己六识灵感比较敏锐的话,恐怕自己已经中了她的道了。 叶吟风心中缓了缓,他浑身的戒备全部松懈了下来,他正欲转身离去, 然而就是此时,异常再次突了,他的心忽然猛烈间的一缩,一种生死攸关的强烈危机从他的大脑闪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天启又是天启 浓浓的夜色,凄迷的街道,茫茫的残雪,无不带着一股肃然的气息,一条诡异的身影从那马车之旁轻轻掠起,而他的目标却是那刚刚立稳轻缓了一口气的蓝衫少年。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副苍老的容颜上满是如雪的稀疏的发丝。从他那精湛的目光里看出一份狠戾的隐忍,透过那绝然的表情,可以看出那发如雪般的老者脸上露出几分戾煞之色,这似乎并非他本意般。 叶吟风见到那已经气绝身亡的那黑袍女子之后,心里顿时一片宁静怡祥。那玲珑身段般的女子只有如泄完气的气球般,全身已然没有那丰姿弹性般的身躯。她躺在雪里之上,就连她那双傲然的双峰,此时也瘪瘪的萎缩着,如两团腐烂的棉花般。嘴角溢出一抹血迹,流在了那残雪之上,将那白皑皑的残雪染成了褐黑色,而她的脸上更是毫无任何的光泽,干瘪的肌肤只剩下了一层皮。 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这歹毒的女子终于死得不能再死了,卸下了全身的戒备,叶吟风心中沉叹一声。他欲转身便离开那具黑袍女子的尸首处,对于这样的命陨红粉,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然而就在此时,他只觉心中一缩,后脊之上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那是生死攸关之际般的强烈危机。脑海中顿时是一震,而他的身子也一侧,脚下随即便踩着七星步法,从身子的一侧斜飞出去。 一道凌厉的掌影豁然间出现在他的身边,那掌影挟起惊天的气抛,如一抹冷冽的锋芒般从他的左肩处横切而过。 叶吟风只觉自己的左肩被一道锋利的刀刃劈中般,左肩之上立刻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而他肩骨也差点被那道带起如风刃般的掌风给击裂。脚下急踩着那灵异无比的七星追月步法,他的身子更是如幻影般硬是从那道掌风之中斜冲去了几丈之无。 肩上传来巨痛,他强忍着那阵阵的巨痛,定睛一看,眼里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和意外的表情。而他双眼里更是露出惊恐不已的目光,脸上一丝无奈的苦笑涌现而出。如果不是他的敏锐的敏灵度,还有心底对危机的预知力,恐怕自己已然被那道强劲的掌风给拍中,其下场就是命丧黄泉。 枯瘦的人影,布衣般的穿着,满是苍白的发丝和那褶皱般的面容。那暗中发出偷袭之人却是那胖子李从嘉忠实的仆人,那名独孤姓的老者。那老者也没有想到自己全力一击般的一掌居然只是掌风削中了对方的左肩,却没有给对方致命般的一击。他的眼里也更是露出不亚于那蓝衫少年眼中的震惊和不解。 强起偷袭之后,那老者并没有再次发起攻击,脸上露出了几分难掩的苦涩。而他的目光之中却丝毫没有任佑的波折,并没有因为偷袭不成而生出什么异样的光芒。本是合作的利益关系,此刻却成了生死敌对的仇人般。他的眼里并没有因为对叶吟风的出手而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他只是负手而立,立在那马车之旁。 此刻那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比那黑袍女子的气息还要恐怖很多,一副如枯皮般的面容里一双精光异悚般的眼眸,那本着浑浊的眼眸里透出的却是一抹绝决般的残忍。并不算太高的那老者扬着那寒光闪闪的眼眸,正望着那狼狈之色的蓝衫少年。此刻他已然不再是与那名黑袍女子交手时犹豫不决和优柔寡断。取而代之的却是双眼里透出一色血芒,异样而又诡异,让人心生莫名的心悸。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其目标正是让在下与这名女子双双毙命,然后给出一个在下死于那红拂楼杀手的假象。在下真的不明白,这样对那安定郡王有什么好处,还是你根本就不是本人。” 叶吟风立住身子,那左肩之上除了一阵巨痛之外,还有阵阵狂涌而来的灼烧般的感觉,如同自己的左肩在熊熊烈火之上烤烧般。那见那老者强悍的气息,走的是纯阳纯刚的内家真气,如此精纯的真气更是达到至臻至圣般的境界。内心之中那掀潮狂涌般难以扶平,他眼里射出冷冷的光芒,他不知道这老者为何要如此般做。但他知道自己今日里可还真是在劫难逃了,因为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凛然般的杀意,一股磅礴暴天般的杀意在他的身上流转不息。 “不要问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宿命。如果非得要知道为么,那么老夫无话相告。”老者一双平静的眼眸里不含任何的感情,他的眼里仿佛在看一名死人般,他已经将那蓝衫少年当作了一名死人了。在他的判定下,死人只有一种,就是被自己杀死的和被他人杀死的,而他想杀死谁,还真的没有谁能够逃出他的掌心。虽然他那一次突发起的偷袭,只不过想将事情做得更加完美一些。此刻看来,太过完美的事,可能也并不一定可行,所以他还是决定再次出手,不管有什么太多的破绽,他都要将对方击杀于自己的掌下。 “好一宿命,好大一的顶帽子,敢问,在下的缩命又是什么,难道在下的缩命就是被你的一次精心策划的阴谋吗。这天底下的芸芸众生,谁又是会是怎么的宿命呢,难道这一句宿命就将在下的生死判定,那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叶吟风不屑的反讥道,修炼那道家心法之后,他对这天地之间自然的感悟也更加的深刻了,他本着道法自然的道宗中心思想来看待这个世界的,随着自己修为的提高,他感觉越是透彻。而那老者的一番话却与他的理念大相径庭,只好趁机反问道。 “公平,这个世道之中又何来的公平可说,你机缘巧合之下习得那道门的心法,又道法自然为理念,当然会有如此的想法,这也无可厚非。但这里是皇都金陵城,容不得有半点的不可控制的存在,而你却是那一点不可控制的薪火般。就睡是小六子没有福气,得到你这样的人才罢了。” 老者长叹一声,扬头望着那无尽幽黑的穹宇,而他的神情却流露出了几抹落寞与沧桑之意。然而在他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强悍气息又更盛一些。他已然下定了决心,预除去那蓝衫少年。强悍的气息在他的周身绚流不止,带起了他脚下那茫茫的残雪,化作了阵阵的水雾正浓浓正起。 叶吟风的双眼射出一抹凝重,那苍老白发的老者,此刻他才真正的见到了对方恐怖如斯般的实力,比之刚才不知道要强盛多少。而他也正式的将这蓝衫少年当作了平等的对手,丝毫没有任何的轻视之心。 心中不由得暗暗的叫苦,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却是此人欲痛下杀手,以置于自己死地。他的心中虽然忿然不平,但在悬殊的实力面前,他连一丝一毫间的胜算都没有,他唯一做的只有拖住对方,以便自己能找到一些破绽,但这又谈何容易。 “你为什么此时才动手,难道就经过这清风明月阁选拨之后才觉得在下有不可控制的存在”叶吟风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以前他与这老者并不相熟,而对方也更是不了解自己,为何今夜才决定痛下杀手。 “早就有了,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了,那是冥冥之中的一点暗意。还记得在那湖口镇的小村落之中吗,那侏儒童子,也正是老夫通知家族的。只是却没有想到你那时的实力却是出乎老夫的预料,一柄铁剑就要了那侏儒的性命。”老者眼里露出几分暗暗的戏谑之意,他道出了湖口镇小村落那次惊心动魄的撕杀的主使之人。 叶吟风心中掠过几分淡淡的凉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与这老者仅几面之缘,对方却要置他于死地,这些不但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还让他心里升起了难言的波动。也是冥冥之中,难道自己的身上或者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相传独孤世家以玄机之术著称于江湖,虽然成为了那隐世一脉的几族之一,但是隐世一脉之中除了有自己家族世代相传的使命,难道还涉及江湖又或帝王气运的使命吗。”叶吟风不由得又问道,他不认同对方那只是冥冥之中的宿命之说,四大古武门派,还有隐世一脉的几大家族,这一切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但这一些,他都无从得知,隐世一脉的王氏,他遇见过,以飞刀绝技著称。每一个隐世家族都有自己存在的使命,他们不轻意出入江湖之中,一出,必有惊天大事发生。而自己只是一淮南没落的小世家之后,没有什么值得如此庞然大物般的隐族之人觊觎。 “不错,我独孤氏以玄机之术冠绝天下,族中有人算出‘天启之玉’将现世,而且那份若隐若现的气机一直在你的身上。天启一出,天下大乱,这只是一种说法,毕竟这天下间已经四份五裂,段段四五十年间,中原就有四国相继建而灭之,此时是第五个国度,大周,玄机之术五为极数,或更乱又或天下大定。中原传国五代,其周边又又十国割据。所以又有传言,天启一出,天下一统的说法。‘天启之玉’那断断续续的气机一直忽隐忽现,停留在你与另外一人的身上。所以,你才是这最大的变数。” “敢问一下,另一人是谁”叶吟风隐隐的认同了对方的说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种气运之说,他本就不屑一置,但今夜之中,那老者说了很多,让他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他,那老者说的都是真实的,而且自己的预感也告诉自己,‘天启之玉‘与自己和另外一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听这老者一说,这种感觉豁然之间,有一种开朗的感觉。而另外一人,他却丝毫感觉不出什么,是何人,又身在何方,他一点都感觉不到。 “那人在北方,我独孤家族之人只能隐隐的感觉到大概的方位,暂时还感觉不到那人的身份及位置。现在你虽然会质疑老夫的说法,但看你的表情,你也已经认同了老夫的说法,老夫只有掐断了这条变数之线,到时,这天下之间又将产生新的变数,而这新的变数,我独孤世家可以预知得出。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老夫和你说了那么多,也是第一次将这段辛秘道出,只是好让你死得明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刹那间金芒刺 叶吟风心中荡起阵阵涟漪,他不禁的发出淡淡的苦笑,天启之玉,又是天启之玉,他与那玉没有任何的瓜葛,为什么独孤世家的人一定认为自己与那玉有着千丝万缕的气机缠身。自己的身世,自己一清二楚,叶家世代书香门第,最后没落,这才不得已从商,而贩卖的都是一些茶叶丝绸之类的家常物姿。与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他很是疑惑,更是不解。 听着那苍白容颜的老者侃侃而谈,此刻并不是自己想那些问题的时候了,等自己留得性命再去寻找这些答案吧。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逃命,如何从那气势不断狂增的老者手逃脱。同时他心中更是有一个疑问,这天下大乱与天下大定,与他独孤家有什么关系,如果说那独孤家以什么天下大局为重的幌子欲置他于死地,他打死都不相信,独孤世家早就隐匿于山穷恶水之中,哪还有什么天下大义之的说辞。难道是??????,叶吟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想,他也被自己的这个念头而吓了一跳。 “哼哼,什么天下大定,什么天下大乱,在下没有如此高尚的情操,只知道,欲置于叶某死地者,叶某必将杀之而后快。独孤前辈,叶某佩服独孤家族世代以天下为己任的高尚情操,历代独孤家主以玄机术推算天下气运,但叶某只想说的就是,这天下间自有天下间的气运,哪里还轮得到一些旁门左道之人来左右它的意志。就算以后取得先机,那又如何,以此蒙蔽天意而乱惑人心,这才是独孤世家那天下为公的玄机之术吧。” 叶吟风一针见血的道出了那独孤世家引以为傲般的玄机之术的真正目的,他的话语让那老者心中更是一惊,脸上难掩住那惊骇的表情,但一闪即逝。他越发的感觉到这少年那聪智犀利般的智慧才华,而他对这少年暗藏的杀机也俞发的浓烈起来。他知道,那少年话中有话,表面上对独孤家族的玄机之术不屑一顾,但是他却暗暗的透露出了一些令他都感觉到惊愕的信息。因为这样的信息,连家族都没有告诉他,对方的信息虽然比较隐晦,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不管是否什么天下大义,但这只是独孤家族的意思,就是连老夫也无法改变家族的决定。独孤世家一向无愧于天,更无愧于这天地之间的芸芰众生,家族的意志便是这天下间的意志。天启之玉一现,所有的天机将屏蔽,这天下大乱又或大定,难以窥知。” “将这天下气运强加在一块玉的身上,不知道这独孤家的玄机之术是太过神秘天揭,还是雕虫小技。但这天下气运只系于如此的一隐世一家族之中,让叶某倍感不安。前辈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给独孤家一个心安的理由罢了。叶某接下便是,又何必那么多的废话呢” 叶吟风此并没有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不如索性直接面对,剑者必须要有剑者的尊严与豪气,剑者要一颗无畏的心,勇往直前。这才是做为一名剑者的本性,既然逃不了,那还不如直接面对。他心中早已将那所谓的独孤世家那种玄机之术看得透彻,打着以天下众生的旗子,可他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而叶吟风心中只是隐约的感觉到而已,他不希望自己的猜测被证实,可对面那苍白容颜的老者露出那惊异的神情,他的猜测也大概七八分了。 冷冷的向对方说道,此时的叶吟风心静如水,丝毫没有因为面对无可抗拒般的高自己境界许多的那老者。他将自己的心境调至最空灵的状态,自己已然随时做好了准备,就算拼死,他也要一搏。 老者眼里露出一丝惊诧,他没有想对方如此小的年龄,却带着几分凌厉的气息里暗藏着丝淡淡的平静。他也没有想到,这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的畏惧表情。对方的眼里只有一抹浓浓的凛然战意,那是坚决坦然之后的平静与沉着。心中虽然暗暗得对那年纪如此少般的少年佩服不已,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心软。虽然心中带着几分惜才之情,但家族使命难违。 最后望了望那卓立于夜风之中的那少年,感觉着从那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飘逸折心般的气质,他不由得心中惆叹一声。此子如果没有陨落,其成就不可限量,也许有可能达到破碎虚空般的境界,而遁入那天门之中。独孤家族只不过是隐世一脉的一个家族而已,也可以算是古族中的一分子。他很清楚,古族的使命是什么,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家族推算出来的天机之命,这少年留不得,还有那北边的那人,同样也留不得。天启之玉的出现,必定在人世间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而他们独孤家族却是阻止这场浩劫的卫护者,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那布衣老者心中涌起的淡淡惆绪便被他心底的那份执念给淹没了,只见他浑身气机一涨,身子暴起,在空中带出抹抹残影直向叶吟风扑去。凌厉的劲风,在这夜色茫茫之中嘶嘶作响,双掌化作了双指,点击间,空气骤然间一凝,然后再次膨胀起来,最后轰的一声,激起千缕万支剑气般,直朝那傲立不倔的蓝衫少年而去。 叶吟风双目一凝,对方已然使出了毕生的绝学,双指之威丝毫不下双掌那强劲的威力,反而有盛之。那一点,犹如一道囚笼般,周身翻腾不已的气息猛然间凝固了般。变得静止不动,没有四激而射的劲气,眼前只有那双指迸发而出的道道剑气般的劲刃,朝自己的身上疾射而来。 脚下依然是倒踩着七星步法,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永没有平常般那样灵敏多变,自己的身体仿佛受到什么桎梏般,变得无比的笨拙起来。他知道,对方的那一指,看似简单,实则变化万千,甚至还有一种囚困的意志参杂在其中。那一指将四周的空气都凝固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道无形的囚牢,将他死死的困在其中。而他脚下微缓动的步伐却是难以抵抗对方那千缕万道般的指气化剑般的劲刃。 一个照面,就将自己压得死死的,叶吟风心中顿时充满了滔天般的不甘怒意。从来没有如此的憋屈,从来没有如此的不堪一击,心底也从来没有如此般的绝望。那一指,犹如一柄神兵神剑般,将他定格住,浑身只能有缓缓的稍动。 叶吟风强行将自己的体内的太清真气狂流起来,而他浑身暴涨的气息也随着太清真气的流动而狂增起来。双眼里射出几分不甘之色,脚下缓缓的移动着,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这气劲化作的囚笼。可体内的太清真气一窜之即,便犹如泥沉大海般,没有了丝毫的起色,从未有过的如此无力之感。对方的那一指甚至连自己的真气都凝定住了,使得自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心中不甘的怒吼着,他还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他还有自己的亲人需要找到,还有那道风姿婥约般的青色身影。这一切都一一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眼看着缕缕泛着白芒的气劲朝自己疾速而来,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那种苍白无力之感,犹如一柄尖刀刺进自己的心窝般,虐狂而又发疯。 下意识的叶吟风触手之处便按到了自己的腰际,咔嚓,一声轻微这响传进了他的耳中。紧接着,手中豁然间一道琉璃光华般的绚彩光芒疾射而出,正是那柄玲珑盘玉剑。那剑一出现,剑上泛出的绚丽金色光芒便朝四处狂涌而出,瞬间就将那囚禁住他的那无形的牢狱如摧枯拉朽般击得粉碎。 激烈的气劲发出阵阵刺耳的嘶鸣之声,待那刺耳的嘶鸣声消静之后,叶吟风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困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桎梏瞬间例冰消瓦解。心中一喜,他没有想到这剑居然还有如此的功效,连别人画下的气劲囚墙都可以瞬间瓦解。 可还没有等他露出惊喜之色,眼前那白芒的气刃便刺向了他的眉心之上。身子摆脱了凝固般的桎梏,叶吟风顾不得心中的喜悦,他手中金光一扫,那些疾射而来的芒影气劲一接解到那绚丽的金黄色光芒便纷纷得化为了乌有。 叶吟风狂压住心头的喜悦,手中又是一舞,那千缕万道般的气劲之刃被他手中泛出金黄光芒的盘玉剑给破解。身子获得自由的他不觉间信心大涨,太清真气掌心之中一吐,便传进了那‘玲珑谷’的镇谷宝剑‘玲珑盘玉剑’之中,而那剑顿时散发一抹更加绚彩夺目的光华,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还没有等他完全破解掉那些纷纷朝他疾射而来的白芒气劲,一股恐怖的寒意突涌而来,是那老者的身影到了,不应该说是那老者的双指到了。只见那两根手指如一柄锋利无比的绝世宝剑般,锁定住叶吟风的眉心之处,一股森寒阴冷的感觉从他的脊椎底处狂涌而去。原来,那杀机正是那两根手指,要如何的修为,才能散发出如此般的惊天气息。 那两根手指在叶吟风的眼前不断得变大,一股撕心冽凛般的气息将他牢牢的锁定住,而他握着的那柄盘玉剑的手却微微的发颤着。急忙狂涌太清真气于那宝剑之上,叶吟风不甘心于就次被那两根手指点中眉心。 两丈,一丈,距离越来越短,叶吟风只觉锁定住自己的那股气息越来越强大,而自己在那两根手指面前,仿佛一只蝼蚁般,那散发而出的崩天气息,那惊天狂暴般的气息,只叫自己产生了彻底抵抗的欲望。但心底,依然还有一丝丝的清明,让自己不被那狂压而来的气息所震慑。 那老者的身影已然越过了离自己一丈之远的距离,手指也在那时瞬间化作了无数般的指影,向他周身笼罩而来。而自己眉心之处那股恐怖的气息还在牢牢锁定着,叶吟风脸上露出一丝坚决的神色。颤抖的右手微微的扬起了那柄泛出金黄色的盘玉之剑。 心中泛起一抹宁谧般的空灵,脑海深处那一招‘虚空之剑’骤然间现显而出,随着那剑诀之上的招式和口诀,叶吟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身影,缓缓的扬着手中的木剑。气息刹那间莫名的一息,手中再无剑影,而在这宁谧的脑海之中,蓦然间,一柄突兀而现的长剑,如神来之笔般朝前一刺,虚空之中,一道纹印波澜般炸开。 叶吟风随着自己脑海之中的那道身影,缓缓的使出了那一剑,一股狂暴的气息忽然一隐,而他的手中的那柄耀眼夺目的金光更是一逝。他如同消失般,融入了这黑夜之中。 那老者心头突然一震,点出的双指也不由得缓了缓,就在这时,一道眨眼刺目般的金光从他的眼里浮现而出,使得他莫名的心中一悸,随即,自己点出的右手双指上传来一阵撕裂如割般的巨痛。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夜茫茫路迢迢 叶吟风也没有想到,自己依照那剑诀中的口诀运气而行,脑海之中却会出现一道人影,而自己的动作也随着那道人影而舞动着手中的盘玉剑。他不知道是自己境界大升,还是自己手中这柄玲珑盘玉剑的功劳。然而,那一剑的招式,却永远得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直到脑海之中那道人影的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双眼一怔,他却被眼前的现象惊住了,只见那苍白容颜的老者双眼里露出惊恐的目光,一声凄惨的嚎叫从他的口中暴出。而他的身影却离叶吟风远远的,惊恐的目光如看见一幕恐怖的怪物般,一直盯着在他的身上。而他那狂点而出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上却是空空无物,溅射出艳红的鲜血。 狂飙的鲜血从他的手上射出,而那满是皱褶的面容显得格外的苍白,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待他左手狂点右手之上之后,那狂飙的鲜血这才止住。而那老者的神色此刻透出一抹无奈的颓废之意,那苍老的身影显得无比的凄凉,微弓的身子此时也如压上了千钧之重,变得更加的弯了,也显出一些佝偻之意。 “没有想到连‘玲珑谷’的镇谷宝剑都会出现在他的手中,刚才的那一剑,超出你的极限。没有想到你的身上会集有有如此的机缘,尽得这天下间气运集身。难怪刚才老夫心中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罢了,老夫无能为力了,你走吧。” 老者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容颜之上尽显萎靡之色。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凌厉争锋般的惊天气势,一双微淡的眼眸里透出几分疲惫的目光。而他那满是皱褶的面容更是毫无血色般的苍白。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慨气息从他的嘴中发出,望着了望自己双指尽断的左右掌,老者的眼里更是落寞与沧凉之意。 叶吟风早已经身子如瘫了身,摇摇晃晃而立,他虚弱的面容与那老者面容几乎都是苍白得无血色。他是因为自己全身的真气搏得了那最后的一剑,其最终的结果,那老者断了两根手指,盘玉剑激射出来的剑气更是伤到了他的根本,否则对方不会如此的萎靡不堪。而他只是真气如一泄千里般全部用尽,这才使得自己的身体无比的虚脱,但只要自己稍稍调息几个大周天,恢复一点真气,就没有什么大碍。 口里喘着气,叶吟风的虚脱的身子几乎就要倒下,他睁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眸,望着那老者,对方的身上早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杀意。那苍白容颜的老者此刻正如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者般,只气息有一些紊乱而已。右手掌食指与中指的断口之处早已经没有了血迹流出,那老者随手撕下了一块粗布,将自己的右掌给包裹起来。而那老者只顾自己包裹自己受伤的右手,却再也没有理会那仿佛被风一吹就随时会倒的蓝衫少年。 叶吟风没有想到那老者便放弃了对他的击杀动作,仅仅是因为自己那一剑之威,却无法给那老者以致命的一击。落寞沧凉般的表情,代表这老者自己放弃了对他的再次击杀。他心里虽然略有意外,但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任何动作的迹象。如果对方再暴起突袭,哪怕是神仙都无法救得了他。 心中暗念口诀,叶吟风将体内那宛若游丝般的真气运转在自己的体内,一息,两息时间,他慢慢的恢复了一成的功力。身子这才开始有一些力气,艰难的立直了自己的身体,左肩之上传来的撕裂疼痛使得他不禁的又摇晃了几才,这才堪堪的将自己的身子稳住。 感受着干涸若竭的丹田,叶吟风不禁的苦笑不已,自己被迫使出的那一招,耗尽了自己全身的真气。而代价就是将对方的两根手指完完全全的切割下来,虽然伤其根本,却还是无法给予致命一击,而自己却是萎靡如枯草般,不堪一击。体内那游丝般的真气缓慢的游走着,一点一滴的恢复着。 咬了咬自己干枯的双唇,他后脊之上全都湿透一片,汗水将他的后背全部打湿,寒风一吹,阵阵刺骨冷意直从他的衣襟内钻进去,带起阵阵冰寒凛冽般的冷意蔓延在他的周身。举目望向那瑟瑟风立中的老者,那稀拉的几苍雪发丝在那寒风之中孤独的飞扬着。此刻,叶吟风心中荡起一种可怜的感觉,为这老者可怜,同是也是为自己,也许还有那躺在马车之中那昏迷不醒的胖子李从嘉。 一步而踏,叶吟风向那老者抱拳道:“谢过前辈不杀之恩,今日之事,叶某铭记于心” 不亢不卑,叶吟风对这老者带着几分敬佩之中还有几丝淡淡的可怜之意,虽然家族的使命不一定是对的,但他们固守着自己家族的荣耀,这份执著,必须受人尊敬。隐族也好,古族也罢,他们虽然存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私心,但还是让叶吟风心生敬意。同时他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可怜之意,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怜的,活着都不是为了自己,难道说不可怜吗,那种身不由已的使命感,叶吟风并不想要,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他也会不屑之。 一步一步向前而踏,踩在那厚厚的残雪之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叶吟风那萧瑟的身影在那茫茫的夜色之中缓缓而动。 寂静的幽夜,只有那一具冰凉的黑袍包裹的尸首在那厚厚的雪地里,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息,玉体横存,却早已失去生命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心中叹息不已。从那黑袍女子的尸首旁走过,叶吟风立地停留了一会儿,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心中暗自唏嘘着,转过了身子,背后,那扭曲的面容和失去生命气息的尸体慢慢的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天涯路远,奈何浪断愁心,夜色茫茫,残雪独自默哀。 那街面之上的积雪突兀间,被那强刮而来的寒风一吹,化作漫天般的飞雪,在空空久久不落。那道孤寂背影的少年,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萧瑟的背影比那寒冷彻骨的夜色还要冷上几分。 独立不动的老者目送着那萧瑟孤寂的蓝衫背影渐渐的没入了这寒风四起的漆夜之中,佝偻的身子一下子仿佛重负难担般,身子不禁得又矮了几分。苍浑的双目里带着几分复杂的光芒,那老者一直看着那蓝衫孤寂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也许你们都错了,可我这次是对还是错呢。”一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低喃,从他的嘴里吐出。 老者佝偻的身形缓缓的向那马车处走去,而那马因为那黑袍女子的死亡恢复了起身,依然难以掩饰它双眼里惊恐的目光。骏马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四蹄还在不安得在雪地之上乱动着,但这骏马虽然害怕万分,却也不曾想过独自逃去,倒也是一匹忠心耿耿的好马。 “好了,没事了。”老者抚摸着那骏马身上凌乱的鬃毛,从那马身之上传来阵阵的颤动。老者心不由得一奇,此马的性情他非常的了解,自己已然安抚了那骏马,却还是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阵阵的惧意,畜牲就是畜牲,哪有什么灵性。 老者心中不禁得升出几丝自嘲,他又将那马安抚了一会,这才跳上那车辕之上,一提缰绳欲催马前行。 然后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精光突兀得从那马车之内暴射而出,直向那老者的后背而去。 老者一提缰绳的左手一僵,双腿在那车辕边一蹭,如一只飞鹰般斜飞而出,他的身形虽然快捷无比,但是他背后的那道精芒更是如雷电闪光般朝他那飞射而出和身影紧追而去。随着那道精光的出现,从那车内之中窜出一条肥胖的身影。 肥胖的身影,动作却是灵活无比,手中扬起的寒芒如利剑般在空中化出一道精美的弧线直将老者的身影而去。 那老者眼里射出几分恐惊之意,他没有想到那马车之内却暗藏着另一名杀手,他的身子在空中几个旋转,堪堪的躲开了身后那道精芒,待他落地定睛一看,顿时从眼里露出更加惊诧的目光。 那胖胖的身影,一身锦衣裘袍般的打扮,豁然却是那胖子李从嘉的面容。 就在那老者一惊之即,他的身形也不由的一顿。而那胖胖的身影却不发出一言一语,身形突然间暴涨而出,一股奇异强悍无比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手中的那道精芒化作一支寒光四射的利箭,狠狠得他那老者的胸前刺去。 老者眼里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目光,因为那熟悉的小胖子已然不复存在。疑惑的目光就这样一露,便定格在了他的双眼之中。因为,他一那一愣之即,那胖胖的身影手中的那抹精光已然刺中了他的胸前。 前胸之中传来了一阵绞痛,随即那剧烈的撕裂之痛顿时传遍了他的全身,胸前如炸开般,激射而起的强悍气劲将他的生机割断。 “噗”,那老者眼里参着复杂的光芒,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化作了一层淡淡的血雾,挥洒在了这漆黑的夜色之中。 “你是谁”老者强忍着胸前的巨痛,从嘴里吐出了几个无比嘶哑的字,双眼里射出不甘的神色,还有难掩的愤怒。满是鲜血的面容扭曲着,显得格外的狰狞。 那胖胖的身影缓缓的扬起了手中的那道精芒,左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容涌入了那老者的眼中。 “原来是你”,老者发出不甘般的如野兽般的嘶吼,而他的身子却俞发的冰冷起来,生命的气机已然从他体内慢慢的流逝。狂涌的鲜血从他的胸前,嘴中,甚至双耳以有其它四官之中狂溢而出,无比恐怖的面容如一狰狞的厉鬼般。 “嘶”,一声惊恐万分的马嘶声传出,将这寂静的夜色打破。 那老者眼里渐渐的失去了光泽,头一低缓缓的倒下,而那胖胖的身影却是一扬手中的寒芒,那寒芒向那缓缓倒地的老者颈部而去。 一颗苍老容颜的在头从那布衣的身上分割而开,那倒下的身躯激射出暴天般的血雾,将周处的积雪全部染红了。而那离身的头颅在空中挥洒着股股而喷的热血,最后砰的一声落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卷起了染着赤红鲜血,飘飘扬扬,飞舞在那充满着诡异气息的夜色之中。 一场腥风血雨,挟着凌厉无比的寒风,狂涌而来,瞬间向总座金陵笼罩而来。 那胖胖的身影,看也不看那落在雪地这中的鲜血狂涌的无头尸首,还有那地残雪街面之滚了几下的双眼狂睁死不瞑目的那颗苍白容颜的头颅。他将手中那道精芒一收,双脚一点积雪的街面,身子如一只飞鹤般掠起,跃上了一屋顶之上,最后从那屋顶上一跃,如一幽灵般很快就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算什么东西 夜茫茫,路迢迢,漆黑如墨的夜色如潮水般狂涌而来,那冷凛如刺的空气之中夹杂着抹抹妖异如诡的气息。 身心疲惫的叶吟风一步一踉跄,走在那厚厚的积雪之上,窜动如游丝般的真气在他的体内缓缓运转着。生生不息间的太清真气如一棵顽强的小草般在那冬瑟寒风的夜色里瑟瑟发抖,却也顽强般的不倒下。一丝,两丝,百丝,千丝,成丝化缕般的真气慢慢在他的体内逐渐壮大。 口里依然喘着寒气,左肩之上的那掌风带边的伤痛正隐隐发作。履如薄冰般的步伐,一摇一晃朝前而行,他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这若大的金陵城之内的什么街道。而他此时的心如一颗黑夜中的一盏灯火般,随时都可能被那黑暗吞噬,也随时可能被那寒风肆虐而灭。 一道身影,蹒跚而行,一颗彷徨的心又将何去何从,叶吟风从未有过如此的茫然,而这若大的繁华皇都却似乎没有他的栖身之处。此时的街面变得宽大也更加锦华光彩起来,街面之上的残雪早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街面之上只留着几许水渍,在那厚厚的青石之上泛出淡淡的光芒。 四处都是高挂着泛出炽红如艳般的大灯笼,这处的楼阁建筑也更为壮观宏伟。 红光四溢,艳灯流彩,香车骏马穿梭不止,这便是这金陵城之中最为繁华如锦的街面,宽大的街面笔直纵横,四条主街道成井字型将这区域划分成了九大小区域。 流转不止的艳光红灯,从那里粉妆艳饰这楼阁之内传出阵阵的笙歌之声,几曲琵琶几道古筝相奏相衔相呼相应的欢乐之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 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这热闹繁华似锦般的帝都之城里却弥漫着一般令人昏晕的胭脂水粉气息,不管是文人墨客,无不带着几许病态般的附庸风雅。这貌似固若金汤般的城池,却带着一种病入膏肓畸形体态。 淡淡的胭脂粉味从这条大街蔓延而出,使得叶吟风心中莫名的一怵,而眼过之处尽是红幔飞扬,烛光琉璃,几道倩倩若飞的身影在那艳火灯光之中忽隐忽现。那朦胧的身姿,那悦耳如银铃般的欢声笑语,却如刺般钻进了他的耳中。 叶吟风走在这六七辆马车可以并排的街道上,与那些衣着华丽奢靡无比的公子哥模样的少年们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他却觉得自己在这条大街之上有一种显得格格不入的感觉。一身普通的蓝衫,没有宝气流光般的布泽光华,身上也没有挂玉翡翠般佩饰,只是孑然一身,虽然带着几分清秀的面容,浑身之间散发出一股飘逸般的气质,但那样华着光华流芒般的公子们却哪里识货。 他们有高坐在骏马之上,有的或坐在香车之中,当他们看见那独然一身的叶吟风时,眼里露出几分不屑的表情,同时他们也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寒酸的少年出现在这条大街之中。 这可是这皇都金陵城里最为繁华的几条大街之一,这条大街的常客莫不是非富即贵之人,哪里还会出现穿着如此寒酸之人。莫不是又被哪家勾栏里的佳人丽娘给迷住了,看他面目如此的清秀,倒也有几名富家少爷心中起了异样的旖旎。以前他们要什么都有什么,不管是绝艳无比的美人儿,还是明伶俊秀的兔儿哥,他们都以吹灰之力得之。可如今,看这一人游走在这条街道的那蓝衫少年,清秀的面容带在几分俊朗,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让他们心中猛然间喷出了熊熊的烈火。 叶吟风不知道何去何从,体内的太清真气已经恢复了几成,离他全盛时期还差一两成。一路茫无目标的前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脚下虽然轻踩步法,比寻常之人快了那么几分。当他来到了这条繁华的灯火通明的大街时,他的脚步开始缓慢下来。 此处,马车行驶如流,但大部分都是行驶的比较缓慢,没有一辆马车行驶疾速,也没有一匹骏马狂奔飞驰,可见这里的繁华与管理。看着从自己眼前缓步而行的通体雪白,又或通体棕色的高头骏马,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街道。再看看,那趾气高昂的奢靡气息作派般的那些富家子弟,哪个不是锦衣裘袍,身上挂满了玉坠佩器之类的贵重物品。再看看自己,除了那系在腰际上的那玲珑盘玉剑化作的腰带有一些特色之外,浑身一袭的蓝衫,要说有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一道道异样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那些异样的目光里包含了不屑,还有的也包含了令他不懂的含义。这样的环境,却没有让他心生怯意,反而让他更加挺拨着自己的身躯,昂首而行,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和的气息,使得观望他的那些富家少爷们不由得神情一滞。还有这样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般,在这条大街之上如闲庭阔步。 叶吟风没有理会那些盯在他身上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他从一匹匹骏马身旁慢步而前,从一辆辆马车中间,穿插而过。 街道之上大部分的马车与骏马都往这街道之外驶去,宽大的街道此时也变得开始拥挤了起来。也有那么三两群的公子模样的少爷们徒步在这条大街之上,他们嘴里不知道吟着一些即兴做成的诗词,说到得意之处,不禁的手舞足蹈。 叶吟风完全没有在意停留在他身上的几道异样的目光,那几道异样的目光透出一股子奢淫的气息,让他感觉很是不舒服。而自己受了那老者掌风带过的一击之后,心情便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淡淡的愁绪,滔滔愤意,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底趁机爆发而出。 “这位兄台,不知前往何处,在下送你一程如何?”,一个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 一辆华丽无比的马车停在了他的身边,只见从那马车窗口露出了一副苍白的面容,一位长得还算英俊的面孔,只是那脸色泛不出并不太健康般的苍白,一双灼灼的双眼射出缕缕怪异的光芒。 那是一辆双马并行而拉的马车,豪华的车盖垂下绚丽琉璃般的缎绸,从那马车之上飘出令人反胃般的香气。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公子,在他的身边还紧紧的贴着两名艳抹浓妆的妙龄少女。那两名少女如乖巧听话的小猫般偎依在那公子的怀里,见到这公子向那蓝衫少年搭话,纷纷的露出秋水般的媚笑。只是那媚笑里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那如同小鸟依人般的两位少女从眼里射出几分不屑的表情。 叶吟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令他反感的色彩,酒色掏空的苍白面容更是让他心生厌恶。他没有理那豪华马车之上那名公子,自顾向前而去。 “李公子,您的一番好意,却被那些不视抬举之人当做了驴肝肺,咱啊还是尽快的回去,好好的享受那春宵一刻的乐趣。”,也不知是哪名女子,见叶吟风并没有理那搭话的公子,便嗲声嗲气说道,那语气里带着令人销魂般的媚味。 那话语虽然是为了表现自己,可真正的意思却是为了激起那名公子的怒火。 “是呀,李公子,如此寒酸的土包子,您也有兴趣吗,难道妾身二人伺候您,还不够吗。”又是一媚气媚声的话语从那马车之中传出。 那公子一见叶吟风并没有搭理,双眼里不禁得露出几分怒意,待他再听到这两位艳扮浓妆的少女一说,他双目之中的怒火更盛了。在这片区域,自己还没有遇到过如此不识抬举之人,不要说自己的身份,那是何等尊贵。总个金陵城里,都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讨好自己,可这寒酸的蓝衫少年,却对自己好意的搭话置之岡闻。 那公子伸手从那两名少女并不紧实的裘衣领口狠狠的捏了一把,心中的怒火也随着那手到之处柔软却毫无弹性的双峰上高涨了几分。一副苍白的面容却因为自己体内窜起的怒火而变得通红起来。 两名偎依在那公子怀里的少女不禁得发出几声媚吟,只是那公子没有看到的是,那两名少女相视一笑,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油然而现。感受着那公子那双丝滑的手指,那两名少女浑身又是一颤,不由得靠得更近了。 叶吟风清晰的感觉到了身后马车之上那名公子的怒意,更令他感到愤怒的是那两名少女的话语,她们表面上是安慰那公子,可是实际上却是想陷于死地。自己没有得罪这两名少女,却因为争风吃醋而欲置自己于死地,这样女子还真是心如蛇蝎。 心中涌起了无名的怒火,更并没有让叶吟风失去理智,他不由得将自己的步伐加快了。可随着他的步伐的加快,身后的那马车也加快了步伐。那公子也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富家族子而已,包括那马车之内的那两名少女都是普通的人,却不是武修人士。倒是那马车,如此寒冷的冬夜,只是一身劲装打扮,不过也是一名只达到内劲境的武修而已。这些并没有放在他的眼里,欺弱本就不是他的本性。 令叶吟风无语的是,那马车一直如苍蝇般跟随在自己的身后,而其他的马车仿佛避之不及般,纷纷的向这辆马车让开了道。 众人纷纷的伫立而望,看着这怪异的现象,一辆豪华的双马并列的马车紧紧的跟在一名蓝衫少年的身后。众人眼里纷纷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因为他们认识那辆马车的主人,至于为何一直紧紧的跟着那名寒酸的少年,他们心中更是兴起了浓浓的兴趣。 那马车之上的年轻公子一面的愠色,双手不由得加快了蹂躏的速度,而从他的下腹窜起了一股熊熊的怒火,越来越旺。但几息之后,他便兴意阑姗,因为那两团峰球已然失去了柔软的质感,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致了。但是他下腹处的那勾火却是更盛了,眼前的那蓝衫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令他兴奋不已。 “站住”,一声暴喝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停住了脚步,而自己心中那份无名的怒火却是“嗖”的一声直窜大脑而去。那股没有由来的怒火一下就将叶吟风的完全失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可是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好狂妄的小子,本少爷叫你,难道没有听到吗?”那马车一停,那名华服锦衣的公子就急急的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也不看那伸出手来扶他的那名劲装汉子的马车。他走到叶吟风面前,便气趾高扬般的大声说道。 “你叫在下,在下就要应吗?你算什么东西。”双眼里射出冷冽的目光,叶吟风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叶吟风的怒火 上 繁华似锦的街道,荡漾一股无比奢靡的气息,四处里艳红灯笼高高挂在那飞檐勾栏之上。这宽大的街道车水马龙般,缓缓而行的马车都停了下来,那些稳坐在那高头骏马的显赫贵人也策住了那缓步而行的马儿。此时,这条皇都城中最为璀璨之一的街道却出现了一场怪异的场景。伫马而立的鲜衣豪族们,还有那豪华马车之中的门阀豪族之人,他们纷纷的举目而望,望着那街心之处。 只见那街心之处,一普通的蓝衫少年与一名锦缎华袍的公子对峙着,那公子的身后是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两匹骏马并排而行,也是这条街道之上为数不多的双马并列的马车之一。众豪门世族的少子们都将颈脖了伸得长长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看清了那锦袍华丽的公子时,双眼里不由得露出忌惮的光芒。因为他们都认识那名锦衣公子,而且他们对这名锦袍公子也带着无比的忌惮之心。眼里虽然带满了疑惑,但他们对那位衣着普通的蓝衫少年生出了几分兴趣。 而那些刚开始见到那蓝衫少年时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想法般的几名富家子弟更是离得远远得,他们眼里除了几分失望之色,还有深深的不舍,他们只能将心底的那层黑暗的想法埋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众人心思各异,纷纷的看着街心之处那对峙着的二人,他们认得那锦袍公子,更是知道这名公子的身份,却是这金陵城里除了那些皇子之外,在这金陵城里最不能惹的豪门世子之一。有人带着看好劲的想法,但大多数的人都不看好那名普通穿着的蓝衫少年,也有人为这名蓝衫少年惋惜的,看着如此的一名清逸俊郎的少年,却落入了这人的手里,哪还有命可活。 当他们听到从那陌生的少年口中一道冷冽的话语:“你算什么东西”时,纷纷的从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几分惊诧,几分疑惑,还有几分难以道明的兴奋。他们没有想到会从这少年的口中暴出如此经典的一句话,而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的不将那锦袍书生放在眼里,出口就是一句经典的骂词。 叶吟风的话语一出,顿时间,总个繁华似锦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连一丝一毫的杂闹声都没有,就是连那骏马呼吸的声音都变轻了许多。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的话语从众人的耳边肆意的盘旋,似得众人的神情变得无比的怪异起来,有人兴奋,有人吃惊,也有人幸灾乐祸。那名不被看好的蓝衫少年一语晴天霹雳般,将这喧闹无比的繁华街道吵杂之声全部笼罩下去,这街道之上仿佛只有那么一句话,在众人的耳边萦环盘旋。 叶吟风冷冷的盯着那名锦袍公子,他只觉自己有一股莫名烦燥之意在肆虐着,从他的心底开始涌然而起,然后又向他大脑处直升而上。那般狂涌而出的烦躁之意来得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使得他总感觉有一种不安蠢蠢欲动着。 而那名锦袍公子首先一愣,他好似完全没有听懂对方暴口而出的话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般的表情。随即,他又看了看四周,他发现周围黑压压的围了一大圈的看官,都是一些平时风月场上的老相识,还有几名为了某勾栏内的花魁佳人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死对头。他仿佛从周围众人的眼里看到了嘲弄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他们对自己隐隐的戏谑之色。 顿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嗖’的一声,直往他的脑门而去,他的双眼里露出了阴森的目光,苍白的面容开始红涨而起。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他紧紧的咬了咬自己的牙关,双眼里立刻间变得几分令人悚恐般的光泽。 “哈哈哈”,极度愤怒的那锦袍公子发出一阵狂嚣般的长笑,那笑声一起,那双马并列的马车之上的那两名浓抹艳扮的少女不觉得心中一怵。这笑声无法的惊悚,她们知道那锦袍公子的性情,只要他发出了这样的笑声,那么代表他已经心生了杀意。记得以前一位姐妹,只说错了一句话,好像是说这锦袍公子什么地方不行吧,待到了那锦袍公子一声长笑之后,谁都听到了那名姐妹发出一阵无比凄惨的呼救,但谁也不敢去上前,只能慢慢的听到那姐妹的呼喊声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声讯。 不禁的打了个寒颤,那对少女心中莫名的一紧,她们也没有想到这蓝衫少年会如此的识抬举出口暴骂。本着生活在最底层的她们也是为了生计所迫,见这名锦袍公子对那少年起了兴趣,为了体现自己的玲珑价值,她们只是加盐添醋般挑拨了几句,也只是希望这锦袍公子将那少年打发走而已,严重点或许将那不识抬举的少年暴打一顿。但她们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她们浑身发颤,不由得相互间抱得更紧了。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今夜本公子就告诉你,本公子算什么东西”,那锦袍公子发出一阵长笑之后,仿佛被气晕了头脑,但他眼中一道厉色一闪。众人莫不纷纷的吸了口凉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这名锦袍公子愤怒到了极点的预兆,没有火冒三丈般的雷霆之怒,也没有暴躁发作般的失去理智。这锦袍公子一旦愤怒到了极点,就会有人丢掉性命。 而这蓝衫少年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依然冷冷而又平静的望着那名锦袍公子,他的丝毫不理会对方那狂妄嚣张般的气焰之言。他也丝毫不在意如此多的都是华丽锦衣般的众人在一旁观看着,风轻云淡般的伫立在那锦袍公子面前,那清秀的面容里透出一股柔和的气息里带着如剑犀利的凌厉。 “你以为你是谁,穿上一身华丽的锦衣就把自己当作人了,你除了有显赫的家族之外,你还能算什么,就连我家的大黄狗都不如。”叶吟风不怎么,忽然想了那与自己历经生死的叶家唯一与他相伴的黄狗。而眼前的这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家伙,确实连自家的黄狗都不如。他在叶吟风的眼里,只不过是身后有一个显赫无比的豪门家族而已。 “好,好,好,很好”那名锦衣公子没有想到对面的那蓝衫少年又一次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他不禁得气得浑身好一阵颤抖。涨红的脸颊也变得开始扭曲起来,伸出的那比女子还要细滑的手指都不知道指向哪。 叶吟风没有理会对方那气极败坏的模样表情,他只是冷冷的望着对方,那如剑般的目光开始实质般的开始凝聚。而他的心底更是开始涌起了一股更加烦躁般的情绪,在暗流涌动着,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只是他心中的那份不安越发的浓烈起来。 “请问还有什么指教?”叶吟风心中那份烦躁被他死死得压在了心底,他觉得自己必须离开,在这里一刻时间都不能呆下去。眼前的这名人模狗样的家伙虽然看不顺眼,但他还没有升起什么杀意,对方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富家子弟而已。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人而让自己再生杀孽。 就算叶吟风没有什么想法,可事实上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因为那锦袍公子双眼里如喷出了火般的怒意开始狂作而发。他气趾高昂的一指叶吟风狠狠的说道:“今夜如果你走出了这条大街,本公子就不姓李了。来人,将这狂妄之徒给本公子拿下。” 他的话语刚落,身后的那马车之上的那名护卫兼马夫的劲装汉子立刻从马车之上一跃而下,在空中带起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而那些观看的众二世祖们更是纷纷的从双眼里露了兴奋的神色,也有人暗自的叹息,那蓝衫少年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那么一位煞星。 那劲装汉子的马夫一上前,扬起一只扇莆大的右手就向叶吟风抓去,而他那扇莆大的手掌在空中带起了一道凌厉的风息直将叶吟风脑后的发丝扬起。扇莆大的手掌,疾迅般朝叶吟风的左肩而去。 众人心中同时升起了一阵默哀,他们知道那蓝衫少年完了,那名劲装的马夫可不是一般的护卫,那人武艺高强,跟随那锦袍公子不知道做了多少罪恶滔天的凶残之事。而在这个圈子中,这名劲装的马夫更是恶名昭昭,这里所有门阀豪族里的护卫武师都与这人交过手,其结局就是不死也半残。可见此人的凶狠,遇上了比他更加变态凶狠的主子,可所谓是豺狼遇上了狈。 那马车一脸狞笑,双眼里带着几不屑的神色,如此单薄瘦弱的书生体魄般的少年,也用得他出手,自己一声大嗓门就会将那小子吓死。但他清楚自己主子的心性,既然说了拿下,那么就得将那人活捉,绝不能弄死。自己主子的那点癖好他还会不清楚吗。将这蓝衫少年活捉,然后慢慢的折磨他,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为止。 看着自己那扇莆般的大手掌朝着那蓝衫少年的左肩而去,那名车夫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自己的这手分筯错骨手,还真的没有几人可以躲过。就眼前的这仿佛被吓傻的小子,自己用上的招简直就是杀鸡还用宰牛刀,大材小用了。 然而待那马夫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时,却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掌落下去之后什么都没有碰到。而他再次定睛一看,发现那仿佛被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的蓝衫少年却退后了一步,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退后的,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自己的手掌就落后了,那少年就退后了一步。 心中涌起了一股被羞辱般的怒火,那马夫的快速向前一踏,由单手改成了双手,向那蓝衫少年抓去,而他那猿臂般长的双手如一个囚笼般将那少年所有的倒退都堵得死死的。 嘿嘿,刚才这小子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巧合之下躲过了自己的那的抓,这下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那马夫脸上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愠色,双手的速度不由得更加的快捷凌厉朝那蓝衫少年的双肩落去。 可当他的双手还没有完全落下时,一道凌厉的劲风忽然狠狠得击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下,而他自己只觉得小腹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巨痛,身子却一轻飘了起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蓝衫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他看到了好多的人,好多的马车。最后,小腹处那阵阵的巨痛化作了刀绞般的疼痛之后,他的屁股便撞在了一硬实如冰般的地面之上,他清楚的听见了从自己的腚下传来一声骨裂之响,接着一阵更为撕裂的巨痛直奔他的脑际而去,轰的一声,他只觉大脑如炸了般,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百七十章 叶吟风的怒火 中 此时,金陵城之中笼罩在一片幽宁寂静之中,除了有几条繁华的街道还在灯火通明之外,其它的区域都是灯灯暗曳,宁静静谧。皇都金陵并没有宵禁,忙碌的平凡市民都大都数早早的就关灯就眠,而那些豪门家族之人却是开始了他们纸醉金迷般的夜生活。 奢靡,繁华,灯红酒绿,严寒逼人的雪夜根本无法阻挡那些附庸风雅的豪门之人来到这条号称金陵城男人的天堂。这条街更是江南最有名的勾栏街道之一,与那江宁的烟花之地有更负盛名。 然而与这条繁华似锦的街道相比,其它的几条街道却是略显冷清与暗淡,在了离这条灯火璀璨的街相隔了好几条街的一条幽静冷凛的街道出现了两条人影,两匹骏实的大马载着两名身材胖胖的少年在这街道之上飞驰而奔。 待他们来到了条幽黑寂然的街道时,不由得将马速放缓了,因为他们闻到了一股腥味刺鼻的血色。那股浓浓的血气在这寒风之中久久不散,整条街道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之色,昏暗的高挂破旧灯笼在那屋檐下散发出令人欲欲昏睡般的光芒。那破旧的灯笼在那寒风之中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风再大一些就要被风落地在地般。 随着血气越来越重,那久而不散的血腥味更是越发的浓烈起来,两名稳坐在那骏马之上的胖少年一脸的凝重。其中一名身穿宽大的灰色道袍,他年约十三四年,小小的年纪里却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般的成熟与稳重,他那胖胖的脸颊之上那小如黄豆般的双眼不时得向这街道四周扫去,道道精光从他的眼中迸射而出,而他的双眼里更是露出了凝重的目光。 另一名策马而奔的胖少年一身锦奢华丽的长袍,挽起的发髫上戴着一绚金头饰,一身散发而出的一股尊贵气息,这名胖少年比那胖道士略显大一些。他那还未完全脱去的稚气却更盛一分,仿佛未从经因历人世间哈桑般处尊养。从此人胖子身上散发出那种自身而带的高贵气质,可见此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两匹骏马驮着两名胖少年在这条街道之上缓缓而行,那股扑鼻而来的血腥之气渐渐的更加浓烈起来。寒风呜呜而响,一股悚然心悸的气息油然而生,但在这条阴森恐怖的街道之上,那名年纪稍少的胖道士却毫无怯意,反倒是那锦袍华服的胖公子不禁得勒紧了手中的缰绳,一副胖胖的脸颊上泛出几色苍白来,想必他也没有想到此处如此浓烈的血腥之气,也没有想到这条街道如此的诡异如悚。 那胖道士缓缓而行的骏马却猛然间停住了,那马仿佛看见了什么令它害怕的东西,四蹄不住在那残雪厚积的街面上乱动着,却不敢再次前进一分。那胖公子似乎反应比较迟钝一些,他虽然感觉到害怕,却不曾发现眼前的现象。待他定睛看到眼前的现象时,他的胸前一翻滚之气突然间上升,而他那苍白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起来,浑身间不住的发颤着,若不是那胖道士在身边,他此刻便会策马回转,迅速离开此街道。 “你在这里等我”那胖道士显然是发现了前方的异状,他沉声向那胖公子说道。说完他便翻身下马,径直朝前而去。丝毫没有管那骏马低嘶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那胖胖的小道士一踏着那染尽鲜红血迹的街面前行而去,脸上那凝重的神情不由得加重了。眼前,一片狼籍凄然的场景涌入了他眼中。只见一身布衣无头颅的尸首在正在那残雪之中,汩汩的血水从那无头的尸首颈部处流出,离那无头尸首不远处,却是一个球大般的双眼未闭的头颅,想必就是那具无头尸首的头颅。而那双眼未合的头颅之旁还有一具包裹着黑袍的女尸,那具女尸全身干瘪,裸露而出的身躯尽是毫无光泽般的皮肤。那具女尸全身散发出来的一股恶心的臭气,一副妖异的容艳显得更加森然骨白,但她那艳红欲滴的双唇却更是透出一般令人发指般的心悸。 胖道士快步向那无头的尸首走去,他细细的查看了一下现场,发现那无头的尸首胸前一个恐怖的大窟窿,此刻那血迹斑斑的大窟窿流出的血水早就凝固了,呈现出异然的黑色光泽。而那不远处离身的头颅双眼怒睁着,似乎不甘而亡,又似乎在传递什么讯息,离身的头颅下那是平整的割切断面,被削铁如泥般利器如掩不及迅雷之势给强行割下。 胖道士看清了那离身的白发苍苍老者的头颅之后,双眼里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目光,他认识此人,而且还对此人相当的熟悉,然后他回望了望身后的那名锦衣胖公子一眼,发现那胖公子脸色变得煞白如雪,想必他也看清了那离身头颅的面容。看到如此恐怖森然的景象,没有立刻转身逃开,也没有将自己胃里所有的东西吐出来,这倒是难为了那养优处尊的胖少年。 那胖道士又从那具无头尸体走向那具浑身干瘪的黑袍女尸旁,只是看了一眼那具女尸的容貌之后,那胖道士脸上掀起了骇然的神色,而他的目光更是变得凌厉森恐起来。那黑色的大袍,还有那粉面红唇,无不透出一个信息。这是一个杀手组织,一个以全是女性为杀手的组织,他只听说过那组织的名字:红拂楼。 红拂楼网尽天下命运坎坷的女子,有被欺凌欲自寻短见的妙龄少女,有烟花青楼阅尽无数男色的绝代佳伶,这世间哪里有身世凄惨,命运多舛的女子,都会被这红拂楼收入旗下。红拂楼,顾名意义,源自前大唐初期著名的女杀手红拂。而这红拂楼的楼主更是欲超过那前唐第一的女杀手,网罗了天下各色天赋禀异的怪异女子,加训练培养成了一名最为出色的女刺客。 从现场上来看,这似乎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一次惨烈撕杀,但这其中更是疑点多多,那干瘪的黑袍女尸明显死的时间要比那头身分家的那尸首要长一些。现场也没有看到那将那老者头颅割下的凶器,这老者的武修境界已然达到了近天境,又是何人能够将这老者以利器将其头颅割下,弃之于这街道残雪之上而不顾。 胖道士正是李逍遥,而那胖公子却是李从嘉了,而那一开始与叶吟风同坐马车的那与李从嘉一模一样之人又会是谁。 李逍遥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场还有一股他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是叶吟风的气息,只是这现场之中却没有了叶吟风的身影,不知道他是被人加以陷害还是得以逃脱。从现场打斗的痕迹上来看,两股雄厚的气势相撞在一起,激起的厚厚残雪里掩藏着一切。但从这蛛丝马迹之中,胖道士还有一个发现,现场之上有两种他熟悉的内力争斗,他不明白为何他们二人会进行一次惊心动魄般的打斗。现场中除了那两股他的熟悉的内力游丝气息之外,还有一股纤弱却煞血诡异的气息,这道气息应该就是那倒地身亡的那具女尸的气息。只是隐隐的,他还是感觉到了第四股气息,只是这股气息很淡,淡得微不可察,也许这股气息主人正是那杀害那白发苍苍老者的真正杀手。 现场之上已然勘察得差不多,那些积压在残雪之中的一股股的气息都被李逍遥捕捉到了,而他心中对现场开始有了一个较新的认识。脑海里反复还原了当下的情形,再也没有更多的线索让他再查看了,然后,他便跃上了那惶恐不安的骏马。 “我们走吧,这里应该出现了一名高手,武修境界更是逆天般的存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刺天盟’的天煞双尊之一” 李逍遥一提缰绳,那骏马如负重释般,四蹄飞踏而起,顿时将那地面之上的残雪带成了片片雪花,在此在这幽森恐怖的街道上飘扬而起,掀起了残雪片片而起,漫天飞舞着,将那本就昏暗的灯光遮天蔽地般笼罩住。而这幽寂死沉一般的街道,却更显阴森恐怖,还有那一具头身分家的尸首正散发出令人胆颤般的血腥气,还有那黑袍包裹全身干瘪的女尸,也散发出一股妖异诡谲的气息。 叶吟风丝毫不知道他离开那街道之后发生的事,他也没有想到那马车之中的李从嘉却是一名真正绝顶的杀手。如果他知道,自己一定会万分的不解,为什么那杀手只杀了那独孤姓的老者,而不杀他,如果那名绝顶杀手的目标是他的话,那么他恐怕早就成了一具死尸了。 他此刻对那名锦袍公子的挑衅很是不爽,他心中那扬起的浮躁情绪也更加盛了。他一脚将那双手抓向他的那锦袍公子的护卫马夫一脚踹飞后,双里露出一道厉色的锋芒,定定的望着那措手不及的锦袍公子。 “你??????你????????,你是谁?”那锦袍公子没有想到这看似文弱的书生模样的蓝衫少年却是如此的生猛,一脚就将自己的那名车夫踢得飞出了几丈之远。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心中一阵恐惶,脸色又刷得一下子变得煞白,他不禁得后退了好几步。这眼前的那透出一股柔和气息的少年,简直就是狰狞猛兽般,浑身一个哆嗦,心中的惧意又加深了一分。他虽然平日飞扬跋扈,但他的见识还是有的,自己的这名护卫武功之高他是清楚的,可眼前的这名少年却是一脚将他踢飞了。 “滚”叶吟风不耐烦的暴喝一声,他心底的那股烦躁越来越浓,他几乎就要无法控制了,而眼前的这某家豪门的二世祖却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厌恶,他甚至有一种杀人的欲望。但他急速的运转体内的太清真气,连暗念口诀,这才堪堪的把自己心中涌潮而出的那股翻腾的烦意给压制住。 那名锦袍公子冷汗连连,见对方没有再次为难自己,他不由得心中长吁了口气,如获大赦般爬回了自己的马车之中,连那昏迷不醒的马夫都来不及理。幸得那两匹骏马识路,即使没有马夫,它们也知道怎么回去。而那马车之内的那两名浓妆艳抹的勾栏女子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她们没有想到那锦袍公子一脚踢到铁板上了,而她们却一开始加盐添醋。想到这此,她们不觉得心中更是恐慌不已,要是这锦袍公子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全部强加在她们的身上,那么,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锦袍公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马车之内这二女的变化,他脸色阴沉的坐在马车之内一句也没有说,阴沉的脸色里透出一抹狰狞的戾气。而他那双浮肿的眼眸里更是射出了几分歹毒的光芒,脸上不甘神色立刻涌现而出。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那两名女子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浑身正瑟瑟的发抖着。 叶吟风一扫众人,他的眼神凌厉而又锐利,如两柄实质的锋利剑芒般,使得众人不觉得心中一紧,纷纷的后退了几步。他们脸上露惊恐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完全不看好的蓝衫少年却毫发无伤般的站立在那街心处,那双锐利如剑般的眼眸直将众人看得好一阵心慌,纷纷得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叶吟风的怒火 下 心中鄙夷的冷笑了几声,叶吟风转身欲走,然而就在此刻,从远处传来一阵喧嚣之声,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道令他心花怒放无比悦耳的“汪汪”声,那声音太熟悉了,正是那只与他同生共死的黄狗的叫道。 但下刻,叶吟风的双目里射出炽热的怒火,因为他听到了那黄狗的叫声有一些凄惨,仿佛是在被人追赶似得。那阵阵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了,街道之上的骏马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嘶叫之声。 “谁家的死狗,竟敢来此撒野”,几声惊呼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铁青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匹匹骏马腹下有一条狼狈不堪的黄狗,丧家之犬般在这街道处四处乱窜。那黄狗的身后却紧紧的跟着一群手持长棍的穿着官服的差人,那几名差人体魄健壮,个个身强力壮,身上散发出一股肃然的杀气。这几名官差显然并不是一并的官差,他们脚步沉稳而有力,应该都是一群练家子。他们手中的长棍在空中击起点点棍芒朝那黄狗的身上狂砸而去,而那黄狗却是东躲西藏般,这才堪堪的躲过了一条条砸过来的长棍。 顿时,这金陵夜间最为繁华的街道,因为一条黄狗而喧嚣乱糟起来,骏马长嘶不绝,还有狗叫声声声入耳。那些汇聚在一起的众富家子弟纷纷的扬马躲避着那乱窜的老黄狗。 而这街心之中,却只有那蓝衫少年一脸的铁青,双眼里冒出了炽热的怒火,盯着那几名追赶那黄狗的官差。 然后众人一见那几名官差身上的官服之后,纷纷的露出了惊色,他们急连将自己座下的骏马或马车赶到了一边。街道中心便留开了一条宽阔的大道,而那黄狗更是慌不择路般朝那条众人留开的大道直奔而去。 先是那蓝衫少年怒斥那皇都之中最不能惹之一的那锦袍公子,现在又是一条黄狗慌不择路在这条繁华如锦的大街之上奔走而逃。那黄狗的身后几名官服显眼的官差手舞着一根长棍朝那黄狗追去。这一追一逐之间,倒却成了这条大街从未有过的场景,而那些从未见过如此新鲜场面的众公子富豪们除了眼中几分惊骇之色外,他们的脸上还有一抹兴奋。这可真是一戏接着一劲。 四肢奔跑而逃的那黄狗似乎受到了比较严重的伤,清晰可见它奔跑的姿势一瘸一拐的,而它身上还有那斑驳的狗皮之上染着鲜红的血迹。这一路之上,那湿湿的地面之上也留下了从那黄狗身上脱落的狗毛,那黄狗身上本来就是斑斑驳驳的狗毛,差不多快掉光了。 那黄狗一瘸一拐,速度却并不慢,堪堪得躲过了身后几名官差狂砸而下的长棍,身子又灵活般一跳,迅速而逃。那样子显得无比的滑稽可笑,特别是它那胖大的后臀,跑的时候一摆一摆的,身子又一瘸一拐的,在众人的眼里,这可怜的黄狗绝对逃不出那几名官差的木棍,其结局就是被那几名官差乱棍打死。 然而他们也看到了一副令他们更为心惊的场面,那当场喝斥令他们忌惮不已的锦袍公子的那蓝衫少年却愣愣的站在那街心之中。然而,他们只看到了那蓝衫少年的脸色非常的铁青,给他们一感觉仿佛是被吓傻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对方那星幻般的眼眸里却射出了一抹浓烈的怒愤光芒,那如实质般的目光如两柄利剑,那愤怒的目光转而间便化作了几丝凌厉的杀意。他们只觉得这街道忽然之间冷了好几分,使得他们不觉得打了个寒颤。 他们完全不知道这股莫名而来的冷煞寒气是来自那站立在街心之中的那蓝衫少年,他们更不知道那蓝衫少年的双眼里凝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丝丝冷冽的冰意寒气从那蓝衫少年的身上散发而来。 那黄狗见前方已然没有了马匹挡路,它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身子嗖的一声,从一根长长的棍影之下窜了出来。待它离那站立在街心的蓝衫少年只有几丈之远时,它的身子莫名的一颤,飞奔而起的身子更是僵硬了一下,奔跑的速度明显的减了很多。 那黄狗身后的一名官服大汉抡起一根长长的木棍,刚从马群之中窜了出来,眼前的那黄狗嗖得一下子就超出了他几丈之远。而他怎么加快脚力却是无法追上那奔跑在开阔大道之上的黄狗。而他的眼光一掠,发现那街心之中站立了一蓝衫少年,他心中不由得大喜,他急忙的大呼道:“这名公子,帮忙将那黄狗挡下,官府将重重有赏。” 那名身着官服的大汉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蓝衫少年看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寒彻如冰,他也没有注意到那蓝衫少年的双眼里开始泛出了一抹淡淡的杀意。只要前方有挡一下,他必定追上那条黄狗,然后一棍子敲向那黄狗的狗头之上。此刻,他早已经把那突兀而出的蓝衫少年当作了救星。只要逮住那狗,自己这一帮子兄弟就可以向主子交待了,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却没有想到这老黄狗如此的狡猾。它不但跑到了这条繁华的大街上来,而且还从那一辆辆马车之下站了进去,他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接近了那老黄狗。有几次都被他的长棍砸中,可都被这又老又狡猾的死狗给躲了开来。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要抓住这黄狗是什么用意,但是他们一帮子兄弟从黄昏一直追到现在,早已经累得筯疲力尽了。眼前就要大功告成了,只要那蓝衫少年那么一挡,他相信自己的步伐一定会追上。 果然,那名身穿官服的汉子看见那黄狗的身影慢了下来,而且那黄狗还停顿了一下,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狂喜之色,不觉得加快了脚步。只见使出浑身的力气,一个箭步就落在了那黄狗的身后。 那身穿官服的汉子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狞色,提起那长长的木棍就向那黄狗身上砸将而去。他身后的那几名穷追不舍的官差见此,脸上也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他们见那停住了身影的黄狗以及自己的上司抡起了的长棍。一切将成定局,那黄狗无论如何都难以逃出他们的手掌心了,那一棍砸将下去,就算不死,那黄狗也会丢掉了半条命了。见到已然唾手可得的功劳,其他的几名官差将脚步停了下,他们想听到折腾了他们好几个时辰的那老黄狗发出一声令他们心悦愉欢般的凄叫。 “跑啊,老子看你还跑不,你这条该死的死狗,老子这一棍子砸下去,如果你还能躲开,老子就跟你姓狗。”那满脸狞色的官差抡起的长棍呼啸而起,他嘴里还恶狠狠的叫骂着。但他的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自己这帮兄弟忙活了几个大时辰,总算可以回去向主子交差了。 只见那抡起的长棍,夹凌厉的气势,带着呼呼而起的破空声向那停住并没有前进的黄狗身上砸将而去。 众人眼里也露出了几分血红之色,虽然这只是一条黄狗,可在他们的眼里却只是带给他们几许兴奋的精彩小意外而已。至于那黄狗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却是比那泥土之中的蝼蚁差不多,他们并不管那一棍砸将下去,是死还是重伤。 然而,那心花怒放的官差并没有听到那一声凄惨的狗叫声。他只觉得自己砸将下去的那长棍抡在了半空中突然间停顿了,他定睛一看,却惊然的发现自己的砸将而下的那长棍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那名站立在街心中央的那蓝衫少年的手中。然而他还惊讶的发现,那老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在了那蓝衫少年的脚下,正用头部亲昵的拱着那少年的脚。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那官差的心中涌起了阵阵怒火,他想也不想,用力一抽,想将落在那少年手中的长棍给抽出来。可他骇然的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那长棍在那少年的手中却稳丝不动,仿佛被定住了般。高手,一定是高手,那官差心思几转,顿时明白自己一定遇到了高人,到底有多高,他不知道。 “竟敢阻碍官府中人办差,简直胆大妄为”,但做为一名官差的那名汉子却还是想起了自己是一名官差,而且自己还在办公事。他不禁的厉色大喝道,这可是皇都金陵城,任对方武功有多高,那也得受官府管制。他并不知道那蓝衫少年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何那蓝衫少年为何要救那黄狗。 “滚”,一声炸雷般的怒斥突然从那少年的口中暴出,此时,他才骇然的发现对方的双眼里一片血红,道道惊悚的光芒从那少年的眼中暴射而出,使得他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感觉这夜色变得无比的寒冷。 叶吟风松了抓在手中的长棍,他心中压抑着那份久别重逢的喜悦,一声暴喝之后,他丝毫不管那名正瑟发抖的官差。 蹲下了身子,伸手抱住了那黄狗的颈脖子,此时,他才发现这黄狗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毛,浑身间渗出鲜红的血迹。而它的左后腿上更是一道鲜艳的伤痕,正泛出刺眼的红色液体。 心中那股狂涌而出的怒火顿时间直升进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心猛然间如刀绞般刺痛一下。 这是他的逆鳞,触之者,他心中暗暗的发誓。 此时,所有的悲伤惆都化为浮云,眼前的那黄狗才是他唯一般的寄托。他的双眼里透出几分怜惜的目光,双手不住的抚摸在那伤痕斑斑的毛皮之上,手到之处尽是刺手的伤疤。 无穷的怒火此时一下子如火山喷发般,从他的身体狂涌而出,而他的双目里更是射出了无比森然而又凌厉的光芒。 那森然的目光一扫,那站立的官差心中一颤,后背之上不觉得泛出了阵阵如豆般的细汗,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死神的双眼盯住般。他感觉被那目光扫过之后,他的心如椎刺般,一股强烈的危机笼罩住。 然而他身后那几名官差并没有发现这一异状,他们只看见那蓝衫少年蹲下了身子抱住了那黄狗的颈脖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上司抡起的棍舞却又突兀间的消失,他们心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尽快抓住那条死。 不明情状的那几名官差,越过了自己的上司,他们想也不想,抡起了长棍便向那黄狗砸将而去。几根长棍抡起的棍影也将那蹲身而下的少年也一起笼罩住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上司的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忠犬血染天穹 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在一旁观看的众人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看到那名官差手抡起那根长长的木棍向那黄狗的身上砸去。可当他们再一次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砸将而下的长棍却落入了那蓝衫少年的手中。他们又惊讶的看到了那黄狗亲昵的俯在那蓝衫少年的脚下,用自己的头拱着那少年的腿。令他们更为意外的是,那少年却松开了抓在手中的长棍,然后蹲下了身子抱住了那黄狗的颈部。而那官差眼里则露出了几分惊恐的神色,呆若木鸡般立着。 “住手”那为首的官差神经一震,立刻反应过来了,但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身后的那几名官差都就急红了眼扑了上去。抡起的长棍密不透风般连那蓝衫少年也笼罩进去了,呼呼而啸的棍风夹着重重的破空之声朝那一人一狗的身上砸将而去。 叶吟风抚摸着那黄狗身上伤痕累累的皮毛,心中涌起的怒火越来越旺。从掌心处感受着那黄狗瑟瑟的发抖着,他的心如揪起般。而此刻,那历尽艰辛万苦的老黄狗嘴里正发出呜呜的低沉之声。 蹲下的身子与那满身伤痕的黄狗开始给人一种错觉,众人眼里似乎开始意识到了这名蓝衫少年与那条丧家之犬相识,而且那黄狗的主人也正是那名蓝衫少年。 几根棍影呼啸而至,朝叶吟风的头顶与那黄狗的身上狂砸而下,顿时间,这条繁华无比似锦如奢的街道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那呼啸而下的棍影,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 叶吟风抱住那黄狗的劲脖子,立刻就感觉到了那几根长棍狠砸而下,他的双眼里射出一股犀利狂啸般的怒火。此刻,那几条呼啸而下的棍影如同那炸药的导火线般,将叶吟风体内累积如火山快爆发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 双眼里闪过几道精芒,未见他有什么动作,众人的眼里只觉一道蓝色的身影一闪,紧接着,“砰,砰,砰”几声沉闷声响传进了众人的耳中。他们再次惊讶的发现,那手持长棍的那几名官差早就滚落在那湿湿的街面之上。几声惨烈的凄叫声从快就从他们的嘴里传出,而他们的身躯如卷起的蛹虫般,勾着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在一旁观看的众人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官差啊,看他们的着装,显然不是普通的官差。而这少年一句话也不说,就将那几名官差狠狠的一脚踹飞在街面上,看那一脚的威力,绝对超过了千钧之力,也许那少年还脚下留情了,并没有一脚将他们踹死。 那名为首的官差眼里露出了惊愕的目光,满是胡茬子的大嘴张得老大,他没有想到这少年的身手如此的了得,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几名兄弟却倒在了地上。心中涌起几分心悸,他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因为他看到了那少年一双带血般杀意浓浓的眼眸。那凌厉的眼神,和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那冷凛的寒气,让他顿时心生胆寒,不觉得浑身又是一颤。 “敢问这位公子???????”,他毕竟也是久经世故之人,眼看到手的功劳又要飞了,但他还是不甘心的想要问上一句。他强忍着心底的那份惧意,瑟瑟的向那蓝衫少年寻问道。 可他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滚”,一个如雷炸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却是那名蓝衫少年的一声暴喝。那声暴喝如九天狂雷炸响般直将他的耳中轰得好一阵乱鸣作响,过了许久,这才开始有一些清醒的意识。 而那名为首的官差不觉得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名禁军小头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那看似文弱的少年喝斥。但他知道自己的身手,远不是那少年的对手,可对方却完全没有将他将这些兄弟放在眼里,而且这里还有如此多的豪门士族,这倒让他心中对那蓝衫少年生起了强烈的恨意。他双眼之中闪烁着几丝阴晦的光芒,但还有理智的他只能默默的站立在一边。 那街心之处宽阔的大道,那几名被叶吟风踢飞的官差不住的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而他们手中的长棍早就被脱手而飞掉落在何处了。 那已经离开了豪华马车之上的锦袍公子阴沉着脸容,然后当他知道了身后发生的一切,他便自己勒住了马车,然后透过那马车后面车窗冷冷的看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突现在他的脸容之上,而他那阴沉的面容却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 “连防城禁军都敢下手,你这不知死活的土包子。”那名锦袍公子嘴里喃喃而道,声音细微弱小,只有那马车之中的三人才听得见。而那两名艳抹浓妆的女子一听,双眼里顿时露出了几分欣然之色,想必这锦袍公子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在那再次抱住那黄狗颈脖子的蓝衫少年,对于她们挑拨之言应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而观看的那些豪门世族们却是一片哗然,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也没有想到这蓝衫少年如此的胆大妄为。居然连防城禁军都敢下手,可见那蓝衫少年还真的胆大包天。无论什么人,武修也罢,只要在这皇都之中,出手伤了这皇城的守卫禁军,其下场那可不是死罪那么简单,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这少年也太鲁莽了,为了一条老黄狗,居然不惜对防城禁动手。 幽幽的风,茫茫茫的夜,只有那屋顶之上的皑皑残雪裹着那冬夜里的寒意,慢慢的融化着,“嘀嗒,嘀嗒”的雪化从那屋顶之上掉落。那冰寒的冷意化作了层层叠叠的雾气,萦萦而升,将这茫茫的夜色渲染得更加幽阴寂沉。 已经没有什么好戏看了,众人这才兴意阑姗般欲驾马向前,除了那几名在街面之上痛苦作声滚来滚去的官差,此刻已然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连那名为首的官差都畏惧的站立在一旁,丝毫不敢动弹半分。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轰鸣如雷般的响声突然间传进了众人的耳中,而他们座下的骏马却显出畏惧不安的神色,四肢不住的乱踏乱动着,马蹄之下是那激起飞溅的雪水。而那地面却突兀间震动起来,如雷声声阵阵般。 叶吟风抱着那黄狗的颈脖,感受着那黄狗身上瑟瑟发抖的身子,掌心之中是那黄狗温暖的舌头。那双苍老的狗眼之中映出了自己憔悴般的容颜,几分惊喜几分黯然。 然而,一阵急促的马蹄传进了他的耳中,将这片刻的安宁给打破了。如此的深夜,谁还有这个胆子策马狂奔,而且听那马蹄声,还不止一匹奔跑疾驰的骏马。 叶吟风心头一震,知道自己今夜无论任何是难以脱身了。听那疾驰飞奔而来的马蹄声,他清楚的判断出,不下于二十匹的骏马在奔跑飞驰着。虽然他不知道此时是何时辰,但他知道,此时已然不早,看那些寻观作乐的豪门世族们应该是离开这勾栏林立的街道,欲往自己的府中而去。 他知道,这皇都之中虽然没有宵禁,但是也严禁策马而奔,此时如果出现了策马狂奔之人,那就只有一种人。这种人就是坚守着这固若金汤般的皇宫守卫者,皇城禁军。只有这种人才有这个资格在这深夜之中,在这皇城的各大街小巷之中策马狂奔。 叶吟风知道自己今夜是无法善了了,但他丝毫没有后悔出手痛击那几名欲置自己与黄狗于死地的那几名官差。而且他隐隐的猜到了那几名官差的身份,这几名并不是普通的官差,应该也是禁军,只不过比那数十名策马狂奔而来的禁军身份略要低一些。 知道自己今夜无法洒脱的离开了,叶吟风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果畏首畏尾的话,那么就不是他了。 轰鸣之声响彻云宵,不一会儿,数十骑鲜衣怒马般的精壮汉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犀利的目光道道森寒刺眼。那道道凌厉的目光将这条大街织成了一个大网,将众人笼罩而起。那几十数精壮的汉子身着一紧身统一的官服的劲装,露出了他们那结实胸脯。强悍的气息从那数十名精壮汉子的身上散发而出,股股凝起的血煞气息从他们的身上凝而不散,可见这数十名精壮的汉子却是身怀嗜血般的狰狞气势,他们绝不是普通的一群禁军侍卫。 众人的眼里更是露出了无比惊诧的目光,他们纷纷的策马朝街心的两旁而去,唯恐自己座下的马匹挡住了那数十名侍卫的道。 这是一群嗜血浓烈的禁军侍卫,那是一群禁军之中高高在上的精英,更是江南李唐天下秘密培养的一支神秘的军队。数十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无比强悍的气势,浓烈的血气在他们的身上凝而不散,可见这群人个个久经沙场,身经百战。 那突兀而现的数十骑,犹如一阵风般呈现在众人的眼前,那股股浓烈的强悍气息朝众人扑面而来,使得众人心生无比的压抑之感。那股股嗜血般的煞恶之气也让众人心中一颤,不觉得浑身一颤栗着。对于这支突兀出现的数十人,这群豪门士族都略有耳闻,只是今日才得一见,果然不周凡响。 叶吟风立起了身子,他心中早就隐隐预感着这数十骑一定是冲着他来的。在这江南奢靡的皇城之中,能够见到如此的彪悍气息的一群人,倒也是让他惊讶不已,行伍之中有如此阳刚精壮的男子,倒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那浑身瑟瑟发抖的老黄狗仿佛知道了处身不妙,它不住得低呜着,好像是在提醒自己的小主人。但从它那惊恐的眼神里看得出,这黄狗对这群突兀出现的数十骑是无比的畏惧。它不由得咬了咬叶吟风的裤角,扯了一下,那眼里惊恐之色却是更盛了几分。 叶吟风一见黄狗眼中惊恐的目光,他的心中更是惊骇无比,从那黄狗的眼中可以看出,这黄狗一定是被这群人追赶过。否则它不可能露出那样的目光,而且还催着自己的要逃走,可见这黄狗在那群人的手下也吃了不少亏。 想到这些,叶吟风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明了之色,而他体内那已然熄去的怒火也直冲脑际,原来这黄狗身上的伤痕都是出自那群人之手。那几名被自己一脚踹飞的官差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他们哪有这个能力将黄狗打伤。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那群策马而来的人做得,使得叶吟风的双拳不觉得握紧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忠犬血染天穹 中 求收藏,求红 那阵阵的马蹄声轰鸣如雷,那皇都城最为繁华的夜街更是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那群策马欲行的豪门士族们双眼里更是露出惊然之色。清一色的着装,清一色的马匹,整齐的马蹄声将这寂静的夜色震碎了。 此刻,众人除了心惊之外还带着几分疑惑,纷纷的将自己的马匹赶至了那街道之旁,他们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那群怒马飞驰而来的劲装侍卫们渐渐的驶进了这条街道。 此时,一片沸然之声,就是那准备打烊的勾栏青楼之上也露出了一个个鲜艳如花的面容来,她们眼里除了几分疲惫之外还带着些好奇。而那些劲装彪悍的汉子们露出结实如铁块板的胸脯,更是让她们双眼泛红,心中旖旎中荡起了阵阵涟漪。微红的面颊在那酒气的陶醉之下更显艳红动人。 众人丝毫没有关注那两三层房屋之上从窗中探出的个个如花似艳般的绝丽容貌的青楼女子,他们的目光早已经被那阵鲜衣怒马之势给震撼住了。眼里除了骇然的惊色,还有难以压抑的震撼,同时他们只觉胸前一阵沉闷,那股压抑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使得他们不由间呼吸不畅了。 叶吟风蹲下了身子轻轻的拍了拍那黄狗的头部,给予了那黄狗一丝温暖的安慰,待那黄狗双眼里的惊恐之色消失之后,他这才立起了身子。昂立在街心,他望着那群策马狂奔而来的侍卫,一股崩然般的气息不觉间从他的体内轰然而散。 那股精纯无比的崩然气息朝那群充满着血煞般的气息冲撞而去,顿时,激起了更加强烈般的嘶嘶气流在这茫茫的夜色之旋转不止。激起的个个旋涡如一个个微微的风暴般,四周狂涌而去,所到之处,直将那些旁观的众人只觉心中一寒,浑身间升起报莫名的冰寒刺骨的冷意。 而立在叶吟风不远处的那为首的官差一见那纵马狂奔而来的那群人,他双眼里不禁得露出了狂喜之色。想到刚才被那蓝衫少年好一番的侮辱,他心中里更是恼怒不已,自己却又实力不足,根本无法与那蓝衫少年对抗,最后自己的那几名兄弟还被他一脚踢飞,个个倒地不起。 此刻,那群纵马而奔的侍卫却来得正及时,自己正好可以借那群人的手打击那护狗的少年,也雪洗自己及兄弟们的耻辱。咬了咬牙,那为首的官差脸上露出了几分欣然的喜色,这少年如此的胆大妄为,最好将他抓入大牢之中,待自己好好的折磨羞辱一番,这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那停在街心处的豪华马车之上的那锦袍公子更是狂喜不已,他一扬缰绳,将那马车停在了街边。双眼里那狠狞的戾色和阴森的光芒不禁得更盛更浓烈了,那群策马而来的侍卫有几名正是他熟识的,而且身份还不低。今日只怪自己飞扬跋扈惯了,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自己敬而远之,所以自己也没有带几名上得台面的高手。那群人来得却正是时候,正好是好好教训那不识好歹的土包子一番。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将会是如何的惨烈。 那些旁观的众人却是心态各异,他们远远得看着那群策马飞奔的侍卫疾速般踏进了这条街道,然后将马速缓慢了下来。一阵马声长嘶,响彻在这条繁华似锦的街道,那阵阵扑面而来的热浪狂涌而出,从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的彪悍气息更加的浓烈。统一的收缰动作,同时间掀起了一股滔天骇地般的强悍气势,直将围观在一旁的众人座下的骏马好一阵惊恐失色,四蹄不住的纷纷后退着。 一阵长嘶轰鸣之声,紧接着那群鲜衣怒马之人在那街头停了下来,那骏马呼出了股股热浪白汽。而那坐落在马背之上的精壮汉子个个冷凛彪悍的气息散开而出,他们腰际之上悬着一柄革皮之鞘的大刀,从那刀鞘之中传来丝凛然如寒般的气息。 这群人之中为首的是一名沉雄冷悍的汉子,他那如钢须的的胡子顺颊而下,透着一股英豪不凡的气息。那人一道冷冽的目光一扫众人,随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站立在那街心中央的蓝衫少年及一条浑身伤痕的老黄狗。 “禁卫军办案,尔等闲杂人员速速离去,否则后果自负。” 那为首的侍卫一扫众人之后,将目光定格在那傲立在寒风之中的蓝衫少年身上,随后并道出了一句威严狂傲般的话语。 他的话语一落,这条香街之上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群来势汹汹的禁军侍卫正是冲那着站立在街心的蓝衫少年。他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了,但是又他们心中又升起了更为好奇的目光。 热闹又来了,好戏又开锣了,那蓝衫少年简直给他们开了眼,首先是怒斥那谁也不敢得罪的那锦袍公子,随后又为了一条老黄狗而大打出手将那名同为禁军的官差给狠狠的踢飞出去,而此时,那数十名精锐的禁卫军侍卫更是将矛头直指那蓝衫少年。 眼里除了浓烈的好奇之外,他们也不敢违抗那禁军头领的命令,纷纷的策马朝两边而去,留下了一条更为宽敞的大道。一辆辆马车,一匹匹骏马都紧紧的挨着街道边缘,几乎贴在那幛幢楼阁墙边。他们伸长了脖子,望着那数十名冷悍沉雄般的精壮侍卫。 街心之中,只有那几名倒在地面之上痛苦呻吟着的那几名官差,还有那名脸上喜色不掩的那名为首的官差。他狠狠的盯了盯那蓝衫少年一眼,快步而那数十名精壮的侍卫而去。 “属下聂志明,见过苏校尉。”那为首的官差躬身向那为首的禁军侍卫行礼说道,眼神中难以压抑的喜悦油然而生。 “辛苦了,把你们的弟兄都拉起来吧,这里交给我们了。”那苏校尉只是冷冷的望了对方一眼,语气淡然道出。一股狂然的傲意在他的身上泛出,一副高高在上般的霸气从他的身上散发。此刻,他就是这条街道上的主宰者,任何人违抗了他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条。 “这狂妄之徒打伤了属下的弟兄,还望苏校尉给属下做主”,那自称聂志明的官差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苏校尉眼里冷冷的目光,一副如受委屈的小媳妇般,向对方告状着。 “好了,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将你的弟兄们一起带走,那人是太子殿下要的人,他除了落在我等的手中,谁也必想批染。”,苏校尉不耐烦的说道,他一摆手,便让那聂志明下去,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眼里那种小人得志般的兴奋。 聂志明躬身退了下去,他将那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官差踢了踢,然后道:“赶紧的起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苏校尉带着人来了,咱们现在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而他的话语仿佛一剂灵药般,话音刚落,那几名倒地久久不起的官差哗的一下子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们也丝毫不顾刚才自己被那蓝衫少年一脚踢飞,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羞愧之色,纷纷得与自己的上司退到了一边。他们的眼里带着强烈的恨意,如此般的羞辱,他们还是头一遭遇到。 叶吟风卓立于寒风之中,那孤傲般的身姿,乱发飞扬般的飘逸,临危不惧般的沉稳,风轻云淡般的神态,这一切都被众人看在了眼里。 这群强悍的侍卫原来是那位派来的,而且如此的兴师动众,居然为了一名普通的少年。看那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但是肉眼凡胎的他们哪里知道这股独特的气质有什么不凡之处,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一名普通的少年而已。他们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他们更感兴趣的却是那蓝衫少年的下场。 “叶吟风,男,自淮南定远县城的一偏隅小山村,出身于没落的叶家,世代以商为业,现年十六岁。叶公子,不知鄙人说得可对。” 那苏校尉见众人早已经退开,留开了一条无比开阔的大道,他一策座下的骏马,来到了叶吟风的面前,语气冷冷道。而他的精目之中射出一道厉色的光芒,无比的凌厉犀利,如两道刀尖锋刃般,直向那少年的双目刺将而去。 “不错,不知道阁下强势而来,所谓何事?”,叶吟风淡淡的回应道,他才不信对方来此只是为了道出他的出身姓名。对方必然还有进一步的目的,而那太子殿下一直对自己带有强烈的杀意,而这数十名冷悍的精壮汉子气势汹汹而来,可所谓是来者不善。 “并无大事,只是想请叶公子随我等走上一遭”,苏校尉见对方那不卑不亢的回应,也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对于这少年,他们已然调查得很是细致,但他们依然不清楚这书香门第的世家之子为何流落江湖,而且叶家也化为了一堆废墟。 “如果本公子不同意呢”叶吟风又淡淡的回答道,同时他暗自集起了体内的真气,只要对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便立刻做出及时的反应。他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对方身上流转着的气息来看,对方的武修境界应该比他还高,那么这人在禁军之中的地位肯定不低,虽然他从那聂志明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官衔,但他知道这绝不仅仅于此。而且他还感觉出,那些坐落在马背之上的那数十名精壮侍卫的武修境界也不低,有的已然达到了先天境,最低的都是内劲境后期。 这一群人,比之江湖之中那些普通的武修还有强悍许多。他甚至隐隐的感觉到,那策马而立的人有几道阴晦的气息,那几道阴晦的气息隐藏的很深,但是还是被他那敏锐的灵识感觉到了,那是带着无比血厉般的浓烈杀意般的气息。策马而立的侍卫之中应该隐藏了几名顶尖的杀手,而那几名杀手也正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你不同意,那么鄙人这数十名弟兄就会一起来请叶公子,直到叶公子答应为止。只是鄙人的这些弟兄都是一些粗人,也许请人的方式会让叶公子不适应,所以还是请叶公子好好配合一下,免得到时伤了大家的和气。” “阁人在强人所难吧,本公子爱上哪去哪,想要动手就直接放马过来就是了,何必那么多的废话。却不知道你们的主子也是这样教你们的吗,比那青楼之中的伶倌佳人还要无耻万分,真的不知道你们的主子为何派你们这样的人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忠犬血染天穹 下 冷街,冷夜,冷风, 在那皇都金陵城中,这茫茫的夜色之中唯一的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没有那从楼阁之中传出来的影影婥妁般的身姿人影,也没有柔软悦耳般的乐器动人心弦的铮铮凑唱。从那楼阁的窗中探出了一个个憔悴的丽人面容。她们探出头,拂去了从那屋顶之上滑落而下的融化的雪水,她们丝毫没有感觉到阵阵的寒意。她们只为眼前的一切震惊了,这是这条街从未有发生过的。 冷凛的街道,排满在街边紧贴着墙头的高头骏马以及一辆辆豪华无边的马车,还有那些不久前在她们院里一掷千金的豪门世族们。此刻他们早已经没有那一掷千金般的豪气狂放,也没有了在她们肚皮之上那种狠厉的冲锋陷阵般锐利气势。他们的眼里除了惊然的神色,还有那暗自瑟瑟发抖着的身子,不知道他们害怕什么。 那街心之中立着一名风清云淡般的蓝衫少年,而那少年的脚下却是一条满身伤痕的老黄狗。那黄狗虽然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却也忠实得站立在自己的主人身旁,尽自己最后的一分忠心勇胆。 而那蓝衫少年的对面却是一名策马而立的冷悍汉子,一身鲜彩的官服劲装透显出一股傲狂的气息,一抹煞芒的双眼里射出冷冽如刀般的光芒。 那坐落在马背之上的汉子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少年,眼里射出一抹厉色,而他的脸上也泛出几分愠色来。而遇他对视的那少年却是淡然沉着,丝毫不被对方强势的气息所畏缩,那如星辰般的眼眸也射出精湛犀利的光芒,一副不屑的表情直使得对面的那面马背上之人额上绷起了青筯。 叶吟风冷冷的盯住对方,此刻自己早已经被那数十名策马卓的禁军侍卫们给锁定住了,自己今夜是无法善了。但他心中依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起了来,发出了阵阵咆哮。 “既然叶公子如此的不赏脸,那么鄙人只好用非常手段请叶公子了。”那苏校尉丝毫没有因为对方那激烈的话语而动怒,依然语气平和的说道。只不过他双眼之内隐隐的暗藏着一抹寒厉之意。 叶吟风当然不会相信对主如此好说话,对于那一面之缘的那位,他心中已然把那人列入了必杀的名单之中。那人平白无故对自己生出了杀意,甚至连自己的那条老黄狗都不放,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此时,那黄狗就是他的逆鳞,谁触之,即死。就这么简单,而那数十名的冷悍沉雄的侍卫也列了他必须除去之人。谁动了那条黄,其代价就是死,哪怕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一提真元,叶吟风全身灌注着太清真气,他体内那宽韧的经络之中奔流不息着的太清真气,有一种直破天穹般的狂争之意从他的体内欲破体而出。那是狂溢而出的真气,也是叶吟风日日不辍勤加苦炼的结果。自从那邋遢老道士玉尘子给了他那道门心法之后,他日日夜夜勤加练习,这才有了如此的成就。 感受着体内那磅礴般的真元流转着,而他体内的伤势也渐渐的好十分了,虽然那左肩之上传来断断续续般的隐隐作痛,但已经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了。眼前的那名高坐马背之上的禁军校尉虽然给他一种不可力敌般的感觉,但是他就得自己依然还有几成的胜算,连自己腰际之上的玲珑盘玉剑算在里面,自己对方那名冷悍沉雄般的汉子,至少应该有九分胜算。但那那苏校尉身后的那群人却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主要是那几道隐藏很深般的隐晦气息让他很是忌惮。 那几道隐晦的气息如一条含着巨毒的毒蛇般,隐藏在暗处,待时机成熟,那几条毒蛇便会强势一击,带毒的毒牙最会狠狠的刺在叶吟风的身上。那几条隐晦的气息给叶吟风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知道那几条隐晦的气息是属于那‘刺天盟’杀手的气息。这样的气息,他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群人之中隐藏‘刺天盟’的杀手。想必那混迹于禁军之中的杀手也是被特意安排的,否则这皇城守卫的金字头号悍军怎么会有杀手混进其中。其目的,他也很明白,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而其他的侍卫禁军虽然修为各异,但还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叶吟风有自己的优势,也有自己的弱势。优势就是自己有浑厚的太清真气,还有自己在三清山洞天福地之中领悟出来的新的七星追月步法。自己要逃,那是随时都可以逃出,但是自己的身边还有那条老黄狗,所以他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自己不的弱势除了那黄狗之外,便是自己对敌的经验甚少,除了自己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么一招而已。那些被他从三清山中洞天福地带回来的各式剑谱剑诀,他能施展出的也就是那《四季暮雨剑法》中的招式,而其它的因时间紧迫,自己并没有去练。 毫无畏惧般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苏校尉,叶吟风心中掠过一道冷凛之色,而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际之处,自己只能将那玲珑盘玉剑全力而施了。当下没有别得办法,只有全力一击,自己与老黄狗才能有逃脱的机会了。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鄙人也不和你客气了”那苏校尉脸色一色,双眼里顿时射出悍然冷冽的光芒。他策马迅速间转到了一边,右手同时间一挥。 顿时,几道身影从那马背之上疾射而出,在空中带着几股冷煞般的气息,直向那傲立不倔的蓝衫少年而去。 那只是几名普通的武修而已,但那身形如轻烟般的身法倒也突显其不凡之处。看起来这皇城禁军侍卫之中,也不乏有身手了得的江湖人物。如此轻盈的身形,还有那滚滚而来凌厉般的气息,放在江湖之中,其成就也不低。不知道他们为何甘愿成为这皇室之中的鹰犬,沉寂于这死水一般的生活。 “铮”的一声,那几条在空中翻滚的身影豁然间抽出了腰际之上的佩刀,冷冽刺眼的寒光从那刀锋处狂射而出。在这残雪片野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然丈芒。那无尽的漆黑,那无穷般的幽夜仿佛被这刺眼的光芒一刺,泛起了层层不息的轻雾,狂涌而起。让人分不清是雾色浓重,还是那轻雾更妖娆。 叶吟风身形一沉,蓦然间,从腰际之中抽出了那柄金芒四起的玲珑盘玉剑,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空中的几条身影凝聚着浓烈的杀意。翻滚的身影带着几道刺眼的光芒,瞬间就到了他的眼间,而他的双目更是微微的一眯,摒弃了那道道刺眼而来的光芒。 身形微转,手中的宝剑刹那间化作了漫天般的剑花,只朝那几道凌厉气息的身影和那几道刺目欲芒般的刀芒扫去。朵朵剑花挽起,重重剑影如幕天叠层般,一幕一幕的剑影,一层一迭的剑朵之花,在那蓝衫少年的手上炸然间绽放而出。 而众人只觉眼前一道无比耀眼的金色芒泛起了阵阵囝涟漪,将他们的视线全面遮掩住了,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那如水波纹泛起的层层金芒。那是一朵朵绚彩夺目般的剑花,然而他们在转眼之即,却又发现那朵朵剑花开始眨眼间又变了,变成了一幕幕淅淅沥沥般的春雨。 寒光四射,芒影如刺,那刀锋之上泛起的道道寒光与那一幕幕如春雨般的金色光芒相撞在了一起,顿时,激真敢万点零星般的火花四溅。几声清脆悦耳的金属质地的碰撞声响起,接着又是几声沉闷的“砰”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那耀眼夺目的金光却在恍惚之间猛然一逝,众人的双眼这才从那层层如雨般的金色光芒中解脱开来。他们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几道从马背之上跃起的禁军侍卫重重的摔在了街面之上,勾形着身形,没有一点的声息。不知道是死还是活,更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间就从空中重摔在地。 当众人看到这一幕时,不禁得吸了一口凉气,那几名可是这皇城之中禁军侍卫,那可是天子身边的守护卫队。就这样被一名普通的少年带着如春雨般的淅淅沥沥的金光一扫,便重重的摔落在地。但众人的心刚揪起来进,他们的眼里又露出了更为惊异的目光。 那被叶吟风一剑扫落在地的几名侍卫禁军躺在地面一动不动,似乎被摔晕了又或收割了性命。而他坐落在马背之上的苏校尉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冷冷的望了一眼那几名摔落在地的侍卫,然后又是一挥手。 “嗖”,“嗖”,“嗖”, 比刚才还多的身影又从那马背之上疾射而出,其目标直指那仰天傲立的蓝衫少年,又是几道惊人气息的身影,比刚那几道更为凌厉,更为锐利如刀锋。 叶吟风手中金芒再现,一幕风起云涌般的层层剑芒再次掀起了惊天巨浪,层层叠叠般的剑影化作了无比磅礴的倾盆大雨。顿时间,空中闪过一道闪电,一道无比快捷的金光一闪,那快如闪电的金芒正是这倾盆大雨之中的闪电。那道闪电将那无穷无尽的漆黑之夜给撕开了一道口子,却给众人一种无比心慌的感觉。仿佛那道金芒就在直冲天穹之中,带着他们微寒的灵魂,直欲冲天而去。 这次,没有任何的金属碰撞声响,那道闪电之后,那几条疾射而出的身影仿佛停止在了空中,他们手中扬起的嗜血寒芒也在那道金芒之后化作了虚无。而众人清楚的看到了他们眼里几分难以置信的目光,还有双眼里又透出深深的不甘之色。 “砰,砰,砰”,接着又是几声重物落地之声。 叶吟风又一剑带起闪电奔雷之势将那一批跃起扑将而来的禁军侍卫击杀。他也没有去看自己击杀了多少名禁军侍卫,他只知道,自己的这一剑之威,只是参透了那本剑谱之中的皮毛而已,而真正的威力却是从那玲珑盘玉剑中散发出来的。 而就在此时,一股如针锥般的阴寒气息突然间朝他笼罩而来,那股针锥般的阴寒气息如一根极寒极阴的冰锥般,让他心生不适之感。而就在他默运道门口诀欲破除那股极寒极阴的不适之感时。 从那马群之上又跃出了几名侍卫,他们手中一种奇异怪状的兵器,正寒发出那种令人不适的阴寒之气。身形如轻鹞翻天般激射而出。他们手手扬起的极寒之气化作了一张密织的大网朝叶吟风的处狂涌而来。 手中又是一道凌厉四射的金芒,朝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阴寒气息大网而去,金芒所到之处立刻激起了一阵嘶嘶刺耳的声响。顿时,那道耀眼夺目的金芒在那大网之上划开了一道白雾四起的口了。 叶吟风心中大喜,他心中涌起了万丈豪气,忍不住仰天长啸,而他的身子化作一道金芒朝那张大网疾射而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忽隐忽显的幽灵般的身影,突然从那地面之上窜起,手中卷起一抹幽暗冷阴的寒芒,直向那仰头朝着自己主的老黄狗激刺而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寒刀嗜血如芒 腾起身子的叶吟风将体内的太清真气输入至手中的玲珑盘玉剑中,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从那剑中激发而出。那剑散发而出的金色光芒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是叶吟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盘玉剑发出一道欢悦的清啸之声。那欢悦的清啸宛若遨游在九天之上的龙吟凤鸣之声。 心中涌起的万丈豪气也在此刻间如火山爆发般倾泻而出,手中挽起的重重剑影带起呼啸般的气势朝狂笼罩而来的阴寒极悚气息织成的大网而去。空中,瞬时发出阵阵刺耳的嘶嘶声响,那时两种绝然不同的气息相撞发出的激撞之声。那道金色的光芒势如破竹般将那密集成网的极阴极寒之气以摧枯拉朽之势狂涌而去,将那密集成网的异样气息消化殆尽。 空中只有几道旋转如鹰般的身影,还有那凌风而上飘逸无比的蓝色身影。一道金芒幻做了一幕金黄色的叶落风景。一股沧凉萧索的寒意从那道刺眼灼人的金芒之中弥漫而开,点点成滴,滴滴化丝,一种秋色茫茫般的成丝细雨再一次朝那几道身在空中的人幻化而去。 叶吟风正欲狂吐太清真气至那盘玉剑之上,而他却莫名的一颤,心头顿时涌起了一丝强烈的不安。一股强烈的心悸突涌心头,使得他的动作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不禁得脸色大惊。 他看到了一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而他手中的盘玉剑也是一顿,那泛出的金光更是一暗。 一条幽灵般的身影卷起了一道寒芒朝那仰天而望的老黄狗而去,那条身影却是从那些倒地不起的侍卫之中窜出。那人身体矮小,但动作却无比的快捷轻盈,身形比幽灵还要诡异万分,他手中一道幽然寒芒四射的兵刃。 那黄狗似乎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突袭而来,它忍不住的浑身一个激灵,身子立刻后退了几步,但哪里还有那疾射而来的那道人影快。它的身形刚一退,那道幽灵般的身影已然到了它的身边。 只见一道凌厉的寒光从那人的手中骤然而现,朝那退身不及的黄狗猛刺将而去。老黄狗只觉一道凛然的寒气将它全身笼罩住,使得它不禁得神情一滞,动作也随之一顿,那道凌厉的寒光转眼间就朝它的颈脖处狠刺而去。 身在空中的叶吟风顿时心中一悸,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从他的双眼之中流露而出,他只恨自己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那群人连一条狗都不放过。心中涌起海啸身孕的悲壮伤痛,他也顾不了被自己手中盘玉剑撕开的那阴寒气息织成的大网。 只见他身子一旋,脚下再次踏着新七星追月步,他双脚一踏,体内的太清真气如洪水般朝他的双腿狂涌而去。他只觉自己的足下充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而他的身子也化作了一道闪电流星般的影子朝那黄狗处疾射而去。 “汪”,一道凄然的狗叫声,如一柄尖锐的利刃般直刺进了叶吟风的心窝之中,使得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从那胸前传来汹涛般的阵阵隐痛。 一柄阴寒的光芒从那老黄的颈脖处一划而过,顿时,那黄狗四肢不由得一仆,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而它的颈际之处立刻喷出艳绚寒森般的血雾,老黄狗的双眼从明亮开始逐渐变得暗淡起来,最后四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就那么一息时间,它已然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了。 从空中疾射而来的叶吟风见此,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心中涌起了阵阵如涛汹不绝的疼痛,那是比利刃刺心般还要万倍千倍的痛。他的双眼里冒出了疯狂般的怒火,睚眦欲裂般的表情如一狰狞的修罗魔神般。令人看了不觉得心生胆寒,全身泛起阵阵的冷意。 那名偷袭一击得手的幽灵般的身影狂抑着自己内心的喜悦,身子如一道轻烟般飘飘浮浮,透过那残雪的反光,可见看见他那苍白如鬼魇般的面容。但也可以看见他那兴奋若狂般的喜悦,他正欲低下身子去探试那倒地一动不动的老黄狗。 这时,一道绚彩夺目的金色光芒从天而降,带着无穷毁灭般的气自己朝他笼罩而来。那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他正欲退身而逃,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然被那空中疾射而下的那团金芒给锁定住。而他体内的真气却是一滞,身子如定格般无法动弹半分。 那团耀眼夺目的光芒在他的眼中不断得扩大,直到将他眼前的视线全部笼罩住,而此时,心中扬起了一抹绝望之色。他已然被那团金色刺目的光芒吓得魂飞魄散,而令他更为恐惧的是,他连一丝一毫都强弹不了。 “噗”的一声,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颈中被一点寒彻如冰的气息刺中,然后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颈部那喉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即,他只觉得口中一股滚烫而又浓腥的液体不受他的控制般,从他的口中飙射而去,那是一道艳赤绚烂的血箭。尔后,一股如千年寒冰般的冷意从他的全身蔓延而开,咽喉处立刻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巨痛,最后,那巨痛一起,他便只觉意识一震,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他双眼里露出了不甘的光芒,身子软软的倒下。此刻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他一定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击偷袭了那老黄狗之后还要停上几息查探那狗的生死,如果再给自己选一次的话,自己一击之后必定立刻抽身而逃,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后悔药,世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叶吟风凌空一击,身子如一颗流星般,手中炸开的金芒如一团绚光异彩般的剑丸直向那名偷袭黄狗的幽灵般的人影刺去。他将体内所有的太清真气都全部灌输进了那柄玲珑盘玉剑之中。那金芒如团般的玲珑盘玉剑带着他那滔天海涌般的仇恨,挟着毁天灭地之威,仿佛超越了时空的界限般,刹那间,便洞穿了那人的咽喉。 手中金芒一逝,叶吟风便踉跄落地,他全身的真气已然灌注到了那玲珑盘玉剑之中,身体立刻传来一阵虚脱,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落在了那黄狗的身旁。伸手抚摸着那黄狗微冷的身躯。此刻他心欲滴血,那条与他一起逃离的老黄狗已然渐弱的气息,使得他浑身间不住的颤抖着。 黄狗无力的双眼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从那双渐渐失去光华的眼中透出一股痛苦的哀怨,那是对自己主人深深的眷念和不舍。它努力着想要抬起头颅,却又无力般落在了那雪水成冰的街面。 “呜呜”,从它的嘴里发出了几声轻吟,浓烈的血水从它那秃光了毛的颈际之下流出,寒热的身躯开始泛出浓浓的冷气。 叶吟风不禁得双手哆嗦着摸在了那黄狗的头颅之上,他的手从那血溢四流的颈下滑过,双手沾尽了那还没有完全冷却的热血。 脑海中一幕幕都是那黄狗的身影,一蹦一跳,一奔一扭,还有那伸得长长的狗舌头。从叶家一路之上流浪的逃亡,都是这条忠心耿耿的老黄狗在陪伴着。叶家仅存的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这繁华似锦的皇都之中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纵然心有不甘,纵然心欲发狂,这一幕幕相依相存的场景再一次从他的脑海之中来来回回的转着。 “啊”,叶吟风的心底涌起了一股恨天怨地般的悲痛,他仰天长啸,浑身然带起着一股浓烈如煞般的气息。束在他脑后的发丝也在那一瞬间如炸般散了开来,一副俊秀的面容却因为悲痛之情而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他的双眼里泛出层层如血雾般的色彩,嗜红的芒点开始在他的双眼扩散而开。 顿时间,天地为之失色,就是那漆黑如墨般的夜色也被叶吟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悲天般的愤慨也黯然无比。骤然间,风停了,那发出柔和光芒的残雪也收起了那最后的热度,变成了一片灰蒙之色。 众人只觉心头一凛,浑身间如有冰针穿身般,丝如寒如冽的冷意从他们的后背之上冒起,瞬间弥漫在了他们的周身。使得他们不禁得打了个寒颤,而他们的眼里更是惊骇万分。他们分明看到那飘逸俊秀般的少年,此刻无风发丝乱舞,蹲下的身子凝聚着一股令他们颤抖不已的气息。这少年哪里是人,他简直就是从那九幽寒狱之中走出来的厉鬼修罗。 身后,半空之中,那张织起的阴寒气息的大网一触到叶吟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更加冷冽森寒的气息,便立刻化作了龟裂般的散开,最后那张织成的大网也化为了虚无。而那几名身在半空之中的禁军侍卫们只觉胸中一阵翻腾不已的血腥直涌咽喉。 强行压下了那股翻腾不已的血腥之气,他们已然没有继力再布织一张阴寒的大网了,纷纷的从半空之中落下。而他们的眼中除了那恐惧的骇色之外,还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他们知道自己已然没有再战之力了。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几息时间,那些旁观的众人心中更是疑惑不已,他们不明白为何那群占据上风的禁军侍卫会放弃了再次撕杀而来的机会。但那股心悸森寒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驱之难动半分。 冷冷的目光一扫,向那群落在的侍卫们,还有那些没有出手静坐在马背之上的禁军,叶吟风心中那股悲痛似乎更加强烈几分。而他身上那股森寒如冰的气息也更加浓烈了,那双嗜血的眼眸里射出道道血剑,直向那稳坐在马背之上的苏校尉而去。 悲愤欲绝的叶吟风便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而他浑身散出来的气息他却浑然不知,只觉得自己丹田之中那三颗微小的旋涡不住的喷射出一缕缕异样的气息。而他的体内再次充盈着那缕缕异样的气息,一运气,流转在周身,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那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如此的现象,体内太清真气耗尽之后,自己丹田之内又涌出了缕缕异样的气息。 那脸色冷然的苏校尉心中更是一颤,他从没有见过如此让他心悸不安的眼神,那眼神如寒似冰,却比万年玄冰还要令他发寒。那眼神带着嗜血般的浓煞气息,就是那斩尽天下所有人也无法凝聚起那种凝血般的煞气。这是一名怎么样的少年,如此的年少,却有一股诡异般的气息为修为。虽然他已经对他做出了很高的评价了,但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不要说对方手中那一柄金光四溢的软剑,以及对方那出神鬼没之即的剑法。最让他忌惮的是,就是对方杀死那幽灵般瘦小身影的那一剑,他感觉那一剑如同抽走了他的灵魂般,就是他自己面对,他也知道这一剑,他必定会受伤。 使了一眼色对那些坐落在马背之上的众禁军侍卫,而他缓缓的从自己的腰际之中抽出了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刀。那刀狭长之身,散发出一抹森然般的寒意,那刀与寻常的大刀不一样,那刀比寻常的刀要狭要长,总个刀身看起来如一弦月般。而那刀的刀柄却也比寻常的刀更长几分,似乎更适合双手握住。 那柄长刀带着如芒般的锋利之色,而那刀身之上流转着一抹浓烈的嗜血浓腥气息,刀锋寒光刺目,在这凛然茫茫夜色之更显妖异。 第二百七十六章 傲气热血弑夜 茫茫的夜色如撕般,将那灯火通明的大街分割而开,除了那条繁华如锦的街道之外,其它尽是一片幽暗色彩。那片片如漆如墨的区域之中,仅见几盏高挂着随风飘扬的灯笼。四处里一片寂静如沉,周围笼罩在那幽冥悠然之中,呼啸的寒风如一片片薄如蝉翼的刀刃般,从北方凌冽刮过。 然而在一条幽静的街道之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茫茫夜色中的寂静。只见两匹高俊的健壮大马载着两名身躯肥胖的少年在这条街道之中飞奔而驰。冷风吹过,将他们那几缕发髻吹起,露出了他们那稚红的脸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驰而过,那急促的马蹄将那街面之上的厚厚积雪激飞如絮般,扬起在半空之中,久久不落。 前面的马背之上坐着一名十三四岁身着道袍的小道士,他那胖胖的脸颊之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如豆般大小的的汗珠在他的额上渗出,慢慢的滑落在了他那胖脸之上。而他却浑身不顾,双腿紧蹬着马鞍,催促那马儿快些跑。 而后面那马背上是一名浑身散发出高贵气质的锦衣胖公子,那胖公子气喘吁吁似乎快要追不上了那胖小道士的步伐。那胖脸之上红通通的一片,他仿佛早已经蹬尽了全身的力气,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得紧跟在那胖道士的身后。 这二人便是李逍遥与李从嘉叔侄,他们从那撕杀的现场匆匆上马之后一直沿着这条大街而去,其方向正是那皇城之中最为豪华的大街之一。就是那金陵中的不夜长街,号称这皇城之中男人的天堂。 李逍遥脸色焦急万分,他们到此时都没有找到叶吟风,他的心里不由得升出几许不安。他没有想到有人用策将李从嘉迷晕,而且还易容成他的模样将叶吟风带走了,那人的易容可以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其手段之高明可见不凡。就是那李六子的贴身守卫者那独孤姓的老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不知道是何人能有如此高明的手段。那独孤姓老者的尸首上却根本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此时正是担心叶吟风的安危,那人连那独孤姓的老者都杀了,要杀叶吟风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虽然他知道叶吟风也有保命的手段,可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再精妙无比的轻功步法都无法从那人的手心中逃脱。这并不是叶吟风那套步法不行,而是那人的武修境界高叶吟风太多,最少两个大等级。就算有再精妙无比的轻功步法,那也是无济无事。 而李逍遥身后的胖郡王则一脸的内疚,如果是不是他被人暗算,叶吟风就不会与那冒牌的自己一起离开。自己已然失去了那名忠义的护卫,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到自己了,就连那名对自己心存芥蒂的蓝衫少年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一切,他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他却也无可奈何,那人权力滔天,却心胸狭窄,更是容不下自己结交任何的江湖武修。非得要自己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没有任何的力量,这样那人才放心。放心自己已然与他再无任何相争的实力,而那种血浓于水般的亲情,在那人的眼里简直如草菅般,可以疏忽无视。 两匹高头骏马载着两名胖胖的少年,似乎有一种不堪重负的难以承受之感,那扬起的四蹄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健壮有力。速度也显得有一些缓慢了,那扬起的积雪更是只回旋在那马蹄上下,化作了股股浓雾,散发而开。 远处传来一声悲怆的长啸,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凛之意。 李逍遥在马背之上一震,双眼里顿时露出了浓烈的厉色,那副胖厚的脸颊里显出一抹悍然的威严之色。浑身间一颤,双脚不禁的一夹马肚,而那马早已经疲惫不堪,身形一跄,几乎就在摔掉在地。而那胖道士的身子不由得一斜,身子也险些跌落而下,幸得他及时一勒缰绳,这才让那马收住了摔落的势子,继续向前奔驰而去。 叶吟风赤芒般的眼眸里凝着几分凛然的血色,手中的金光一闪,体内那变异的气息势如江河流水般朝他的周身处狂涌而去。站立的身子迎着那苍茫的夜色,一副不屈的身躯如一刺破那无穷无际漆墨苍穹的利剑般。那红芒分明的眼眸中闪出带血般的厉然,冷冽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骤然间爆发出来。 影影绰绰的寒光冷芒将这寂静的夜色撕开了道道的口子,那一柄柄寒光四射的兵刃再次带着无尽浓烈的杀意而来。而那长刀扬起的苏校尉却没有下马,他一马当先,急促的马蹄声带着冷凛般的杀意直向叶吟风身处狂奔而来。 其他马背之上的禁军侍卫都纷纷的跃下了马,他们扬着手中寒刃刺眼的兵器,如潮水般向那傲立于苍茫夜色之下的蓝衫少年扑将而来。个个脸色含煞,身形矫捷如发现猎物的恶狼般。而他们身上那股郁浓无比的血煞之气也在此时透湿得淋漓尽致,双目含霜,跳跃的身影却不带动一声一息,可见这批侍卫绝非一般的武修侍卫。 叶吟风眼中透邮一抹杀意,周身之处涌起的那异样的真气一转,一股肆虐如狂般的战意从他的心底升起。 一马当先的那名校尉扬起长刀,划过一道冷凄的光芒倾刻间就冲到了叶吟风的身前。只见他手中寒芒一落,那柄长幽寒射的刀带着无比悚然般的气息直向叶吟风的头顶劈将而下。撕裂般的破空声响,令人悚然刺骨般的阴森气息,也在同时间炸开了。 而那批跃下马背的众侍卫也展开身形,成扇形朝那蓝衫少年包围而来,无声无息,迅疾无比。其中还有几名隐匿着的气息,如暗夜之中的一支冷箭般,瞄准着目标,伺机而发。 叶吟风身形一沉,手中的金光刹那间再次发出刺眼夺目般的芒光,手中的盘玉剑挽起了数层的剑影朝那马与马背之上的苏校尉绞去。 “嘶嘶?????????”,一震轰凄烈无比的惨叫声,那马豁然间在那团金芒四射的剑光中被绞成了两部分。一颗硕大的马头发出惨烈的叫声之后,溅射出一抹狂热的鲜血从叶吟风的头顶飞过。 “砰”的一声,落在了叶吟风身后的街面之上,随即又溅起了股股的热血在街面之上滑行了好几丈远这才停住。那马头颈脖处喷射而出的马血朝那些紧贴着街边墙角处的豪门世族纨绔们身上飞溅而出。顿时间,引得众人一阵恐慌,忙不迭地纷纷避让。 一时间,这大街之上如一团乱麻般,惊叫声,恐喝声,还有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将这繁华如锦的街道变成了一场鲜血直淋的屠宰场所。 那割去了头的马身依然朝前冲去,越过了叶吟风的身旁,最后轰然倒地。 叶吟风丝毫没有在意飞溅在他身上的马血,此时的他已经溅落了鲜艳而又热烫的马血,但他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绞去的剑影连那名苏校尉的兵器都没有碰到,这金光一绞之即,那苏校尉顿时从那马背之上跃起,然后双手握刀,凌空朝叶吟风劈将而下。 弯如弦月的长刀,吐着悍然冷冽般的刀气,从空中直劈而下,使得守在那黄狗尸首旁的叶吟风不觉心中一惊。那凌厉的一刀,那充满着无尽杀意的一刀,刚厉煞气在这刀上狂涌而出,从空中发出了霍霍的声响。 叶吟风知道自己无法硬抗这一刀,他只能将身子一退。而手中的金芒再次强盛起来,体内那三颗微小的旋涡正喷射出那种异样冷寒的气息,不住的在他的体内肆意流转着。 当叶吟风的身子一退时,那柄凌厉的刀光便落了下来,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只听见“铛”的一声。 一股飓风爆发般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而他眼前的那青石铺制的街面突兀间被划开了一条沟壑如深般的划痕。一条身影稳稳得站立在那条青石四溅的划痕之旁,却是那从马背之上从天而降的苏校尉。 那股气浪将叶吟风身上的蓝衫吹拂得猎猎作响,脑后的乱发更是胡乱飞扬。而那黄狗的尸体也在那道气浪之下掀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叶吟风的脚下。看着那翻了一个身子的黄狗尸体,叶吟风只觉胸中一闷,喉中一股腥甜真冲而上。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而他嘴角也溢出了丝丝血迹。 身子不觉间轻摇了几下,叶吟风强忍着喉中热血上冲,而他体内的那股异样的真气更是开始变得狂暴起来。他的双眼中那赤红的芒光更是盛放几分,胸中那股愤懑的悲壮也变得更加凄然起来。 “你们找死”,叶吟风嘴角嵌着血丝,狂吼一声,而他身形一晃,带着几道残影直向那苏校尉狂扑而去。手中的金光又强盛了几分,无比悚然的气息再次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 此刻,那扇形而来的众侍卫已经完成了合围之势,他们将那怒目悲情却又如九幽嗜血修罗般的蓝衫少年围得水泄不通,那少年就算插翅也难以逃脱他们的合围之势。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苏校尉并没有扬刀再上,而身形一错,退进了那批合围而来的侍卫之中。 那苏校尉的身影一没入了侍卫群之中,立刻有几道迅捷无比的身影扑了上来,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股煞然的血气。扬起手中那寒芒四射的兵器,如幽灵般的身影,如猎豹般的敏捷。而他们的身上带着那股阴森的气息却比其他的侍卫更盛几分。 几道破空之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他没有想到那苏校尉竟然选择了不战。更这并不代表对方惧他,而是派了更加鬼魅般的高手来击杀自己。他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因为那几名幽灵般的身影已然扑了过来。 几道寒芒点寸之际,就到了叶吟风的身边,一柄长幽的小剑,还有一柄似海叉般的兵器,最后一把幽光芒芒的匕首,三条并不算出众的侍卫,长相普通,身高也一般。扔在人群之中并不会给人一种特别的印象,这才是真正的杀手,并不是每一名杀手的额上都写着杀手二字。只有那些长相普通的人,才不会被人记起,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三种不一样的兵器朝叶吟风的胸前,小腹和后背心而来。急窜的气息在他的周身带起了数个旋涡,将他身边的气息却狂吸而去。而他的身子却被这几个旋涡一滞,不由得顿了顿。就那么身子一顿,脚下倒踩着的七星步法已然慢了一分。 “嘶”的一声,他身子狂转又旋,堪堪的躲过了后背心与前胸的杀机,但小腹之下却被那幽幽寸芒的匕首给划正。一抹鲜血顿时狂涌而出,他腹下的蓝衫衣襟已然被划破。身上沾满了那马血,加上那狂涌而出的鲜血,此刻也分不清是马血还是他自己身上的鲜血了。 三条身影错身而过,分三角而立,冷冷得看着他,他们眼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般的光芒,但一闪即逝。身形一稳,他们再次扬起手中的兵器又向叶吟风扑去。 叶吟风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三人,如果单个对打,他不会惧他们一人中的任何一人。但这三人的攻击显然暗合着一种阵法,将这三人的威力好几倍的增强。 腹下狂涌不止的鲜血,四面楚歌般的十面埋伏,叶吟风心中那股悲壮的气息越来越浓,他如那刺天而去的利剑般,令折不倔般的昂立着。 这凄然的夜色,弥漫而起的轻雾如那狂涌而来的血腥般,越来越浓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血未干心依然 凄迷的夜,苍色的天穹,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一股悲凉的气息油然而生,从那灯火通明的夜街之上盘旋而上,直冲向郁墨的霄天之上。滚滚血气郁浓刺鼻,连一点寒风都没有,只有那萦绕不绝般的血煞之气狂涌而出,铺天盖地般朝众人的心头扑去。 几名身形狼狈的豪门纨绔哆嗦着擦拭着溅在自己身上的血迹,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丝毫没有当初兴奋之情。娇生惯养集万宠于一身的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有几名因为忍受不了那血腥般的气息,趴在马车之上狂呕吐起来,直到将今夜里吃进去了佳肴全部吐出来了,而且从嘴里吐出了股股刺鼻的酸水,这才虚脱般的趴在马车车辕之上一动也不能能。然而如此血腥的场面,却还是没有人选择离开,毕竟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刺激的一幕。 人类是一种贱性的动物,明知道自己害怕着眼前的场景,可心中那种强烈的好奇心却一直将自己拖住。 在场的所有豪门纨绔都是这样,他们明明受不了那如此血腥的场景,可他们依然舍不得离开,只要离开了就不用受这血腥刺鼻的异味带来的折磨了。不但那些豪华马车般的世族纨绔没有离开,就是那推窗探出一副憔悴面容的那些佳伶丽人们也没有将自己那满眼骇色的头颅缩进窗中。 身在楼阁之上的那些勾栏青楼的佳人们还感觉不到那种血气冲鼻的滋味,但她们却仔细的看到了那俊秀少年手中金芒将那马匹绞成了两段的血腥一幕。她们脸上带着几抹还未完全洗净的胭脂水粉在此时却更现苍白无光了,心里涌起了颤栗般的骇然,那看起来的如此年轻的少年,却如此的血腥手段。 那名被叶吟风怒斥过的锦袍公子离得较远,但他还是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惊恐骇然之色。那名蓝衫少年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是恶魔般的存在了,想到刚才,对方仅是对自己的一番怒斥,但他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恩赦了。浑身一个哆嗦,再也难以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恐惧之意,他也不顾那两名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少女,扬起缰绳便催马前行。马儿似乎被刚才那血腥的一幕给吓傻了,待那锦袍公子狠狠的在它屁股上踹上一脚,它这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然后缓缓悠悠的朝前而行。 那自称为聂志明的普通禁军与自己的兄弟们站立在一块,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他的脊背之上也泛出层层的汗滴,心中也是好一阵后怕,他没有想到这俊秀的少年竟如此的血腥手段,连那苏校尉的坐骑也敢杀。刚才对自己兄弟的那一脚,应该是很仁慈的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的转身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发出惊恐目光的其他人,他们的脸色比那勾栏青楼之上那浓妆艳抹的妙女还要苍白几分,浑身如筛般正瑟瑟发着抖。 肆虐的气机在叶吟风的体内喷发而出,双眸中划过一道冷凝的光芒,周身之年聚起了层层叠叠的寒溢气息。他身形一错,手中的金芒一盛,分别朝那三名身影狂涌而去。凌厉的劲风在他们的周处如炸响般,发出了阵阵的沉闷之声。 点芒之际,幽光暗合,三道幽然泛起的寒光在那一错那之间分袭而来。而叶吟风心中涌起一声怒吼,身旋如陀螺般急急反击。盘玉剑再次化作了那一幕耀眼夺目的金芒,挽起的团团剑影分别反击而去。 几声沙沙如心绞般的沉闷声响起,一道身影突兀间倒飞而出,却是那名手持幽冥三角叉的侍卫。只见他口中溢出了丝丝血迹,一双精光的明目也开始泛出几分浑浊之意。而他骇然的眼神里只盯在了自己的兵器之上,那三角海叉之剩下了一截,连柄带刃都被那道金芒四溢的盘玉剑给削断。 而他顿时受到了那盘玉剑上传来阴寒气息,从他手中的兵器如点星般涌入他的体内,将他体内的生机给全部断绝,最后在他的体内如点点爆炸般,使他受了沉重的打击而身受重伤。无奈之下,兵器被毁,他只得倒退身形,离开战场。 叶吟风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毕竟自己这一剑之威并没有将那名手持海叉的侍卫给击杀,只是给了对方一击重创而已。而另两名侍卫却是身影茫茫重重忽起忽落般的幽灵难定,他们手中的兵器定是阴毒无比,专门朝着叶吟风的伤口处狂刺而来。 沉心面对这两名武修境界并不弱于他的侍卫,叶吟风心中升起万分的戒备。而他手中的盘玉剑则舞得更加密不透风起来。只见他与他手中的盘玉剑已然化作了一体,众人的里只有那团团刺眼的金芒,而那身形飘逸般的蓝衫少年却融入了那金色光团之中。 “嗖”的一声,一条身影又补了进来,只见那人扬起了手中的一柄长剑,身体疾飞如梭般,几乎与地面平行的状态朝叶吟风的双腿疾刺而来。那人一柄蛇形般的长剑,带着嘶嘶刺耳般的破空声响,诡异的身法,还有他那诡异的打法,也让叶吟风心中不禁得吸了一口冷气。 那条疾飞如梭般的身影从叶吟风的身后狂射而来,而他的正前方便是满脸溢出杀气的另外两名侍卫。耳中传来嘶嘶急骤的破空声,那道与地面平行朝他双腿疾刺而来的身影被他强大的灵识给捕捉到了。一时间,叶吟风急急的刺出去了两剑,将那两名正面袭杀而来的侍卫凝起的杀机给拆掉。 随后,他身子一沉,双足一点地面,身子盈盈而起,那起伏不止的蓝衫发出猎猎的声响,而他手中的金芒又是一盛。撇开另外两名侍卫,他的身形刚升在了半空之中,一股凛然的寒意从他的双足之上传来。 凝睛一看,却是那背后如梭般袭杀而来的那手持蛇形剑的侍卫已然紧跟着他的身形而窜天而去。那柄妖异的蛇形剑一直锁定着他的双足。还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也没有见如此狡奸的敌手。叶吟风凌空一踏,身形顿时间一错,他硬生生的在空中横移而开,险险的避过了那从地面直窜而上的杀机。 双足又是一踩,叶吟风的双眼里凝起一抹狠厉之色,对于这样危险而又狡诈的敌人,他决定一招击杀。否则将给自己带来的是更多的困扰,身下还有两名强悍的敌人还没有解决。他已然完全忘记了,他的身下不只两名侍卫,而是数十名强悍无比的侍卫,在那些侍卫之中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阴邪如毒蛇般的杀手。 那急窜而上的身影瞬间便出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手中金芒再起,他体内那股股异样的气息全部涌那盘玉剑之中。顿时间,周身的气息如绞般,变得暴躁而又紊乱起来。点芒如星寒般,手中挽起的剑花狠狠得朝前一刺。 那手持蛇形剑的侍卫刚窜上的身影随着叶吟风的手中金芒的凌厉一刺而顿停了,那名侍卫的眼里露出了惊骇万分的目光,他只觉眼前一点如炸般的金芒如虚空中那刺眼夺目的星耀般,朝他眉心处疾刺而来。而他不住的提气运转周身,却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无法动弹半分。 金芒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般点在了那侍卫的眉心之中。 眼里闪过无尽的恐惧,那名手持蛇形剑的侍卫张了张嘴欲狂吼,但刹那间,他的头部被一击雷击般,意识立刻如炸开,瞬间就消亡殆尽。而他的身子也从那半空之中,重重的跌落而下。 叶吟风一击必杀之招施展之后,急忙足下倒踩七星步法。狂涌的真气朝他的足下激输而去,而他的身形又是一错,横空位移开来。当他的身影一移开,又是两条迅疾的身影夹着两点凌厉的杀气刺中了他原来的位置,却是那紧追而上的另外两名侍卫。 体内的真气如狂奔的流水般,在他的体内狂涌而出,而他丹田内那三颗细小如微的旋涡也暂停止了喷射而出的异样真气。那真气如抽干的水般,他的丹田里再次如干涸的水池般,只有那细如游丝般的真无缓缓游动着。 叶吟风心中一惊,击杀那名手持蛇形的侍卫已然耗尽了他体内大部分真元,而自己又横空般的踏空瞬移所使用的亲七星步法又将那体内仅存的真气给耗尽。他以为自己的丹田内将会再次发生一次异变,却没有想到丹田内的那三颗细小如微的旋涡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身形一飘,叶吟风轻轻落地,而他的脸色又是一变,没有想到这次为了袭杀那名手持蛇形侍卫,却付出了这么高的代价。但他也不会后悔,也由不得他后悔。 他的身子刚刚立稳,从那人群之中又疾射出了一条身影,却是一名手无寸铁的侍卫,那侍卫双手化爪,直向那身子刚立稳的叶吟风扑去。而他的身影里却夹杂着一股阵阵的恶心气息,给叶吟风一阵熟悉的感觉。 脚一下一错,身影一避,叶吟风躲开了那名新加入战场的侍卫凌厉的一道掌风,那掌风带起阵阵的尸臭之味从他的鼻尖如刀刃般疾射而过。叶吟风的脑中立刻闪现出了两道鬼魅般的身影,那两名九幽教余孽。身上一样的恶心气息,还有如出一辙般的身法和掌法。 那狂涌而来的恶心臭气朝叶吟风的周身处便笼罩而来,心中掠过一丝冷笑。叶吟风足下即点,手中的盘玉剑虽然金芒未如开始般强盛,但丝毫不影响其迅捷舞动的剑影,那剑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便狠狠得朝那再次舍身扑来的赤手空拳的侍卫。动作没有一丝一毫间的滞留,依然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眼中略起一丝疑惑,但那剑芒一闪便击中了他的胸前,带着几股狂喷的鲜血洒满了这漆黑的夜色,将这血腥的夜渲染得更加狰狞悚然。 眼中露出不甘之色,那名赤手空拳的侍卫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已然倒地身亡。盘玉剑迸射而出的凌厉剑气已经将他全部的生机断绝,不给他留一分喘息的机会,甚至连他下意识的惨叫都打断了。 眼中闪过几分不屑,叶吟风再次击杀一名侍卫,显然那名赤手空拳的侍卫没有想到对方体内的太清真气正好克制他挥洒而出的邪门掌气。如果他知道,他必然不会如此的大意,及掉以轻心。轻敌和对自己太过自信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倒在对方的剑下。 疯狂运转体内仅存的真气,叶吟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但他依然强拨着那傲然不倔的身子,冷冷的面对着从空中落下再次狂击而来的那两侍卫,还有再一次新加入战局中的两名侍卫。此次,不再是新加入一名侍卫,而是两名侍卫。叶吟风知道,除了那开始的两名侍卫应该是两名杀手之外,那新加入的两名侍卫应该是真正的禁军,他们的身上没有那种诡然异悚般的气息,只有煞血悍冷般凶狠。 那溅洒在他身上的鲜血,还有自己腹下开始凝固的热血,发出阵阵的腥然气息,凝聚的血色比那泛起的轻雾还要浓烈几分,夜色变得更加的幽黑如漆起来。 血未干,心依然,那股充斥在脑海之中的悲壮气息仍然浓烈而又萧瑟。 第二百七十八章 萍始生拂其羽 心中略起几分浓浓的苍凉悲壮,叶吟风疯狂的集起体内残余的真气,他的身体开始显露出了几分虚脱。手中盘玉剑散发而出的金芒耀光也更是弱了几分,那道道掠起的剑影却也然清晰可见,唯有那急转如风般的身影还带着条条残影在苦苦支撑着。 对于老黄狗的死,叶吟风心中的那份滔天恨意绝难消除,唯有那幕后的真凶死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让他平复下来。但他知道,此刻已经是险情万分,那四名狂扑而来的侍卫不畏生死般发出了一次更加猛烈的进攻。而他只能利用体内残余的真气做最后的困兽之争,虽然他很想手刃那幕后的真凶,但此次能否逃脱却还是个未知数。 他想到逃离,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他还是明白的,但做为一名剑者,那份傲然的本质心性却让他强留了下来。不要说自己能否逃脱,就算自己逃脱了,还有那老黄狗的尸首,他也不可能弃之不顾。为了手中的剑,为了心中的那份剑意,还是为了保全老黄狗的尸首,他觉得自己都必需与这群侍卫战斗下去,直到流尽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直到消耗他体内的最后一丝真气,他都在所不惜。 令可尊严般的死去,令可与这老黄狗生死相伴,他也不愿意就此只顾自己逃走。心中那股宁折不挠般的剑意越来越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此时,他心中突然有一种剑心通明般的感觉,那是剑的本质,也是他自己必须恪守的本性。想通了这一点,他只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有一种桎梏被打破了般,而他只觉那种萦绕在他脑海之中的朦胧剑意也开始明朗起来。 此时,他感觉自己与那手中的盘玉剑似乎更加的连贯一体了,剑心相通的感觉油然而生。那软剑也仿佛产生了灵感般,发出一种轻吟之声,如凤鸣龙吟,直逼他的脑海中。手中的剑法却也更加连贯起来,一种浑然天成般的剑招从他的手中行云流水般挥洒而出。 虽然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玄之又玄,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变得越发得轻盈灵活起来,如同自己的手臂伸长了般。他隐隐的感觉到这样的心境对他的剑法有着莫大的好处。这种玄之又玄的剑意很快就被他抛开了,因为他必须将这次的劫难度过,才能真正的理解这一切。 其实他那套剑术也练得有相当熟练,只是他挥洒出的剑术只有其形,却无其意,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也没有深入的去想这样,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人摸索着这些,随着日积月累的摸索,他终于找到了剑意的门槛。 手中的剑虽然没有更强盛的光芒,更他挥洒出来的剑法却是威力更上一层楼。只见他手中的盘玉剑挽起的剑花,散发出如绚如灿般的光芒。层层剑影之中蕴含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威力,那蕴含的着凌厉气息的剑幕将那四名强攻而来的侍卫一挡,使得他们的身形一错,便纷纷的后退一步。 他们眼里露出骇然的光芒,眼看着这名强弩之末的蓝衫少年即将气竭,那远不如当初般耀眼光芒的剑影就可以看出。但是他们攻去的兵器将被对方那剑幕一挡,阵阵反击的余力从他们的手腕上传来,巨大的反冲之力将他们的身形一顿,不觉得纷纷后退。 强忍着心中的骇然,他们带着强烈的疑惑,再次扑前而来,而迎接他们的却一道看似乎软弱无力的剑招,实则其威力却又强悍凌厉无比。直接将他们手中的兵刃荡开,让他们不觉得又无功而返。 身子几个回转,寒光骤间如炸,那几名畏不生死的侍卫再次凝聚起全身的真元,挥出一抹悍然般的气势,直向那蓝衫少年而去。他们的眼里只有那凛然般的坚绝之色,脸上煞然的气息浓郁而散。手中的寒光不禁得挥舞如那冰点倾泻般,带着更加凌厉的气势,更加强悍如斯般的气息,在他们的周身处郁郁而起。 “嘶”的一声,那光芒四溢的金光卷起了一抹艳彩四溅般的血气,却见一人双腿一软,身子不由间踉跄而退。只见那人的右肩之上一血溅四射的白森露骨的伤口,正溢出浓腥的鲜血,而那人手中的兵器不禁的颤抖着,没有了任何的战意。 一道如神来之笔的剑法,一招浑然天成般的剑式,一抹闪眼幽然般的金芒。 叶吟风手中的剑轻盈翔凤,化古朴为不朽,那团四溢的金芒化作一条遨游天际的游龙般,朝他的周身处狂涌而去。几声轻微沉闷之响,那几道围攻的身影骤然间急退数步,脸色中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之色。再不怕死的人,真得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会显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这并不代表他就恐惧死亡,而是人的本性使然。 体内的真气仅剩点滴,叶吟风心中掠过一丝苦涩,默运着口诀,希望能够及时补充那消耗的真气。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自己的丹田之内,那三颗细小如微的旋涡一点反应都没有丹田之内仅剩了若游丝般的几缕真气。 心中涌起万丈般的悲怆之意,但他已然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因为那群侍卫如潮水般将包围群缩小了。缩小的战场,增加的人数,这一切都没有给叶吟风带来过多的压力,脚跟之后便是那老黄狗的尸体,自己再后退一步,必将踏上那黄狗尸体之上。而他已然不可能再次施展那精妙无比的步法了。他不想踏到那黄狗的尸体之上,他也不能退,只能自己退了一步,那么所有的攻击都会落在黄狗的尸体上。 退无可退,唯有一战,死战到底。叶吟风心中一震,今夜必将是一个血流成河的夜晚,他没有看那血飞四溅的地面之上,但他清楚的知道,那股浓烈的血腥带着郁绸的气息,朝四周狂弥漫而去。连那泛起的雪血化作的轻雾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艳红之色,茫白的雾气染上了淡淡的血红,无比妖异的夜色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刻骨般的烙印。 真气耗尽,但剑法剑式还在,叶吟风浑然不惧那四名扑上来的侍卫,扬起手中的盘玉剑迎击而去。手中的剑灵盈无比,带着凌厉的气息将那几名侍卫手中的兵刃削断。他的身子一错,金芒刺眼般直指一名手持断匕首的侍卫。 一道凄惨的叫声在众人的耳中响起,那名侍卫没有想到对方真气已尽的情况之下还能挥洒出如此精湛如神般的剑法。那侍卫的手臂已然被刺穿了一个鲜血直流的窟窿,那侍卫脸色一白,身子顿时退了出来。 一击并没有要了那侍卫的命,叶吟风暗呼一声可惜,但是他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真气全尽的情况之下能有如此的成绩,也属不易了。 他身形又转,趁还没有补上人员又扬起手中的盘玉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了另外的一名侍卫。剑影带起漫天般的狂芒骤起,那名侍卫神情一顿,便被那金芒笼罩住。那侍卫脸色大惊,急急的后退,但是那道闪着刺眼夺目般的金芒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刺而来。 “噗”的一声,一道金芒疾闪而过,那侍卫的眉心之上豁然出现了一点艳红如朱砂般的红点。而那侍卫身躯顿时一僵,双眼骇然的目光还没有完全凝起,便轰然倒地。 叶吟风欲再次扬起手中的盘玉剑刺向另外两名侍卫,而此时,那两名侍卫已然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已然超出了那盘玉剑的击杀范围之内。而那一伤一死的两名侍卫的空位也刚好有人补了上来,来得却是三名。 五人手持着嗜血的利刃向叶吟风强涌攻而去,他们手中泛起森寒的光芒,不断得游走在叶吟风的周身之处。还有一名阴冷目光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只要叶吟风稍有不慎露出,那名阴冷目光的苏校尉便会毫不犹豫的突袭而来。 体内的真气点滴不剩,而叶吟风的双臂开始泛酸起来,他只能利用仅存的力量来挥动着手中的剑,脚下的步法也开始凌乱起来。他冷眼而望,心中升起了一抹苍凉之意,不知为何,他反而只得自己的心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的波澜。沉冷的脸色,那如带着血红的眼眸早就随着他体内那异样真气的耗尽而恢复了正常。 手中的剑开始有一些迟钝起来,那激转飞舞的剑也开始渐渐的慢了下来。无论他的剑法多么的精湛无比,他的剑多么的出神鬼没般,但他体内的真气耗尽,而身体内的力气也耗尽了,一股巨大的疲意突涌他的脑海。 “嘶”的一声,一柄带着无尽森然般的刁钻兵刃划过了他的大腿,使得他的身子顿了顿,浑身间立刻传来了阵阵巨痛。看也不用看,大腿处又流出了灼热的鲜血,飞溅在这雪水与血水掺杂的街面。 那双阴毒的眼眸闪过一道寒芒,手中的狭长寒刀抡起一道又冷月还要冰寒十足的刀影,朝叶吟风的后背之上斜劈而去。顿时,空气发出嘶嘶的激烈声响,那疾劈如闪电般的刀锋迅捷瞬间就到了叶吟风的背后。 浑身间一颤,叶吟风脚下一滑,却不料身前又一道兵刃直刺而来,其位置正是他的心窝处。身心疲惫的他左腿在地面上又是一错,脚下划出了一个弧圆,而他的身子一侧。那刺向前胸的那刀刃从他的胸前迅疾划过, 然后躲开了前面的袭杀,却没有躲过后背的劈杀,身子虽然一转一侧之间将这两记杀招躲开。但是后背之上的那长刀却以一个诡异的弧线而次掠起在他的背后一带。顿时,叶吟风只觉后背一阵火辣,一丝撕裂般的厉痛从他的背心处传来。 狂涌而来的攻击,加上那一记后背的偷袭和腿下的那一记刺划,此时的叶吟风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身上如潮般涌来的疲惫之意也让他心力交瘁,手中的金芒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凌厉。 一咬舌尖,强打起十分的精神,叶吟风疾刺出的金芒又带着了几朵艳丽般的血花,有他的,也有敌人的。脸上被溅上一那灼热如烧般的鲜血,使得他心头猛然间一震。他也不知道这鲜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了。 叶吟风只觉得自己的神志开始有一些模糊了,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如走马观花闪过。那青影婥妁绝世芳华般的女子首先掠进了他的脑海中,那低眉带笑般的出尘容颜,还有那纤纤温婉般的身姿。再就是那熊熊的烈火,一片枯寂的废墟,那发髫之长扎着两只小蝴蝶的小妹叶如烟也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还有自己的家人,一张张企盼的面容,一声声无言的话语。 最后,叶吟风下意识般将自己的盘玉剑尽情的挥洒一番,阵阵刺耳的惨叫声传出,但是他却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自己太累了,身体似乎不受他控制般,就要倒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中了多少记偷袭,他的体内流了多少的热血。 心中扬起的那无法泻倾而出的悲怆,如一根梗刺般堵在他的咽喉处,无法拨出,更无法渲泄。他的意识越来越弱了,他只觉得自己如那海上的一片浮萍般,随时都有可能被那啸天而起的汹涌而淹没。 当他的意识快要完全消沉时,他脑海里却莫名得闪现了那胖胖的面容,一副桀骜不驯般的表情,还有那满是油渍般的道袍。然而,那胖胖的面容也渐渐的化为了乌有,慢慢得消失了。而他意识却如遁进了那无尽的黑暗之处,最后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第二百七十九章 倾焰泻染苍夜 李逍遥纵马而奔,丝毫没有在意落后他半条街的那安定郡王李从嘉,他也没有顾自己坐下那马鼻孔之中冒出浓浓的白气。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的预感,他感觉到了叶吟风出事了,而且还是生死攸关间的大事。而他只能凭着体内那独特的气机对叶吟风的感应去寻常对方,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越浓烈,那股心悸般的不安使得他不禁又一夹马肚,催促那马儿加速飞驰。 眼前一道富丽繁华如锦的街道豁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一辆辆马车紧紧得贴在那街边的墙边,还有一些在马背之上露出惊恐之意的各大世家纨绔们。而令李逍遥睚眦欲裂的是,却是一群衣着艳丽的劲装侍卫围住一名满身血迹发丝乱披的少年,那少年沾满了鲜血的衣襟还可以看出斑驳的蓝衫底色。 李逍遥看到了这一幕时,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妙的感觉,那种心底的不安正是出自于此,而那满身血迹的少年不是叶吟风还会是谁。 李逍遥再也不顾那口里吐出白沫的骏马,他双掌一拍马背,身子如一鹞子般掠飞而起。他那肥胖的身躯在一辆辆马车之上轻踏而运,顿时,那紧贴在街边墙角处的马好一阵糟乱和躁动。 那些旁观的豪门纨绔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大街的之上突兀间的出现了一人,他们只觉自己座下的马匹一阵躁动,四蹄不住的乱踏着。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却只觉头顶掠过一道激烈的风声。一条肥胖的身影从他的们的头顶飞射而过。 那些被胖道士跃过的世家纨绔们还未来得及看清那道肥胖的身影,却只觉眼前‘嗖’的一声,那肥胖的身影已然越过了几丈之远,而那肥胖身影的目标方向去是那群侍卫包围的那满身是血的少年之处。 众人只觉疑惑之即,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一声惨烈的马嘶声,待他们惊讶的转过头,这才发现一匹无人就坐的骏马突然出现在这街道之上。那马口里吐出浓浓的白沫,刚到那街口处,那马就轰然倒地,四肢一阵抽搐之后,并没服任何的声息。 李逍遥焦急万分,他感觉到了叶吟风渐渐削弱的气息,他也感觉到了只有几道游丝般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他知道叶吟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再不快点,他必然会被那群围住他的侍卫们分割而亡。 身子从空中不断换气起落,然后又疾射而去,还有几丈之远了,李逍遥心里掠过一丝欣慰,总算赶到了。他脸上欣慰之色还未完全绽放而出时,却又愣了一下。 眼前,只见那满身血迹的少年手中的金芒忽然之即如绽放的朝阳般,射出万丈刺眼般的金芒,那层层幕幕的金光犹如刚升起的朝阳,射出万道耀眼夺目的光芒。那金色光芒如水波纹般倾泻而出,顿时将那群合围的侍卫笼罩住。 随即,李逍遥听到了几道凄惨的叫声,随后那如朝阳耀眼夺目的金光却是一暗,没入了那漆黑的茫茫夜色之中。李逍遥的眼前只闪过了这神奇的画面之后,他的步法不由得更快了,虽然他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叶吟风的气息越来越弱,已经到了化为虚有的地步了。 终于到了那满身是血的少年不远处,然而李逍遥却看到了此生最为悚恐的一幕,只见地面之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根根残肢断臂像随意丢弃的枯枝般。十几名劲装强悍的禁军侍卫都倒在了地面之上,他们捂住自己的伤口,发出了痛苦如痉般的呻吟声。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简直就是血海森狱般,令人见了都忍不住寒颤连连。 顾不了那些哀嚎着的受伤侍卫,李逍遥将目光转向了那身体摇摇欲坠的叶吟风,他这时才知道,刚才那一道初阳般的金芒迸射是叶吟风拼着最后的潜力爆发而出。见此,他心里掠过几分黯然之色,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没有逃走,非得要与这群久经沙场的禁军侍卫死拼。当他的目光移到了那踉跄着身体之后时,这才恍然大悟。 数名禁军侍卫被叶吟风激发出来的最后一剑横扫之后,顿时一片血肉四溅,简直如血海森狱般的恐怖如悚。然而,这便没有就此将那群侍卫继续攻击的念头打消,反而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那狰狞的凶狠。 而那名领头之人苏校尉双眼凝出一道寒芒,他已然看出了那苦苦支撑着的蓝衫少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看着对方那满是血迹的身躯,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他制止了那些如潮水般再次涌去的侍卫们,并不是他就此放过对方。 他一扬手中的长刀,将周处的侍卫都喝斥退下之后,只有他一人缓步而行。慢慢的靠近那身子已然缓缓倒下的满身血迹的少年,此时他更加确定那少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那摇摇晃晃缓缓而倒的身子就正好说明了一切。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数丈之内,一名胖胖的小道士正展开身法疾迅而来,其他的侍卫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缓缓摇摇的沾满了血迹的少年身上。 那如弦月般的长刀反射着幽然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直接向那摇摇晃晃缓缓而坠的叶吟风劈将而去。那苏校尉的脸上显出一抹狠厉之色,他的双眼里闪烁着血煞般的光芒,嘴角上扬着一丝残忍般的笑意。而身旁那包围而起的侍卫们双眼里那仇恨的光芒毫不掩饰,自己的同袍数名倒在了那少年的剑下。 几道幽灵般的身影顿时一退,他们从那合围着的侍卫群中退了出来,手中的寒芒早已被他们收进了双袖之中。留在此地再也没有任何的必要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那缓缓坠地的少年绝然逃不出那柄泛着森然光芒的长刀。虽然没有亲自将那少年击杀,但已经足够了,他们已经不知道在那少年的身上划下了多少道血痕。 幽然的光芒在那漆黑的夜色之下掠起了一道绚丽夺目的血影,那灯火照亮之下的街道顿时被那道耀眼般的光芒给盖了下去,仿佛这繁华如锦的街道就只剩下了那一道闪电。 众人的呼吸摒住了,他们伸长着脖子看着那扬起的冷凛的长刀如一道闪电般朝那满身血迹如森狱走去来的煞血修罗般的少年。一切都结束了,那少年完了,连普通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那少年已经快不行了,这条街道上演的好戏也该收场了。众人的眼里只了那扬起的寒芒,还有那缓缓坠地而下少年,他们却忽视了那名从他们头顶之上飞过的那胖胖的身影,虽然也有几人眼里掠过了那胖身影,但是这已然没有放在心上。 苏校尉劈将而下的长刀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气,瞬间就到了那少年的颈脖之处。他的脸上露出了如负重释般的笑容,想到了那人给自己的承诺,想到了锦秀前程大道正摆在眼前,这一切即将来到。全身凝起的气息全注灌住在那柄长刀之上,这一刀下去,那少年的头颅必将离身,对于自己的刀法,他很是自信。就是自己与那少年单打独斗,自己也会将那少年的头颅斩下,只不过自己要花花费更多的精力与时间罢了。 然而,他刚露出的笑脸却凝住了,眼里闪过一抹错愕的目光,而他的脸上不禁得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因为,突兀间的出现了一道身影,一名胖胖的小道士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胖道士伸手一把握住了自己劈将而下的长刀,那刀就离那少年仅一尺间的距离。然而就那一尺间的距离,仿佛隔着一道天堑般,使得自己手中的长刀无法前进半分,如生根了般被眼前的那胖道士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他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而握住长刀的手不禁松了开来,他的脸色刷得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血红。显然,他认识自己眼前的那胖道士,而且他对那胖道士还带着很深的畏惧。他再也顾不得那柄长刀,身子猛然一仆,跪了下来。 “卑职苏铭见过永昌王”,跪下俯身在地的苏校尉牙关打着颤急忙说道,而随着他的身子跪下,那些合围的侍卫更是脸上大惊,纷纷得跪了下来,丝毫不敢有任何的不敬。浑身发颤的他们噤若寒蝉,连抬头看那胖胖的道士一眼都不敢。 李逍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群俯地而跪的众侍卫,他伸手一捞,就将那将要落地的叶吟风给捞了起来。不顾也不理那跪在地面之上的侍卫,他探视了手中之人的伤势,满身的血迹掩着满身的伤痕,气若游丝般的呼吸让他的心口不禁得如堵般。伸手在怀里掏出了一瓷瓶,倒出了一粒清香怡人的丹药,他直接撬开了叶吟风的牙关,将那丹药塞入了他的嘴中。 那丹药一入口,几息之后,叶吟风的身子这才开始有一些热气冒出,而他鼻息也开始逐渐慢慢恢复了正常,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李逍遥一手扶着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双眼里掠过一抹抹寒光从那群侍卫的身上扫过。 “以后找你们算帐,现在给本道爷滚。” 宽大的衣袖一摆,那胖道士暴喝一声,此时并不是追究这群侍卫的时候,一切要等叶吟风醒了之后再做打算。而他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崩天般的怒火,如沉积已久的火山般,就要磅礴爆发起来。眼前这数十名侍卫只不过是那人的走卒而已,还没有达到当场击杀的程度,毕竟他们也是这皇都的守卫者。 那苏校尉心中一喜,如获大赦般又在地南上磕了几个头道:“谢永昌王不责之恩,我等这就退去。” 那群侍卫来得快,去得也快,轰然如雷般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几息时间,那群来势汹汹的禁军侍卫走得一干二净,连那地面之上被叶吟风击杀的侍卫也顺手带走了。 顿时,这大街之上又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众人眼里除了惊愕之外,还有几分不解。永昌王的大名他们听说过,但他们没有想到这名传说中的永昌王如此的年少,才十三四岁左右,而且这永昌王却是一副道士的打扮,着实让人惊疑不已。 “滚,都给本道爷滚,否则别怪本道出手教训你们这般不开眼的兔崽子”,李逍遥一见在场的各大豪门纨绔们,他不耐烦般的大声喝斥道。对于这群家伙,他从来就没有那脸色,纤弱的江南水质却养育了这么一班只会风花雪月的二世祖,这怎么不让他看着就心烦。 没有过太久,这条街道之上所有的高挂的灯笼都收了起来,谁也不敢惹这名霸王般的小王爷。虽然他们没有见过这位凶名远扬的小王爷,但是人的名树的影,不要说对方那显赫般的身世,就是那小王爷迷离般的道门传人也让人忌惮不已。 这街道之只有那胖胖身影的小道士,还有他怀里的那满身血迹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少年,若大的街道变得无比的空旷起来。那群游离于红粉勾栏之中的豪门纨绔早就赶着自己的马车或骏马惶惶的离开了。 护着那怀里的叶吟风,胖道士的双目里射出一抹骇然般的怒火,两团怒火如实质般燃烧起来,在他的眼眸之中不住的放大,而且越来越旺。 那眼里两团骇然的火焰将这漆黑的茫茫夜色撕开了一道裂缝,向那无尽幽然的苍穹狂涌而去,顿时间,那无尽幽然的苍穹之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色,久久不散。 第二百八十章 狂怒的胖道士 次日,滚滚的黑云带着阵阵压抑般的气息笼罩而来,使得整个皇都金陵城里一片寒澈般冷意弥漫。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将迎来新年的到来,而今年的冬季却是寒冷十足。比起往年来,今年要寒冷好几分。本来春色如暖的江南水乡远没有如此寒彻的冬季,但是今年却是特殊。因为今年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而那天际之上滚滚不散乌云,似乎又在酝酿着下一场茫天盖地般的大雪。 地面的雪还没有完全化掉,天空之中还飘着几滴如冰钉降落般的淋淅小雨,灰蒙的天色像那黑着脸的悍妇一样,令人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栖霞山,位于皇都金陵城的东北方位,南朝是因山中建有“栖霞精舍”而得此名。栖霞山有三峰,主峰凤翔峰,东北一峰形如卧龙,名为龙山,西北一山形如伏虎,名为虎山。 而今日,幽冷的气息弥漫着这座千古绝名的奇山,四处里遍地皑皑白雪,狂刮的凌厉北风将那残雪覆盖的松柏吹得起起伏伏,犹如一片茫茫雪海里掺杂着几分斑驳的青绿。而那些纷纷坠下的厚厚白雪发出沙沙的声响,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声。 孤岩兀立,其形有神,松涛阵阵渗雪海,片片红叶落漫天,天涯绝,人难言,道是栖霞径上天。 而此时的栖霞山没有红艳似火般的枫海焰山,只有那随风起伏的阵阵松涛雪海,如此寒冷的天色下,却是人影绝径。只有那空幽翠鸣的鸟叫声,还有那呼呼刮起的如刀般凛冽狂风。残雪开始融化,江南的雪下得快融得也快。那茫茫的雪海之上开始泛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袅袅而起,轻盈而上。 望山朦胧,残雪茫茫,西北之峰虎山之中,两棵高耸入云般的青松傲立巍然,哗哗的落雪声从那两苍天蔽如华盖般的青松之上落下。雪水,薄冰砸将在地面,发出阵阵啪啪声响,久久不绝。 两条对峙的人影凝目相望,他们分别立在那两棵雪水溅落的青松之下。那漫天落下的雪水和冰块将特意留有空隙般,居然没有一丝雪水和一块薄冰落在他们立身之处,而他们的身上也没有溅到了一滴雪水和薄冰。 对峙的两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其中一名灰衣长衫的中年文士般的男子,他的脸上凝重的神色尤为浓烈一些。他全身散发出一抹冷凛如寒般的气息,朝四周狂涌而去,紧锁着的双眉则将他那全身的戒备表现无遗。 那灰衣长衫文士般中年男子的对面却是一名胖脸稚嫩的少年,一副副胖胖的脸颊上红光若晕,而那十三四岁的少年却身着一宽大无比般的道袍,头上的发髻随意用一根古朴的木簪插着。那宽大的道袍将他满是赘肉的身躯包裹得紧紧的。一副随意风轻云淡般的神色里也透出一股凝重的表情。 “你个老匹夫,本道爷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却找上本道爷的麻烦来了。本道爷早就想教训你个老匹夫了,今日有你无我。”,依然还是一如既往般的出言不逊,说到激动处,那胖胖的小道士不禁的指手划脚,口沫横飞。这胖道士就是那永昌王李逍遥了,而他此时眼里迸射出一抹凌厉而仇恨般的精光。他毫不客气的对着那迎面的中年文士般的男子就是好一阵破口大骂。 “不知叶某何时得罪永昌王侯了,还请王侯明示。”那名灰衣长衫中年文士般的男子却一点也没有发愤,他语气平淡的向那指着自己不断大骂的小道士缓缓问道。他那看似平静的目光里却蕴含着一丝隐晦的光芒,看似乎不动声色的身躯却凝起了一股更加磅礴般的气势,而他那双诡异的双目更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精光。 “叶敬轩,你个老匹夫,拽着明白装糊涂,你做的什么好事,别以为本道爷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逍遥一听,顿时大怒道。他直接将对方的姓名都说出来了,可见他对此人的行径有多么的不齿。而那面灰衣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是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叶敬轩。 “捉贼拿赃,永昌王不要太过份了,如果没有什么证据,就不要污蔑在下。不永昌王约在下前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如果没有,那就告辞。阁内大小事务还要在下去定夺,这几天更是阁内选拨的重要日子,还望永昌王成全”。 叶敬轩双目里透出一抹愠色,而语气里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他那冷寒的面容里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并没有太过的语气激烈。 “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别以为这皇都之中,这我朝天下之中就只有你一个清风明月阁,再说了,这清风明月阁还轮不到你做主。那陆清风夫妇虽然毫不理会阁中之事,但他们心目可清明的很。你那藏匿的儿子迟早会暴光的,人家小丫头一句戏弄的诺言就将你们父子二人逼出了原形,想想也真的是可笑。” “请永昌王慎言,若再无事,恕叶某不奉陪。”叶敬轩的眼里闪出一道狠厉之色,但一闪即逝,他一摆衣袖冷厉的说道。说完,他正欲转身离开,而他的双袖之中却莫名的拂动了一下,那并不是被风吹动,而是他不禁般的涌出的强大气息震动着那轻飘般的衣袖。 “站住,”李逍遥见对方毫不理会自己,欲转身离开,不由得大喝一声。他接着又说道:“天机石的作用虽然很好,但是也有弱洞,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便可以自行离去。” 猛然间,那欲转向的叶敬轩双眼里射出一抹骇人的精光,而他垂下的双手不禁得颤动着。一双煞血般的眼眸狠狠的盯着那嘴角上扬的胖道士,胸前一阵起伏,而他眼里那狠厉的煞血光芒却越来越浓。 “你是怎么知道天机石的事的,你怎么知道叶某的身份?”脸上浮现出一抹绝然的杀意,此时的叶敬轩已然没有了当前的那种对永昌王的恭维和敬意,反之,他脸上和双眼里都透出一股浓烈的杀意。显然,李逍遥一下子道出了他心底的那根肋骨,而此时他的心里却有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别人不知道你是从那里来的,但是本道爷知道,那里的人从来不问凡间俗事,如果被那里的监察者知道了,那么你的下场可想而知。”李逍遥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眼里现出的浓烈杀意,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细小如微的事般,但他内心里却是万分的戒备,大周天玄功运行至极致。 “永昌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那叶敬轩忽然间语气一软,而他身上那浓烈的杀意顿时消失无影。 “吩咐但不敢????????”李逍遥一脸扬起的得意之色,他的话还没有落完,就被打断了。 只见一道幽然的光芒骤然间从那神情低微的灰衣长衫之人的手中暴涨而出,而那灰色的身影却如一道划过天际般的闪电,朝那胖道士疾射而去。一丈之远的距离,却是瞬时即到,仿佛他踏破了两人之间的空间般。 而李逍遥的双目里顿时射出一抹戏谑之色,还未等对方的身影到,却见他双手不住的结印,一股轰天暴天般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如炸般涌起。“老匹夫,等的就是你的这一招,若不是你自己心虚哪里还会露出马脚。” 话音刚落,那道疾射而来的灰色身影挟着奔雷之势扬起一抹幽冥般的寒光已然到了李逍遥的身前。而那道灰色身影手中的那柄寒芒如利椎般,将那胖道士身前的空气一撕,发出嘶嘶刺耳的声音,朝李逍遥的胸前疾刺而去。 “是又如何,叶某做事还需他人来指手划脚,那陆清风夫妇迟早要陨落,天机石就是让他们陨落最好的引子。别以为叶某不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不就是想知道那里到底出现了多少人。如果连你都知道了,那么就不叫做神殿了。” 疾射的身影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那周身布满着真元的李逍遥却是从双目里射出一抹凝重之色。 但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因为那灰色身影扬起的寒芒已然到了他的前胸不足几尺的距离。刺耳的破空声响带着激烈般的气息如箭般唳唳而生,好一道凌厉的杀机,好一个虚伪的叶敬轩。李逍遥暗暗的冷笑在嘴角扬起,只见他双手掐印,飞快的在空中连拍几下,顿时,一幕强劲的气墙在他的胸前豁然成形。 “嗞”的一声,叶敬轩只觉手中的兵刃刺进了一道软软的气体之中,而自己陷入的兵刃却如在深渊泥泞之中,只能缓缓的向前而去,却再也没有那种疾刺如电般的速度。心中顿时大惊,他急忙抽出了兵刃,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根胖胖的大食指。 那胖胖的大食指如一根定神针般,将他的身躯死死的定住,而他体内的气息却是一滞,无论他怎么运转却是毫无任何的作用。那陷入泥泞之中的兵刃也暂时无法抽出,心中涌起一股心惊胆寒的悸然之感。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内力修为如此之高,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的内力修为,就是他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那根胖胖的指头越来越疾,直向他的眉心而去,而浑身无法动弹的他心中更是骇然万分,知道自己今天栽了。他闭上了双目,感受着那劲风疾刺般的火辣生痛,心中顿时涌起了一抹绝望之色。 然而,他只觉那定魂神针般的指头却在自己的眉心尺内之处停了下来,睁开了双眼,他发现那胖胖的小道士正望着自己。 “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叶吟风是本道爷的师弟,就算你是从那里出来的,如果还有下一次绝不轻饶。”一摆平常般的嬉笑之色,那胖道士正色的脸上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那种威严与他的身份无关,而是一种震撼心灵魂魄般的威严。 说完,那根定魂神针般的指头一点他的胸前,顿时,他胸前如绞动般翻云覆雨,一股腥热的液体从他的咽喉里狂涌而上。 阳春湖,一若大的庭院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看门的护卫还没有来得及阻挡,却发现那胖胖的身影早已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心中顿时升出无名般的恐惧,他只觉后脊之上冒出冷冷的汗珠。 “砰”,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响在这若大的庭院之中响起,一座耗费上万两白银精心打造的假山轰然间五分五裂。而随着那假山崩碎之即,一道身影扬起了漫天的血雾从空中坠落在地。随即,又是几声沉闷之响,那精致的红亭之内倒飞而出几名口里溢出艳红血迹之人。 一个暖如春的厢房之中,一个衣着华丽贵气的青年公子正搂着一名嗲的少年,四周里尽衣着暴露翩翩起舞的妙龄女子。这厢房之内热气朝天,香艳四溢,随处可见酥肩纤手,摇曳着风情万种般的身姿。 那青年的公子满脸的满足之色,不断得发出舒坦的呻吟之声。 又是“砰”的一声,那厢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那门顿时被裂得粉碎,众人骇然惊起,却看到了门口外走进了一名胖胖的小道士。那胖道士满脸的厉色,双眼一扫房内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而那些香肩轻露的妙龄少女更是惊骇的目光,浑身不住的瑟瑟发抖。因为她们看到那名华丽锦衣的青年公子脸上露出了兢兢战战之色,他眼里带着难掩的惧意。那胖道士进门之后,那青年公子动都不敢动一下,额上顿时泛出了如黄豆般的汗珠。 不长的时间后,阳春湖畔那若大的庭院,再次出现了一道悠然而行的胖道士,他丝毫不顾那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的那看门的护卫。一副胖胖的身躯缓缓而行,慢慢的融入了那乌云密布,天色阴沉的寒冬之中。 没有人知道,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受伤了,皇都还是那皇都,只是这天色着实的冻人如刀割般。 只是这皇都之中又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气息,从那无尽的乌云之中蔓延而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南唐中主李璟 胖道士李逍遥的怒火似乎还未完全发泄完,一指重伤那清风明月阁副阁主叶敬轩之后,他又在那阳春湖畔的太子府大闹了一场,当场将那李弘冀教训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然而,他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将目光望向了一个地方,那地方除了戒备森严以外,还隐藏着数名绝世高手,当然那数名绝世高手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脸上扬起一抹奸笑,他毫不犹豫的向那戒备森严的地方而去。 一道厚厚的内城墙将那胖道士挡住了,随即他又沿着那厚厚的城墙慢悠悠的走着,而他双眉低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眼前豁然间出现了一条并不是很宽的护城河以及一道拱形的小桥,那石拱桥的前方却是一道宽大的拱门,这就是那皇宫的内城入口处。 几金甲带刀侍卫守在那城门的入口处,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抹冷人心悸般的森寒气息,一双如鹰般的眼眸射出道道寒光扫向着那悠哉而来的胖道士。待那胖道士一接近那金水般的护城河时,不禁得脸色一沉纷纷的抽出了手中的大刀遥指着那一脸悠哉般的胖道士喝斥道:“皇城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几柄寒光霍霍的大刀顿时间出现那几名金甲侍卫的手中,他们一脸的凝重,看着那名慢步而来的小胖子道士。若不是因为对方小小年纪,而且还是一名小小的道士,他们可能毫不废话的一刀落下。皇都中的皇宫之城,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而那名小小的胖道士似乎是从哪家道观里偷跑下山来沾尽红尘的小道童。 语气厉色沉喝,如炸雷般震耳欲聋,那几名金甲侍卫一身厉寒般的气息狂涌而出,使人硬生生得感觉阵阵刀寒之意笼罩而来。内城的城墙之上更是立着几名手持强弓的盔甲士兵,他们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那名渐渐接近了那金水护城河拱桥的那名胖道士。 李逍遥一眼平静的神色,不温不火般看着这几名眼前的金甲侍卫,眼光稍稍一抬,他也看到了那排列如林般的盔甲鲜明的侍卫站立在那城墙之上。拉得如满月般的大弓绷得紧紧的,随时都有可能将那发出幽然寒光的箭矢射出。 只要他再向前一踏,迎接他的必然是如蝗虫遮天蔽地般的箭矢向他射来,他没有动,而冷眼相望。对于这群尽忠恪守的侍卫,他没有任何的异议,正是这群尽忠恪守的侍卫,才能成就这固若金汤般的江南皇都。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幽黑发青般的令牌,随手就扔向了那城门口的一名金甲侍卫。然后站立不动。他扔出去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物品般,丝毫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的平静。 而那名接过那胖道士扔过来的那幽黑的令牌,他还没有看清那冰凉的令牌,只觉得那令牌有一种令他熟悉的感觉。眼里身出一抹疑惑,将那沉甸甸的令牌放在眼前一看,他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幽黑冰凉沉重的令牌上只刻了两个大字“永昌”,那怪异的令牌之上就只有这么一个信息,然而并没有其它的刻字或什么图案。但是这两个大字已经说明了一切,令这名侍卫听吃惊的是,他没有想到这名胖胖的小道士竟然正是那传说中的十三皇子永昌王,而且还是当今唯一名被当今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册封的。永昌之意,与国同昌,与天子同昌。 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惊意,那名侍卫带朝那拱桥另一头的胖道士揖礼说道:“不知王爷驾到,卑职等不知王爷身份,但职责所在还望王爷见谅。” 其他的侍卫也同时站在了那名侍卫身后,微躬的身躯里尽显恭敬之意。但他们并没有跪下,这并不是不知礼节王法。而是这皇宫重地,所有的侍卫都不必行跪拜的大礼,就是见到了那皇帝本人,他们也不用行跪拜的大礼。守城禁军便有此等特殊的待遇,也就是那皇宫城守城禁军才有如此的待遇。 李逍遥并没有多说,点了点头,缓缓得从那拱形石桥之上走过,望着那深幽如渊般的城门。他心中不由得长长得嘘了一口气,这道大门里埋藏了多少的英灵白骨,他不知道。只是他一踏过这条拱形石桥时,浑身间不由得泛出一层刺刺的冷意。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妙,否则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抵住那阴气逼人般的寒煞幽冥般的气息。 “开城门,恭迎永昌王爷”,随着那名金甲侍卫的一声大喝,那厚沉的镀铜大门发出一阵沉闷声响,缓缓的打开了。站在外面,随时可以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肆虐的冷风如一阵冰锥般将刺人身。 李逍遥双眼里透出一丝精芒,望着那道深幽的城门,那城门如一狰狞的猛兽大口般,将这江南水秀般的天一吞噬而尽。厚实的城墙是一块块好几尺见方的青砖堆砌而成,那青砖与青砖之间却连一条缝隙都没有,可见其巧夺天工般的工艺。 幽幽的光芒从那城门口处传来,几许令人不适的腐朽气味弥漫而开。胖道士皱了皱双眉,胖胖的脸颊之上现出一抹异样的神色。对于这道城门,他可是记忆犹新,自己年少时,被一名仙风道骨般的老道士带出了这道城门,转辗之即,自己又何从回过几次。心中涌起一股惆然的失落,他便抬脚朝那深幽般的城门而去。 胖胖的身影,小小的年纪却带着一抹落寞般的背影。好些金甲侍卫目送着那落寞般的背景慢慢得进入了那城门。他们心中也升起了阵阵的惊意,他们没有想到这聚尊贵于一身的小王爷为何会遁入道门之中,他们不明白也想不通,直到那落寞般的胖胖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他们这才收回了目光。全身戒备着昂立在那城门处,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城门缓缓得合闭上了,如同他们那好奇的心绪也合上了。 今日天色虽然灰蒙的如那心怀不好悍妇的脸色般,但此时还尚早,皇宫之中的议政殿之上,高坐着一名黄袍加身的尊贵王者。微胖的身躯里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他就是当今的国主李璟,年约四十般的中年之龄。虽然身上散发出一股无上的威严,但微胖的身躯和他那和煦的脸色,却又略显温和。 高坐在上的唐中主之下便是两列文武百官分列而站,一名圆领长袍的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正举着玉简在侃侃而谈。而那高坐在上的微胖李璟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待那穿着胸前刺有祥云白鹤般的中年文士侃侃而谈之后,中主李璟一副意兴阑姗的感觉。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众卿家可还有什么事要奏?”一副低沉的嗓音,却也是暗淡无力般。 又是一名穿着胸前刺有猛兽图案的中年粗犷汉子举着玉简正欲发话,他抬头一看却愣住了。却见一名手持拂尘的小太监一步三移来到了李璟的身旁,在他的耳中低语了好一阵。而那李璟双眼里却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神色,不便的点着他那肥大的头颅。 待那小太监退步离开之后,李璟双目里洋溢着一抹喜气,而他再也不顾那危危正襟而站的那名武官。挥了挥手说道:“今日到此吧,各位退朝。”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匆匆的进了那龙椅之后一小门之内,身后的那名小太监响起了尖尖的嗓音:“退朝????????”。 众文武百官一时间愣了,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家的那皇帝陛下早已经没有了身影。若大的议政大殿里只有一人尴尬般的举着玉简站在中央,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众文武百官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站立着。 且不说那群面面相觑般不知所措站立着的文武百官,却说那唐中主李璟兴致勃勃般的冲起了议政大殿之后的一小厢房。此厢房也可以说是一个书房,也是李璟平时上朝批阅奏折的地方。这里面除了一股清雅怡人的香气之外,四个角落还放了几尊火炉。 奏折的案几之旁正坐着一名胖胖的小道士,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敬畏之意,将自己的腿翘在了那大案几之上,而他的身子正坐在了一张垫着软质兽皮的大椅上。随手拿了一本奏折,随意的翻了几翻,嘴里不由得发出了一阵轻哼之声,然后又随手扔了开来。 这时,一阵沉沉急忙的脚步声传来,那胖道士依然顾我般,拿起了一本奏折,又随意般的翻看了几下,然后又随意般的扔了开来。那整齐有序的案几之上早已经被那胖道士弄得一片狼藉。连那案几之上的笔砚都被随意般的扔上了几本奏折,那墨汁早就飞溅得到处都是,奏折之上沾满了浓黑般的墨汁。 “啊呀,十三弟,你可回来了,想煞皇兄我了”,一声欣喜般的声音夹杂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传进了那胖道士睥耳。随即,从那侧门里窜出一名身着黄袍的微胖的男子。却是那李唐中主李璟,只见他脸上呈现出欣喜若狂般的表情,而他那急促般的脚步也显出他那焦急的心情。他一下那厢房,看也不看那一片狼藉的案几,也没有责备将那案弄得乱糟的胖道士。 而那胖道士正是李逍遥,唐主李璟的十三弟,两人的外貌有一些神似,只不过那胖道士体型较胖而已,那稚嫩的脸庞上也有李璟的几分影子。而那唐主李璟十三兄妹,唯独对这小自己许多的十三弟颇为喜爱。有传言说,李逍遥是这唐主李璟私通自己父皇的嫔妃而生下的,但传言依然是传言,却没有凿确的证据。至于为什么这名江南富庶的大国之君为何独爱自己十三弟,也许这只有那唐主李璟才知道。 “啪”的一声,。 未等那九五之尊般的皇帝陛下接近李逍遥,一本厚厚的奏折就从那胖道士的手中飞了出来,砸在了那无上威严般的李璟身上。而那江南富庶大国之主却不恼怒,反而一脸的笑意。这哪里还是那高坐龙椅之上的那一国之君,简直是如一宠溺自己孩子般的慈祥父亲,哦,应该说是兄长。 “啪”,又是一声轻脆之响,又是一本奏折从那胖道士的手中飞出,又砸在了那威震江南的一国之君身上。不管那李璟如何的欣喜如狂,还是几乎用谄媚的目光望着那稳坐如山将脚翘在那案几之上的李逍遥。但是迎接他的仍然是那胖道士冷冷的目光和那案几之上一本本奏折狂飞而来,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气消完没有,没有消完继续。”李璟唯恐那胖道士还闷着一肚子的气,急连的说道,如果外人看到此现象,必然认为这传言是真实的。毕竟这一国之君也有自己无上的尊严,怎么会如此低三下气般的讨好自己的弟弟。 第二百八十二章 清风明月无瑕 那群在议政殿的文武百官们还没有离开,他们满脸的疑惑,也不知道那匆匆离去的皇上有什么比议国家大事还要重要的事,就这样撇下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几名苍颜鹤发的老官长叹一声,迈着蹒跚的步伐向那大殿之外行去。见有人带了头,留下来的官员们也自觉无趣,纷纷的鱼贯而出。 行到门口处,却见那最受皇上宠幸的小太监正低眉垂目般站立在那殿门之外,有几名官员一见那小太监,顿时眉梢一喜,急连上去向那小太监打探。然后令他们失望的是,以往那小太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般的作风却变了。今日里反而闭口不说,比那阴沉沉的天色还要沉闷好几分。 而那群大臣离开之后,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名胖胖的小道士从那殿后的侧门中走了出来。那小胖子道士脸上戾气重重,浑身间散发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那气息直将那守在那侧门之外的另一名太监直接吓得浑身发抖,但也不敢上前询问,但不敢有任何的质疑。那侧门那大殿门口也相差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守在大殿门前的那太监见那胖道士离开后,满心欢喜般想要冲进那大殿之内,却不料他脚一抬起,便撞到了一软软的身体上。那太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的该死,冒犯了陛下的龙体。” “好了,没事了,你先去吧。” 那小太监的耳中传来了一声温和的话语,其中不带任何的怒意,他这才堪堪的起身后退了几步。他没有回头,但是不敢回头。他不知道那温声音的主人将是一种怎么的心情,他更不敢妄加猜测。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那假山水榭之群时,那名微胖的身影这才露出了几丝思索般的神色,而他的手里却握住了一个精致的瓷瓶,那微胖的脸颊之上也渐渐的浮现了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众大臣文武百官被莫名其妙般的走出了议政大殿,他们心中更是疑惑不已,经过多方面打探,这才知道那皇帝陛下居然接见了一名胖胖的小道士。而那皇帝陛下抛开了国家要事就为了接见那名小胖子道士,这让他们心中更是疑惑重重,但大多数的大臣的脑中还是浮现出了一个面孔,一个令他们都忌惮万分的面孔。那家伙可比当今的皇帝陛下还要难伺候,简直就是一名魔王般的存在。想到这些,那群大臣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深怕那胖胖的小家伙赶了上来。 南唐皇都金陵城,天色一如既往般的阴沉,而这江南水乡般的奢靡皇都也是依然奢靡成分,丝毫没有因为这如悍妇般脸色的天色而有任何的退却。风依然如刀刃般割人,让人的脸颊生生作痛。 白天,那条繁华似锦的大街却远没有夜间华奢如富,稀稀疏疏的马车还有有那么几辆穿梭在这条大街之上。但他们眼里更多的则是几分好奇的神色,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有人带着深深的忌惮,也有人但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于那名如魔王转世般的蓝衫少年,更多的人产生了较高的兴趣。有人出了高价买回了这少年的一切资料。但令他们吃惊的是,这位名不经传的少年却是出身于一偏隅之地淮南的一小县城。没有显赫的身世,更是没有名门般的家族,却在这金陵城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将这少年的资料查阅一番之后,有的人暗叹不已,也有的人惋惜连连,但有甚者欲查询那少年的下落。令他感兴趣的还有那名令禁军侍卫都跪拜的小胖子道士,那胖子小道士的身份,则好查一些,只要有心人,一探便知。他们没有想到如此金枝玉叶般显赫的小胖子道士居然与一位名不经传的偏隅少年相识,而且还不仅仅是相识那么简单。 一时,关于这少年的讨论在这金陵城里刮起了一阵狂风,骤起的风将这皇都城都笼罩而住。还有那名胖胖的小道士,也是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只是相对那蓝衫少年而言,却要显得少了很多。毕竟人家可是当今陛下的皇弟,议论多了,一言不当,那可是要杀头的。 而有心之人欲寻找那搅得皇都风云乍起的蓝衫少年,却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人查到了这少年的下落,那少年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般,从这金陵城里划过,从众人的心中掀起了庞然大波,最后又沉寂无息。 还有一件也成了这皇都金陵城的议论对象,也不知道是谁传出,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叶敬轩遇刺身受重伤。回到阁内之后狂吐鲜血,最后不得不闭关疗伤,此事已然惊动了总个皇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金陵城的江湖就是那群居身自傲般的武修们,他们个个自危怵悸,连这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都有人刺杀,想必那刺杀之人武修境界何等的高。 金陵城的武修界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他们头上的阴云比那如悍妇般的乌云还要沉重。而对于这方面,金陵城武修界的领头羊清风明月阁却没有发出一句声明,也没有派人追查凶手。可见那刺客手段的高超,连这清风明月阁都对此人忌惮不已。 随着那清风明月阁副阁主身受重伤,那清风明月阁新收弟子的选拨大会也不限期的被延长了。想了清风明月阁新收弟子的选拨大会,这大会之中还有一名蓝衫少年一鸣惊人,并不是此人的文采或武学出众惊鸣。而是那清风明月阁的阁主夫妇二人的掌上明珠,其身份并不亚于当今的公主郡主们,这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却一语更是惊动了总个金陵城。清风明月阁的掌上明珠小小年纪却许下诺言与那名蓝衫少年私订终身,这让多少打起欲攀上这皇都乃至南唐最大的势力的名门豪族们碎了一地的心。 除了那胆色过人的小女孩让众人津津乐道以外,更多的则是恨自己早生出了几年,可他们更是嫉妒那名不经传的偏隅少年。那少年不也是大了那小女孩好几岁吧,可人家的风采,连十岁的小女孩都许下了诺言。 想到这些,更多的人则是唏嘘不已,可怜的那少年,已然生死不明。不然的话攀上了清风明月阁这棵大树,不要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在这南唐境内,那也是让人仰视般的存在。可如今这少年却是毫无踪迹,就是那清风明阁中的人也没有派人出去寻找。 豪门世族之人议论最多的还是这少年,如此小的年纪,却一人孤胆勇战数十名武艺高强的禁军侍卫。虽然一人力竭倒下,但是也有数名禁军侍卫倒在了他的剑下,至于这少年为何与那群来势汹汹的禁军撕杀一场。其原因就是为了一条老黄狗,一条极丑毛皮伤痕累累的老黄狗。 一时间,叶吟风的名气在这皇都之中传了开来,让人津津乐道的除了他力战数十名气势汹汹而来的禁军侍卫以外,还有他与那清风明月阁阁主夫妇掌上明珠之间的佳缘。同时他们心中也暗自的做出了决定,找到那少年,一定要好好的拉拢这位名不经传的少年。 然而就是众人议论纷纷时,有心之人四处查询之即,在一座并不算大的小湖之畔,有一座精致的小院落。这院落虽小,却假山水榭应有尽有,一切江南水乡娟娟如秀般的布置将这小院落装饰得美仑美奂。 在这小院落这中的一小石亭之中,一名十岁左右的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偎依在一名宫装轻缦般的中年妇人之旁。亭下是泛起薄薄的一层冰的小池墉,四处里可见袅袅而起的轻雾,起起伏伏。 “娘,你说吟风哥哥真的没有事吗。”那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仰起了她那粉琢可爱的面容,眨着一双如黑葡萄般的眼眸问道。语气之中带着无尽的担忧之色,而她则紧紧的抱紧自己身边的那中年美妇。 “没有事啦,永昌王已经将他救下了,现在他只是在昏迷之中。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信吗。” “不是啦,可是那胖道士哥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吟风哥哥啊。” “好啦,茹儿,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你呀,这叫关心则乱。要是你将全部心思放在武修之上,娘就放心了。可是你呀,也在胆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害不害臊。”中年美妇打趣道,伸出了她那一根如象牙般的纤指点在了那小女孩的脑门之上。语气里虽然带着一丝责意,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溺爱。 “嘻嘻,吟风哥哥哪里不好了,小茹长大了就要嫁给吟风哥哥。从那饶州张家府前与他第一次见面,小茹就知道了此身非吟风哥哥不嫁。”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爹爹来啦!” 一条并不高大的身影迈进了这石亭之中,一袭青衫里透出一股儒雅的气质,那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成稳,而他的身体里却流露出一抹隐隐的霸气,一副睥睨天下般的豪气在他的身上蕴蕴而生。此人正是那清风明月阁阁人陆清风,而那名宫装中年美妇正是他的爱妻司徒明月。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正是他们的掌上明珠陆宛茹。 陆宛茹一见自己的父亲进了这石亭,便从司徒明月的怀里挣了出来,如一只旋飞不已的蝴蝶扑了上去。 陆清风满眼宠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而那石亭之中的司徒明月更是秋水涟涟,满眸子里荡漾着浓浓的幸福和爱意。 ???????? 剑起剑落荡侠气, 莫看王谢乌衣巷。 栖霞山,金陵城, 风云乍起弄苍穹。 夜如寒雪芒如刃, (本卷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一 人是有惰性的,人的惰性主要来源由对大自然的畏惧,因为不敢抗拒大自然的威力,这才产生了畏缩般的惰性。然而人又是勤奋的,人的勤奋也主要来源于大自然,因为想抗拒这大自然带来的强大威慑。 马成辉是一名马贼,一名横贯五台山边缘的马贼。马成辉手下有一帮子弟兄,伸出双手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十号人。他们游荡在这五台山边缘地带,不敢进入山中深处,不是说他们的惰性,而是这山中还有一群比他们更加强大的马贼。当然了,马成辉自认为是一名勤奋的马贼,他从不放过路过那五台山边缘处唯一的一条官道之上的商旅过客。 那柄鬼头刀也不知道染尽了多少条性命的鲜血,而他的身上也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条人命的血债。刚开始,马成辉第一次杀人时,双手还不住发抖,根本难以砍下那一刀。待那一刀砍下时,直飙而起的鲜血顿时将他的双眼蒙住了。而他如同喝了一坛子烈酒般,浑身间充满了难言的兴奋。有了第一次,当然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也就会有了第三第四次,而后面也就不知道有了多少次了。 杀人越货成了家常便饭,偶尔发发一笔小财也让他们兴奋了好几夜。然而,因为这特殊的地理位置,处于三国交界之处,根本就很少有官府派兵巢杀他们。虽然也有那么一次两次与官兵打交道,但是那些喘弱不堪的官兵哪里还是整日游走地山岭之中的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曾经来围剿的官兵都一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自从那以后,这马成辉的胆也肥了,从来不再惧怕官府之人了。那并不宽敞的官道开始渐渐的多了他们的身影,而时下又正值兵荒马乱之季,这官府哪里还顾得了他们。除了打劫这官道之上的路人行旅之外,他们还对附近的几家殷富的豪家也打劫过几次,但效果并不怎么显著。此地附近的居民都强悍好武,家境殷实的人家早就网络了数名江湖人士为他们看家护院。 而这官道之上的路人与行旅也越来越少了,眼看着自己老窝里的粮食也挨不了多少时日了。马成辉又派出了几名探子,希望有好一些的运气,能够碰上几名倒霉的商人路旅。眼看着这鬼天气越来越冷,那山寨里的粮食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挨过的寒冷的冬天。 “他娘的,这什么玩意儿的鬼天气,冻得老子都不想出门了。” 马成辉中等个头,壮实的身躯,他在自己的老窝里端了一碗劣质的烈酒,狂饮了一口,望着这沉灰色的天际,不由得骂骂咧咧了一句。冷风从那北面吹过,而他的山洞却正处在那五台山的边缘,风从山那头吹过,反卷进了他的洞里。使得他不由得浑身一个寒颤。 那劣质的酒却也无法驱逐那冷如刀削般寒意,酒水从喉中一过,带起了一股刺辣的热烈之气,随即却又被那寒气一绞,顿时化为了乌有。这酒越喝越没有劲,满腹心事的小马贼头目不禁得挠了挠他那乱糟糟的发丝,满眼的厉色变成了几分狰狞之色。 “辉哥,辉哥。”,那一碗劣质的烈酒还没有喝完,就有一名穿着并不和谐的瘦小个子的男子冲了进来。那瘦小个子的男子长相也着实寒碜了一些,要说贼眉鼠眼倒也可以勉强形容。但那一身并不合身的衣服却是显得格外怪异。那是一件宽大的绸缎圆领锦衣,应该是从哪里抢来的,也就这么一件略为上得了台面的衣裳吧。 “吵你妈个巴子,老子交待过多少次了,要叫头领,什么辉哥辉哥的,咱们虽然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但这规矩还得要讲究,明白不,马三。” 马成辉一见那如一阵风般冲进来的那瘦小的男子,没由来得心烦意乱,他顿时就发怒了,并没有声好气得教训着那冲进他洞中的那名唤马三的瘦小男子。看到他那一身并不合适的绸缎锦衣,又不觉间一阵好笑。那是他们将一名并不识好歹的大土财主打劫得到的收获,如果是他穿上那么一件这样的衣服,再配上他那国字脸般的外貌,他倒更像一名土财主。只是这马三从小与自己长大,而且一起逃出了那个村落,来到了这五台山边缘,过上了落草为寇的日子。而且这马三还特喜欢这件衣裳,他还没有强夺下来。任由这家伙穿着这件衣服四处炫耀,到处乱转。 “是,是,是,禀大头领,发现肥羊了,猴子让我来通知大头领。”那马三一脸的谄媚笑容,他急忙向对方低头哈腰般的说道。看他那急急的表情,情况应该不假。一听到这个振奋的消息,那马贼头领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将那碗还没有喝尽的劣质烈酒一搁。急急的站起了身子,然后说道:“赶紧备马,随老子去大宰一番” 说完他一阵风般冲出了那洞中,而身后的那瘦小的男子马三也急急的追了上去,他有脚力哪里有那壮实的马成辉强劲。当他跑出了那洞中,追了那马贼头领一会儿,没有过几息时间,他的眼前已然失去了那头领的踪迹。 茫茫的一片枯叶之群山,突兀间的岩石林立,远处望去,那五台山的深处笼罩在一处云烟之中。不时得从那深山之中传来阵阵兽吼之声,还有那清脆的鸟鸣声。远山之中,群山环绕,云雾重重,谁也不知道那山的深处有什么危险的怪兽。但一股诡异的气息从那山中淡淡而发,使得这佛门圣地五台山显得更加妖异如谲。 马成辉骑着他统领的山贼里唯一的一匹瘦弱的马从那山间的小道慢悠悠的冲了出来,而他的手中则是一柄寒光四射的鬼头大刀。坐下那瘦骨嶙峋的马一冲下山间小路,不由得脚下一滑,差点将那坐在马背之上的马贼头领摔了下来。而那马贼头领却丝毫没有在意,得到了探子来报,又有一头肥羊出现在这官道之上,哪怕那瘦骨嶙峋的马将他摔落在地,他应该也不会发怒。 身后是数十名穿着五花八门不仑不类的马贼们,他们身上或穿着书生长衫,有的更为怪异的是还穿着半件官服。为什么称之为半件,因为还有一半被撕了,只好再找了一件破烂的衣服给连了起来。大多数的马贼穿着都是奇形怪状,没有一件合身的衣裳。而他们手中的兵器也是如他们身上的衣裳般,毫无和谐之感。 这哪里是马贼,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他们脸上显露出来的却是一股子彪悍气息。个个马贼的手里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人人命,要不然,如此乌合之众的马贼哪里还有一股子的彪悍之劲散发而出。 透过那并不茂盛的枯叶败草丛中,可以清晰得看见那并不宽敞的官道,蜿蜒曲折的官道,尽是泥尘纷飞的官道。因久年欠修,那官道之上处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这群马贼在那头领马成辉的率领下涌下了那山窝,来到了这官道之旁。静静的等待着肥羊的出现。他们的身影刚刚没入了那官道两旁的草丛之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听那马蹄声急促有力,应该是一匹不错的马。 身在草丛中的马贼头目转头望了望自己那匹老实巴交却又瘦骨嶙峋的马,心头不紧得热了起来。听那马匹强劲的马蹄声,这马必定一匹上等的好马。对于辩马,马贼头目还是比较自信的,本来山寨里有几匹不错的马,但是出了一些令那马贼头目都感到咬牙切齿的意外之后,他这里就只剩下这匹老实巴交,瘦骨嶙峋的马了。 心头一热,他也感觉不一这寒风带来的冷意了,她娘的,还是有生意做比较适在。虽然在这里等着,但那感觉就是在洞里喝闷酒不能比的。在这里吹着老北风,可心里头却是热呼呼的,比那城里窖子那白花花的胸脯还要热乎。马贼头领马成辉心里不由间暗暗的想着,想到了那城里头那窖子里俊俏的姑娘们,他不由得喉结一动,强咽了一下口水。如果这次有大活,有比较好的收获,他必定再去一次那城里面。 他还要找上那次那窖子,还要找到上次那俊俏的姑娘,那姑娘那白皙的脸蛋儿,捏一捏就会出水般。特别是她那销魂的声音,还有她那妖娆如水蛇般的身段。想到这里,那马大头领不觉腹下一团热火窜窜而上,使得他不禁得握紧了手中的鬼头大刀。 马蹄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了,一个较大的山坳大弯尽头,隐隐的可见二名乘马而驰的行人。而他们只看见了那两人大概的模样,一名玄衣少年,年约十七八岁,而他坐下的马匹却是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另一人则是一面身穿锦袍的大汉,那大汉一副红如关公般的赤脸,坐下的则是一匹赤红大马。 看到那两人乘马转进了那山坳之中,应该不到十息的时间就会从那山坳出来,而从那山坳出来的地方就是此地。那马大头领不觉间从心底窜出一股兴奋的神色,看到这两匹高头骏马,就知道这二人的身上带得细软之物必定不薄。此行必定是一次大收获,也亏得自己比较勤奋,早早得派人出去打探,否则自己还真得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马大头领心中暗暗的计算着时间,他知道那两人应该快转出那个山坳大弯了,于是他拨了出那柄鬼头大刀。带着从那山上的草丛之中跳了下去,而他身后的马贼们见自己的头领都跳了下去也纷纷得跳了下来。 没有气壮山河般的开场白,也没有那句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裁,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之类措辞。这群马贼就那么一站,将那官道堵得死死得,而官道两旁却是山坡草丛。除了走官道,也没有别得出路。 冲出那大弯的两名身影也顿时出现在了众马贼的眼中,一阵急急嘶嘶马鸣声,那两人将坐下的骏马勒住了。而他们的眼中却是除了掠出一丝意外之外,却没有什么慌乱之意,这两人显得却是无比的镇定,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倒是让这群马贼给弄懵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镇定的路人,一般情况之下,那些一遇到他们的行人必定会露出恐惧的目光,然后畏畏缩缩般的向他们百般讨好。要么大把的银两扔了过来,那么就是哭啼乞怜的模样。可如今,这如此镇定的两名行人,他们还真得第一次遇见。 还是那马大头领见识不凡,一见如此情形,他知道今日恐怕不妙了,眼前那玄衣少年一副俊郎不凡的面容,那刚脱尽稚气的脸庞早已棱角分明,如刀削般。特别是他那双炯然有神的眼眸,让人不由得心悦诚服。而这少年的身上散出一股令他都感觉到心悸的莫名气息。一股冷然的煞气从那少年的身上散发而出,那冷寒的煞气中带着一抹淡淡的血腥之气,使得他不由得心中一颤。 而另一名黄衣锦袍的红脸大汉却更是气质不凡,身上散发出一股无上的威严,如龙盘天穹般的不怒而威般的气势。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根泛着金芒的长棍,一副巍然如山般的气息从那人的身上流露而出。 第二百八十四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二 层峦叠嶂枯木丛丛,奇人怪事马声嘶嘶。 那云雾渺渺的五台山下,一条并不宽敞的官道,在那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两名策马而立之人与一群服饰怪异的山贼对峙着。此时的情形透出一股滑稽可笑般的气息,特别是那群衣着怪异的山贼,他们的身上似乎没有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是一些五花八门的服饰。有宽大的,有鲜丽如绸般的。而那群山贼的手里也是握着更奇形怪状般的兵器,似乎没有一样兵器像样。但那群山贼的身上透出一抹彪悍的气息,游离于这人烟绝然般的佛门圣门,倒也是一件令人称奇之事。 而那为首的马贼头领却是一名三旬左右的中等个子的男子,这马贼之中仅这名头领的服饰稍稍有一些正常。一身布衣勒得紧紧的,将他那结实的身躯勾勒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国字脸上一双浓眉大眼,倒也有几分英雄的气概。那马贼头领一脸的狐疑望着眼前的那两名策马而立的行人。 其中一名行人却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玄衣将他那俊郎岸拨的气质透现而出,而那少年的身上也散了一股令他都感觉到心悸的异样气息。几丝淡淡的血煞气息从那少年的身上散发而出,使得这寒冷如冰般的天色显得更加得异常冷悚,而那少年那微皱的剑眉之下是一双炯然有神黑如点漆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双唇,一副冷悍的气息油然而生。那少年稳坐马背,手中还握着一把入鞘的佩刀,一双星目射出凌厉的光芒正扫向那群马贼,同时一股崩然暴天般的气息隐隐而起。 而一名策马而立的则是名快三旬的红脸汉子,一身黄色锦袍透显不凡的身姿,那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一丝有意无意间的笑容。手中握着一根齐眉长的金色棍子,那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般令人心折般的气质,举止之间隐隐而露出一股啸天而起的豪气。 马成辉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两骑的主人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不凡的气息,而且对方显然镇静若定,丝毫没有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而望向那两匹气势不凡的骏马时那热切的光芒也如淋了一盆冷水般,淡了下去。做了山贼这么久,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马成辉心中不由得思索着如何收场。显然这两名孤身赶路的行人绝非寻常之辈,而他们这点人马虽然人多势众,可对方的眼里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对方必定有所倚仗,所以才不惧他们那数十号山贼。 就在他转动着自己引经为傲的双眼时,一声急急的叫喊打破了微妙的局面。 却见那身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绸缎圆领财主般的衣襟的马三突然从山上跑了下来,而且跑得还非常的急。嘴里不住得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辉哥,辉哥,大???????大事不好了????????”。 马大头领眉头一皱,不由得怒火一下子就往上窜了起来,还没有等那瘦小的马三跑到跟前,他就一脚踹了过去。“哎哟”的一声惨叫,那瘦小的马三哪里禁得起那壮实的山贼头领那么一踹,人已然被踹倒在了那官道之上,顺势还在那满是坑洼的路面上打了滚。但他也没有什么大碍,路面上了打了一滚之后又站了起来。 众山贼一见,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疑惑,同时他们的眼里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神色。没有人在意那被一脚踹倒在地的马三,众人见那狼狈不堪的马三身上沾满了泥污,不由得同时轰然大笑起来。那家伙,平时穿出那件土财主般的绸缎袍子,经常在他们面前得瑟,他把那件大袍子看得比他媳妇还重要,不,他还没有娶上媳妇呢,那袍子可以说成了那马三的媳妇了。平时大伙儿谁只要碰了一下那件绸缎袍子,那家伙就跟谁急,也幸得马三与头领是老乡,大伙儿这才没有把那家伙怎么地,也就忍忍罢了。 见马三出丑,众山贼哪里还记得起此时他们还要进行打劫的勾当。目光早就转移到了那满身泥污的马三身上了,这下那小子可要心痛好几天了。众山贼心中不由得暗暗想到,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领那凝重的表情。 本来是一个微妙的局面,却不料被一名瘦小的男子给搅和了,气氛当然也不再是那么凝重了。看到如此搞笑的一群山贼,那策马而立的那两名将要被打劫的行人也不禁得露出了会意间的微笑。 “辉哥,真的大???????大事不好了”,丝毫不管自己身上那满身的泥污,马三又一奔一拐得跑到了马大头领的面前,一副气极败坏得表情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而此时,那马大头领这才重视起那急急跑来报信的那瘦小马三的话语。众山贼也是一怔,他们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身上那件怪异服饰的马三居然连拍都没有拍自己身上的泥污,他们不禁间有一种隐隐的不妙的感觉。 一向对危险极其敏感的山贼都不会有对危险感觉出错的时候,而且还有那一如反常间的马三急急跑来报信。马成辉心里不由得嘎噔一下,他心中顿时升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但已然顾不了还有那两名策马的行人等着自己去打劫,“倒底怎么回事,你娘的,说话说一半,想气死老子吗?”他急急的叫骂道。 “山寨里来了一群人,而且穿着奇怪,都是一群头戴皮毡帽的高大汉子,他们强行将山寨占领了,还说要辉哥你赶紧回去。说再不回去说将总个山寨烧光,而要将我们都杀光。”那马三这才缓了过气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什么,什么人如此大胆,连你马爷爷的主意都敢打,老子现在就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走,弟兄们,咱们回山寨去。”那马大头领将那柄还像样的鬼头刀一扬,朝众山贼怒吼一声。他全然不顾被自己一群山贼拦下来的那两名策马的行人,自己所当其中向那山上冲去。而那些山贼却也是一轰而应,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跟着那马大头领往山上冲去。 一转眼之间,那群怪异的山贼就这样一窝蜂般没进了那山岭之中的枯草败叶之中。几个转身便投进了那茫茫的一片枯树林之中,连个影子都不见。只留下在那官道之上一脸怪异表情的那两名策马的行人。 “赵大哥,小弟觉得此事有一些诡异,这群山贼应该不像是一群有实力的山贼,可听那瘦小的男子报信,有人打这群山贼的主意,既然是一群没有实力的山贼,想必钱财也不可能有太多,而那群打他们主意的人想必另有所图。” 那坐落在一匹棕色骏马之上的那玄衣少年脸色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向身旁那名红脸大汉说道。那玄衣少年眉宇之间似乎还有股淡淡悲痛还未化解,但这都被他深深得压制住了,那双星灿般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坚定的绝然之色,双眼里蕴含着一抹沉重的凝然犹如他心底的那抹刺伤般,并没有显露而出。 “不错,这事着实有一些诡异,只不过那些打这群山贼主意的人想来身份并不一般。而且这几日隐隐得还有几股不同的势力在暗暗得跟踪我们,看来那些打这群山贼主意之人显然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听刚才那小山贼的描述,那群人的的身份已然明了,凌兄弟难道还猜不出那群人的身份吗。” 在那玄衣少年身旁的那名红脸大汉蹙眉沉思了一会,扬着一双炯然的虎目,回答道。而他手中的那根金色长棍也不禁得用力紧握着,直到他那右手的关节处都发出阵阵吱吱之声,这才暗暗得松了松手指。那双仿佛能洞察灵魂深处的眼眸一直望着那名玄衣少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错,小弟已经猜出了那群人的身份,只不过小弟不明白的是,那群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动手。而且小弟还与他们的三皇子耶律纵横有两年之约,难道他们要违背约定,提前与小弟动手不成。又或是这其中出了什么故障,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刀,那名玄少年脸上也露出了几丝疑惑,显然他们已然洞察到了那股潜在暗处之人的目的。但这其中却还有层疑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他坐下的那匹骏马也不由得发出一阵躁动,仿佛一股未知的危险就要降临般。 “是否那些人,姑且不论,咱们还是先赶路吧,被这群乌合之众的山贼一挡,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前面不远处二十多公里处应该有一个小镇子。咱们到那小镇子里憩息一天,养足精神才好面对更大的危险。” 那红脸汉子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他们要跟随着那群山贼去查看状况,但是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冒然行动。这个决定立刻得到了那玄衣少年的赞同,他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必生异变。 二人一扬马缰绳,立刻飞奔起来,一前一后的两匹骏马在那坑洼尘土飞扬的官道之上疾驰而去。那高抬的马蹄将那尘埃卷起,在那官道之上留下了股股尘烟弥漫。 那玄衣少年正是从那代州逃出来的凌天云,他被救走之后在五台西面的一小破庙里会见了那名红大汉。隐隐的,他感觉那红脸大汉有着不凡的身份,同时也从那大汉的身上看到了流露而出的真挚般的豪气。在自己的外公坟前跪拜了三天三夜之后,他重新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与那红脸大汉一沿着五台山从西面一路向东而行。 在同行的路上,他才知道那红脸大汉的姓名,姓赵,名匡胤。至于其身份,那赵匡胤并没有说起,而且凌天云也没有问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和秘密。对于那红脸大汉的身份,他倒并不关心,但他认为这红汉大汉倒是一名值得深交的汉子。不关是他在自己的身边守护了三天三夜,主要是他身上一股令人折服的英雄豪气,让他诚悦相交。 然而也知道赵匡胤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大周国禁军,其身份还是那大周国太子柴荣的义弟。可以说是集荣华富贵于一身,但他却依然孤身潜入汉国境内,与那归义军暗自密谋,以图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业。如此胸怀,如此英雄豪气,这怎么不让凌天云折服。 第二百八十五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三 这一路同行,赵匡胤虽然有意无意间想要他加入大周国。但凌天云都一言敷衍而过,他并不是不想加入大周国,但他身上毕竟背负着沉重的大仇,在外公及所有封家死去的亲人的大仇未报时,他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他的全部心思就是必须手刃那些在封家逞恶的凶手,特别那几名契丹高手。萧禹景以耶律无忌和萧天野都被他列入了必杀的名单,只有亲手报得血仇大恨,他才会考虑其它的。 而赵匡胤也没有勉强,其不凡的谈吐也让凌天云大开眼界,同时也知道了汉国的邻国大周国内民强国富的环境,也让他生出了向往之心。比起贫瘠的汉国来说,处于中原锦秀山河之中的大周国更是无比繁华强盛。 两人相谈甚欢,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必然有一些共同的言语,而他们性情也大致相仿,都是豪迈之辈。赵匡胤与凌天云大十岁,但赵匡胤坚持要与凌天云同辈相称,以兄长自居,而凌天云则以小弟自称。 从代州翻过那绵绵不绝几百里的五台山,也花耗了他们不少时间。但这一路上飞驰而奔,作为曾经做过军营斥候的凌天云敏锐般的发现他们已经被人暗暗的跟踪了,但那跟踪之人的身法与隐匿手段极其高明,虽然被他们感觉到了,但是他们却连那跟踪之人的身影都没有见到。所以他们一路之上小心翼翼而行,直到遇到了这群乌合之众般的山贼,他们才感觉到那被跟踪的感觉已然消失。但他们并不认为就是这山贼派出了的探子跟踪他们,要不然,哪里会有如此乌合之众的一群山贼。 凌天云隐隐的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那群人来到了五台山也有一定的目的。五台山乃佛门圣地,与那中原的嵩山少林寺齐名,那群不速之客来到了佛门圣地,却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勾当。对于与契丹人打过多年交道的凌天云来说,此事虽然透出一抹不比寻常的诡异,但是他们现在也是陷境重重,根本没有精力分心。 二人一路飞奔而驰,坐下的骏马扬起了层层飞尘,瞬间弥漫了这条官道之上。 却说那马大头领一马当先率领众山贼直往自己的老巢而去,他心中可是窝着一肚子的怒火。那怒火如窜窜直上熊熊而燃的大火般,从他的心底直窜上了他的脑际之上。而他也顾不得那紧跟在身后的那名满身泥污的跟班马三,身后那群乌合之众般的同伙弟兄们虽然外貌上有一些不堪,但是脚力和身法倒也敏捷。爬山的速度丝毫不下了下山的速度。 身后还有一匹瘦骨嶙峋的怪马也跟随着这群衣着怪异的山贼,那马除了瘦骨嶙峋以外,浑向在毛发却已然脱得差不多了。那马的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皮毛光秃,斑驳杂色的身躯毫无任何的光泽。那马儿更是一步三跳般紧跟着那群乌合之众的山贼,其速度也丝毫不会落后那些爬山动作敏捷的山贼们。 半山腰,一处简陋的小山寨,几名身着布衣的山贼软软的倒在了寨子门前,那哨岗之上更是空无一人。一道天堑沟壑之上的木桥横贯这宽几丈的沟壑,木桥之下是一片云烟弥漫,隐约可见那怪石嶙峋般的沟底。 马成辉率领众山贼从那木桥之上走向那粗木垒成的山寨大门,发现那几名软软倒地的山贼,不由得怒火冲天,急连派人探看那几名倒地山贼的气息。而他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提脚就跨进了那山寨大门。 然而他一进那大门,顿时惊住了,自己留在山寨里的那几名弟兄更是倒在了地面之上,生死不知。没由来的怒火直冲脑门,他提起鬼头刀就向里面冲去。然后他冲进了那山寨时,却又硬生生的停止了脚步。身后几道凌乱的脚步,是那些紧随而来的山贼们,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人向他汇报,但他的心底一沉。知道自己那几名弟兄凶多吉少,看起来这些还没有露面的人是有备而来。 心中一紧,马大头领立刻稳定下来了,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他都挺过来了,而此时他虽然觉得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安,但他必须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提着鬼头刀缓缓得向那几个山洞而去,双手不禁的握紧住那鬼头刀,心中这才踏实了一会。 四处里一片寂静,只有那从山头刮过的寒风在呼呼得狂吹着。山寨四处的枯树一阵轻摇起伏,如四面都有强兵悍将包围着。额上也不知道泛出了多少密密的细汗,马大头领的摆手,示意进寨之后的弟兄们不要轻举妄动,而他则小心般朝自己的那处山洞之中走去。 一股强烈的不安顿涌心头,马成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嗓子里早就因为那股强烈的不安而干燥如涸。只是他还没有靠近自己的那山洞,却听到了从那山洞里传来了几声沉稳的脚步声。 而他心中更是一惊,下意识般的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鬼头大刀扬了起来。 只见从那山洞之中走出了几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身皮制劲装,一共有五人。那群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羊奶般的腥味,从那山洞之中狂涌而出,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一顶毡皮小帽。他们的外貌与寻常附近的人并不一样,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眶,那双眼里泛出如鹰般的厉色光芒,满脸的胡须更显彪悍气质。 “契丹人”,马成辉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他没有想到此时来到他寨子里的居然会是五名契丹人。那五名契丹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煞气息,与那羊奶的腥味杂合在一起,狂涌出了异样般的气息,让马成辉顿时有一阵窒息的感觉。当那五名契丹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浑身间一寒,如同被五只凶狠的猛兽盯住般。 心中涌起了那股强烈的不安随着那五名契丹人的现身而更加浓烈了,轻轻得咬了咬自己那干裂的双唇。那山贼的头领强行将自己内心的恐慌压制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后背之上早已经湿透,在那寒风一吹,顿时一种冰敷在身的感觉,浑身间如跌落了万丈寒冰之中。 “你就是这山寨的大当家?”其中一名契丹人向那惊恐得不知所措的马成辉问道,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威严,高高在上般的姿态,还有那双目里闪烁着一抹令人心悸般的寒芒。让那心惊不已的马大头领更是心难以安。 “不错,老子正是,不知五位来我山寨有何贵干,五位不请自来,还伤了老子的兄弟,也太不道义了吧。” 虽然心里涌起层层的不安,但见过一些世面的马大头领还是不想在兄弟面前丢了颜面,他一昂道挺胸,豪气冲天的回答。语气里更是咄咄逼人,这气势更不能弱于对方。他知道这五名契丹人必定不是普通寻常之辈,但他还是强涌起那份傲气。就算丢人,但也不能输了气势,这是他经常在弟兄们面前常言的。 “就你这样的破山寨,我等不知道拿下了多少座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没有放在我等的眼里。这次到你山寨来就是一件事,要你与我们合作,合而生,反则死。就那么简单,如果你们不合作的话,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死。” 另一名契丹人见那马大头领毫不示弱般的气势,不由得眉头一皱,他语气更加厉色盛气凌人的喝道。而其他的几名契丹人则站立在一旁毫无声色,但他们那如鹰眼般的双目更是散发出令人瘆寒般的光芒。他们的手里都握住一柄形如弯月般的佩刀,连刀连鞘都是形如弯月,从那带鞘的弯刀里泛出阵阵令人寒悸般的血煞气息。 “你们是契丹人,来我大汉国境内必有所图。老子本就是一个山贼,刀口尖上过日子,不知你们说的合作又是什么合作。要怎么样合作,老子心情也不错,倒想听你们说的什么合作法。” 马成辉知道他们必定看不上自己这个小山寨,但是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有事相求,所谓的合作必定是有事需求于自己。想到这点,他的心这才稍稍的安了下来,对方既然有事相求,那么自己这个小山寨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而自己的这些弟兄们及自己的性命暂时也是安全。所以他这才会如此理直气壮向对方反问道,本来自己都是刀尖口噬血般的过日子,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被对方看上,他倒是毫不明白。 “很简单,这五台山中那股神秘的山贼窝点你给我们找出来,还有刚才那两名行人你应该见过了。只要你想法将他们在那太平镇里多留上一两天,就算我们的合作成功。至于报酬,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开始说话的那名契丹人再次开了口了,而他身旁的那四名契丹人都有意无意的退在了他的身后。显然这名契丹人应该才是他们的头领,那名契丹人说完,便从双眼里露出了一抹寒芒,直向马成辉双眼里刺去。 一接触到那契丹人的目光,马成辉心头一怵,几乎就在张口签应了下来,但他脑际之中猛烈间那么一下刺痛,将他就要张口答应的话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这是他的一个老毛病,有时经常发生,有时突然发生,至于是什么毛病他也不知道,他只能称之为头痛症。 “附近这么多的山寨,你们为何要找上我们?”,脑际中一刺痛,顿时让他清醒过来,而他更是心惊不已,没有想到对面的那名契丹人还会什么妖术,将自己控制住。心中暗暗得做出了决定,他才不信这天上会掉什么馅饼下来,正好便宜了他。 “很简单,你们是最不入流的一伙山贼,你们这样的山贼才会不让人怀疑,才能将这两件事办好。最好是想办法接近那两名你刚才见过的行人,看看他们到了那太平镇之后与什么样的人会合,然后都要汇报给我们。” “可以,今天老子心情不错,就答应你们。不过这报酬,按照江湖规矩,是不是先给一半”,心中早就做好决定,马成辉这才爽快得答应下来了。他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与契丹人相谋,倒不如与虎谋皮。他心中还有一个难言的痛,就是与契丹人有关。他虽为山贼,打过劫,杀过人,但他更恨的却是契丹人。如果没有那燕云十六州的割卖,如果没有那凶残无比的契丹人,此时他恐怕做起了一名土财主老爷,正享受着三妻四妾般的神仙生活。可这一切都变了,而自己也成了这五台山中的一名不入流的山贼头目。 第二百八十六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四 那五名契丹人走了,来得突然,走得更急促,他们见那马大头领答应了,一句废话都没有。当然了也没有留下什么酬金之类的,带着满身的羊奶腥骚气息来到了这山寨之中,又带着满身的怪异气息离开了。除了那满身的腥味,却什么也没有留下,连那山贼头领回答得如此爽快都没有任何的质疑,如一阵风般到来,也如一阵风般走了。 马成辉双眼里露出几分冷凝的光芒,但他那双瞳深处却闪烁着几团暗暗的火苗,正熊熊燃起。目送着那五名契丹人离开了山寨,他这才收回了目光,一扫脸上带着疑惑的众山贼们,他知道他们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们也没有问,很多事他们不明白,但他们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有如此的一帮弟兄,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股豪气又冲了上来。此时的他就是这片山坡之上的大王,唯一的大王。 心中闪过好几个念头但是还是被他压了下来,他没有去解释为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不用去解释什么。信他的弟兄自然会相信他,而这么多年以来,他带着这帮穷山恶水里走出来的刁民们,闯过了多少风雨,他都心知肚明,他相信他的弟兄们也心知肚明。从没有一粒粮食,到天天酒足饭饱,再到偶尔还可以逛逛窖子享受下一夜间的风流快活。这样哪次不是从刀尖口上噬血而来的,只是每个人的故事不一样,但结果却都是一样的,都在走投无路之下才跑到这三不管的五台山边缘地带来做做这将脑袋系在裤腰带过日子的山贼。 望着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们,他只觉得自己的咽喉里痒痒的,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也有一点暗暗的后悔,后悔不该带着自己的这几十名弟兄一起去冒这个险。有时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自私,但他觉得自己的这些弟兄们应该会理解他的。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还是他娘的这副模样,如壮实如山般的拿着一把锄头的黑黑的大个子,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憨样。还有那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崩了几颗牙的老家伙,还是一脸猥琐样。 一张张热切的面容,一副副被岁月摧残的容颜,这些恍惚间一下子化作了一幅幅充实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定格住。仿佛他不看这些熟悉的面容时,自己脑海之中就只会剩下了那鲜活般的画卷,而他们也会瞬间在自己的眼前消失般。咽喉里如堵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马成辉没有顾那群眼里疑惑的的山贼们,独自回到了自己的那山洞中。 阴暗的洞穴,昏暗的光线,还有那泛出劣质酒气的刺鼻气味,当然这山洞之中还弥漫着一股令马成辉反感的羊奶气息。好股冲鼻的羊奶气息正是那五名契丹人留下的,夹杂着一抹阴森如煞般的血气,混和而成,生成了另一股让他无比憎恶般的气息。走到那张破落的桌前,还是那碗散发出浓烈的刺鼻劣酒。 马大头领抓起那碗,一口将那还未饮尽的劣酒给喝了下去,顿时一股浓烈的辛辣之气冲喉而起,向他的鼻腔之上冲去。那股浓烈的劣质酒的气息直冲鼻尖而去,使得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得打了个长长的嗝,顿时满鼻的酒气开始弥漫而开。 坐在一张破木椅子之上,他转着那双略带着悲怆光芒的双眼,看着这山洞之内的一切。岩壁还是那长满了枯草的岩壁,四处里就是一张石块垒砌而成的床铺,成了他憩息的场所。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任何像样的家设,这就是他赖以栖息了十几年的地方。 因为那一饮而尽的劣酒,使得他体内有一股暖流直涌而上,从他的小腹下涌上他的脑际。更让他觉得自己脸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而他双眼里的那抹悲怆的光芒也开始转化了,成了一股绝然的光芒。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他心中的伤事,那黯然浑浊的双眼已然开始变得赤红起来,从他的眼眸射出一抹嗜血般的寒芒。 灰蒙的天色,灰蒙般的心情,嘶嘶怒吼般的寒风吹进那山洞之中,那劣质的酒劲刚过,一股瘆人的寒意从他的心底开始蔓延而开。手中的那鬼头刀早已经卷起了几个小小的口子,那是从他带出来就开始有了。 那是一个如血般的黄昏,一队队的契丹兵在他的村子里烧杀掳掠,而那时的他却是一名土财主的少爷,四代单传的男丁。正憧景着娶得哪家的娇艳小姐,过上养尊处优般的日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他自然没有经历过那种杀人如麻般的杀掠屠杀,狼狈而逃的他却是只靠一名忠实的世代家仆马三,一路狂逃。 大火烧尽了那幽静的山村,那形如弯月般的屠刀斩杀了村子里所有的男女老少,包括他的家人。而他从一名衣食无忧的土财主少爷变成了一名乞丐,然后凭着自己肚子里的一点点墨水又逃到了这三不管的地带,成了这五台山边缘区域的新的一股山贼头目。而自己手中的那柄鬼头刀正是斩杀了第一名路人时砍卷了那么一小小的口子。 第一打劫,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打劫得到的银两,这一切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记得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情形,自己抖着双手一刀砍将下去,砍在了一名被打劫的行人身上,那血飙飞四射,将他全身都溅满了鲜血,而他的心一直扑腾扑腾乱跳不止。而那名满身血迹的行人则怒睁着一双恨意狰狞的眼眸,盯着他。那双绝望的眼眸,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这双眼眸如那深渊里的幽灵光芒般,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萦绕着。 从此他进上了一归刀尖噬血的路,一条不归之路,而这一切都是那些契丹人造成的。如果没有那些契丹人,他将不会踏入这五台山中来,他也不会沦落成为一群山贼头目。而从小胆小如鼠连鸡都不敢杀的他,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山贼。 手中的鬼头刀上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血晕,那是他心中的那份恶魔般的成果。他以为自己今生会将那份仇恨给忘了,他以为自己逃到这五台山来就不会再见到契丹人了,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将麻木了。可随着那五名契丹人的到来,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忘却那天如血般黄昏时的情形。那鲜血四溅的血肉,那狂涌不止的血迹,正如那西坠时,夕阳旁边如火烧般的晚霞云,红艳通赤。 举着手中的鬼头刀,他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着,从那刀身之上映出了他那粗犷的面容。粗糙的肤色,邋遢的发丝将他的半张脸都遮盖住了,他也看到了自己浑浊的双眼开始慢慢的变得赤红一片,点点的血丝开始弥漫在了他的眼眸之中。他开始觉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他没有想到那隐藏在心底的那份仇恨不但没有忘却,反而更加的强烈了。呼吸开始变得有一些急促,微抖着的鬼头刀中,映出了他那一副狰狞的面容。 太平镇,名字虽然好,但总是不太平,因为附近的山贼时不时的会来这里打打秋风,随手带走一些值钱的物品。那些山贼除了打劫一些钱财,当然还会带走一些食物,如牛、羊以及一些粟之类的。 马成辉只带着马三一人来到了太平镇,打劫太平镇的事他却从来没有干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这个实力。他们这群山贼才数十名,虽然带着一些强悍的匪气,但是这太平镇可真还有一些他惹不起的势力。他知道,他不敢来这太平镇打劫,但是并不代表别得山贼就不来这里打劫,那些势力比他强上几百倍的山贼多次都能从这里满载而归,所以这里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今日的太平镇一如既往的势闹非凡,虽然并不怎么大的太平镇,可这里却集中这五台山附近好几百村落的交易。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里被打劫过多次,可每次打劫之后,总能听到一些哭天怆地般的嚎叫声,那沸如山海般的哀嚎却无法阻止那些疾风而来又乘风而去的山贼们。损失是难免的,但过几天,这里又恢复了热闹集市般的交易。人们似乎又忘了趁风而来的山贼们,他们也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些想要交易的物件,重新得摆在了自己的摊位之上。 太平镇没有什么店铺,除了一家客栈之外还有一家破落不堪的小酒肆。这里就只有一条长街,大约两三里长,长街两旁并没有任何的店铺。都是一些当地的居民。这里常年遭到山贼的洗劫,哪里还有什么固定的店铺。 从一群群满是臊味的羊群里走过,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屎尿,满身也沾上了不少的腥臊味。马成辉带着马三狼狈的挤出了人群,他就不明白了,这里为何还有如此多的人,什么地方不好选,偏偏选上了这里。这太平镇除了只有一条两三里的长街之外,什么都没有,可那些交易买卖的人却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般坚守在这里。 身上沾了不少的屎臭,他也没有来得及擦拭,而身边的那瘦小的男子更是不堪,一身的布衣早已经被挤得不成样子了。他们当然没有穿上自己平时穿的服饰,只是草草的选了两件布衫随便穿上了就赶来了这里。这一路上,他们只是靠自己的脚力而行,根本没有任何的马匹可供他们乘骑。 “少爷,你说咱们真的要找那两个人吗?我看那五个契丹狗来者不善啊,要咱们做这样的差事,还没有给咱们银两。要不,咱们逃吧,反正咱们又不是没逃过。从那边开始,咱们都不是一直在逃吗。” 瘦的马三艰难得擦拭了一下沾在自己身上的牲畜屎臭,不由得担心问道。想到那五名契丹人的手段,他还心有余悸,神不知鬼不觉得打进了自己的山寨之中,而且一招就将自己的好几名弟兄给撂倒了。这哪里是一群普通的契丹人,简直比那山中的恶狼还要恐怖好几分。俗话说来者不善,他知道那五名契丹人要杀光他们这群山贼简直就是易如反掌间的事,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些契丹人要找上他们。 “废话少说了,睁大你的那双狗眼,看看那客栈里有没有他们,老子这次不断要找到那两人,还要将那五名契丹狗给宰了。那两人不是普通的人,要不然,那五名契丹人也不会安排人来打探他们的消息。正好借此机会,能宰掉一名契丹狗是一个,虽然老子是一名山贼,但是帮助那些契丹狗的事,却还是做不出来的。” 马成辉并没有在意马三对自己的称呼,他本来就是一户土财主家的大少爷,只是现在落难成了一名山贼。但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那马三还会时不时的称呼他一声大少爷。他的双眼里射出一丝狠厉的光泽,而双手不禁得握得更紧了。 “什么,少爷,你可不要吓马三啊。”马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急连说道。而且也顾不上那衣襟之上的羊屎,又说道:“少爷,关于报仇那事,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咱们现在只是山贼而已,哪里能够跟那些契丹狗斗,难保不把自己给害了。” “就你那点出息,只要有机会,老子就不会放过,不管怎么样,不杀了那五名满身腥臊味的契丹狗,老子心里就不舒服。书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等了也有十多年了。就算找不到杀咱们村的那群契丹狗,随便杀几个契丹狗也行。反正老子现在肚子里就憋着一团火,这次老子觉得是一次机会,赌上一把了。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重生再去杀几名契丹狗。老子就不信,这次杀不了一个契丹狗。” 从马成辉的眼里射出一道精芒,那是一份坚绝的光芒,一副破釜沉舟般的绝然。 第二百八十七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五 绵绵的群山,阴阴的天色,蒙蒙的乌云, 在那五台山东侧,那雄伟的山峰再也没有劲力延伸下去,突兀的耸起了几座山峰之后便低沉了下去。那山下边沿,便是那一望无际般的灰色土地,那灰色的土地参杂着荒芜的黄褐色气息,一片贫瘠如枯般的景象一直向东延伸,直到那滔滔怒吼的黄河边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般的物品,这里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之外,还有一些卖胭脂水粉的小摊。那些劣质的胭脂水粉香气与那四处混杂的牲畜粪便的臭气搅和在了一起,产生了一股更为难闻的恶臭。但是那拥挤的人群大众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依然兴奋的神色抵足而行。 马成辉与马三两人好不容易从那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这街道的边缘,那两三里的长街说长不长,可要说短,却着实不短。马大头领与那瘦小的男子就深有体会,如此拥挤的街道他们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很难想像,如果真有山贼出现,来到了这街道之上,那么这群拥挤不堪的人群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混乱。 可这些都不是那马大头领考虑的范围了,因为他看到那太平镇里唯一的客栈,那太平客栈的门前栓着两匹气势非凡的骏马,而那匹骏马却正是他所遇见过的,一匹棕色的骏马还有一匹褐赤色的。显然,那两名行人也刚到这里不久,应该在那客栈里办打尖的手续。他心中升起一些疑虑,那两人早就朝这里狂奔而来,为什么此时还来到这客栈,虽然这天色并不算太晚,可那两人却有了住宿的打算。 马大头领并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山贼,此时的他还不想过早的与那两人接触,但他又担心这两人突然之间离去。他心中虽然有诸多的疑惑,但他还是很快就找到了方法。在那客栈的旁边有一家吃面食的小摊儿,热腾腾的面食如一根根勾魂的白无常般,散发出股股诱人的香气,直向那马大头领的鼻孔里传去。 一碗片面儿,也就那么多几文钱的事,往那破落的木条凳上一坐,眼前是一张黑漆漆的布满了油渍的方桌。那方桌之上还有那破落的斑驳掉落的油漆,油污在上面都可以起一层垢了。但他也没有太过的计较这些,毕竟自己还真的出来没有多少次,怎么也要享受一下外出的乐趣吧。 那马三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仿佛那木条凳上有什么脏东西似得,使得那瘦小的男子在那条凳之上扭来扭去,显得无比的滑稽。最后被那马大头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安静了下来,但他眼里却流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马成辉手里举着一双筷子,似乎略有所思,望着那热汽腾腾的大碗面,却迟迟不肯下筷子。而身旁的马三见状,立刻问道:“少爷,想什么呢,咱们这趟出来,虽然凶多吉少,但是这饭还是要吃得啊。” “马三啊,你说为什么这筷子长短都是七寸六,不多不少”马成辉举着那双黑乎乎不知沾了多少油渍的长筷子,突然向那正下筷吃面的马三问道。而且他的语气里透出一股无尽的惆然之感,一抹淡淡的哀愁从他的双目里折射而出。他任由那热汽腾腾的大碗面在那寒风之中渐渐的吹凉,热汽也开始逐渐的变得越来越稀薄了。 “哎哟,这位客官,敢情是咱这面儿不合你的胃口。”,那忙活着的小摊老板一见那蹙不动举着双筷的马大头领,将那褂子往肩上一搭,不由得好奇向马成辉问道。在这太平镇上,吃过他的面,没有说不好吃的,你瞧瞧那油水,那份量,就是一个壮实的大汉,这一碗下去,不要说十分的饱,就是八分饱都有了。可眼前这位爷,虽然身体结实,但并不能称得上是一名大汉,可他为啥动也不动呢。 “店家,你说这筷子的长短为啥是七寸六呢,你知道不。”马成辉见那店摊老板发问,不由得脱口而出。 “简单呗,小的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还以为这面不合您的胃口呢。这筷子的长短啊,那可有讲究了,人啊总有七情六欲的,对不。可不管怎么招,人还是要吃饭的,对吧。所以啊,不管什么,吃饭最大。所以呢这筷子的长短就是七寸六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店摊老板露出他那厚实的笑容,向那一脸惆然般的马大头领解释道。他见对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面食不合胃口而感到紧张,脸上显出了一抹赦然的笑意。关于这筷子的典故,却是平常般的一番说辞,仿佛这只是一个比较寻常的道理罢了。 “也是,还是店家见识广,受教了。”马成辉一脸的释然,他夹着那黑漆漆的筷子,低头就是猛吃起来。而身旁的那马三见状,也吐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少爷今日举止有一些反常,而且反常得令他有一些担心。以前都是豪气冲天般的性格,今日里却是莫名的伤愁起来。 筷子在马成辉的手中飞舞着,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而在吃面的过程中,他也发现那栓在客栈门前的那两匹马被一名店小二牵进了那客栈的后院之中。同时他心中这才开始定了下来,那两人肯定就住在那客栈之中,而且今夜是不打算离开那客栈了。但不知道他们是否明日离开,他就不清楚了。心中也有了决定,他要等天色稍晚一些,再去那客栈找那两人。 吃过面,马成辉领着马三在这长两三里的大街之上漫游瞎逛,何无目的般在人群之中穿梭着。然而,隐隐得,他觉得这条大街之上还有和他一样漫无目的般的在这大街之中游荡着。因为他从那两三里长的大街上走了好几个来回。而他每次都可见看到一些与他一样游荡之人的面孔。 心中顿时扬起了一丝不安,马成辉知道那五契丹人应该还叫了其他的人来这里监视着那两人。但他确定那些人并不是契丹人,也不是在这附近的山贼。至于是什么人,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每当他经过那些人的身边时,就会不自主得浑身一颤,从那些人的身上散发出几许冷厉的气息和淡淡的血煞气息。那些人的显然并不是一些普通的人,他们的身上还带着忽隐忽现的杀气。 心中一凛,马成辉顿时明白了那五名契丹人要自己来这里干吗了,他们只不过要自己来这里充当炮灰而已。也幸得自己的没有带出自己的那数十名弟兄,否则自己连同那数十名弟兄在内,可能都会葬身在这太平镇里。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没有看到其他山贼的身影,按理来说,如此强势的契丹人不会放过那群山贼的,必定会派其他的山贼来此处。但他没有看到一名山贼的出现,这令他很是费解。 这看似热闹非凡的小镇,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慢慢暗下去的天色,一如既往般的寻常。但马成辉却嗅到了一丝异常般的气息,那股气息随着那北面吹来的如刀刮般的寒风而变得更加剧烈起来。他想过了退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因为在那恍忽之间,他蓦然间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现显出了一抹诡异的面容。就是他在那摊位吃过一碗面的那店摊老板都带着一抹让他看不透般的面容,而他却如同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之中,那接肩交肘的人群,那嘶声残叫般的牲畜呻吟,都感觉如此的诡异。 太平镇,还是那个太平镇,只是马成辉豁然间发现,这里的人都不再是那太平镇的人了,那些身穿着布衣的商贾小贩,还有一些带着自家特产待卖的本地居民,也都不再是他那熟悉的氛围了。此时,他这才发现,这天色已然不早了,可这里却还是人满为患,发现这个致命的的问题之后,马成辉的后脊之上泛出了密密的细汗。浑身不觉间一冷,而他如那一群裂开大嘴的怪兽之中的那可怜的小羊羔般,孤依无助。 拉着一脸疑惑的马三,他直接向那客栈里而去,只有那家客栈,他才感觉到有一些安心。不是因为那两人,而是直觉告诉他,只有到了那里,他才会有一息的生机。他不知道那客栈里的人是一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异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是从那人群之中挤了出去。迈开了双腿,向那客栈而去,手里还拉着那瘦小的马三,那一脸茫然般的不知所措的马三。 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的心底狂涌而出,心中狠狠的骂了那几名契丹人几句,他发现自己错得那样的离谱。自己的到来,就是为了麻痹那客栈中的那两人。也许那两人还有同伙,也许也只有那两人。但他心里面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冲进那客栈之中,然后自己才会有那么一息间的生机,否则自己必然会被那些诡异的人群给撕粹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来到了那客栈门前,一面冷漠的长相壮实的店小二走了出来说道:“小店已满,请离开”,说完也顾那一脸愕然的马成辉及那一脸茫然的瘦小马三。冷漠的脸色里带着拒有千里之外般的寒意,那名店小二脸上是一双炯然灼灼般的眼眸,寒厉的光芒从那双目里射出,使得马成辉心中一颤。 “我们不住店,我们找人。”马成辉急急的说道,说完一脸希冀的望着那冷漠脸色的店小二。希望这店小二可以通融一下,让他们进去,只要他们进去了,一切都好说了。眼前这股诡异的氛围还很淡,但是他知道,一旦这股诡异的氛围开始蔓延开来,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般的局面。 “找人?”,那冷漠的店小二一愕,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很从就被他掩饰下去了,他望了望那两名急急而来的跑得气喘吁吁的人,双眼里射出一抹精光,同时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思索了几息的时间,又恢复了常然淡淡的说道:“这里没有二位要找的人,还是赶紧走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六 凌天云与赵匡胤从那客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便看到了那站立在客栈门前的那两名布衣着身的山贼。一缕疑惑的目光从凌天云的眼里掠过,随即却又消逝而去。他不明白这两名山贼来到了里又所为何事,但还没有走出客栈大门的他却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抑笼罩而来,这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 “两位大哥!”,到底是做山贼头领,马成辉的眼睛还是比较尖,掠过那店小二的身影便看到了欲走出客栈的赵、凌二人。他急忙向那两人打招呼,同是也向那店小二说道:“就是他们,我找的就是他们,快点让我们进去。” 那店小二一脸疑惑般的回头望了望,看到站立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人,他脸上那冷冷的表情也立刻变了,脸上顿时间露出了无比灿烂般的笑容。“二位爷,您们这是要去哪呀,这两说是您们的朋友。”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那红脸大汉赵匡胤淡淡的望了望那站立在门前的那两名山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般。打发了那见风使舵的店小二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两举止无措般的山贼。 凌天云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等待着身旁那气宇不凡的红脸汉子发话。不过想到这两名如此不堪的山贼,他的心中更是掠过一丝笑意。开始自己二人还差点被那群怪异无比却弱不可堪的山贼打劫,而此时自己却又在这太平镇的客栈门前又见到了这名山贼头领。他的心中冒出了诸多想法,却始终猜不出这两名山贼所为何事。 “两位大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下午之事还望二位见谅。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小的二人才不得不急急赶来。”马成辉毕竟做了多年的山贼头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抱拳向面前的那两人说道。他好歹也是一名山贼头目,这样的气势和礼节他还是要讲究的。 “哦,不知二位英雄来此有何贵干,又有何紧急事宜。”赵匡胤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他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些端倪。从对方那急切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对方并没有欺骗他们,至于什么事情比较紧急,他也想知道,所以他也客气向他们问道。 将门前的那两位山贼迎进了那客栈之中,在这客栈的大厅之内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而那马大头领也有一些拘束不安,对方的一声“英雄”称呼让他感到心有愧疚,自己哪里是什么英雄,自己只不过是一名山贼头领而已。他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这样的称呼只是按照江湖规矩而已,但是这样的称呼自己还真的第一次得到。 顾不得脸上泛起的赤红之色,他的脸上感觉红辣辣的,但身旁的那三人却浑然不知般。暗呼一声侥幸,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皮肤早就变得又黑又厚了,自己的脸色再怎么红,那也显现不出来。 叫了几个小菜,再加一两壶烈酒,在等酒菜的过程,马成辉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讲得倒也是比较详细,毕竟他也是读过几年私塾。在他的讲述过程中,凌天云与赵匡胤并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得听他述说着。而待将这事情的总个过程说完,那并不宽大的桌子已经摆上了酒菜,临走时,那端来的酒菜的店小二眼里满怀深意的望了望那两名山贼,而那两名山贼没有注意到的是,那红脸汉子只是使了一个眼示,那店小二就静静的退了下去。 酒菜已上桌,红脸大汉并没有问什么,那山贼头领述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再追什么,神情显得非常的平静。然后他自己将四个酒杯都倒满向那两名山贼道:“赵某谢过两名英雄前来通风报信,不知两位英雄尊姓大名?” “小的马成辉,这位是小的以前家里的仆人叫马三。至于英雄这二字,小的愧不敢当。今日有幸认识二位大哥,是我二人之幸。敬二位一杯,以表敬意”,马马辉急忙站起身子向赵、凌二人抱拳说道。说完他便端起了酒怀,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处,一股浓烈的酒香狂涌而出,直向他的鼻腔而去,然后他胸中犹如一团烈火般,从他的胸前炸了开来。浑身一个激灵,一股热辣般的灼意瞬间使蔓延在他的周身。 而那马三却显得略为不堪,双手颤抖着,几乎将那酒杯之中的酒抖了个干净。浑身上下便是那种畏畏缩缩般的作态,却完全没有一名山贼该有的豪气。倒是那山贼头目,浑身透出一股子豪意,让凌天云心生敬意。 赵匡胤与凌天云见状,立刻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四人再次坐下,气氛已然在那烈酒的行熏陶之下变得融洽起来。赵匡胤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对于这样的情报,可以说是非常重要,可也算是毫不重要。他与那小山贼头领开始攀谈起来,得知了对方的身世,不由得唏嘘一阵。 凌天云并没有怎么答话,他听完那山贼的述说之后,心中并开始思量着。对于那契丹人的到来,他与赵匡胤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来得如此的快,他还有一个疑惑,就是为什么当他遇到那群山贼时,那契丹的探子就撤退了,难道他们遇到了更为紧急的事。这一路走来,赵匡胤与他相谈甚多,他也知道那五台山之中隐藏着一股势力非比寻常的势,只是这股势力是什么人,他却不知,那赵匡胤却给他卖了个关子,说到了时候就知道了。 他知道,这群契丹人的目标应该并不是他,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还没有达到让契丹人兴师动众的地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自己身旁的那名红脸汉子赵匡胤,对方的身份他已然知晓,中原帝都汴梁城中禁军校尉,而且还不是一名普通的校尉,他应该还有另外的一重身份。 契丹人兴师动众而来,其目标正是那赵匡胤,自己可能也成了无罔之鱼罢了。但是他并不认为对方就没有准备,这太平客栈里所有的人似乎对他都比较敬畏,那不是表明之中上下级之间的敬畏,而是一种从骨子里带来的敬畏。 此时的客栈之中,除了那名冷脸相对的店小二之外,就只有他们四人,而其他的人员却不知所踪。这让凌天云很是诧异,若大的一家客栈,住客也只有他们二人,此时再加上那两名山贼,就只有四人。他一进这客栈之中,便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客栈里房间众多,却没有一名客人。 在坐的还有那名畏畏缩缩的马三没有说话,从那那闪烁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对方只是一名上不了台面的仆人而已。他只顾着大吃,却没有再动一下杯中的酒。而对于那红脸大汉与山贼头领的交谈也甚不感兴趣,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那桌子上的菜肴而已。他的吃相很是粗鲁,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而他此时的吃相,却真正符合一名山贼的作风,风卷云残般,几碗菜早就下了他的肚子。 待他吃饱之后,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满足之意,眼里闪烁的目光似乎并不敢看那交谈中的两人,还有那一脸冷悍俊郎般的玄衣少年。躲闪着的目光又不由得看向了其它的地方,却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因为他看到了那名冷脸的店小二向他投来一丝恶狠的目光,使得他心中一慌,急忙收回了目光。而后又不知所措般坐那长条凳上的一端,双手捏紧着自己的衣襟,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凌天云慢慢的吃着菜,有酒喝他也不客气,与那山贼头领干了好几杯之后,他这才发现这山贼倒也并不是一名比较冷血无情的山贼。他的身体里毕竟也还流着汉人的血统,对于契丹异族也深恶痛绝,并不是他与那契丹人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而是对种民族大议的认同感。 这山贼倒也不乏是一名可敬的汉子,虽然乱世纷争,做了一名杀人如麻的冷血山贼,但那股英雄气概般的豪气却不曾丢失。这战火连天的乱世之中,谁又可以做得仁义双全呢,就是那些自诩为为民请命的圣贤之人在这乱世之中,也会选择先养活自己。 脑海里思量着眼下的情形,他也不住的打量着那畏畏缩缩的马三,下午见这如此滑稽的小山贼,倒也让他有一些忍不住心中发笑。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毕竟自己这样,可算是失了礼节。而他马三见他不住得打量着自己,更是显得有一些惊慌失措,似乎并不适应这样的打量。 唉如此的一名胆小之人怎么会成了一名山贼呢,凌天云心中长叹一声。就在他心中长叹之即,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丝寒意。那股突兀而来的寒意却如此般的措手不及,令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 这时一股浓烈的杀机突然间涌来,那股杀机卷着一缕细致入微般的寒风从那客栈的窗子中狂射而来。心中一骇,凌天云却见一道黑影卷着一道凌厉的光芒从那窗子里疾射而来,而那目标却是那背对着那窗子的山贼头领马成辉。 第二百八十九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七 疾风如梭,芒影似点,却见那窗子之中窜出了一条瘦小的人影。那人一身黑衣包裹着,只露出了两只寒芒四射的眼眸。那人挟着雷霆之势从那窗中射入,手中一点寒芒疾刺向那山贼头领的后背。 凌天云双目一凝,崩然爆发出全身的气势,他抓起手中的筷子就要脱手而去朝那窜入屋内的那黑影疾射而去。而他全身但是凝起了一股磅然般的气息,他觉得这窜入屋中的黑衣人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有一些熟悉,没错,就是那刺天盟的杀手所散发而出的气息。 然而他聚起的内力刚一灌注到手中的筷子时,却见一道更加凌厉的身影朝那窜入屋中的黑影扑将而去。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闪之即,屋中的人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特别是那山贼马成辉依然没有任何的察觉。而他身旁的那仆人马三却是脸色大惊,身子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扑在了那马成辉的身后。 凌天云凝起的气息还没有放下,但他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看到了那扑向那黑影之人却是那冷脸相向的那名店小二。也不知那店小二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柄寒光四溅的小刀,扬起一道凌厉如芒的光影就朝那黑衣人手中的寒芒疾斩而去。 “铛”的一道金属交击之响,在这屋内回荡着,随着那一声崩烈般的声响,那名黑衣人身子这才一定,落在了地面之上。而那黑衣人那双寒芒四射的眼眸更是凝起一线狠厉之色,手中的那寒芒一转,避开了那店小二反击而来的刀光,又向那山贼头领的后背疾刺而去。他的双眼里透出一抹狰狞的狠厉,浑然不顾那店小二狂涌而来的刀光,也不顾那扑在那马成辉身后的那名畏畏缩缩的仆人。 “噗”,“噗”,两声利刃刺入肉身的声音传来。 那店小二手中的小刀已然劈进了那名黑衣人的左肩之上,而那黑衣人手中的利刃也刺进了那扑站在马成辉身后的那名畏畏缩缩的仆人马三身上。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刹那间,凌天云双目一凝,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那稳坐在一旁的那红脸汉子却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这一切也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顿时,这客栈大厅之内血腥弥漫,那黑衣人顾也不顾还落在他左肩之上的那柄小刀,只见他身子一扭,晃出一道瘦小的人影就向那窗子扑去。此时的凌天云哪里还能让他逃走,内力狂灌之下的筷子立刻化作两道如箭矢般的凌厉破空朝那黑衣人激射而去。 而那店小二显然也是神情一顿,手中的小刀还在那黑衣人的左肩之上,被那黑衣人的肩胛骨卡住,一时间却没有拨出来。他那一愣之即,那黑衣人已然窜出了他的身旁,而那黑衣人刚起的身子却被那道疾射而来的筷子射中。身子一个趔趄,一声沉闷的哀嚎从那人的嘴中发出,但那黑衣人还是身形一晃窜进了那窗子,从那窗中逃了出去。 临出那窗子时,那黑衣人一双森然般的眼眸里射出无比恶狠的目光盯了凌天云一眼。凌天心中更是一凛,他没有想到那黑衣人受伤如此重的情况之下还能窜进那窗子。于是他急忙起身欲追出去,却被身旁的一只大手给扯住了。疑惑的目光一望,却是那红脸汉子赵匡胤,只见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再追了。 这是凌天云才颓然立住身子,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身边的那店小二一脸的冷凛之色也开始变得舒然起来,他身子一晃便来到了那山贼头领马成辉的身旁,发现那畏畏缩缩的仆人马三早已经全身血迹四溢,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眸还有那呼吸若游丝般的气息,显然那黑衣人的一击疾击将他的生机断去。 望着那马三胸前飞溅而出的血迹,凌天云心中莫名的一颤,那本就畏畏缩缩的小山贼在他脑海中的形象立刻就变了,变得高大起来了。如此的一名义仆,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自己主子。此等的行为怎么不叫他心起敬仰,都是如此渺小的一群人,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执念,这样的人,怎么不叫他佩服。 而那山贼头领此时才反应过来,当他缓过身子扶住软软的马三时,双眼里流露出了一股难言的悲情。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谁说那马三贪生怕死,虽说他此生只迷恋那件土财主般的圆领锦袍。满是血迹的双手颤抖着扶住那奄奄一息如那摇摇欲灭的孤灯般的马三。他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伤之情,可那无尽暗黑的夜色却让他无法看清那气若游丝般那人的面容。 心中的悲哀又有谁知,虽然平时对自己的这名仆人既打又骂,可他心底最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扩大自己的部下,就是因为这名仆人。他不想让太多的山贼加入,但不想马三受到其他山贼的欺侮。只是没有想到那平时畏畏缩缩的马三,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却奋不顾身扑将而上,丝毫不顾自己的生命。 双眼里滑过两道清泪,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名破窗而入的刺客要杀他,他也没有什么值得让如此身手凡的杀手来刺杀。他想不明白,马三是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老天还要将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都带走。心里涌起一股悲怆的愤意,可他知道这些都是自己这名小人物无法阻挡的。 长叹一声,赵匡胤双眼是露出几分敬意,如此义仆,夫复何求。如此乱世之中,有多少人为了一点点饱食之物而背信弃义,又有多少人为了那一点点钱财而杀主卖荣。可眼前的那名一开始自己就不看好也不喜欢的山贼,却做出了如此的一番举止,纵然是心有万丈豪气冲天,可比起这举若轻般的小山贼来说,那又算得了什么。 那一脸冷漠的店小二,此时也是措手无策般的立在一旁,而他那冷然的眼眸里却流转着一抹隐隐的暖意。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漠的脸色,此时也开始如遇春阳般的冷冰般,开始融化着。那怕是一点点春暖的阳光,那怕是万年的寒冰,遇到阳光,那也得有被融化的一天。而这名脸上开始舒展着一抹暖意的店小二眼里也流露出几丝难隐的敬意,他身子肃穆般的立在一旁。 “少爷,马三以后再也不能跟着你了,希望你以后有时间带几壶上好的美酒来马三的坟头。马三一辈子都没有喝过什么好的美酒,马三没有喝过酒,但不知道这酒的味道,少爷可不许欺骗马三。” 嘴里溢出血迹,那气若游丝般的马三断断续续的挣扎着费劲说道,他的神情里透邮无尽的痛苦之色,双眼里的光泽也开始暗淡起来。“好,好,好”马成辉几乎哽咽着答应着,他紧紧的将那瘦小的马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丝毫不顾对方胸前涌出的如汩汩般的血迹沾了他的一身。 望着那主仆二人生死别离般的对话,凌天云心中更是涌起了无尽的伤悲,他又不禁得想起了自己那悲惨的经历。自己又何尝不是痛心如刺,想到这些他的心不禁的颤抖起来,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体内那股大乘之气却也跟着开始喷然而起。就在他心感悲意之时,他的脑中更是一激,此刻他忽然间起心中那股难言的不安却还没有消除,随着那杀手的离开,那股难言的不安却越发的浓烈起来。 心中莫名的一紧,他立刻将心中那无尽的悲意强行摒弃开,而他不禁得感觉到阵阵的寒意突袭而来。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陷入了这种无尽的悲情之中,那股不安之感还没有消除,但他心中更是涌起了层层的疑惑,这股不安到底来自何处,他此时却无从查起。双眼一转,看到了那满脸肃穆表情的那店小二与赵匡胤,此时的他们显然也被那义仆救的经历给感动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股浓烈的杀机就要此时开始凝聚而起。 凌天云对于危险的敏灵越来越清晰,自他修炼《大乘诀》之后,对危险的预感越来越敏锐了。但他还是没法查清这股危险的气息和杀机是来自何处,连出处都无从察觉,这让他更加不能掉以轻心。但他很清晰的感觉到,这股越来越浓烈的危险和杀机就来自这客栈之内,而且来自他们几人之中。 难道是那山贼马成辉,但他看到对方那悲戚的面容却不带一丝一毫的做作,根本就是由心而发。那店小二更是不可能,他虽然不知道那店小二的身份,但是那店小二对那红脸大汉赵匡胤的恭敬远不是那种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似乎那店小二对赵匡胤还带着几丝敬畏和仰慕。都不是那二人,显然也更不可能是赵匡胤了,因为他感觉到那股强烈的不安与杀意正冲着那满脸豪气的红脸汉子而去。 “啊,”一声悲怆的长吼从那山贼的口中爆出,那凄烈的大吼之声将凌天云的思路打断了。眼中涌起一抹悲戚和默哀,凌天云知道那叫马三的小山贼已然气绝身亡,当他的目光从那双眼紧闭的身亡这人的脸上转过时。一道闪光突然呈现在他的脑际,因他他看到了那马三的颈际之下有一处极不谐调般的斑点,那不可能是尸斑,这人刚一气绝身亡,不可能这么快就长出尸斑来。 难道是他,但这又不符合常理,按理来说一名死尸是不可能造成什么危害的,但那个念头刚一升起,就在他的脑海之中萦绕盘旋,挥之不去。心中升起了更大的疑惑,凌天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般荒唐的想法。 “好了,马兄弟,逝者已逝,请节哀。”赵匡胤走到那痛哭不已的山贼头领身前,轻轻的拍打着那山贼的肩膀安慰着道。 “你的这名仆人用自己的生命将他保了下来,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将来为他报仇。我赵匡胤最敬重的就是这样的男儿,忠义双全的男儿。请允许赵某为他送别,以表赵某心中的敬意。“ 赵匡胤又接着说道,说完他身子后退了一步,双手致揖以最高的礼节将自己的身子弯至九十度。 第二百九十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八 凌天云眼看着赵匡胤的身子退后了几步,而那目光痴呆的山贼头领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心中莫名的一颤,一丝强烈的不安顿现而出,使得凌天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目光痴呆般的山贼头领身上。他依然从那山贼头领的身上感觉不出任何的异常,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已然气绝的马三身上时,心中更是涌起了万丈惊涛骇浪,因为他从那马三尸首的颈下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地方。 来不及细想,凌天云身子一窜就向那弯身而下作揖的赵匡胤撞去。而就在他的身体一撞到赵匡胤时,一股浓烈的杀机猛然间爆发而出。那股浓烈的杀机如铺天盖地而来的乌云般,令人措手不及,令人忍不住的心中一惊。 却见那倒在马成辉怀中早已经气绝身亡的那瘦小的男子马三,如一猎豹般从那山贼头领的怀中弹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刃就朝那作揖低身的赵匡胤疾刺而去。而那瘦小的男子马三的身上哪里还有周身弥漫的死气,他的全身笼散发出一股凌厉而又嗜血般的杀气,狂涌而出。 “砰”的一声,随着那声砰响,凌天云那结实的身躯已然将那弯身作揖的赵匡胤给撞了开来。然而,那瘦小的男子手中的寒芒一刺便刺进了赵匡胤的左肩之上。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光之即,众人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被撞开的红脸汉子更是脸上惊色大现,他的身子一晃很快就稳住了。而他身旁的凌天云更是心惊狂涌,不是那假死马三那惊险的一击刺杀,而是他那全力一撞之下,却只是将那红脸汉子撞开了那么几丝,对方的身子如一尊铁塔般壮实如山。可见那红脸汉子体内真气的深厚,也可见赵匡胤那一身高深的武修。 那假死的马三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但很快就一闪而逝。只见他的身子一晃,便赵匡胤拉开了距离。一双眼阴森的眼眸射出寒厉的光芒望着身在那红脸汉子身旁的凌天云,几道闪烁的精芒在他的眼里掠过。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的失败了,而且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因为那冷凝脸色的店小二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个箭步便来到了赵匡胤的身前,将他死死的护住。 右手捂住从左肩狂涌而出的血迹,赵匡胤脸色只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那鲜红的血迹从左肩之上狂涌而出,随着他飞快的点动,那血迹这才慢慢的止住。赵匡胤的眼里除了惊诧还有一丝隐隐的怒意,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利用他的弱点来刺杀他,如果不是那玄衣少年凌天云察觉及时,自己恐怕早就被那假死的马三刺进了心窝之中。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他,后背之上泛出一丝寒意,而他双目里凝起的精芒也更盛了。 那假死的马三一脸诧异一闪之后,他立在那窗子旁,并没有急着逃跑,就算这屋里三名武修,他也不急着逃走,似乎有恃无恐的模样。随即,他那双寒光四射的眼眸如一条毒蛇般,一直盯在凌天云的身上,似乎自己刚才精心策划的致命一击完全就被那玄衣少年给破坏了。然后他也没有再次下手,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次出手,结果也是一样的,已经失去了先机,那就代表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而那满眼悲伤的马成辉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地步,他目瞪口呆般的望着那满眼狠厉之色的那自己熟悉的马三。此时的马三,已经给他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这人一定不是马三,那真正的马三又到哪去了,浑身不颤,马成辉的眼里顿时露出了无穷无尽般的怒火,他知道真正的马三已经遭遇了毒手,凶多吉少。 马成辉没有想到那手持利刃的假马三居然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那是高境界武修散发而出的气息将他笼罩而起。让他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他呼吸有一些困难,让他感觉自己心里十分的不适。而这近在眼前的那名假马三,应该就是杀害马三的真正凶手。他不敢动也不敢冒然行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是那假马三的对手,而自己身边的那三人,应该可以将那名假马三留下,眼里露出几丝希冀的光芒朝其他三人望去。 凌天云心中暗呼一声侥幸,但他右肩之上也传来阵阵的隐隐之痛,那一撞之下,用尽了自己的全力,那反击而来的力道将他的右肩也撞得隐隐作痛。但这一切已经值了,不管怎么样,他感觉那红脸的汉子赵匡胤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汉子,虽然那是他的直觉,但他知道,自己的直觉从来都不会错的。 “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除那阴森悚然般的光芒,那假马三的眼里还带着几分忌惮。这计划他自觉完美无缺,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出现在哪里,那玄衣少年又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破绽的。所以他并没有急着逃走,而是反问起凌天云来。 那窗子之下的假马三眼里带着几分忌惮之心,而凌天云心里何尝不是心中骇然不已。他看不透对方的武修境界,虽然对方那阴森如毒蛇般的双眼给他一种悚然的感觉,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凌厉无比,但他还是无法看透对方的武修境界。自己习得那《大乘诀》以来,对于气息的敏锐,对于武修境界的透彻感知也越发的清晰起来。但是对方的那名杀手假马三的武修境界自己就看不透,还有自己身边的那红脸大汉的武修境界自己也看不透。而那店小二的武修境界,他一目了然,正是先天境初期。 “宾媚人。”凌天云虽然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狂涌的杀意,他只冷冷得说了三个字。那三个字如古井不波的深潭里扔进了一块巨石般,顿时,那假马三的双眼微微的一缩,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而赵匡胤则更是一脸的惊意和疑惑,显然他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这三个字,也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眼里那狂放的精芒毫不减弱,同他也将目光将向了自己身旁的这名玄衣少年,一丝张茵的目光也落在了凌天云的双眼之中。 微微的一点头,凌天云便没有解释,此时大敌当前,并不是解释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全身杀意浓浓的假马三的身上,他想知道对方的真正面目,他想知道在对方的那张假脸之下隐藏着的又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果然,那假马三一听凌天云的这三个字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他没有想到这偏僻之地还有人知道宾媚人,而且还有人能够看得透自己易容了。这可不是江湖上那些常见的易容这术,已经超越了江湖之中的那些易容之术。他戴了一张假面皮,一张活生生从人脸上剥出来的脸皮。 既然自己的底细已然被对方察觉,他就没有必要再戴着那张面具了。他的左手只是在颈际之下轻轻的一按,然后往上一撕,一张精致的人形面具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现显在凌天云面前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容。那面容倒也清秀,只是对方那细长的俊目之上却少了一对眼眉,如果加上那对眉毛,那名假马三倒也是一名俊逸般的男子。从对方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对方的年龄还不到四旬,应该在三十五六左右。 “是你!”,那神情愰忽的马成辉一见那假马三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赤血光芒,烈焰四起,那手起刀落的契丹武士一刀斩将而下,顿时,一道鲜血直冲天际,那转身的契丹武士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容。那倒下的人正冒出汩汩的鲜血,浑身还在蠕动着,那是他最亲最爱的亲人。而那契丹刽子手却不曾留下一点点的慈悲之心,将他的家人一个个砍倒在地,那个狰狞的面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全身沾染了他全家人鲜血的契丹武士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马成辉颤颤而起,手指着那名刺客,他的嘴唇变得发白,而他浑身间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双眼里由开始的几分惊恐变得开始清明起来,随后可见点点的火焰在他的双瞳之中星星弥漫而开。没错,这人真是杀害他全家的凶手之一,虽然那时他也才十一二岁,虽然那契丹武士也才十八岁。但对方那狰狞的眼神和强悍的身姿都一直深深得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这辈子,哪怕他死去,他也不会忘记。 那还是一副稚嫩的面容,但那稚嫩的面容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恶魔般的心,那轻车熟路般的屠戳刀法,那狠厉般的双目光芒。那哪里还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士兵,那颗本该懵懂的心早就经过了杀戮般的洗礼,哪怕是沉经了岁月的侵蚀,那双眼里凝起的狠厉之色也无法改变。 所以马成辉认出了那名假马三之人,正是十多年前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之一。他的心里本能得一阵退缩,但想到亲人那临死前那绝望的目光,还有那血肉横飞般的场面,使得他心中又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力气,那是一股狂天般的怒火,那是一种无所畏惧般的勇气从他的心底狂涌而出。 凌天云与赵匡胤更是吃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这名不经传的小山贼头领居然还真得认识这刺客。而且他也隐隐的猜到了这刺客的身份,想到这点,他们顿时涌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这刺客显然也契丹人,但他却有易容始祖宾媚人的人形面具。心中再次掀起了万丈巨涛,他们难以抑住自己眼中的惊诧与疑惑,这太平镇,看起来不会再太平了。而他们也已经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一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阴谋。 凌天云此刻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有恃无恐,他也想到了为何那几名契丹人为何会找到那群名不经传的山贼。他也知道了对方真正的目的,而这太平镇却犹如一个巨大的网般,将他们两人死死得网住,却要他们的鲜血将这五台山染遍,要他们永远得留在这五台山脚下。 第二百九十一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九 一股撕裂般的气息油然而生,一股无尽压抑般的气氛慢慢的涌起,灰蒙的天色开始渐现狰狞的面容。那乌云密布的五台山笼罩在一片滚滚云层之中,那暗淡的天色带起几抹嗜血般的气息扑面而来,瑟瑟风声刮起凌厉如刀刃般的寒冽从这山中盘旋而过。 本来热闹非凡的太平镇,此时却诡异般一片沉静,人影交肘般的熙熙攘攘那长两三里的太平大街,此时却空无一人。这些人仿佛一下子就消失般,只有那街面之上狼藉的一片脏乱才证实此处曾经繁华过。 肆虐的风从山那头狂吹而过,空无一人的长街此时显得格外冷清,满天飞舞的枯叶将这肮脏的街面狂席而来。没有人影,没有人声,没有生气,只有那死寂般的沉静。静得让人抓狂,静得认人心悸。 而身在那太平客栈的那几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太平镇的异常,若大的客栈只有那么五人,除了那店小二是客栈的负责人之外还有两名客人。而那些诡异的气息从那长街之上弥漫而开,冲进了那客栈之中。他们只觉得这股诡异的气息来得那么突然,却不曾细心察觉。因为这客栈之中弥漫着的是一股更为诡异波谲的气息。 凌天云望着那大惊失色的马成辉,眼里露出几分凝重,他也没有想到这山贼头领与那名刺客相识,而且还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红脸的汉子赵匡胤一脸凝冷之色,一双厚实的大手不禁的抓住了那根永不离身的长棍。 “你认识我?”,紧靠在那窗子旁的刺客双眼里掠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他心中也是骇浪重重,他没有想到自己露出了真面目,那山贼头领还认识他。看着对方那血红的双眼,他的心中莫名的一颤,因为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股崩天般的仇恨目光。他很是不解,自己对这名山贼并没有任何印象。 “燕州久安村,你可曾记得,那村子数百条的人命。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这个狗贼从这里逃出去。”马成辉的双目赤红一片,他的钢牙咬得吱吱作响,恨不得噬其血,吞其肉的狠厉神色透现得淋漓尽致。 “原来是一条漏网之鱼,今日谁都逃不了,你这条漏网之鱼也别想逃掉,久安村最后的一条人命将在今日终结。”那刺客眼里露出不屑的眼神,他没有想到此时居然还会碰上一条漏网之鱼。至于为何血屠那偏僻的小山村,那时他虽然不知道,但是随着自己军功的增长,自己也知道了那次屠村的真正目的,而此时却还有一条漏网之鱼,这怎么不叫他兴奋若狂,最好是将那人活捉,那村子里的秘密一定可以从那山贼的口中套出。 眼里闪烁着几丝狡黠的目光,那刺客更没有打算离开,只是眼前的那一切虽然有一些忌惮,但还没有达到令他逃走的地步。他的心里已然重新做了打算,就算杀不了那赵匡胤,他也要将那山贼抓回去。 凌天云哪里知道这刺客心中的找算,见对方眼里闪烁着的精芒,他以为对方要从那窗中逃出去。心中暗下决定,他的身子一滑,便向那刺客扑上去。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但他的双拳已然成了他的兵器。除了刀法,他的父亲还精通拳法,那是身经百战,久战沙之中累积出来的一套拳法。 身形一窜,凌天云的双手握拳破空击去,那双拳之上泛出一层流转的光芒,是他体内真气迸射而出的气芒。双拳带着撕裂般的气势朝那刺客狂涌而去,他那微弓的身躯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从赵匡胤的身旁斜飞出去。 眼里掠过一丝戏谑的光芒,那刺客丝毫不惧凌天云强势攻来的双拳。只见手中寒芒一现,化作一道森然的光芒朝那双拳迎去。那是一柄寒光湛湛的匕首,与其的匕首并一致,锋利而又诡异。 见对方扬起的匕首向自己的双拳迎来,凌天云嘴角上扬,伸出的右拳猛然间张开,五指化作犀利的龙爪向那匕首抓去。这一招空手夺白刃的手段他不知道施展过多少次了。这套爪式更是被他施展得娴熟无比。 见凌天云右拳化爪,而左拳依然不变得朝自己的胸前狂击而来。那刺客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他的身子一滑,便轻易得躲开了凌天云攻击。这一击一闪之即,两道身影已然错身而过,那刺客的身子已经离开了那窗子旁,他的身子离那双眼冒出仇恨光芒的马成辉也更近了。 赵匡胤并没有出手,没有出手的还有那一脸冷然的店小二。他们没有想到凌天云会提前出手,那仅一个回合,双方的都没有全力以赴,只不过就一个照面而已。但他们也分不出孰强孰弱,毕竟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交手而已。 赵匡胤双目一凝,手中的长棍化作一条巨龙般向那落在小山贼身处不远的刺客狂涌而去。那棍子周处涌起的强烈气息铺天盖地而出,那狂涌而出的气息将四周的桌子都掀翻了,巨龙呼啸而去直指那名刺客。 此时的凌天云这才觉得赵匡胤手中的长棍不凡,那条棍子的周处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简直就是一条金龙出般的气势。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无法接下赵匡胤的那一击长棍袭来。他这才知道原来赵匡胤的内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厚,而他的棍法更是出神入化。只是他有预感,那名刺客的修为并不弱于赵匡胤,刚才自己那临出一击,对方选择避开,却不是惧怕自己,而是对方另有所图。 那刺客见赵匡胤长棍击来,双目一凝,手中的寒芒又更盛几分,他不住的狂舞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层层寒芒将自己周身笼罩住,形成了一个无比结实的护盾将他护在里面。而他手中的寒芒也不时的化作点点寒星朝那金芒微泛而出的长棍点击而去。 “铮???????”,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紧接着一串如爆炸般的沉闷声响起。两身人影乍然间分开,他们双眼里同时露出了凝重和忌惮。他们同时都觉得彼此的修为远在自己的预料之外,他们心中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劲敌。 他们的周身之旁一片狼藉,四分五裂的桌凳被掀得到处都是,随处可见裂开的木桌长凳,分散在那客栈的地面之上。那是两人散发出来的气劲相撞之后造成的,可见这二人体内的真元是何等的深厚。 凌天云心中更是惊异不已,刚才自己无知无畏般的作法让他很是冒失,如果那刺客不是另有所图,那么自己一双肉掌哪里会是对方的对手。此时也幸亏赵匡胤看出了那刺客的企图,所以他才会率先动手。他的身子朝那山贼头领移了过了,他已然知道了那刺客的想法,但他不知道这刺客为何要对一名不入流的山贼有所企图。 稳定的两人相次凝重相望,他们心中升起了深深的忌惮之色,但同为傲然不屈之辈,他们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再次相迎而去。 “铮”,金光泛起的长棍再次与那匕首相撞在一起,没有气息激起,只有那层层叠叠的气纹扩散而开。“轰”,又是一阵桌椅翻飞乱撞。并不宽敞的大厅之内此时但是混乱无比,那些相撞的气息这时才开始如炸开般扩散开来。 赵匡胤的一记长棍将那刺客逼至了墙角,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丝险。棍为兵器之祖,而匕首却是刺客的专用。一强一险之间的较量还没有结束,两名深厚内力的武修都彼此忌惮着。 眼里闪过一丝绝然,身边还有两名虎视眈眈的敌人。那刺客的眼里闪烁着几缕精芒,精芒一散,他全身突然猛增了一股更为凌厉磅礴的气息。手中那寒光四射的匕首的更是狂舞不休,将那强击而来的长棍格挡开之后。他身影一晃,向那窗口窜去。 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从那层层棍影之中窜了出来,那刺客一身狡诈的身法和突然外逃却出乎了赵匡胤与凌天云的意料之中。他们没有想到这刚开始还有恃有恐的刺客却想到了要逃走,而且对方的身法也着实的诡异如魅般。那条身影拖起了层层模糊的残影,从赵匡胤的棍下溜了开来。 当他的身形离那窗子还有不足三丈之远时,只见的身子一窜化作了一条矫健的猎豹飞身而起就要落进那窗口。 而就在他的身形刚一起时,那满眼血丝满目仇恨的马成辉突然间扑了上去,他那愤然一扑,立刻将那飞身至窗口的刺客给拖住了。如此突发,谁也没有想到,纵然是对自己轻功自负的那刺客也是没有想到那并不算武修的山贼头领会有如此的一招。他根本就不可能躲开马成辉的那奋力一扑,因为他的飞身而去的弧线正好落进了那马成辉飞身一扑的范围之内。 凌天云与赵匡胤脸色大惊,他们没有想到如此微弱的小山贼居然会有如此的举动,同时他们心里也慢慢的明白了。仇恨的力量是无大巨大的,一个心有对家人复仇的人遇见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此时的马成辉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重要的是,那山贼头领已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马成辉的身影与那刺客的身影同时落在了那窗子前,马成辉还是慢了一步,他扑去的身影只扑在了那刺客的双腿之上。但那已经够了,他的眼里露出了一分绝然般的悲伤之色,抓住了杀害自己家人的凶手,这也足够了。不管自己能不能为自己的家人复仇杀死这名凶手,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 那刺客的身影刚到那窗前,他心中还未还得及露出喜色,只觉自己的脚下一沉,仿佛被什么人抱住般,使得他快飞至那窗前的身子又坠了下来。自己又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他低头一看,发现抱住自己的正是那山贼头领马成辉。 那山贼正死死得抱住自己的双脚,他的双眼里露出绝然无悔般的光芒,脸上现出几分狰狞之色,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心悸之感油然而生。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突涌他的心头,一丝强烈的杀意将他死死的锁定住了,这种感觉如死神盯住般,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脱身。 想也不想,那刺客当下立断,扬起手中的匕首就向那抱住自己双脚的那山贼刺将下去,然而他的匕首还没有挥出。一股寒冽如椎刺般的破空之响,在他耳边呼啸而起。心中一沉,他立刻被惊得魂飞魄散。 第二百九十二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 被那山贼头领抱住双脚的那刺客心中顿时生出了慌恐之意,他也没有想到那被他当作蝼蚁般的人物居然成了他致命的威胁。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朝那身下的山贼刺将而去,他他的匕首才扬出,浑身间一颤,一股撕裂呼啸般的气势朝他的胸前狂击而来,他全身的气息一滞,仿佛被那股狂涌凌厉的气势定格般,丝毫不能动弹半分。顾不了那抱住自己双脚的那山贼,那刺客凝目而望,只见眼前一道耀眼的金芒杂着毁天灭地般的气息朝他的周身狂涌而来,使得他浑身一冷,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那是他的死亡气息。周身气息无法运转,而自己的双脚又被那满眼赤红的山贼抱住,使得他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道嘶嘶作响的金芒刺向他的前胸。 “砰”的一声巨响,赵匡胤手中的蟠龙棍结结实实的击在了那刺客的胸前,巨大的撞击力将那刺客撞飞在那窗下的墙体之上。紧接着“轰”的一声,那客栈大厅之内的靠窗下的墙被那刺客撞倒,现出了一个大窟窿。而那刺客也被撞出了那客栈之外,随着他撞飞而出的还有那紧紧抱住他双脚的那山贼。 凌天云心中一震,刚才那股巨大的撞击之力带起了阵阵尘埃翻滚,整个大厅之内弥漫着滚滚的飞尘碎土。他没有想到赵匡胤那一棍击,居然会有如此的威力,如果是他早就被那一棍撞击得五脏俱碎了,想到那一棍的威力。他知道,那刺客完了,就算是金皮铜骨,在那一棍击之下也要破碎万分。 四溅的尘土翻飞不已,马成辉被那撞飞出去的刺客硬生生得带了出去,也随着那刺客的身子撞飞在了那客栈之外。他顾不了自己体内翻腾不已的混乱气息,立刻从松开了双手站立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几分凌厉的狰狞之色。嘴里溢着几缕鲜红的血迹,满身之上早已经沾满了狂飞乱舞的尘埃,来不及查看自己身上被撕烂了的衣襟,马成辉低头凝目向那刺客望去。 这一望之下,心中狂涌着一股欣喜之色,而他那满眼的赤红也开始逐渐的变得狂热起来,心中那一口忧郁的闷气更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驱逐得一干二净。他的嘴里蠕了蠕,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眼里除了大仇得报之外的狂喜之色,还有那撕裂不甘般的狰狞。 “扑通”,马成辉顾不了身上还流淌着的丝丝血迹,蓦的一下,跪在了地面之上,也不顾那地面上尘埃四溅和滚滚而落的碎尘土。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眶而出,瞬间迷蒙了他的双眼。望着那灰色的天际和慢慢暗淡而下的天色,他的双手用力的抓在了那冰凉的地面之上。此时的马成辉神情激动万分,丝丝血渍从他的嘴角涌出,双目里大仇得报的清明光芒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啦。”马成辉仰天大吼道,嘴里因为激动万分的神情而开始哽咽起来,本着炽热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愰忽起来。这天际,这天色,阵阵乌云滚滚而来,铺天盖地般的涌来,将这并不大的太平镇给笼罩住了。 凌天云与赵匡胤以及那太平客栈的店小二也从那墙面的窟窿之中走了出来。凌天云看到那还没有完全死绝的刺客,心中更是吸了一口凉气。那刺客此时的情形又怎么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简直就是无比的惨。 那刺客仰面而倒,全身的碎尘埃,特别是那前胸之上,一个触目心惊的血色窟窿正汩汩冒出股股鲜血。而他双眼的眼球也往外突出,满嘴的血迹夹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那是他腹中被那蟠龙击碎的五脏六腑,鲜红中带着幽黑的血迹溅射在他的衣襟之上,加上那外突的双眼和沾染着浑身的血迹,此时的那刺客简直可以说是从那血海深狱里而来的般。 凌天云长叹了一口气,感叹着赵匡胤那棍击之下的威力,同时也对那冒死一扑的山贼生起了佩服之心。如果不是那山贼突发一扑,此时他们还真得拿那刺客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刺客从那窗中逃去。不要说那刺客诡异般的身法和一高深莫测般的轻功,就是他的武修境界也丝毫不了在场的任何人低,也就是那红脸的汉子赵匡胤可以与之抗衡。但想要将他的性命留下,那几乎不可能,除非对方与他拼死相搏,他要逃,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他留下。 世间就是如此的微妙,往往一些令人忽视的弱小,却能发挥其巨大的作用。那被刺客轻视的山贼,因仇恨积深而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最后因为那山贼的冒死一扑,成就了那一棍之威,当场将那刺客的生机断掉。凌天云心中更是深深的体会着,任何弱小的人或势力,都会有他潜力爆发的时候,他将也不再轻视任何的弱小之人或势力。否则的话,自己将来也许也会有一天重蹈覆辙。 赵匡胤双目里精光湛湛,但他那平静的脸色之下却不知道隐藏着他心中的什么想法。手中握着那沾着滴滴而落血迹的长棍,他平淡的眼神里不带任何的感情波纹,他平淡的望着那名被自己一棍击飞已然生机全无的刺客,那副红脸泛出几分隐隐的威严之色,宛若那九天翔龙俯视大地般的无上威严。他和身上流转着一股隐隐的光芒,如一条条金色小龙在他的周身盘旋而绕,只是这一切他却浑然不知,连那离他最近的店小二也毫不知晓。 这一切只有那肃然而立的凌天云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关于真龙天子的传说他也略知一二,只是他感觉到了那红脸大汉身上隐隐流转着的金色龙吟般的气息,但是他还不能确定,赵匡胤便是那流经相传数百年的那名真龙天子。也许是对方的武学功法有如此奇效,也许是对方手中那金光四溢的蟠龙棍散发而出的光芒也不一定。 凌天云再也没有去看那生机全断的刺客,那张触目惊心的面目早就从他的脑海之中消失了。他的满眼里尽是那无尽的滚滚而来的乌云,还有那越来越暗淡的天色。周围一片寂静,附近的屋落一片沉然,连那近夜色的炊烟都没有看到一缕。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凌天云蓦然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了起来,他只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翻腾起来,越来越剧烈的翻腾慢慢的开始变得沸然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四下无人的小镇,这一片死寂般的长街,正弥漫着一股异悚般的气息。而他只觉得有一种大敌当前的感觉,那大敌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正是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 心中更是一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但他知道这五台山之中怎么可能会有耶律纵横的身影。但他心中的那个想法却越来越强烈起来,耶律纵横很快将会与他在此处见面,而且此处将是他们宿命之争的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大战。 摒弃了心中那杂乱的想法,凌天云默念着《大乘心经》之中的口诀,强行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站在太平镇的长街上处,四下渺无人烟,下午那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的人群仿佛一下子就蒸发了般,只有那街面之上残留着一些污脏证明着这偏僻山镇的热闹。 四处猛然之间弥漫出一股强烈的压抑之感,凌天云满眼疑惑的看着这条一条人影都没有的长街。那些突然间消失的居民,还有那交易的商贾小贩们,似乎在同一时间消失般,如果不是外力强行将他赶走或有人威胁,这群人哪里会走得如此的干净。 心中闪过诸多疑惑,但他还是镇定下来了,看了看那负手而立的红脸大汉。对方气息长绵毫无波折,似乎这一切尽在他的撑握之中。而他那如渊岳亭般的身姿散出一股浑厚的坦然气息,让人感觉心折不已。那红脸大汉身后的冷凛脸色的店小二似乎也毫无惧色,一脸的冷漠之色如一忠勇的护卫站立在赵匡胤的身后。 “马成辉见过恩人,谢恩人替小的报得深仇大恨,此生无以为报,只得做牛做马才能回报恩人的大恩大德”,那发泄完自己心中悲愤之情的山贼马成辉突然间扑倒了赵匡胤的面前,狠狠的叩了几个响头,然后说道。 “使不得,马当家的快请起,赵某不敢当。这仇要说功劳最大的还是你,赵某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赵某何德何能受马当家的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赵某了吗,快快请起吧。”赵匡胤一见,急急的将那跪拜在地的马成辉扶起,然后脸露愧色般的说道。只是他天生就是赤脸红面,就算他脸上露有愧色,也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 “恩人,您就是小的的恩人,若恩人不嫌弃,小的此生愿随恩人左右,侍奉恩人为主,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马成辉并没有因为那双有力的大手扶住自己而起身,他眼里闪过一丝坚决的光芒,然后神情肃穆的说道。他那双真诚的双眼里透出一抹绝然的神情,那惊天般的誓言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双手扶着那山贼的赵匡胤将双手愣在了半空之中,他没有想到马成辉居然会发下毒誓,而且他还要奉自己为主。虽然这马成辉只是一名小山贼头目,但从他那突然间爆发而出的替力来看,这山贼依然不可小觑。本就豪迈天性的赵匡胤心中不由得大喜,收得一名山贼,那也是不错的一次收获。他的眼光一掠过那一旁静立的玄衣少年,心中暗叹一声,如果再加上这少年,自己何愁大业不成,只是这少年一心追求的道路似乎与自己并不一样,他心中虽然有一丝难言的失落,但很快就被他摒弃了。 凌天云的目光迎上了赵匡胤的目光,他脸上露出了苦笑,他何尝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但是自己身上背负着的却是一种沉重的包袱,为了外公报仇雪恨。他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武修境界高深莫测,远不是自己此时就能够涉及的。实力,他渴望提升自己的实力,更渴望在武道之上走得更远。自从自己的外公被害之后,他在外公的坟前枯坐了三天三夜,他找到了自己的道路,绝不是庙堂之上与江湖之上。而是在武道的修炼之中走得更远,达到武修的最高境界,乃至突破武道桎梏达到一种新的境界。 这就是他要走的路,他知道自己的路很长很艰辛,但自己也会义无反顾般的走下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一 心似狂潮,云如厚漆,那漫布在天际之上的乌云将整个太平镇笼罩住,仿佛伸手便可以抓下一块云层来。那摧裂如刺般的寒风肆虐而刮,将这寂静如沉般的太平镇狂盖而过。地面之上那翻飞不止的枯叶如一张张纸钱般,四处翻乱飞。刺烈呼啸的风声如一曲曲悲歌般,回荡在这五台山脚下。 凌天云被那股强压而来的气息笼罩住,一种狂闷欲狂般的怒燥之气从他的心底慢慢升起。没有人言沸声的小镇,只那死寂如沉水般的枯静,他甚至感觉不到一点一滴的生气,那一下子消失的人们似乎成了秘般,让他们费解不已。凝望着那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长街,那昏暗的天色之下,长街之上的一片狼藉尽收眼底。甚至那长街尽头的那棵盖天遮地般的大树那皱褶如老人沧桑脸面的树皮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枯树之上仅存的一片树叶,在风中苦苦挣所着,不想落下。 他奇怪的望着那跪地不起的山贼,那一脸坚决神色的山贼马成辉让他心中翻涌不止。心中涌起的了万般滋味,那山贼的大仇得报,而自己呢,封家被灭的大仇,何时能报,九泉之下的外公是否瞑目,还有那些奋死力抗的封家男儿们,他们是否在那九泉之下骂着自己。想到这些,凌天云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他的心头被堵得实实得。 “好,如果赵某还不答应的话,倒显得赵某虚伪了。待赵某处理完此地之事之后,你就随赵某回大周吧。”赵匡胤收得一名山贼,谈不上欢喜,他那淡淡的表情里透出一抹令人难以察觉般的兴奋。这一点,就是那站在他身后的那店小二也没有察觉,更何况离那离他还有一丈之远的凌天云。 马成辉这才起身,起身之后他又向那红脸的大汉作揖,以下人的身份拜见了自己的主人。在他的心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妥,大仇得报,了却了自己心中那股积怨,而自己除了那帮子山贼之外并没有什么亲人,连自己仅剩的那最亲之人马三也遭遇了毒手。而自己只能全心全意的扶佐这位帮自己报仇雪恨的红脸大脸,无事一身轻的他也才感觉到了原来那黑如悍妇般脸色的天空还如此的让人陶醉。 四下里一片寂静,那股强烈的压抑之感越来越浓烈,而那寒嚎四起的大风刮得更欢了。 “恭喜赵大哥,得一员悍将。”凌天云见赵匡胤答应了,他连忙上前向他道贺。虽然这只是一名小小的不入流的山贼,但是再微弱的人也会有发出耀人光芒的时候。他不敢轻易的去小看任何人,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凌兄弟言重了,这马壮士情义无双,如果我再不答应,就显得某家矫情了。今夜恐怕无法再赶路了。我们就在这客栈里憩息吧,等明日一早再赶路,怎么样?”赵匡胤眼里略过一缕苦涩的笑意,他举目望着那灰沉沉的天色和逐渐暗淡下来的光泽,向凌天云建议道。 凌天云知道对方来这太平镇必定是特意而为,他随他来到这太平镇,只见到了这名看似乎普通实则不凡的冷漠店小二。这店小二一身精湛的气息,显然并不是什么普通寻常之人,有着先天之上的武修境界,其来历必定不凡。那赵匡胤也没有向他介绍那店小二,这店小二的身份应该是个机密,他不轻易透露。至于那刚下了投名状的山贼马成辉会不会知道,凌天云就不得而知了。 夜幕降临,若大的太平镇里只有那太平客栈的灯笼高高的挂起,在那黑漆弥漫的山下显得如此的渺小。而四周那高低不平的房屋却人烟绝迹,而这太平镇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其他之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大的太平镇,若大的太平客栈里,还有那群山环绕之中野兽嚎叫的五台山东面山脚之下,在那一条长约三里的长街,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笼高高挂着。那散发出橘色光芒的灯笼在那寒风之中摇摇晃晃,一股无比诡异的气息猛然间笼罩而来,那微弱的灯光变得一闪一曳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般。 凌天云一人住一若大的房间,躺在床榻之上,他转辗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尽是外公封于修惨死的场景,还有那封家众人血泊之中的惨相。他又不禁得从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怯弱的身影,那生命如夏蝉般脆弱的表妹封小蝉。虽然知道了她还活着,但他知道要想让表妹救醒起来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凌天云起身盘膝而坐,心中默运《大乘心经》的口诀,将体内的真气飞速流转在他的体内。一个大周天下来,自己心中的那份烦躁开始慢慢的退却,他不由得心中一喜,这心经中的运功之法倒也不是第一次让他有如此收获。这部心经他也了解了一些,本为佛门至高的内功心法,也可以说是一部炼体的功法,炼至最高境界可达九阳浩元之躯。 体内一股至纯至阳的真元飞速流转着,他只觉自己丹田之中沉淀着一股庞大的真元,欲破丹田而出,经过几个月的修炼,他已然知晓了那心经的妙处。自己体内原本的凌家功法修炼而成的真气都转化成了那大乘真气。原本并不纯厚刚阳的真气都变得无比的至纯至阳,以前自己只顾着修炼,却没有真正的审视自己体内那盘踞在丹田之内的真气。此刻他才知道那老和尚给他的那本心经无比的珍贵。 盘膝而坐,凌天云一遍一遍的默默运转着那心经内的口诀,而他丹田之内的纯阳之气也有一种蠢蠢欲动般的翻腾。自己已经达到了内劲境后期,还没有达到内劲境后期大圆满,他一有种预感,自己很快就会突破那种桎梏,达到内劲境大圆满,甚至达到那先天之境也未尝不可。 感受着丹田内那磅礴的真气流动,凌天云心境一片通明,默运着心经中的口诀,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的运行着。不知不觉,他也不知道自己运行了多少个大周天,他只觉自己丹田内的真气似乎又强大了几丝。而那些至纯至阳的真气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滋润着自己的肉身,从每一个经络到每一根骨骼,都得到了这至纯无比的真气滋润。此时,他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爆发之即,那股至纯至阳的真气会转化成一股无比强大的肉身力量,这一切都是那心经中的功法带来的。 他不知道那心经的最高境界九阳浩元之躯是什么,他此时也窥得了一二,真气转化成了一股精纯无比强大崩天般的力量,这种力量,他相信只要他炼到了极致,必然会给了一种新的境界。 从体内感受着那磅礴般的气息,还有那铿锵有力般的心跳声,他的身躯之上散发出一股纯元般的阳刚气息。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躯无比的坚韧,如铁似钢。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喜悦,他仿佛看到了那盏指引他方向的明灯,而这本《大乘心经》真是他梦寐以求的至高武学心法,只要自己勤加修炼,那大仇何尝不能得报。 凌天云心中充满了自信,那佛门至高功法让他看到了希望,也让他找到了方向。只要自己一步一步踏实而前,武道的巅峰也未尝不能达到。他的心底依然感激那老和尚,他不明为什么那老和尚要将如此至高的佛门功法交给他修炼,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有目的,但对他却毫无恶意。 心台若明镜,刀意达通明,一丝一化间,翻手亦覆云。 凌天云心台如明镜般,那空灵通明般的心境更不可遇而不可求,摒弃心中的一切杂念。他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功法口诀之中,按照心经中的功法口诀,默运着体内的真气,流转着的真气丝丝化流奔腾不已。 全心沉浸在那磅礴的真气流转之间,凌天云早已经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他自己的空灵脑海里只有那缕缕流转不息的至纯至阳的真气,从他的丹田之内狂涌而出,瞬间流经了他周身,又如一一汩汩春阳化水般滋润着他的肉身。而他所受的内伤、外伤,都在那至纯至阳的真气滋润之下慢慢的好转起来。 ???????????????????????? 而在客栈的另一间较为宽大的房间里,赵匡胤稳坐在一张椅上,在他的对面是那一脸冷漠的店小二。那店小二脸上的冰冷之气早已消失殆尽,流露出来的是一脸的敬畏之色,他负手而立,低头垂眉,丝毫不敢看自己面前的那身上流露邮一抹不怒自威久居上位气息般的红脸汉子。 “他们还没有消息吗,都已经快一更天,怎么他们还没有来,你派下去的探子还没有带口信回来吗?” 脸色之上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但赵匡胤的语气里充斥着一股怒意,手中的那雾气翻腾的热茶已经被他紧紧的抓住,丝毫没有因为那滚烫的热茶而烫手弃之。那如龙盘虎踞般的身姿涌露出一股无尽的威严。 “卑职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归义军的郭少主有事耽搁了,恐怕这次会晤难以前来,但归义军的四大统领之一莫萧山一定会赶来。卑职派下去的探子只打听到了这些消息,此时还未归来,恐怕是??????”那店小二恭敬的回答道,只是说到了后面,却期期艾艾无法再说了下去,似乎有所顾忌。 “恐怕是什么,继续说下去。”赵匡胤眉头一皱,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他向对方催促道。 “是,卑职派下的探子有可能被那些莫名涌现出来的契丹人杀害了,就算没有杀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而那些契丹人也正是冲着五台山之中的归义军去的,所以现在这个时辰,恐怕双主已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如果那莫大统领能准时赴约,说明他们已经无事,而这个时间他们还没有前来,恐怕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可清楚了契丹人是如何知道归义军在五台山的,那契丹人的领头之人又是谁?” “卑职已经查清楚了,正是那代州的守军告密的,具体是谁告的密还没有查清,至于这次契丹人行动的负责人,想必大人也知道,正是那契丹国的三皇子耶律纵横。” 第二百九十四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二 听闻那店小二的解说,赵匡胤的双目里射出一抹凝重的光芒,而他的心中也已然掀起了重重巨涛骇浪。他没有想到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居然也出现在了这偏僻的五台山之中,其目的不明而寓,直接归义军和自己。关于那契丹三皇子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然而他并没有将那耶律纵横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那耶律纵横如此敢果勇猛,不惜只身犯险,这不得不重新对那契丹三皇子的评估。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赵匡胤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了信息,挥手将那店小二打发下去了。而他自己一人在那幽然宽大的房内,双眉紧锁着,陷入了沉思之中。一道寒冽的光芒从他的虎目里迸射而出,使得他的虎躯一震,随即,他手中的那雾气腾腾的势茶连杯子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团齑粉。 而他却浑然不知,直到自己手心处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赵匡胤这才惊醒过来。望着那桌上一团茶水混杂的那茶杯化作的齑粉,他的那刚毅的脸容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抹去那桌上的那团齑粉,他又随手拿了一只茶杯,重新灌满了茶。 “莫萧山,耶律纵横。”赵匡胤手中握着那茶杯,他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嘴里低吟着。而他那紧蹙的双眉也更是深锁着,双目里闪烁着抹抹精湛的光芒,一副陷入沉思的神情油然而现。那蟠龙棍就离他的不手边不足一尺之远,他随手就可以将那长棍抓在手中,这正是他常年累月养成的习惯,棍不离身。 幽幽冷冷的夜,凝聚着一股异样的气氛,肆虐狂刮的冬风呼啸长吼,那盏孤寂枯黄的灯笼瑟瑟畏惧般摇曳着泛出它那令不灼热的光芒。 若大的客栈里传出了阵阵如雷般的鼾声,却是那了却一生执念的那山贼马成辉陷入深眠之中。只有三间房里还亮着灯,其余的都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夜色。 五台山东面山脚下,那白日里还热闹非凡的太平镇,却在这深夜里笼上了一层迷悚般的气息。因为那长街的两旁高低不一的房屋早就人迹绝然,了无生息。只有那一处建筑物太平客栈还有那么微弱的几人的生息。狂涌而来的那漆色的夜幕,冷彻如刀般的寒气开始泛起了层层的霜雾,慢慢的蔓延而开,向这太平镇笼罩而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不到几息的时间,那阵急促的马蹄声已然响彻在这偏僻的小山镇,空旷而又异然的马蹄从快就传进了那太平客栈之中。而那静坐沉思的红脸汉子一听到那急促的马蹄声时,不由得神情一震,手中的茶杯又差点被他捏碎。 随即,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进了赵匡胤的耳中,却是那店小二急急的冲下楼去,想必是迎接那狂奔而来之人。对于急促如雷般的马蹄之声,这太平客栈中只有两人并没有听闻到,一是那鼾声如雷般的山贼马成辉,还有就是潜心入定修炼之中的玄衣少年凌天云。他们并没有听到这急促如雷般的马蹄之声,凌天云潜心默运着那《大乘心经》中的口诀,运转着自己的体内的纯阳的真气狂运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 一阵马嘶霍鸣之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出。 赵匡胤紧握着茶杯,他不知道那茶壶之中早就没有了一点一滴的茶水,而那杯子里也是几片干涸的茶叶而已。听到那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不由得从那椅子之上站了起了,虎躯微微的一震,此时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不多时,那阵杂乱的脚步声在赵匡胤的门前响起,随即一阵轻轻叩门声也跟前响了起来,赵匡胤一个箭直接冲到了那门后,一下子就将那门打了。借着那微弱的灯光,立在门前的是一名山塔般的中年汉子,只是中年汉子一身的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苦战。而那中年汉子的身后是两名年纪在二十左右的青年劲装汉子,他们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浑身散发出股股浓烈的血气。 “一别三年,莫大哥可好?”赵匡胤一见眼前的那满身血迹的中年汉子,虎目里顿时射出几缕和煦般的光芒。他那那中年汉子抱拳说道,他的话语里显然透露出了他们是相识的,而且并不仅仅是相识那么简单。 “贤弟别来无恙,愚兄可是狼狈的很啊,看见贤弟风采依旧,愚兄心中更是感慨啊。”站在门前的那中年汉子眼里露出一抹苦涩之色,也抱拳向对方说道。那中年汉子一双虎目里更是精光湛湛,一种洞彻人心的光芒让人心生叹折。 “几名,此时不必在间那些繁枝俗节的时候,还是进去谈吧。”那冷漠表情的店小二一见这二人自顾站在门前门后寒喧,他立刻向众人说道。 “抱歉,是小弟殆慢了,莫大哥快快请进。”赵匡胤将自己的身子移开,急忙向那站在门前的那三人说道。他的目光只是从那中年汉子的身后掠了掠,在那两名彪悍气息般的青年汉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心中同时暗赞一了声,好汉子。 “贤弟客气,此处本应愚兄尽地主之宜,奈何我等被契丹人发现,此时也是非常时期,你们兄弟二人就不必见外了。”那名被赵匡胤唤作莫大哥的中年汉子领着身后的那两青年汉子朝那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客气的向赵匡胤说道。 进了屋子,四人在一张大桌之前分位而坐。而那店小二将屋里的灯烛挑了挑,将灯光挑大了一些,这屋里的光线也略业亮了一些。那店小二将这些事做完,这才静静的退了下去,随手将那敞开的屋门关上了。 一时间,屋里弥漫着一股郁浓的血腥之气和几分凝重的气氛。桌了并没有什么,但众人快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抑感觉扑面而来。他们那凝重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深的担忧之色,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莫大哥,情况如何?”赵匡胤隐隐的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他打破了那份沉默,向那中年汉子问道。双眼里是急切的光芒,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着,而他那虎目里射出的精光凝视着面前的那满是血迹的中年汉子。 “唉,想不到了我莫萧山今日会遭此大败,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人逃了出来。我等在这五台山的计划将要毁灭性的打击,就此将毁于一旦。我等有愧于郭大帅和少主。”莫萧山长叹一声,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颓废的神色,他毫不见外得将自己胸中那股郁闷之气吐了出来。 “怎会如此的严重,莫不是贵军之中出现了奸细,就算是那契丹人能掐会算,也不可能将莫大哥这么多年以来的心血一探得如此细致。”赵匡胤一听,脸上一惊,这个结局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深藏在五台山中的归义军居然在一日之内就被契丹人毁于一旦之间。这怎么不叫他心惊,而且莫萧山三人冒死突出重围,总个五台山中的归义军只只他们三人。 “不错,我军中确实出现奸细,只是暂时还没有查出是何人,我三人冒死冲出重围,想必也是那耶律纵横的诡计。想让我等与贤弟会合,好来个一网打净。所以此处绝非久留之地,我等还是趁他契丹军还没有进行合围之势暂时离开。” 莫萧山脸上露出几分悲切之色,自己在这偏僻的五台山中建立起了一支腹中奇军,以山贼的名义在这里活动着,却不着被叛贼出卖,导致功亏一篑。这如何能叫他甘心,而且因为自己还将连累到这名大周国的一代名将。又叫他羞愧难当,所以他才提出了此建议,他知道归义军与周军一心都是想收复燕云十六州,所以才决定在这偏远的五台山中会晤,没有想到其结局会是如此。 “莫大哥不必自责,想必那契丹军暂时还没有这么快到此,我们才寥寥几人,就算契丹军精锐之师强压而来,我等也不见得没有逃脱的机会。莫大哥稍安毋燥,小弟还要等一人,待那人到了我等自然会趁早离去。至于我们的大计只好来日再商,帝都汴梁最期风起云涌,恐怕有大事发生,待小弟回帝都之后再寻个恰当的时机再做打算。” 赵匡胤并没有露出什么着急之色来,他那镇定的神情让那神情落寞的汉子心中一宽。他知道对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已经说了此处暂时没有危险,那么他们的安危就一定不会有事。心中稍稍一宽,随即一股无法压抑的悲愤也随之而来,那是自己多年计划的心血啊,说没有就没有了,心中纵然是有万分的甘,但他也无可奈何。 赵匡胤出语安慰了几句,他也找不出什么好的话语来安慰这名身经百战的归义军悍将,至于那归义军少主郭怀安为何没有出现,他也没有问。这一切都可以查出一些端倪来,想必是那郭少主得了什么情报,逃过一劫。 归义军四大统领自己认识两名,一名就是自己眼前的那位铁掌撼天地的莫萧山,还有一位就是那身姿火媚般的常年以黑衣着身的黑娘子。另外两名贺氏兄弟,他倒不识,也没有见过。就拿这一身凛然正义气息的莫萧山来说,在江湖之上可也是鼎鼎有名的很,而这归义军的实力可也是略见一斑。如果能将归义军拉拢成周国的盟友,那么那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计何愁不成。 “贤弟不知还要等何人,能让贤弟冒如此大的险等待,想必定是不凡之人。”莫萧山毕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悍将,虽然心中一腔悲意难化,但他也是果敢断决之人,脸上那强涌的愤然之气已然平复下来,他一脸好奇的像赵匡胤问道。 “怀素大师,五台山觉禅寺的主持方丈,与小弟有一些缘源。此次请怀素大师出山主要还是为了帝都之事,就算是契丹精锐之军来了,那也要看在怀素大师的面子上,不敢将我们怎么样。这个莫大哥尽可放心,没有把握之事,小弟从来不做的。”赵匡胤一脸笑意的向对方回答道。 “怀素大师,莫不是那??????????”莫萧山一听对方的话语,立刻惊立而起,吃惊的说道。他一脸的惊诧显露无遗,此刻他脸上尽是难隐心中的震惊之色,他并没有将话全部说完,而是又从眼里射出炽热的敬仰光芒。 “不错。”赵匡胤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夸张的表情,只是略显平静而已。而在一旁坐落的另外两名青年汉子一听到“怀素大师”四个字时,脸上也是呈现出了惊诧的表情,从进屋没有说过一个字的那两名大汉同时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第二百九十五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三 摇曳不止的微弱烛光,将那屋中那四条身影晃动得隐隐欲融,从那烛光之中可以看到四张凝重的脸容。昏暗的烛光开始冒起了袅袅而上的青烟,斑驳的身影在那烛光之中忽隐又现,沉闷的氛围使得这本就压抑的屋里显得更加闷实难受。莫萧山嘴里不停得说着什么,而一边的那红脸汉则露出凝重的神色静静的听着,还有两名同样是一身血迹的青年劲装汉子更是一言不发,双眼里射出茫然的光泽,他们心中似乎略有所思。 桌上双摆了几道菜肴,还有一坛烈酒,股股浓烈的酒香从那酒坛之中洒飘而出,便将这屋里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不少。但那沉闷的气息依然存在,犹如那窗外的夜色般,漆黑如墨,沉重如铅般。 往往等待的时光是走得最慢的,屋中的四人时不时的看着那窗外的夜色,希望那浓漆般的夜色开始会淡散起来。可是每一次扭着而望,那漆墨般的夜色还是如常郁浓黑沉。然唯酒与菜成了他们消耗时间的最佳选择。 几碟小菜一坛酒,在如此漆黑无光的夜里,在如此偏僻人烟绝径的幽然小镇之中,那诡异的夜色之下笼罩着一股异常压抑的气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狂压气息从这漆然的夜色之中狂涌而来,朝这人烟绝径般的小镇笼罩而来。 赵匡胤一脸凝重之色听着莫萧山的述说,其间他也不时的问了一些细节。经过那中年汉子莫萧山的一番述说之后,他这才知道了大概的情况,而他眼里的凝重却越发的浓烈起来,区区不足百人的契丹精锐,居然将几百名数多的深藏在五台山中的归义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那是何等的一群虎狼之师,虽说他与契丹人甚少打交道,他一直以为那契丹人也不过与他们汉人一样。都是一双肩膀上顶着一颗脑袋,却不曾想到他们会有如此的强悍如斯。这如何不叫他心惊波涌而起,饶是久经沙场的他也是好一阵吃惊。 而那群契丹精锐之师的统领正是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其中还有一名超越先天境的武修一直伴在他的左右。莫萧山只与那名伴在耶律纵横左右的武修对了一掌,就完全被正于下风,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心血,数百名兄弟袍泽倒在了那群数十名的契丹武士的刀下。而自己则率着两名亲兵,拼死冲出重围,这才狼狈般来到了这太平镇,与赵匡胤会合。 而且赵匡胤还了解到,自己的部下数名探子都被那群契丹武士逮住了,没有一个活口逃出来。怪不得如此久的时间,居然没有一人回来报信。赵匡胤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悲愤之色,隐隐的一种不好的预感突涌心头。 但从来就自信豪气盖天般的他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身上背负着联络归义军的使命,其结局就是只能待时机再谈。莫萧山遭此打击,恐怕也没有心情谈合作之事,自己也只能希望那怀素大师早点赶来。自己好尽早赶回帝都汴梁,以解那皇帝陛下的燃眉之毒。心中虽然涌起了万般的无奈,但他本乐观之人,只能好声安慰好失落神情的归义军统领。 相比于这屋中凝重而又悲凄的气氛而言,而在另一处房中却是弥漫出了一股如锐如钢般的至纯至阳的气息。却是凌天云心沉纳气,不断得默用口诀狂运行着体内的真气,在自己的周身各大经络骨骼之内滋润不息。 睁开双眼,凌天云心中一种狂喜,自己从来没有像今日般沉心静修了,其效果出乎他的意料。以前自己只是强压着自己默运心经中的口诀,并没有像今日般心台一片空明状态。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只觉窗外的夜色沉黑而又低闷。 他长长的呼出了口浊气,感受着体内那奔腾狂涌般的真气,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斥着一股无比庞大磅然的力量般。经络里、骨骼中、血液处都流转着那狂啸不止的力量,而自己丹田之内那股至纯至阳的真气更加深厚更加精纯。他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自己突破了那个临界点,自己就能突破一个新的境界。原来内劲境圆满期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如果自己再与那萧天野一战,相信自己必定不会弱于对方。还有那武道天才完颜战天,自己应该也不会输于对方。至于那诡异狂然的耶律纵横,凌天云心中却是一凛,他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战胜对方,差距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感观力更加的敏锐,耳聪目明,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四周几丈之内发出的一种种轻微不可闻的声响。而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境也在一刹之间升华了不少,除了自己对武道的向往和理解,还有自己内心里的澎湃般的自信。他知道自己心中还有一个桎梏没有被打破,那就是耶律纵横。耶律纵横如一座举目仰止的高山般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他要跨过这座高山,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凌天云心中有一种预感,今夜,自己必定会遇到那耶律纵横,如果今夜自己再无法扼杀自己的心魔,那么自己将再无战胜他的机会了。耶律纵横就是他的心魔,只要战胜了自己的心魔,那么他相信,自己的武道境界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凌天云将自己的六识提升到了最佳境界,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隔壁房里有四人长断不一的呼吸声。其中两人呼吸紊乱,另外一人的呼吸绵绵源长,如象牛吸水般,这人他知道正是赵匡胤。还有一人的呼吸虽然绵绵不绝有调不乱,但那气息中带着几分落寞之意,他并不知道其他的三人是谁。 夜色如漆墨般,笼罩而来,层层的雾气里凝着几分肃杀的气息,就是那狂刮不止的寒风也在此时停了下来。一股狂涌而来的沉闷压抑猛然间向他狂涌而来。心中一动,凌天云听到了一阵奔雷般的地震山摇的声响。 那是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犹如千军破竹之势朝这里狂压而来。凌天云心中一惊,心中顿时闪出一个不妙的念头。然后他还没有来得及从床榻之上跃下,隔壁房里的那四人便匆匆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来不及细想,凌天云也从床榻之上跃下,一个箭步到了门前,快速的将那房门打开,向外面冲了出去。当他一冲到外面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只是那面容略显憔悴,那人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身上散发出一股郁浓久久不散的血腥气息。 “莫大哥,”凌天云惊喜向那人叫道,那人只是遇他有数面之缘的莫萧山。 听到有人叫唤,莫萧山先是一愣,因为他并不知道这客栈之中还有其他之人。而那赵匡胤也未与他提起,他转身一看,便看到了从自己隔壁房中冲出来的凌天云。此处见到这名将门之后,显然是使料不及。 “凌公子,怎么你也在此处。”莫萧山惊讶的问道。他并不知情,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偏僻的五台山脚下见到这名白水城守将的公子。而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因为至始至终,赵匡胤都没有提起过凌天云的到来,也没有提过任何相关他与凌天云的事。 “莫大哥莫怪,是弟疏忽了,没有将凌小弟之事告之莫大哥。一来小弟没有想到莫大哥与凌小弟相识,二来,事关紧急,还没有来得及说。”赵匡胤一眼便看到了浮现在莫萧山脸上的疑惑,他连忙解释道。同时他心中也是暗感不妙,他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与莫萧山相识。他与凌天云结伴而行,都不曾听起凌天云说起过,虽然他也含蓄的透露过自己与归义军结盟之事,但是他与归义军相识之事居然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给他。 “贤弟多虑了,既然凌公子与贤弟结伴而行,那是愚兄多想了。”莫萧山哪里会不知道赵匡胤心里的想法,他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凌天云没有多说什么,那么他自然不会多嘴去说什么。虽然他知道凌天云郭怀安有着不浅的交情,两人在白水关长安街上还共同对敌过,也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了。归义军想拉拢凌天云的父亲凌铎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那固守在一方偏隅之地的凌铎之却有着自己的原则,让他们深感遗憾。但是那凌铎之对自己的儿子却没有过多的约束,任由其自已茁长。 郭怀安与凌天云相识并相知,而且有着兄弟般的情感,本来他们也想搭上凌天云这条线将凌铎之拉拢至归义军帐下。却不料这绝代将领的公子却与那周国的赵匡胤走在了一起。莫萧山心中也是疑惑层层,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身为局中人的凌天云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对于这两人的心意,他心明肚明。只是他觉得自己的道路并不在于此,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那条大道并不是王臣之道,而是一条荆棘崎岖的武修大道。 赵匡胤欲再说什么,他还没有开口,他的脸色蓦然间一变。随着他的脸色一变,其他的人也是脸色顿变,一抹凝重的目光立刻出现在他们的双眼之中。他们已然从那太平客栈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那条幽幽如冥路般的长街之上。随着他们身影的出现,那名一脸冷漠的店小二也出现了他们的身后,正一脸凝重的望着前方。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声响由远至近传进了他们的耳中,那是一阵奔腾狂驰的马蹄声,急骤如雷般的马蹄犹如那漫天狂响的战鼓般,敲击在了众人的心中。使得他们心神不觉得一凛,脸上浮现了几分浓浓的愁色,而他们也不禁得向那长街深处望去,仿佛那狂奔而来的是群狰狞的猛兽般,随时能够将他们吞噬掉。 第二百九十六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四 凌天云与赵匡胤并排而站,而赵匡胤的身旁便是莫萧山与他的两名贴身护卫。那名冷漠的店小二一个箭步便冲在了赵匡胤的身前,只不过被赵匡胤强行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四人一排静立在那长长的街道之上,迎着那郁浓的夜色,透出一股狂压般的沉闷气息。那条长长的街道笔直向前,伸向那无尽的漆夜茫雾之间。 众人绷紧着神经,那阵阵狂雷紧骤而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此刻要想趁着茫茫的夜色逃走虽然有几分可能。但地场的众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面对了数十彪悍的契丹精锐,他们心中也未曾露出一丝的惧意。只是那站立在莫萧山身旁的那两青年汉子脸上一副紧张的神色,双拳紧握着,他们的额上泛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一股狂虐的冷风突然之间扑面而来,那股强劲的冷风带着几抹嗜血般的煞气席卷而至。 前方逐渐的亮了起来,那如一条火龙般的队伍挟着轰然狂雷炸响之威转眼之即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火光通天的队伍与那客栈之中高挂的微弱灯火光芒的灯笼形成了一道鲜明的触即点。 五条模糊的人影静立在那瑟瑟摇曳的灯火之下,那微弱的灯火将他们那萧瑟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狂涌而来的股股如风暴骤起的气势将那昏暗的灯笼吹得好一阵摇摆,几欲从那客栈的屋檐之下跌落而下。五副神情凝重的面容,五条萧然无畏的身影,脸上涌起几分豪迈之气,身躯上散出阵阵骁悍的气息。 无畏于敌方人数多十几倍,更无畏于那彪悍如狼般的契丹精锐,几道寒芒在那漆芒的夜色之中泛起。紧绷的身躯如老树盘根般紧紧的扎在地面之上,强壮健实的身躯丝毫没有因为那扑面而来的血煞气息而退后一步。 那条长长的火龙,那奔雷如炸般的马蹄声开始逐渐的缓慢下来,涌入众人眼前的是一张张骁悍刚强的面容,浑身带着无尽血气般的凝煞气息。他们手中举着一柄寒光四溅的如月牙般的弯刀,那刀刃之上泛出瘆人的光芒直逼众人双眼,一阵如冰如寒的冷意从众人的心底慢慢涌出。 凌天云这时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什么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眼前的这数十名契丹武士正是他心目中的强悍虎狼之精锐。这也是他一直与自己父亲谈起的军中精锐提拔的计划,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在白水关一直没有出现如此出现的行伍精锐而已。 轰然一声,那群纵马而奔的契丹武士同一时间勒住了自己坐下的骏马,只有那骏马鼻中长出粗粗白雾气息,却没有丝毫的杂乱情形出现。那高举着火把,手握着如月弯刀的契丹武士在他们前方四五丈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数十双锐利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静立在昏暗灯光之下的那五条身影之上。 接着,从那些精锐的契丹武士群中走出了一名白袍俊美般的男子,那男子坐下一匹罕见的纯白骏马。那男子眼里透出几分睥睨天下般的狂霸神色,俊美的面容里透出一抹骁悍般的气质,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柄血气狂然般的长枪。 那俊美般的男子正是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他嘴角微微的上扬着,眼眸里射出狂霸盖天的光芒从赵匡胤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待他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时,他的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目光,而此时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将那曾经向他发起挑战的凌天云放在眼里。轻蔑身孕的表情顿现无遗,这让凌天云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久闻赵官家神勇无比,武功盖世,更是骁勇善战,乃大周国不可多得的一员悍将。今夜一见,果然没有让本皇子失望。”耶律纵横一出场,便将自己狂傲的性格突现而出,他那霸气十足的措辞虽然是一分赞美之意。但听到凌天云众人的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那一如既往般的狂傲无比,一如既往般的羁傲不驯。 “三皇子客气了,赵某一介武夫,不值三皇子惦念。赵某也曾闻三皇子少年得志,胸怀经纬之姿,今夜一见,倒是让赵某开了眼。契丹国能有三皇子,乃贵国之幸。却不知三皇子长途跋涉,于我神州大地之间所为何事?”赵匡胤淡淡的笑了笑了,他向对方回敬道,而他却也是豪气冲天,其身上的骁悍之气并不弱于对方。 凌天云则握紧了双拳,一双虎目一眨不眨的望着趾高气傲般的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他知道自己心中更是涌起了掀天狂浪般的凌厉战意,他需要与那耶律纵横再一次的战斗,这样他才不会被自己的心魔折磨,自己才能超越心魔,以破武道上的桎梏。 “本皇子也不绕弯子了,只要赵官家将那三名逆贼交出来,本皇子便撤军而去。”耶律纵横长枪一指,正是莫萧山三人。他霸气的说道,而他的双眼却丝毫没有看那三名血迹满身之人,而是将目光停留在了赵匡胤的身上。 “三皇子此言差矣,莫兄三人为赵某的朋友,这里没有什么逆贼,只有朋友兄弟。三皇子之命,恕赵某无法答应。”赵匡胤沉声向对方回应道,他将那蟠龙棍向胸前一横,浑身气势一涨,一股强风劲气从他的身上磅礴而涌。他那精光湛湛的虎目更是毫不退缩和与那高坐马背之上的耶律纵横对视着。 “都说赵官家义薄云天、干气盖天,但三皇子想要的结果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希望赵官家的这个决定不要后悔,以免做了无谓的牺牲。”耶律纵横脸色一沉,那俊美的脸庞上泛出层层霜寒气息,他那凌厉的目光如一柄刺人心窝的利刃般直向赵匡胤射去。而他手中的长枪更是转而指向了那长棍横胸的赵匡胤,煞气满脸,阴森厉道。 “耶律纵横,如果你想要我等兄弟死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现在,只是莫萧山此时才明白过来,正了你们的奸计。说什么只要我兄弟三人,你早就打好算盘,要将这里一干人等一网打尽,以绝后患。不要说什么假仁假义的话了,若要莫某的命,那就派你们那些狼崽子来取吧。” 做为主角的莫萧山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耶律纵横打的什么主意,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狠厉,不但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还要将赵匡胤一起算进去了。而此时他也隐隐的知道,赵匡胤才是耶律纵横真正的目标,他们只不过成了陪葬者罢了。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得出口大喝道,丝毫不畏那居高临下气趾高昂的白袍锦衣的契丹三皇子。 “跳梁小丑,本皇子杀你只是转息之间,本皇子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会想不到你们这些汉人的想法。你们汉人永远都是那样,永远没有我们契丹人狠辣凶残,对待敌人那股子狠劲,你们汉人哪里能学会。”耶律纵横轻蔑的笑了笑,毫不隐晦的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 身在一旁的凌天云心中也是波澜啸天狂涌不止,他也没有想以那耶律纵横真正的目标却是赵匡胤。而那赵匡胤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那契丹国三皇子千里奔波而来,只是为了大周国的一名悍将,甚至不惜暴露自己那支精锐武士。 “既然如此,本皇子就不客气了,赵官家也莫怪本皇子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宿命吧。你我各自为旗,本皇子虽然很想在战场之上与赵官家一较高下,但是此时非常时期,不得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赵某明白了,是不是那个人?”赵匡胤虎目泛出一丝异样的光泽,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而那句话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别人却听得云里雾里的,包括那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莫萧山也是一怔,他们实在不明白赵匡胤口里突兀而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凌天云也是一怔,他不明为什么赵匡胤会莫名其妙的问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来,但他似乎心有感应,赵匡胤口中的那人一定来历更加不凡。 耶律纵横脸色一变,更瞬间就恢复了,他双目里也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显然,他能理解赵匡胤莫名其妙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他那遥指着的长枪收起了几分,然后朝赵匡胤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狠厉的狰狞,手中的手枪一挥,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前奏。 随着耶律纵横那柄闪着寒光的长枪一挥,漫天铺地的夜色仿佛在他的那枪尖之上如撕裂而开般,一股浓烈嗜血般的煞气接替着那郁浓雾泛的夜色,朝前方的那五名岸立傲然不屈的身影狂扑而去。 “嘶嘶?????????”,几匹昂意凌厉的战马发出一阵长霍之声,从耶律纵横的身边斜冲而去。那几名骑士手中扬起了泛着耀眼光芒的血气弯刃,挟着狂狠凶厉的气势朝那站立在街心处的五人冲去。 强劲有力的马蹄在那街之直卷起了阵阵腥气四弥的尘埃,而马背之上的骁悍勇士更是气势狂散,隐约而现的是他们身上凝起的重重血煞气息。那弯如月牙般的刀刃卷起了一抹似水如华般的夜色,凝起了一道道令人心悸般的血光煞色,朝那五人横冲而去。 “喝”,那首当其中的红脸大汉发出一声怒吼之声,只见他不退反进,手中的金色光芒泛起的长棍挟着崩天裂地之势朝那几名狂奔而来的契丹武士而去。他那稳如山岳般的身躯伟岸屹立,手中的长棍如带着千钧般的狂啸威力朝那直奔而来的几匹战马扫去。未见他有什么动作,但众人眼前只觉金光一闪。 接着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待众人凝神一看,却见那几匹狂奔而来的战马以及那马背之上的契丹武士都被重重的扫翻在了街面之上。“轰,轰,轰”几声巨响,那几匹前脚断裂的战马带着马背之上的那几名契丹武士从街面又重重的撞向了那街边处的房屋墙上,将那房屋土墙撞得崩然倒塌。而那几名契丹武士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重重的压在了尘飞四起的土墙之下。 赵匡胤的身子又回到了刚才站立之处,他脸色常然,手中的长棍发出一圈又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一双虎目一眨不眨的望向那居高临下而望的耶律纵横,而他身上那狂涌而起的龙啸周身的威严也俞发的浓烈起来。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是无上威严气势,与耶律纵横身上散发而出的狂天霸道般的气势相撞在一起,一股轰然掀起的气纹从他们的周身四射而出,将那弥漫如蒙的轻雾狂推在了夜色天际之上。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种先天四溢的气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气息。那是一种先天逆存般的气息,宿命之争般的气运之争。 凌天云心中更是一震,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两名同样身份不凡之人身上荡漾而出的气息,被他敏锐般捕捉到了。他不明白这样的气息是什么,他只觉得他们如两条还未成长而起的真龙般,那气息应该确切的来说是气运,天下之争的气运。 第二百九十七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五 撩起的那轻纱般的淡雾翻腾涌动,撕裂而开的茫茫夜色漆浓如华。两人身上散发出不凡的气息,那俊美白袍男子散发而出的是尖锐而又霸道般的气息,而那红脸大汉身上散发而出的是深邃而又磅礴般气息。两股并不显著的气息在这夜色之中相撞相冲,将这郁浓如华般的夜色撕裂开来般,虽然只有那轻微不可察觉般的存地。但这隐隐的有着针锋相对之意,而且越演越烈起来。 耶律纵横脸色一沉,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那沉静如水般的脸色丝毫无法看清对方心中所想。静静的凝望了那长棍横胸的红脸大汉赵匡胤几息之后,不用他的任何言语,只是他的一个眼神,他身边又斜斜的冲出了几名纵马而奔的武士。 奔马游走疾若雷驰,寒芒耀射涨似月洒, 又是几名身上散发出郁浓血气的纵马契丹武士冲了上来,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血煞气息比开始的那拨武士更为浓烈和嗜狂。他们手中的弯如月牙般的刀刃挟着雷霆狂奔般的威力朝赵匡胤等人冲来,刀光霍霍,嗜血煞风,掀起了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风暴般,朝凌天云等人扑将而去。 几名冲将而来的骑士挟着狂煞般的压抑气息席卷而来,他们的步伐刚一冲向了街心,后面又冲出了一拨。后面的那一拨契丹武士化作扇形之势,朝凌天云等人合围而来,个个手中寒光耀眼的弯刀,个个脸上沉雄冷悍的气息,个个身上血浓狂散的煞气。 “嗬嗬???????????”,那群直冲而来的契丹武士嘴里发出怪音,纵马奔驰而来,瞬间,这街面之上飞尘阵阵翻滚不止,四处飞溅的尘埃将这整条长街给笼罩而住。那漆如墨汁般的夜色,只见那一柄柄耀人眼眸的刀刃带着无比狰狞的气势狂压而来 耶律纵横策马而立,望着自己的部下如猛虎下山般朝前方直冲而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件微小之事般,而他的身边却有两名气息一般的普通武士策马将他护在中间。那两名普通的武士从相貌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略显普通,但是他们的双目之中迸射而出的精湛光芒却如两柄锋利的刃器般,可见并不是表明上那样的普通。 凌天云心中更是涌起了万丈豪气,刚才赵匡胤那一棍之威深深得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没有想到这一棍横扫而去的威力如此之大。使得他不禁得体内血液沸腾,浑身之间充斥着一股狂天夺地般的超然力量,他要将这股崩天般的强劲力量发泄而出。而眼前那一匹匹扬蹄飞尘的契丹武士正给了他一个小渲泄的机会,一握双拳,体内的真气发出一阵欢悦的轻鸣,他身子一窜直接向那奔驰而来的契丹骑武士迎去。 脚下一错,凌天云避开了那飞扬而起的马蹄,挥拳就向那马脖子上击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拳风带着一抹嘶嘶破空般的劲风狂涌而去,而他体内那股充斥着周身的强大力量顿时磅礴如江河流水般从他的拳头这上涌去。 “砰”的一声,那战马被凌天云挥去的拳头狠狠的击中,立刻发出一声长嘶,身子便轰然倒地,而在那马背之上的契丹武士反应也是敏锐,他双脚一蹬,身子如一苍鹰般跃起。随后在空中几个回旋,便轻轻的落在了街面之上。 其他的人也扬着自己手中的兵器向那纵马而奔的契丹武士迎了上去,莫萧山手无尺铁,靠得是他的一双肉掌,狂涌激射的掌气化作了一道撕裂般的劲风向他身前的战马拍将而去。顿时将他身前的那战马拍倒在了街面之上。而他身边的那两名青年护卫也举着手中的大刀朝飞驰而来的战马前蹄横切而去。 游走在那马群之中,穿梭在那些纵马冲来的契丹武士之间,赵匡胤依然一根金光淡闪的蟠龙棍,他那长棍如一风车舞起般,直将横冲来的战马扫翻在街面之上。而那店小二的身形却如一阵风般,身影忽闪忽现,手中的那柄小刀更是神出鬼没,所到之处便是一阵人仰马翻。 一时间,战马凄烈痛苦的长嘶,还有那些跌落在地却丝毫没有任何狼狈之态的契丹武士。那些从马背之上跃下的契丹武士脸色悍然,狂涌着自己身上那股血厉的气息,扬着手中那寒芒四射的弯刀朝凌天云众人扑去。 而那群契丹武士的身后,那些高举着火把策马而立着的其他武士见那些战马被凌天云等摧枯拉朽之势纷纷击倒在地,他们脸上露出更为狠厉的表情。他们一生都是在马背之上,对马的爱惜远远超过了他们自己的生命。而那些倒地口吐着血沫的战马四肢抽搐着,发出嘶嘶的惨叫,这一切犹如一根点燃的导火线般,将他们更为凶残的本性激发而出。 这群契丹武士纷纷的跃下战马,嘴里发出一阵如狼般的嚎叫声,他们扬着手中的弯刀也加入了战斗。只留下了寥寥数人依然策马静立,没有任何的表情与动作。那些剩下的契丹武士眼里射出更为凶残的目光,将那火把高举着。而那脸色沉然的耶律纵横却毫不动声色,那双如鹰眼般的眸子里却泛出缕缕嗜血的寒光。 凌天云轻身而退,避开了那收势不住顺倒而下的战马,随即,他只觉一抹寒芒逼身,却是那马背之下跃下的那契丹武士扬着那锋利的弯刀直逼而来。那是一名满脸胡须的劲装武士,身上穿着一件皮制劲衫。那武士眼里泛出凶狠的寒光,手中弯刀更是发出霍霍的破空之声,朝凌天云劈将而来。 那刀芒一掠,瞬间就来到了凌天云的身边,一抹寒气逼人的刀芒挟着缕缕血气光晕直向他的腰际而去。而凌天云脚下一错,双拳化抓,一招分骨错筋手直向那契丹武士握刀的手抓去。 而那契丹武士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弯刀突然间顿住,硬生生的收住势子,改劈为削向凌天云的双手横切而去。 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没有想到对方反应如此的敏捷,收刀的动作却是娴熟无比,显然是身经百战之士。但他依然毫无所畏,双手由爪转而间化掌,朝那刀背之上斜切而去。一声轻闷之响,从那刀背之上传来,凌天云只觉自己的手掌切在了那刀背之上如切中一刚硬无比之物,将丝毫没有将那弯刀切开,反而一股反弹之力将他的手掌弹开。 那弯刀在凌天云手掌切中之后,微微的一颤,那契丹武士只觉自己的虎口一麻,他的脸色一变,正欲再次收刀。而他那握刀之手将被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握住,丝毫动弹不了半分。心中一骇,那契丹武士只能放弃手中的弯刀,但那刀也如那战马般,比他的生命还要珍贵无比。一时间,那契丹武士一错之即。却觉一道如锥般的凌厉手掌紧紧的拍在了他的胸前,而他浑身一颤,身子便倒飞而出,狠狠的摔在了一匹战马的死尸之上。 凌天云手中握住那柄形如月牙的弯刀,体内狂涌的真气如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般向那弯刀疾流而去。瞬间,凌天云只觉自己有一种君凌天下般的万丈豪气,自己体内那股庞大的力量呼啸着从他的周身狂激而散。 虽然这柄刀用起来并不顺手,但凌天云已经没有了更顺手的兵器了。那大刀门的长刀被王桐夺走之后,他便没有使过一柄顺手的大刀。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一柄适合自己用的刀,这样自己的实力便会提升好几成。 就在凌天云遐想之即,双有几名契丹武士狂涌而来,将他死死的包围住。几柄寒光四射的弯刀更是毫不客气的向他周身要害而去,那几名围住他的契丹武士眼里射出不共戴天般的仇恨。凌天云不但将他们视为比自己性命还要宝贵的战马一拳击倒,还从他们的同僚手中夺走了他们视为第二生命的兵器。这如何不使他们同仇敌忾,奋而群击之。 眼前那几名狂涌而上的契丹武士并没有放在凌天云的眼里,这群契丹武士充其量都是一些武修境界达到了内劲境的武修而已,对于这样的武修,他毫无畏色。他扬起手中的弯刀,抡起一片刀光芒影朝那群契丹武士迎接而去。而他的目光也顺势观望了其他之人。 赵匡胤及那一脸冷漠般的店小二没有什么危险,他们依游刃有余般的穿梭在敌人之中。特别赵匡胤,手中长棍一舞,便将合围而来的敌人一扫而开。他如猛虎冲入羊群之中般,将那些围困在他身边的契丹武士横扫得东倒西歪。而那一脸冷漠的店小二,那诡异的身法,如一幽灵般随意穿行在那群契丹武士之中,手中那轻巧的小刀如收麦般,所到之处,便有契丹武士倒下。那冷漠的店小二那诡异的身法,使得凌天云想到了那代州城封家认识的袁小六,不知道这位冷漠的店小二与那袁小六是否有出自同一门派。 而那归义军三人的情形却要弱上一分,他们只能堪堪的抵住数名围困他们的契丹武士的进攻,却不能发起反击。莫萧山脸色苍白,一双排山倒海的掌风虽然掀翻了几名围攻而上的契丹武士,但却没有给他们什么致命的伤害。而那两名死死护在莫萧山身后的亲兵护卫也是只能举刀狂舞抵住敌方手中的弯刀,根本无法给敌方任何致命的伤害。这让凌天云很是疑惑,他以前知道莫萧山的武修境界并不会如此的不堪,而他脸上那苍白之色,似乎他受到了什么很重的内伤般。 赵匡胤也看到了归义军三人的困境,他不时得向莫萧山处靠近,而那名店小二却也向赵匡胤靠近。随着那长棍横扫千军之势的强威,几名奋然扑上的契丹武士被赵匡胤长棍掀飞,倒在街面之上,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赵匡胤与莫萧山会合在了一起,这才让凌天云松了一口气。而他自己却丝毫不畏那十几名狂涌而来的敌人。刚达到内劲境圆满期的他正好要渲泄一番,那十几名的契丹武士正好被他拿来练手。 凌天云正欲沉心应对着这十几名狂涌而上的契丹武士,却不料惊变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见与赵匡胤会合的莫萧山突然间“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雾,而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起来,毫无血色般的苍白。而他身边的那两名青年护卫但是眼中露出惊慌的目光,他们纷纷将自己身边的敌人击退,双双将那脸色苍白莫萧山扶了起来。 “莫大哥!”刚赶到会合的赵匡胤眼中顿时露出惊色,他一边抵挡住敌人的进攻,一边急急的叫道。而那身影鬼魅般的店小二也赶到,身形化作几道鬼影,便将那几名合围而来的契丹武士击退。 第二百九十八章 热血尽化尘与土 十六 耶律纵横坐在那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冷冷的目光泛出丝丝寒意。他身边的那两名普通面容的契丹武士却是面无任何的表情,望着战场之中。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十名高举着火把的骁悍契丹武士,他们眼里射出热炽的光芒,只要他们的三皇子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去。 “砰”的一声,那名扶住莫萧山身体的一名青年护卫身形一趔趄,被一名突袭而来的契丹武士一拳击中后背上。身形晃了晃了,随后那名被偷袭得手的青年护卫张嘴就是“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雾。而他的脸色更是一片苍白,稳了稳自己的身子,他一手扶住莫萧山,另一只手寒芒一闪,他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刺进了那名偷袭得手的契丹武士的胸前。 飞一起脚,那名被一刀刺中的契丹武士被踢飞。另一名青年护卫眼中射出焦急的目光,他关切得望着自己的袍泽兄弟,可他的手却不能伸出。纵然手中之刀泛起寒芒四射,但他们只能将自己约缩在了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那摇摇欲坠的莫萧山脸色越来越差,而他的神情也开始萎靡起来。 “莫大哥”赵匡胤一脸焦急之色突涌而出,他手中长棍一扫,将那几名狂涌而来的契丹武士格挡开之后,一手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莫萧山。探出自己的内力将向那神色萎靡之人脉息而去,一探之际,赵匡胤眼晨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他感觉莫萧山体内的真气紊乱无比,如一团棉般,而他身体内的经脉早已被震散震断。这如何不叫他心惊骇然,他不知道是何人何为,但这在场的契丹武士都没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手法。 “贤弟,不用再探看了,愚兄连累到了你。想必那怀素大师也应该来不了,他们是有备而来,愚兄受到了一名偷袭之人的重创,恐怕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只是愚兄这数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燕云十六州的收复大计无法落实。愚兄实在愧对大帅,愧对我千千万万的汉人。” 莫萧山的嘴里噙着血迹,他断断续续的解释着,眼里泛出的是一抹甘之色。燕云十六州未回复,心腔中那份执著没有亲眼看到实现。那萎靡的脸色越发的严重起来,他的双目里开始流露出了几分悲烈而又不甘的光芒。 “啊?????????”,那名受伤的青年护卫突然松开了扶住莫萧山的手,他发出一声怒吼,那是一声如狮吼虎啸般的不甘怒吼。那名青年护扬着手中的刀,就向那群涌而上的契丹武士扑去,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重伤。他手起手落,如一受伤的猛虎般冲进了一群露出利爪般的狼群之中。 浓浓的夜色很快就将那名青年护卫的身影给掩了下去,他很快就没入了那群契丹武士之中。几道耀眼的刀芒泛起,几缕赤红的鲜血飞溅,猛虎终有力尽的时候,而狼群却是群而攻之。那名青年护卫就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几道寒光闪卷着腥煞般的鲜血扬天而起,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处完好,浑身尽是浓浓而汩的鲜血。而他的双眼却睁得大大得,死不瞑目,死不甘心。 风起了,雾聚起,风声如一首挽歌般,将那死不瞑目之人笼罩住住。那呼啸着的风声,那凄惨悲壮般的挽歌,还有那时聚时散般的轻雾,正是那一幕幕挽布,正在抚慰着那逝去的英灵,泛起的白雾洗涤着那勇士的灵魂。 一切似乎静止了,随着那名青年护卫的倒下,随着那狂涌而上的数名契丹武士手中刀光扬起,一切似乎定格住了。扬天狂涌而出的血腥,在风中凝起重落,那血狂煞气般的夜色,在那如浓如漆般的寒芒之中转辗不散。 凌天云飞快的抡起手中的弯刀,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敌人砍正了多少刀,那群狂涌而上的契丹武士如一群恶狼般,而他正是那群恶狼眼中的食物。一身的玄衣也染尽了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鲜血。手中的弯刀也不知道砍起了多少的刀茧,心中流过一丝敬意,对那不知名的汉子的一份浓浓敬意。 “铛”,一道电光火闪,几柄形如月牙的变刀被凌天云手中之刀格挡住,激起了几点火星,在这漆墨的夜色下显得无比的耀眼。而他手中传出的巨大冲击力将那几名契丹武士掀得好一种后退。待那几名契丹武士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得稳住了身子,而他们的眼里更是激起了更加凶狠的光芒,如那狼群双目里发出幽幽的光芒。 凌天云一刀格退了涌在他身边的那群契丹武士之后,身形也不住得朝赵匡胤与莫萧山处靠拢而去。当他无比艰难般向他们靠去时,发现狂涌而来的契丹武士如附骨这蛆,根本无法摆脱。当下立断,他默运着心经中的口诀,股股至纯至阳的内力狂涌向那柄手中的弯刀,扬起的弯刀带起了抹抹嗜血般的刀芒,向他周身处的契丹武士横扫而去。 一阵金属交鸣之声响起,那群气势汹汹的契丹武士只觉手中一轻,他们惊骇得发现自己手中的那锋利无比的弯刀已然被眼前的那名十七八岁少年手中的弯刀斩断。手中兵器被砍断,他们心中涌起了无尽般的怵意,他们没有想到自己那精铁打造的弯刀如此的不堪一击,被对方轻易的砍断。而他们身上已然再无称手的兵器,纷纷的后退而开。那股狼性不畏生死般的作风此刻却大打折扣了,再不畏生死的人,面对着实力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会本性般的生出怵意来。 凌天云脚下一错,借助结实的身体从那群手中只有半截弯刀的契丹武士群中穿梭而过。很快就来到了赵匡胤与莫萧山处,而那身形鬼魅般的店小二已然难任重负,游走的身形也缓慢了起来了。他的身上也已然裂开了几道伤口,刺眼鲜红的血迹触目心惊,但他依然悍不畏惧般的固守在赵匡胤的周围,将一波又一波的契丹武士进攻挡了下来。 凌天云的到来,正好缓解了他的压力,两人默契般的各自站好了方位,将赵匡胤与莫萧山护在中心。最后一名扶着莫萧山的那名青年护卫眼里闪过一丝绝然的光芒,他将莫萧山完全的交到了赵匡胤的手里。而他脸上那刚毅的脸庞是那坚韧般的傲意,他的身子一晃,向那扑来的契丹武士群中冲去。 他如同一滴落在大海之中的水珠般,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就淹没在了这沉沉的夜色之中。只有那漫天弥布的血腥和一股悍然般的气息,在那寒风之中久久不散。就是那狂涌而来的契丹武士们也露出了沉重的目光,前仆后继,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只为自己的同伴争取哪怕一息的时间。他们也毫不畏惧,哪怕是失去了自己所生命,他们连眉头不曾皱一下,那化作血肉横飞的身躯,带着他们重重的执念,在这凄迷的夜色中,浓浓再凝。 血气俞浓,夜风忽骤,但这条两三里长的大街,群山偏野的五台山下,凝起的白雾层层叠叠,如一幕幕随风飘扬的幔布般。那漫天而起的血腥之气,那铺地而凝的朵朵血花,只为那一生的执著。热血流尽,早已经化作了血影重重的尘埃与厚土之中。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畏惧,冲鼻的血气如一股精神加强剂般,刺激着众人的神经,让人不觉间浑身泛起了浓烈的兴奋。 眼前的那铁塔般的汉子,那股一生驱虏逐异的满腔热血,却带着一抹不甘的神情慢慢的萎靡下去。一生的执念,最后却化为了那茫夜之中一苍海之粟,那炯然有神的眼眸里却露出几丝沉重的无奈,没有人明白,英雄又何只是惺惺相吸。只有他们才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而那虎目里噙着泪痕的红脸汉子却也是这种人。 “你不必安慰愚兄了,如果有遭一日,你能达成愚兄宿愿,没有忘了在愚兄的坟头之上摆上一壶好酒,告诉愚兄,也能安息于九泉之下啊。”莫萧山猛然间,用力的抓住了赵匡胤的手,大声喝道。而他那死然的目光也变得炽热起来,双眼急切的望着这位红脸大汉。 “好,我赵匡胤在此发誓,此生一定收复燕云十六州。以慰莫大哥平生夙愿,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赵匡胤双眼里噙着泪痕,沉声道。而他的话语刚落,只觉紧抓在自己双手上的那有力的大手突然一轻,而莫萧山那炽热的目光也变得死灰一片,他那双手无力般的垂了下去,身子缓缓的从赵匡胤的双手中倒下去。 赵匡胤脸上一片沉静般的肃然之色,他低头凝目望着那躺地地面上的铮铮汉子,一阵寒风吹来,将那莫萧山尸首前胸的衣襟吹开。赵匡胤双眼微微的一缩,一阵寒意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因为他看到了莫萧山前胸上一个黑黑的掌印,正是那黑黑的掌印,硬生生的将这名傲骨铮铮的汉子所有的生机掌断。而那黑黑的掌印,他却毫无印象,也无从下手。心里默默的又发了一个誓,他这才提起了那龙影盘旋般的蟠龙棍。 凌天云已经感受到了莫萧山渐渐淡淡下去的气息,最后那气息消弭于这夜色之中,他已经确定了那名铁铮铮的汉子已经身亡。莫名的心中还是涌起了无尽的凄悲之情,但他已然不是当日的凌天云了,他将这所有的悲痛都转化了一股庞大的力量。手中的弯刀如泼去的银泻般,挟着雷霆奔走之势,向那涌来的契丹武士压去。 没有惊天动地般的战斗,只有那夜色沉然般的肃然萧瑟,英雄,只是在一夜之间成长。豪气,如一茁长欲成树的苗芽般,此时的凌天云见惯了生离死别,看多了血肉横飞,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手中之刀,化作无穷无尽的力量朝敌人笼罩而去。那些割在他腿下,背后的伤痕,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已经被他忽略了。 一声龙吟长啸,那响彻夜穹的龙啸之声在这五台山中回起回落,穿彻群山之间阵阵回荡。 却是赵匡胤提起手中长棍,一泄胸中闷气,而他那精光湛湛的虎目之中更是一股超然威严般的气息油然而生。手中长棍横胸,那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一尊战神般,傲立在这夜穹之下。那散发出淡淡金芒光晕的棍子隐约可以龙舞盘旋,欲冲破那夜色禁锢,向那天际冲去。 “铛”,“铛”,“铛”????????????? 一阵金属交葛之声不绝于耳,却是赵匡胤长棍横扫,直接将那仅剩的十余名契丹武士手中的兵器扫开。有甚者,还有几名契丹武士手中的兵器被赵匡胤一扫,直接脱手而飞,没入了这夜色之中。 此时,凌天云的脚下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契丹武士,但他并没有任何的疲意,反而他只觉越战越勇。反观,那步法诡异的店小二却露出了疲意,他满脸的血迹,浑身间都沾满了血迹,额上也泛出了一层密密汗水,脸色也毫无血色般的苍白。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也微微的颤抖着。 第二百九十九章 枪意刀芒显狰狞 风中夹着浓烈的血腥气息,那高举的火把将这条两三里之长的大街照耀着,满眼之下尽是一片无尽的森狱惨状。断肢残体,血肉横飞,还有从尸体之中汩汩而出的鲜血,令人望而心悸。那本该弥漫着牛羊异样气息的大街,此时却充斥着股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遍地血迹和那狂涌而上的血气,将这漆墨般的夜穹染成了一片赤血红芒。 凌天云的双眸里开始泛出点点的血芒,而他却浑然不知,手中的弯刀抡起一道道寒光电芒朝他周身的契丹武士劈将而去。他的体内如有一条条奔腾狂欢的矫龙般,呼啸着在他的体内肆意狂窜。而他更觉自己的血液里充斥着一股异常兴奋的力量,让他觉得自己浑身间的强大力量用之不竭。 赵匡胤与店小二,再加上凌天云,三人背靠背,形成三角之形,悍然不无畏的面对着狠厉如狼般的契丹武士。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击退了多少次进攻,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兵器击在了多少人的身上,他们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留下了多少道血肉外翻的伤口。三人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身上流出的,还是敌人身上飞溅而出的。 狂涌而上的契丹武士开始少了起来,此刻只剩下十来名完好无损的契丹武士,再加上将耶律纵横护在中央的另外高举着火把的十来名。这群数十名契丹武士只剩下了二十多人,然而并没有因为人数的减少,而让他们压力大减。相反,那剩余的十来名契丹武士更凶残狠厉,他们的身法悍气更为让人防不胜防。他们的武修境界基本上都已经超过了内劲境,有的直逼先天境了。 凌天云随手又抄起了一柄形如月牙般的弯刀,他手中已然折断了不知道多少把刀了,而他手起刀落之即,便有一名契丹武士倒身落地。放眼而望,一片的血迹斑斑,数十名的契丹尸首如山积般。地面之上早已经积满了刺眼腥红的鲜血,这里早已经成了一片血海森狱,那狂涌起的血煞气息,直向他的鼻孔里而去,不断得充斥着他的大脑,使得他那眼眸之中点点的色血芒也越来越浓烈了。 凌天云对自己双眼里发生的异状浑然不知,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将自己面前的敌人击退。他只知道自己体内那股奔腾不已的真气如江河掀泻般,让他浑身间充满了无穷无尽般的力量。而他觉得这十来名契丹武士还是不够,不够发泄他体内那奔腾不已的狂啸般的真气。 而那稳坐在马背之上的耶律纵横俨然一脸冷凝之意,自己部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痛。他见到凌天云那狂啸崩天式的刀光刃影,从双眸里射出几分意外的光芒。不觉间,他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握得紧紧的,手指的关节已因力而发白。那一袭白袍在寒风之中猎猎作响,俊秀的脸庞上泛出异样的光泽,他的心中也不禁得升起了几抹浓浓的战意,在他的心底狂掀而上,冲向他的脑际冲去。 凌天云观了观战场之内,赵匡胤与那冷漠的店小二已经开始占据上风,他们早已经脱离了险境。除非那护住耶律纵横的十多史契丹武士加入战场,他们才会再次陷入险境之中,而看情形,那十多名高举着火把的契丹武士并没有加入战场的打算。因为至始至终,耶律纵横都不曾给他们下过任何的命令。 “耶律纵横,可敢一战?”凌天云一刀将扑来的两名契丹武士劈开,扬头便向那策马而立的白袍俊美男子大声喝道。他手中的弯刀直指耶律纵横,浑身间狂涌而出的是那如这夜色还要郁浓的战意。 手中握住长枪,耶律纵横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此时凌天云还对他发出了挑战,而对于这名手下败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只是不知为什么,见到了凌天云那骁悍般的凌厉刀法,他感觉自己体内也狂涌着浓烈的战意。强压着自己浓烈的战意,耶律纵横脸色冷凛如寒,但他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握着那柄肆意冲啸而去的白色长枪。 额上绷起了青筋,耶律纵横大喝一声:“手下败将,也敢挑战本皇子。” 他心中一直只不过将凌天云当作了手下败将,但他只有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自信。因为他从凌天云眼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点如芒赤色如血般的光芒,那鲜红如艳的光芒是那样的刺眼,使得他心中莫名的一颤,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 “哼,手下败将又如何,难道手下败将就不能发起挑战吗。三皇子未免也太胆小了吧,倒是让凌某高看了。”凌天云见对方不应战,不由得讥讽道。他知道耶律纵横也不可能应自己的挑战,只是他想战胜自己的心魔,就必须挑战他,否则自己的武道将毫无进步,永远将止步于此。 另一边阵阵刀光棍影,金属胶着之声不绝于耳。而凌天云处却是一片平静,那些契丹武士见他找上了三皇子,便不再纠缠于他,纷纷的转向那一棍一刀的两人而去。另外的稳坐于马背之上高举着火把的契丹武士眼里露出不屑的笑意,对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他们心中只有蔑然之色。 “何必在乎那口舌之争,本皇子今夜就陪你玩上一玩。”耶律纵横再也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那磅礴的战意,他双腿一蹬,从那白马之上凌空跃起。他的身形在空中几个回旋,如一苍鹰般稳稳的落在地面之上。 手中银枪一挥,一股爆炸般的气息瞬间就从那枪头之上狂涌而出,直向凌天云扑将而去。刹那间,凌天云只觉那凌厉如疾风般的劲气朝息的周身处笼罩而来,使得他心头一颤,两人还没有正式交手,那股强大的威压就将他死死的压制住,而他也落于下风。 其他的契丹武士见自己的主子出手,纷纷的让了开来,他们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那红脸大脸和那一脸冷漠的店小二合包而围,但是没有任何人再次动作。他们眼里是炽热的目光崇拜的望着自己的主子。 身形一立,那白袍俊美男子长枪一指,浑身间爆发出崩天裂地般的磅礴气势,而他正如那睥睨天下的君主般,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锐不可挡般的惊天气息,又如那骁悍的战神下凡般。面对那白袍长枪男子的是一身玄衣着身的凌天云,此时的凌天云全心凝重戒备的望着对方。他的手中是一柄形如月牙般的弯刀,他的身形微微的下觉,如老树盘根般,稳稳的扎在了地面之上。 弯刀遥指,翻滚而出的一股至纯至阳般的浩然气势,体内那狂啸不止的真气犹如奔腾不息的大江河水般,卷着千军万马之势狂涌而前。弯刀之上泛出一抹抹淡淡的嗜血光晕,刀身之上沾染了滴滴下坠的鲜血。凌天云气、精、神都凝在了一起,他只觉得自己等这一战等了很久了,他渴望着这一战。虽然他曾与耶律纵横立下了两年之后的战约,但知道这一战并不是最终的一战,他只是为了战胜自己的心魔,而发起的挑战。 此时,风静夜幽,只有那漫天弥起的血腥气息滚滚翻转,不绝不息。 “喝”,一声暴喝,只见凌天云暴起而发,他的身子如一只猎豹般,在空中拖起了一道残影向那长枪指前的耶律纵横而去。他手中的弯刀卷起一层霍霍夜影流光,挟奔雷之势,分上下左右四道刀影狂涌而去。 耶律纵横冷眉凝望,却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中的长枪立刻化作了一朵朵枪花朝那层层叠叠的刀影迎接而去。“铛铛铛”,一阵电光四溅,一串清脆般的金属相撞碰之声,紧接着,那夜流光般的刀芒如一撕裂苍穹的神兵般将那朵朵挽起的枪花撕成了无数朵,一声无比沉闷声,响彻在了众人的耳中。 激起了劲风四射,相撞的电闪火光如炸开般,在众人的眼前一刺,待众人再次定睛一看。那两人豁然已经交换了地方,依然是一样如前的动作,一样是如前的针锋相对般的气势。耶律纵横气息外溢横生,而凌天云则气息内敛含蓄,一时间,二人谁也没有占到上风,谁也没有输赢之分。 凌天云紧紧握着那刀刃之上崩缺了个口的弯刀,虎口之上传来阵阵的隐痛,那是与耶律纵横长枪相撞之即强大的反击力将他的虎口震麻,股股刚劲般的真气从那弯刀之上传来,直冲向他的虎口而去,可以耶律纵横体内精纯深厚的内力并不弱于他。 而耶律纵横则一脸冷悍之色,手中长枪一指,立刻从那枪头之涌出一抹嗜血般的凌厉气息。而他将那长枪悬于腰际之下,左手紧握住那长枪的前部分,右手紧握着长枪后尾部分。他在蓄势而发,体内滚滚的真元如江河泻水般狂涌进那长枪之内,而他那俊美的面容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后背之上传来阵阵的寒意,凌天云心中一颤,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望着蓄势待发的耶律纵横。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之感,对方的那一招,对方如此般的动作,他立刻想到了那完颜无敌引以为傲的枪术名技----星火燎原。这一招可崩天裂地,这一招惊天地泣鬼神,这一招只有生死,没有胜负之分。 凌天云知道对方将使出这一招,但他心中没有任何的惧意,他疯狂的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将那体内的大乘真气在他的经络骨骼之中疯狂的流转着。而他身体内的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经络,每一根骨骼都充斥着一股凌天超然般的力量。那种力量是最为精纯的力量,那力量可撼动天地,直破苍穹。 “嗡”的一声刀吟,手中的弯刀立刻发出欢愉般的轻吟,凌天云紧紧的握住那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与这刀连在了一起。一道模糊的影子突然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是一柄刀影,一柄模糊的刀影。 狂啸不止的气自己从耶律纵横的枪头之上传来,他凝重的眼神越来越浓,随即,他微微一沉身。那悬在他腰际的长枪如活了般,化作一条狂啸怒吼的巨龙,卷着毁天灭地之威,朝凌天云咆哮而去。 而凌天云刀尖朝天,他的心台一片宁静,大脑处那模糊的刀影越发的清晰起来。“铮”的一声,他手中的弯刀发出跳跃般的鸣声。而他将体内那股精纯的力量全部灌注在了那弯刀之上,直到那刀发出阵阵的颤音,他下意识般的扬刀直劈而去,迎向那那化作狰狞巨龙咆哮而来的长枪。 第三百章 战意凌天胜心魔 众人凝住了神情,看着这两名气息狂涨的针锋相对之人,两股肆意狂涌而出的气息如一道道破天欲刺般的凌厉劲刃,直接将这凄迷的夜撕裂而开。那凝起的腥血煞气翻腾不已,在众人的周身滚滚而起,被双方如炸般的气息一绞,瞬间化作了嘶嘶作响的异样劲气,朝四处狂激射而去。 凌天云心台一片明净,手中弯刀突涨丈尺锋芒,朝那点如星火般的长枪朵朵而去。从那凝势聚点般的长枪中传来一股崩然的气息,使得他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但手中灌注而入的全身真气已然进入了那弯刀之中,他周身那股精纯无比的力量化作一股强大的电流般直冲而去。 星火燎原,崩天毁地,一抹凌厉刺天般的枪意将凌天云锁定住了。而他全身的力量已经化作了一条呼啸而去的巨龙,咆哮着朝前方而去。隐约间,可见自己手中的刀泛出丈长般的刀芒,带着耀眼夺目般的气势狂劈而去。 星火般的枪意凝聚了耶律纵横浑身的真气,于点而凝,最后化作了一股磅礴掀天般的气势狂涌而出。那星火如点般的枪意将凌天云锁定住,从那枪尖之上发出崩裂般的气势,点点如刺,刺刺如芒,而芒点之中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毁灭之意。 那星火芒点般的枪影朝前疾刺而去,去势迅速无比,但在众人的眼里看来,却是缓慢迟钝。而迎接着那点星般的枪影却是一抹丈长的刀芒,如撕裂般的气势狂劈而去。 一时很静,众人睁大着双眼,那星火如点般的枪意如影,还有那令人震惊般的丈尺之长般的刀芒。这一切都超出了众人的理解范围之内,两名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却施出了令他们叹为观止般的超然绝技。 众人摒住了呼吸,他们细细的望着那两名针锋相对的人,还有他们手中兵器之上散发而出的令他们叹不观止般异象。眼前突然间一片刺眼如肓般的光芒笼罩而来,接着他们眼里除了那刺眼的光芒,再也无法看到任何。随后,他们的耳中传来了一阵沉闷之声,还有一声金属折断这响。 那片刺眼的光芒慢慢的消失之后,众人的双眼这才恢复了过来,当他们再次凝目一看,却同时惊住了。他们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脸上露出惊愕般的神情,他们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风那白袍俊美男子的前胸被撕裂开了一道血迹四溅的口子,他那被挽起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随意间乱披在他的脑后。而他的嘴角处也溢出了鲜红如艳般的血丝。双手紧握住的银色长枪正瑟瑟而颤,他的眼里是一丝意外的神色,转而间开始变得狠厉狰狞起来,那俊美的脸庞因狰狞的神色而变得无比的扭曲。 而那一身玄衣的少年更狼狈不堪,他那本就染尽了鲜血的衣襟早已经被一种狂暴的气息绞得粉碎。那乱发飞扬般的身姿,还有他前胸结实如铁般的躯体,一副昂扬不屈的面容里透出几分刚毅绝然般的气质。他手中的弯刀只剩下了半截,而他那岸立的身躯屹立不倒,如一座磐然山峰般。 “咔吱”一声轻微的声响传进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定睛再次而望,不约而同的吸了一口冷气。眼里露出震惊般的光芒,他们朝那发出轻微声响之处看去,心中同时升出了一股浓烈的寒意,比这刺骨狂刮的寒风还要冷彻。 却见凌天云与耶律纵横脚下传出一片龟裂如蛛网般的裂缝,虽然并不是如沟壑般深然恐怖,但那密密麻麻纵横杂乱般的裂缝如一条条刺眼的黑洞般,刺激着众人的双目。这要何等的内力,就算是夺天造化般的威力也无法将这满是青石铺制的长街如炸般划出了如龟裂如的裂缝。 “不错,没有想到就短短数月时间,你已经成长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了,这一战你们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两年之后的约战,本皇子已经开始期待了,这次本皇子心情不错,可以饶你不死,两年之后的那一战,本皇子再来亲手收割你的性命。” 耶律纵横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折,但他那双眼里难掩一丝惊意。那原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少年,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意外的针锋之意了。但自己心中那股强大的自信,使得他开始有了正视之意。但他心中并没有将对方当做自己的真正的对手,也许两年之后,他还会将对方碾压在自己的脚下,这次只不过自己大意而已。 长呼出了一口浊气,凌天云体内那磅礴凌天般的战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丹田之内有一轻微的声响传进他的脑海之中。“咔嚓”,那细小如微般的声响,使得他心中一震,那固守在他心灵处的桎梏已经崩然瓦解,而他只觉自己的心境开始有了一种新的升华,那是战胜心魔的一种心灵上的解脱。 双目里精光湛湛的光芒,望着面前的那长枪横胸的耶律纵横,凌天云从未有过的自信油然而生。他淡淡的望着对方的双眸说道:“两年之后,你我再次一战,不分胜负,断定生死,耶律纵横,你可敢一战?” “大胆狂徒,尔等何人,怎能与三皇子殿下千金富贵之躯相提并论”,凌天云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那开始护守在耶律纵横两边的契丹武士的怒目相对,其中一名武士厉言喝斥道,而他却扬出了自己手中的弯刀,一股凌厉的气息疾扑而至,朝凌天云狂涌而来。 感觉到对方那凌厉的杀意,凌天云心中顿时怒火滔天,他知道对方的武修境界已然达到先天之境,可以劲气外溢。真气化元,外溢如芒便是先天之境。关于这点,他早就知晓。他没有想到那两契丹武士的武修境界已经达到了先天之境,这让他心中不免忌惮。 忌惮归忌惮,他依然不会有任何的惧怕,对方狂压而来的气势只是令他的身躯微晃了几下而已,丝毫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实质性的伤害。他俨然不畏的望着那神情凝重的契丹三皇子,他并不是没有目的性的,只是希望下一次来一个全力对决。不论胜负,只决生死,他心中对契丹人从骨子里就充斥着仇恨。 “有何不可。”,出乎凌天云意料的是,耶律纵横语气平淡的说道,浑身那紊乱的气息已经平复下来。他的身上又散发出睥睨天下般的王道霸意,那个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三皇子耶律纵横又回归了。身上不再是紊乱的气息,而他双眸里也凝着几分玩昧般的笑意,凌天云依然不是他真正的对手。 “至于,你能不能逃过今晚,如果你逃过了今晚,我们的决战依然存在。只是本皇子并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刚才答应饶过你的性命,但你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耶律纵横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一丝狡诈的诡异之色。 凌天云与耶律纵横呈现出了一场精采绝仑般的较量,他们的较量刚落下帷幕,那些剩余的契丹武士便如蜂涌般向赵匡胤与店小二扑去。而那名喝斥凌天云的契丹武士则跃下了马,扬着弯刀朝凌天云走来。 看到慢步而来的那名契丹武士,凌天云心中更是充斥着一股强烈的豪气,心中涌起了无比的自信。就算那名契丹武士达到了先天之境,那又如何,他依然可以将对方斩于刀下。随手在地面之上抄起了一柄弯刀,轻手一抖,一抹嗜狂然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爆发而开。 而那名扬刀慢步而来的契丹武士眼里露出轻蔑的光泽,他才不信自己先天之境居然收拾不了这名小小的内劲境的小子。皇子殿下说过饶过那小子一条性命,却又没有说自己可以蹂躏他,折磨他。他要将那狂妄的小子好好的修理一顿,才能解自己心中的闷气。还可以为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兄弟们报仇,一举两得之事。想到这些,那名契丹武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那满身血迹般的少年就倒在了他的脚下,任他蹂躏。 凌天云双眼中的赤芒还没有完全消失,他那周身乱舞的碎布条将他那结实强壮的身躯勾勒而出。手中弯刀发出一轻吟之声,先天之境又如何。心中涌起了一阵狂然般的傲气,凌天云突然仰头发出一阵震彻天穹般的长啸。 那阵震彻四野的长啸,滚滚入云,迭迭余音在众人的耳中久久不息。 长啸之声还没有消绝,凌天云收刀而立,一双星目里射出凛然的光芒。还未等那契丹武士靠近,他扬刀指天,随后狠狠得朝那慢步而来的契丹武士劈将而去。顿时,一道尖锐破空之声在众人耳中炸响。 身子已经退下的耶律纵横听闻,脸色一惊,急忙提醒大叫道:“不可硬接,快快退下。” 然而,他的提醒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那自信满满的契丹武士莫名的发现自己的身躯如被施了法术般无法动弹半分。而他刚扬起的弯刀却停留在了半空之中,身躯顿时感觉到了一抹撕裂般的气息朝他笼罩而来,点点如冰般的寒意瞬间从他的周身弥漫而开。而他想进一步动作,却发现自己被一抹凌厉般的气势锁定,无法作出任何的动弹。 心中涌起万分的惊悚,他没有想到这少年劈来的这一刀如此的强悍,那席卷而来的刀芒将他的身躯全部笼罩住。刺骨的寒意从那刀芒之上迸射而去,将他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将他的神经禁锢住。而浑身无法动弹的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撕裂般的刀芒朝他劈来,那看似缓慢,实则疾速无比的刀芒挟着一股毁天之势,瞬间便了他的眼前。 “扑哧”一股鲜艳的热血顿时飞射冲天,再从那夜空之中挥洒而落,如下了一阵血雨般,郁浓的血气令人顿感作呕。而那契丹武士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之声,就被凌天云一刀从眉心处劈成了两半。那狂飙起的热射了凌天云一身,同时也溅了他一脸,顿时,那扬着赤红光芒弯刀的玄衣少年如那血海森狱而来的修罗般。 狂吸了一口冷气,有几名想冲上前的契丹武士一见那玄衣少年一刀将他们的同袍劈成了两半。顿时,他们心中涌起了无尽的胆寒惊魄,他们如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为恐怖的魔头般,令他们心生悚意。 耶律纵横更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凌天云只是随手间的一刀劈下,就将他的那名护卫劈成了两半。皱着双眉,他神情一凝,似乎在做什么重要决定,而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鹰唳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第三百零一章 夜茫火舞映豪气 凄迷夜,夜凄迷,风寒撩雾弄穹宇,刀嗜血,嗜血刀,扬天长笑震芒夜。 凌天云右手握刀,刀尖垂地,点点化丝般的鲜血在那刀尖之上缓缓而下,“叭嗒,叭嗒”的从那刀尖之下落在那血染的长街之上。而那腥气赤红般的夜色更是弥漫着刺鼻难闻的血煞气息。风过卷起,淡淡泛起的轻雾也开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之色。如一层层胭脂微红的轻帐罗纱般。 凌天云的脑海之中依然在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刀,刚才自己只不过是随手间的一刀。没有任何的刀法刀式,只是自己随心所欲般的那么一劈,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周身狂涌的大乘真气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直奔那弯刀而去。自己只不过随手间的一劈,却将那武修境界等自己一个等级的契丹武士毫无还手之力,一刀就将他劈成了两半。 他自己脑海中闪烁出了那淡淡的刀影,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才那随手间的一刀劈将下去的动作,就是从自己脑海之中那淡淡的刀影里带动的。也就是说,这一刀,便不算是自己真正的施出,而是那忽隐忽现的那脑海之中淡淡的刀影作祟。他不知道自己脑海之中为何会浮现出那淡淡的刀影,那心经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刀法刀式。连一招最普通的刀技都没有,他心中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那暗夜的上空,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唳声,只见一道黑影从众人的头顶掠过。那道模糊的影子并不大,但那声尖锐的唳声却无比的清晰。夜茫如水似漆,那疾速掠过的黑影又飞旋而回,在众人的头顶之上盘旋了好一会,随后才朝夜色之中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除了那满脸傲气的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他一听到那尖锐的唳声之后,脸上神色微微的一变,随后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一抹凝重的目光,他举头朝那道盘旋在众人头顶的黑影望去,待那黑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没有在意众人疑惑的目光,他箭步一跃,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较量而有任何的滞慢。耶律纵横手中长枪一挥,凝神望着那握刀岸立的赤身少年,双眼里流出一抹深意般的光芒。但他没有任何的言语,一提缰绳,转身便走。而那群面面相觑的契丹武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也一言不发,飞身上马。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这幽夜之中,剩下的契丹武士都随着耶律纵横的离开也策马飞奔离开。而这血流成河的街道之上,弥漫着阵阵浓烈的血腥气息,在这寒夜冷风之下久积不散,令人望而生寒心悸。 离去的契丹武士约二十多人,那群契丹人离开之后,这条血腥弥漫的大街上又陷入了昏暗之中。只有那高挂在太平客栈屋檐之上的那暗暗的灯笼发出幽黄橘光芒,一圈一圈的光芒将这条血色的长街照得更令人心惊胆寒。 街面之上竖七八横的躺着那些契丹武士的尸体,还有那些被折断双蹄的战马。那些还没有断气的战马发出阵阵的哀嚎声,使得这漆然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如悚。满地的血流,浓起的血气,如一血海森狱般。 凌天云长长的呼出了口烛气,他朝着那群离去的契丹人,眼里射出一抹骇人的精光。那岸立的身躯巍然不动,任凭如刀割般的寒风从他的胸前拂过,将他割得生生作痛,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耶律纵横又给他带来了一丝意外,他知道耶律纵横便没有使出他十成的实力,而他已经竭尽全力了,虽然这一较量看似他占了上风,实则他已经败了。 摸着胸前那如锥般的刺痛,如果自己还以前的自己,那么自己的前胸必然会被耶律纵横刺来的凌厉枪气给重创。而他自修炼《大乘心经》以来,发现自己的肉身变得无比强悍如铁般,那狂刺而来的枪芒气息却没有攻破他的肉身。 心魔已除,凌天云知道自己离那先天之境又近了一步,他那带有破绽的心境也得到了升华。这让他很是欣喜,这一次的较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除了自己心魔已除外,他脑海之中还莫名的多了一柄模糊的刀影。只要随着脑海之中那刀影而动,他必定会发挥出超然的实力。 “凌兄弟今夜一战必定名声大振,今夜可是惊除万分啊。”那红脸汉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凌天云说道。而他的双眼里则涌现出了一股难掩的悲痛,莫萧山之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他与归义军之间的结盟还没有正式的开始,却因为自己而痛失了一名兄长般的好友,也给归义军带来的重大的损失。 “赵大哥过誉了,小弟愧不敢当,要说此战应该为莫大哥而战。只是不知道那重伤莫大哥的凶手到底是何人,待这事查清之后,小弟一定禀告郭大哥。让归义军为莫大哥报仇血恨,以告慰莫大哥在天之灵。” 凌天云洒然一笑,他并没有在意今夜一战会给他带来什么名声。他的目标已经明确,他就将一往直前的走下去。名声,权力,钱财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而莫萧山是他唯一的朋友郭怀安的得力臂膀,查清真凶,他责无旁贷。隐隐得,他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那给耶律纵横传信息的飞鹰,还有那名暗中掌伤莫萧山的歹人,这一切似乎一张大网般,将众人笼罩而来,包括他自己,都有可能成为了别人网中的一条小鱼。 “是啊,莫大哥的死的确令人惋惜,但这种民族大义盖世无双的情怀,却是令人敬仰不已。今夜是我连累了你们,却不知道那耶律纵横为何有如此的决心要致我于死地。”赵匡胤虎目深凝,黯然长叹道。他也感觉到了今夜发生的一切实属蹊跷,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痛失了莫萧山及莫萧山的两名随从护卫。 “啊”,凌天云正欲答话,却不料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如那鬼哭狼嚎般。他们没有回头,不用猜也猜得着,正是那山贼马成辉。那家伙倒好,外面如此喧嚣的打斗声,他却睡得如此的深沉。如此奇葩之人,这山贼倒也可以胜任。 那店小二一见山贼从那客栈大门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他脸上掠过一丝意外之色,他正欲开口说话,却又顿住了。因为赵匡胤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示,使得他张大的了嘴又将话吞了回去。这一切都看在凌天云的眼中,他并没有去问,看那马成辉的脸色,他也知道,马成辉应该被这店小二下了蒙汗药,也就是寻常的迷药而已,至于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也许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吧。 “走吧,我们将莫大哥与这位义士的尸体烧了吧,将来还有机会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归义军。这样也可以落叶归根,让人留有念想。”赵匡胤眼里射出一抹不喜之色,主要是对这如此胆小的马成辉。下午那股凛然的狠劲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此时一见如此多的契丹武士的尸首,倒吓得魂飞魄散似得。 凌天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目前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而将他们安葬在此处显然不切实际,谁知道那些契丹武士会不会来一个刨坑挖底的倒逆之行。汉人最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而那群如狼似虎的异族蛮人是不是也如此,如果他们刨出了莫萧山的尸首,以此来威胁归义军,那么他们将成了归义军的千古罪人了。 熊熊之火,燃不尽心中的仇恨,漆茫夜色,拂不平心中的悲痛。闪烁不止的火光,映在那几张凄迷的脸庞之上。几名神情肃然的人站立在那肆虐狂烧的火苗旁,无尽的血腥之气朝那火堆之上涌扑而来,凝起了缕缕浓烟滚滚而上。 被火包裹着的尸体再次映出那绝然如钢般的脸庞来,随后被狂燃而起的熊熊大火吞噬着,那还未完成的壮志凌云,在那窜起的火苗里烙起了那旁边的四人心底。没有悲戚的容颜,没有悲伤的目光,只有那坚决的信念在众人的心底萌芽而动。那两名不知名的随从侍扈,那两名忠胆义魂的汉子,也开始没入了这窜窜而起的火苗之中。 ?????????????????? 大地是包容的,无论这天色多么的恶劣,无论是乌云滚滚又或是磅礴大雨,再者还是冬雪飘扬,那沉默的大地都一一接受。无论流落在地面之上的是雨水还是雪花,甚至是那红如艳般的血迹,它也默默的接受着。 天色微亮,东方只泛出了一道浅灰色的光亮,如一柄锋利的宝剑将这天际划下一道光鲜亮丽的痕迹般。那旷野之上还是一片死静般的寂然,四处没有一声一息,那弥漫在大地之上的郁浓血腥这气还没有散尽,而地面的血液更没有凝固而干。 然而,一阵撕裂的狼嚎声将这孤落的太平客栈笼罩而来,是那些山中嗅着血腥气味的狼群,突然群聚而来。开始是一匹,两匹,到了后来,成群结队的到来。那群纵横于荒山野岭之中的霸主难得闻到如此血腥之气,个个眼里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它们忍不住的扬天长啸,顿时,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声响彻在这群山峻岭之间。 那条血海森狱般的长街上开始出现了发出幽幽目光的狼群,它们闻着那血腥气息而来。朝着那横七八竖般的尸体,顿时是从双眼里射出了一抹贪婪般的目光。它们正要迈步而前,扑向那血迹斑的尸体时,却不料从远传来阵阵奔腾如雷般的马蹄声。那阵阵如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将那群狼震得慌不择路四处乱逃。 那急促马蹄声由远至近,不到几息的时间就出现在了这条令人心悸般的长街之上。只有二三十匹马,那群骑士一接近那长街,便将马速降了下。这群骑士之中领头的正是一名浓眉大眼的汉子,年纪却也不大,才二十岁左右。那领头之人一身黑色劲装,鲜红的披风在他的后背随风而扬。那人的眉宇之间透出一股不凡的英气,刚毅的脸庞之上嵌着一对精光湛湛的虎目。 那人勒住了坐下骏马,双目里环扫了一下那血海森狱般的长街,他的目光从一具具尸体上慢慢移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待他将这横躺着的数十具尸体全部看完之后,眼里露出了失望的目光。 “少主,也许莫统领自有吉人之相,并没有陨落也不一定。我等还是速速回去吧,莫耽误了大帅的军机要事。” 那男子的身后一名劲装冷悍的武士向他说道,语气是充满了恭敬。而那人却不闻不问般,一言不发,沉思了好几息时间,这才策马而返。临走前,他又回头望了望那躺满了尸首的长街,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扬马鞭,飞驰而去。 第三百零二章 一袭白衣独傲雪 上 趁着茫茫破晓的微弱亮光,凌天云与赵匡胤策马而行,与他们随行的还有那山贼马成辉。店小二一人带着莫萧山三人的骨灰北行而上,前往归义军的驻地,将那三名英雄儿郞的骨灰还回归义军。 赵匡胤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觉禅寺主持方丈怀素大师的到来,他们借着那暗淡的晨光离开了那充满血腥气息的太平镇。三人策马飞奔,很快就离开了太平镇,而那太平镇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们毫无知晓。如果凌天云晚离开一会,他便会遇见那归义军的少主郭怀安,只是他们一次间的失之交臂,却让他们的命运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扬鞭策马,三人迎着那逐渐光亮的晨光,穿梭在了一片枯枝横生的密林之中,而他们的身后便是那猛兽般狰狞的五台山。穿过那枯林,他们策马而立,那是一个较高的山坡,回首再望。 那渺茫的五台山笼罩在一片轻纱浓雾之中,朦朦胧胧,如盘踞着一个头嗜血凶厉的野兽。此时静寂弗然,四处里只有那晨曦里柔和并不寒冷的微风吹过。赵匡胤策马回望,一双精芒闪烁的虎目里是一丝异样的神色,是怀念还是惋惜。只有那雄伟峻险般的五台山正无言的相对着,袅起的轻雾盈盈升舞,极目而望,令人不胜遐想。 凌天云的心中并无过多的波折,他静静的望着那轻纱渺渺的五台山,心中平静如水般。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此时的心态如此的平静,除了与耶律纵横一战之后,令他收获不小之外,还有那莫萧山三人之死给他带来一丝悲壮的情怀之外,他的心再也没有太多的波动了。 前方一片开阔的平原,在那开阔的平原之中有一条气势恢宏的大河贯穿而过,那条气势恢宏的大河便是黄河。走下那山坡,便是大周国的境内,定州。而他们正要从定州向帝都汴梁赶去,赵匡胤似乎心事忡忡,一路之上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而那山贼马成辉此时却显得有一些拘束,毕竟离开了自己那熟翻的山寨子,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他默默得跟在赵匡胤的身后,一言不发。 风过无痕,心似悲凉,策马扬鞭纵天下,云起聚散,情若沧桑,掌刀挥剑傲苍穹。 “天已暮,月如初,千里江川任我飞渡。?????????,热血尽,化尘与土,只为博嫣然一睹?????????,英雄谁,非我莫属????????”,赵匡胤扬鞭长啸,从口里唱出一曲奔放豪迈的曲子。而他那精光湛湛的虎目里却是一丝淡淡的愁绪,放眼前方,放开的喉咙崩出字字如掷地铿锵般的一曲高歌。 一曲豪迈的歌声将这旷野的寂静打破,在这寥寥的空荒之地回荡不已。似乎千里江川被踏在脚下,世间英雄无数,谁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英雄?热血尽,挥洒的热血化作了漫天的飞尘与那悲凉的大地之中。 凌天云听完赵匡胤那放声高唱的一曲子,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感触。这首曲子他闻所未闻,他却能从这曲子之中听到几分壮志凌云般的豪迈,英雄无悔,却只为佳人一笑,纵千里江山,更是为得芳心如顾。而他的心也升起了淡淡的愁绪,前方的路不知在何方,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自己坚持的武道执念是否有尽头,他不知道,王图霸业,美女江山,都不是他所想要的,天下安居,乱世济壶,他力所不能及。 从那红脸汉子的曲子中,他听到了对方心中那份凌天般壮志情怀,而赵匡胤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盘龙之气般的气息也让他感觉到一股雄心涌动般的宏图伟愿。那伟岸如山般的汉子深深的将他折服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执念以及自己认定的道路,凌天云人毫不犹豫的跟随着这豪气盖天般的汉子而去。跟随着这样的人一起驰骋沙场,扬刀饮血,那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高亢的歌声盘旋反转,直冲云霄而去,而前方,那破晓的光芒正越来越亮,一线般的晨光开始化作了一柄破穹宝刀般,将围绕在那白芒四处的黑暗全部撕开。渐渐的,一道血红的霞光从那破晓的白芒之中钻出,瞬间将那周边黑云渲染成了一片通红。那灰蒙的天际被那道赤血如艳般的霞光撕裂而开,如火焰焚烧般,蔓延而开。 眼前一片光彩夺目的绚丽晨霞,那只是一道瞬间的风景,随即,绚彩的晨霞还是没有战胜那乌云的侵噬。虽然作了最后的挣扎,那那片东方漫出的赤红霞光还是被乌云遮盖住了,这天际又恢复了阴沉的黑暗。 凌天云望着眼前的那虎背熊腰壮实的汉子,从心底升起了敬佩之情,一曲奔放豪迈的曲子,道出了此人的心声。人生无非就是追求那些,王图霸业,弹指一笑间,英雄并起,乱世之安邦雄略。 “此曲并非我所作,而是一位与你年纪差不多的奇人所作”赵匡胤背后如有一双眼睛般,他知道凌天云在后面注视着他,缓缓而道。他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又或是说给凌天云听,但他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几分淡淡的忌惮之意味。 “那人二十岁左右的年龄,一身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犹如出尘般的仙人。我曾经怀疑那人是否是一个幻觉,仿佛那人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而那人的言行举止却完美无缺,那人的相貌、穿着,无一不是精中最精,令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浑身间一丝不苟的作风令人生畏。” 赵匡胤又接着说道,他缓了缓语气,双眼里遥望着前方,而凌天云并没有发现,他的双眼里射出的竟是一抹心悸般的寒颤光芒。他眼中的那抹曾经无比的豪气与自信如那刚露出绚丽般的晨霞般,被那无尽的乌云掩盖住。 “我不知道那人的姓名,也不知道此人的来历,我曾经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却是一无所获。那人仿佛从天而降,如同这个世界上突兀而现般。那人的身上有一种让我感觉到害怕的气息,让我怀着对他深深的忌惮。那人曾经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他认可的对手,那么这个对手就是我。无论在战场上,还是江湖武修界,我都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这是一位最令我难以捉摸的人。” 赵匡胤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神色黯淡的说道,他没有刻意的却说明什么,只是在说一个人的传说而来。 “知道吗,我曾经问过他是谁,你知道吗,那人说了一一句话,一句让我疑惑更深的话。” “哦,此人说了什么话,让赵大哥的道心出了裂缝。”凌天云很是好奇,不由得问了一句。他知道赵匡胤是对他说,他只是以一个故事的形式讲给他听,但那人的存在似乎给他带来了无形般的压力。 “武道之路坎坷无比,仅凭一句话是不可能让我的武道出现裂痕的。他说了一句话‘哥只是一个传说’,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一句令我每日每夜都在怎么理解的话。但是我无论任何理解,都没有一个尽人意的答案。”赵匡胤头也没有回,依然望着那由赤红如艳的东方转为了灰蒙色的东方。 凌天云闻言,心中一颤,他没有想到此人竟会说出如此的令人费解的一句话来,而那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很想见识一下。自自己出生以来,自己就从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奇人,他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奇人。但他听赵匡胤的意思,那人将来还有可能成为赵匡胤的宿命之敌,而且那笃定自信的这样认为。 “如果你见了此人,你的心中一定会形成自惭形秽的自卑感。那人太出色了,武修境界已超越先天之境,而那人腹中经纶更是毫不逊色于各大门阀中的名宿学士之人。他真的应该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可为什么偏偏他又出现了。”赵匡胤没有回头,但他却知道凌天云心中所想,不由得解释着道。 听完赵匡胤的言语,凌天云对那人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也不妨结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里却又排斥结识那人。而他又似乎认为自己有一种迫切要见到那人的冲动,而他却真的算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人。 这种心理矛盾的想法,还是第一浮现而出,好奇心的作祟让他想结识此人,但心底之内的想法却是排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冥冥之中,自己真的与那人存在什么关联不成。从来不相信命运的他,此时也开始想到了这古老的宿命之说。他自问除了耶律纵横以外,自己将再也没有宿敌出现。而那赵匡胤口中的那位奇人,却隐隐的让他感觉一股憎恶的情绪。 “走吧”赵匡胤一扬马鞭,策马朝前方狂奔而下。凌天云知道此时并不是自己想这样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必须固守着自己的执念,至于那人是何方神圣,他相信到了时间,一些自会水到渠成的事发生。 双腿一夹,那骏马如一支脱的箭矢般朝前方山坡下狂奔而去。两边萧瑟的荒野之地飞快的在眼中倒退着,而赵匡胤坐下的骏马早已经率先狂奔,差一点就超出了凌天云的视线。使得他不住得狂蹬马鞍,让马加快速度狂奔直前。幸亏下了这个山坡,前方就是一片旷野般的平原了。赵匡胤的身影还是没有摆脱出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个闪动的黑影,但那也足够了。 定州,位于大周西北部,隶属义武军节度使管辖。定州于五台山东面,与北汉相接壤,此处并没有出现三不管的混乱局面,相反,此地的民风虽然彪悍,但这里的治安倒也不错。当凌天云、赵匡胤三人来穿过一片开阔的平原来到了定州时,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刻。他们策马狂奔,一路上少有憩息,这才在正午时分赶到定州。 天色依然的灰蒙,但这里的气候显然要略冷几分,那狂刮的寒风拂过脸面,生生的带出一道血痕,名副其实的寒风如刀割。 若大的城门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却也是井然有序,而这定州城里的氛围却与北汉国境内的氛围截然不同。让凌天云见了感觉无比的心静安泰,这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哪里是北汉国内那种凋零的景象。 第三百零三章 一袭白衣独傲雪 下 进放那城门既没有守城士兵盘问,也没有士兵查看通关文牒之类的,凌天云一行三人轻易的就进了定州城。令凌天云感觉到意外的是,定州虽然处于偏远的大州,但是这里却也是热闹非凡,丝毫不亚于与那契丹交界且片于契丹与汉人之间交易的重要边城白水关,甚至还胜过了白水关。此城却要比凌天云在北汉国境内经过的其它城州要繁华热闹得多,但这里热闹归热闹,民风也确实彪悍。 凌天云感受着这民风淳朴却带着无比彪悍的气息,他们三人一进城,便看到了一名粗枝大叶的悍妇手持一把菜刀对一名壮实的汉子穷追猛打,那名悍妇嘴里叫嚣着道:“你个贼骨头,老娘家里死了男人又咋地,你以为这样就可欺负我们娘俩吗。看老娘这今日不把你那跨下的玩意儿割下,老娘就不用在这定州城里混了。” 望着那两条人影飞速得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三人的眼前,而如此情形,更是忍得这定州城里的粗壮男人们好一阵大叫大喊。他们双眼里射出幸灾乐祸的目光,脸上饶有兴致般的露出了坏笑。但他们只能在一旁围观着,又真的没有人追上去,那名被追赶的汉子似乎注定要被那手持菜刀的悍妇蹂躏一番了。 凌天云见状,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双眼里射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对于此地的民风彪悍,他也听赵匡胤说起过,却没有想到彪悍到如此的到步。连一名粗布女子都可以做到如此,更何状这里的男子了。这定州城中的居民似乎都天生带有一种猛兽般的血液,他们彪悍的程度可见一斑。 赵匡胤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牵着自己的马匹,闲庭阔步般走在了热闹非凡的大街之上。而那纵横于五台山边缘的小山贼马成辉则一脸的惧意,他听到了那悍妇的话语,不禁得将自己的双腿夹得紧紧的,慢腾腾的跟在了凌天云的身后。他脸上难掩一丝涩意之色,丝毫不敢与这本城之中皮裘大衣包裹着的壮汉们对视,他低着头一心只看在了街面之上。 凌天云已然换上了一身的灰色劲装,那紧身的灰色劲装将他那伟岸挺拨的身躯勾勒得淋漓尽致,再加上他体内那股至纯至阳的佛门真气的流转。使得他浑身散发出一股纯阳般的气息,那股淡淡的气息将四处里的女子和妇人都吸引住了。惹得这些妇人与女子都投来了几个秋波般的媚眼,她们不住的搔姿弄做,来吸引这名初来乍到的灰衣少年。 凌天云见状,脸色顿时一片红通火烧般的感觉,如此窘相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虽然在白水城里被那黑娘子戏弄一番,可远没有这里严重。那些投媚作太态的女子们纷纷得向他抛来了温柔如水般的媚眼,如果不是女子本能的矜持,她们很可能会飞快的扑了上来。而那些站立在街头之边的粗衣汉子们则一脸的讪笑,他们饶有兴致般的望着这名满脸通红的少年。 赵匡胤在前面带着路,而这一切都尽收他的眼底,他那关公般的红脸几乎就要扭曲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天不怕地不怕般的少年露出了如此的窘相,他也没有想到这里的民风不但彪悍,女子也胆大泼辣。强忍着差点要狂笑起来,赵匡胤虎目里射出几抹隐隐的怒威之色,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折般的威严之气息。周边之人这才反应过来,感觉到了那红脸汉子的不凡,他们这才纷纷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那些女子也只是眼里媚色少了,嘴角之上却扬起了一丝怪味般的嗔笑,脸上顿现出失落之色。 凌天云心中莫名的颤动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间想到了那名脸色带羞含涩般的少女朵儿。感受着自己颈脖子处传来的阵阵的清凉之意的那香囊,那柔顺如滑的香囊正贴在了他的肌肤之上,让他感觉到一丝安然的气息,便让他开始稳定下来。他脸上的火辣辣的感觉开始淡了下来,而他双眼里平静的目光朝周围的人群之中望去。他看到了那些俗脂庸粉般的面容,那些粗衣木衩般的女子们也没有如前般火辣般的目光。 感觉到那少年一脸的平静和清澈如水般的目光,那些纷纷抛出媚眼的女子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她们的脸上顿现出一抹如鲜如艳般的红晕,火辣的灼烧之意一直传到了她们的耳根子处,又蔓延至了她们那粗大的颈下。 凌天云心中一片宁静,他的心如古井不波般,除了暗暗的念着那心经中的口诀,他还狠狠的吸了吸那贴在他颈脖子处肌肤上的那香囊散发而出的气息。那香囊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散出来的那股令他心旷神怡的香气,都能给他带来意外般的惊喜。只是那香气却越来越淡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而此时,大街之上突然传了一阵躁动,大街上的众人纷纷的朝一处而去。他们眼里露出了更加炽热的目光,而他们如潮水般向大街的另一头狂涌而去,瞬间,这条大街之上只剩下了寥寥的几人而已。如此突兀而到的异常,让凌天云一行三人很是不解,他们朝那人群涌动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人满如山,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这位兄台,前面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往那里跑去。”赵匡胤拉住了一名还没有来得及跑开的汉子,向他问道。而那名汉子此有人拦住了自己,还将自己拉住了,脸上不勉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他正欲破口大骂起来,却发现那抓住自己手腕的那有力的大手犹如一铁钳般,牢牢得将自己的手扣住。他们民风彪悍是不错,更这些人可都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那名汉子动了动,欲抽手而出,发现自己的手丝毫无法动弹半分。心中一凛,这汉子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了,脸上那不耐烦之色一闪即逝。他打量了一下这名拉住自己手的人,是一名红脸的汉子,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宛若两只龙眼睥睨天下般。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啊,今日定州城里来了一名仙女,据说啊是天上仙女下凡。现在所有的人都有瞻仰那仙女的风采,在下也是去看看那仙女,沾沾那仙女的仙气。”那汉子只能如实的回答道。 “谢过这位兄台。”赵匡胤松开了手,让那名汉子离开了,而他的双眼里却是露出了凝重的光芒。那赤色如血般的脸庞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然之色,而他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似乎正在考虑着是否再次前进。 若大的街道之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外加上三匹马,显得格外冷清,就是连这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顾不得做生意,店中之人都跑光了。他们朝着人群涌去的方向而望,却发现根本无法看到什么,只有那潮水般的人群向街的另一头狂涌而去。 “走吧,不看也罢,也许又是什么人妖言惑众之辈,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但不要说有什么仙女了。”赵匡胤似乎并不相信这仙女之说,他领着凌天云与马成辉朝街的另一头而去。而赵匡胤似乎也对之里比较熟,凌天云随着他东拐一下西窜一下,便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只见那客栈大门古朴无华,破旧的大门边上一排栓马桩,而那些栓马桩已经被磨得亮光光。可见此店的生意一定非常之好,要不然这里不会有一排栓马桩,而且每一根栓马桩都被磨得油光发亮。那一定是常年累月被马缰绳磨擦导致。 赵匡胤将马栓在了一根马桩之上,他示意凌天云与马成辉在此处稍等片刻后。他自己便抬腿就那那客栈的大门里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凌天云的视线之中。凌天云与马成辉也将自己的马匹栓在了马桩之上,他们静静的立在那客栈的门前,静静的等着赵匡胤。 山贼马成辉对赵匡胤是惟命是从,他的身上还是几分拘束,但他也极少与凌天云交谈。而凌天云百般无赖,他不由得抬头打量起这家客栈来。只见那客栈的正大门之上是这客栈名的牌匾,上面飞龙凤舞般的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那四个大字的颜色已经陈旧不堪,字体已经不再清晰,而略显模糊。 这是一家古老的客栈,看看这门前的那一排栓马桩就知道,再加上的客栈大门之上的牌匾,应该就是那些所谓的百年老字号的店。等了好几息的时间,那赵匡胤还是没有出来,而凌天云却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股隐隐的不安油然而生,脑海之中突闪过一股强烈的危机。 他刚捕捉到了那股强烈的危机时,却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在这客栈之内传了开来。顿时,凌天云身形一晃,一个箭步朝那客栈里面窜去。他的身影刚一迈进那客栈大门时,一股冰寒如刺骨的冷意突然间狂涌而来。而他的身子如坠入了九玄寒冰窟之中。使得他的身躯一颤,身体窜进了那客栈之后也是一顿。 当下立断,他狂运转着体内的大乘真气,那缕缕至纯至阳的真气漫遍在了他周身。此时他才觉得弥漫在自己周身处的那丝丝如针般的冰寒气息才开动员慢慢的融化,而他的身体上也开始出现了几分暖意。身体恢复了常态,他再一次的向那客栈深处而前。当他从那客栈的大厅之中窜过时,却愣住了。 只见那客栈大厅深处,一名白衣白裙般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与赵匡胤对峙着。凌天云只能看见那白衣女子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感觉到了从那白衣女子身上散发而去的强烈的冰寒十足的冷意。 感觉到了凌天云的到来,那名与赵匡胤对峙的白衣女子并没有回头,她似乎感觉到了凌天云体内那纯阳般的磅礴真气。她那如削般的双肩微微一颤。来不及见她有什么动作,凌天云只见眼前一花,一只纤细如凝脂般的玉掌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股煞然冷凝的寒气突然间从那玉掌之上迸射而去,直向他的前胸印去。 第三百零四章 绝代双娇冠群芳 心中一骇,凌天云脚下一错,那道纤纤玉手拍来的掌印从他的胸前一拍而过,而那白衣女子的身影也从他的眼前掠了过去。一双含霜冷凝般的眼眸映在了他的眼前,那惊鸿般的一瞥深深的烙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是一张清冷绝艳般的面容,雪白如羊脂般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红晕,更显娇滴倾城。只是那白衣女子脸上只有清冷高艳般的气质,加上她那一身雪白的衣裳,更显她那冷艳高贵的气质。一双秀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凌天云,双眼里凝起的是如霜般的寒冷光芒,好一个冰清玉洁般的女子,凌天云心中暗叹道。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了戒备,浑身布满着那纯阳般的真气,抵抗着那白衣女子散发而出的冷霜如寒般的气息。 错身而过,一抹淡淡的清香气息从那白衣女子的身上散发而出,钻进了凌天云的鼻孔之中。使得他心中不由的一颤,如此不可方物般的女子如广寒宫里的清冷仙子般,那飘飘飞起的身影,还有她那清绝无双般的面容,都在凌天云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他没有想过对方为何自自己一进这客栈就突然出手相击,他也忘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如果他反应再迟了一点,必然被对方那纤纤玉掌给拍击在自己的胸前。 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愁绪,凌天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莫过于眼前的这位白衣女子。看对方年龄似乎也不大,应该与他年纪相仿,但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寒彻气息,武修境界却是明显高于他。 凌天云忽然间痴了,看到如此芳华绝代般的佳人,他心中难免有一丝心辕意马的感觉,倒不是那些俗念恶念的产生。而是对一件美好事物的欣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凌天云进这客栈之中,到与那白衣飘飘的女子错身而过,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使得他与赵匡胤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眼前只有那倾城风华般的清冷女子,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如是那白衣女子暴起出击,按此时他的心境,却再一次难以躲避。 那白衣女子与凌天云擦身而过,立在那客栈的门后,一双含霜带雪般的秀目扫射了这位痴痴望着自己的那灰衣少年。她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厌恶之意,因为她看到了那少年的目光无比的清澈。不像其他之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几分隐隐的占有欲般的目光,那些都毫不掩饰的赤裸裸般炽热目光。而眼前的这少年,眼里流露出的是无比的清澈的目光,与那人看自己的目光是一样的,让她生不起什么厌恶之心来。 秀眉也只是蹙了蹙,那白衣少女的目光又转向那名危危而立如临大敌般的红脸汉子,那红脸汉子的眼里露出的是无比忌惮般的光芒。却丝毫没有因为她那风华无双般的容貌而有任何的松懈之意。 凌天云见那白衣女子秀眉一蹙,心中更是一紧,他赶紧将目光移了开来,心中更是涌起了层层的情愫,那道旖旎芳华般清冷的身影将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同时想到自己差点被对方一掌击中,他的心更是凛然惊骇。他缓步向赵匡胤走去,与那红脸汉子并肩而立,眼里转而是戒备的目光,再次望着那名清冷绝艳般的广寒仙子。 “独孤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赵某与那燕兄弟虽说是宿命之敌,但是那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争斗。”赵匡胤一脸的苦涩向那白衣女子说道。而他双眼里也露出了一抹歉意朝凌天云笑了笑。这使得凌天云更是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那名清冷无双的白衣女子与赵匡胤相识,而且他们还是那种敌对的关系。但赵匡胤口中的那燕兄弟又是何人,难道是这名白衣女子的意中人。 眼里虽是疑惑的目光,但是凌天云的心突然间莫名的一痛。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姓燕之人必定是这名白衣女子的意中人,否则那白衣女子不会孤身犯险,突然为难于他,想必她把自己当作了赵匡胤的随从护卫了。 “恭喜赵大哥得又添一员虎将,将来这天下之争必定会有几分胜算。傲雪虽是一名小女子却难以成什么大器,也想为燕大哥做一些事罢了。看起来这天道气运还是站在赵大哥这一边,傲雪此时无法再做出对赵大哥有所不利之事了。天道气运,鸿华无常,想必这天下大定的宿命早有安排。傲雪就此别过。” 那清冷却又悦耳的声音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如此清冷孤高的仙子般的女子却为了另外一名男子孤身犯险。凌天云的心如刺痛般,绞动不已,他并没有将那白衣女子的话完全听了进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要错过什么似得,那种感觉如同他失去了他一生最为珍贵的人般,那种感觉玄妙无比,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独孤姑娘请便吧,愚兄不送了。”赵匡胤无奈的神色透显无遗,脸上是黯然的神色。也许是与如此绝代佳人般的白衣女子为敌,让他的心情略显沉重一些。那孤傲清冷般的女子那张倾城倾国般的容颜,就是他也是心意萌动。 那白衣女子没有再过多的言语,转身便向那大门走去,她那纯白如雪般的身影在那大门边一晃,只留下了一道郁清寒香气息的残影。屋里,那寒冷如彻的冰意气息也随着她的离开而云消烟散,只有那道幻雪般的残影凝实了几息时间,这才慢慢的化为了乌有。但那清寒冷香的气息却久久不散,如同凌天云那颗失落的心般。 拍了拍凌天云的双肩,赵匡胤并没有看见他眼里失落痛心般的神色,他还以为对方因为自己而身陷险境而担忧着。“让凌兄弟受惊了,一切都是为兄的错,没有想到那独孤傲雪如此的执著,不惜为了那燕龙星的一句玩笑之言而对我痛下杀手。”赵匡胤解释道,他脸上是无尽然的苦涩之色。 “赵大哥,那燕龙星是何人,能让这样的一名清冷孤傲的女子甘愿冒险。”凌天云重新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他好奇得向赵匡胤问道。那燕龙星的大名他闻所未闻,他不知道这世间还出了如此的奇男儿,而且他也隐隐的知道了,开始赵匡胤话语里的那名奇男子就是这名叫燕龙星的男子。 “你也猜到了,那燕龙星就是我当初说的那男子,惊采绝仑般的人物。这世间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他不会的,如此神奇般的男儿,本应当不属于这世上。可他偏偏就出现了,而且此人还曾放下豪言,说这天下唯我与他才有一争之力。其他人等都是不堪一击罢了,如此豪情万丈般的人物。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的看好我赵匡胤。” 赵匡胤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但凌天云还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另外的一种神色。他知道对方的心中还隐藏着一种狂热般的信心和自傲,如果这世上真得有宿命之说,那么,眼前的这名豪气盖天般的男子显然已经相信了。但是凌天云并不相信有什么宿命之争的言论,他并没有因为这荒谬的言论而迷失自己。 “那么这独孤傲雪又是何许人也?”凌天云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那位清冷绝艳如广寒仙子般的白衣女子身上。他从未见过如此般惊为天人绝世容颜般的女子,他所遇到了的所有女子全部加起来都不及那白衣女子一半。除了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清冷玉寒般的气质,还有她那姣艳无双般的容颜,都让他心中荡漾不已,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块小小的石子,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独孤傲雪是隐世一族独孤氏之人,精通玄机之术,推演天命之道。那女子身上背负起了振兴独孤氏一族的重担,可以说是独孤氏千年一遇的不世奇才。只是她的命运却不能撑握在自己的手中,被他燕龙星所桎梏着不能自拨。”赵匡胤的眼里射出一丝惋惜的光芒,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将独孤傲雪所有的身世都说了出来。 “一袭白衣独傲雪,两袖青影胜出尘,这句诗中说的就是这独孤傲雪与另一位青衣出尘般的奇女子南宫纤尘。她们并称为当今武修界的绝代娇,神州并蒂之花。一南一北,艳冠群芳。”赵匡胤又补充了一些。 口里默默的再次念起了这句诗,凌天云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位女子能与那独孤傲雪并驱齐驾。那南宫纤尘又是一位怎样的女子,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认识一下那名与独孤傲雪齐名的南宫纤尘。 “对了,赵大哥,这客栈里为何没有一人,难道这客栈都不做生意了吗?”凌天云将话题转移开了,他不想再在这话题之上纠结,纵然是那艳冠群芳的绝代双娇,现在也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所能瞻仰的,也不是他这样的小人所能接触的。就好比刚才,那独孤傲雪看都不曾正眼看自己一眼,自己在她们的心中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而已。 “刚才你没有看到吗,这里的居民都去看那位什么仙女了,以我看啊,众人口里称呼的什么仙女也不过尔尔。比起那独孤傲雪与南宫纤尘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也许那人有什么媚惑之术,将这里居民们都迷惑住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相信这客栈里的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赵匡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担忧。毕竟这属于大周国境内,而这定州城里的居民都沉迷于媚惑之术之中,于民于国来说,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大周国刚建立不久,一切百废待兴,而那些蛊惑人心的不怀好意之悲正趁乱捣搅,这如何能他一名大周国的将领而放心。 “赵大哥,反正这客栈里也没有什么人,而这店里的人也没有回来,要不我们也出去看看,那所谓的仙子有何等的魅力,能让这城里所有的居民都群涌而去。如果是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恶意而为,我们也正好去揭发她们。好让这城里恢复正常,不然这样下去也,定州城迟早会出大事的。” 凌天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做为镇守边关的将领之了,他能清楚的知道蛊惑人心的危害。也许这些是一些有心之人在暗中操纵,好让这大周国边疆城关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民众的力量他可是清楚的很,将这定州城里的民众力量全面凝聚起,那么这将是一股多么庞在的力量。 想到这里,凌天云越发的觉得此事诡异蹊跷,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大周国境内,那红脸的汉子这里这里的主宰者。不过话也说回来,就算是这事发生在北汉,他同样也无能为力,如果是在白水城,那么他就不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 赵匡胤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事件的关窍,只是他的身份暂时在这定州城还不能暴露。这边界的城池,谁能确保这里没有别国的奸细混入其中,如果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的处境也岌岌可危。 凌天云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也不知道赵匡胤内心里的顾虑,他只是提了一些建议而已。见赵匡胤答应了,他拂了拂被独孤傲雪掌风削过的前胸,一阵隐隐的刺寒之痛还留在了自己的前胸之上,但那淡淡的寒冷凝香却还在他的鼻尖萦绕着,久久不散。 第三百零五章 红罗帐与玉酥手 上 凌天云与赵匡胤走在那冷清的大街之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居民口中的那仙女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总个城池都呈现了一整空城的景象。街道两边的店铺还有那摆在街边角落里的摊铺都无人看守,店铺连大门都没有关,而那些摊铺上的货物也没有收走,人却无影无踪了。 小山贼马成辉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一脸好奇的望着如空城般的城池,眼里是惊讶般的目光,同时他那惊讶的目光里隐藏着几丝贪婪的光芒。山贼本性并没有改变,多年以来打家劫舍的生活让他看到什么好东西或货物都要打劫过来,据为己有。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点欲望,乖乖得跟在了赵匡胤的身后。 走在清清冷冷的街道之上,四处里寒风习习,连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隐约间一阵欢呼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想必就是那定州居民瞻慕那传说中的仙子所在之处。凌天云三人并没有走得太快,寻着那隐约传来的欢呼声而去。 走过了几条大街小巷之后,差不多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这才看到了晃动中的人影,还有一些人急急而奔,都是那欢呼声之处而去。凌天云一见那人影窜去的方向,却是那城东的方向,应该在那城外。他们随着几名急急赶去的人影走去,果然,来到了那定州城的东城门处,这里有更多的人急急而赶,都往城门外跑去。 那城门之下只有几名无精打采的兵甲游荡着,虽然他们一身艳亮的盔甲,但他们的神情里透出几分黯然般的无奈。毫无作保表情的脸上木然的望着那群狂奔而出的路人们,手中的兵器也是有气无力般的拿着。 凌天云看了赵匡胤一眼,甚里疑惑,他没有想到这边界城池定州的防卫如此之松,简直可以说这些兵甲都成了摆设。随便一支稍稍精锐的军队都可以轻易的将这定州城拿下,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这群无精打采的兵甲哪里有什么战斗力,除了那身盔甲之外,他们身上看到了任何兵甲的气质与精神。 抬头望了望那城墙之上站岗的另外一些兵甲,虽然他们的精神面貌稍稍好一些,但给凌天云的感觉依然是弱得不堪一击。手中的兵器都已经泛起了层层的锈斑,浑身间没有一丝强悍的气息。反而这里的居民们身上和作风都带着无比的彪悍气息,而这守城的士兵们却是如文弱书生般。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凌天云对这雄踞中原的帝国看轻了几分,而身边的这名大周国的将领却脸色常然,丝毫没有因为凌天云那怪异的目光而有什么反应。 见赵匡胤脸色不变,凌天云心中又升起了嘀咕,按照常理,如此不堪一击的守军不可能被精通兵法的赵匡胤漠视,除非这其中有什么他还没有发现的地方。一边随着行色趁趁的路人而去,凌天云一边细细的再次打量着这城墙之上的布防状况。 然而他依然没有看出任何的绺,他只能纳闷着跟在赵匡胤的身后。 走出那定州城东面的城门,一条宽阔的如龙咆哮般的大河呈现在了他的眼前。浑浊的河水带着奔腾般的气势狂啸而下,河面之上泛出缕缕寒气逼人般的烟雾。吹过河面的狂风将这河中含着黄沙的河水狂掀而去,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狂天大浪,起起伏伏,不绝不息。好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凌天云不禁心里暗叹着,他知道这条大河就是黄河。 而在那城门之前有一宽大的广场,那些趁趁赶来的定州城里的居民们就集中在了此处,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紧肘接肩。人群之中不时的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如那被风掀起的浪涛般,欢声震耳如雷鸣般。众人情绪激昂高涨,他们双眼里是兴奋的目光,脸上因兴奋而涨得红通通的。 赵匡胤带着凌天云与马成辉避开了人群,站立在了一处小山坡之上,这里可以将那坡下的场景一览无遗。 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黄河离岸边四五丈的河心处停着一艘华丽的舰船,五彩缤纷的色带将那华丽的舰船烘托出雍容高贵的气质。那一艘两层的舰船,那舰船上流转着淡淡的白色雾气,如那河水之上泛出的人间仙境般。令人望了心旷神怡,充满了向望之心,更想迈上那舰船之上窥得那舰船之上的一切。 几道盈盈的身影在那舰船之上的甲板上翩翩而舞,嫚妙的身姿里透出一抹媚艳般的气息。那几名轻盈的身影却是几名二八年纪的妙龄佳丽,她们身上穿着淡淡的薄纱长裙,果真如仙境下凡的仙女般,那忽隐忽现般的雪白肌肤不时的散发出令人陶醉的迷人气息,令人见了顿时心辕意马般的遐想。 凌天云凝目而望,舰船之上的正中央是一名脸戴薄纱的宫装女子,显然这名女子正是这箏舰船的主人。那身轻纱如烟般的宫装透现出此女子一身高贵典雅般的气质,因为那女子戴着一层薄纱,给人一种云里雾里般的神秘之感。根本无法窥得其全貌,也无法知道她的年龄,却只见看见她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射出如一泓秋水般的目光。 那宫装女子卓立船头,嫚妙无比的身姿散发出一股轻盈出尘般的气质,加上她周身那萦绕不息的淡淡雾气。简直就是那九天仙女下凡人间,令人生不起任何的亵渎之心。那宫装女子手托着一莲花形的宝瓶,脸色肃穆般的将那宝瓶之中的一缕清绝婉玉般的水流泻入这黄河之中。 她将手中的动作做完,那在舰船甲板之上盈盈而舞的那几名妙龄佳人也停了下来,纷纷的站立在那宫装女子的身后。手里托着那宝瓶,那宫装女子向岸边的众人环视了一会,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顿时,站立在岸边的众人一片寂静,但他们眼里难掩那热炽的瞻仰之情。他们脸上浮现而出的是高昂的情绪,眼里那炽热的光芒织成了一张张大网,仿佛恨不得将那站立在舰船之上的那几名妙龄佳人都留住。 眼众人停止了欢呼,那宫装女子脸上现出无比肃穆般的表情,从她的眼里射出几缕无比慈怜般的目光。 “白莲圣母路经此地,你们都是圣母最爱的子民,圣母会保佑她的子民消灾无难。今日有缘与圣母的子民相见,是圣母显灵。特让弟子献上一瓶圣水倒入这黄河之中,让她的子民喝了这黄河的水无灾无难,万年长寿。” 那宫装女子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传递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她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慈悲怜悯,仿佛她就是那大慈大悲的圣母般。而她的语气又带着隐隐的无上威严,令人生出了就要膜拜的冲动,那媚惑般的话语里透出一股清彻绝寒般的幽幽声调,她就是那九天仙女落入人间,救民于水火之中的慈悲圣母的化身。 “圣母显灵,圣母显灵!!”,果然,那群围站在黄河边定州城前方的众人纷纷的跪了下去,口里高呼着道。顿时,一片黑压压的跪拜人群,他们嘴里高呼着,不住的向那黄河之上的舰船叩拜。他们无比虔诚的神态,嘴里叫喊着,在他们的心中,那舰船之上的那几名嫚妙身姿的女子就是他们心中的仙女,而那宫装蒙脸的女子却是那圣母的化身。 站在那山坡之上的凌天云与赵匡胤一脸的肃然表情,他们没有想到如此的寥寥几句话语就将这定州城里的居民如膜拜神灵般这样跪拜着。凌天云与赵匡胤相视无言,心中同时升起了惊涛骇浪,而那站立在赵匡胤身边的马成辉则一脸的平静,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媚惑,也丝毫没有受到那舰船之上那空灵如仙音般的声音的迷惑。 “白莲教的一群妖言惑众邪徒”,突然从马成辉的口里迸出了一句话,而他的双眼里也射出了仇恨的目光。一向沉默寡言的山贼此时却主动的发话了,而且还咬牙切齿般的说道。脸上因愤恨而变得扭曲起来,让凌天云与赵匡胤同时一愕,似乎这其中又有什么隐然的故事发生在那山贼身上。 “不错正是白莲教的邪教门人,她们以教化民众愚弄世人为其服务,鼓吹圣母慈怜,天下皆为圣母的子民。”赵匡胤的眼里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他肃然说道。而他的眼里更多的则是忌惮的神色,一群以教化民众愚弄民众为主的邪教,却能收场如此众多的民心,这如何不让他心中忌惮。 “圣母的子民们,今天让你们看看圣母神迹吧。”那卓立于船头处的宫装女子分明看到了站在岸边的凌天云三人,她的眼里射出一抹寒厉的光芒,但很快就被她隐藏起。她松开双手虚按于河面之上,口中默默的念起了如咒语般的难懂言语。 几句咒语念完,却见她虚按在河面之上的纤手虚空一抬,突然间,异象顿生。 只见那狂风掀拂的河面之上立刻狂流浪滚滚,一阵波涛汹涌,而后,那波涛汹涌的河面突然间激冲出几根水柱。那滚滚而上气势宏伟般的水柱直向那灰蒙的天际冲去,如水桶粗的水柱带着黄白的水流滚滚而起,如四条从河里冲天而上的巨龙般。 此时狂风急骤,那滚滚而起的水柱维持了好几息的时间,这才“哗”的一声,在空中化作了点点水雨飘向那跪拜着的人群。 跪拜的众人眼里射出热切而又虔诚般的目光,水点洒向他们,使得他们嘴里又是一声:“圣母显灵,圣母万岁。”。每个人都虔诚般的没有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水滴擦拭掉,他们将这些视为是圣母给自己的礼物,沾带圣水,保自己一生安康无忧。 “圣母的子民们,圣母将在你们之间选出有缘之人,作为圣母的弟子,你们可愿意?”那宫装女子双眼一扫那站立于小山坡之上的那三人,眼里射出一抹诡异的光芒。她托着宝瓶的纤手又是一挥,娇声而道。 “我等愿意成为圣母的弟子,请圣母垂怜”那些跪拜不起的众人纷纷的欢呼道,他们难掩自己惊喜的表情。他们亲眼看到了圣母的神技,如果自己拥有这样的神技,如愁荣华富贵不垂手而得。 看到了那船头之上的宫装女子向自己三人处望来,凌天云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而接下来的那宫装女子的那句话更是让他心中涌起了阵阵的不安,他知道那宫装女子这句话正是针对他们三人的。虽然那宫装女子不知道怎么让那涌动如潮般的河水掀起了几根水桶般粗的水柱,但是这一定有蹊跷。虽然他不明白这是如何做到了,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第三百零六章 红罗帐与玉酥手 下 赵匡胤双眉一皱,一双虎目泛出异样的光芒,他看了看那群跪拜不起的众人们,脸上丝毫不掩自己沉重的表情。而此时他身旁的那山贼马成辉的双目里含着愤恨的光芒,咬牙切齿着,恨不得立刻冲上那舰船。但他也是强忍着自己波涌般的情绪。 “看起来她们盯上我们了,既然如此,凌兄弟有没有胆量上船一瞧,让我们瞧瞧那白莲教的手段。看看她们有什么诡媚之术能让我们折服。要不然,就是我们揭穿这群邪人门教的真面目。”赵匡胤显然也知道了那舰船之上宫装女子的意图。但他没有丝毫畏惧的表情,反而显出了一丝奋然的表情。 “龙潭虎穴,陪着赵大哥走上一遭又如何,只是马当家的不适合上去,小弟认为马当心的还是先回城里为妙。不知赵大哥意下如何?”凌天云一听,心中顿生豪迈之气,若上得那舰船,与那白莲教中的异徒一斗又如何,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能走上一遭。只是马成辉的实力太低,就是他们在顾全各自的安危,在紧急之即时也不可能一一护周全,凌天云只是建议而道。说完,他望着那名实力低下,又曾经令他佩服的汉子。 “小的知道,只能怪小的实力不济不能陪主人一同冒险,谢谢凌公子的关心。此次小的就不去趟这浑水了,望主人与凌公子平安归来。”马成辉并没有因为自己实力不济而感到羞愧难当,他反而光棍般的说了出来,如此洒脱的性子倒也不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山贼头领。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城中那家悦来客栈等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可以去找悦来客栈里的掌柜,将你的身份说明,到时他会安排。”赵匡胤虽然不怎么看好那山贼,但是毕竟成了自己的人。他还是将一些后续的事安排一下,只是他自己心里都不知道,收了这马成辉是福还是祸,希望这是一名福将吧。他心中如是暗叹着,武修实力并不能代表一切,他只有这样安慰着自己。 而凌天云却觉得这马成辉却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能懂得如何隐忍自己,也能懂得如何在逆境中生存。这些都要无比坚强的意志力,还要有坚定的信念。此时的他虽然只是一名山贼出身,但难保他日后不能成大器,俗话说大器晚成,也许说的就是马成辉这样的人。隐忍、执著、坚毅这几种品质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或许他将帮助赵匡胤成就一番不朽的霸业,也不一定。 “圣母垂怜,圣母垂怜!”,那些长跪不起的众人们发出阵阵的欢呼声,他们跪拜在那积水淌淌的地面之上,抬起着头向那舰船之上望去。热切的眼眸里泛出炽炽的光芒,谁不想成为圣母的弟子,如此天仙般的美人儿才是圣母的弟子,他们心中充斥着满腹般的希冀。微微发颤的身躯正显示出他们内心里激动和狂喜,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终将无份无缘。 “圣母的子民们,今天我们将选出新的圣母的弟子,本宫将会从你们之中选出,本宫的手指向了哪里,你们将会被接到这船上来,成来圣母新的弟子。”那宫装女子环视了人群一眼,淡淡的语气透出一股空灵般的仙韵,让人听了不觉处身于那仙音萦绕之中。 激动的心情从众人的心底蔓延而起,他们抬着头热切的目光望着那船头之上的宫装女子。随着那宫装女子的纤纤玉手的挥动,而他们的心也跟着拨动起来,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错过。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被选上,激动还有紧张的心情在他们的脸上浮现无遗,炙热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那挥动着的纤纤玉手。 随着那玉手的挥动,众人的心也越发的紧张起来,随即,他们眼里露出了丢魂失魄般的表情。因为那纤纤若荑的玉手指向的方向并没有落在他们之间任何人的身上,而是指向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山坡之上。失落的人群双眼里露出了迷离般的光芒,他们不明白为何那圣母的使者会选择站立在小山坡之上根本就没有下跪的那两人。 看着那静静立于山坡之上的那两人,众人的心中突然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愤怒,那两人居然敢对圣母的使者如此的不敬。一副神情若定的神态,风轻云淡般卓立着,那是一名灰衣少年以及一名满脸红光的锦衣汉子。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些人嘴里喃喃低语着,那失落的神情显露无遗,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圣母的使者会选择对圣母如此不敬的两人。失望的眼神逐渐的浓了起来,而他们心中涌起的无比的愤怒也如火山般窜起,从他们的心头直涌向脑际。但他们对那圣母无比的仰敬之情让他们暂时没有做出冲动的事来。他们只是回头而望,双眼里除了浓浓的失落还有无比的愤怒,纵然心有不甘,但这是圣母的使者选择的,他们也只能带着失望和不甘的情绪长跪不已。 纤手如酥如荑如凝脂,那宫装女子轻纱之下的凝雪般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她没有想到那山坡之上只剩下了两人。还有一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令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玩昧般的微笑。一名灰衣劲装的少年,一脸刚脱去的稚气才浮现出刚毅成熟般的气息。还有一名满脸红光的锦衣汉子,手中持着一根齐眉长的金色棍兵,那汉子的身上散发出一抹异样般的气息,带着深敛般的超然气势,让这名宫装女子那双含媚般的眼眸更是微微的一挑。 “圣母的子民们,圣母已经作出了选择,你们不必失望,圣母一直都在你们的身边,只要你们心中有圣母,圣母就会将世间的慈怜降到你们的身上。”那宫装女子长吟道,举着那宝瓶向长跪不起的众人一洒,顿时,从那宝瓶之中洒出了点晶如莹般的滴滴清水。那剔透晶莹般的清水在空中化作了一场绚丽圣洁的雨水,纷纷的落在了那些跪拜不起的民众身上。 “圣母慈怜!!!”,又是一阵阵高呼般的欢喊,那些长跪不起的民众脸上纷纷的露出欣喜般的笑容。那是圣母赐给他们的圣水,那是最慈怜的圣母对他们的垂爱。没有被选中的失落顿时一扫而光,他们心中早已喜若惊狂,那浓烈般的失望和失落早已经化为了乌有。 “好了,圣母的子民们,你们可以起来了,你们可以离开了,记住圣母与你常在。”那宫装女子又是长唱般的低吟。蓦然间,从她的身上流转着一抹圣洁的光泽,那流转如绚般的光芒在她的身上萦绕不绝,周身那洁白的宫装泛出凝起的仙韵之光,令人更加的忍不住要膜拜。 “圣母慈怜。”长跪的民众见此,纷纷的又发出了一阵高呼,眼里压抑不住那份狂热的仰慕之情。那才是仙人啊,而他们却与仙人相隔一水,离得如此之近,这怎么不叫他们喜上眉梢呢。这世间如果真有仙人,那么,他们眼前看到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他们有幸成为仙女圣母的子民,这怎么不叫他们欣喜呢。 看着一个个喜色狂涌的众人渐渐的离开,凌天云与赵匡胤脸上浮现出淡淡苦涩的笑容。他们看着那一个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众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这定州城里居民,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满步蹒跚的童子,有壮实如虎的青年,还有满脸横肉的悍妇。在人群之中,他们就看到了那举刀狂追的那名悍妇,还有那名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那名壮汉,他们丝毫没有了当前的恩怨情仇,只满脸的欣喜之意。 每一名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居民们都会用羡慕的目光看他们一眼,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被圣母选中成为新的弟子才是最大的幸运。而他们身上沾着圣母挥洒下的圣水,也是一份意外的惊喜,他们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和不甘,取而代之的却是自满般的欣然之色。当最后一名趔趄而行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的迈进了那定州城的城门之中,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他们这才收回了目光,举目朝那艘舰船望去。 “二位,是要本宫派小舟前来接应你们,还是你们自己上来呢。”,那宫装女子已然没有了当初圣洁般的仙韵气息,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媚惑般的作态。那融在轻雾之中,那忽起忽落的轻纱宫装,还有那若隐若现般的如羊脂般的胴,体,无不散发出令人遐迩不已的浮想。那宫装女子媚惑般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字他们的耳,带着一抹令人心荡不已的销魂悦乐。 “哈哈哈,不必了,赵某幸得仙子垂爱,哪有让仙子迎接的道理,我兄弟二人这就来。只是我兄弟二人乃粗野山人,打扰了仙子的静处,可不要怪罪于我兄弟二人。”赵匡胤先是发出一阵豪迈长天般的大笑,随后语气坦荡的说道。只是谁都听得出来,他那带着讽刺的话语带着浓浓的不善之意。 “既然二位可以上得了这小船,那么请二位屈身移步吧,本宫恭候大驾。”那宫装女子没有丝毫的怒意之色,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并没有在意对方那充满讽刺和不善的话语。卓立的身姿隐在那轻轻而起的白纱般的淡雾之中,那白纱随风而起的嫚妙飘起,不是天上仙女又是谁呢。 赵匡胤问也没有问凌天云,却见他的身子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从那山坡冲下,直向那河心而去。当他的身体刚一接触到那河水时,却听见他的一声暴喝,那喝声如雷轰耳。伴随着他那声暴喝,他的双足猛的在那河水处一踏,一股如龙游天穹般的气势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而赵匡胤的身影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骄龙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身子轻盈落在了那舰船的甲板之上。 凌天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气势宏伟般的身法,那种大开大合般的身法正如赵匡胤的性格般,豪迈冲霄,气势恢宏。隐隐的,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赵匡胤就是那条冲霄而上的骄龙,他就是这天下至尊的真龙天子,但这个念头也只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却没有留下什么很深的印象了。 区区五丈之远的距离,对凌天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跃上那舰船,但他还是有所保留。身形如苍鹰般掠起,随后在空中划过,这才堪堪的落在了那甲板之上,只要他再后退一步,便回跌入这黄河之中。 “二位移驾,本宫深感荣兴,请到船内一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宫装女子见到赵匡胤的身法,脸上不禁的微微一变。她从赵匡胤的身法气息之中窥得了一些端倪,对那红脸汉子越发得热情起来。而她看到凌天云只堪堪的落在那船沿之边,双眼里的浓厚兴趣顿时减少了不少。 赵匡胤与凌天云随着那宫装女子进入了船舱之中,一进入船舱之中,他们才发现此处却别有一番天地。只见那船舱之中一片红色帷幔布置的佳人闺房。这船舱之中弥漫着一股清怡淡雅的香气,不浓却也不淡。船舱之内布置精致,处处方显清雅气息,想必就是那宫装女子的闺房了。 好一处红罗帐与玉酥手,如此温柔乡不是英雄冢又是什么,凌天云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一丝不妙的念头从他的脑中闪过。而那赵匡胤却若无其事般四处张望,丝毫没有因为此处的布置而感到有什么不适。 第三百零七章 一言难谈顿异变 红香烛影映罗帐,玉凝荑柔巧酥手。 红罗帐,玉酥手,英雄梦,断魂冢,谁知儿女盼兮顾,却是豪气也枉然。 凌天云随着那宫装女子进入了这船舱之内,却发现这船舱之内别有一番天地。一间并不算宽大的房间,里面布置得精致无比,丝滑如玉般的红罗帐涌进了他们的眼前,再加上那窗台梳妆旁的一对红蜡烛,此处哪里是圣洁的仙境,简直就是人间的极乐之天堂。如幻般的场景,温柔如玉般的布置,再加上那几名身段嫚妙般的美人儿,这里却成了让人流连忘返般的艳欲情阁。 “二位请坐。”那宫装女子翘起了她那如玉般细长的纤指,而她那皓白如雪般柔荑手腕在这里烛光闪闪之间如一段令人垂涎三尺的玉藕般。她吩咐其余的几名轻纱衣裙着身的婉婉佳人退下之后,便招呼着赵匡胤与凌天云坐下。 那是一张古朴却不泛琉璃光泽韵味的小圆桌,古朴的小桌子与这里艳香四溢的氛围却非常协调般的搭配在一起,根本就生人觉不出有什么异常。那房间之内的光线忽明忽暗,再加上那香艳四溢般的红幔罗帐,使得凌天云心中生起了莫名般的遐想。而他浑身间突然的燥热起来,有一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顿现而出。 感觉到脑中异样,凌天云心中一个激灵,暗暗的默运《大乘心经》中的口诀,这才使得自己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炽热给消退下去。此处果然诡异的很,他心中暗暗的警惕着,不时的将大乘真气流转在自己的周身,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否则一个不小心便会中了那宫装女子的道。 相对于凌天云满身的戒备,赵匡胤却显得格外的轻松,他一入这船舱的房间里就东望西瞧,似乎要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看了个遍。待那宫装女子做出了待客之礼时,他也没有一点的拘束,手中盘龙棍随手就搁在那桌缘之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而他的神色如常,并没有受到这房里诡异氛围给迷惑住。 凌天云正襟危危而坐,赵匡胤却是无比的随意落坐,正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那宫装女子的眼里射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即逝。桌面之上并无它物,甚至连一壶清茶都没有,桌上也没有任何器皿,有的只有一张光滑如镜般的桌面。那桌面触手间一股清凉却不冷寒的感觉,想必这桌子也必非凡物。 “二位可真是胆色过人,勇气可嘉,让本宫心生佩服。”那宫装女子从那戴着轻纱的脸庞上透露而出的一对秀目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她语气冰凉寒声说道。此时的她哪里还像是曾仙女下凡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教圣母使者,简直就是一名生杀予夺的久居上位的高权之人。 秀目里透出丝令人心悸的寒芒,那宫装女子的身上散发出一抹森冷的冰意。而她稳坐主位,从她那如雾梦幻的轻纱上泛出了几缕寒彻入骨的霜冻气息。本着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却转化成了一对犀利如剑般的霜色之眼。 “赵某本是山野之人,却不是笨人,阁下之意反倒怪责起我兄弟二人了。却不见这白莲教自称为净化尘世污垢面光明于天下的善洒之甘露的救世主,怎么会容不下我兄弟山野之中的粗人。” 赵匡胤气势一涨,浑身散发而出的轰然气息丝毫不弱于那名宫装女子,而他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凌厉和威严。那针锋相对般的气势虽然锐利无比,但他依风轻云淡般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那宫装女子的挑衅之意而显示出任何的怒意。他一双虎目里泛出湛湛的精光,直射那宫装女子而去,丝毫不惧怕对方,更不畏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凌天云心中更是一凛,他没有想到那宫装女子如此的直接,丝毫没有任何的隐瞒和避讳之意。如此直接了断的质问让他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妙的感觉,对方必定有什么把握可以将他们吃住,而那宫装女子刚才的一番表演也显示出了不凡的实力。那如幻如雾般的身姿里无处不透显一股神秘的气息。 “赵官家,莫要真的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大周国帝都禁军校尉,虽然是一名普通的校尉之职,但其实权并不弱于国内任何一名屡立战功的大将军。不知要本宫称呼你一声赵大将军还是赵校尉呢,如赵官家再自称为山野之人,那么也太看不起本宫了。” 那宫装女子突然媚眼一凝,一语道出天机,她那含春带媚的目光里一直望着赵匡胤,眨也不曾眨一下。她那如凝玉般的纤手不时得拂了拂落在耳边的发髻,修长洁白如雪般的酥颈在那红烛摇曳的光影中更显媚态娇艳,而她早已无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取而代之的却是婉柔如水般的气息。 “哦,尊驾及贵教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却不知道此处找上赵某又所为何事。赵某可对贵教的什么圣母弟子不感兴趣,如有佳人相伴春宵一刻,赵某倒还是有兴趣的,也不妨可以考虑一下。” 赵匡胤依然虎目湛湛,他并没有因为那宫装女子道出自己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惊慌失措之色,反而无比的镇定与自若。望着那双带春如媚般的瞍,依然脸色如常,身躯动也不动,精湛的目光停在了那张戴着一层轻纱的绝世容颜之上。 凌天云心中却掀起了巨涛骇浪,一直以来,他认为只是自己与赵匡胤对那白莲教存有不屑之意,这才使得对方注意到了自己二人。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早已经将赵匡胤的身份摸清,至于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名不入流的小角色,她们应该还不会太过注意到自己。虽然他只是臆测,但他也不能保证对方也摸清了自己的底细。 “白莲教以教化民众为主,不知道赵官家可有什么兴趣与本教相互合作。”那宫装女子媚色一闪,双眼里如顿时露出了一抹如媚酥如柔般的笑意,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至于那名灰衣的少年,却被她忽略掉了,她的眼里也只有那名红脸锦衣般的汉子。 “哈哈哈,尊驾说笑了,赵某只是一名校尉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能与贵教合作。再说了,贵教广播教义,早已经在这周边深得民心,这定州城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莫不是贵教也对这天下之争起了什么想法。”赵匡胤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要求而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他淡淡的回应着。 “都说大周国雄踞中原,如日中天,可大周国当今的圣上危在旦夕,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天下群雄都有耳闻,论当今这几国之中,除了那南唐能与大周国一比之外,还有哪个国度能与大周国相提并论。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当今圣上病危垂重,赵官家莫要以为请动了那怀素老秃驴出山就可挽救。只是这其中涉及太多的因素,赵官家也不是不知道一点一滴吧。” 盈盈一笑,那宫装女子一语而出,使得赵匡胤的神情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这白莲教之人将帝都之事查探得如此细致。一股强涌的冷气突涌他的心头,使得他的脸色猛然间一变,只是他那天生的红脸,旁人却也无法看出什么端倪来。 凌天云心中更是惊骇无比,他没有想到大周居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就连那大周国的皇帝都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而白莲教却将这事查得一清二楚,可见那教的神秘与强大,让他心中不免得生出了几分忌惮之色来。自己对这白莲教一无所知,而她们却将这天下风云变测之事查个水落石出,这怎么不叫他胆颤心惊。 “哈哈哈”赵匡胤发出一阵长笑,然后,他脸色一沉,语气间带着一股无上的威严说道:“尊驾还真是煞费苦心,连我帝都皇宫之内的事都查得如此的清楚,倒是让赵某小瞧了贵教。只是这关乎国体气运,也轮不到赵某来做主。赵某说了,赵某只不过是难成气候的小校尉而已,尊驾还是另寻他人吧。” 赵匡胤将自己异样的表情恢复了常然,他一言便回绝了对方,而他那炯炯的虎目里却带着几分难掩的杀意。他如那盯住了猎物的猛虎般,只要那猎物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他便突击发难,一举拿下。 “赵官家先不要急着拒绝,也不要生出对本宫杀人灭口之心,今日本宫在此打开天窗说亮话,就不会惧怕。”那宫装女子撩了撩额下的发丝,双眼里媚态毕现,而她那修长的雪颈之上也泛出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她似乎知道了赵匡胤内心所想,却只是略略的提醒了一声罢了,而她却更没有什么任何举动。 “你到底是何人,这世上能自称为本宫的并不是没有。如果尊驾对这天下有窥觑之心,那么赵某提醒你一句,天下之争必有定数,这天下并不一定要有民心才能取得天下。赵某言尽于此,告辞。” 赵匡胤见对方依然不死心,他沉声冷冷的说道,说完之后,他便站立起了身子,随手一抄,将那放置在桌缘边的蟠龙棍抓在了手中。而他的双眼一直盯住那盈盈而坐毫无任何举动的宫装女子身上,对面的这名女子给他一种心悸的感觉,神秘难测,却让人心悸难防。他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合作,他也不敢将这大周国的江山随意间挂上这么一名危险的人物。 不用赵匡胤有任何的示意,凌天云见他站立起了身子,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咯咯咯?????????”,那宫装女子稳坐在桌边,却了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爽悦明心,如那莺啼燕鸣般。“都说赵官家智勇双全,胆色过人,为周国立下了赫赫汗马功劳,为周国不世之栋梁之才。但今日本宫看来,却是一名胆小如鼠之辈而已,也不过尔尔罢了。既然你们来到了本宫的领地,就必须给本宫留下。” 那宫装女子突起发难,周身迸射出一股悍天凌厉般的气势,只见她那双凝脂如玉般的纤手一挥。顿时,急转翻腾不已的气息从她的玉掌之中狂涌而出,向那桌旁的赵匡胤与凌天云笼罩而去,狂激迸射的劲气犹如道道疾利发射的箭矢般,挟卷着崩然天倾般的气势,而这船舱之内只剩下那双玉手挥洒如舞般的掌影。 第三百零八章 冰寒如彻黄河水 那宫装女子强势发难,一双玉手化作的掌影挟着道道凌厉的气息朝凌天云与赵匡胤笼罩而去。顿时间,这狭小的船舱房间之内充斥着翻腾如滚般的崩然气息,流转着的磅礴气息在那玉掌之上奔雷而起。 凌天云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那宫装女子说动说就动手,丝毫没有任何的预兆。他那泛出精光的双眼微微的一凝,瞳孔缩成了针尖般,而那只纤纤如弱的玉掌带着席卷般的气息朝他的前胸印去。 赵匡胤虎目生辉,手中蟠龙棍横扫而去,那呼呼生风的长棍更是气势如吞河般,朝那宫装女子的掌影迎接而去。而他那疾挥而舞的棍影也化作了漫天狂舞的棍影,将那宫装女子笼罩而去。 中间隔着那张小桌,“轰”的一声,那抡起如舞的长棍迸射而出的气劲与那玉掌喷射而出的掌风撞击在了一起,顿时,狂风四骤,劲气横飞。而那张精致的小桌子也在他们气息碰撞之下化为了一堆碎木块。疾飞的木屑四处飞溅,将这房间之内的红烛震得好一阵摇晃,那轻纱帷幔的罗帐更是掀飞翻起。 船舱之内一片狼籍,幸喜那红烛并没有随着相撞的劲气而倒下,也没有随着那狂撞在一起的劲气而熄灭。只有那化为了四分五裂般的价格不菲的小桌子成了一堆废木头,而那双方迸射而出劲气的两人却是同时身型晃了晃,眼里闪过几分意外,同时他们还从眼里露出了几丝浓浓的忌惮之色。 凌天云身形一晃,错开了那强势推来的玉掌,而他身边的赵匡胤抡起的长棍从他的眼前扫过,将那宫装女子玉掌狂吐而出的掌风给挡了下来。正因为赵匡胤强势挡下了那宫装女子印向他的掌风,所以凌天云并没有任何的损伤,也许是那宫装女子轻视自己,所以将全身的精力放在了赵匡胤的身上。 赵匡胤的身子晃了晃,他将那蟠龙棍横于胸前,向凌天云一个眼示。而后,他们迅速的从那船舱之内窜了出来。待他们窜到了那甲板之上,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意外和凝重的表情。因为他们脚下的那艘舰船早已经行驶至了那黄河的河中心,离开边的岸边至少有上百丈的距离。 凌天云双眼一闪,心中更是一怵,满眼之际便是那滚滚浪涛夹着呼啸之势奔腾而下的黄河,浑浊的浪花里被狂风带起几尺之高,一眼望去尽是那浑浊不堪般的河面。他心中不觉得暗暗叫苦,就是他看到这壮阔的黄河挟恢宏气势而下般情景,眼里除了泛黄的河水再也没有其它。 退在那船上的甲板上之后,凌天云立住了身子,与他一起急急窜出的赵匡胤见满眼的河水奔腾东下,脸色也是微微的一变。他不禁得看了看身边的凌天云,发现凌天云的脸色还要难看,两人心中同是生出不妙的感觉。 “咯咯,赵官家不愧是大周国骁勇善战的悍将,令本宫意外的是,赵官家的武学内力也是如此的高深莫测。看起来本宫还是小瞧了赵官家了,却不知赵官家能否从这百丈间的距离跃上对面的河岸之上。” 那宫装女子摇着盈盈的步伐,款款而来,她从那船舱之内缓缓得走了出来,含春带媚的双眸里射出一丝戏谑的光芒。而她似乎吃定他们两人似得,船舱之内突起发难,一击不中之后并没有再次急着出手,而是饶有兴致般的望着那两名内心带怵之人。一步一缓,一摇一晃,那款款的身姿,还有她那轻拂如飘般的轻纱宫衣,无处不充满着一抹令人陶醉又令人旖旎般的感觉。 纤纤玉手如玉若酥,含春带媚般的丹凤眼里泛出缕缕的绚光,那若隐若现般的脸庞上如凝脂般雪白之色。如果将她脸上的薄纱取下,想必那名宫装女子定是一名倾国倾城般的绝艳佳人。然而凌天云与赵匡胤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们满眼里悸怵得望着浑浊不堪的河水,那河水卷起一个个浪花一个个黄白泡沫,呼啸而下。 “尊驾这是何意,莫不是要强人所难不是。”赵匡胤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他的心中却是焦急不已。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与他一样,不识水性,都是旱鸭子,自己纵然是内力深厚,可要想凭着轻功和内力横渡这黄河,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修炼了传说中的‘一苇渡江’之术,但那只是神话传说之中的轻功之术,哪里还能出现。 凌天云心中同样是暗暗叫苦,他本来就不识水性,望着这咆哮着东下的黄河之不,他心中不禁的怵寒不已。可他也没有想到那赵匡胤却比自己好不到哪去,他居然与自己一样,都是旱鸭子一只。至于强攻将那宫装女子拿下,他也想过,只是他觉得把握性不大,毕竟这艘舰船有两层,而那宫装女子只占有一间并不大的船舱,想必其它的船舱还有人,而这宫装女子的身份显然并不是这艘船上身份最高的,应该还有身份更高之人。 “赵官家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本教只是与赵官家合作,难道赵官家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可眼下这滚滚而下的黄河之水,任何东西落下去了,也只能在那河面之上打了转,最后还不是沉入了这河底之中。本宫虽只是小女子,没有赵官家那种豪气大度,当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一些,也是正常的。” 那宫装女子一昂首,从双眼里射出了一抹令人费解的异样光芒,此时一阵寒风从她的身边掠过,将她面颊之上的薄纱抚起,露出了她那红艳欲滴般的血色双唇。那如桃艳般的点朱红唇一翕一合,再配上她那含春带媚般的眼眸,顿时,一抹娇艳挠人般的气息油然而生。谜一般的宫装女子,还有那轻纱之下呼之欲出那对傲人双峰,隐隐可见那两点如朱砂般迷人樱桃。 赵匡胤淡淡的回答道:“让尊驾失望了,赵某只是名小校尉而已,恕难从命。” 凌天云心中默念口诀,将体内的真气布满在周身,他知道那名宫装女子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举动,但他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聚起的气势越来越大,一股磅礴深邃般的气息从对方的身上隐隐涌出,只是对方隐藏得太深了,那股隐隐涌出的气息被她利用高明的手法给隐匿住了,如果是常人,根本难以发现。 “唉,可惜了,这黄河之下又将多了一名曾经叱咤风云的悍将,大周国却也要损失一名屡立战功的将军了。”那宫装女子长叹一声,但她依然没有什么任何的举动。而她那含春带媚的双眸里却泛出一层淡淡的霜气,如雾如水,不再春媚酥人。 “杀人灭口,将不知道尊驾有没有这个实力,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却也难不倒赵某。区区这条小小的黄河就能将赵某葬身之下,你们也太小看赵某了,这条黄河还是太小了,无法容下赵某的身体。” 赵匡胤见状,一扬手中的长棍,他的身上凌厉气息顿时凝聚而起,他眼里透着寒芒,盯住那住宫装女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而他的话语刚落,手中的长棍挟着一轮金色的光晕朝对方狂涌而去。 凌天云只见一道雄壮的身躯卷着一团金色的光团,朝那一袭宫纱般的女子笼罩而去。而那宫装女子却是霜目一凝,挥动着双掌,一股掌风霍霍拍扫八荒四野般的气势迎向了那泛着金色光晕般的棍影和那雄壮般的身影。 凌天云站立在一旁观战,他奇怪发现,那几名翩翩起舞的妙龄少女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至始至终都是这名宫装女子在与他们周旋。而这舰船之上的船舱之内的其它房间里却是悄然无声,除了他们三人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人了。连那几名当初见到过的那几名妙龄女子也不曾出现,难道自己猜错了,凌天云心中暗暗的寻思到。 白纱嫚影无双,金棍沉雄难挡,两人一言不合并大大出手,凌天云只能看见两条鲜明的身影在这甲板之上纠缠难分。那雄壮的身影抡起一根齐眉长的金色棍子,抡起了阵阵狂风骤雨般的气势,而那身姿嫚妙般的白纱女子如一轻盈的白鹤般,穿梭在这金光棍影之间。一时间,他们胶着如漆,一时间相隔丈远,但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砰”的一声,两道身影再次分开,那轻盈无比的白纱宫装女子款款而立,一双含霜的眼眸里泛起一抹异样的光泽。而赵匡胤身上的气息有一些紊乱,虎躯之上一阵起伏,紧握住那蟠龙棍的双手也微微的发颤着,但那虎目之上却是泛出无比坚定般的光芒,他那刚毅的红脸上透出一层层淡淡的光芒,如凌天而下的战神般。身上散发而出的是一股无上般的威严气息,他睥睨九天般的盖天豪气磅礴而发。 一声娇喝从那宫装女子的口中暴出,却见她那轻盈而立的身影突然化作了一道疾射而来的白影,而她的身上顿时暴发了一股令人心悸般的超然气息。那是一种慑心夺魄般的磅礴气息,其中参杂着层层寒冰冷雪般的气息,令人接触到不禁浑身间一颤。 那道疾飞如箭般的身影迅速无比,瞬间间便来到了赵匡胤的面前,那扑面而来的层层寒冰气息使得赵匡胤的身子一顿,手中的长棍正要扬起。只见那宫装女子诡异般的发出一抹轻笑,赵匡胤暗呼不妙,而他的身子只觉陷入了九幽深寒洞窟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从那宫装女子的掌心处狂涌出的寒彻如冰般的真气瞬间要将赵匡胤的身体给笼罩住了,一层肉眼可见霜白色冰体从赵匡胤的身体上蔓延而出。而赵匡胤的身子无法动弹半分,依然保持着举棍的动作,只是从他的双眼里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凌天云见状,脸色大惊,那宫装女子如诡异的真气他还是首次见到,而如此诡异的功法他更是闻所未闻。体内疯狂的流转着那股至纯至阳般的真气,他想也不想扬起双拳就向那宫装女子击去。伴随着他那呼啸而去的双拳,还有他体内狂涌不止的大乘真,也从他的双拳里喷涌而出。 见凌天云强势举拳而来,那宫装女子脸上轻蔑之色顿现,她一只手狂涌的寒彻真气向赵匡胤狂涌而去。而另一手则轻描淡写般的泛出层层的寒冰气息相凌天云的双拳迎接而去,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了那骇然光芒而现的那红脸汉子的身上。 第三百零九章 浪花浪起几朵朵 滚滚东流而下的黄河之水,卷起了黄沙泡沫般的浪花,暗灰的天色与这浑黄的河水相映而成,河面映着灰暗,天色映着浑黄。而在那几百丈之宽的黄河之中,奔腾不息的河面载着一艘两层之高的富丽豪华的舰船。那舰船顺河而行,却行驶得不快,稳稳稳的浮在了滔滔浑浊的河面之上。 舰船的甲板之上,凌天云狂涌起周身那股纯阳般的真气凝聚在双拳之上,朝那宫装女子猛轰而去。而那宫装女子身上轻纱微微的被风一拂,纤手化作的玉掌连削带拍迎接而去。顿时,两股气息炯样般的劲气猛然相撞在了一起。一声沉闷之声,响彻在这艘舰船之上,而凌天云的身躯却是猛得一颤。 一股如针似刺般的极寒真气从他的双拳之上传来,使得他浑身间一个寒颤,不禁得后退了一步。身上流转着的大乘真气立刻疯狂运转而行,贯穿在他的双臂之上,很快,那股极寒至阴般的真气立刻化作了一缕轻烟,从他的双臂之中融化为乌有。 “咦”那宫装女子发出了一声惊呼,那寒彻如芒般的双眼里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而自己伸出的左掌与对方的双拳一接触之后,立刻有一股灼热的真气从她的掌心处传来。虽然那股灼热的真气并不庞大,如丝化缕,但给她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而她的身形也不禁的一顿,疯狂猛吐般的寒气也顿了顿。 就在那宫装女子的身形和动作停顿了那么一刹那间,这她寒冰气息禁锢的赵匡胤却抓住了这个瞬息间的机会。只见他那赤红的脸庞泛出了一抹如灼烧般火焰异样的赤芒之色,而他的身体却也有了动作,“喝”,一声暴喝从他的口中吼出。 “呼”的一阵狂风大作般,赵匡胤的身躯已然摆脱了那宫装女子的禁锢,他扬起了那金光微闪的蟠龙棍,劈头盖地般就向对方猛砸而去。那凌厉咆哮般的棍风如一条巨龙狂吼,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向那宫装女子笼罩而去。 一阵猛烈的疯狂进攻,使得那宫装女子一时手足无措,只能利用轻盈的身法躲避那疯魔般的棍影狂砸。宫纱飘飘如仙子下凡,那宫装女子的身法也确实不凡,赵匡胤那棍影化作气罩般的狂击都没有碰到她的一丝一毫。 手中的棍影越发的密集起来,而那白色的身影在那棍影之中随意的穿梭,两人一时谁也无法奈何谁。只是那白影的双眸里射出一缕心悸的寒芒,不是针对赵匡胤,而是针对那一旁凛然而立的凌天云。此刻,那宫装女子的掌心之处的灼热之痛如附骨之蛆般,而她自己身上的真气一触到那掌心之处的那点灼热的残留真气,便会如遇到天敌般疯狂后退,不但前进一分一毫。 她心中升起了一股凛然般的杀意,那灰色少年残留在自己掌心处的那点真气虽然不多,但却让她狂聚起自己全部的真气狂压而去,这才将那点芒般的灼热消除殆尽。如果那少年的真气再深厚一些,如果那少年的武修境界再高一些,恐怕自己必定会吃一个大亏。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怨恨,那宫装女子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她却没有想到凌天云体内的真气与自己的真气有克制作用。 此人留不得,心中暗暗的做出了决定。那宫装女子轻盈的身子开始变得更加诡异起来,而她对赵匡胤那疯子般的攻击也不再重视起来。她的重心已经全部放在了那迎风而立一脸肃然般的灰衣少年身上。 而凌天云见赵匡胤已然脱困,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但他那份欣喜之色还没有完全露在自己的脸上,心中却是一警。一股强烈的危机突然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而他浑身的毫毛更是一根根竖起来。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白纱宫装女子眼里射出了缕缕撕裂般的杀意,对方那种欲置他于死地的决心让他感觉到冷汗连连,心中那种冷意如寒彻骨般,令他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 而赵匡胤也清晰到了那宫装女子眼里那凌厉般的杀意,他不禁的加快了攻击,他知道对方眼里那凌厉的杀意并不是针对他而来,而是针对那一边掠战的灰衣少年而来。虽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对凌天云生出如此绝然般的杀意,但他还是全力以赴,将对方阻挡在了自己的棍影之中。 冷彻寒骨般的气息再次磅礴而发,从那白纱宫装女子的身上散发而出,这股冷凛般的气息更寒彻再刺骨,令赵匡胤又觉得动作迟钝起来。而就在他动作刚一迟钝的那一瞬间,他只觉眼前一花,那飘飘幽然般的身影从他的棍影之中穿了出去,空中掠过了一道优美绝幽般的白纱嫚妙身影。 不好,赵匡胤心中一凛,也顾不了太多,凝起了一股狂啸不绝的真气,在那金色威然的长棍之上发出阵阵咆哮的声响。而他那赤红的脸颊却开始变得有一些淡紫起来,他那双虎目里精光闪烁,炯炯如利刃般。 长棍扬起的气息带着一股爆炸般的巨大威力朝那白影狂涌而去,速度快捷无比,如电光火闪。而那窜出棍影的那宫装女子身形更是一凝,她如果继续突发出击而不顾身后那呼啸而来的长棍,那么她的后背将受到那挟千钧之威的长棍砸中,而她也将会身受重伤。本能的反应,让她的身形在空中硬生生的横移而开,她避开了那金光泛出如龙狂啸般的长棍,而她离凌天云的距离又远了几分。 凌天云心中更是心怵不已,他没有想到那宫装女子的动作如此般的迅速,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对方已然窜出了赵匡胤的棍影之中,直向他扑来。而他也没有想到对方除了那诡异的身法之外,还有如此般的心机。对方强行突出,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开始对方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慢慢的麻痹自己。 好可怕的一名女子,凌天云心暗道,他不禁的将自己的身子向后移了移。并不是他怕死,而是明知自己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自己还要做无畏的牺牲,而对方的目标显然是那赵匡胤,对自己现出杀机,一定是别有原因。想到这些,凌天云心中不由一紧,他想到了自己受到那宫装女子掌中那冷寒般的掌风,而自己的体内的真气却如这寒冰般掌风的克星般,瞬间瓦解了那残留在自己双臂之上的寒冰掌风。而自己那挥出去的双拳迸射而出的纯阳真气应该也拂在了赵匡胤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如此快的从对方的掌风之中脱身。 想到这样,凌天云心中已经开始清晰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修炼的那佛门至高心法化作的至纯至阳般的真气还有如此的奇效。对方那阴寒若冰的真气正好被自己的真气克制住,只是自己现在的修为太过浅薄而已,如果自己的武修境界再踌上一层,那么自己必定不会再惧那宫装女子。打不过对方,也不会如此般的狼狈不堪,对于实力的深切渴望,凌天云心中除了一片苦涩之外,心中还涌起了无比的自信。 赵匡胤强攻而上,与那宫装女子激战已有百来回合,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那宫装女子想再施手段达到奇招突发的效果,却被赵匡胤及时发现,狂涌而起的还有金色光晕般的真气在他的周身流转不息,如一坚固的防盾般,让对方那阴寒如冰般的真气根本无法侵入。 一时间,那宫装女子无法拿下赵匡胤,她只能用幽幽灵般的飘逸身法来躲避对方那充斥着疯狂流转的凌厉却如晧日精纯般的真气。而赵匡胤也奈何不了那宫装女子,对方那轻盈如魅般的身形从容般从他的蟠龙棍之下穿梭而去,自己只能狂舞着手中的长棍将她笼罩而住,却无法给他带来实质行的伤害。 持僵不下的战局,让双方都深深的忌惮着对方,他们的武修境界相差不大,但各有自己的特长。赵匡胤大开大合般的棍法和浩正气般的内力让那宫装女子已经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了,论内力深厚,赵匡胤略胜一筹。而要论身法,和那诡异的内力,那宫装女子却要占上风,她那彻寒如冰般的真气如针椎般,向赵匡胤偷袭而去,但只是一时间的克制,时间长了,赵匡胤深厚的内力和他那浩然正气般的真气也会化解。奇招已用过,再要达到奇招的效果,就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久战不下,而这艘舰船却也顺水而下,交战的两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他们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消耗殆尽,继续下去谁也无法占到便宜。他们心中很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谁也吃不到什么好处,凌天云还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几声气息激撞般的嘶嘶之响之后,两道身影骤然间分开。赵匡胤略带着微微的气喘,他横棍而立,挺拨的身躯伟岸而雄壮。而那宫装女子则冷目带霜,一丝凌厉的光芒直向凌天云射去。 而此时,一阵轻微的步伐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那宫装女子脸上显出一抹喜色,她那含霜带冰般的眼眸里凝起了一抹更加浓烈的杀意,丝毫不掩饰,直望着凌天云。而赵匡胤与凌天云心中顿时一凛,本来就处在了一场微妙平衡的局面,如果再加上其他人进来,这微妙的平衡必定打破。 赵匡胤与凌天云相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明白了对方所想。就在那宫装女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时,她那欣喜的笑容顿时冻结在了脸上。刚浮现出的笑容立刻变得如霜似雪,比此时灰沉的天色还要阴沉几分。 凌天云与赵匡胤趁着那宫装女子心情放松的那一瞬间,他们双双从那船上的甲板之上向那滚滚而下的黄河跳了下去。只听见两声“扑通”之响,两道身影带着了几朵四溅般的浪花,片刻间,那黄河水面之上又恢复了咆哮而下的气势,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落水而有什么改变,有的只过多了浪花浪起几朵朵而已。 第三百一十章 黄河之水天上来 那宫装女子双眼含霜,一脸厉色的望着那浪花层层叠叠而起的河面,只见那浑浊的河水卷起了几朵浪花起起伏伏,几个急转的旋涡在那河面之上飞快旋转着,然后又沉入了这河底之下。而那宫装女子那飘逸若出尘般的身姿迎风而立,道不尽的仙姿仙貎,令人不由得暗暗感叹。河风肆虐狂吹,将她身上那薄纱般的宫衣拂起,飘扬不息,与那河面之上泛起的淡雾相融在了一起,飘渺而又朦胧。 身后传来的那种轻微的脚步,一道洁白无瑕般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张冷凝清绝肤若凝脂般的面容映进了这河水之中,那双凝星寒点般的眼眸里闪出几缕异样的光芒,却是一名身着白衣的绝世容颜般的少女,那少女正是独孤傲雪。 独孤傲雪怔怔的眼神望着那浪花翻腾不已的河面,那清冷的面容之上也泛出了一抹异样般的神色。她缓步走到了那宫装女子的身边,与那宫装女子并肩而立。两条身姿绰约婉尔般的身影并肩而立,如两名从天而聊的仙女般。只不过一名清冷绝艳,而另一名则浑身散发出成熟般的媚感和那超然般的圣洁气质。 “师妹真是好手段,师姐跑到这船上来还是被师妹找到了,却不知道师妹这次来是打算抓师姐我回去呢还是就地正法清理门户。”那宫装女子头也没有回,但她似乎知道来者的身份,一副媚态横生般的浑身涌起了一股浓烈如潮般的气息。而她的双眼里却射出一抹不屑的光芒,语气淡淡的说道。 “师姐,回头是岸,傲雪此次出山绝非是为了要为难师姐。况且师姐刚才还帮了傲雪一个大忙,傲雪怎么会加害于师姐呢。只是师父她老人家挂念着师姐,想见上师姐一面,还望师姐成全师父她老人家最后的一个心结。” 河风呼啸而吹,将独孤傲雪满头的青丝胡乱拂起,而她那淡雅清洁般的身姿却是笼上了一层年寒冰般的气息。这股气息比那宫装女子般上的寒冷气息要百倍般的浓烈,那狂涌而出的寒意如天生寒体散发而出的冰锥刺骨的冷气般。一袭白衣独傲雪,而独孤傲雪正是那漫舞于天下的雪中仙子,如寒若冰,清冷绝艳。 “呵呵,小师妹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想清理门户就不要那么多的借口,当初本宫做的事并没有后悔过,你不明白的。要动手就来吧,看看这么些年来,你学到了师父的一些什么本事。” 霜眉一收,那宫装女子的眼里露出几丝落寞般的神情,而那轻扬飘逸的身姿也微微的一颤。仰头而望,看苍天,只见乌云密布,层层叠叠,灰濛的天色杂着几分压抑的氛围。纵然心有万般滋味,却无法将乌云笼罩而下的天穹掀开,那朗晴天何进涌入心底,那冬寒料峭般的气息何时消绝。这一切都如那宫装女子心中暗涌起的愁绪,纵然是那浑浊如泥水般的黄河之水也无法磨灭冲淡。 “那傲雪得罪了,请师姐见谅。”,那清冷绝艳般的少女沉眉一凝,轻启贝齿,幽幽而道。但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身姿依然绰约若婉,傲立于那狂风四起如一叶浮萍般的舰船之上。涨起的气息泛出层层的白霜之色,而她那洁白无瑕般的衣襟正猎猎而响,长丝飘带随风起伏,紧锁着的秀眉拧成了一道深山远黛之色。 “轰”的一声,如一座冰山炸开般,四处溅起了阵阵若冰似寒般的气息。而两条并肩而立的白色身影却是纷纷的向相反的方向疾射而开。那凝起的冷凛气息带着冻绝天下般的气势,就连那滔滔狂滚的河面之上也泛出一层浓烈般的白雾,河水似乎凝固般,急转不止的旋涡也在那强悍的气息相撞之后变得缓慢了许多。 一招,难分胜负,不由分说,那轻盈如燕般的身影再次相对方疾射而去,一股庞大的气流带着寒彻天下般的气势再次相撞在了一次。顿时,轰天裂地般的沉闷之声,将这滚滚咆哮的黄河之声给掩盖了,漫天飞舞的只有那晶莹如玉般的寒冷气息。冰冻天下,寒彻大地,两股相同的气息的真气狂涌而上,那船上的甲板更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久久不散。 “砰”的一声,四只纤手玉掌印在了一起,随后两道身影趔趄而退,那白衣清冷般的少女一共后退了十来步,才稳住身子。而那满目含霜般的宫装戴纱的女子只后退数步,却并不怎么狼狈般的立住身子。 “原来你与赵匡胤交手只不过是为了给傲雪看的,师姐,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刚才你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为了迷惑我,傲雪真的大开了眼界。以前的芊荨师姐不是这样暗藏心机之人,以前的芊荨师姐天真无瑕毫无心机。为什么,师姐你变了,变得让傲雪不再认识了。”独孤傲雪任凭嘴角溢下了丝鲜艳般的血迹,那清冷的脸庞之上带着几分痛心的无奈,一副楚楚动人般的神态,让人心中惜悯之情。 “哈哈哈”那宫装女子的嘴角也是溢出一丝腥红的血迹,她听完独孤傲雪那番无奈般的话语,发出一阵凄烈般的长笑。笑声还未尽,她却脸色一变,“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了一抹艳丽绚彩般的血雾。而她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一副哀怨般的眼眸里泛出几分凄迷般的光泽。 “师姐”,独孤傲雪见状,脸色大惊,她身形一晃,一个箭步向那宫装女而去。而那宫装女子在吐出那抹艳绚的血雾之后,身子却摇摇欲坠般,身子几乎就要软软的倒下。而独孤傲雪正好赶上,一手将那摇摇欲坠般的女子扶住了,她一双明眸里带着几分担忧的光芒,还有那深深的自责之色。 然而,就在独孤傲雪的手扶住了那宫装女子时,突变骤然间发生。 那宫装女子苍白的脸庞上流转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一股磅礴宏大般的气息从她的体内狂涌而出。独孤傲雪的双眼里只看到对方那嘴角之上艳红夺目般的血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浮现而出的那抹诡异笑容。但对于危险的本能意识,让得她的身子一紧,脑海之中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独孤傲雪立刻松开了双手,身子后退了一步,而就在此时,那宫装女子一双变成了玉色的手掌挟着一股冷艳冰天般的气势向她的胸前直拍而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光之即,完全松下了戒备的独孤傲雪哪里还能躲开那闪电般拍出的双掌。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凄的神色,心中却是悲凉万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却换来了自己师姐的暴起偷袭。 脑海之中想了师父在自己临下山之即交待的话语:“你师姐本性不坏,但这乱世尘俗的渲染,会让她离失自己。她本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以后你要多加小心,莫不要轻信于她,以免遭她暗算。” 这一切都如闪光般掠过她的脑海,随后,她只觉自己的胸前如雷击般,一阵撕裂般巨痛将她的脑海全面覆盖住了。而随着那雷击般的重击,她的周身如冰精寒雪笼罩般,那狂涌而来的阵阵寒意使得她不禁的意识模糊起来。她只觉自己的胸前在那阵雷击撕裂之痛之后,便变得毫无知觉了,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意识开始焕散,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飞了起了,而她的双眼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芊荨冷冷的看着独孤傲雪的身子跌落了那黄河之中,那白衣在那河面之上起起沉沉好一会,然后被一个巨浪拍来,一个旋涡将那道白影卷了进去。那浑浊的河面之上除了那翻腾不已的浪花,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嘴角上扬着那抹艳绚夺目的血迹,而她的脸上却是凝着一副残忍的表情,眼眸里丝毫没有任何的愧疚。扬头长望,那天色映着自己绰约的身姿,她缓缓的从耳根之后解下那薄纱,一张清丽脱俗般的容颜显现而出。那清丽脱俗般的容颜里却凝起几分暗暗的沧桑,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几个字来形容她的容貌,再恰当不过了。 舰船在那河面之上缓缓而行,并没有因为那急驰而下的河水而随波疾下。那舰船之上卓立着的绰约身影,还有她那清丽脱俗般的容颜都倒映在了这黄河之中。浑浊的河水似乎有灵般,将清澈的河水集在了一起,只为映出她那绝艳无双般的容颜。就连那漫天的乌云都开始有了驱散的迹象。 卓立着的身影一动不动,那倒映着的绝艳无双的影子更是如水中仙般,随手一扬,那带着清淡香气的薄纱随着那河风扬扬而起,几欲冲天而去,却又摇摇而落。最后,那薄纱落入了那河面之上,被一道旋涡卷住,很快就沉入了河底,不带起一点泡沫。 几道凌乱的脚步传来,从那船舱之内跑出了几名神色慌乱的少女,她们满脸的惊慌之色,急急而跑。当她们跑出了船舱,来到了那船上的甲板之上时,却愣住了。眼前的一切,似乎如梦如幻,又如仙境般。那卓立的薄纱飘逸般的婉妁般身姿的女子不是那仙境之中的仙子,又是什么。 让众女子更为震惊的是,她们的圣母使者却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而她们的眼里更是露出了羡慕和惊愕的光芒。从来没有摘过自己蒙在脸颊之上那块薄纱的圣母使者此时却以真面目示人,她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绝艳无双般的面容,虽然那倾城无双般的面容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沧桑,但这丝毫不影响她那完美无瑕的气质,反而还有一番别样的风韵将她那清丽脱俗般的容貌显得更加迷倒众生。 “你们可知罪?”一道清冷如圣旨般的声音在她们的耳边响起,使得她们从那惊愕之醒了过来。那圣母使者还是那圣母使者,就算她摘下了蒙在自己脸颊之上的那块方寸薄纱,但她还是那样权赫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随着那一声威严强势的话语,众女纷纷的跪了下来,她们跪着低头不敢吭声,像一群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让人不胜惜悯。 那清丽如黛般的双眉之下一双泛出无上威严光芒的眼眸,芊荨环扫了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众少女。曾几何时,自己如如她们般天真无邪,身上散发出青春无边般的气息,那是最迷人的气息,也是最令男子神晕颠倒般的气息。自己何尝不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可是到头来,自己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国了一已私利而背叛了吗。自己该恨还是不该恨,她在自己的心里曾经问了无数遍,但最令她沮丧的结果就是,自己依然还爱着,那么自己也依然带着恨,有爱就一定有恨。 “算了,今日错不在你们,下去吧。”她挥了挥手,冷冷的说道。说完,她又转身,凝望着那翻腾不已的河面,浑浊的黄河常年如此,却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但人心呢,是否也如这咆哮着东下的黄河般,一成不变。 第三百一十一章 结金兰天现异象 当凌天云拖着那身子沉重的赵匡胤爬到了黄河岸边是,他的视线之中已经没有了那艘舰船的踪影了。而身边的赵匡胤气息紊乱,但并没有生命危险,他这才安下心来。自己身上的衣裳与赵匡胤身上的锦衣都已经湿透,他们的身上还沾着浑浊的河水,被那寒风一吹,一股刺骨寒意油然而生。使得他不禁得打了个寒颤,他急忙运转体内大乘真气,那股至纯至阳般的真气流窜在他的周身,他才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从心底而起。 身上一片泥泞之地,他早已经疲惫不堪,坐在那泥水的坑洼之中。身边的赵匡胤依然晕迷不醒,他心中不禁得生出几分苦涩之味。他并不习水性,却没有想到赵匡胤比他还要不堪,简直就落水的铅块般,直直的沉入了河水之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看起来自己还得练习水性,以免再次遇到这样的危机。 他想起了自己刚一落水时的情形,心中还隐隐的心悸。他与赵匡胤双双跃入了那黄河之中,一下子就被河水灌了一大口,而他不住的扑腾着,依然没有一点的作用。双眼全部被那河水淹没,只靠的只是自己的四肢,不住的划动。在那河水淹没自己头顶之时,从那浑浊不堪的河水之中,他看到了赵匡胤一落入水了,只是挣扎了几下,身子便直直的沉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心中一急,他狂涌而起的真气起了一些作用,他使劲得朝赵匡胤沉没之处划去。此时一个旋涡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他完反毫无抵抗之力就被那旋涡卷入河水之中。而他体内流转不息的真气更是疯狂而运行,使得一下子对自己失去控制的他这才重新撑握了自己的身体。而他随着那旋涡飞速旋转而下,不断在水中挥动的双手突然抓到了那沉入水了的赵匡胤。 被那旋涡卷入河水之中,狂涌的河水直向他的头上涌去,而他的口中更是被灌了那几口带着泥沙的黄河水。此时他才知道,那黄河真的不好喝,又苦又涩,还带着满嘴的泥沙。抓住那沉入河底之中的住挥动的水,凌天云更加快速的也被带入了河底水中。而他体内的真气不住的狂转着,丝丝真气卷起一股难言的舒坦之感,而他却已经顾不了那大乘真气带给他的那种异样之感。 随着赵匡胤的身子,被那席卷而来的旋涡,他们一下子就沉入了那黄河底中。虽然他们的身子踩到了淌淌泥沙的河底,但狂流的河水将他们的身子顺势往下冲去。渐渐的,赵匡胤的身子发出了一种猛烈般的抽搐,那是他在水中做得最后的挣扎。随后,他的身子变得开始僵硬起来。凌天云抓住他的手,明显得感觉到对方体内那疯乱的气息,和越来越弱的脉搏,这使得他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而那狂涌不止的河水带着千钧般的压迫,朝凌天云的身上狂压而来,除了自己的四肢只有微微的动作外,他也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胸口处如有巨石压着般,让他胸闷无比。忍不住张口,又是被灌进了那浑浊的河水。他只能死死的抓住赵匡胤的手,不让他随着河水而离开自己。 体内狂运真气不止,那胸口的一口气就要用完,而他的大脑处更是一片空白。他只能本能得的运转着大乘真气,不让自己窒息而死。体内涌起的真气似乎知道了他的困境般,不住的从他的丹田内狂涌而出。 “轰”的一声,凌天云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什么东西打开般,而那脑海之中的那刀影也感觉清晰一些。体内涓涓流转的真气化作了咆哮般的巨龙在他的体内肆意流窜。而他只觉自己的胸前一轻,那股狂压般的重力减轻了不少。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的异样变化,他心中更是惊喜万分,拖着赵匡胤便使劲往河面上划去。 待他从那河水之中钻出了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他才感觉自己的身子重新有了勃勃的生机。真气也变得更加精纯起来,充斥着他的肉身,让他浑身间感觉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般。提着赵匡胤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重量,而他在水中的种种不适也开始减轻了很多。 他将赵匡胤托在水面之上,双手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心跳,这才安下心来。他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托着赵匡胤,他本能得将自己的双腿在水底狂踩着,感觉到了水中的浮力,而那水也并没有开始般的可怕了。除了体内充斥着的强大力量,还有体内狂转不息的真气,他才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可以在河水之中慢慢的控制着自己的身子而不被那旋涡卷入。 当他举头望了望四处,心中涌起了一抹苦涩,他发现自己处于那河面中央,离那岸边至少有两三百丈之远。他只能认清一个大概的方位顺着河水而下。他本就不识水性,手里还托着一名有一百六七十斤重的壮汉,这不禁让他叫苦不迭。幸喜他体内重生成的力量磅礴强大,让他生起了希望。 一边托着赵匡胤朝那岸边而去,他小心翼翼得顺着河水向岸边靠去。有几次都又差点被那河面之上的旋涡给卷了下去,也幸亏他反应及时,全身的力量狂灌住在了他的双腿之上,才堪堪的躲过了那暗藏在河水之下的旋涡。 他如履薄冰般堪堪得淌过了那河面,来到了岸边,两百多丈之远的河面如相隔千万重山般,让他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体内的真气点滴不剩。当他托着那重如泰山般的赵匡胤缓缓的踩在了那河边的浅滩之上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将赵匡胤放置在了一处坑洼之处,而他也疲惫不堪的倒在了那泥沙夹水的岸边。 凌天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默运着心经之中的口诀,缓缓的恢复着自己的体力和丹田内枯竭的真气。而他的双眼则不住的四周打量着,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河水带到了一片山野穷壤之中。四处一片寂静无声,人影绝径,算算时间,应该离那定州城不会超过二十里,只是这片山林之间一片阴森恐怖的感觉,让他觉得深深的不适。 一片灰暗的天色,映着那滚滚而下的黄河,一望无际是那河对面一片宽阔的平原,灰色的土地,灰色的景色。而那黄河之中的河水夹着咆哮般的气势汹涌而下,那翻滚不已的浪花挟着浑浊般的泥沙河水,一股气势磅礴顿时显现在凌天云的眼中。心中除了感叹,再也没有其它,而这神州大地上鼎鼎有名的河流,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但这第一次就在这条河流之中受尽了苦头。 体力恢复的应该也有七八分了,那丹田之内聚起的真气开始逐渐的涌满起来,凌天云立起身子,摆了摆衣襟,将那满身的泥水抖落在地。他伸了伸懒腰,浑身间的骨骼发出了一阵“噼哩啪啦”的声响,体内那强大有劲的力量又恢复过来。这使得他开始真正安心下来,否则自己将会这片荒野之无处可逃。 “咕嘟”的轻微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响起,正是那赵匡胤发出来的声音。凌天云不禁大喜,急连蹲下了身子朝赵匡胤望去,只见那红脸汉子的脸色变得一片灰白,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红光满面般的神采。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一汩浑水,而他的双眼也随着睁了开来,双眼无神般望着那低头俯视的凌天云。 “赵大哥,你没事吧。”凌天云见对方醒了过来,不禁在切的问道。 “没想到我赵匡胤今日会有此一劫,幸得贤弟相救,否则赵匡胤将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身死道消了。”赵匡胤听到了凌天云关切的问候,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并没有进入那森罗阎王殿中,这才苦涩一笑,调侃道。 “赵大哥说哪里话,一切都是赵大哥吉人天相,这老天爷啊不让咱们两兄弟亡,古人有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大哥这次大劫之后,必定会有一番丰功伟业”凌天云见赵匡胤已经没有事了,不觉大喜,他连忙向他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赵匡胤一听到凌天云口中道两咱两兄弟几个字之后,双眼里冒出了一道精光。 “看起来老天有意让咱兄弟俩遭此劫难,贤弟惹不弃,你我二人就在此地结为异姓兄弟,你说如何。”赵匡胤一摆灰沉的脸色,他双眼里精光闪烁,朝凌天云望去,语气无比的挚诚,让人生不出任何的反对。 也许是大难不死带来的惊喜,也许是近日里来与赵匡胤相触较久,而且二人又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凌天云想都没有想回答道:“好,小弟今生能有赵大哥这样的大哥,是小弟今生莫大的福气,今日我凌天云就在此与赵大哥结为异姓金兰。” “好,我赵匡胤在此与凌贤弟结为异姓兄弟”赵匡胤听罢,顿时大喜过望,他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也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 面对着那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面对着那灰蒙暗淡的天穹,面对着那寂静无声般的山野穷壤,赵匡胤与凌天云正式结为异姓金兰。 “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他们对着那苍天厚和咆哮的黄河发出一结拜的誓言时,天际突然响起了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轰天炸地般的雷声响彻天地间。而那结拜的两名豪气盖天的汉子却浑然不顾,双双跪拜在那黄河岸边上。 一道又一道的响雷在他们的头顶炸开,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划过那灰蒙的天际,雷声滚滚,乌云密布。紧接着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而下,那凝聚着冬寒里所有的冷凛气息,终于在此时暴发开来,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这灰色暗淡的四周都笼上一层茫茫的白幕之中,惊雷响起,加上那一道道划过天际的闪电,如世界末日来临般,让人生出一股难言的压抑和紧迫。天色苍茫,大地沉褐,一股令人压抑般的暗流涌动突然而现,这年的冬天注定要给大周的子民们留下一个烙印。 那长跪在黄河岸边的两人并没有因为那骤雨的到来而停止结拜仪式,他们满身湿透,却浑然不顾那顺颊而下的雨水,也更是毫不理会在他们头顶之上炸响的惊雷。义结金兰,却遇天变异象,这一切似乎注定了,又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而这豪气相投的兄弟俩将会面临怎么的劫难和宿命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落水凤凰不如鸡 姚大傻刚从山上砍下了一担柴,他还未来得及捆绑好,一阵惊雷将他吓了一大跳。他举目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天际,嘴里不禁的骂骂咧咧着,一阵狂风将他身上仅有的一件破旧棉衣给吹开。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意,见这天际上的乌云,他不禁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几根粗长的麻绳将那几捆柴使劲得捆紧着,当他把那两捆沉重的柴捆好时,此时天上掠过几道闪电,紧接着一阵倾盆大雨倒泻而下。 “这该死的天气,都这么冷的天了,还打雷,往年这个时候都旱得很。”嘴里不禁得又嘟喃一句。他飞快的将那两捆柴扛在了双肩之上,也顾不了地上的还有几捆柴,他拨腿就朝山下冲去。 珠大的雨点很快就将他身上的破棉衣打湿了,四下里却无处可躲,他只能飞快的朝自己家里跑去。而雨却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雨下得如此的突然,这雷鸣响的如此的惊错,慌乱不堪的姚大傻心中狠狠的骂着这老天爷,同时也感叹自己的不幸。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要自己打好了柴准备回家,就来一场暴雨。 他扛着两捆些跑到了那黄河岸边,见那岸边有一棵依然绿荫浓浓的参天大树,除了附近,就只有那树下可以躲上一躲了。于是他便飞快的跑到了那树下,将那柴放在了那树下。而雨水打在那绿荫浓浓的树叶之上,发生一种啪啪的声响。只有少部分的雨水从那树叶的缝隙中跌落,比起在雨中乱跑,还是要好上许多。 冲在那华荫如盖的大树之下,这名朴实的山民心中一阵发怵,如果再响几个雷,闪几道闪电的话,那么自己将又要冲出这树底。幸好,他的运气还不错,一阵暴雨夹着那几声炸天般震耳的响雷和几道刺眼夺目的闪电之后,从他进入这华荫如盖的大树之后,并没有再响起了阵雷及闪电。只有那珠颗般大的雨点一泻而下,仿佛要将这整个冬季的雨水都降临而下。 快点停吧,家里就指望着这两捆柴换成钱买下锅的米呢,姚大傻心里不住的祈祷着,也许心诚则灵,那狂泻而下的暴雨忽然之间停了下来。哗哗的水滴从那参天大树的树叶中跌落而下,将他又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他用手拭了拭了自己头上的雨水,理了理额上的凌乱的发丝,扛起那两捆已经湿透的柴正迈步走出那树底。 而他下意识的向那奔腾咆哮的黄河望了一眼,心中突然间一紧,因为他在那河岸边看到了一飘浮的白影,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人。但他不敢确定,毕竟这黄河之中太多灵异的事,都是他从小听村里的老人说的。那白色的影子随着那河水逐渐的向他这边飘来,速度很慢,待那白色的影子慢慢的靠近了他。他的心猛得一颤,他终于看清了那白色的影子是什么了。 那道浮在水面之上的却是一个人,一名身穿白衣的人,那人的周身被一层薄薄的冰包裹着,应该是被河水冲到了岸边,然后再随着河水往下游缓缓而去。姚大傻并不是一名傻子,只是他的身体比一般人要高大许多,而他相貌比较憨厚,傻里傻气的样子,所以同村的人才叫他姚大傻。他是有姓名的,他的本名叫姚大隐,所以村里人直接将他那个隐子去掉换了一个傻字。 是一条人命,他不确定那飘来的白衣人是否已经死去,但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于是他将扛上了双肩的那两捆柴又扔了下来,快步向那缓缓飘浮而下的白衣人影走去。幸喜,那白衣人影被冲到了黄河边的浅滩之上,并不是很深,当他冲下那不河水之中时,刚淹过了膝盖的位置,他将那漂来的白衣人影截住了。 触手之处一股寒彻的冰冷之意从他的手心处传来,将那包裹着的薄冰拨开,姚大傻将那白衣人拖了起来。当他看清了那白衣人的面目时,却惊呆了,涌现在了眼前的却是一张苍白却无比姣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透出一抹圣洁般的气质,而她的鼻息却发出轻微的如兰般的气息。自己的手中却是一名沉鱼落雁之姿般的少女,他搜刮肚才想了一个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手中的那少女。 只是那女子的额头这上有一块不小的淤青,似乎被河水冲击时撞到了河中的石子,但那额头之上的淤青并不影响她那张绝艳无双般的容貌。如如琼玉般的小鼻子之下是那紧抿着的红樱桃小嘴,虽然有一些发紫,但姚大傻还是看呆了。 感受着那女子微弱的脉搏跳动,姚大傻知道这名仙女般的少女并没有完全失去生机,他连忙将那晕迷不醒般的白衣女子横抱了起来,向那河岸走去。此时他完全忘却了那华荫如盖般的大树之下还有自己辛辛苦苦砍来的柴,其实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救人如救火,他要快点赶回去,问一问自己的老娘,看怎么将这姑娘救醒。 背着这名如死般的女子,姚大傻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村落。这是在黄河边的一个小村落,村落之旁紧靠着一不大不小的山峰。而那黄河正是从那山峰脚下咆哮而过。几间破落不堪的茅草屋,这是一个陈旧而又贫穷不堪的小村落。 “娘,娘!”姚大傻背着那陌生的女子,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己家的那小草屋,还没有到门口,他便破开了嗓子大喊起来,可等待他的却一阵沉闷般的寂静。那草屋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心中扬起了一抹疑惑,但他还是快步的冲进了自家的草屋之中。然后将那满身冰寒湿透的女子放在了自己娘的床上。 然后他便退出来,他心中也焦急万分,眼下自己救上岸来的这女子又晕迷不醒,而自己却又诸多便。所以他只好一个人坐在自己屋前的那满是雨水的石墩之上,静静的等着自己的老娘回来。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那草屋门前的围墙破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从那门里走进一名粗衣满头银丝的老妪。而那老妪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随着那老妪一起进入了这屋中。 “娘,你回来啦。”姚大傻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娘亲,一个激灵快步冲了上去,忙不迭地的向她叫道。他本来想将自己救那名女子的事说出来,但是他看到了娘亲的身后跟着两名男子,脱口而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大隐啊,这两名客人落进黄河中,他们九死一生才爬上岸来,希望找点吃的。”那老妪并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眼里异样的神色。举着一双浑浊的眼眸向他说道,然后自己又巍巍的她身后的那两名男子介绍着自己的儿子。 姚大傻打量了一下自己娘亲身后的那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年纪大一些,一身锦袍上还沾着水渍,只是他那赤红的脸容让人印象深刻,那红脸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根齐眉长的金色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而另一名男子却是一名少年,身着灰色劲装,剑眉星目,一副刚脱去的稚气里带着一股刚毅英俊的面容。这两名男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凡的气质,应该不是普通人。 而想到刚才自己娘亲介绍所说,那两人的身上明显沾有水渍,不知道他们与自己救下的那女子有没有关系。姚大傻的心中暗暗的猜测,但他还是决定先 不把这事说出来,如果他们是仇家,那么这女子岂不是完了,而自己又救了那女子,那两名男子一怒之下可能会连自己都不放过。 “打扰了,大娘,我兄弟两只是想找点吃的,我兄弟两好不容易从这黄河逃了上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这不,肚子里已经没有货了,都饿得快不行了。”那名红脸的汉子微微的一笑,向那老妪解释道。 “唉,两名壮士,不是老身不答应,而是寒舍此时也拿不出什么食物来,小儿今日去打了一些柴,都要去城里买一些好价钱,才能买一些充饥的食物。实在抱歉,我娘俩也是家中颗粒不剩了。”那老妪长叹一声,向那红脸的汉子解释道。 “既然如此,我兄弟俩就不打扰大娘了”那红脸的汉子则报以善意的笑容说道,说完他便向另外的那名灰衣少年打了个眼示,正欲退出这草屋院子。 “不是老身多嘴,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二位为何偏偏会落入水呢,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仇家追杀不成。”,本来浑浊目光的老妪此时眼里却闪过一丝精芒,她那两名男子问道。她那暗藏着的精芒并没有被这两名男子发现,也没有被站立在一旁的那姚大傻发现。那满是皱纹的额上如松皮般,如此普通之姿的老妪并没有引起那两名男子的注意。 “唉一言难尽,只是被一厉害的女人所伤,说出来却是惭愧不已。我兄弟二人就此告辞,打扰了。”那红脸汉子淡淡一笑,与那灰衣少年躬身向老妪施了施礼,这才慢慢的退出了那草屋的院子。 果真如此,原来这两人与那女子是仇家,幸亏没有将此事说出来,否则那就麻烦了,姚大傻心中一紧,他不由得暗暗想到。待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再也听不到那两人的脚步,姚大傻又偷偷的跑到院门前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院门关上了。 “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干吗,这大白天的难不成还有贼。快快把院门打开,莫要让邻里们笑话了。”那老妪见姚大傻如此举动,不禁的大感疑惑,她连忙向自己的儿子轻喝道。而她转眼将整个院落扫视了一遍,却不曾发现有一捆柴,她的脸色不将的露出了几分愠色。 “娘,别生气,今日我在黄河边救了一名女子,??????”姚大傻急忙将自己救那女子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而他说完,便急急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令他欣喜的是,自己的娘亲终于脸色好了起来。 老妪进了自己的那间草屋,而姚大傻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般,堵得慌。他不知道那女子是否还有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能否将这名女子救醒,这焦急的等待让他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暴雨已停,此刻他又想起了自己打的那几捆柴还遗落在了外面,他急忙又冲出了自家的院落。 虎落平原被犬欺,落水凤凰不如鸡。那两名从姚大傻家离开的男子正是凌天云与赵匡胤,他们没有想自己离那白衣傲雪般的清冷仙子如此之近,这一切是否是天意,那擦身而过失之交臂的命运似乎又在预示着什么,而独孤傲雪将又会面临着怎样的命运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悬壶济世千壶门 上 姚大傻踏着满是泥泞的小路从村子里走了出来,而他的心却一直回荡在了那绝艳无双般的容颜之上,脑海里不时得浮现出那张苍白的面容一身湿透的白衣身躯。同时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般的发出了一阵抗议,他这才加快了脚步,朝自己扔下那两捆柴的地方而去。无论如何,此时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他本不是一名贪婪的人,而他那清苦般的生活也让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也不知道娘亲能否将那女子救活,想到那两名壮实如虎般的男子,他的心里狂压着一股怒火,如此绝艳无双般的少女,他们都下得了手。怜花惜玉之情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躁动,而他对那两名男子却无缘般的生出了一些愤恨之意。如果此生能娶上这样的女子为妻,那该是多美好的生活啊。 一阵寒风吹来,使得他不禁得打了个寒颤,他的心这才回归到了现实之中。想想自己,只不过是黄河边上的一小村落的村民而已,天天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而自己又如何能奢望过上娶妻生子的生活。倒是娘亲,一生精湛的医术,却从来都不传给于他,让他很是纳闷,自己更是憨憨傻傻的白活了那么二十多光荫。自己除了天生力气大一些,还有一些在村子里可以称霸的箭术之外,却还真的身无特长。 心中一阵无奈的沉郁,姚大傻翻过了那山峰,快步来到了那黄河边,看到了那棵参天如盖般的大树。幸好,那两捆柴还在,并没有被别人拿去。他心中一喜,眼前的那两捆柴可是能到那定州城里卖一些好价钱,虽然现在湿了一些,但是风干还是能买钱的,还有那山坡里还有几捆柴,到时一起挑去城里卖,必定可以卖上一些好价钱。 “哎哟,这不是姚大傻吗”,当他快步进向那大树之下时,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人是谁。他并没有理会那人,直接走到那两捆柴边,顺势将那两捆柴扛起,他只想现在回去,好知道娘亲有没有将那昏迷不醒的女子救醒。 然后,当他扛起柴转身之即,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却是一名如瘦猴般的三旬男子,一身破烂的棉衣,加上他那如阴鹫般的双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人。姚大傻识得此人,此人就是村子里小泼皮姚三。此人在村子里偷尽了这村子的每一户人家,弄得人怨载道。但此人是一名孤儿,爹娘死得早,也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可以说也是一名可怜的主。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姚三平日里游手好闲,整天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让村里人都对他退避三尺。 “咋地,有事吗。”姚大傻对姚三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游手好闲的,自己家也是施舍过这无赖。可那小子却不识好歹,小时候多次被他欺负,但天性淳朴的他并没有计较这些,见到他离他远点就是了。 “没事,我在山上看到了几捆柴,正想自己挑回去呢,这不,你瞧你三哥这身板儿,哪里能挑得动。刚好你来了,随便帮你三哥挑回去呗。”那姚三眯着一双鼠眼,阴阳怪气般的说道。而他看见那姚大傻轻易间就扛起了那两捆重重的柴,不由得露出了羡慕般的眼光,但他看看自己的身板,却又无奈般的摇了摇头。 “滚,那山坡上的几捆柴是我砍的,你要就要钱来买。”姚大傻一听,顿时就火了,他不由得一声怒斥道。他的话刚一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火气。以前这姚三占占自己的一些小便宜,自己都不曾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今天,自己却莫名其妙的怒火腾生,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一些怪异。 而那瘦猴般的姚三先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这平时老老实实憨憨傻傻的大个子居然还有了脾气了。同时他也吓了一大跳,但平日里的积威作福般的性格还是让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他窜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简直是滑稽可笑般的作派。 “好你个大傻,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敢对你三哥发火了。今个那山坡上的几捆柴我就要定了,你能怎么地,再说了,你能证明那柴是你砍的吗,有什么证据。是我姚三发现的就是我姚三的,说到哪去,我姚三都有理。” 气极败坏的姚三狠狠的说道,他虽然不知道那平日里老实巴交侨他欺负的大傻今天为何如此般的反常。但对方撞到了他的威严,使得他心底更是怒火上冲,这几捆柴他要定了,而且还要那大傻帮他带回去。 “这???????,”,话口舌之争,姚大傻哪里还是那无赖姚三的对手。对方的一番狠话顿时让他卡住了,居然无言以对。但他心中的怒火却更盛了几分,以前被姚三肆意般的欺负的画面又涌现而出,对方居然如此般的刁钻野蛮,一下子那积压以久对姚三的愤恨如火山爆发般,一下子就朝他的脑门直冲而去。 “姚三,你敢,如果你再要打我那几捆柴的主意,今个老子就跟你拼了。”他如一只醒来的猛兽般,朝姚三怒吼道。说完,他便将自己肩上的那两捆柴扔了下来,怒目狂噔般的望着对面的那瘦猴般的男子。一副国子脸上泛出一丝淡淡的血气,敢情他还真的是下定决心了与对方斗上一斗。 如姚大傻怒目张狂般的表情,姚三一下子就懵了,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来真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前这发怒带狂的男子可不是他那瘦小的身板可以对付的,如果真的要打起来了,那么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却见他那两鼠眼又是一转,身子再退了几步,定定的望着这今日异样的姚大傻。他心里也在纳闷的很,对方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他心里也不免得暗暗吃惊。 “不就是几捆柴嘛,大傻,你不要忘了,是谁将你从那黄河之上救上来。如果没有你三哥,你今天能站在这里吗,你还好意思为了那几捆柴而与你三哥大大出手,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姚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冷冷的说道。今天如果不将对方压得死死的,那么以后他还将在这里村怎么混,如此的一名憨憨傻傻的人都能反抗于他,传出去了,村里的人还不都笑话死他。想到这些,他不禁的将底牌搬了出来,他就不信自己的这一张底牌还不能让对方妥协。 “这???????”,姚大傻又是一阵失语,他倒不是一名忘恩负义的人,但是他想到那被自己救起的那名少女,如果她醒了,要吃的,要怎么办。自己家里都没有什么剩下的粮食了,那绝艳无双般的面容一直如一道影子般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而自己将她救了起来,家里又没有可供生存的食物,那么自己救她又有什么用呢,还浊等于间接将她杀害吗。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又难免得一颤,仿佛那清尘绝艳般的面容正向他发出无力般的呻吟,一双纤柔的玉荑正无力般的抓向他。而他脑海之中如一团浆糊般,他觉得自己必须保下那几捆柴,到城里换一些铜板,这样家里才能维持生计。如果在以往,他绝不会因为那么几捆柴而发怒,那姚三能打这柴的主意也说明对方并没有真的要好吃懒做。区区几捆柴,自己再砍就是,大不了向村里的邻里借一些也行。但今日,脑海之中尽是那苍白容颜的少女,还有她那微弱的鼻息,他实在放心不下。 “怎么了,无法可说了吧,今个就把这柴让给你三哥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三哥我呢也可以自力更生不是。”姚三见对方一时无语,便趁胜追击,他眼里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来。其实他也便不是想要这几捆柴,只是自己一时无聊来到这黄河边,被大雨淋了一身,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泄。正好看到大傻来扛柴,于是他便生起了捉弄对方的主意,那几捆柴在他的眼里,还不如别人家的残羹剩饭。、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今天大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完全不配合他的捉弄,还冲着他大吼大叫。这让他的自尊一下子就受到了顶撞,什么时候只有自己欺负对方的份,哪有这大傻冲着自己大吼大叫的份。 姚大傻心中一急,平日怎么说都好,但今日却是一个特例。自己以前确实被对方救过,所以自己一直以来对他他是逆来顺受,受尽对方了的欺辱都不曾反抗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常常被姚三捉弄欺辱,所以这成了一种习惯了,村子里的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事是那姚三有生以来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 “不行,今日说什么都不行,那几捆柴是我辛辛苦苦从山上砍的,凭什么给你。再说了,这些年你欺负得我还不够吗,足以报你救命之恩了。如今日你再死缠胡搅得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姚大傻想到那苍白容颜的女子,依然寸步不让的说道。淳朴的心性让他的脸色一红,有一种红辣辣的感觉,但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那姚三不可能因为没有了这几捆柴就饿死,但是他如果没有这几捆柴的话,家里没有粮食虽然可以去借,但是那昏迷的女子如果醒了,一定要一些营养品补身子,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哪里有什么营养品。再说了这冬寒腊月之际,山中的野味但是少有出没,要打的话根本就很难打到。还不如那几捆柴来得实在,卖几个铜板,然后再卖一些营养品给那少女补补身子。 “什么”,姚三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般的固执,自己都将救他的事说了出来,对方还居然不答应。顿时,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而他心底更是涌起了一股狂涌而出的无名怒火。 “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子,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姚三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自尊心和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使得他大脑一势,顿时就失去了理智,嘴里叫嚣着朝姚大傻冲去。 “砰”的一声,他刚冲到姚大傻的面前,就被那怒目金刚般对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而他身上本就湿透的破棉衣更是沾泥带着。在地面之上打了滚,被那地面的雨水一淋,此时的姚三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力大如牛般的姚大傻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下次他一定要找回场了。 姚三爬了起来,嘴里狠狠的骂道:“你个狼崽子,老了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淹死在这黄河之中。老子瞎了眼才救你个兔崽子。” 说完,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雨水和泥土,灰溜溜得走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悬壶济世千壶门 中 姚大隐一脸赦然望着姚三一瘸一拐的离开,对于此事他心中升起了几分愧疚感,那姚三好不容易改邪归正,而自己却阻挡了对方的这次改过自新。如果他知道那姚三这次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般的再次捉弄于他,那么他并不会如此般的愧疚了。 目送着姚三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中,姚大隐将那两捆柴扛了起来,大步流星般的向家中走去。而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希望,到时候这几捆钱卖好一个好价钱,他也可以给那女子买一些营养品。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顿时开朗了起了,迈开的步伐也俞发的快速起来。那两捆并不太重的柴此时在他的肩上却又更现轻如鸿毛般,在他的肩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大步流星般的步伐,心中欢悦般的心情,那被雨淋过的不快之感也顿时扔到了九霄云外了。此时他觉得那无比狰狞可怖的滚滚黄河也不再是那样憎恶了,那阴沉灰蒙的天色也不再令他感觉讨厌了,这刺骨般的寒风也不再那样寒彻如冰了。总之,在他的眼里,四周都充满了欢快般的美好,那乌云,此时也变了一只只欢腾奔跑的兔子,那咆哮的黄河也变得无比的顺眼温柔了。 姚大隐迈着欢愉的步代大步而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条瘦猴般的身影正从一隐蔽之处闪出来,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那人正是这村子里的无赖姚三,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对于姚大隐那反常的举动,他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对方不可能为了几捆柴而与他大大出手,他很了解姚大隐的性格。 心中越想越觉得疑惑层层,于是他决定跟踪姚大隐,看看那傻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怒气冲冲般的离开之后,待姚大隐看不见他时,他便飞速的躲进了一山包之后,看到姚大隐扛着两捆柴疾速般的向家中走去。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所以他决定跟着他一直到他的家中。 姚大隐扛着两捆柴飞快的回到了家中,发现那院墙的大门依然紧闭着,当他推门而入时,发现院中空无一人。他的心有一些失落和惆怅,难道那女子并没有救活,难道凭自己娘亲的医术都没有办法了吗。想到这里,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而那欢愉般的心情也一扫而光。院落之中寂静无声,只有自己沉重般的呼吸声,回荡在自己的耳中。 “娘,我回来了。”,姚大隐还是不放心的喊了一声,他希望这一声叫喊能够将那些沉下的希望又点起来。果然,他等了片刻,从那屋中传来一声疲惫无力般的声音:“好了,知道,娘正在施医,你先去打些柴回来吧。” 姚大隐听到从那屋子里传来的微弱得难以听见的话语,他那沉重的心顿时一轻,娘亲还在施医,那么就代表那女子还有有希望。想到这些,他那提起的心又重新的放了下来,立刻又恢复了愉悦般的心情。他急连那屋子里回应了一声,然后便迈开了步伐朝山中走去,那里还有自己的几捆柴,临走前他还带上了挑柴用的长扁担。 而那躲在暗处的姚三心底更是纳闷不已,很明显他听到了那屋里人的话语,听那声音必是那姚老太太的声音。那姚老太婆还懂医术,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她施医过呢,他的心里充斥着种种的疑惑。待那姚大隐离开了这草屋子,他从那暗处站立了起来,沿着这草屋院落的一人之高的围墙慢慢的朝那屋子靠过。 竖起了两只耳朵,他依然什么也没有听见,只觉得这院落内充斥着一股怪异的氛围。使得他的心不免得怦怦乱跳,定了定自己的心绪,他躲在那院落的墙角之下偷听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在墙角偷不到什么,那么偷偷得躲在那草屋窗下应该可以听到一些什么吧,心中一动,他决定跳进院落之中,躲到那草屋窗下去偷听。 他正欲立起身子跳起那院落内,却听见了一道开门的声音,这使得他心头一震,连忙蹲下了自己的身子,贴着那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出。那围墙来就破破烂烂的很,随处可见道道几寸宽的缝隙,就是围墙倒不如说是几块石头与篱桩围成的篱笆而以。姚三的藏身之处是几块石头垒成的一面一人之高的石墙。 他躲在那里也不敢偷看那院里的情形,全身卷缩着不敢动一丝一毫。而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细细的听着那院落里一切的声音。侍那声吱呀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小女子谢过大娘的救命之恩。”一道清脆悦耳般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使得姚三心头一震,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女子说话的声音,这声音简直如仙音般,令他心起旖旎之意。但他还是没有动一分,也没有扭头去观看院落里那说话之人。 “唉,姑娘倒不是老身救的,你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从那黄河之中救上来的,他将你带回了寒舍。带回你时,你还要昏迷之中。只是老身疑惑不已,姑娘是何方人士,为何会受如此般的内伤,你胸前的那道掌印几乎将你的生机切断,使得你全身的浑身的经络几乎断裂,全身的功力可以说是全废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姚三知道那是姚老太婆的声音。那姚老太婆的声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只是那清脆悦耳般的声音却一名陌生女子的声音,使得姚三心里痒痒的,想立刻扭过头去看那院落之中的情形,但他还是有一些害怕。主要是害怕那姚老太婆,以前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来这里偷东西,却总是被那老太婆发现,接着就是好一阵猛打,每次自己都落荒而逃,对于姚老太婆,他可是心有余悸,根本不敢在她有面前放肆。但是自己每每欺负她的儿子姚大傻,那老太婆却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以至于他怀疑那姚大傻是不是那姚老太婆的儿子。 “不怕大娘笑话,小女子此时根本就想不起来我是何人来自何处,甚至我叫什么都想不想来了,至于我为何落入这黄河之中,我更是想不起来了。”那道清脆冷绝般的声音响起,使得姚三又是心头一热,如此声音优美却略带冷艳般的的女子绝对是一位天仙般的美人儿,甚至比那姚寡妇家的那翠花还要好看一些。 想到这里,姚三还是决定从那石墙的缝隙之中偷偷的看去,他转过了身子,猫着身子找到了个比较大的石缝,从那缝隙之中朝那院落之中望去。这一望之下,顿时让他的血液嗖的往头顶冲去。 从那石墙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一名穿着粗布衣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虽然一身粗布衣,却难掩她那清丽出尘般的容颜,一张姣美如凝脂般的面容,那宽大的粗布衣之下一段婥约婀娜般的身姿。一头如瀑布般青丝随意的披在了脑后,那简直就是仙女啊,就算是那粗布衣也无法抹去那年轻女子仙女般的气质。 姚三的眼睛几乎就要贴在了那石头上了,他恨不得自己更靠过一些。而他的心则怦怦的乱跳。如果自己家能有这仙子般的女子该有多好啊,为什么偏偏是这傻里傻气般的姚大傻家里出现了这么一名美天仙般的女子。想到这些,他的眼里冒出了一缕异样的身孕的光芒,如一只饿狼发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般。 “唉,时也命也,一切都是天意姑娘莫要在意,姑娘额上有一块淤青,应该在那黄河之中撞到了河石而导致暂时性的失忆。想恢复记忆,就要靠姑娘你自己的机缘了。只是姑娘内中的功力想要恢复却有一些困难,而这穷乡僻壤的,又无法采集一些药物。老身虽有金针刺激你内力的真气,但是只能让你恢复一两成。”那姚老太婆长叹一声,向那年轻的女说道。 “小女子能捡回一条性命实属幸运,至于能否恢复自己的记忆和全部的内力,小女子也不敢有什么奢望。这一两成的功力倒也可以自保了,还是要谢过大娘施手之恩,如果不是大娘施手,小女恐怕永远要沉睡之中,更何况还恢复了一两成的内力。”那名年轻貌美如仙的女子轻启樱桃小嘴,莞尔间一笑,淡淡的说道。 姚三的心简直就要跳到了嗓子眼里了,那脸带着一丝微笑的年轻女子简直是一笑百媚生,这天间任何美好的事物在她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而他的心中早就将那姚寡妇家的翠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虽然他明白院落之中双方谈话所含的意思,但他的眼里只有那貌美如仙般的年轻女子,什么内力啊,什么功力啊,他一点都不懂。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占有那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 不知不觉,一丝邪念从他的脑海之中蔓延而生,他那双眼眸之中泛出幽幽的绿光,仿佛那美貌如仙般的女子早已经脱光了衣服正向他招手。而他的小腹之下顿时窜上了轰天般的邪火,如火山爆发般向他的脑际冲去。小腹之下邪火滚滚如潮,而他的口中一阵干燥如烈般,让他浑身不舒服起来。 院落之中的两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都是围绕着那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而她们丝毫没有发现那猫着身子躲藏在暗处的正偷听着的姚三。那一老一少的话语里泛出淡淡的郁怅气息,而她们所谈的内容姚三却没有听懂几句。姚三只知道那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是姚大傻所救,而那女子却失忆了,他只知道了这么一些,而其它的他却没有听懂。但双方谈的内容他却暗暗的记在了心上,到时候找一名见识丰富的人问上一问就好。 这大傻的命怎么这么好,往黄河边走上一遭,就捡回来了一名如此貌美如仙的女子,为何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命。姚三一面暗暗的咒骂着那姚大傻,又一面自艾自怨着自己。而他心底的那种意念却更加的强烈起来了,使得忍不住的浑身一颤。他自己却不知道,一条晶莹的液体从他的嘴角边流下,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他的衣襟之上。 就在姚三浮想又连翩时,一道如惊雷般的大喝在他的头顶炸响, “姚三,你个狗,娘养的,躲在我家围墙下干吗。”,发出那惊雷般的喝声却是那挑着几捆柴回来的姚大隐,他一到自己的院门前就发现了那姚三正猫着身子卷缩在那石墙之下,眼射出幽幽的绿光。 姚三听到那炸雷般的大喝之声,顿时心中一惊,他如一只受的兔般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那满脸怒意两只眼睛噔得如牛眼般大的姚大傻,而他正挑着几捆柴,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院门前。 如此突如其来般的一声大喝声,将泼来了一盆冷水,直接将姚三那邪火浇灭。而心虚的姚三毕竟无赖的手段使惯,见自己已经暴露了,他那微红的瘦脸上一对鼠眼一转,便向那怒意滔天般的姚大隐笑嘻嘻道:“哟,大傻回来啦” 姚大隐心中本就怒意腾腾,他猛地扔下那几捆柴,扬起扁担就朝姚三劈去,他也不是真的真劈真对方,只是想吓吓对方。而那姚三见状,顿时吓得抱头鼠窜,提腿就跑。 第三百一十五章 悬壶济世千壶门 下 姚大隐手中的扁担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他并没有真的想一扁担打下去,而是将那姚三吓唬一下,好让他知难而退。望着姚三那抱头鼠窜般的身影,姚大隐心中汉起了一阵暗暗的不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如此般的预感。但是自己的脑海子呈现出了那张艳绝无双般的面容时,他的心又开始涌起了一阵欣喜。 他见那姚三落荒而逃,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消失之后,他这才重新挑起了那几捆柴,欲推门而入。却不知那破落的院门“嘎吱”的一声,打开了。从那院门之中探出了一张银发苍苍满脸褶皱般的老妪,不是自己的娘亲又会是谁。 “怎么了,大隐。”那老妪脸色一沉,望着了姚大隐,满眼里尽是深切的责意,但她身上淡出的微微的威严之势,让姚大隐心中莫名的一颤。对于自己的娘亲,姚大隐既畏又敬,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娘亲对自己有一阵若即若离的感觉,那种感觉微妙而又玄乎,让他总是在自己的娘亲面前战战兢兢的。 “没事,刚才看见姚三躲在咱围墙角下偷窥自家,我把他轰走了。”姚大隐挑着那几捆柴怯怯的说道。那老妪听完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院子,只是一道凌厉的寒光从她那浑浊的双眼一闪即逝。 姚大隐挑着柴也跟着进了院子,当他将肩上的柴放在了院子里时,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却见那草屋门前立着一名粗衣着身的女子,苍白面容难掩她那绝艳无双般的容貌,一身宽大的粗布衣更是难遮她那婀娜绰约般的身姿,她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一泻而下,简直就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女般。 一时间,姚大隐看呆了,那女子正是自己从黄河里救起的那女子,自己将她救起时并没有细细的打量她的容貌,那时他就觉得她如艳雪玲珑般圣洁无比。而此时,那女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完全是活生生的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更圣洁无瑕般的气质。那女子的脸上带着一抹冷艳般的气息,简直就是那从雪中漫漫而来的雪中仙子。 那女子正是独孤傲雪,她被那华丽舰船上的宫纱女子一掌击落在水中,在水中挣扎了几息时间便被那黄河中的泥沙浑浊的河水灌了满嘴。而不习水性的她便被那河水卷走往下冲去,却不巧撞上了河中的一块大石头,差点窒息身亡的她更是雪上加霜,那一撞之下,正好撞击在了她的头部。一下子就将她撞晕了过去,而她却也在那撞击之下失忆了。幸亏内力深厚的她在并不多的真气本能的反应之下在她的周身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冰,这没有使得她沉入那河底,而是随着河水往下冲去。 失忆的独孤傲雪见眼前院落之中一名壮实如虎般的男子呆呆的望着自己,本能的反应使得她生出一些厌恶的感觉。而她的秀眉不禁的皱了皱,但她见对方那呆痴的目光里并没有夹杂着其它的神色,而是如一泓清澈泉水般的光芒,她这才没有发作。体内虽然还残留着一两层的内力,但本能的反应还是让她觉得心中不适。 “姑娘,这是犬子,就是他将你从黄河之中救了上来。”那老妪见状,连忙向独孤傲雪解释道。她一面解释,一面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名艳绝无双般的女子,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她绝非寻常之人。老妪心中又不免的猜测着眼前这名女子的身份,从对方体内残留着的真气,她可断定对方的武修境界非必寻常,而对方还是一名处子之身。能拥有如此高武修境界,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圣洁冰清般的气质,她想不出来这武修界之中还有如此般的奇女子。或许真是因为自己隐居于此多年,两耳都已经失聪了,再也无法了解当今武林了,她心中难免长叹一声,一股落寞的情绪油然而生。 “小女子谢过大哥救命之恩!”失忆的独孤傲雪连连上前,向那目光呆痴的姚大隐轻齿道,她向对方做了个万福。而举手无措的姚大隐没有想到眼前的那清丽艳绝般的女子会离他如此之近,鼻中钻进了缕缕淡淡的女子清香,使得他脸色一红,顿时无措般不知道如何回应对方。 “啊,这个,这个,应该的????????”,没由得一阵心慌,使得姚大隐从那痴呆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本就言词不善表达的他更是口齿不清的回应着对方。一副难掩的窘相从他举止间流露而出,他愣愣得站立在了一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将话说到了一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施礼毕,独孤傲雪见对方那淳朴的模样,心中那份淡淡的厌恶之感也随之云消烟散,虽然失了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对人的直觉感观却还在,她从对方那清澈的目光之中读出了一些什么,对方只过是一名憨厚淳朴的村民而已,对她也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而她对这母子的感情又增加了一分,并不是只对她的那种救命之恩,其中还有一丝参杂着的好感,在这里,她感觉到了一丝久违般的平淡和踏实。 “好了,你就这点出息,还不快去借一些粮食回来,明日趁早将那几捆柴卖了,到时卖一些营养品回来,给这位姑娘补补身子。姑娘大病初愈,就不要在外面呆久了,这寒冬腊月的,气候着实的冷,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那老妪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般的失礼,不禁得轻责一句,随后她又向独孤傲雪说道。 姚大隐知道自己的娘亲给自己解围,心中不由得大喜若狂,眼前的这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没有事了,他心中那压着的大石也可以落地了。听到娘亲的吩咐,他连忙点了点头,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要去卖那几捆柴也是不可能了,只好去邻里乡亲那里借一些粮食了。如果时间还充足,他还想到那深山之中去打一些野味,山中的野味那可比城里买的营养品要好的多。 满怀着欣喜的心情,姚大隐几乎就要大喊出来,他一蹦一跳般的迈出了那院落的大门。而那老妪却将失忆的独孤傲雪引进了草屋之中,她们还草屋之中畅谈起来。屋内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是那老妪的卧室,除了一张破旧不堪的床榻以外,那墙角处还放置了一个黑乎乎的铁箱,却不知道那箱子里存放了一些什么,那箱子被一把奇形怪状的大锁给锁住了。 “姑娘,老身知道你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们相遇这就缘份,也许冥冥之中老天要将你送于我们。”那老妪一进屋子,便坐在了那破旧的床榻之上,也示意独孤傲雪坐了下来,于是她便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 独孤傲雪虽然失忆了,但并不代表她就完全失去了知觉,本就冰雪聪慧的她一听到那老妪的话语,顿时心中一震,她虽然并不明白这老妪话语的意思,但她知道对方一定还有下文,否则不会这样平白无故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独孤傲雪是静静的听着,她并没有插话,她坐在那老妪的身旁。她明显可以感觉得出那老妪的身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而那她那浑浊的目光也露出了一抹骇人般的精光,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是还是被独孤傲雪轻易间的扑捉到了。好骇人的目光,心中难免一惊,独孤傲雪也没有想到这看似乎普普通通的老妪竟然也是一名武修。只是她的内力只存一二,她却无法得知对方武修的境界。 报以赦然般的淡淡一笑,那老妪的神情开始变得肃穆起来,身上那淡淡的为哀愁气息也越发的浓烈起来。浑身间泛出一丝落寞,还有那精光骇人般的目光,此进那老妪身上流转着磅礴如海般的气息,更是令独傲雪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大隐并不是老身的儿子,而是老身主人夫妇的儿子。老身的主人是悬壶济世千壶门的门主。二十多年前,千壶门被九幽魔教所灭,而那魔教所图的正是千壶门中的医术至宝《千方要术》。老身带着褓襁中的大隐逃了出来,流落于此,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啊。”老妪长叹着,神色黯然的说道。 果然,独孤傲雪猜测的也一样,那名壮实如虎般的年轻村民并不是眼前这位大娘的儿子,除了年纪上的差距以外,从相貌之上,他们毫无相似的地方。只是这姚大娘与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时间还没有明白。 “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二十多年里,老身少有外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而老身观姑娘外相,必是一名天资聪慧之人,所以老身想要把《千方要术》传授予你。大隐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只是力气稍大一些,并不是一名武修,老身希望他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想他再走上他父母的老路,所老身也没有传授他武学。” 老妪眼里露出了一丝愧疚般的神色,而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独孤傲雪,炯炯的目光让独孤傲雪一下子难以适应过来。而她听到对方的言语,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自己都是一名失忆之人,自己的身世和家人都不知道在哪,可对方为什么要选上自己,她很疑惑的目光里带着茫然般的神色。 “老身这几天来总感觉有一些心神不宁,姑娘虽然失忆了,但却还有一二成的内力,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到时老身希望你带着大隐离开这村子,老身只希望门主夫妇唯一的骨肉能够顺利的度过这一生。希望姑娘能够答应老身这个请求,这也是老身毕生最大的心愿了。如果姑娘还有余力,希望能将我千壶门重新发扬光大,以到不让这千壶门的名声抹上尘埃,这是老身唯的奢求了。” 那老妪的目光开始变得灼热起来,定定的望着那一脸茫然般的独孤傲雪,仿佛对方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般。 “大娘,您不说,小女子也不会不顾你们的,再说你们也是小女子的再生父母,小女子的这命还是你们救的。至于大娘要小女子学医术,恐怕小女子愚钝难以胜任。”独孤傲雪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她只好委婉的说道。她自己都还要去找回自己,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她心中都没有底。 “既然如此,老身也不强人所难,日后大隐还请姑娘照拂一二,这孩子命苦,从小没有了爹娘,老身近日来只觉大限将至。却无法对他再加以照料了,若姑娘以后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希望姑娘莫要食言。”那老妪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她何尝不想将眼前这冷艳无双般的女子收为弟子,但对方执意如此,她也只好做罢。 第三百一十六章 医门之殇再逃亡 上 却说那抱头鼠窜落荒而逃的姚三,他一路狂奔而逃,而他的心中更充满了无穷的愤恨。那傻傻憨憨的大傻凭什么能金屋藏娇,而自己虽说也是穷得叮当响,可他最起码人不傻啊,要说这运气,怎么自己就这么背呢。心中越想越气,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发现姚大隐并没有追来,心中顿时一安。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加快了脚步,朝自己家里走去。 “三啊,怎么一副气愤怒火的模样,难不成又去偷谁家的东西被逮了个现形了。下次长点记性,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穷得家徒四壁,要偷啊还是到隔壁村子里去,听说啊那钱员外家最近又进了一些好货,不知道你有什么兴趣。” 与那姚三打招呼的是一名面色蜡黄般的中年,也姓姚,名姚启发。此人与那姚三一样,是个惯犯,但他从不偷本村户人家的东西。他只去别村偷盗,而且每每都忙大载而归,只是此人有一个不良的嗜好,就是爱赌,每每大发一笔都会去那城里赌上一赌,可是每次都差点偷得没有衣服穿了。虽然十赌九输,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依然沉浸于其中。村子的村民们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还带着一些敬意,因为他也时不时的救济一些家中实在揭不开锅的人家。 那姚启发家正好与姚三家相隔不远,所以一路狂窜而归的姚三正好被欲出门的姚启发看见了。所以他才向对方取笑道,同为偷盗的贼人,姚启发对姚三可是传授了不少学问。只是怪这姚三在村子里飞扬拨扈,可他出了本村,却是软蛋一个,更不要说去别的村子里偷盗一些值钱的玩意儿了。 “没,没有。”姚三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在姚启发的面前都是有一种自卑感。他也时常听对方说起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而每次看到姚启发大载而归,他更是羡慕加嫉妒,恨不得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的般。在姚启发的面前,他并没有任何的拨扈嚣张。望着满眼戏弄般的目光,姚三心中更是如憋了一口气,却也不但对他不敬。 “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整日里只知道向本村子下手,这村里的邻里乡亲都烦透了你。你看你启发叔,要偷就偷隔壁村的,你启发叔也从不偷咱穷苦人家的,只偷那些大富大贵的财主老爷们家。这村子里的乡亲们见了你启发叔,谁不敬我三尺。”姚启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 姚三心中一动,他并不是没有见识过那姚启发的战绩,只是他除了羡慕和嫉妒以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邪念。除了姚启发传授他一些偷盗之技以外,他还感觉对方非常的神秘可怕。那只是一种直觉,但他并没有见过姚启发出手,他甚至觉得那姚启发比那姚大傻的娘亲还要可怕许多。 经过姚启发慢慢的循循诱导,姚三心里开始有一些心动了,而他想起了姚大隐家那道嫚妙艳绝般的身影,心里更是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如果没有钱,没有势,自己在这村子里还是一样的被乡亲们瞧不起。如果自己跟着眼前之人干上一票大的,有钱之后,看村里人还敢怎么小瞧他。到时,那傻大个还敢凶他吗,他家的那名嫚丽无双般的美人儿还不是会投入他的怀抱里。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了,道道精光从他的眼眸之中迸射而出。心里痛下了决定,他决定跟着姚启发去干上一票,到时自己就可以耀武扬威般的出现在了村子,到时看这村子的人谁还敢瞧不起他,看有谁还敢将他从家里赶出来。那傻大个子,对,自己一定要去他家好好的羞辱他一番,让他凶我,还想打老子。 “好,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去。”姚三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他觉得这个决定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但是他向对方说出这句话时,却感觉自己莫名的兴奋起来,而且他感觉自己也是一名有出息的人,不再是那名被村里人唾弃的小偷了。 “真的决定了,不后悔哦。早就该这样了,守在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干吗,早跟你启发叔干,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啊。走,现在就走,到了那钱员外家刚才天黑。天一黑,咱们就好下手。” 姚启发一听,先是一愣,他不明白这只知道固守着本村的那贱偷儿为何突然间开窍了。他哪里知道对方根本就是受了一个被他常年欺负之人的刺激,因而才会突然间胆大了起来。才能迈出那一步,才会与他一起走出自己的村子。 当下立决,姚启发一张蜡黄的脸容之上闪出一些异样的光泽,而他与姚三兴致勃勃的向目的地走去。 冬季是一个懒散的季节,而冬季又是一个让人心躁意烦的季节,那些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人们不禁的苦苦思索着下一顿的食物。然而在这冻彻如冰的黄河两岸,本着那资源丰富的河里鱼类,却因为今年的冬节格显寒冻,连那黄河之中的鱼也少了许多。那些常年以打渔为生的村民们不得不重新回到了岸上,寻找着新资源,以此来度过那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 一路之上,过往的行人两手空空,他们眼里露出颓然的光芒,心中不禁的暗叹着担忧着。这个比往年更加寒冷的冬季,他们可要怎么过呀。那些失望至极的行人们看到了那并肩而行的两人,纷纷的露出了异样的光芒。 姚三不免有一些心虚,一路之上遇见了熟人,更是将头垂得低低得,生怕被村里的熟人耻笑。但是,并他有一些安心的是,那些路过的行人只不过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任何人上关搭话。因为他们也同样是为着下顿而苦恼着,眼前的这两人虽然是偷贼,但是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打趣对方,特别那姚三,吃着村里百家饭长大,虽然不堪,但本着淳朴的他们也不忍再去挖苦他。 一路之上,姚三只是默默得听着姚启发说着自己做小偷的经历,说到兴致之处,那姚启发还好一阵手舞脚蹈。他们哪里是去偷啊,简直就是游山玩水般。而姚三想起了在那傻大个家听到的一些陌生的词语,如真气,内功还有功力之类的。他不免生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向姚启发打听了几句。 一听那几个词语时,姚启发明显的一愣,他不由得将脚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凝重般的神色,而姚三看到对方那脸上凝重的神色,不禁的心中一颤。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停下了脚步,脸上现出凝重神情。 “这些你都是听谁的。”姚启发一脸凝重的向对方问道,他那种凝重而又严肃的表情让姚三心头更是一震。虽然他不明白这些词汇的意思,但他觉得这些词汇之中透出不凡之处。只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他又不想暴露那姚大隐家的那名艳绝无双般的女子,心里顿时一阵紧张,“我是从姚大隐家姚大娘那里偷听到的。”,他必须隐瞒一些,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同时他心中也是暗暗的后悔,没事提那些干吗。 “这样啊,那姚家大娘还说了一些什么。”姚启发不免得又追问了一句。 “好像说什么医术之类的,还有什么经络之类的。反正这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偶尔偷听了那么几句。”姚三不得不又透露出了一些。但他还是没有将那女子出现在姚大隐家的事说了出来,如是那姚启发知道了这一切,难免又生出事端来。 “医术,经络。就这些了吗,没有其它的了。”姚启发语气明显的缓和了一些,他还是又追问了一句。同时他的双眸之中泛出一缕异样的精光,脸色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他双眼之中的异样的光芒只是一闪即逝,那姚三本是一介凡人,并没有发现对方眼里那异样的目光。同时他心中也暗暗的不安,不知所措般的立着。 姚启发的心中更是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这村里如此普通的一名老妪居然还是一名武修。他当然知道姚三口中所说词汇的意思,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武修,他也没有想到那名老妪还是一名医术高湛的医者。想到这些,他心中暗暗的吃惊以外,还带着深深的惊骇。 但他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姚三,叫他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以后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姚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将这事泄露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才不会傻得将这事泄露出去。再说了,姚大隐家里出现的那名女子也只有他才知道,村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到时,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将那名女子抢回来,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的一热,然而他完全忘记了当他说到了那几个词汇时,姚启发一脸的凝重。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这两名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偷贼终于达到了邻村。这村落离那黄河远一些,户户村户散落在一座荒山之下,除了有一处青砖红瓦的大户人家以外,其它的都是一些低矮土墙屋。 当他们来到了这村落时,四周点起了昏暗如豆般的烛光,那零星般的烛光散布在这并不高的荒山之下,如那晴朗夜空之中泛出的点点星光般。两人的肚子又发出了一阵抗议,他们这才找了一棵枯树之下坐了下来。而此时,这村落并没有什么村民出入,偶尔只有几声犬吠之声将这宁静如幽的环境打破。 姚启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饼,他并没有吃,只是拿在手中朝那显眼的大户人家而去。姚三眼巴巴的看着姚启发手中的薄饼,此时他才想到自己一下午什么都没有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既然姚启发没有吃手中的薄饼,那么就一定有他的原因,想到这稀稀拉拉的犬吠声,他就知道了这薄饼的作用。 姚三不禁得吞了吞涌上咽喉处的口水,强压那咕咕直叫的肚子,再等一会儿,到时赚一笔大发的,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只能这样的安慰着自己,慢慢的跟随着前方缓步而行的姚启发。 果然,他们一入这村子,就有几条气势汹汹撕牙咧嘴的土狗向他们冲来。那气势如恶狼扑食猛虎下山般。顿时,将姚三吓得脸色一白,立刻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姚启发的身后。而那姚启发却是脸色不变,将手中的薄饼撕成了好几块,他随手一扔,便向那几条气势汹汹而来的土狗飞射而去。 一股郁浓的香气顿时将那几条土狗吸引住了,它们顾不得扑上眼前的那两人,纷纷的一跃便将那几块薄饼含在了嘴里。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那几条土狗嘴里发出呜呜低吟之声,然后纷纷的跑开了,谁也不知道它们跑向何处。躲在姚启发身后的姚三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这姚启发还有这么一手绝活,还真让他望尘莫及。 第三百一十七章 医门之殇再逃亡 中 看着那几条土狗夹着尾巴嘴里呜呜低吟着一哄而散般的乱窜,姚三心中更是既佩服又震惊。对姚启发那一手绝活他还真的一无所知,这世间还有如此高超如神般的手段,几块薄饼就将那几条恶狠狠而来的土狗打发得丧家犬般,四处乱窜。眼里露出了一丝佩服的目光,他看了看面带着神秘微笑般的那姚启发。 微微的向对方笑了笑,姚启发默不作声带着姚三慢慢的朝那青砖红瓦的大院落走去,这一路之上,他们再也没有碰到一条嘶吼而出的土狗。穿过一排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林,那青砖红瓦的院落涌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座庞大的院落,看那气势确实比这附近村子所有的院落加起来还要气派,附近根本找不出比这更为气派的院落了。那围墙都有一丈之高,将那院落包围着,有几棵枯树枝从那围墙之上冒了出来。那围墙之上每隔两丈的距离就有一个大红的灯笼高挂着,将这附近照得一片通亮。 走在那院墙之下,姚三心中感叹于这若大的院落,以及那院落的主人如此般的有钱,着实让他震惊不已。就光这院墙都显出一股无与伦比般的气派,更不说那院落里若隐若现般的红瓦房屋了,里面应该更加富丽堂皇。这院落的主人一定是有钱的主,方圆百里之内还找不出如此有钱的大户人家。 口里又不禁得吞了吞自己咽喉上狂涌而上的口水,感受着那咕咕发叫的肚子。姚三仰着头望了望那一丈之高的院墙,那院墙被粉刷得光滑如镜般,要想上去根本就不可能。而他又看了看沿着那院墙慢慢游走的姚启发,心里不禁的疑惑。难道他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这院墙之上越过,进入那院内之中。 大概围着这院墙游走了几刻的时间,姚启发站在了院墙之下的一处。那处院墙并没有和其它的院墙有什么不同,这让姚三很是纳闷,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站在那蜡黄脸色的姚启发身旁。 姚启发举头又望了望那一丈之高的院墙,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拇指粗的绳索,那绳索之上还系着一勾子又不像勾子的东西。只见他将手中的绳索往那院墙之上一抛,那勾子便勾在了那院墙之上,留了下一截绳索。那绳索留下的部分供人可以够得着。姚启发用力拉了拉那绳索,那勾子稳稳得勾在了那院墙之上,却怎么也不会掉落下来。 如此简单的办法,却透显他那娴熟般的手法,姚三心中不禁得又暗暗感叹着。他只怪自己没有早点与姚启发合作,不然的话,这些偷盗的技术他应该都能学会。而这些简单的工具,他却是想都没有想过。 双手拉住那落下来的绳索,姚启发脚下用力一蹬,身子如一只猴子般嗖的一声就窜上了那墙之上。而他在那墙之上又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朝呆呆立在墙角之下的姚三打了个手势。 姚三今天可能是倒了霉运了,先前被那姚大隐一痛怒吼恸吓,落得个丧家之犬般逃走。而他此时更是狼狈不堪,一向以身手灵敏的他的却感觉到了自己原来是那样的笨拙。他抓住那落下的绳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堪堪的爬上了那墙头之。一爬上墙头,已经把他累得气喘吁吁了,有几次他还差点从半空之中掉下,一脸苍白的他简直是全身趴在了那墙头之上。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寂静,若大的院落之中连一名守院家奴都没有。姚三嘴里喘着气,不住的打量着这院落之中,外面灯火通明,而这院落里面却是一片漆黑,连一点火光都难以看到。那黑压压般的一片建筑,如一个个躲在暗处的猛兽般,而他们正是那待入兽口的猎物。 看到此情形,姚三的心中莫名的一颤,他觉得这里透出一股子邪气,到处都充斥着阵阵的阴风。这本就是寒冬腊月,寒风阵阵狂刮,但他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这院落之中比外面要更加的寒冷。浑身打了个抖嗦,他直觉自己的后脊之上冷汗直冒,心中不由得暗暗发毛。如此诡异森然的院落,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觉的看了看高坐在那墙头之上的姚启发,他发现对方的脸色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任何的影响。见对方镇定的表情,姚三心中这才安了下来,但是那种阴风习习的寒意依然时不时的刮过他的面颊,让他全身的毫毛根根倒竖起来。心中闪过一个撤退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强压了下来,想到被村里人的讥讽,想到了姚大隐家那绰约身姿般的女子,他的心头这才有了一些热意。 前方只有一座房屋有灯光,而其它的建筑根本没有任何的灯光,那有灯光的房屋突兀般的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看到了那有灯光的房屋,姚启发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将那垂下的绳索扯了起来,然后挂在了墙的另一面。 一样的方法,他抓着那绳索向那墙下轻轻滑下。而姚三也学着他的样子,很轻易的就滑到了院内的墙角之下。他们没有管那垂在院墙上的那绳索,猫着身子朝那亮着灯光的房屋而去。这一路之上,他们并没有碰到任何的阻挠,穿过几幢没有灯光的房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亮着灯光的房屋之前。 姚启发如老马识途般,熟门熟路得很,带着姚三很快就来到了那房屋处。透过那亮起的灯光,他们可以看到一名魁梧的身影被那灯光折射出来,那道身影不住的在那灯光里走来走去,神情似乎非常的焦急。 看到那屋里魁梧的身影,姚三的心头猛得一跳,他感觉那屋内之人有一种无比危险般的气息流露而出。而此时,四周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如旋般在他们的身边不住的打转,使得姚三的更是感觉阴寒刺骨般,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突闪在他的脑际。而他忍不住得就要惊呼起来,而就在此时,一双有手的力捂住了他的嘴。 眼里泛出惊恐的目光,姚三才知道捂住自己嘴的正是姚启发,眼里那惊恐的目光闪烁不止,而姚启发一个镇定的眼神让他稍稍心安了一些。他知道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嘴里低呜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方的意思。 松开了捂住姚三嘴的手,姚启发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惊魂未定的姚三使劲的点了点头,但是难掩他眼里的惊恐悚然之色。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害他之意,而且对方还常常来偷盗,应该早就摸清了这里的门路。 姚启发领着姚三悄悄的来到了那屋角之下,两人猫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而当他们的身影刚才没在了那大石头之后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他们躲在那石头之后正好看见了一名家仆打扮模样的男子领着一名女子朝那屋里走去,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那躲藏着的两人。 那是一名身穿青褂衫头戴小毛毡帽的家仆,年约三旬,这是他们进入这院落之后见到的第一人。那家仆提着一盏红艳的灯笼,走在前面,他们的身影朝那屋门走去,越来越近。而姚三及姚启发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的正面,借着那红艳的灯光,他们也看清了那家仆领着的那名女子的相貌。 待他们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时,不禁的惊呆了,他们眼里露出了痴呆的光芒。那是何等的绝美般的女子,一身轻薄的宫纱将她那绰约多姿的身段顿现得淋漓尽致,那艳绝无双般的容颜完美无瑕,浑身间透出一抹成熟般的风韵气质。一副圣洁不可亵渎般的圣洁气息油然而生,那绝代芳华般的女子不是那天上仙子,又是何人。 猛然间,那两人走到了那屋门,而那家仆在推门之前却还着寓意深味般的目光朝他们藏身之处看了一眼。然后,那名家仆这才领着那绝代芳华般的宫纱女子进了那屋内,不一会儿,那亮着灯光的窗子里浮现出了三条人影。交错的身影晃晃而动,也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却见那家仆般的身影附在了那魁梧身影之旁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而那躲在暗处的姚启发没由来的心头一震,他知道那进入屋中的那名家仆已经发现了他们。心中顿时升起了一抹惊悸之感,他知道今晚自己会一无所获了。当下立断,他一拉身旁那口呆目噔的姚三,示意赶紧逃走。而那口呆目瞪的姚三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禁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完了”,心头一惊,姚启发立刻决定朝原路窜去,他知道今夜自己已经暴露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自己的运气了。然而,当他立起身子时,却骇然的发现,那映在那窗子里的三条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心头更是惊骇万分,他举目朝那屋子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他看到了那三条人影就立在那屋门之前,就在那一瞬间的时间,他们已然出现在了那屋门之前。莫非自己遇到了鬼,只有鬼才会这样无声无息般的出现在别人想不到的视线之中。一阵胆颤心惊使得姚启发不禁得浑身发颤,此时他才知道今夜不比以往,俗话说,走多了夜路,一定会撞到鬼的。而令他绝望的是,那三人正面带着丝丝戏弄般的笑意向他望来,那丝丝的笑意在他的眼里看来如同那森狱之中的勾魂鬼使。 红艳通亮的灯光将这片照得通明,提灯的还是那名家仆,而那身材魁梧的院落主人却是姚启发第一次遇见。一名三旬般的中年男子,满脸的扎鬓,简直如三国时期的张飞,要说此人外貌正是那张飞重生般。心中莫名的一阵胆寒,姚启发也没有顾那目痴般的姚三,他知道自己今夜怕是栽到家了。 此时,一阵腥臭的尿骚,味传进了姚启发的鼻子里,却是那姚三被吓般脸色发白,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而他的裆下则早就湿透了,双眼里是惊恐骇然般的目光,姚三被吓傻了。唉,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带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来,心中不由得暗叹着。 “三位,在下无意冒犯,今日落在三位的手中,也算在下栽到家了。”姚启发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他抱拳向眼前的那三人说道。他除了心中暗叹时运不济外,也暗叹着那姚三的胆小,当初还不如不带这稀泥不上墙的家伙来,如果只是自己,他相信自己会很容易脱身的。 然而他心中那念头刚起,却见那家仆提着灯笼身子一晃,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至少相隔两丈之远。没有想到对方的身影就那么一晃,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待他定神再次一看时,心中却更惊骇无比了。 因为,其余的两人也同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是鬼,那三人一定是鬼,没由来般的心中一颤,一股森意恐怖的感觉顿时出现在了他心头。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间一软,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而他的双腿却莫名般的跪了下来,心中更是骇浪万丈。本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他,此刻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们三人不是鬼又是什么。那森然恐怖般的院落,再也不是他常常光顾的钱家院落了,而是那阴风阵阵的阎罗大殿。 第三百一十八章 医门之殇再逃亡 下 风过云起聚散时,几多沧然心莫惜。 那咆哮狂吼的黄河一如既往般的舒展着它那雄壮宏伟般的身姿,滚滚而起的浪花卷起几尺之高,浑浊的河水翻腾着的泥沙,一派狂泻向东如贯虹般的气势。枯落的山岭,贫瘠的村落,能看到了只有那黄河岸边那棵华荫如盖般的参天大树有一点坚韧般的绿意。而四处里正如那咆哮而下的黄河之水般,荒芜枯黄。 独孤傲雪一身粗布衣,卓立在那参天大树之下,她双眼凝着那滚滚如奔龙一泻而下的黄河怔怔发愣。此处正是那姚大隐救她的地方,也许在这里可以找到一些属于她的记忆,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她的脑海里依然还是一片空白,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能留下的也只是一些本能般的能力而已。 她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了一些新的记忆,然而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记起来,大脑里一片空白,她来自哪里,她的身份,她为何落入黄河之中。这一切都硬生生的从她的大脑里剥落般,让她根本就记不起丝毫点滴。心中涌起了一股凉意,遥着那滚滚奔腾不已的河面,那朵朵浑浊的浪花一起一落,而她的心也正如那朵朵浪花之上那随波逐流的浮萍般,无根漂泊,居无定所。一抹悲怆之意从心底油然而生,她的双眼里开始泛出了一缕茫然般的眼神。 风过云起都会留下一些痕迹,而她却是只片痕迹都没有想,仿佛成了一位突兀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般。心中长叹着,脑海里迷团般的泛起了层层的白雾,如她眼里开始凝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将她那扑闪的明眸染上了一层旖旎般的光泽。宽大的粗衣随风而起,心中依然是那难以寻找的方向,如那聚起又散般的乌云,令人难以捉摸透彻。 “姑娘,早些回去吧,此时天气寒冷,对你大病初愈的身子不好。”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又嘶哑的话语,却是那满头银丝满脸褶皱的一名老妪不知何时站立在了她的身边。而她却浑然不知,知道对方便没有恶意,但她还是不禁得心中一凛。 举目而望,滔滔河水浪重浪,浑浊得不能再浑浊的黄河水却也比不上她那浑沌般的头绪。她只是转身向那老妪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然后说道:“大娘,我没事,近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可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头脑之中只是一片混沌,只想一个人静静。” “老身也只是担心姑娘的身体,虽然老身不知道你练得是何种功法,唉你也失忆了,说了也是白说。以后自己切记,这功法太过阴寒,容易走火入魔,需有一门柔和的功法来辅助调节,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那老妪双眼打量了失忆的独孤傲雪片刻,这才凝重的向对方说道。而她那浑浊的目光里隐藏着一缕凌厉的精芒,一双带着洞察人心般睿智眼眸却让独孤傲雪心头一暖。这是一种异样般的目光,她应该没有这样的感受,被这样的目光所抚慰。这是她的一种直觉,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莫名的,独孤傲雪突然心头一痛,一阵如绞般的疼痛从她的胸前传来,很快就涌向了她的全身。如此突兀而来般的绞痛得让她口中嘤咛一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而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那绞痛般的巨痛吞噬着。 “姑娘,你没事吧。”那老妪见状,眼里顿时露出关切的目光,她不禁得伸出了她那如枯枝般的双手拂在了对方的手腕之上。过了几息时间,那老妪凝重的脸色缓了下来,显然她从对方的脉搏上并没有探出什么异状。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将搭在对方手腕之上的手重新的再探查了一番,依然没有什么结果。 独孤傲雪那苍白的脸色很快又恢复了,胸前的那阵剧烈的绞痛却很快的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般。那阵巨痛突兀而来,却也瞬间消失,而她不禁得运气周身,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煞白的脸色也开始恢复了过来,但是大伤初愈的她脸色还是有一些苍白。 此时,东方微白正挣扎般的朝四周的黑层吞噬而去,那微弱的光亮如一柄锋利的刀刃般,将四周层层黑云劈将而开。天际,开始露出了大片的光亮,而那合拢在东方的黑云也开始节节败退,朝后方涌退而去。 这日,正是姚大隐救下独孤傲雪后的第二日。姚大隐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挑着那几捆柴去了城里,而独孤傲雪因为自己的失忆却是整夜无法入睡,天色微亮,她便从姚家草屋里走了出来,来到这黄河岸边。她穿着一双衣鞋,漫步于这黄河岸边,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那华荫如盖般的参天大树之下。 眼看着天色逐渐的亮了起来,而村里也开始多了一些身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独孤傲雪还是跟着那老妪回去了。河面之上只有泛起的层层白雾,如袅袅而起的绰约仙子般,萦绕在这滚滚东去的河面上,风不止,水不断,而涌不尽的愁绪更是比那滚滚翻腾的黄河水还要不息。 雾色渐浓又散,昏暗的天色一如既往般的低沉,它默默的注视着这片黄河中下游的大地。一股云谲波诡般的气息狂涌而下,本着低沉的天色,此时给人的感觉更加压抑了,压抑得使人透不过气来,而让人们心中的那股狂躁的心开始变得难以抑制。 独孤傲雪与那老妪草草的吃过了几碗稀粥,那老妪就拉着她进了那草屋之内,也不知道她们在内面谈了一些什么,老妪的面色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而独孤傲雪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股强烈的危机瞬间狂涌而来。使得她们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让她们心里难以平静下来。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不经意般的时光总在等待着流失,指尖划过的是那难以触摸的光阴。两人相谈了许久,独孤傲雪对于这绝世医门也了解大概。对于姚大隐的命运,她只能暗自的唏嘘,却不能帮上什么忙。 最后,那老妪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将那黑色的大箱子打开了,从那箱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绢制书籍。然后郑重的交到了独孤傲雪的手中,对她说:“今日老身心绪不宁,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本《千方要术》乃我千壶门几代门主的医术结晶,今日就把它交给你,你学里面的医术更好,如果不学,希望你将它传给一名德才兼备之人,让我千壶门能够传延下去。” 独孤傲雪也有如此般的不强烈危机感,但她没有说出来,此时如果自己再矫情,那就太不近人情了。她对这本医书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她只能郑重得将这本薄薄的绢书收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袖套之中。 她并没有看那绢书之上有什么内容,而是直接将那绢书放在自己的袖套之中。她对此书中的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所以她也并不去看那绢书之中的内容。她这如此的举动,让那老妪眼里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但她的脸上而露出了一丝黯然的表情。对方举动分明是对这医门宝典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可见也是一名挚诚可信之人。但是她对此书看也不看,就直接收了起来,可见她对医门宝典也没有什么兴趣。 那老妪又交待了独孤傲雪一些话,两人便没有什么话可说,两人从那屋中走出来,发现已经到了午时,而那姚大隐进城却还没有回来。二人本想平静得在这草屋院落之中呆一会,可是股强烈的危机越来越浓。 蓦地,老妪双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朝那院落之外望去,而独孤傲雪也心有感应,朝院落之外凝目望去。当她看清了院落之外那三道疾射而来的身影时,浑身不禁得一颤,因为她看到了一名身着宫纱的嫚妙女子。那身姿飘逸如仙般的宫装女子给她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她似乎有一种立刻冲上去与之撕杀的欲念。 不到二息的时间,那本就破落不堪的院落大门发出一声哀鸣,“砰”的一声,化作了阵阵激飞四扬的木屑残块。从那门里冲进了三人,不,应该说是四人,还有一人奄奄一息的被人提着。 除了那名宫纱女子之外,其他的三人更是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扎鬓如猛张飞再生,还有一名是青布衣皮毡帽家仆打扮的下人。那名奄奄一息的男子被那名家仆模样的男子提着,脸上溅满了鲜血,面目显得有一些狰狞恐怖。 首当其中,先进入的是那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他那满脸的胡须如钢扎般,一双虎目里透出一抹抹令人心悸般的精光。那身材魁梧的汉子一进这院落,目光就将在院落之中的独孤傲雪与那老妪打量了一番。而最终,他还是避开了那绝艳无双容颜的独孤傲雪,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那老妪的身上。 而那宫纱嫚妙女子则是将目光锁定在了独孤傲雪的身上,那带着轻蔑和不屑般的目光,让独孤傲雪很是不适,从心中涌起一股本能般的厌恶,她也朝那女子眼中含霜的回望了过去。她心中同时升出了一个疑问,她觉得那女子一定认识自己,而自己要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迷,就一定要将那女子留下,但是自己仅剩一两层的功力,她知道,自己还远不是那女子的对手。 那名提着人的家仆模样的男子则冷冷的站立在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后,一副冰寒的面孔里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隐隐得一抹极其难闻的气息从那家仆模样的男子身上流露而出,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似乎如一死人般。 双方很有默契得对峙了几息时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这样对视着。而这院落之中涌起了一股诡谲般的气息,紧张的气氛剑拨弩张,似乎一触之即便会爆发般。空中凝起的白雾忽然间化作了点滴般的水珠,纷纷的从空中坠落而下。 “辰魈,原来你没有死,这倒是让老身意外得很。”那老妪双眼一瞪,眼里射出一抹精湛般的光芒,朝那身材魁梧般的男子说道。而她却大步一前,将那满脸霜凝的独孤傲雪护在了身后。只不过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在独孤傲雪的心田间埋下了一颗永恒的种子。她那原本冰寒的心田里,流过了一丝丝的暖意,她与这对母子本就是萍水相逢,对方还曾救过她的性命,让如此的护她。 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那宫纱女子带着疑惑的目光一直盯在独孤傲雪的身上。她感觉到了独孤傲雪的异状,对方的眼里似乎没有仇恨的光芒,而是带着一丝憎恶的神色。自己一掌都差点要了她的命,难道自己的师妹会如此的大度,居然恨都不恨自己,而她也没有再次上前,继续她的使命。这让她很是疑惑,对独孤傲雪的眼里,她还看到了对方眼中一丝对自己陌生般的波动,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好像是一名陌生人。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色苍茫河滔滔 低沉的天色掠过一抹苍凉之意,天空划过一道黑点,穿进那滚滚的云层之中。铺天盖地而来的是那狂涌而起般的凄迷风景,黑压而下的云层倒映在那浑浊的黄河水中。翻腾不已的浪花夹杂着沉沉的云层倒影,分不清哪部分是河水哪部分是乌云。 一叶孤舟,顺河而下,在那翻腾滔滔的河水之上忽起忽落,那一叶浮萍般的孤舟之上只有两人。一人孤落神情壮实身躯般的布衣汉子,而另一人则一副倾国倾城般绝世容颜的妙龄女子,那凝脂若玉般的脸庞之上泛出一丝苍白之色,浑身间透出一抹清冷绝艳般的气质,那宽大的粗布衣却丝毫不无掩藏她那绰约婀娜般的身姿。 小舟之上没有划浆,在那浑浊的河水之中随波逐流,任意而下。只是那舟上两人的神情带着一抹万分悲凄般的表情,他们眼里已然残留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那波涛汹涌般的河面之上。仿佛那滔滔的黄河之水可以将他们心中那强烈的愤慨和悲痛都冲尽。 咆哮的黄河依然舒展着它那雄伟壮观的身姿向东而去,翻腾不已的浪花如一群群调皮的孩童般,翻起沉落不亦乐乎。天上的云层低沉而无言,飞过的鸟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这一切似乎都十分美好。但这小舟之上的两人却毫无心情欣赏这辽阔奔腾的黄河景色,只是无言以对。 河水咆哮,云舒云卷,浑浊的浪花激起了几尺之高的泡沫,又回旋在这河面之上,这才慢慢沉入河底。肃穆的表情里难以压制内心那悲烈般的情绪,广阔的黄河气壮恢宏般的身姿也无法让那悲痛不已的心铅华若洗。 没有人知道,当失去了自己至亲时的痛苦,也没有人知道,至亲在最后的关头奋起出击,发出了那撕心般的惨叫声是何等的钻心欲裂。这一切,都是至亲用自己的生命换得的,而他们却如两只可怜的小兔子般,只能在猛兽的利齿之下落荒而逃。自己一无用处般的实力,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却是以卵击石般的壮烈结局。 姚大隐回头遥望着那黄河对岸,此刻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虎目之上还噙着两条未干的泪痕。一双粗壮的布满老茧的手捏得紧紧的,条条青筯从他的额上崩出,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平静的生活就这样打破了。自己娘亲那声声撕裂般的叫吼还回荡在他的耳边,而那时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你这个死老太婆都没有死,本座又怎么会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姚老太婆,今日千壶门就要在此绝亡了。”那身材魁梧的汉子一咧他那周边满是胡须的大嘴,眼里透出一道凶狠般的目光,朝那老妪阴森的说道。 “师妹,你可真是命大呀,这样都杀不了你。”而那宫纱女子盈盈移步,走了上来,朝失忆了的独孤傲雪媚然一笑,不知为什么,那宫装女子觉得此时的独孤傲雪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师妹。所以她这才出声试探,然而令她感到震惊的是,独孤傲雪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茫然的神色,浑然不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意思。这让她很是意外,更是疑惑,对面的独孤傲雪一定是她的师妹,但是为什么对方的眼里还着几分陌生的感觉,还有一些她所不熟悉的气息存在。 “连白莲教座下的第一圣使都跑到了这等偏僻的山村之中,老身可是大感意外啊,却不知圣使来寒舍有何意图。这位姑娘已经失忆了,你就不要试探了,没有想到出手伤她之人却是自己的师姐,这倒是让老身感到意外。”那老妪丝毫没有再理会那身材魁梧的汉子辰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媚纤俏丽般的宫装女子芊荨。 “咯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千壶门守护神居然隐于此等偏野山林之间,更是让本使大大意外。至于本使与她只是师门恩怨,莫不是姚前辈要为她出头不成。”芊荨发出一阵轻笑之声,但她言语之中更是针锋相对,其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方。她与辰魈并肩而立,虎视眈眈的望着那满头银发,满脸褶皱般的老妪。 “哈哈哈,老喽,当年老身与贵教圣母也有几分交情,却不知道她座下的圣使如此的不知规矩,这让老身感到高兴还是替她感到难过呢。女娃子,莫要在老身的面前动什么花样,这姑娘老身是保定了。”那老妪仰头大笑,满是褶皱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令人心悸般的森恐之感。谁也没有想到,这绝世医门中的守护神却是一名相貌丑陋的老妪,她笑时,嘴中只有几颗寒光幽幽的利齿,简直是一只狰狞可憎的怪兽般。 “姚老太婆,还是顾顾你们自己吧,听说那姚红飞还有留有一子,却不知道现在到哪去了,本座倒是想将那老贼的亲生骨肉全部的精血炼化,应该可以让本座提升一个台阶的功力。只是可惜了那小牲畜,这千壶门当时可是天下第一医门,怎么只剩下了你们几人,真是让本座唏嘘不已。” 那立在芊荨身边的辰魈不禁得出言讥讽道,眼里射出了一抹戏谑之色,眼下只有这一老一少的女子,而且自己却是三人。拿下她们简直是容如反掌。他自信满满得目光里却隐藏着一丝阴晦般的气息,那是一股深幽之处传出来的幽灵鬼火,而他正是那深幽之中那幽灵鬼火的主人。 “辰魈,老身能伤你第一次,就能再伤你第二次,但是没有第三次了,今日老身定将你毙于掌下。莫要拿门主夫妇的血肉来挠乱老身的情绪,千壶门虽然已经成了过去,但是尔等邪门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相信你等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折腾不了几天了。”那老妪还真是伶牙俐齿,丝毫不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哼,逞口舌之争,本座今日就让你们先下地狱去吧。”那身材魁梧的辰魈厉声暴喝,身上的气息立刻暴涨起来。凝起的气息犹如那九幽冥府泛出的阴寒冰冷般的森悸之气,狂涌不止的气息从他的周身蔓延而开。而他那双大如牛眼般的双眸里更是泛出了一缕幽火妖异般的光芒。 呼啸的劲气凝起如刀刃般从那辰魈的掌心之处聚起,化作了一道凌厉破风的利箭朝那老妪疾射而去。而那老妪的浑身布满的真气连动都不曾动荡一直,双袖一拂,便将对方掌心吐出的劲风利刃给化解了。仅一招之即,高下立刻定下,显然是那老妪胜了不知道多少筹。而辰魈的面色依然不变,他只出了一招,便判出了对方的深浅,这着实也让他吃了一惊。 谁也没有注意,那站立在辰魈身后的那青衣家仆却将手中奄奄一息的人扔到了地面之上。他的身子突然间暴起,如一射出的箭矢般朝那老妪冲去。而他的手中则多了一柄森然寒芒的匕首。如此突来的变故,却是让那宫装女子芊荨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辰魈府中的家仆居然也是如此一位身藏不露的高手。 然而,那青衣家仆的身子还没有到那老妪的面前,却见老妪那宽大的双袖震了震,一股狂激如流般的气劲立刻从她那宽大的双袖之中射了出去。那凌厉狂涌而出的气劲化作了两股气墙,直接撞在了那青衣家仆的胸前。 “哇”的一声,那家仆的身子连靠近都没有达到,就这样被那老妪双袖狂激而出的气劲给撞开,他嘴中喷出了一口腥气刺鼻般的鲜艳血雾。随后身子摇了摇,便没有稳住,却扑通一声倒了地面之上。而他手中的寒芒匕首却也脱手而出,射在了那草屋墙上,没入墙头,只剩下了那匕首的柄头。 “刺天盟的跳梁小丑,也敢在老身面前放肆。”那老妪眼里射出一抹不屑般的神色,看也不看那倒地的青衣家仆。她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身上,激荡不已的真气在她的周身如出嘶嘶的声响,而此时的那老妪却是如一尊万毒不侵的神圣的门神般,死死的守在了独孤傲雪的前面。 激荡在一起的是两股一黑一白般的真劲气元,却是那宫装女子芊荨与那九幽余孽辰魈合作产生的异状。那两股黑白分明都带着森然寒意般的气息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去,两双手掌迸射而出的气劲将这附近所有的东西全部掀翻,一片狼藉。狂涌的气息不住的暴涨着,如崩天裂地般。 而守在独孤傲雪前面的那道苍老的身影却巍然不动,那宽大的粗布犹如一面天然般的气墙,将独孤傲雪守在了自己的身后。“轰,轰,轰”,又是几声惊天巨响,四处可见激飞四溅的泥尘土屑。 彻骨若冰般的寒气,悚然如冥般的阴气,两道本质不一的真气从四掌之中狂涌而出,一白一黑的身影在那道黄布衣的身影不住的旋转着。十几个回合,依然没有任何的输赢之分,那胶着般的战场,狂激四射般的气劲,这宁静的山村正式被打破。 “娘,我回来了。”在老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粗嗓音,而这个粗嗓音却让那黄布衣般的老妪心中莫名的一紧。同时,她周身狂涌的气息也停滞了一下,然而就在此时,那倒地口吐鲜血的青衣家仆如鬼影般从地面上疾射而起,手中又是一道无比犀利的寒芒,朝那老妪腹下刺去。 “嗞”的一声,一道鲜红的伤口顿时而现,那青衣家仆还未来得及舒展他惊喜的表情,却被一只千钧重般的棉鞋重重的踏在了他的胸口。一声凄烈的惨叫从他的口中传出,那凄惨的叫道立刻响彻在这乌云笼罩的小山村里。 然而,四只掌印却趁机而上,全部印在了那黄布衣之上,一道如断线风筝般的身影撞在了那早已经被掀翻的草屋墙上。那老妪从那墙角下艰难的立起了身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更加上她那满脸的褶皱,此时的她如一白发夜叉般。独孤傲雪心中一颤,如果没有那老妪的保护,她就被那激射四扫的劲气撕成了碎片。她飞身快步来到了那老妪的身边,一把将那老妪扶住。 “娘,”一道呼声传进了众人的耳,却见从那院门之外扑进了一名壮实憨厚的汉子,他越过那并肩而立的男女,直接来到了那老妪的身边。而他的眼里除了惊骇就是惊骇,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居然是一名神仙般的人物。要不然,这草屋怎么会被掀翻,还有那满地如刀割般的长沟,七横八竖的。 “你们快走,记住,一定要到汴梁赵家,找到你表哥赵匡胤。如果想要为娘亲报仇,就一定要逃出去。”那老妪在姚大隐的耳边低语道,而她的双目里却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情。随即,她又将低语向那一面茫然而又举足无措的独孤傲雪说道:“记住你叫独孤傲雪,一袭白雪独傲雪的独孤傲雪,大隐以后拜托给你了。” 独孤傲雪与姚大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却不料那老妪将他们提了起,朝那院落外扔了出去。而他们却如两支脱弦的箭矢般,耳边只听到了嗖嗖的风声,而他们落时却是缓缓而慢,两人毫发无伤。 姚大隐从地面上爬起来,欲再次冲回那院落,却被独孤傲雪死死的拉住,本就是一介凡人的他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哪里还是身上还残留着一两层功力的独孤傲雪的对手。拗不过对方,姚大隐的眼里早就狂涌而出,但是身边还有一名绝艳无双般的姑娘,理智让他还是朝着那黄河的方向而去。 遥望着那苍茫般的天色,还有不远处那滔滔奔腾不止的黄河,那黄布衣老妪突然聚起了一股无比强大般的气息,而她的眼里也露出了无比坚绝般的光芒。那那两名欲追出去的男女只觉心中一悸,纷纷的收住了迈出的脚步。当他们再次面对那老妪时,双双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第三百二十章 奔流到海不复回 滔滔河水浑浊的浪花,卷起滚滚弄潮儿, 幽幽苍穹叠障的黑云,翻腾阵阵染茫野。 孤舟遥起沉浮,波涌四溅如沫,翻转飞旋着的浪花起起伏伏,而那孤舟之上的两人却带着沉重般的心情。相顾无言,一时,沉闷而又低迷的气息蔓延而开。述不尽的悲凉情,叙不完的惨烈景,这一切只不过在那浑浊的河水之中荡起浮沉。 一身布衣的独孤傲雪脸色戚然,她没有想到这结局竟然是这样的,她没有想到那看似面目憎恶的老妪会舍身相救。而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又如何,一袭白衣独傲雪,何来的白衣,自己又何能孤傲独雪惊艳群芳。心中长叹,哀不尽的忧伤情感,道不完的愤然愁绪,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冥冥之中,是命还是运。她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右袖之中依然还是那本医门宝典,却如重山般狂压而下,使得她的右臂不禁的感觉到有千钧重般。 枯坐无言,两眼茫然带着迷离般的目光,姚大隐心中的悲痛如那滚滚而下的黄河水般,咆哮着,狂吼着,而他的胸腔里如积压着一座磅礴待爆发的火山般。噙着泪痕的虎目是黯然失神般的色彩。一人占了一半的孤舟,此时那眼前的绝艳无双的女子早已经从他的脑海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正是那满脸褶皱满头银发的老妪。那可是与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娘亲啊,为什么老爷会对自己如此般的残忍。 姚大隐想不明白,他不知道那三人是谁,但他知道那三人并非凡人,崩天裂地般的手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到。那场面让他着实惊骇万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居然也是如此般的深藏不露。为什么娘亲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事,为什么那平时带着无比严厉的娘亲会对自己隐瞒那么多。一个个疑惑如拧起的麻绳般强行塞进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的头开始如炸了般,裂痛起来。 而那卓立于舟头之上的粗布衣女子独孤傲雪却是心绪万千,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要告诉姚大隐。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的一切,还有三名仇人的身份。其实她开始也不知道,只是那老妪在将他们临行抛出时,就暗暗的告诉了她,九幽教的余孽辰魈,还有白莲教第一圣使,那突起偷袭的家仆模样的男子却是‘刺天盟’的杀手。那千壶门灭门大仇是不是要告诉他,他的身世要不要透露给他,还是按那老妪的想法,让他做过平凡之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独孤傲雪内心很纠结,也很矛盾,她不知道该不该对那神情悲痛的粗壮汉子谈这些事,那玉指不经意的滑过那深藏在袖套之中的那本绢书。独孤傲雪的心中划过一丝温暖,她还是决定不将这些事告诉他,她决定自己先扛下来。找那宫纱女子还有那九幽教的辰魈报仇,她的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那秀目之中闪烁着一抹坚韧般的光泽。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经因,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切,而她原本那清冷绝艳般的气质也随之而改变,多了一份坚韧和刚毅。 天色苍茫,四处一片灰茫的景色,那咆哮东下的黄河已然改变了它的路线,直接南下呼啸而去。奔腾的黄河如那难测的命运般,宏伟的身姿却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宿命,只能任由苍天肆意捉弄。 孤舟在黄河之上随波逐流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从苍茫的天色到此时逐渐垂幕的夜色,四周一片寂静若幽般的景色。而独孤傲雪也不知道随着黄河而下到了什么地方,前方一座高巍矗立的城门顿时涌现在眼前。 也许是老天可怜他们,那孤舟却不知怎么顺河而下靠到了那河岸边,到了那高巍矗立的城门面前再也无法动弹半分了。那枯坐神色悲戚的布衣汉子神情一震,抬起了他那茫然的眼眸,他这才发现此时,天色已暗,夜幕将垂。神情一个愰惚,他踉跄的站立起了身子,因枯坐已久,脚下的血液流通不畅,导致他的身子一阵摇晃,差点从那孤舟之上跌入河中。幸得独孤傲雪眼疾手快,将他拉了一把,这才使得他那摇晃的身子再次稳住。 独孤傲雪带着神情木然的姚大隐向那城门走去,幸喜,那城门还没有到关闭的时间。当他们从那城门经过时,四处早已没有人影,只有几名神情肃然般的士兵如松般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冀州,独孤傲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地方她感觉很是熟悉,但是这冀州为什么会给她如此般熟悉,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只知道这里应该有她的经历,而且还是比较深刻的经历,所以自己才会有如此般的感觉。 这是一座中原大城,如一头雄狮般稳稳的守在黄河岸边,冀州多豪杰,而这中原各大武修世家都出自冀州。而雄踞这中原大城的目前只剩苻家与郭家,苻家也渐渐的淡出了冀州,全部搬迁至了帝都汴梁,苻家只留了少数的族人居于此处,也许是守着祖上那寥寥的几份家产。 独孤傲雪当然记不起了这些事,那神情木然般的姚大隐也不可能知道这些,那壮实的汉子本就是一名山村凡人,哪里知道那黄河之下另一城池的事。匆匆的逃出,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银两,而此时只有独孤傲雪才有一些理智,但她心中也是无奈,没有银两,就不可能找到客栈休息,还有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差不多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 独孤傲雪看了看身后那神情茫然木纳般的姚大隐,不由得暗叹一声,对方的眼里只有她,而对方却如一行尸走肉般,只跟在她的身后。遭受如此般的打击,任谁都受不了,但这粗壮的汉子能有如此般的行为,也算心性坚强刚毅。摸了摸头上那支玉簪子,独孤傲雪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答应了那老妪要好好的照顾他,自己就不能扔下对方不管,眼下只剩下这支玉簪子还可以值几个银两,她也知道这玉簪对她无比的重要,也许是以后查清自己身份的重要线索,但她还是决定先把这玉簪当了。 当独孤傲雪带着神情木然的姚大隐从当铺之中走出来时,大街小巷之中已经亮起了高红的灯笼。而她手中紧紧的握着那锦袋装着的银两,她也没有想到如此精美无瑕般的玉簪居然只当了寥寥的数十银两。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将那玉簪赎回来。望着那行色匆匆的路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举目而望,都是陌生的面孔,让她莫名的觉得心中一紧,那种茫然的身在他乡为异客般的愁绪又不禁得突涌心头。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两人只要了一间房,独孤傲雪怕那神情失落木然的姚大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同一间房间也好有个照应,而那姚大隐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意识般只是跟在她的身后,如她的影子般。 “哈哈哈,都说冀州出豪杰,没有想到这冀州之中尽出一些软蛋。” 当独孤傲雪与姚大隐在客栈的大厅用饭时,突然从那客栈的大门外闯进了一名粗犷的汉子,那汉子的身躯倒是与那姚大隐有得一拼。同样的一身粗布衣着身,同样的粗壮如虎般的身躯,只是那粗犷的汉子里一双精湛光芒的眼眸让人有深刻的印象。那粗犷的汉子一进这客栈,虎目便朝这大厅之内扫射了一会儿,然后他自顾得朝独孤傲雪这桌走去。 而独孤傲雪微微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四周的桌子上早已经坐满了客人,只有她那一桌只有他们两人。那粗犷的汉子应该只是为了拼个桌子而已,根本就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想到这里,她心中不觉一安,也没有出声拒绝。 那粗犷的汉子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独孤傲雪的对面,然后向独孤傲雪拱了拱手说道:“借个光,在下吃完饭便走。” 见对方如此客气,独孤傲雪也不好拒绝,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应对方。桌上的几个菜都被那一声不吭的姚大隐一扫而光,只有几个精致的菜,他动都没有动。见此,独孤傲雪心中一动,她还以为对方没有意识,没有想到对方还是比较心细。 “二位,这是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啊。”那名粗犷的汉子应该是一名爽朗的人,他随意的叫了一壶酒,招呼着姚大隐喝,然后又不经意的向他们问了起来。 姚大隐对那酒丝毫没有一点兴趣,他只顾着吃着自己的菜饭,并没有理那粗犷汉子。独孤傲雪也没有开口说话,她并不想多生事端,那名粗犷的汉子看似乎粗条神经般,但对方体内流转着一股磅礴的气息,让独孤傲雪心中忌惮。目前的她并不是那粗犷汉子的对手,她不知道自己全盛时期是不是对方的对手,也许自己全盛时,都不是这汉子的对手,她有一种这样的直觉。 “哼,什么东西,莫以为你将这冀州城里各世家都挑战胜利了,就可以蔑视我冀州无人了,待那苻家的家主回冀州了,你可敢比上一比。” 那粗犷的汉子坐下喝了一会酒,却不料坐在大厅之中的人群之中就有人出声喝斥道。那声音隐藏得很好,这大厅之中却无法寻迹那出声之人。顿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静得如落针可闻般,众人的眼里纷纷的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出言喝斥这煞神。 “哈哈哈,说得好,某家打败了这冀州所有的武修世家,唯独没有见过苻恒,据说那苻恒乃冀州第一豪侠,某家倒想见识见识。”那粗犷的汉子发出一阵震耳欲聋般的长笑,他听到有人暗中伤语并没有发怒,而是豪气冲天般的说道。然而他的话语刚完,一双虎目之中顿时露出如刀刃般的寒光。 “尔等宵下之辈,却只知道暗中作祟,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待某家将尔等宵下揪出来吧。”,那粗犷汉子凌厉的目光朝人群之中一扫,如寒如刀般的目光使得众人都纷纷得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而那粗犷汉子却是脸露微笑,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独孤傲雪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对面已然失去了对方的身影。待她再次凝目而望时,那粗犷的汉子却又出现在了她的对面,一派若无其事般的风轻云淡。只是那粗犷汉子的身下却躺着一名哀嚎不已的富家公子。 “冀州也有尔等宵小之辈,简直就丢尽了你们冀州人的脸面。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去找人家,还想挑拨某家,却不知那苻恒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宵小之人,也敢算计某家,滚!”那粗犷的汉子确实强势霸道,一脚就将那躺在他脚下的那富家公子踢了出去。而那富家公子的身子一落在那客栈的大门旁,发出一声痛呼声,这才狼狈般的爬了起,眼里射出一抹狠毒的目光,望了那粗犷汉子一眼,然后连爬带滚般走出了那客栈的大门。 一时,这客栈里寂静沉闷,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而原本喧闹的客栈里却陷了一片沉静之中。 “姑娘莫见怪,让姑娘见笑了。”那粗犷的汉子朝独孤傲雪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然后也没有等对方回应,就自饮自酌起来。 看着对方那棱角分明的面容,还有对方那一强泓水般清澈的目光,独孤傲雪只觉此人并无恶意,那洒脱般的举止,处处透出令人心折的气息。她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姑娘,某家与这位小兄弟有缘,某家有个外号叫沧浪客,不知姑娘听说过没有。”那粗犷的汉子向独孤傲雪介绍起了自己,而他开始那句话却让她很是费解,难道对方还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应该说是对方冲着姚大隐来的。 “恕小女子未曾听说过。”独孤傲雪轻齿吐语,而她双眼里露出了茫然般的神色并不是做假,她已经失忆了,根本就不知道这沧浪客是何人。只是令她更惊的是,如此安静的大厅之内,只有她听到了对方的话语,而其他的人根本毫无所知。她不知道那姚大隐听到了没有,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姚大隐的双目里透出一抹无比坚定般的光芒,正如那星火燎原之势,在他的眼眸之中蔓延而开。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失忆的独孤傲雪 姚大隐最终还是随着那自称为沧浪客的粗犷汉子一起离开了,而他们的离开去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本着寂静非凡的客栈里,待他们离开之后这才开始恢复了它那以往的热闹。独孤傲雪望着那风卷云残般的空菜碟,还有那姚大隐留下的一片狼藉的桌面,心中不免得变得茫然起来。 “仇,我一定要自己亲手去报,娘亲的血不能白流,那两人的相貌我已刻在了脑中,有朝一日,我姚大隐终将会亲自手刃仇人,带着他们的头颅来祭拜我的娘亲。我决定拜这位前辈为师,待我学成之日,便是那两人的死期。” 姚大隐那坚定的如斩钉截铁般的话语还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而对方那刚毅坚韧般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子疯狂的气息。那傻傻憨憨的山村青年已然不再淳朴敦厚,而背负着满身的血海深仇,执意与异人远走他乡,其唯一的信念和执著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娘亲报仇,手刃仇人,以血还血。 独孤傲雪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她知道此时将姚大隐的身份说了出来,无异于雪上加霜,而她只能默许着。那名自称为沧浪客的粗犷汉子应该是一名光明磊落的豪侠,绝不是一名奸小之人。对于这点,独孤傲雪很相信自己的直接,她也相信那沧浪客对姚大隐并没有恶意,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他们有缘吧。 独孤傲雪一人坐落在饭桌之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艳般的光泽,那宽大的布衣无法掩盖她那绰约的身姿。心中扬起了一抹惆怅之感,而她那茫然的心绪却也越发的浓了起来。本来带着姚大隐是有方向的,朝那中原帝都而去,找到赵家,而自己也可一路之上寻找关于自己身份的线索。可如今,那姚大隐随着那沧浪客离开了,使得独孤傲雪一下子没有了方向,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扬起的那清冷绝艳般的脸庞,心中透出一股愁绪般的无奈,她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凝玉羊脂般的脸庞烘托出她那惊艳绝伦般的气质,让人见了顿生怜心惜情。茫茫人海中,何处才是自己的家,她第一次有一种飘零如雁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彷徨中带着茫然,几欲离桌而去,可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将前往何方,脑中一片空白的她如一只孤寂无助的小白鹤般。而那客栈之内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她的身上,使得她浑身间不禁得一颤。那些异样的目光让她很是反感,却也很是无奈,孤身一人的她此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援无助。 “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一名书模样的青年从自己的桌旁站立了起来,走向独孤傲雪的面前,向她打了个揖,很有礼节的问候道。但他眼里难掩那炽热的光芒,这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书生而已,一身锦缎华服衬托出他那修长而又文雅般的身材,弄谁都会觉得此人一定是一名博学多才的富家公子。但是在独孤傲雪的眼里,那书生公子眼中身出几分贪婪的光芒,让她很是反感,一个虚伪的富家公子而已。 低头凝望着那一桌子的狼藉,独孤傲雪并没有理对方,而是默默的坐着。她一手托在腮下,纤手从那随意垂下的青丝里穿过,犹如一静坐画中的仙女。浑身间一抹淡淡的清冷绝艳般的气息油然而生,使得那站立在她面前的那名公子眼中光芒大盛。而那公子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的怒意,依然彬彬有礼般的作着揖,等着对方的回应。 “滚”,独孤傲雪心中一烦,脱口而出,她满脸含霜,如春黛般的秀眉横竖怒目相对。那一声娇喝,使得那作揖的公子脸子一变,眼里顿时射出一抹狠厉之色。而那涨红的面容上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他在这冀州城里,还没有一名女子敢用如此的语气对方,就是这全城的女子,只要自己一句话,哪个不乖乘爬到自己的床榻之上来。可眼前的这名女子,穿着普通,若非有一副姣洁出尘般的面容,他哪里还会看得上这样的一名山村野妇。 “哼,不识抬举。”那公子顿恼羞成怒,一拂衣袖。此时的举动根本就没有刚才那般谦谦君子彬彬有礼般的作派,涨红的面容里泛出狠戾的表情,那微扭曲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狰狞的面目,显得格外的吓人。 此时,那大声沸然的客栈里却又再次陷入了沉静之中,众人双眼凝望着那出丑的书生,还有那双眼迷茫神色的那名清冷女子。这名书生的身份,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在这冀州城里可算是独一无二般的人物。这冀州城里有多少女子都想排着队嫁给他,而此人却也是风流倜傥般的人物,不知道玩尽了多少妙龄少女,伤了多少暗怀春意般少女的心。 “在下苻玉书,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那书生公子见对方出声喝斥,自己走也不是,站在这里却又更是尴尬无比,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在看着。自己从来还没有如此出丑过,今日却不料在这里出了个大丑。本来自己与一些好友在此相聚,却不料被这名女子落了自己的面子,这口气如何能让他咽下。 先前那沧浪客在时,他不敢造次,毕竟那沧浪客可是凶名远扬,打遍冀州无敌手。而他显然不善长于此,只好默默得在一旁看着。那清冷的女子一进这客栈,他就看到了对方那张惊艳般的面容,那是他在这冀州城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艳无双般貌美的女子。使得他心意旌旗阵阵,早就对此女子垂唌三尺了。 那苻玉书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后,并没有引起独孤傲雪的注意,如果她不没有失忆,她就知道苻玉书来自苻家。她没有失忆之前本来就不惧这冀州苻家,失忆了之后,她内心里的一丝骄傲还在的,对那自报家门的家伙更是不屑一顾。 独孤傲雪并不想惹事,她知道自己只仅剩下一两层的功力,虽然对付一般的武修不在话下,但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自己必定吃亏。哪怕是自己盛时期都不敢到处惹事生非,这天下之大,比自己武修境界高的数不胜数。她还是决定不再理会对方,既然对方要纠缠,她只能先行离开。 苻玉书看着那道绰约婉然的背影,心中那团炽热的火越来越旺,自己一定要得到她,不管自己用什么办法。见对方离开了,他心中涌起了一丝难舍般的情绪,暗下决心的他脑海里开始飞转着。这女子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她还要冀州,她就是插翅也难飞。 独孤傲雪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她不知道自己背后苻玉书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就算知道,她又能如何。然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在这客栈大厅里里还有一桌,那是几名江湖模样打扮的四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里带着几分沧桑般的气质。四名都是中年男子,他们桌上也是一遍狼藉,酒都不知道喝了有几壶了。 其中一名年纪稍轻一点的约二十出头模样的青年,他目送着独孤傲雪的离开,不禁得将双眉皱得紧紧的。随后他低头沉思了一会,他丝毫不顾自己的同伴在一旁狼吞虎咽,猛吃猛喝。 “老四,想什么呢,莫不是你也看上了那姑娘?”,其中有一名年纪稍长一点的国字脸的汉子见这青年低头沉思,而眼睛却是直停留在独孤傲曾给坐过的桌子上,不由得好奇般低声问道。 “二哥,你觉得那女子像不像一个人。”那青年也压着声音向那国子脸的汉子说道,他的声音很小,只有在座的四人才听得到。那青年的右边是一名年纪较大的文士,一身青衫里透出几分儒雅的气质,那文士听到这青年话语,双眼里也露出一丝兴趣,低声说道:“老四,你认识那位姑娘?” “老四可是出了名的江湖通,这江湖之上的人物还有谁他不认识的,快说说,那姑娘是何人?”那名被称之为老四的青年对面是一名中等高子却身形结实的微胖的光头,这光头并不是一名和尚,他的额上并没有戒疤,那油光发亮的大脑袋比那高挂着的灯笼还要亮堂许多,夜里跟着他走,绝对不用点灯。 “小弟我也不敢确定,只是那外貌确实非常的相像,但江湖上没有传有她有什么姐妹呀。最奇怪的是,那姑娘的穿着与她平时的习惯大相径庭。所以小弟我才不敢确定啊,但这姑娘与那人真的是一模一样,除了那身衣服。身上那清冷的气质都是一样的,只是她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感觉她的内力永没有那人的深厚。” 老四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向其他的三人解释道。 “老四,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得了,我看啊,那姑娘身上蕴含着一股不凡的气息,应该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山野村姑。”那光头佬急子比较急,不由得急急向老四催促道。而其他两人也急急得望着那老四,显然,他们对那女子也生起了好奇之心,很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一袭白衣独傲,两袖青影若出尘。”老四口里低低的说出了一句话,而那句话一出口,其他三人眼里露出了震惊般的目光。三人嘴张得大大的,但眼里却又流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神色。 “老四,你说她是独孤傲雪?”那光头汉子不禁得再次低声问道,其他两人也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不错,她应该就是独孤傲雪,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才会让她一身布衣出现在这冀州城里。但是令小弟疑惑的是,她的修为怎么会如此的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只能与内劲境初期的武修差不多。江湖传言,独孤傲雪可是达到先天境圆满境了,一只脚就快踏入近天境了,也有江湖传言,其实她早就达到了近天境了。” 老四眼里疑惑的目光不减反增,而其他三人觉得此事必定有什么隐情,一言一句的讨论起来。 “呵呵,看来那苻家的小子吃了个闭门羹倒也是运气好,否则的话,那独孤傲雪一气之下将他杀了都有可能。那小子似乎还不肯罢休,还要想方设法还要算计她,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那光头汉子露了了一脸的奸笑,不由得扭头向那恼羞成怒的苻玉书那桌看去,却见对方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与同伴在一旁说得非常得尽兴。但是从他的眼里闪过一道阴毒般的光芒,如那躲在暗处的毒蛇般。 “此事大有蹊跷,按独孤傲雪的性子,不会向对方示弱,她只是喝斥了那小子一声,却没有实质性的打击,而是起身离开了。可见她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但从她那茫然的眼神里可以看出,独孤傲雪又似乎不是以前那个冰雪聪慧的独孤傲雪,到底什么事会让她变成这样,这很让人费解。”倒是那年纪较大的文士目光犀利,一眼便看出了独孤傲雪的不妥之处,他那一双睿智的眼眸里透出一丝精芒,双眉也不由得一皱。 “大哥真是观察得细致入微,她真的有什么麻烦的话,我们兄弟四人是不是要帮一帮。”一直不怎么搭话的那国字脸汉子眼里射出一道寒芒,朝其他的三人问道。 “咱们见机行事吧,那苻家的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毕竟还是苻家的人,虽然咱们兄弟四人并不惧他苻家,但是也要以防万一。那苻恒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圣阳门都在他掌握之中,这中原第一大门派,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年纪较大的文士沉思了一会,淡淡的吩咐道,而其他三则点头示意。 第三百二十二章 店小二的悲喜欢 冷窗孤寂,幽夜无声, 一颗迷茫的心将何去何从,那满目锦华的夜色也难以遮掩那沉痛的悲伤。 暗夜袅袅,流光迭迭,朦胧的灯光下是一张张行色匆匆的路人,繁华似锦的城池里,却难以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栖身之地。人要么活了,要么死了,活着的人难免会想很多,但对于一名完全失去记忆的人来说,活着也是一份沉重的痛苦。 独孤傲雪不禁得在心底问着自己,自己到底是谁,一袭白衣独傲雪,那老妪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将自己与那姚大隐扔出前,她才知道自己叫独孤傲雪,好美的一个名字,但那美丽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份凄迷的内心。冬寒冻彻,晶莹剔透的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但是只有这一个季节才有,也许自己是否如那落地待融的冬雪般,只有那短暂的生命。 脑海里翻起了阵阵涛涌,然而却毫无作用,她将自己的脑袋想得快要爆炸了,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一切。失忆的感觉,令她终生难忘,那是如一张白纸般的记忆,什么都没有,仿佛自己硬生生的将自己那十多年的光荫全部丢弃了般。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再也无法给她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而她的内心却是翻腾不已。 冷彻如寒的风从那黄河对面吹过,卷起了一股泥沙的土腥气息,本就干燥的冀州,此时更是冻寒刺骨般。独孤傲雪从那窗外凝看着上空,那漆黑的夜色如挥洒的墨汁般,郁浓而又肃然,隐约可见层层乌云滚滚翻腾,如那千军万马撕杀般。寒风从窗中吹进,而她却是一点冷意都没有,一双美目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那幽暗的夜空。 孙富喜长相圆润,身材并不怎么高大,属于那种中等个头的土生土长的冀州人,他与其他冀州人不同的是,他的肤色要比其他冀州人要圆润一些,而不像其他的人,肤色粗糙,鼻大耳厚。他除了长相圆润一些,其相貌也是眉清目秀,微胖的脸颊让人看了比较有喜感。他正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掌柜的外出有事,只好让他先看着这客栈。 这客栈的店名倒也与他有缘,名为聚喜客栈,这客栈平时除了提供客人住宿之外,还提供一些酒菜供客人用膳,不必外出找其它的酒肆饭馆。平时孙富喜常与那厨子李春狗聊天说地的,这客栈之中也就只有他们与李春狗两人在这客栈内帮工,掌柜的很少请人,所以他们在这客栈呆的时间也最长。 长夜漫漫,冷风四骤,此时,这客栈之内人逐渐的少了起来,眼看着最后一名客人离开了从那大门内走了进来,直接朝自己的房内走去。孙富喜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忙碌的一天也终于要结束了,那李春狗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应该是在偷喝掌柜留下来的一些陈年老酿吧。想到这里,孙富喜不禁得微微一笑,那家伙就是好这一口。 掌柜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起来今夜是回不来了,而自己也只能委曲一下子,掌柜的对自己与那李春狗还是不错的。除了每月工钱照付,时不时的还会赏一些零花钱给他们,除了没有给他们娶上媳妇外,掌柜得对他们简直像自己的亲生父母般,想到这里,孙富喜觉得今日的忙碌也是值得的。 他的脑海又不禁得浮现出了那走了有一两个时辰的那名布衣女子,那女子娇艳欲滴般的面容,简直让他的魂儿都勾走了,只是那名女子脸上一股清冷般的气息让他只能远远的观望。唉,他心中又不免得长叹一声,想到那女子喝斥了这冀州城第一大户苻家的公子,他的心中又不免得感到惋惜。那女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那苻大公子,莫要说苻家之人大部分都迁往帝都了,可人家苻家在这冀州那还是称王称霸呀。 想到那女子孤寂般的背影,孙富喜断定,那女子绝逃不出那苻家公子的魔爪,这冀州城里多少女子从了那人跨下的玩物,没有成为他手中玩物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得极其之惨。那苻家的家主苻老爷子却是一名正义耿直之人,可偏偏他家的族人后辈却是如此不堪的纨绔,简直是让苻家蒙羞啊。 “富喜,想啥呢。”正在孙富喜遐想连翩时,一道清豪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而他那趴在柜台之上的身子微微的一立,转身一看,不是李春狗又是谁。只见他一身满是油污的衣裳,口里还打着酒嗝,那胖胖的脸颊上洋溢出红润般的光泽,一条脏兮兮的褂子随意的披在他的左肩之上,肥头大耳,不是杀猪佬就是伙夫。这是典型的伙夫打扮,满是一身的油渍,从他的身直涌而出的油烟味。 “没啥,掌柜的好酒都被你偷喝光了吧”孙富嘉当然不能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来,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了。 “嘻嘻,要想女子了对不,告诉你啊,这寒冬腊月的,有一个婆娘给你热窝头,那是最幸福的事了。可是你啊,这城里那么多姑娘,凭咱掌柜的关系,还怕娶不上媳妇啊。你小子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春狗用那搭褂拍了拍身上的油渍,朝孙富喜打趣道,他比孙富喜年长几岁,娶了媳妇好几年了,老是拿媳妇这事来打趣他。这让孙富喜很是无奈,每次都被对方打击得无还手之力,但他也是无奈, 既然不能反驳对方,那就只好沉默,但是这时,他连沉默却不能了, 因为从那客栈大门里进了几人,为首的正是那苻家公子苻玉书,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家仆。 孙富喜见那苻家的公子,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那满脸微笑带着无比谦和的书生模样的苻家公子给他一阵极其危险的感觉。土生土长的冀州城人,孙富喜当然知道对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莫名的,他心中一颤。但还是向那迈步而来的苻家公子打了声招呼,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自己还要笑脸相对。 “那位姑娘住在几号房,我家公子想请那位姑娘去赏赏夜景,小二,可否通融一下。”问话的并不是苻玉书本人,而是他身后的一名长相和蔼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给人一种阴戾如蛇般的感觉,使得孙富喜心中一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他那愣愣的表情让那表面如谦谦君子般的苻玉书皱了皱了眉,脸上顿是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啊,对不起,苻公子,您知道,小店只是做小本生意,如果没有经过客人的允许,小的真的不能将客人的房号说出来的。”孙富喜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他心中不免的暗暗叫苦,他能做的就是能拖多久是拖多久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公子来你们客栈是看得起你们客栈,今夜我家公子还在你们客栈吃过了晚饭。不要以为我家公子稀罕你家这破落的客栈,这冀州城里排队等着我家公子光顾的酒肆饭馆都排到黄河边上去了。识相得,赶紧点,把那姑娘的房号说出来,否则的话,老子拆了你这客栈,信不信。” 说话的却是另一名恶狠狠的家奴,那粗腰圆膀的长相,一脸横肉,着实有一些凶神恶煞般的感觉。 “苻公子,莫要生气,小的这就帮你查,帮你查哈。”站立在孙富喜身边的李春狗见状,他连忙低头哈腰的给对方说道。说完他便翻出了那帐本,慢慢的翻阅了起来。那唰唰唰翻页的声音如同一柄利刀般刺进了孙富喜的心中,可他又不能做什么,心中只能祈祷那布衣女子快点离开这客栈。但他的祈祷依然没有任何的作用,这客栈寂静如幽般,并没有从那客栈里面走出任何的人。 临走前,苻玉书眼里射出一抹玩昧般的光芒,朝孙富喜看了看,他那森寒的目光直叫孙富喜心中发毛,脸色顿时吓得煞白起来,而他那扑腾乱跳的心狂怦怦不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朝那天字乙号房而去。 其实这家客栈并不算小,客栈总有两层,楼上来天字房间,而楼上为地字房间,从那柜台旁的一木阶梯,就可以上二楼。整个客栈以回廊格局形式而建,中间是一处天井。一上阶梯就是那天字甲号房间,第二间就是乙号房。 孙富喜不放心的又进了那天井处朝楼上看去,他看到了那苻家公子站立在那房门之前,露出了如饿狼般的奸笑。这使得他心中一沉,忍不住替那姑娘挡心起来。落入了那恶魔的手中哪还有什么好结果,他此时有一种恨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没用,连一名女子都保护不了。 正在孙富喜悲愤绝望之即,却有一只有力的手拍在了他的肩上,他回头一看,正是李春狗。一看到李春狗,孙富喜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他没有想到与自己共事多年的那口中自称侠义肝胆的他居然如此的虚伪,为了一时平安而将那名无辜的姑娘送入了虎口。 孙富喜不知哪来的的力气,一巴掌就将那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有力的大手给打了下去,自己扭头就向厅里走去。而他身后的李春狗只是咧嘴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默默得跟在了孙富喜的身后。 不多时,孙富喜听到了从楼上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阵激烈的打斗声只维持了几息时间,却没有将这客栈里的客人吵醒,也许是他们惧怕那苻家公子的势力而不敢出来制止,也许因为那些客人真得睡得很死,并没有听到这阵激烈的打斗声。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孙富喜又听到了阵阵的脚步声,从那阶梯上往下走下。 为首的还是那名苻家公子,而他身后的那几名家奴却抬着那名粗衣女子,显然那名布衣女子被打晕了过去。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客栈走了出去,那苻家公子深意般的望了望孙富喜与李春狗二人,并没有说话。就这样,孙富喜心中涌起的如狂潮涌出的悲愤,使得他心里升起了难以抑制的内疚,那姑娘正是被自己的好朋友兼同事给这样出卖了,送入了那苻家公子的魔爪之中。 李春狗并没有说什么,目送着那一行人将那布衣女子带着,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的脸上沉静如水般,并没有什么愧疚之色,他朝孙富喜打了个了眼示,而那悲愤欲绝的孙富喜却没有看到他给的眼示,一直呆呆的望着那客栈的门外。 孙富喜的目光随着那行人的离开,一直停留在了客栈外的大街之上,而他眼里射出的悲愤目光此时却变了。因为他看到了四人挡在了那行人的面前,一名粗壮的国字脸的汉子,还有一名青衫文士,一名中等个子的光头壮汉,还有一名长得有一些英俊的青年。 接下来的事更他惊诧不已,那立在那一行人面前的四人,却并因为那苻家公子的身份而有什么畏惧。显然那四人是为了救那名布衣女子而来,那四人的面目并不像什么恶人,这让孙富喜心中一喜,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要救那女子了。但他还是担心那四人并不是那四五名家奴的对手,特别是那站在苻玉书身边的那名长相和蔼的中年男子,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但,那四人并没有让孙富喜失望,这四人只站出了那名长相英俊的青年,他一人就将那四五名家奴打趴在了街面之上,而那名和蔼的中年男子侧和那四人之中的那国字脸的汉子说了几句什么,两人就打了起来。连他都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名和蔼的中年男子便被那名国字脸的汉子一拳击飞,摔倒在地面之上久久不起。 那文士般的男子一手就将那布衣女子揽腰抱起,四人就这样将那女子救走了,只剩下在那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的苻家公子,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而那几名趴在地面之上的家奴们不住得发出阵阵的哀嚎声,浑身抽搐着。 见此情形,孙富喜立刻感觉民中好一阵痛快,那种感觉几乎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看到那名女子脱险,他也由衷的感到高光。那仗势欺人的苻家公子虽然没有受到攻击,但是似乎被吓坏了,此刻孙富喜才觉胸中一腔悲愤一扫而尽。他想喝酒,以酒助兴,而他此次却真得闻到了一股酒味,却是那李春狗抱了一坛香气四溢的陈年老酿,放在了他的面前。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气外露先天境 “想喝酒不,要喝什么酒?” “想,随便什么酒都行。” “那你随便喝吧,什么酒都随便喝。” “你说让我喝,我就喝啊,那我不是很随便的人。” “那你到底想不想喝酒?” “想,非常想。” “矫情,老娘还不给了,你怎么地,咬老娘啊。” 凌天云很无奈的看着那红脸的汉子与一名翠衫风韵犹存的徐老半娘般的女子斗着嘴,他们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说得都是一些费话,但是他还是从中听出了他们双方的关系匪浅。 那是一家枯黄灯光下的小酒肆,掌柜兼店小二都是一名徐老半娘风韵犹存的翠衫女子,那女子束紧的翠绿色裙衫将她那浑圆的臀部透显得淋漓尽致,那傲人的胸峰如一双跳动活泼的兔子,随着她那媚态动作而不断得抖动着,那成熟般的媚韵风姿直叫人鼻血直喷。而她那略拭胭脂的脸颊上嵌着一双洞察人心般的睿智眼眸。 凌天云坐在那徐老半娘的翠衫女子左侧,鼻中隐隐传来淡淡的暗香气息,让他忍不住血液突然沸腾起来,一张刚成型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涨得红通通的。而他身旁的那山贼马成辉更是不堪,双眼里一直盯在那女子的胸前看去,嘴角流下了一条长长的晶莹液体物。这个风韵犹存的女子身上散出一股浑然天成般的媚然气息,让人立刻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丰大娘,您就不要再戏弄小弟了,你看连小弟的同伴都被你戏弄得不成样子了。”赵匡胤苦笑一声,忙投降般的说道。 “赵家小子啊,说说,这次来冀州城有什么目的,老娘可没有这个闲工夫陪你打这个哑谜,你若说不出个一二来,老娘这酒肆里的酒你就别喝了。老娘还真的不差你那几个酒钱,不做你的生意,老娘照样饿不死。”那风韵犹存的女子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而她那汪水般的眼眸里透出一抹狡黠的目光,好似早已经猜到了赵匡胤来此地的目的般。 “丰大娘,你这样可是难为小弟了,小弟来这里就是看望看望你及小刚的,哪有什么目的啊。”赵匡胤哭笑不得的说道,而他又朝那酒肆之中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将目光又转向了那丰大娘的身上。 “口是心非的狡诈小子,小刚走啦,你来迟喽。”那丰大娘的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向赵匡胤说道。而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容颜里让凌天云心中莫名一动,这丰大娘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而他也不知道赵匡胤来这简陋的酒肆就是为了一人而来。 “走了就走呗,小弟来看看大娘你老人家不可以啊,非得找他呀。”赵匡胤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失望,而是一脸笑容的向对方说道。 “知道你小子嘴甜,可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太婆了,哪里还值得你大老远来看啊。算了吧,看在你还有那么一点良心的份上,一坛子二十年的老酿,没有多了啊,喝完了就赶紧给老娘滚蛋。” 丰大娘说完,丝毫不给别人说话的份,她一走一摇一摆,那丰腴的臀部左右摇晃,在那枯暗的烛光里,两座大山般起起伏伏,煞是好看极了。 琼浆如丝,顺滑入喉,凝在咽喉处一股至醇纯香般的酒气,如一团团的火苗般,那酒香在喉中回荡着,久久不散。这是凌天云喝过最好的酒,那酒如丝如绸,那酒香在这酒肆之中蔓延而开,却不散去。 脸上带着微微的醉意,赵匡胤的神情有一些失望,他们从那酒肆之中走来时,都不知道响起了多少次打更的声音。 “只可惜为兄迟来一步了,却不知道那丰小刚去哪了,那丰大娘也不说,唉,时也,命也。”走出那酒肆,赵匡胤一脸失落的说道。 “天机难测,天机易测,赵家小子,你给老娘记住了,时机未到而已。”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们的耳中,而看看四周,却不曾见到任何的人影。这让凌天云心中更是吃惊不少。而赵匡胤的眼里却射出了几分惊喜之色,显然这次的到来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他的收获却是无比的巨大的。 凌天云听得云里雾里,那山贼却似乎有所领悟,不禁得独自偷偷发笑。 当他们路过一条十字街口时,遇到了一行人,共四人,不应该算是五人,因为还有一名看似乎比较年轻的女子被一名青衫文士背在了后背之上。那女子散乱的青丝将她的面容全部遮住,却无法看清其面容。 那一行人之外,除了那青衫文士外还有三人,那青衫文士的身旁是一名国字脸的汉子,这两人的身后是一名中等个子身材结实的光头汉子,那光头汉子的身旁是一名二十出头的俊朗青年。 那一行人与他们擦身而过,双方都没有在意对方,只是匆匆的相互看了一眼。而那行人之中的那名青年看见满脸红光却神情落寞般的赵匡胤,他脸色猛得一变,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示,面后加快了几步了。其他三人见状,也加快了步伐,离凌天云三人越来越远了。 而对于这擦身而过的那一行人怪异的行为,凌天云与赵匡胤显然并不知晓,他们沿街一路而去。前方就是他们栖息的客栈,那亮堂的灯笼高高挂起,从老远处,他们便闻到了一阵酒香气息飘进了他们的鼻中。 当他们一进那客栈时,却发现那长得圆润脸庞的店小二与一身油烟味的伙夫正在兴高采烈的喝着酒,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好事,居然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在这深夜里大口喝酒。看他们倒也是兴致挺高,一坛子酒都快喝完了。 “几位客官,回来啦,客官的三匹马都喂得饱饱的,大可放心。” 凌天云三人一进那客栈的大门,就听到了那满脸笑容的店小二向他们打招呼,只是他们觉得此时的店小二眼里多了一些真诚,少了一些职业般的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带着对客人那种职业性质的。 点了点头,赵匡胤并没有说什么,带着凌天云与马成辉直接走上楼去,只是赵匡胤的目光与那李春狗的目光交织了一下,但双方又若无其事般的避了开来。喝酒的照样喝酒,上楼的还是缓步而上。 没有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苻家开始发狂了般,连夜派出了数十名精锐武师全城戒备,开始对全城进行大规模搜索。而他们的行动都极其隐秘,连官府的人都没有惊动。 没有人知道,苻家的仆人被人打翻在地,也没有人知道苻家的一名武师被人打断了肘骨,正躺在床上哀声嚎叫。而苻家的其他几名家奴虽然没有受什么很重的伤,但是他们也吓得魂不附体。就连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苻家大少爷苻玉书更是连爬带滚的逃回了苻家,丝毫没有那大少爷般的风范。 而此时,冀州苻家之主苻悭见状之后,立刻怒发冲冠,发誓要找到那四名残害苻府之人的歹徒。整个苻家所有的武师倾巢而出,就是为了寻打伤苻家人的那四名歹徒。只留下了寥寥的数人守在苻家,以防歹徒从中作祟。 这一夜,凌天云睡得很踏实,也很安祥,他从来就没有如此酣睡过,以往,他不是在逃亡之中就是在修炼之中。而今夜,只从他喝过了那丰大娘拿出的珍藏二十年的老酿之后,全身的血液如同煮沸的开水般,滚滚气流纷纷灌顶而上,使得他气精神无比的畅快淋漓。熟睡中的他浑然不知道,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开始以一种量变为质变般的转化,开始那流窜不已的真气化转化成了一股强劲的力量,隐藏在了他的体内,而后,他丹田内开始流转着一股全新的真丝气元,那点滴间的真元化作了涓涓而流般的真元溪水,开始慢慢的汇聚,越变越大,如磅礴如海般的气势,雄踞在他的丹田内。 “轰”的一声,他体内的丹田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低鸣声,而他体内的丹田如那火药爆炸般,从丹田内激射而出了股股狂龙翻腾般的真气,使得在酣睡中的他浑身间一颤,那爆炸般的真气强行灌注在他的全身各处的经络、骨骼、血液之中,一阵轻微的灼烧之痛差点将他弄醒,但他那睡意着实的深沉,却依然没有醒过来。 一夜间,川流不息的真气自行而运,流遍他的周身,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生生不息,循环不止。 “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使得那熟睡中的凌天云醒了过来,而他睁开了双眼,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下意识的翻身就起,却不料自己只是随手轻轻一撑,那床沿发出了一声轻啪的声响,断裂了。 惊诧之即,凌天云只觉自己的身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那流转着的真气化作了涓涓如流般的气流,而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体魄正在趋势于一种微妙的变化,使得他的骨骼和肉身都无比的坚硬如钢般。一转圣体,骨肉如铁,二转圣体,全身至阳如纯,三转圣体,化气为流,方可入圣。这就是《大乘心经》之中的心法口诀,共九转圣体,也称之为九阳圣体,自己也才达到三阳圣体而已。 自己已然达到了先天境,真气化丝如流般的境界,真气外射,那将是一种何等强大的存在。凌天云紧握着双拳,心中激荡起前所未有般的自信,对武道的执著,让他感觉到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在向他敞开。 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凌天云飞快的跃下床榻,来到了门前,却发现自己的房前立着几名陌生人,清一色的劲装打扮,看样子是哪家的武师。还未等他开口,那站立在门外的那几名武师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强行冲进了房间内。如此蛮横无理,让凌天云心生怒意,对方连问就没有问,强行而入,任谁都会怒火滔天的。 “滚,”凌天云朝那几名武师怒喝道,浑身聚起了一股浓烈的煞气, “我等是苻府的,来你房内找到杀手,若耽误了苻府办事,你小子担待得起来。”其中一名武师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善的脸色,他朝凌天云恶狠狠的说道。而其他武师看也不看他,继续在他房里搜索起来。 既然对方不听,凌天云心生厉意,挥拳就朝那开口说话的武师而去,那呼啸的拳风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声,那名武师还没有看清凌天云的动作,胸前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人也从那门中飞了出去。 而其他的几名武师见状,纷纷得朝凌天云围了过来,未等那几名武师站稳身子,凌天云气转旋流般又是几拳,将他们从自己的房内击飞而去。一片鬼哭狼嚎之后,那几名武师都躺在了凌天云房前,久久难以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隐藏最深的杀手 上 那领头的武师艰难的立起身子,朝临门而站的凌天云恶狠狠的盯了好一会,然后森然的说道:“小子,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苻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说完他又将那几名哀嚎不已的武士从地面上拉了起来,然后带着他们逃般的走下楼去。 “嘎吱”一声,赵匡胤的房门打开了,他伸出头朝四朝望了望,只看见凌天云双手环于胸冷冷的望向那二楼的出口处。他双眼里不禁得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于是他便问道:“贤弟,发生了何事,如此的吵闹,怎么一下子却又不见一个人了。” “让大哥受惊了,几个苻家的小毛贼无故闯进小弟的房内,被小弟打出去了。”凌天云微微一笑,表示没有什么异常之事。 “咦”赵匡胤并没有因为他那风轻云淡的神情而而放松警惕,他朝凌天云走来,突然间停止了脚步,朝凌天云身上不住的打量,而他眼里更是露出几分惊喜般的神色。他仿佛在凌天云身上发现了什么宝藏般,嘴里发出了一声惊诧,双眼却不住得打量着他。 “怎么了,大哥。”凌天云被对方那眼里异样的目光感觉有一些莞尔,他忍不住的向对方问道。 “你突破先天境了?”赵匡胤眼里那惊诧的目光丝毫不掩饰,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突显而出。 “昨夜喝了那丰大娘送的那坛子酒后,今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突破了。”凌天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嘴里轻松的说道,好似突破先天境如吃饭喝水般那么简单。他的话语让赵匡胤好一阵无语,这哪能跟吃饭喝水那样,武修境界的突破,那可是需要真气的结累和武道的领悟,先天境可不是所有的武修都能突破的,有些人一辈都卡在了内劲境大圆满处,根本无法窥得先天境的门槛,而自己的这位义弟,仅是喝了一坛子封存二十年的陈酿,就突破了先天之境,这让他咋舌不已。 看着那俊朗的面容,赵匡胤心中更是掀起了波涛重重,自己的这位义弟也许真的是武道天才。自己得这位义弟倒是让他惊喜万分,武道之上有如此天赋,着实可以成为他的左臂右膀。赵匡胤本是光明磊落之人,两人本就是义气相投才结为异姓金兰,如此这一惊喜也让他心中升起了一抹愧疚之色,但他并没有将这些显露在脸上,正欲开口说一些勉励的话。 而就是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从那楼下传来,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快捷而稳重有力,显然并不是刚才那几名武士可以相媲美的。赵匡胤与凌天云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只是赵匡胤脸上的凝重并不怎么明显。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动作,那山贼马成辉也从自己的房内走了出来,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默默的站立在他们的身后。 不多时,从那阶梯入口处走进了一名威武不凡的中年汉子,此人一脸阳刚之气,仪表堂堂,着实有着一股不怒而威般的气质散发而开。而他的身后是几名身着劲装脚步稳健的武士,他们身上狂涌而出的惊人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们一上那阶梯,便看到了那立在过道之上的那三人。 而那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一见到挡在那过道之上的三人,眼里顿时流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赵贤弟,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到了冀州,来冀州也不和为兄说一声。”那中年汉子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向赵匡胤抱拳而道。而他的目光又从赵匡胤的身上向凌天云与马成辉身上一扫而过,再次定格在了赵匡胤的身上。 “苻兄,别来无恙。”赵匡胤眼里射出一抹无奈的神色,抱拳向那中年汉子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那中年汉子向赵匡胤歉意一笑,转身而那武士群中厉色一喝,他的目光转向了那武士群中一名眼露畏惧目光的武士身上。那名武士正是被凌天云一拳击飞在地的苻家武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搬来了救兵,倒是兵贵神速的很。 “禀家主,就是那少年将我等人打伤的。”那武士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向那中年汉子怯怯说道,而他的眼睛却不敢正视那名中年武士,显然被那中年汉子长久以来的威严所敬畏着。 “混帐的东西,连苻府的贵客也敢打扰,简直不知死活,自己去管家那领责杖一百。”那中年汉子挥了挥手,向那武士命令道。一副挥手风云覆手电雨般的威严油然而生,倒是一位公私分明的豪侠作风。 “苻兄,都是一场误会,既然大家都没有事,小弟看就算了。”赵匡胤似乎很清楚苻家的家规,不由得开口说道。 凌天云显然没有想到赵匡胤与苻家之人相识,而且交情还非比寻常,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突然变故之间,也许赵匡胤没有来得及提起吧。但是他隐隐的觉得赵匡胤似乎并不怎么想与这苻家有什么过密的交集,否则这次就不会住客栈了,而直接去拜访苻家了。这让他很是疑惑,但此时事情已然发生,他相信赵匡胤的为人,不想与苻家有什么过密的交集必有他的原因。 天色依然如故般的深沉,天际之上的乌云滚滚层层叠叠,如那黄河之中的浪涛般翻腾不已。 而凌天云与赵匡胤及马成辉在冀州苻家苻悭的带领下来到了冀州苻府。凌天云心头一动,他想到了自己临行离开白水城时,自己的父亲交给了他一封关于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的信,那信指明要交给苻恒。但此时这冀州苻家早已经不是苻恒当家作主了,他带领一部分苻家人搬迁至了那帝都汴梁。令凌天云无语的是,自己怀里揣着的那份信早已经被他遗失,他自己都想不起来在何处何地遗失的。 苻家不愧为冀州第一大望族,除了在冀州武修界的地位以外,还涉及到了其他的领域,如商贾,还有出仕,苻家之人都有精英分部在各行各业。但苻家还是以武为重点,巩固其冀州第一武修世家的地位。 一路之上,骏马飞驰,扬起阵阵尘埃,在这冀州街道之上翻起飘落,除了苻家没有哪家有这个势力能在这冀州的大街小巷之间纵马飞奔。 策马飞驰,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苻家的府院,飞身下马,早有苻家的仆人迎了上来,将那马儿从侧门牵了进去安置好。 凌天云打量着这气势恢宏的院落,高巍壮观的院墙,和那院内忽隐忽现般的建筑群。这苻家的确的不凡,其府院都透出一股子宏伟般的气势,可见苻家实力何等的强大。 他没有想到苻家以武为重,而苻悭唯一的公子苻玉书却是一名从未习武的文弱书生,那苍白的面容里透出一股子阴瘆般的气息,让他很是不喜。但碍于这苻家之主的面子,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向那脸色苍白的苻玉书抱拳致意。倒是赵匡胤,似乎与那苻玉书较为熟悉般,他们邻桌而坐,依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凌天云也很是疑惑,照理说赵匡胤这性格应该对那苻玉书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的,那苻玉书总体给他一种虚伪小人的感觉,从对方那闪烁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此人必是一名阴险虚伪的小人。表面上看来,那苻玉书谦谦君子,一派玉树临风般的作态,但凌天云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那灿烂的笑容里隐藏着一抹如毒蛇般的阴狠之色。 苻家以武为重,而那苻玉书却是饱读诗书,欲走上一条官仕的道路,这让凌天云很是费解。他知道那苻家原家主苻恒本就中原第一大帮圣阳门的掌门人,而其又是被当今大周国皇帝封为大将军了,可也算得上是一名手握重兵的大将,官场之上也算颇有收获。要说这苻玉书走上一条以文为主的文官道路,那与他习武也并不冲突。这一切如同一根根缠绕难理的幼疑团纤线般,一直在他的脑中来来回回的转着。 苻家最出名的除了在冀州武修界独领风骚以外,还有就是苻家酿制的美酒,虽然没有那丰大娘珍藏的二十年陈酿醇香浓厚,但是也有其独特的酒香气息。除了在白水关城里那朵儿家的酒可以与之一拼以外,其它的酒都算不了什么。 陪酒的宴席并没有几人,就只有苻悭与苻家公子苻玉书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五人一桌,倒也融洽的很,不时的碰杯声传出。凌天云也知道喝了有多少杯酒,但他越喝人越清醒,而感觉那苻家公子苻玉书体内一股阴寒如蛇般的气息一闪即逝,待他再次搜寻时,却又无迹可寻。难道都错了,那苻家公子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武修,对于外界气息的敏锐度,凌天云随着武修境界的提升,而更加敏灵。 令凌天云意外的,本来酒量惊人的赵匡胤,此时说起话来却支支唔唔,那本就赤红的面容但是红光盛开,还真是那义气盖天的关云长再世了。而那马成辉更是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趴在那桌子上睡着了。那苻家父子似乎也是不胜酒力,早早的打着酒嗝说着糊话,本来以为这是一场鸿门宴的凌天云却是更加的疑惑重重。 狂转着那心经中的口诀,凌天云体内的酒气化作了一层层的汗珠从他的后背之上挥发而出,这一切只有他一个知道,而其他的人却无迹可寻,丝毫不觉。 那名倒酒的苻家仆人见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正欲叫来前来将众人扶下,待他走到赵匡胤身后时。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而那道尖锐的破空声响之后,那名正欲扶起赵匡胤的那名仆人却倒下,一支带着狂飙而出的血迹的箭矢从他的咽喉处贯穿而出。那沾着艳红如火般的箭矢正颤颤而抖,阵阵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第三百二十五章 隐藏最深的杀手 下 幽静的夜里弥漫着一抹嗜血般的杀机,那倒地而下的仆人双眼怒睁,他临死前都想不明白,为何在这冀州第一武修世家苻府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没有完全断绝气息的他蠕动着自己的双手,想要抓住那贯而过的那支箭矢,手伸到了半空之中,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那死灰的眼眸慢慢的散去了光泽。 凌天云心头一震,从桌子旁跃了起来,一个箭步来到了赵匡胤的身后,凛冽的寒风一吹,使得他浑身的酒气散发而开,心头更是一冷,他的大脑立刻变得清晰起来。刚才那一箭,肯定是朝赵匡胤疾射而来,而那名无辜的苻家仆人却做了一名替死鬼。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凌天云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他站立在赵匡胤的身后,将他死死的护住,双眼警惕的望着前方。 前方除了一片寂静的园林假山之外并没有他物,那箭手很有可能就躲藏在那小园林之内,至于躲藏在何处,他也无法看出什么。双眼如豹瞳般死死的盯住前方,然而,至那支箭射出来了之后,又沉寂了,似乎那箭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一箭一命,却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那箭矢穿透咽喉的低沉之声,那仆人连惨叫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那箭已然贯喉而过。 凌天云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他双目里精光暴涨,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 前方除了那狂刮的风声之外便再也听不到什么,那突兀般的斑驳残影如一只只凶残的邪兽般,风声带起树叶沙沙作响。那园林之内除了一片的树林之外还有座假山,干涸的池塘里除了那一望深幽般的黑色以处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苻府的中央位置,四面有两三层高的房屋建筑将这幽静别雅的园林环绕起来。苻家为了招待赵匡胤一行人,特别将他们迎到了这园林之中,而他们的位置却在这园林的中央。他们正处于这园林中央的一雅致的小亭内,玉石铺制的地面台阶,雕镂玉彻的翠玉亭柱,一处环境优雅的小亭。 苻悭为了招待他们并没有派太多的人在这里守着,就是连那园林之中的守卫也都撤走了,只留下了那名已然死去的忠心仆人。而四周的园林如那狰狞煞然的猛兽般将他们包围着,苻家为了搜索伤苻家武士之人派出了大量的精锐外出,而苻家却留下了寥寥十数人守卫着苻家。 而这些,凌天云显然并不知晓,那躲藏在暗处的杀手显然是冲着赵匡胤来的,自己的这名义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却一无所知,为何走到哪都会有人暗中刺杀。这让他很是困惑,但他却不曾向赵匡胤问起。 感受着四周诡异的气息,凌天云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不明白为何此时的那苻家父子做为东道主,却也醉得一塌糊涂。难道真是苻家父子摆得鸿门宴,轻轻扫了苻家父子一眼,看他们的情形,并不是假醉。两人丝毫没有发现这惊鸿间的变故,依然颤抖着双手拿着酒杯还要强行喝酒。最令凌天云疑惑的是,那苻家公子苻玉书凡人一名,却不是武修,此人丝毫不惧那刺骨般的寒风狂刮而来,若是凡身,这冻寒刺骨般的夜里,被那凛冽的冷风一吹,最强壮的汉子都受不了,何况还是一名文弱书生般的苻家公子。 过片刻时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那躲在暗处的刺客也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动作,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幽深。凌天站立在赵匡胤的身后,他感觉到自己义兄体内那股浑劲般的气息有一些紊乱,他一定是醉了。为什么自己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很是疑惑,难道是自己体内大乘真气的作用吗,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布满着酒气,都是被大乘真气强行逼出体外的酒。 暗中的人似乎很有忍心,但是凌天云也很有忍心,当初在白水城军中做斥候的时候,他就学会了怎样沉浸自己,将忍心放到最大化。 “叭”的一声,一清脆的声音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那苻家公子苻玉书颤抖着的手碰到了一酒杯,将那酒杯碰摔在地面上。那是一只精美无比的琉璃酒杯,就这样被苻玉书给碰摔落在地。 “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酒杯可是为父从遥远的西域找回来的,一共五只,被你打了一只,才四只。唉,真是心痛死了。”那两眼朦胧的苻家之主苻悭见状,不由得脸上露出了责备的表情,他咬着自己的大舌头,断断续续的说道。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凌天云身前那倒地气绝的家仆。 “阿宝,阿宝,快来将这里收拾一下,再带几壶酒来,老爷我们还没喝够。”那喝得有一些醉意的苻悭嘴里叫喊道。却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由得站了起来,再次叫喊了一声,却依无人应他。 叫了好几声,却无人回应,而他那赤红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愠怒之色。他从座位上走了开来,向赵匡胤说道:“贤弟莫怪,府中仆人都怠慢习惯了。” “苻兄客气了,无妨无妨。”赵匡胤也是迷糊糊的说道,见苻悭走了过来,他不禁得也站立起了身子,朝对方摆了摆手。两人都是喝得有醉熏熏的,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躺着那气绝身亡的阿宝。 “不就是一只琉璃杯吗,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难道还你儿子的命还值钱,真是的。”而坐在一旁的那苻家公子苻玉书含糊不清的喃喃道。他并没有理会自己父亲投来的责备般的目光。 “让贤弟见笑了,犬子就是这个样子,在客人面前都丝毫不给为兄一点面子,可为兄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唉,为人父母者,都难啊。”身子一摇一晃,苻悭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嘴里吐出来的都是酒气。 “哈哈,苻兄虎父无犬子,想必他不习武在其他的方面也可以有一番作为的。”赵匡胤打了个哈哈,却不是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但他双眸里闪过一缕凌厉的精光,连凌天云都不看见,那满嘴酒气的苻悭却也没有发现。 凌天云一边警惕着四周,以防那些躲在暗中的刺客再次痛下杀手,然而他并没有任何的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发现,这让他很是懊恼。自己武修境界的提升,对于四周感观更加的清晰,而今日自己却如瞎子般,在这园林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发现。不知道是那暗中的刺客撤走了,还是那暗中的刺客隐匿手段无比的高明,自己发会一无所获。 凌天云移了身子,一边四周仔细的查看着,他暗中凝起了直气,全身都布满了大乘真气戒备着。 苻悭拍了拍赵匡胤的双肩之后,正欲移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猛地倒了下去。而他倒下去的地方正是那气绝身亡的仆人阿宝躺身之处,他的身子一下子就仆到在了那阿宝的尸体之上。 凌天云见状,心中更是一惊,如果此时那刺客再要发言,赵匡胤必定暴露在那暗中的刺客弓箭射程范围之内。他身形一移,很快就站立在了赵匡胤的身后,将他护住。然而,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是那样平静寂然。那些暗中躲藏着的刺客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动作。难道那些刺客都撤退了不成,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疑惑,不禁得暗想道。 “阿宝”一声惊呼从苻悭的口中喊出,醉熏熏的苻悭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家仆的异状。当他向那身亡的尸首再定睛望去,眼里不禁的露出了一抹惊骇之色,而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似乎那熏熏的醉意也淡了一些。 “来人呐,有刺客。”苻悭此时的身形矫捷如豹子般,立刻就从那尸首身上弹了起来,他立稳身子就大吼了起来,那声怒火冲天般的大吼将这寂静的夜空打破了。而他那涨红的脸容里却泛出了一层寒瘆的冷意。不愧是冀州第一世家,那气势可不是一般人户家可以比拟的了。 苻悭的话语刚落,立刻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随后几名目光精湛般的武士从那园林处冲了过来。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将凌天云团团围住,眼里露出了不善的目光,手中是那泛出寒光瘆人的佩刀。他们手中的佩刀遥指着凌天云,却没有上前,等待着家主的命令。 “混帐的东西,刺客在这园林内,赶快去找,围住凌公是怎么回事。”苻悭一看,顿时脸上怒火冲宵,他指着那群冲来的武士喝斥道。然后他又走到凌天云的面前歉意的说道:“凌公子莫见怪,这群废物不长眼,将凌公子当做刺客了。” “哈哈哈,没事,我这义弟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赵匡胤的酒似乎还没有醒,嘴里哈着浓浓的酒气朝苻悭走来,还一边喃喃道。而他双眼里闪过一道厉光,落在了凌天云的眼中,顿时,凌天云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的义兄在装醉,却没有想到装得如此之像,几乎把他都骗过去了。 但这一切是苻府的阴谋吗,那暗中的刺客又是何人指使,是这眼前的苻家父子吗,凌天云的心中飞快的寻思着。一阵轰鸣如雷般的呼噜声,将他的思维打破了,却是那趴在桌子上埋头大睡的马成辉,他发出了阵阵的呼噜声,似乎正做着什么美妙的好梦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手拂烛蕊的身影 那几名苻府武士在那园林之中搜寻了片刻,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凌天云猜到了结果,但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义兄赵匡胤虽然装醉,但是这苻府之内透出一股子诡异的气息令他心中很是不安。 “让贤弟受惊了,为兄真是过意不去,今夜就到此吧。来人,将客人送到客房,不得再怠慢,否则严惩不贷。”苻悭露出了歉意的笑容,但他丝毫没有因为找不到刺客而有任何的沮丧,这一切都被凌天云看在眼里。他觉得那几名武士分布在那园林之中只不过是走走场子,那刺客应该早就溜了。 “无妨无妨,小弟走南闯北,哪是这么容易被吓着。倒是苻兄家中出此变故,让小弟深感愧意。却不知道那刺客为何而来,这苻府之内戒备森严,怎么可能混入刺客进来。”赵匡胤眯着双眼,连连摆了摆手说道,他的酒意似乎清醒了不少,脸上泛出疑惑的神色向那苻悭问道。 “唉,说来话长,家丑不外扬。贤弟还是早些憩息吧,为兄只能加强府院之中的戒备,莫要让那贼人再次混入苻府之内。”苻悭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他向赵匡胤长叹说道。似乎满绪愁丝般,令他有一无奈般的举措,那伤神般的表情并不似做假, 苻悭带着苻玉书和几名苻家武士自行离开了,留下了三名武士。其中一武士引着赵匡胤和凌天云向客房走去,还有两名武士将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马成辉架了起来。 三间客房,而待那三名武士离开之后,那发出如雷般鼾声的马成辉却醒了过来,虎目里射出一抹精芒。凌天云心中更是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这看似马虎大咧的山贼居然也是装醉,而且他连一点迹象都没有看出来。 “那酒里下了蒙汗药,就这么简单,小的一下子就喝出来了,想不到这堂堂冀州第一武修世家居然会作出如此下作之事来。”马成辉脸上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他的话语倒是让凌天云心头一震,蒙汗药可以说称得上是一种迷药,只有那些凡夫俗子才会用的迷药,他也没有想到这苻家居然会使用这种迷药。这药只能将人迷晕,却不能带给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凡是武修之人,都可以凭内力将此药逼出体外。 怪不得那酒如此之醇香浓厚,原来是为了遮盖那蒙汗药的气味,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如此简单的办法却成了他们真正的死穴。这看似微乎其微的伎俩,却是效果无比的显著,被大家忽视的东西,往往会发挥它巨大的作用。 凌天云叹了一口,接过了赵匡胤砌好的茶,透过那绿青般的茶水,他的思絮但是翻腾掀起。自己体内的大乘真气可以自行却那迷药排出体外,也就是说自己以后可以不必防范这种迷药了,却不知那江湖之中真正的毒药,自己体内的大乘真气可不可以将之排出。如果可以,那么自己以后岂不会百毒不侵,任何毒药也伤不了自己了。 “此事着实有一些诡异,苻家想要对付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他们并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却不知道今夜他们为何如此般的心急。”赵匡胤轻轻吹着那腾腾而上的水汽,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 “这苻家为何要对付大哥?”凌天云更是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居然真的被验证了,同为大周国效力,同朝为官,而且而同为武将。苻家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来对付自己的义兄,他实在想不明白。 “陈芝麻乱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今夜我们身在虎穴之中,你们千万小心,莫要再次陷入除境之中。”赵匡胤轻抿了一口茶向凌、马二人吩咐道。而他眼里那精湛的光芒却越来越盛了,如那困于牢囚之中的猛龙般,随时都可能挣脱桎梏腾天而飞。 “小的只是一名山贼,虽然并不上什么武修,但是别人要想陷害主人,必须从小的身体上踏过去。”山贼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豪气过,他那斩钉截铁般的话语,倒是让凌天云刮目相看,这名本性软弱却只能偶尔超实力爆发的山贼却也给他一个全新的认识。 “你放心,只要我赵匡胤认可的人,谁也别想伤害。苻家有什么了不起,就是那苻恒回来了,我赵匡胤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赵匡胤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脸上只是淡淡一笑,他向马成辉重重许诺道。而凌天云,他根本就不用说什么,两兄弟一路之上经历了这么大,他们早就有了默契,放在心底总比说出来要好。 马成辉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此时他终于得到了赵匡胤的认可,而自己做出的这一切都是无怨无悔。但没有被认可,一路之上一直成了他的心结,自己能力平平,仅是一群山贼头目而已,却给不了主人太多的忙。能得到自己主人的认可,那是他无上的荣耀。 “大哥,你觉得那苻玉书如何,小弟一直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凌天云知道赵匡胤不会给自己承诺什么,他们义结金兰主可以证明一切。赵匡胤的,他凌天云一定会有,男子之间有时就这么简单,没有多余的话。 “那苻玉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冀州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人就是一名纨绔,而且还好女色。这冀州城里有多少妙龄少女都被祸害过,又有多少世家千金小姐们为他朝思暮想。此人除了风流成性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听说他得了一种顽疾,无法修炼出真气来,所以他也只能走科考和经商这两条路了。” 赵匡胤双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向凌天云解释道,而他那笃定的语气也让凌天云心中一宽。他以为这苻玉书又是那岚州钟家的钟剑鸿一样的人物,但他觉得苻玉书与那钟剑鸿有一些相似,到底什么地方相似他却说不上来。 “小的认为那苻家公子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那种独特的气息和他身上暗藏的危险可以说是小的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人很危险,希望主人与凌公子要小心。”山贼马成辉却并不认同赵匡胤的说法,多年以来在刀尖口上过日子的他对于危险的直觉比较敏感一些,他不经得出言说道。 “放心,那苻玉书还没有放在我的眼里,只是那苻悭虽说是冀州苻家现任的家主,江湖上都传言说那苻悭不如苻恒。但是谁又知道,苻恒只因成名过早,才将苻悭的光芒给遮盖下去,那苻悭并不是表明上的那么简单。”赵匡胤的眼里射出了两道凌厉的寒芒,向他们说道。 “那么那暗藏在最常任上的刺客又会是谁派出来的,苻家这样做不是贼喊捉贼吗,今夜苻家府园里的守卫确实并不多,戒备也不算严,难道苻家真得出事了不成。”凌天云又疑惑的问道,他才不相信这事情会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无妨,过了今夜也许就会水落石出,苻家并不是表明上那么简单。而我们又不是待宰的羊羔,任他们宰割。冀州苻家,中原圣阳门,苻恒,也许这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而我只不过是他们必除的绊脚石而已,我大周国宏运昌盛,岂是那些江湖武修能左右得了的。中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上苍之上还有天外天。”赵匡胤的双眼里露出了深邃般的目光,最后的那一句话却是让凌天云很是费解,他不明白那上苍之上还有天外天是什么原因。 夜色苍肃,风瑟啸鸣,四周一片幽然的夜茫, 在苻家一处景致别样的房屋内,一条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那摇曳的烛光将他那修长的身影照射得狭长狭长,一股诡异般的气息人那修长的身影上散发而出。而那条修长身影的身后是一名黑衣包裹着的人,在那修长身影之后毕恭毕敬的站立着。 “今夜不能动手了,那灰衣的小子警觉的很,还有那狡诈如狐的赵匡胤,他们也许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本来想将那赵匡胤干掉的,然后再将那老不死的也杀了,最后布置一个两人撕杀同归于尽的现场,这样就完美了。只是那凌天云是何人,为何情报上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一道幽幽空旷的声音从那修长身影嘴里说出,而他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却越来越浓,那气息里带着如针刺般的阴毒般,又带着幽灵般的邪性。 “属下才查到,凌天云,十八岁,为北汉国白水关守城大将凌铎之唯一的儿子,在军中做过斥候,其武修境界不详,应该只有内劲境。善长用刀,以凌家刀法为主,至于为何来到冀州,原因为详,动机不详。” 那修长身影之后站立的黑衣人恭敬的回答道。 “北汉国的边关守将之子,有意思,凌天云,那个传说中的北面的人是你吗,如果是你,这游戏可就好玩喽。那人说了不能杀他,唉,一点也不好玩。”那修长的身影伸手将那燃烧过长的烛蕊拂了过去,当他的手离开那烛光时,手中多了一小截黑黑的烛蕊,正冒着缕缕的青烟。 那人双眼凝视着手中的烛蕊,当那烛蕊上最后一缕青烟消失之后,他手中的那小截烛蕊却变成了小截银光寒散般的冰针。他将自己手中的那冰针又伸进了那烛火之中,嘶的一声,那将顿时又化为了一股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了,你下去吧,凌天云不能死,那么赵匡胤呢?那人说赵匡胤才是这天下真正的真龙天子,我凭不信,今夜你要如何逃出去。”那人随手将那黑衣人打了,而他似在低语自言,又似乎在说给另外一个人听。 第三百二十七章 浮出水面的杀手 夜幽然,风怒鸣,几杯青茶,一支隐闪不止的烛光,映出了三条人影。 凌天云知道马成辉说的也有道理,他心中暗自决定要多注意注意那名表面如谦谦君子般的苻家公子苻玉书。他绝不相信苻玉书仅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自己的第六感还是相对比较准的,他的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那红炭之上的炉火越烧越旺,那可是冀州最好的木炭,耐烧而且还无青烟产生,简直就是过冬最好的材料。翻腾在那铜壶内的沸水这才升起了袅袅的白雾,将这房间内蔓延而开。一只青瓷精美的茶壶,立刻灌注了那沸腾的开水,只见几片郁密欲滴的绿叶在那壶里起起伏伏,顿时,一股清心怡人的茶香气弥漫而开,总个房内都是那清香的茶气。 “江南的上好茶叶,这苻家倒也不小气,居然舍得拿了出江南出自最好的茶叶来招待我们,倒是令人费解啊。” 赵匡胤捧着一杯热汽腾腾的茶,眼里尽是疑惑的光芒,他朝身边的凌、马二人凝重的说道。举目而望,窗外是一片幽然寂静的夜空,那微弱的光芒里尽是滚滚盖来的乌云,隐约间化用了一群噬人的恶兽,令人生出一股压抑之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苻家不可能做出伤害客人的事来,除非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让他们非得要加害于我们。苻家四处都是探子,也有很多江湖人士,我们进入苻家时,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如果我们在苻家出事了,那么对这苻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凌天云一语中的的回应道。 但那亭内的刺杀,让他还是有一些担心,如果那次刺杀不是苻家主使的,那么又会是什么人,而且可以混入苻家之中。谁都知道苻家为冀州第一武修世家,除非有人别有用心,以此来打压苻家,可为什么要将目标选在自己的义兄身上,凌天云心中更是疑惑层层。于是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语气是带着一丝丝的担忧之色。 “贤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今夜我等务必小心,集中精神。我看这苻家诡异的很,总觉得有一股隐藏的势力暗藏着,令我们防不胜防。”赵匡胤同意了凌天云的想法,他又交待了他们二人几句。 “嗖”的一声,一条黑影突然从他们的窗前掠过,而在那房中的三人顿时心中一紧。他们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的早,此时应该还未到亥时。遥望天际,四处还有一些微弱的光亮泛出,冀州城里也有繁华的地段,那些灯火未到子时并不熄灭。 “你留在房内,我与义弟出去。”赵匡胤与凌天云相视一眼,心中已然作出了决定。赵匡胤向马成辉命令道,此时的苻府危机重重,而马成辉又非武修,帮不上什么忙,留在房内应该安全。那条掠过的黑影只是为了引他们出去,好寻机出手。 马成辉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帮上任何的忙,只有将自己保护得最好,才能不让他们分心。他朝赵匡胤与凌天云点了点头,却不再作声。 赵匡胤与凌天云冲出了房间,很快就寻到了那道破空的身影,二人急连追了上去。那黑影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他似乎非常熟悉这苻府的环境,东拐西奔的如一条敏捷的小狗般。而凌天云与赵匡胤加快了速度,却始终保持十丈间的距离。当他们快要跟丢那黑影时,却发现那黑影的速度又慢了下来,似乎有意而为。 果然,那黑影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凌天云脑中飞快的寻思着,他知道赵匡胤也与他的想法一致。脚下用尽全力,他们连袂而奔,前方的黑影却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的距离。而这苻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他们穿过了那园林,却不料又一片更大更幽深寂静的园林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而那黑影到了那更大的园林边缘却停了下去,负手而立,背着他们。一人一身黑衣,如这漆夜之中的一道幽灵般,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抹诡异般的气息。那人没有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凌天云与赵匡胤眼里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止是对这苻府占地宽阔,而是对那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的那黑衣人。他们在离那黑衣人三丈间的距离停了下来,全身布满了真气,眼里露出了凝重般的神色,定定的望着那道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的黑影。 “阁下深夜引我兄弟二人来此,不知有何指教。”赵匡胤沉声向那黑衣人冷冷的说道,他的虎目之中闪着一抹凌厉的精光。而他身边的凌天云却没有作声,他不断得狂运起自己丹田内的真气,使自己的感观加到最大化,他的双眼不住的朝四周望去。然而令他沮丧的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四周除了那沙沙的风过枯树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 “哈哈哈,都说赵官家豪气盖天,胆色过人,今夜一见果然闻名不如眼见。”那黑衣人依然没有回头,负手而立,而他的话语却带着几分浓浓的嘶哑,应该是用什么秘法将自己的声音改变了,让他们听不出来对方真家的声音。 “那只是江湖的一帮子兄弟抬举罢了,阁下不是苻府中人,否则也不用藏头缩尾。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阁下引我兄弟二人来此有有何指教。”赵匡胤虎目湛湛,精光闪烁。他沉声说道,对于那嘶哑的声音,他并没有印象,他也知道对方隐藏了自己的真声。既然对方不敢以真声示人,那么他的面容也不会让他们看见,他只能直接了断的向对方提问道。 “赵将军何必心急,不知道赵将军有没有这个雅兴,在下想说一个故事,待赵将军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咱们再谈正事,如何?”那人语气平淡,此时对赵匡胤的称呼又变了,但他那语气里带着一抹无尽般的落寞之意。 “哈哈哈,赵某没有什么兴趣听什么故事,阁下不用装神弄鬼了。赵某自问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大周国黎民百姓。而你等宵小之辈却老以小人之心猜测赵某,莫要以为赵某真的不知道你是谁。”赵匡胤发出一阵长笑,然后义辞厉言的向对方喝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声长笑,却只能在这园林四处回荡,并没有传得太远。令他惊讶的是,自己特意灌气而笑,若在平时,那笑声都能传一里之远,可此时,自己的笑声就只有数十丈的范围之内回落。 凌天云心中更是吃惊不已,此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将他们引到此地,此地除了一大片枯树林之外,还有一些随意摆放的巨石,而他们就是这巨石的中央。这是一个阵法,能将声音隔绝的阵法,他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听说过这些,以前自己对这些所谓的阵法不屑一顾。他也不相信这天下之中还有如此奇人能摆出什么奇门遁甲之术的阵法来,而今夜一见,却让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赵将军何必这么心急呢”,那嘶哑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那黑衣人缓了缓接着又说道:“此处乃苻家的一处阵法之地,可以隔绝一切从这里传出的声音,都说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好时机。但在下真的没有伤害将军之意,却是被将军误会了,让在下真心中痛寒啊。” 凌天云知道在这里找不出任何的端倪,他只好将自己的目光再次投到那黑衣人的身上。此处斑驳的树影被那天际之上微弱的光芒照射而下,加上那狂刮的寒风,晃动的树影如一道道幽灵鬼影般,在他们的周身之处游走着。 “苻恒,不要装神弄鬼。”赵匡胤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朝那黑衣人欣喜的说道。 “唉,你这赤脸小子,每次都骗不了你,还怎么玩。”那黑衣人发出一句无奈的话语,而他也转过了身子。而他那嘶哑的声音却是一转,变成了一道爽响豪迈的腔调。 涌现在凌天云面前的是一张棱角分明却饱含沧桑般的英俊中年男子的面容,一双濯清有神炯炯的眼眸。好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修长的身躯透出一抹淡淡的威严气质。而他身上那诡异的气息瞬间化为乌有,给人一种磅礴气劲内敛般的感觉,这中年男子正是中原第一大帮派圣阳门的门主苻恒。 “老苻,你搞什么鬼,非得要把我们兄弟俩引到这里来,这寒冬刺骨的,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吗。”赵匡胤一咧嘴,朝对方慢慢走去。而他身后的凌天云心中一宽,他没有想到对方正是苻恒,大周国赫赫有名的百战战神之将苻恒,也是中原第一大门派圣阳门的门主。 “唉,说来惭愧,家门不幸。”苻恒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苍凉之意,那硬朗的面容上泛出一丝无奈的伤感。而他那修长的身躯却也微微的一颤,那无比高大的身影此刻也低了几分。 “凌公子,让你受惊了,令尊一向可好。”苻恒向凌天云点头示意,不由得又问道。 “家父还好,有劳前辈挂念了,晚辈本来也有事拜访前辈的,只是这一路之上经历千险万难,却是一言难尽。”凌天云向对方行了个晚辈的大礼,向对方回应道。他没有想到今夜却是虚惊一场,引他们出来的却是那闻名遐尔的苻家前任家主苻恒。 “呵呵,真是少年英雄,你与这赤脸小子结义金兰,却叫某家为前辈,倒是我占了这赤脸小子好大的便宜啊。”苻恒不禁的莞尔一笑,眼睛却朝赵匡胤看去。举足之间也是豪气干云光明磊落的汉子行径,让凌天云对他不觉得心中叹服。怪不得这大周国能一举定鼎中原,赵匡胤与那苻恒可不是一般的将帅之才,他们也是江湖之中如号令群雄的一代雄主,此时就有两位这样的大人物。 “你们交你们的,我赵匡胤才不会与他这般,你想占我赵匡胤的便宜,等下辈子来吧。说吧,你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不是说你还没有回来吗。怎么这么急着就回来了。”赵匡胤不由得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向对方问道。 “一来家中确实出事了,二来就是为了接应你们,我已经派人去接应怀素大师了。陛下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却不知道怀素大师能否妙手回春,就要看天命了。”苻恒眼里射出担忧之色。 “难道你将我们引到此处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赵匡胤虎目生辉,却是凝重般的神色,他不禁得向对方寻问道。没有接到怀素大师,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但他知道怀素一行人等已经在赶往帝都的路上,他却不曾想到怀素会路经此处,这让他有一些意外。 “不错,如果陛下真的无力回天,突然驾崩了,你我将何去何去?”苻恒眼色一沉,凝重的说道。 而赵匡胤听到对方的话,脸色顿时大惊失色,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这方面,而他的心神不禁的一颤,就在他心台失守之即,异变突发。 然而就在此时,站立在一旁的凌天云只觉得一股极其的危机朝赵匡胤扑来,那股强烈的危机带着几分嗜血般的杀机狂涌而出。来不及多想,凌天云身形一移,一把将赵匡胤带了一下。、 于此同时,那一脸正色肃然的苻恒却横掌一切,朝赵匡胤的前胸而去。 “砰”的一声,凌天云将赵匡胤拉扯了一下,而苻恒的那强悍的手掌并没有印在他的前胸上,而是拍在了赵匡胤有左肩之上。随着那声沉闷之响,赵匡胤身形一个踉跄,他的左肩之上传来一声骨裂般的清脆响。 凌天云一拉开赵匡胤之后,集起全身的真气朝那苻恒一拳击去,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势挟着奔雷般的气息朝对方而去。 而苻恒眼里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并没有理会凌天云攻来的拳头,只见他身形晃,避开了凌天云那崩天裂地般的拳头。两人身形一错,苻恒并没有再次追击,而是双足一点,如一鹞子般腾空而起,在空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站立在了一枯树之上。 “原来是你!”赵匡胤稳住了身形,朝那站立在树枝之上的那苻恒沉声说道,而他额上因左肩巨痛难忍泛出一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他显然已然认出了那人,却并不是真正的苻恒,而是一名假扮成苻恒的人。 “赵将军真的有一位好义弟,否则今夜必是你的忌日。”那浑厚的声音又变了,变成了一清脆刚阳般的年轻的声音,那站立在枯树枝上的假苻恒双眼里露出了阴冷的目光,一扫凌天云。使得凌天云后背一阵毛毛的感觉,对方的眼神简直比那阴寒的毒蛇还要森然几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先天境后第一战 夜幽幽,风瑟瑟,狂压而来的是那股凌厉的杀意,那独立于枯枝之上的那道身影凝起了狂煞噬血般的气息。 而那静立着的赵匡胤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显然,那一掌化作了彻痛般的暗伤,将他左肩骨裂若绞。 凌天云眼里露出一抹骇人的精光,他冷冷的朝那随风摇曳的身影说道:“苻玉书,何必装神弄鬼,说出你的目的吧。”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凌公子反应机智,见解却也是超人一等。苻某还真的是小瞧了你,只是你的对手并不是苻某。今夜苻某也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你的义兄。曾经有人对苻某说过,你的义兄将是一统天下的真龙天子,苻某并不相信。却不料今夜还是功亏一篑,也许这就是命数之说。” 那假扮苻恒之人却正是苻玉书,凌天云只不过暗自的猜测,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却得到了证实。对方散发而出的气息,显然并非寻常武修可以比拟的,那阴狠戾凶般的气息并非靠自己勤加修炼而成的,必定是依靠外力,才会有如此般的修为。但他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功法可以依靠外力达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到他们还处于这苻家的阵法之中,而凌天云的心再一次被震惊了。 “那只不过是传言而已,苻公子连这传言也信,倒是让赵某感到意外。这天下英雄辈出,赵某又何德何能,能将这天下大统的霸业收入囊中。连赵某自己都不曾相信,这世间又没有能预知将来的术法,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认为赵某才是这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而不是他人。”赵匡胤强忍住左肩之上的苦痛,朝那枯枝之上的苻玉书无奈的说道。淡淡的落寞神情,还有他那自嘲般的无奈,让凌天云更是心头微震,他不知道自己这位义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次次的刺杀,却让他感觉到了前方正有一股强大的危机在等待着他。 “是与不是,我们拭目以待吧,只是今夜苻某还想搏上一搏,如果你能逃脱,那说明你的气数未尽。将来之事,虽说谁也说不准,但是那人却是说头头是道,也许这世间还有谁能够看透,恐怕只有那人了。” 苻玉书的眼里透出一抹凌厉的光芒,他缓缓而道,似乎与他们如多年的好友般,但他身上凝起的气息却越来越浓了。对方至少超越了先天境,必定是达到了先天境后期,如果赵匡胤没有受伤,他未必还会再出手。但是赵匡胤此时左肩重伤,只剩下了凌天云,却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凌天云的心中飞快的寻思着,立刻将当下的情势分析了个大概。若没有外人插手,他要挡下苻玉书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又要顾及赵匡胤,他并会有一些麻烦。脑里飞快的寻思着敌我双方的局面,凌天云将自己的身体移到赵匡胤的身前,谁要伤害自己的义兄,就要先从他的身上跨过去。 身上布满着浑厚的真气,使得他的衣襟发出了阵阵的嘶嘶霍霍的响声,磅礴的真气飞快的流转在他的周身。那如涓泉般的真元从他的身体里每一个经络骨骼流过,慢慢的化为了一股强大的肉身力量,那是纯粹的力量,至纯至阳的真气从他的丹田内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令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想不到凌公子的内力如此的精纯深厚,却不知道凌家的内功心法什么时候能够达到如此般的地步,倒是让苻某又是大开眼界了。” 蔡玉书的眼里射出一抹骇人精光,双眼里也露出了凝重之色,他从未正眼看过这名灰衣年轻的少年。而此时,那少年却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并不是对方那磅礴而涌的真气,而是对方那外泄真气所带着的一股令他不舒服般的至纯至阳般的气息。 “凌家心法又如何,其它功法又如何,若要加害于我义兄,便从凌某的身体上跨过去。”凌天云义正严辞的说道,双手紧握着的铁拳之上涌出了一抹微不可察般的光芒,那是他真气灌注在双拳之上产生的拳芒。 而凌天云身后的赵匡胤闻言,虎目之中射出一抹耀人的光芒,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马当先,从来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而眼前的自己刚结义不久的义弟,却将自己死死护住,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安危,如此情义两双的义弟,怎么不叫他心中感激。只怪自己疏忽大意,才会被那苻玉书一掌击伤,若不是义弟凌天云及时发现,将自己拉了一把,那么此时自己便是死人一名了。 虎目里闪过一丝精光,赵匡胤右手按在了凌天云的肩上,他沉声说道:“贤弟,有你这句话愚兄知足了。若你可以逃出,就尽快逃,不要管愚兄。我赵匡胤能有如此义弟,复夫何求,若你我有机会逃出,愚兄带你认识一下我们的大哥。” “大哥,你我结义时就发过誓,有难同担,小弟此次逃走,又如何对得起我们当初的誓言。大哥不必劝了,就算他苻玉书是神魔下凡,小弟也要与他斗上一斗。绝不会让大哥蒙难于此。”凌天云头也没有回,斩钉截铁的说道。从肩感受着那有力而又厚实的大手,从那温暖的大手之上他清晰的感觉微微的颤抖,那苻玉书的一掌可将他伤得不轻。 “好一对义薄云天的兄弟俩,凌公子,不要说苻某不给你机会,你我之间公平一战,你可敢接战。若赢了,你带着你的义兄可随时离开,若你输了,那么你义兄的命就是苻某的了。不知你可有这个胆量,赌上一赌。” 那摇曳如幽灵般的苻玉书眼里射出一抹狡黠的光芒,向凌天云提议道。而此时,他完全将战局掌握住了,他才有这个资格提出任何的条件。 凌天云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凌某从不拿兄弟的命做赌约,今夜不管如何,我都要带着兄弟逃出去。苻玉书,你若有什么阴谋诡计就尽快使出来吧。”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苻某倒想见识一下与那耶律纵横有两年之约的你有什么不凡的能耐。”苻玉书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而他的身形随着那狂刮的寒风愈发的飘忽起来,他正如茫夜之下的幽灵般,散发而出的令人心悸般的气息,如鬼如魅如泣如冥。 衣袂带起阵阵的阴风,苻玉书此时就是那夜间之中的蝙蝠,露出了他那尖锐无比的利牙,那诡异的身法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令人难以捉摸般的残影朝凌天云扑来。 凌天云双瞳一凝,向背后的赵匡胤做了个先逃的手示,而他身形微微一弓,如一颗射出的炮弹般凌空弹起,向那幽幽盈盈般身影的苻玉书迎了上去。挥出一道气壮山河般的拳芒,凌天云朝对方击出他跨入先天境以来的第一拳。 嘶嘶的破空之声化作了无数劲风挟着刺耳的声响朝那空中的苻玉书而去,那双铁拳之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光芒。杂乱无章般的拳法成了凌天云此时的招式,无招无式,都是凌铎之从军多年血战沙场积累下来的经验,名为破军拳法。 一拳挥出,霍霍的拳风向苻玉书横扫而去,拳拳击向他的胸前,而那空中的苻玉书脸上平淡如水。身形一旋,无声无息间就从凌天云的拳影之下穿了过去。再次又拨空而起,而他那修长的手掌却悄悄的伸出了,那修长的手掌带着几分苍白阴森,在这漆然的夜色之下尽显狰狞。 苻玉书掌化如刀,居高临下朝凌天云的颈际劈将而下,那凌厉的掌风如实质的锋利刀刃般,掌风未至,却使得凌天云头皮一麻。再次挥出的拳头也收了回来,全身的真气再次朝自己的拳头之上狂涌而去,激起了一道道狂风骤浪般的气劲。 凌天云举拳便朝那劈将而下的手掌迎去,掌拳相撞之即,激起了一层层疾射不已的狂然气劲,直将他们四周的枯枝吹得东倒西歪。那疾射的气劲余势不减,顺势将那枯枝横切而断,朝朝的往下掉落。 而那空中的两道身影却乍分开,一道身形诡异如蝙蝠的身影翩翩如飞般,几个纵然跃起的动作,旋而翻飞的身形,又落在了一枯枝之上。而另一道身影沉雄稳健,直直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悍然的身形将那地面之上的碎石溅起了一层飞沙走石,迭迭不断的尘埃在他的脚下起起伏伏,久久不息。 凌天云落地之后,双眼里凝重的神情越来越重,他依然感觉到赵匡胤的气息,就在离他不远之处。赵匡胤并没有独自逃走,这让凌天云很是无语,对方明明说过并不会为难自己,如果赵匡胤此时不离开,他们两人都会被困在这里。而那苻玉书的内力之深厚却超出了他的意料,他依然没有探出对方的底细和深浅,看起来苻玉书并不是表面上只有先天境后期的武修境界,他还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凌天云的落地有一些狼狈,而那苻玉书却是风轻云淡般,身姿无比的洒脱飘逸。再配上他那硬朗的面容,此时的苻玉书占尽了上风。而他依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展现出来,如果他真如传言般所说面冠玉,俊硕轩昂,那么苻玉书可算是得天独厚之人。 双方都没有动,再次凝气聚神,进行又一次的较量。 凌天云狂涌起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不住的运转着体内的大乘真气,而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有一股戾气正在蔓延。使得他的双瞳之中开始又泛出一赤红的芒点,而他浑然不知,他只觉自己体内奔腾不已的真气呼啸如龙,全身充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嗖,一道身影骤然间从天而降,那苻玉书的身法比刚才快了不止百倍,一个瞬息间就来到了凌天云和头顶,随着而来的是一只如玉如雪般的掌影。那色质如玉般的手掌夹着一股崩天裂地的气息瞬间就到了凌天云的头顶之上。使得凌天云浑身间一颤,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狂转着体内的真气,一股至灼热的真气从丹田内贯穿而上,朝他的双拳涌去。那是一股无比精纯如阳般的真气,挟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朝苻玉书凌天而下般的手掌击去。两道炯异的气息顿时相撞在了一起,那如玉般的手掌与那夹着淡淡光芒般的双拳击撞在了一起。 顿时,一股如风暴般的气流从他们的周身处向四周狂涌而开,激起了一阵狂风沙浪,四周的枯枝发出了一阵哗哗的及嘎吱的声响。待他们的身影从那激起狂沙尘埃之中显现出来时,两人的身形仿佛被定格般,一动不动。 赵匡胤焦急的目光朝那两道定格的身影望去,对于自己义弟的关心流露无遗,而他紧握着手中的蟠龙棍。等了好几息,他听到了一阵嘎吱的声音,当他再次定睛一看时,脸上的顿时露出了惊骇的光芒。 却见那两道定格的身影脚下传来如蛛网般的龟裂,那大块青石,还有那鹅卵石地面都被裂了开了,向四周蔓延而去。这两人哪里是先天境之间的较量,如此惊人的破坏力,就是那至天境也要自叹不如。 尘埃滚滚,激荡不已的飞沙走石久久不息,两条定格的身影从那浓烟尘埃之中现露出来。此时看不出谁胜谁负,只有两人脚下龟裂般的细缝在往四处无限般的蔓延着。 第三百二十九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幽芒映黑夜,狂虐的气息回旋翻腾,久久不息,点点如洒般的微弱光芒从远处照射而来,夜深,人很静。 风微起,心思量,最难却,生死攸关处。 傲首相望,风无言,夜不语,唯有心中那颤抖的思绪在徘徊。 几经风雨飘渺,曾经壮志凌云,举目处,一片漆然痛彻。 凌天去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突涌而出,而他身后的赵匡胤盘膝打坐,丝丝浓郁雄厚的真气在他的周身萦绕不息。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宛若那九天遨游的骄龙般,静心处,萦绕不息的真气带着嘶嘶的作响,那壮实如山般的身躯犹如那稳坐江山睥睨天下之势。 难道这传言真的如此,自己的义兄有着一统天下的气运加身。为何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这个秘密,为何有着前仆后继的杀手纠缠不休。那个人又是谁,燕龙星,又从何处而来,似乎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凌天云心中实在想不通,而冥冥之中,他却又感觉到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扯了进来,而他却无从挣扎。 自从从白水关走出,一路之上惊险万分,机遇巧合之下遇见了赵匡胤,两人义气相投结为异姓兄弟。这一切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般,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又冥冥之中暗中有人操作。而那老和尚给他的《大乘心经》更是让他疑惑重重,那佛门至高心法,却为什么偏偏会选中他,这世间武学天赋高于他的比比皆是,难道自己的身上也背负了什么秘密。他只知道自己只过是白水关守将之子,只是比寻常的凡人多了一些优势而已。但比起耶律纵横、完颜战天、萧天野等人来说,自己是差上了不知道多少筹。论智力,论天赋,自己远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天下之人,青年俊彦如过江之鲫。 一种突涌而来的无力之感从他的脑中闪现而出,凌天云不知道自己从白水关走出是对还是错。想到自己那两鬓霜白的父亲,他的心又是一痛,只有那年迈的管家陪伴在自己的父亲身边,那种彻心之隐,让他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 卓立于窗前,凌天云举目怔怔的向那茫茫的夜空望去,身后的赵匡胤早已经打坐入定,进入了运功调息的阶段。相信今夜一过,他又会生龙活虎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从赵匡胤那外泄的气息上,凌天云也不知道自己的义兄习得是什么功法,何门何派,他却一无所知。看起来,这位豪气干云的义兄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他并不关心对方身上的秘密,结义一场那便是命数,两人肝胆相照那才最主要的。 “我们以后会见面的,希望六年之后的那一战,你不会令我失望。” 凌天云脑海里又响起了苻玉书的那句话,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又想到了自己与他的那一次惊天动地般的较量,自己的双拳抵住了那从天划下的玉掌,却没有想到对方伸出了一根修长的手指,如破虚般的神出鬼落的出现在了他的眉心处,却没有任何的气息迸射而出。那时,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那样的近,那根修长的手指如一柄锋利的宝剑般,点在自己的眉心之上,而他却浑身无法动弹半分,只要对方的真气从那手指上迸射而出,那么自己的头颅必定血溅横飞。 不知道为何,那根修长的手指只离自己的眉心处一寸间的距离就收住了,那股从指间散发而出的凛然气息让凌天云浑身一震,立刻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而自己犹如在鬼门关外徘徊了一下,后背之上尽是泛出的冷汗,令他生出一股强烈的苍白无力之感。自己从来没有像此时般,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修长的手指定在自己的眉心一寸距离处。 苻玉书风轻云淡的收回了那凌空劈下的玉掌,同时也将自己的那根修长的手指也收了回来,他负手而立,一派飘逸洒脱的作风。他只是淡淡的望了望凌天云一眼,只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凌天云的眼中。这一切,赵匡胤并没有看到,他没有想到凌天云已经在鬼门关走上一遭。 这房间内还静坐着一人,正是马成辉,从他的眼里射出一抹强烈的而又疯狂般的灼热光芒。他无语,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隐约之间,那名山贼头目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异样般的气息。 昱日,凌天云被窗外强烈的光亮给刺醒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身边,那静坐的马成辉也趴在了桌子上正打着呼噜,鼾声如雷般,睡得正香。 回首而望,却发现赵匡胤早已经不在床榻之上。心中一急,凌天云顿时打了个激灵,心中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他立刻朝那门外冲去。 待他冲出了房门,却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正是赵匡胤发出来的。凌天云心头这才一安,听赵匡胤的笑声中气十足,昨夜的伤应该好了七七八八了,没有什么大碍了。却不知道他与何人相谈,谈得如此的尽兴,不时的发出豪迈的笑声。 寻着那笑声而去,穿过了一道回廊石铺小路,来到了一处青石简陋的小亭处。凌天云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赵匡胤,正与一名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高声阔谈,谈到尽兴处,不时的发出阵阵的笑语。 那是一副棱角分明俊朗的面容,四旬左右的年龄,一身锦衣长袍之下衬托起他那威武般的身躯。那人举止间散出难言的豪爽气息,浑身间却又透出不怒自威般的气质,显然是一名久居高位之上又身在江湖之中的豪杰。 苻恒,那人才是真正的苻恒,与昨夜里苻玉书假扮的苻恒有着天壤之别。自然流露而出的豪气干云,还有他周身内敛的精气宛如一寻常凡人般,他的身上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气息流转着,又给人一种深邃如海般的感觉。 昨夜的苻玉书虽然气息强大无比,更是与此时的苻恒相比较,却不如对方浑然天成般的流转着的自然气息。苻玉书身上的气息如利刃出鞘,而此时的苻恒却如那鞘中的宝剑,一动而已,一动惊鸣。 凌天云本来不想上前去打扰他们的雅兴,却不料那苻恒似乎心有感应,朝凌天云望了望。既然他们发现了自己,他决定还是上前去打个招呼,于是他上前朝那简陋的小亭而去。 “见过苻前辈”凌天云执礼作揖,以晚辈的身份向对方说道。 “英雄出少年,凌贤侄不必拘束,你与红脸小子以兄弟相称,某家怎好占他的便宜。以后就不必如此的了,看得起某家,也如他般以大哥相称就行。”苻恒爽朗一笑,举足间豪迈气息现露无遗,比起昨夜假扮的苻玉书来说,更现豪迈不羁,显然是血性般的真汉子。 “你们交你们的,年轻人可不能失了礼数。”赵匡胤咧嘴一笑,乐呵的笑道。而凌天云却是尴尬的很,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还真的是乱了辈份了。苻恒与自己的父亲同辈,与自己的义兄也是同辈,而自己却与赵匡胤结义,这一时倒时让头大的很。甚至有一些后悔结义的举动了,这种辈份乱套,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分了。 “无妨无妨,都是江湖男儿何必在乎这点末节礼数。以后我也如红脸小子般称呼你贤弟了,哈哈哈哈。”苻恒扬声长笑,豪气干云淋漓而现。让凌天云的尴尬顿时化为了乌有,而他苻恒的好感也倍增起来。 三人闲谈了一段时间,凌天云将自己父亲交待的事也说了遍,而苻恒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倒是双目里凝重的神情略为重了一些。完颜无敌出关,整个武林都路人皆知了,凌天云的信息虽然迟了一些,但是他已经尽力了。 凌天云也知道了苻恒为何会出现在冀州苻家,他没有想到苻恒昼夜兼程赶来冀州也是为了接应赵匡胤,还有那五台山学禅寺主持方丈怀素大师。而怀素大师已然被苻恒安排人员先行护送前往帝都汴梁,苻家还有一些未了之事还待他处理。 凌天云几欲想谈起苻玉书之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苻恒与赵匡胤都是谈一些国家大事,他反而插不上嘴,这让他很是无奈。而他们并没有因为他一个外人而有所隐瞒,将大周国近日里发生的一切都倾而告之,就是连那大周国皇帝郭威病重之事也毫不遮掩。凌天云此时才知道为何赵匡胤会急赶五台山,在那太平小镇过夜,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怀素大师。据说怀素大师妙手仁心,一生精湛的医术,而怀素大师武修境境界更拨尖超高,当今天武修界之中能与之对手的寥寥无几。 早饭时间,凌天云再一次的见到了苻悭父子。苻悭与那苻恒倒是有一样相似,只是苻恒显露而出的霸气更足更深,而那苻悭身上的只有江湖豪杰般的傲气与豪迈。令凌天云感到意外的是,苻玉书却是若无其事般,朝凌天云点了点头,仿佛昨夜发生的事与他无关般,而这苻家之人却丝毫不知道苻玉书那一身精湛深厚的内力,显然不知道他是一名武修。 带着种种疑惑,凌天云也无从问起,但他总感觉苻府怪怪的,这苻府上上下下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苻恒还苻悭两兄弟也不是传说般的和谐关系,倒是苻玉书对苻恒却是尊敬有加,对他毕躬毕敬的,做足了一名晚辈对长辈般的敬意。苻玉书的举止没有丝毫的瑕疵,倒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令凌天云大感意外。 草草的吃过早饭,赵匡胤带着凌天云与马成辉便提出了告辞,而苻恒留在了苻家,还有未处理之事。 三人一行从苻府出来时,天色大亮,天际之上还是乌云滚滚,令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而他们行色匆匆,却没有注意到在一处隐蔽之处,有四双眼睛正盯着他们。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盯住自己的那几双眼睛。 长长的舒了一口浑气,凌天云望着那川流不息的街道,此时他才感觉到在苻府之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感。昨夜那惊险的一幕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一辈了都忘不了,然而这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让他心中更加坚定自己的方向。 不要说乱世,就是太平时代,没有一定的势力,都会被那些强势当做蝼蚁看待,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纷乱飘摇的动荡时代里能走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能在这战火纷争的时代里争出一片属于自己的那片天。 舒展着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浑气,凌天云只觉一身轻松。他不知道苻恒与自己的义兄之间有怎么的交葛,也不知道他们那表面上的和睦相诚,但这其中一定有他们的隐情。赵匡胤不说,他也不好问,一切待到了帝都,自然就会知道。 帝都汴梁,那是一座雄踞中原的大城池,南北开来,雄伟壮观,他从赵匡胤口中听说过了汴梁的描述。对于前往帝都,他的心中有一些期待。帝都之姿,帝都之伟,帝都之雄,都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的成型,最后汇聚成了一座雄伟壮观的大城池。 漫漫长路,卓影丰姿, 鱼跃龙门终不悔,风流人物往今朝。 欲知后事,敬请期待下一卷。 第三百三十章 和尚 风起时,浪涛汹涌,风平时,暗流翻滚。 这就是黄河,浑浊的河水如一条金色的矫龙般,呼啸着冲向东海。 此时的黄河之上,帆影点点,穿行不止的舟船如那飘浮在河面之上的枯叶般,肆意而行。顺流者其势呼啸,逆流者其势震天。 这就是冀州黄河岸边的港口,来往商船不计其数,有扁叶一舟,也有豪华商船,更有军中舰船强势而来。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繁荣若锦,船上之人吆喝声如雷震,似乎不在意那狂刮在河面之上的凛冽寒风。 在那离港口不远的浅滩之上,一排排拉船的纤夫正卖力的拖着一艘富丽豪华的商船。他们在那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人露出怯意,更无一人退缩,整齐的口号,迈着苍劲有力的步伐,将那商船一步一步的往岸边拖。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凌天云双眉里尽是那奔腾滚滚的黄河水,那让他吃尽苦头的黄河浑浊的河水,而他的心情也澎湃如潮。曾几何时,自己也亲眼看见了那雄伟多姿的黄河,而自己也差点被这急流汹涌般的黄河淹死了。 那是一艘直往汴梁的客船,以载人为主,从冀州走水路至汴梁大概要三天的时间。而他们离开了苻府,赵匡胤决定早点回到汴梁,只有走水路才是最好的办法。冀州靠近黄河,走水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客船已经缓缓的启动,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站立在甲板之上,望着那滚滚的浑浊河水,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万般滋味。山贼马成辉带着行囊收拾那客船之上的房间去了,而且他也是不习水性,对河有着莫名的恐惧。 “苻家事了,苻恒也会即刻赶往帝都。我皇病重垂危,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个位子。莫非我义兄柴荣深得皇上的喜爱,恐怕他一点机会都没有。”赵匡胤向凌天云谈起了大周国朝中之事。同时也向凌天云说起了他的另一名义兄柴荣,凌天云知道那柴荣是大周国当今皇帝的义子,也是一位文韬武略的雄才。但他不知道的是,柴荣却是赵匡胤的义兄,如果大周国皇帝郭威驾崩,那么那柴荣趁势而上,夺取皇位,自己也一荣俱荣。 但是自己本是北汉人,却与那大周国的将军结为了异姓兄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凌天云心中暗自的分析着当前的形势,他知道郭威病重,如果不出问题,应该是郭威的义子柴荣顺利当上大周国第二代皇帝,除非有什么变故。而自己身边的义兄却将要起到重大的作用,但他不明白的是,苻家与赵匡胤为何与赵匡胤明里和睦,暗里却是相互争斗,难道与那皇位之争有着密切的关联啊。 关于这一些,凌天云并没有多过的问赵匡胤,他知道时机成熟,义兄一定会倾囊相告。 天际的乌云如那挥之不去的愁绪,滚滚而压。客船还没有启航,似乎还在等一名重要的客人,船公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北方汉子,生长于黄河边,也是冀州本土人。因与那冀州官府搭上了一些关系,所以才做出了水上跑客的生意。 船公不时得在船上的客人群是来回道歉着,他那古铜色又健硕的肌肤充斥着一股爆发力,那是原始般的爆发力量。一脸的沧桑饱经风霜,发髻凌乱,却也一股威武不凡的气势,那船公的身体里蕴含着一股最原始般的力量,如那呼啸而下的黄河般。 “抱歉,抱歉,本船还要等一名重要的客人,所以才没有及时开船,耽误了大家的行程。请各位谅解,多谅解。”船公抱拳向四周立在甲板之上的客人道歉着,那风霜般的脸庞上荡漾着阳刚般的笑容。 “船公客气,咱也不是第一次坐您的船了,再等等就等等吧。”也不时的有人客气般的回应道,不知道是因为与那船公真的太熟还是畏惧他背后的势力,基本上没有人站出来说出反对和不逊的话语。 赵匡胤与凌天云立在甲板边沿,而那船公并没有向他们道歉,也许是人多又或是其它原因。那船公与他们擦身而过,身上凝起的了一股凌然寒厉的气息,被凌天云清晰的捕捉到了,使得凌天云心头一震。这名看似普通的船公,却是一名武修高手,其武修境界丝毫不弱于他,这冀州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连一名普能得再也不能普通的船公居然是一名高阶武修,更不要说那些明里上的武修世家。 “那船公是冀州郭家的,所以他才会将这冀州与汴梁两地的水运垄断下来,不要以为苻家是冀州第一武修世家,只因苻恒为中原第一大帮圣阳门的门主。但要拼底蕴,郭家还是要比苻家略胜一筹。”赵匡胤目送着那满脸和气的船公渐渐的在人群之中穿行着,不由得向凌天云解释道。 原来是冀州郭家的人,相传这冀州郭家与那中原第一武修世家郭家有一些渊源,却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郭家与那大周国在坐的皇帝郭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渊源,凌天云也是很好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却没有问出来。 赵匡胤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淡淡一笑又说道:“当今圣上与郭家没有一点关系,当初前汉国皇帝无道,将圣上一家老小与我义兄一家老小全部杀害,导致圣上至今无子嗣,所以才会认了自己的侄子为义子。如果圣上是中原第一大武修世家郭家,那么试问一下还有何人能将他的家人加害。” 凌天云静静的听着,他没有想到这大周国的皇帝郭威与那柴荣还有如此惨烈的一段故事,如此惨烈的过往的确令人闻之凄然,不免心生恸心。很显然,赵匡胤并没有说冀州郭家与中原郭家有没有什么渊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家郭家一定有什么关联。 “早年神都洛阳郭家分成了两派,却因当年郭家支持那前晋国皇帝石敬塘,却不料那石敬塘认贼作父,认了契丹皇帝为父,割让了燕云十六州。导致我中原大好河山防线尽毁,锦秀山河不堪一击。而那洛阳郭家只做了那么一件事,就使其中原第一武修世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名门望族毕竟是名门望族,其雄厚的底蕴支撑着。但那事之后,郭家一分为二,有冀州郭家与洛阳郭家之分。”赵匡胤眼里射出一抹淡淡的愁绪,他对郭家那事一直耿耿于怀,想不通是为何。绵绵十万里长城防线之内的十六个大州割让给契丹,而中原除了天险雁门关之外,再无更有利防守之地了。 凌天云心中也是唏嘘不已,他没有想到这名极盛的中原第一大武修世家却也是只做了错一了件事,就差点万劫不复。虽说郭家底蕴雄厚,但此时的名声却是大不如往日了,就是苻家的名声和地位已经显然要略胜一筹了。 “原来如此,冀州郭家是不是因为反对才分至这冀州来的。”凌天云不禁的问了起来,然而令他大惊讶的是,他的想法刚好相反。 “你错了,在洛阳郭家才是反对那一派的,冀州郭家因为支持石敬塘,丢了失了燕云十六州。支持派一系的主使人觉得愧对列祖列宗,这才搬迁至这冀州,而冀州郭家却了抗击契丹人的战争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这冀州郭家的名声也渐渐的提高了起来,而那洛阳郭家却至那事之后,陷入了低沉之中。其门下人行事低调,从不参加武修界的任何争斗,名声反而一落千丈。只是近几年,洛阳郭家的才再次被人津津乐道起来,倒不是因其武修界的地位,而是因为郭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与刺天盟的一名杀手私奔了。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洛阳郭家因为此事更是元气大伤。不管怎么说,大族就是大族,它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底蕴,也不可小视。” 赵匡胤的话刚完,他们便发现人群之中渐渐有了一阵躁动,似乎船要准备启航了,难道是那名重要的客人快要登船了。他们停止了交谈,随着人群朝那甲板之下看去,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拥簇挤的重要人物出现。 而他们却看到了一名和尚,一名身穿花红的袈裟的肥头大耳的和尚,正从人群之中穿过,慢慢的朝这船走来。那肥头大耳的和尚除了那额头之上有九个耀眼的戒疤之外,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石子般大小的佛珠,那佛珠在他的那粗大的脖子上更为显眼。那和尚身无长物,连一个行囊都没有,独自一人,迈着龙腾虎跃般矫捷的步伐向这船上行来。 没有人去接迎,就是那再三客气道歉的船公都没有出来迎接,只是那肥头大耳的和尚一个慢慢的行到了船上甲板之。而他行到了那甲板之上时,那船才开始有了一些缓动,要收锚起航了。 那肥和尚粗眉大眼,鹰勾鼻,眼珠并不是寻常汉人的黑色,而是略带一些宝蓝色,宽宽的额头和厚厚的嘴唇。那和尚身高九尺,比赵匡胤还要高上好几分。比寻常人不知道高了多少,给人一种如山岳巍然般的感觉。 “西域的和尚的跑这里来干吗。”赵匡胤眼里露出了一抹凝重的光芒,那和尚的装着并不是中原见到的那些普通和尚般。那花得有一些夸张的袈裟,还有他那更为夸张的挂在脖子下的那串佛珠,还有他的长相。 那肥和尚上了船便找到了一处人员稀少之地盘膝而坐,他低眉垂眼,吐纳打坐。而部分客人早就在那船开启之前回到了船舱之内,只有不成半成的人继续留下来观看这气势贯虹般的雄伟黄河的壮观景色。 船至河心,风越刮越大,水流急淌,而那船如稳如磐石般,连摇晃都不成摇一个,倒是让凌天云安下心。对于黄河那莫名畏惧,一开始就是来自与赵匡胤那次生死间的一劫,如果自己再次被掀入河中,他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不被那河水淹死。相信赵匡胤也是同样的想法,他那微微苍白的面容就可以看出,他也还心有余悸。 第三百三十一章 石门 挂起的风帆直入天际,那硕大的船帆乘风破浪缓缓而前。天际滚滚的乌云狂压而下,一抹沉闷的气息油然而生。 甲板之上,除了那打坐在甲板上的西域和尚之外,就剩凌天云兄弟俩。而他们卓立甲板之上,望着那滔滔不绝的河水,心中翻涌起了万般滋味。他们立在船立,有一种御风乘浪般的感觉,那尖尖的船头,直接将两边浑浊的河水分斩而开,翻起了阵阵黄浊的泡沫击撞在那船身之上,却也是另一番波澜壮阔的景色。 他们眼里除了那船前波澜壮阔的景色之外,还望了望那打坐在甲板之上的那西域和尚,甲板并不算很大,那客船尽可能的将那船舱建大一些,以容纳更多的客人。船舱一层是一些普通的座位大厅,里面的客人因船舱外风大。并没有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来。客船二层便是一些花重金有独立的房间,赵匡胤一行三人也在二层甲字号房间里。而他们并没有急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而是站立在那甲板之上。 那西域和尚浑然无物般打坐入定,对于四周的景色,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趣,一上船,就在那甲板之上打坐入定,却不知道是否是一名真正的苦行僧,但看他的装饰,显然并不是一名饱经风霜,在野外餐风沐雨的苦行僧。但对方心无外物,专心一致的打坐入定,也让赵匡胤与凌天云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阿弥陀佛,小僧打扰二位施主的雅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西域和尚突然出现在了凌天云与赵匡胤二人的身后,那胖和尚双手合什,向他们二人低眉垂目般的说道。而那突兀而现的身影,和那低沉的声音着实让凌天云心头一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感觉有一丝怪怪的。而他的直接却告诉他,这名西域和尚有着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不知道是因为同为佛门的功法,还是因为其它因素,凌天云心中升起了浓浓的警惕之意。 “大师客气了,我兄弟二人闲来无事,在这里看看风景,但是我兄弟二人打扰大师静心修炼了。”赵匡胤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也不知道这和尚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的,如果对方无声无息暴起突袭,自己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他们二人虽然会不时的回望一下那和尚,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却不料一个疏忽间,那和尚已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这令人真是匪夷所思。 “二位施主客气了,小僧不妙,来自西域珠峰。初来神州中原,不知二位施主如何称呼?”那肥和尚依然执着佛礼,一派宝相庄严般的气息散发而出。而他口中所说的珠峰却是凌天云与赵匡胤二人闻所未闻之地,待他们两人一脸迷茫之色呈现,那不妙大师眼里顿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西域最高峰二位可听说过,常年积雪,地势险要,寻常人若要登上那峰顶几乎是不可能。想必二位也不曾见过那峰高云绕般的异炯景色,着实令人不由得生出膜拜之意来。”那不妙大师只是寥寥几言便道出了一座天绝地无般的山峰来,令凌天云与赵匡胤双眼不由得一亮。这世间还有如此高雄壮阔的高峰,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 “不知大师此次往汴京所为何事。”赵匡胤忍不住好奇心,向那不妙大师询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言,小僧此次前往帝都,一来见识一下那神州人杰地灵的雄都伟城,二来小僧曾与人还有未完的一战之约。说不来也不怕二位施主笑话,出家人本不该有争强好胜之心,无奈这并非小僧一人之战,而是道佛之争。小僧只能全力以赴,只好独身一路东来,同时也要领略这中原大地美好山河,见识一下这神州大地各豪杰英雄们。” 那不妙大师虽然说的无比的谦卑,但他那谦卑的语气里却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同时他的说辞之中又道出来佛道之争,这也是上千年无法分出胜负的一无休无止的争斗。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都是休身养性为主,但是还是无法跃出那世俗的范围。佛门讲究自身的修养,而道门则讲究万法自然般的随性。 凌天云听闻到,心中微微的一颤,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知道了一些。那老和尚给他的那《大乘心经》并非没有目的。是不是与这佛道之争有着莫大的关联,而他无形之中成了佛道之争中的一颗棋子,但是令他费解的是,那老和尚始终都没有强烈要求他拜师,也没有承认他是佛门弟子。 “小僧观这位小施主,体内气息精纯至阳,应该是习得了我佛门功法,却不知道小施主师出何门,尊师是谁?” 果然,凌天云脑中的想汉刚一成型,那不妙大师的目光就从赵匡胤的身上移到了他的身上。不妙啊,果真是不妙,凌天云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自己武修境界并不算高,而自己的目标又不是陷入那些门派之争。他没有想到这不妙大师丝毫不遮遮掩掩,而是单刀直入,直接问了出来。 “见过大师,小子习得是佛门功法,至于是佛门何派,小子真的一无所知。小子的功法也是一名叫枯一大师给的,期间并没有说明一定要小子加入佛门,也没有要求要小子拜他为师。不知这些答案,大师可是满意?” 凌天云心中对这不妙大师充满了戒意,但他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当他说出了枯一大师时,那不妙大师的眼里呈现出了一丝疑惑和迷茫,显然并不认识那名枯瘦的老和尚枯一。 “倒是小僧檩越了,小僧孤陋寡闻确实不知道是哪位高僧,让小施主见笑了。”那不妙大师双手合什,低眉说道。 “大师久居西域,不知道也情有可愿,何必自责。”赵匡胤见状,连忙上前解围道。对于这名西域和尚,他也并不了解,他只知道西域苦行僧风餐雨宿形如槁枯,也不应该对面的那不妙般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阿弥陀佛,打扰两位了。”那不妙大师双手合什,那满是肉的胖手之上泛出一抹油光般的色泽,哪里是一名饱经风霜的苦行僧和尚。 说完那不妙默默的走开了,离他们不远处又打坐起来,低眉垂目,很快就进了了入定的状态。倒真是没有将刚才的一切放在心上,拿得起放得下,一派得道高僧的形象尽现淋漓尽致。 凌天云心中依然是戒心重重,他不明白那不妙和尚为何要问他这些,佛道之争又有他何事,莫不是看上了他的功法,还是其他的。心中掠过一丝危机,那是针对他的危机,而此时却不是再是针对自己的义兄赵匡胤,这让他很是意外。 船公背负着双手,在船舱内巡查着,那粗壮的身躯如一座小山般在这船舱之内慢慢的移动着。一切正常,只有那风浪似乎更大了一些,那低沉的乌云也似乎更浓了一些,狂压而来的乌云好像跟定了这艘船似得,一直汇聚在他们的头顶,久久难散。 “二位,船马上就要进入那黄河之中最险的河段了,站大甲板之上容易被甩出船去。还请二位回到船舱之内,以免发生意外。”那船公见凌天云与赵匡胤二人依然站在甲板上,他眉头一皱,脸上不由得现出不悦之色。但他还是很负责的走向他们,向他们解释道,并要求他们回到船舱之内。 令凌天云疑惑的是,那船公便没有去提醒那不妙和尚,似乎将那肥和尚当作了空气般。开始船要启航时,却为了这么一名肥和尚而耽误了时辰,而那和尚上了船之后,却对他不理不问,如弃之般。如此反常之举,倒是让他心中疑惑不已,按理来说,生意之人最喜欢广交朋友,那肥和尚应该也是一位不凡的和尚,那船公对他却弃之不顾的处理,这似乎也有点不符合逻辑。 闻言,赵匡胤向那船公连忙说道:“我兄弟二人难得一见这黄河的雄姿景色,待快到了那石门处,我兄弟二人自会回到船舱之中。谢过船公的关心,我兄弟二人对自家的性命也是珍惜的紧呢。” “如此最好,出了事本船可不会负任何的责任的。你们好自为之吧,莫要甩入了这黄河之中喂了这河里的王八。” 那船公并没有更多的废话,交待了一句就匆匆的走了。而留下凌天云兄弟俩一脸的苦笑之色,对于这郭家的船公,他们说不上来是好感还是厌恶,但对方刻意提醒,倒也是一番好意。 极目远望,前方一座高耸入云般的巨大石门涌现在他们的眼前。这不是黄河最险的河段之一石门峡,石门峡河宽不足三十丈,为黄河最窄的河段之一。客船顺河而下,逐渐的朝那石门峡靠近,那船下激起的浪花差不多有一丈之高,哗哗的水声如那天上的雷鸣般,在耳边响个不停。 快接近石门峡时,凌天云的眼里闪出一抹震惊的目光,他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天然石门,这黄河从这石门中穿梭而过,在那河边两岸的岩壁上激起千层的浪花。黄河两岸峭壁千仞,势若刀劈斧凿,朝上而望,那天如一方惊寸般。水流奔腾激荡,呼啸而下,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好一处惊险的河段。 而此时的客船却是如那风浪飘摇的小叶般,稍一个不小心就要撞在那河岸两旁的崖壁之上。开始平坦如稳的客船此时开始了剧烈的摇晃,而那船舱之中的客人也发出了阵阵的惊呼声,有兴奋的呼叫,也有惊恐的尖叫声。 砰,一声轻微的沉闷,这客船撞上了这河中的一处暗礁之上,而船身也不由猛的一摇。凌天云与赵匡胤的两脚如那八爪鱼般,死死的吸在这甲板之上,赵匡胤还好,经历过了这石门峡的惊险,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而凌天云却不一样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千斤坠般的身子稳稳的立在甲板之上,开始还没有什么影响,却不料,那船身撞礁的那即,他的身形随着那船的摇晃也猛的一歪。他的身子顺势朝那稳坐如山般的不妙和尚而倾斜而去,待那船稳住了身子,而凌天云却因为惯性,身子双是往那不妙和尚处摔了过去。赵匡胤一时不察,想伸手拉住凌天云,却抓了空。 而那打坐稳如山般的肥和尚眼里却是精光一闪,只见他如一只弹起的皮球般,那肥肥的身躯却是灵捷无比。他伸出了胖肥的大手向凌天云捞去,但他的双手并不是向凌天云的手抓去,而是两手化作了厉爪般朝凌天云的双肩狠狠的抓去。 凌天云一见,顿时暗呼不妙,那不妙和尚对自己果真没有安好心,但自己的身子却因为惯性而无法躲开对方那狠狠强势抓来的双爪。眼睁睁的看着那肥和尚的脸上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还有他那厉如鹰爪般的双手正泛出幽幽的寒光,比那咆哮的黄河之水还要狰狞好几分,使得凌天云心头不禁的一紧。 第三百三十二章 道士 千堆浪,激起阵阵的轰鸣之声,千仞壁,荡落重重的翻腾异景。 胖和尚不妙那双胖大的手闪电般探出向身子不受控制的凌天地云抓去。而凌天云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那胖和尚不妙果真不安好心,肯定是因为他体内那至纯至阳的真气散发而出的气息被对方探知,所以才不惜以不择手段擒获下他。其目的就是为了他的那本心经,对于这西域和尚本就带着浓生的戒心,他的双目里透出了一股愤懑的光芒,却无可奈何。 “轰隆”,一声巨响,那客船猛烈般的一震,船身也随之晃荡起来,本来向那肥和尚倾去的凌天云此刻身体却是斜斜的又倒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而那肥和尚探出的双手却是抓了个空,胖和尚显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变故,他的身子一顿,不觉愣了一下。 就在胖和尚惊愣之即,赵匡胤的身影已然扑到了凌天云的身后,他伸出猿劈一抄,便将那快要跌落至船下的凌天云抓在了手中。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闪火光之即,一切冥冥自有安排,而这一幕,也只有凌天云和那不妙和尚两人心知肚明,就是赵匡胤也浑然不觉。 “刚才谢过大师援手之恩。赵某替愚弟谢过大师。”毫不知情的赵匡胤以为刚才那胖和尚是出手相救,他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将凌天云护住,然而向那不妙和尚道谢。刚才的一幕只是瞬息之间,而他一心只是担忧凌天云的安危,却丝毫不知道那不妙和尚心怀鬼胎。 “阿弥陀佛,出家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倒是小僧也没有成功,一切是这位小施主的造化,大恩,小僧愧不敢当。”那不妙和尚双手合什,脸不改色的说道。仿佛刚才的他真的是想救凌天云,一派宝相庄严的举措,真的是一名西域得道高僧。 稳了身子,那客船经过那一次剧烈的摇晃之后,便开始恢复了平静,而在这石门峡之中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惊险的波折了。凌天云脸色逐渐的恢复了,他深意的望了望那胖和尚不妙一眼,然后说道:“大师的恩德,在下记住了。” 虽然是一句平常的感恩之言,但是凌天云与那不妙和尚都是心知肚明,他们也不挑明。就算是挑明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凌天云只觉对方那深邃如海般的气息比那翻滚在这石峡之中的浪花还要危险几百倍。自己与赵匡胤联手都不知道是不对方的对手,所以他只能这样说,但两人的心中早已经升起了浓浓的敌意,心中都暗自将对方当做了不死不休的对手。 “小施主言重了,小僧不是没有成功吗,小施主不必挂在心上。”那不妙和尚又是低眉垂目,打了个佛号向凌天云说道。其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没有得手,他也不用放在心上,而潜在意思就是说自己不会放弃的。 “大哥,我们走吧。”凌天云并不想留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却这胖和尚比起来不关是武修还是脸皮,都比这不妙和尚差了好几十万里,自己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他才决定先离开,离那城府深得可怕的不妙和尚远远的。 “大哥,你可曾听说过这不妙和尚。”, 回到船舱二层,他们的房间,凌天云忧心忡忡的向赵匡胤问道,他觉这和尚并非什么真正的西域和尚,而冒充的。他觉得这和尚有一种他捉摸不透的异样感觉,那不妙和尚绝非那种嘴里说的大义凛然般的佛门高僧,却不知道是否真的来自西域。 “没有”赵匡胤摇了摇头,向凌天云肯定的说道,而他虎目之中是一丝疑惑般的迷茫。对于凌天云的提问他很是不明白,而对于那自称来自西域珠峰的不妙和尚他更是一无所知,甚至关于那神秘的西域他也不了解。 凌天云简单的把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而赵匡胤眼里露出难以置信般的神色。 “那不妙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如你所说的是你那佛门至高的功法吗?听说那西域密宗的佛门宝典也是佛门至圣武学,没有必要为了一本佛门功法而大大出手,这其中一定还有其它的什么原因。”赵匡胤听完凌天云的述说,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 凌天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但他心中认为是那本大乘心经的可能性大一些。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自己只不过是白水关普通的将门之后,并没有背负着什么惊天般的重大秘密,也没有超然显赫般的身世,那不妙和尚找上自己,除了那本心经之外,自己已经身无长物了。 “越来越让人觉得古怪的很,凌公子是不是和那天启之玉有关吧。”那本来睡得有一些迷糊的马成辉一边听着他们的对,突然插上来这么一句话。关于天启之玉,这已经不再是一个什么秘密了,天下武林之中,各江湖门派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其实这也不是一个什么秘密,凌天云与赵匡胤也有谈过这事,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将它忘得一干二净,而如今,马成辉又再次提起。让他们心头猛的一震,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却又一下子又溜走了。 “不可能,天启之玉只不过在岚州钟家出现过一次风波,其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北汉国其它的武修势力,并没有出现真正的天启之玉。”凌天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观点。赵匡胤也是双眉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胖和尚的确诡异的很,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赵匡胤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对策。而他们暂时只能呆在这船舱之中,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但凭那胖和尚的身手,无论他们走到哪,他们也绝不可能逃出那胖和尚的手掌心。 “大河如龙,群山如虎,长啸仰天长歌当哭,龙腾虎跃有文有武??????” 这时一道高亢有力的长唱传进了他们的耳,那歌声铿锵有力,如鼓打锣击般,声声如点金震耳,直击人心。那是一道苍劲的声音,只叫人听得心潮澎湃热沸腾。使人心中激起了万丈豪情冲刺天际。 那歌声一会儿如雷鸣震耳,又一会儿虚无飘渺,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但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清晰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客船缓缓而前,在那激荡起一丈之高的浪花之上起起伏伏,船舱之内的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那高亢嘹亮的歌声。使得众人都忘记了这客船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们纷纷的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着那歌声。 一曲完毕,将下来一道响彻天际般的长啸声将众人的耳中震得嗡嗡作响。很多人都从那船舱之内走了出来,他们眼里难掩震惊的神色,他们扬头而望,眼里还有难以置信的目光。那石门峡除了直峭入天般的千仞崖壁,还有那怪石嶙峋般的突兀岩石,如一只狰狞的凶兽般狠狠的望河而下。 凌天云三人也同样被那高亢嘹亮的歌声吸引出来了,他们快步冲到了那甲板之上,发现那甲板之上已然站了很多客人。而那船公显然露出了无奈之色,想劝众人回到船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命令水手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船身在这石门峡中缓缓而行。 凌天云凝目一望,却发现那在甲板之上打坐入定的胖和尚不妙早已经不见了身影,与赵匡胤会心一视。此时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待他寻着那众人的惊呼声而去,双眼朝那河中望去。 一幕令他们终生难忘的场涌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他们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却见那早已经失去身影的胖和尚如一只大鹏般挥动着肥胖的身躯,他双脚一点,激起了朵朵浪花在他的足下炸开,如一朵朵盛开的莲开般。而他晃动的身影在那浪涛之中随波而行,如履平地面。 那胖和尚不妙在浪花之中踏浪而行,宽大的僧袍如那巨鹏展翅般,一腾一跃之即,却已经慢慢的离那客船越来越远。而在那千仞的崖壁之上,却有一道呼啸而下的身影,朝那河面之上冲下。 那是一道灰色的身影,双足轻点那光滑如镜的崖壁之上,有时如一只苍鹰般旋空而下,有时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直冲而下。那是一名满头霜发,白须白眉的老道士,手挥着一柄拂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刺耳声音。 客船小心翼翼的缓缓而前,前方就是那石门峡的出口处,一望无际的河面顿时开阔起来。 而那直冲而下的白发老道士一派仙风道骨般的气质,与那胖和尚有着天壤之别。那道士从那千仞之高的崖壁直冲而去,瞬间便到了河面之上,只见他双足一踏,脚尖在那浪花之上轻轻一点,挟着一股气势贯虹般威力朝那胖和尚迎去。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高手,这才是武修至高境界的威力,传说有人在武道之上修炼到了极致,可以一指断江,也有人一掌将一座山震倒。传说终究是传说,但众人的眼里,这两人,一和尚一道士却给人大开了眼界。踏浪而行,除了那天上的神仙,凡间之人哪有人可以做得到。 “是他!”赵匡胤的眼里露出了惊愕的目光,显然他认得那踏浪而行向那胖和尚迎将而去的老道。而凌天云对那霜发白眉的老道士却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好感,不只是这白霜眉的老道与那胖和尚针锋相对的气势,而是对方身上那股凛然正气让他心中好感顿起。 “此道士来自华山,当年与这老道士有一面之,与他下了三局棋,连输了三局。而我当时也是玩笑之意,将华山当作赌注输于了这位道士。想想当时的事真是蹊跷的很,好像他故意找上了我,而这华山又不是我的,输了就输了呗,他也没有说什么。”赵匡胤苦笑一声,向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却是心涌如潮,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义兄居然还认识这名道士,而且对方还故意设了一个局,赢了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棋局。如此神仙般的人物,为何会找上自己的义兄,凌天云很是不解,想必义兄也是疑惑重重。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当初那道士会找到愚兄了,可是当时我因打伤了人逃到了华山,那时他怎么就认定了是我。”赵匡胤满脸的苦笑,一语道出了天机。使得凌天云浑身间一紧,难道这世间真有未卜无知的奇人吗。自己的义兄所遇到的这些奇遇,又说明什么,还有那神秘的少年燕龙星又是何人。凌天云心中更是疑惑重重,如那迭迭不止的浪花般,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真相的,就如这客船快冲出石门峡前往那开阔的河道之中。 v 第三百三十三章 汴梁 翻滚不止的河水被那两人强势冲击而起的气息激起了数丈之高的巨浪,一层一层,如一张张巨型的水幕般。而那相迎面对一道士与一和尚散发出滚滚不息的磅礴气息,如两支疾射在河面之上的箭矢般,带起了巨浪翻腾四溅。 “轰”的一声巨响,涌动的河水本就气势掀天,而此时那两股激烈的气劲相撞在了一起,更是将那咆哮不止河水掀起了数丈之高,冲天而起的水柱如几条巨龙般呼啸着向那千刃光滑的崖壁两旁撞击而去,再次将那客船掀得好一阵摇晃不止,差点都被这股掀天般的巨浪给掀翻。 激起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那客船更是摇晃不止,而船上的众人更是眼露惊恐之色,他们没有想到那激战的两人会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劲。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客船也算是结实沉重的很,还算没有被掀翻。 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双脚如生根般牢牢的轧在了甲板之上,任凭那客船怎么摇晃他们都毫无影响。凌天云早已经有了经验,不再受到这摇晃的船的影响了。而其他的客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有几人拼命的趴在了甲板之上,这才躲过了那一劫。 掀起的浪花数丈之高,却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待那巨浪掀起如幕一层一层之后,再次回归到了原点。洒落的河水点点如珠般,在这客船的甲板之上凝成了一条条小溪,还有几条不知名的鱼也被掀起,从空中重重的跌落下来,在那甲板之上一蹦一跳着。 望着前方那一望无际开阔的河面,此时,那道士与那胖和尚早已经失去了踪影。只有那咆哮不止的黄河在奋力的冲刺着那石门峡两边的崖壁,留下了激起飞旋难平的泡沫在空中飘飘而落。 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那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只有那活蹦乱跳的黄河之中的鱼在那船舱之内和甲板之上欲寻找回到河中的路。众人的脸色一片苍白,他们眼里除了惊恐之色就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对于这突兀而现的那道士和那和尚之间的激战,来得快去得也快,显然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一抹不可磨灭的阴影。 船终于驶出了石门峡,回首而望,那天然而成的石门犹如一道天门般,将人世间与地狱之间隔开。高耸入云光滑如镜的崖壁,还有那咆哮奔腾的河水,激起的阵阵翻腾的浪花,这一切都将牢牢得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客船顺流而下,那宽阔的河面水流并没有那急,而是缓缓向前。 众人见船终于驶出了惊险的石门峡,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而那从和尚与道士之间激战至尾声并没有出现过的船公此时却走了出来,只见他脸色无比的苍白,如生了一场大病般。想必刚才好又惊又险的经历让为了稳住客船而竭尽了全力,倒是一名负责的船公,令人不禁的肃然起敬。 天色依然低沉如铅,河水依然浑浊不堪,而船上之人的心情却是万涌潮起般。凌天云眼里露出了炽热的光芒,他不知道自己的武道之路是否像那两名绝世高人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指断江,一掌劈山。 没有人知道此时他那炽热般的心绪,只有这样的高手才能称之为武道高手。他不知道他所遇到的那老和尚枯一和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是否有如此般的实力,因为他只见到他们也只是匆匆交手的那几招而已,还有那契丹国一代武学宗师萧禹景,以及剑神之称的张晓枫。这群人都是这武林之中顶尖的高手,他不知道这些人与这和尚道士比起来会怎样。 自己心中那份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却油然而生,因为那和尚对自己生出了不轨的企图,而他如此般的武修实力,却是让他望莫及,若不是那白发霜眉的道士出现,自己应该很难逃出虎口。自己在那和尚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想到这些,凌天云不禁的心中一颤,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压迫之感如那狂压而下的乌云般,一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当时我本以为那道士只不过是玩笑之言,现在想来却是世外高人。赢得了一座华山,却不知道他为何要找上我,明明知道这华山并不属于我。唉,天道冥冥,命运弄人啊。”赵匡胤的眼里射出一抹迷茫的光泽,他不知道那华山的道士为何认定是他,而他此刻依然迷茫失落。 “大哥何必如此沮丧,也许这正是老天的安排,不管怎么样,小弟我一定会站在大哥身边的。得这天下江山又何妨,能为天下苍生谋福利,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传言又如何,天道自有安排。”凌天云不禁的出声安慰道。他觉得自己的义兄身上有着太多的抱负,而从他的身上,他也看到了隐隐的真龙气息萦绕如缠,生生不息。这是否真的如某些人传言般,自己的义兄就是这一统天下的真龙天子。 “也许吧!”赵匡胤的心中何尝不是有几分期待,谁不想成就那一统天下的霸业,只是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连想他都会觉得自己不自量力,如那蚍蜉撼树般。可世间男儿谁不会有一些梦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却如刺在咽喉般,难吐难吞。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的失落,赵匡胤将这些念头打消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大周的一名屡立战功的将军罢了,虽然现在降为禁军校尉,可是自己还背负着一项重要的使命。所以他只能将这些杂念暂时的摒弃,眼下回到帝都才是他最重要的。 二人又交谈了片刻,凌天云才知道那道士法号为扶鹞子,俗家姓名为陈传,又名陈、希夷。为华山之上的一名道士,其门下弟子不多,只有寥寥的数人而已。而那来自西域的胖和尚却是毫无任何的信息,毕竟那西域离中原路途遥远,信息更是闭塞的很。却不知那西域佛门之中出了如此的一名惊神超凡之人,但他依然认为那不妙和尚应该是假冒的,虽然有着西域人的外貌,却无那西域密宗僧人那种坚韧和耐力。 一晃一摇,一浪一波之即,那直入云霄的风帆在被风充得满满的,船速也加速了。宽阔的河面之上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惊险之处。 三天之后,客船从那宽阔的黄河转进了一条比较狭窄的河道,那是汴河。帝都汴梁依河而建,形成了中原第一都城。一座雄兵天下气势宏伟,历经千年梦华的不朽古都。 客船之上,众人一阵躁动,纷纷的从船舱之内走了出来,他们站立在甲板之上,望着从汴河川流不息的船只,还有眼前那座雄伟壮观的若大城池,他们的眼里露出了兴奋之色。他们终天抵达帝都汴梁,这座雄踞中原的千古帝都。 遥相而望,眼前汴河之旁,一座雄高气阔般的城墙沿河边而建,那港口处被栓着了几根巨形的钱索。一排排的船只有序般的依次而过,铁索提起就放过一艘船只。而停靠在这港口的大都是豪华的商船和客船,根本看不到一艘平凡的渔船,而那站立在甲板之上的众人不是衣着光鲜就是锦袍刺目,想必都是一些非富即贵之人。 “这就是汴梁城,中原帝都。”凌天云眼里射出一抹精光,向那河面之上望去,那高耸的城墙外是戒备森严的一排排鲜亮盔甲的兵士。而那城墙之外更是一柄柄泛着寒光的兵器和一脸肃然冷凛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毫无任何的表情,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座雕塑般。 “不错,这就是汴梁。”赵匡胤眼里射出自豪的目光,他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而他身后的马成辉更是一脸的惊叹之色,天下雄城就在自己的眼前,那繁华富丽的城池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这怎么不叫他心生感叹。命运往往是不可捉摸的,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如此的一天,会来到这传说中的帝都。 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轮到了赵匡胤他们的客船,经过一条拳头粗的铁索,这才缓缓的驶向港口。船上的客人眼里难掩兴奋的神色,他们纷纷的从那甲板之上匆匆而去,直向那城门而去。 “各位客官一路走好。”船公一个迎着那河风向快步而下的众人高声叫喊着,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喜悦之色。目光转向了还站立在甲板之上凌天云三人,那船公朝他们走来。 “赵将军,承蒙看得起我郭家客船,在此郭某深表感谢。”那船公上前向他们抱拳客气道。显然,那船公已然知晓了赵匡胤的身份,而他也已然知晓了那胖和尚将对他们不利,所以这才上前劝解。 想到这里,凌天云这才释然,对这名郭家的船公生起了好感。他没有想到对方对他们喝斥就是为了提醒他们,只是对方惧于那和尚的实力,这才没有明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 “郭当家言重了。”赵匡胤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一切他们心中有数就行。郭家有郭家的苦衷,他们虽然知道那胖和尚的身份,但他并没有明说。赵匡胤领着凌天云与马成辉二人待众人全部走完之后,这才下船。 看着他们下了船,那郭家的船公又言又止,但他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又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那和尚的目的,为何还要让那和尚上船?”凌天云边走边向赵匡胤问道。他不明白,为何那郭家的船公还要让那和尚上船,而那船公显然知晓了那胖和尚不妙的目的,却依然没有阻止,这让他很是费解。 “大家族也有大族的苦衷,如果那和尚是针对我,相信那郭家之人不会处事如此草率,只是他不知道贤弟你的身份。却不知道你我早已结义金兰,唉,这也怪不了旁人。”赵匡胤一针见血般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令凌天云心头莫名的一怵,这就实力的根本原因,只怪自己只是一名不放流的小人物而已,所以才会不被人重视。 穿过西华门,一路直前,赵匡胤三人默默而行,而进了那西华门后,这才显露出了汴梁那繁华辉煌般的景色来。 飞檐斗角,高屋建瓴,一排排富丽的房屋沿街而建,一派祥和繁荣的气息油然而生。 人影接肘,川流不息,这就是汴梁内城,中原帝都,绝伦无双的雄踞城池。 v 第三百三十四章 怀素 天色沉沉,帝都汴梁笼罩在一片铅色之中,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之感突涌众人的心头。 老李仰头望了望那云层滚滚的天际,心里不禁的暗骂了几句,而他的目光也随着那越发的低沉的乌云而转向了他对面的那家小店铺。 对面是一家胭脂水粉的小店铺,那店铺的老板娘正口沫横飞的向客人介绍着自家店里新式的胭脂水粉。老板娘还不时的扭动着她那丰腴的部,浑圆的部随着她的步伐抖动起来,而她胸前那傲人的双峰更是好一种波涛汹涌,令人遐想不已。 目光从街上的人群之中落在了那脸上荡漾着无尽媚然般笑意的老板娘身上,老李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熊熊的焰火。他将自己冲在咽喉之上的口水咽了下去,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副风韵犹存的姣洁面容上。若此生能娶得这样的女子为妻,哪怕是折寿十年也无怨,老李心中一荡,不由得暗想道。那低沉云积又寒冷的天色仿佛一下子从他的脑中驱逐出去了般,而他的全身开始涌升起了团团的热意。 这只不过是帝都汴梁的一条普通小街,离那西华门并不远,从那西码头下船的行人都大部会从此处经过,而这也形成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这街并不算太宽,仅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的宽度,所以这里的行人并不乘马或乘马车,都是徒步行走在这街道之上。进了那西华门,还有一条宽敞的主干道通往城内,那些乘马或乘马车的旅人都从那主干道趁趁而去。 并不算太宽的街道却是行人拥挤,除了这条街道之上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之外,还有大周各地慕名前来的旅人行客人。而这条街却占有了充分的地理位置,使得这街道格外的繁华起来。 老李并不是真的很老,他只过是一名三旬左右的壮实汉子,一身结实的肌肉,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野性般的爆发力。他那古铜色的肤色俞发显得他充斥着一股无尽的阳刚魅力,脸上那棱角分明黑黑的面容里透出几分刚毅的气质。一身粗布衣将他那八尺高的身躯紧紧的包裹着,显出一股伟岸般的气质。 摸了摸颔下的胡茬子,感觉硬硬的胡子将自己的手刺得有一些微疼,但是老李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那胭脂店里的老板娘。而那胭脂店里的其他女客在他的眼里都不如那老板娘的万分之一。瞧瞧,那身段,那部,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还有她那姣洁若滑的玉颈和她那一汪春水般勾人心魄的迷从双眸。 简直就将老李的魂儿都勾去了,咽喉处又涌上了一口苦涩的液体,他的喉结不觉又动了一下。 老李只是一名掮客,就是在这街道之上拉一些刚来到这里的旅人行客,向他们介绍这城里哪里的客栈既便宜又舒适,然后还会向他们一些这帝都城里比较有特色的酒楼,如果还有人想逛上的帝都的,他还知道哪家的姑娘们才艺双馨又温柔可人,而且价格又公道。 他生于斯,长于斯,对这帝都的轶事更是如数家常,用他的话来说,皇帝轮流坐,可这西汀街依然还是他说了算。这不,前些年,那刘家的龙椅屁股还没有坐热,这会又变成了郭家的了,而他老李依然称霸于这西汀街上。 当然了,老李也不尽是一名掮客而已,他可以称得上是一名掮客头子,手下的弟兄也有好几十号人。但老李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名掮客,因为他正是从一名掮客慢慢的将这整个西汀街拿下来的。他自己并不怎么去揽什么生意,虽然一天只是布衣着身,但其身家显然并不是表明上看得那么寒碜。 老李站在这胭脂店对面,欣赏着那体态风情万种的胭脂店老板娘成了他每天的功课了。自己也不知道垂涎那老板娘多久子,除了她那双媚到骨子里的春水般的眸子外,还有她那吹可弹破般的脸蛋,这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老李的骨子里了。 其实老李是有家室的,但是人一种菜吃久了总会腻的。虽然老李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但他还是有一种触动心弦的感觉,对于那胭脂店老板娘,他有一种莫名的情愫,难以启齿,却只能每天默默的观望着。除了那男女之间的情感之外,他觉得他的心中还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也无法说出来。 正在老李心起旖旎情愫时,只见迎面走来了一名同样壮实的汉子,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披在脑后,一身劲紧的服饰透出一股悍豪气息。那汉子的年纪与老李相仿,也是三旬左右,只是他迈着龙行虎步如一名将军视察军队般的作派,透出一抹隐隐的威严气息,他就是那战功显赫的大将军般。 “老大他们到了,只有老大一人回来了,还有两名陌生的男子与他随行。”那作派如将军般的汉子朝老子点了点头,低声向他说道。他并没有因为老李那绿油油的目光停留在那胭脂店老板娘丰腴的身段之上而感到意外,此事对他来说似乎是司空见惯了。 “可查清楚了那两人的身份?”老李将目光收了回来,低语向那汉子询问道。他们两人如大街之上偶遇的朋友们,迎而而站,低声相语,任何人也无法看出什么端倪,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样。 “暂时还没有,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老大似乎与这两人相识很熟,特别是那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郞,老大称他为义弟。老大可能又收了小弟了,只是这次应该是结义金兰的那种,似乎很是器重那少年。” “无妨,既然如如此,我们稍后再去拜访了,老大这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如果仅是收了一名义弟,可能那些人又要大做文章了。你派人暗中盯紧点,老大这次回来,不知道那些人又会使出什么阴谋来。现时下局面不稳,陛下重疾难愈,而当下那皇位之争又是俞演俞烈。老大这次回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真是叫人担心。” “唉,除了老大的那义兄之外,眼下这大周举国上下,又有谁有资格可以胜此大任,那群人不过尔尔。陛下必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只是小人难防,叫人堪忧罢了。” “阿赖,老大他们下船了吧,赶紧派人盯紧点。”老李闻言,向那汉了嘱咐道。而那名叫阿赖的汉子一脸凝重,连连允诺,转身便匆匆而去。 望着阿赖那宽厚的背影,老李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信任的人,那么阿赖就是其中的一个。阿赖本是一名秀才,在乡下私塾教书授业,却在一次意外让他来到了这帝都,那时的还不叫大周,应该叫大晋。那时还不是郭家的天下,应该是石家的天下。那时他老李还真的只是一名掮客,一次偶然的相遇,让他与阿赖走在了一起。从此开始了他们热血沸腾般的称霸街头的生涯。 老李知道那本着纤瘦的秀才阿赖,与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搏斗,这才练就了那壮实如虎般的身板。然而他们彼此都楚的知道,他们为对方都不知道挡下了多少次砍来的刀刃,他们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次的为了地盘拼杀,一次次的伤痕累累。这一切都为了他们坚定的兄弟情埋下扎实之根。 每当阿赖那眯起眼的笑容如那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般,老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他觉得那种笑是世界是最令他心安的笑,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般信任的依赖。那才是兄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洞察一切。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那胭脂店里的客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而那胭脂店老板娘那挺实的傲人双峰,如一对永不知道疲倦的白兔般,一直在老李的眼前晃动着。一时间,老李的双眼里出现了痴迷般的光芒,“咕嘟”,他又不禁的吞下了冲涌而上的在咽喉处打转的口水。 老李再次不舍的将目光从那对乱晃不已的小白兔上移了开来,而他的目光掠过人群之中,脸色微微的一变。只见从那街道的入口处有三人随着人潮慢慢的走来,那三人的装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老李的眼里,却显得无比的独特。 只见一名银衣长袍身材伟岸的红脸汉子领着两人在人潮之中漫步而行,那红脸汉子不时的向他身后的两人说着什么,一脸自豪的气息油然而生。那红脸汉子身后一名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容里透出一丝刚毅不屈的气质,那少年的身上透出几丝纯刚圣阳般的气息,令人过目难忘。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老李心中暗暗的赞叹着。另一人则是一名粗衣装饰马大哈般的汉子,那汉子的身上透出一股子凶厉却又懦弱般的气息,做老李不好做出什么判迷。 那三人随着人潮,离老李越来越近,那红脸的汉子朝老李只是微微的看了几眼。那只不过是普通的扫射几眼而已,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普通的打量而已,却无法从中寻出什么可疑之处。但老李却是眼中一亮,便没有与那红脸汉子对视,待那三人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远,他这才低头思索起来。 对面的那胭脂店老板娘正费力的向客人着自己店里新出来的胭脂水粉,偶尔她也会眉梢一挑,异样泓水般的目光掠过那低头思索的老李。见此情形,那老板娘嘴角微微的一扬,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如百花绽放般千媚万态般的迷人笑容。 可是这一切,老李并没有看见,如果他看见了那老板娘那倾国倾城般的迷人笑意,那么他的魂儿立刻会扑在那老板娘的身上,再也不过问这世间任何的俗事。低头紧思的老李并不知道周围那紧紧挤挤的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异样装饰之人,他心中所想的正是那红脸汉子那几道微微的目光里的含义。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贪僧有礼了。”就在老李紧眉思索之即,一道浑厚的声音突兀的响在他的耳边,使得他心头猛得一颤。他抬起了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旁站着一名僧服破烂却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真是晦气,帝都之内虽三教九流之人甚多,唯独和尚很少见。而江湖传言,唯和尚与尼姑不能惹。想不到自己站在自己心仪的老板娘店对面居然碰到了一名和尚,而且那突兀的一声佛号又将自己的思路打断了,这如何不叫老李怒火顿生。不过看到这慈眉善目僧服破烂的老和尚,也一大把年纪了,老李还觉得自己是一名有素养的人。他脸上怒色一显,顿时就收了回去。 v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李 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双手合什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老李,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让老李心中的怒火也泄下去了不少。这老和尚找谁不好,偏偏要找上他,这街道虽说不大,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真是晦气,老李强忍着没有发作,朝那老和尚露出了他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 “这位大师,有何指教,不知小的有什么可以帮上的。”老李对于和尚和尼姑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和尚还一副慈眉善目外貎,再狠心的人也无法发作起来。他双手合什向那老和尚回礼着,但眼里已然呈现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贫僧观这位施主印堂发黑,近日里可能有血光之灾,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所以特来提醒施主一下。”那老和尚庄重其事一脸肃穆的说道,而他脸上的微笑也收了起来,双眼之中射出灼灼逼人般的光芒。 老李闻言,先一愣,他没有想到这老和尚如此郑重其事般的找上他就是为了说这事。他心里很是纳闷,什么时候这和尚也学会了那些招谣撞骗的道士这一招了,什么血光之灾,什么印堂发黑,他退出江湖好多年了。于是他心中没由来的嗖嗖的窜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自己对那老和尚已经够客气了,他还要拿自己寻开心,这不是找茬是干吗。在这西汀街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的拿他寻开心,而这老和尚却是第一个。 “大师,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您如果想化缘,小可这里还有几两银子,拿去便是。但您要出言伤人,小可虽说是一名普通人物,但这不祥之言放在小可身上,未免有一些太过份了吧。” 老李眼里早就没有了对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有什么善意了,他的脸色一沉,便没有声好气的向对方回敬道。 “阿弥陀佛,俗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若施主不相信也罢了。贫僧再观施主双眼含春,喜上眉梢,莫不是对那小娘子动了情。”老和尚并没有因为老李不善的言语而有什么不快,他仍然不依不挠的向老李叨唠起来。脸上庄重的神情又忽的一变,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那细长的双眼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而老李一听,如同被踩住了尾巴的狗般,正中了他的心思,他的脸色一变,立刻有一种红辣辣的感觉蔓延在他的脸上。他心中顿时再也无法强夺制那狂涌而上的怒火了,只见他横眉瞪眼盯着那老和尚。 “我说你个秃驴,管天管地,你倒是管到别人的私事上来了,我老李是哪辈子得罪了你们这些秃驴的,这大街上这么多人,你是不是特意找上了我,故意消遣我来的是吧。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要不是看在你一大把年纪的份上,老子早就将你轰走了。”老李气得粗声大喝道。 而他的那大声之言却引来了路人投来了一阵好奇的目光,而他们看见那慈眉善目一身破烂僧服的老和尚,再看看那壮实身躯的老李。众人眼里射出了鄙夷的目光,他们心中便认定了是这名粗壮的汉子欺负一名年迈的老和尚。 那胭脂店里正向客人介绍着自家店里的胭脂那老板娘也听到了老李那粗犷般的嗓门,她向老李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然而朝老李媚然一笑,那一笑可正好被老李逮了个正着。而他心底的那狂涌而出的怒火更是如淋了一场春雨般,顿时熄得连火星都不剩。那蚀骨般的笑容还是第一次投向他老李的,这如何不叫他激动万分。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的激动,这男爱女欢本就正常,看施主这眉梢带春,应该是对那女施主有意。却苦于自身的原因无法说出口罢了,成人之美也是我出家人的本份,若施主无法开口,贫僧可代转相告。”那老和尚并没有看到那胭脂店老板娘那媚然般的一笑,他见老李怒火冲天,不由得又叨叨道。 他的说辞让老李很是无语,却又无法找出什么推脱之辞,而他正在回味那老板娘那媚态尽现的灿烂一笑时,却无法回答那老和尚的话语。而那老和尚见状,以为对方默认了自己的看法,他转身便向那胭脂店里走去。 老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但他却没有阻挡那老和尚的脚步,因为他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那老和尚的身形看似缓慢,却是快疾无比。就是连老李这样的身手连对方的衣袖都没有碰到一片。他只能目噔口呆的看着那老和尚进入了那店里,脸上顿时又是一片红辣辣的灼烧之感。他恨不得找到一地缝,从那地缝之中钻了下去,真是多管闲事的老和尚,为什么偏偏要拿自己寻开心。他早就将自己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只希望那老和尚只不过是开开玩笑,并不是当真。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什么面子都没有了,那站立在一旁观望的幸福之感瞬间便会崩塌云散。 他看着那老和尚迈着踽踽的步伐进入了那胭脂店里,幸喜那店老板娘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的表情。那老和尚与那老板娘窃窃私语了好一会,而那老板娘的一双美目也不时的向他望了望,使得老李心中好一阵紧张,就好像当初他入洞房那时的心情一样。心跳猛得加跳,浑身间一遍火热的感觉,他的嗓子里只觉一片干燥,恨不得将这汴河的河水全部喝光。而他又犹如等待判决的罪犯般,一脸紧张的望着那胭脂店铺之内。 也不知道那老和尚与那老板娘说了一些什么,却见那胭脂店老板娘连客人也不顾了,一个劲的不时点点头,又不时的望了望那立在街对面一脸紧张的老李。中间隔了一条街道,老李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一些什么,只能看到双方的表情,似乎还算融洽,并没有他所担心的事发生。 然而,当老李那颗紧张的心开始放松下来了时,他那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了不少。正当他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起来时,他的脸色猛得一变。因为他看到了那开始显出愉快表情的老板娘此时却是脸色一变,比那帝都天上的云变得还快。 老板娘杏目怒瞪,朝那老和尚挥了挥手,而那老和尚则露出了讪讪的笑容,嘴里不时的说着什么,似乎在解释什么。而那老板娘则显出了不悦的神色,从那店铺的邋里旮旯角落之中操起了一把扫帚朝那老和尚身上就是好一阵乱打。 如此突发其来的变故,让老李心头一震,全身不由的一颤。而那店铺之内的客人更是露出了惊奇的目光,朝着那一脸讪讪笑容的老和尚,似乎那老和尚对这风韵绰约的老板娘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似的。 那老和尚也没有料到老板娘有如此的一招,身上挨过几扫帚之后,便仓皇如鼠窜般从那胭脂店铺里逃了出来。老和尚逃跑的身形倒是快如疾风般,瞬息间便来到了老李的面前,将惊魂未定的老李吓了一大跳。 而那老板娘却是不顾自己的形象,将手中的扫帚用力一掷,那扫帚如一巨形的暗器般朝那老和尚身上疾射而去。老李正好被老和尚的身子挡住了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到那老板娘如此强悍的一面,他还没有回到神来,却又见老和尚的身子一移,待他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飞射而来如巨形暗器的扫帚一下子击中了老李的额头之上,那扫帚把子透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将老李的额头划开了一道血痕。虽然不是很严重,却也让老李见了血光之灾。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息之间,周围的行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那扫帚却偏偏绕开了街道上的行人,直接击中了老李的额头。如此诡异之事,众人却完全没有发觉,大街之上行人拥挤,却没有一名路人注意到此事。 老李一下子就被那扫帚击懵了,他只觉额上一刺痛,伸手往额上一抹,手上顿时沾着几点鲜红的血迹。而那凶器却正落在了他的脚下,扫帚把上还有几滴刺眼的血迹。 “哪个混帐王八蛋,居然暗算你家李爷。”遭此一击,老李顿时怒火滔天,开口不由得大骂起来。又是惹得众行人好一阵奇望,他们眼里疑惑的目光透现无遗,而他们脚下匆忙的步伐却不由得加快了。 那开口大骂的汉子显然不是什么善类,特别他额上那道鲜红的血迹,透出了一股狰狞的凶相。街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声,匆匆一瞥之后,又急急的离开。只剩下那一脸奸笑的老和尚,还有那风中凌乱不已的老李狂发着冲天的怒火。 “贫僧说了施主近日有血光之灾吧,就是不听,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那老和尚见状不由的向老李低声一句佛号,一副幸灾乐祸的说道。而老李见街上行人没有人理会自己,一肚子的怒火还真是无处发泄,他顾不了自己额上渗出的血迹,双眼露出恶狠狠的凶光,盯着那老和尚。 “你干吗,贫僧可不是凶手。”一见老李眼露凶光,老和尚顿时后退了一步,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急急的说道。 “哎哟,李爷啊,是奴家不小心失手了,莫见怪莫见怪啊。”当老李腔中的怒火快要爆发而出时,一道媚意十足让人无尽遐想的娇声出现在他的耳边。那娇媚的声音如一场及时雨般,将老李满腔的怒火熄得点星不剩。 那胭脂店的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鼻中传来了淡淡的郁香之气息,使得老李心中不由的一荡。自己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那老板娘如此近距离相挨着,那被击之怒立刻化来了满腔的柔水,老李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加豪爽一些。 “啊,无妨无妨”,老李见这胭脂店老板娘如此的客气,而刚才那老和尚将自己的事说了,对方居然对自己没有反感,这事应该有戏。他心中一喜,额上的刺痛顿时轻了不少,那血迹似乎也不流了。 “那个,施主,离这最近青楼在哪?”老和尚见那老板娘出了店,来到了他们的所在之处,不由得向老李出声询问道。而老李似乎早就对这老和尚的不快转化来了万般的感谢了,他下意识伸出了手一指,当他还要再吹嘘一番时,却发现那老和尚如一阵风般,朝着他指的方向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哎哟,李爷没事就好,吓死奴家了。”那老板娘扭着她那丰腴的臀部靠近了老李,伸出了她那芊芊若凝脂手葱指,拂在了老李的额头之上。而老李双眼落处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雪白雪白的,如两片高耸挺拨的雪峰般。 这天气,如此寒冷,这胭脂店老板娘却穿得如此的暴露,难道她不冷吗,老李的心中破天荒般冒出了一个怪异的疑问。 第三百三十六章 阿赖 阿赖迈着龙行虎步穿梭在人流之中,他如那巡视的大将军般,步伐沉稳而有力。随着人流稳步向前,离老李越来越远,但他觉得自己离兄弟却是越来越近了。 天色低沉,而阿赖的心情却无比的晴朗,当他来到了那西汀街尽头时,前方一棵参天大树正在那街口的拐角处。几名身着劲装的汉子正遥相探望,当他们看到那稳健如虎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时,便纷纷的立住了身子,静静的等待着到来的那伟岸的身影。 阿赖虎目一扫,便看到了静立在那参天大树之下的那几名汉子,这是一片幽静的角落,只有寥寥的行人从那树下经过。而风却又被那街道四面的房屋给挡住了,大树底下何止好乘凉,却也是一处密谈的最佳场所。 阿赖的眼里透出一股满意的目光,对下那几名静立的汉子,他就犹如那屡建战功的将领般,而那几名劲装的汉子却是他那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大步流星快速的来到了那几名汉子的面前,然后低语与那几名汉子吩咐了几句,而那名汉子得到了他的指示便分开快速的离开了此地。只留下阿赖一人,静静的看着那几个矫健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待那几名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他这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仿佛心中那沉重的大石已然卸下般,令他心中无比的惬意。 西汀街的尽头已经没有什么人流,那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两边都是青砖红瓦的围墙,那是一些达官贵族的院落。只有不到一丈之宽的小道,却让阿赖走了很久。这条静谧的小道,偶尔还有从那院落之中落下几片败枯的残叶,在空中飘飘扬扬,将这小道铺得满满的。 阿赖伸手接住了一片枯叶,细看着那枯叶上早已经涸缩的叶脉,他细细的摩擦着那枯叶上并不光滑的叶片。心不觉得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愁绪,他本不是一个多愁之人,但是自己每次走在这条各大院落交相隔间的小道,他的心中就会莫名的升起一股无尽的愁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老李如此,他阿赖也是如此。从两边院落里伸出的枯枝犹如那岁月更迭的写照,春来发枝,冬来落叶。不变的是这两边的院落还是如此的深幽难测,而多变的却是两边院落的主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幽幽的风起来,浓浓的云缓缓划过阿赖的头顶,前方,那显目的红丝带还挂在那伸出围墙外的枯枝之上。虽历经风蚀雨浸,早已经腐朽不堪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化作一抹尘埃随风而逝。但在阿赖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清晰刺眼,那早已经褪色的鲜红开始变得泛白起来,但阿赖看到那根随风飘扬的丝带,他的双眼不禁的湿润起来了。 看到那根随风飘扬的红丝带,阿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低迷起来,他的双腿宛如灌了铅起来,一步一步却难以前进了。伟岸如山般的身躯微微的一震,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勇气走向那系着红丝带的那枯枝下,多少次自己也是如此,而今日,自己又是如此。每一步犹如陷入万丈深渊般,又如踏足龙潭虎穴般,叫他抬脚却又难以前进。 心中还是做了苦苦的挣扎,阿赖还是提脚向前踏了过去,一步一步缓缓而行,终于来到了那伸出院墙之外的枯枝下,还是那飘扬着的红丝带,隐约中,他看到了那丝带之上染着几滴暗黑的血点。 一行晶莹的泪痕划过阿赖的脸颊,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咽着无法说出口。他最终还是微微的张了开了嘴,蠕动着嘴唇,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伸手想到触到那红丝带,他却感觉自己的双手如此的泛力,却怎么也举不起来,双手伸在了半空之中,却又无力般的落了下来。 一步一维艰,一步一蹒跚,阿赖那如潮水般的思绪狂涌而出,那壮实的虎躯却不住的颤抖起来。扬起了头,再看时,满眼的晶莹透光,从他脸颊而下。滴滴如点,坠入了那满是枯叶的道面之上, 瑟瑟风起,卷起了满地的枯叶,扬扬落落,飘浮如絮般的枯叶在阿赖的身后如一片片挽起的纸钱般,沙沙的声响,如在诉说一段凄凉的故事。而那院墙之内的枯枝更是发出阵阵的微响,似乎在回应着那壮实汉子内心里悲痛的过往。 一条狭长的小道,幽幽冥静,一个孤寂的身影,寥落踉跄,那随风扬起的红丝带发出嘶嘶的声音,是挽歌,是回肠荡肠的曲子。那低沉的天色,那滚落欲狂盖而下的乌云,还有那满天飞舞的枯叶,一阵阵低沉沙沙的脚步声,一切却透出一抹怆凉之意。 走出这幽长狭细的小道,身后那起起落的枯叶发出轻微的细响,阿赖心中如释重负般,胸中的一腔郁忧气息一扫而光。眼前一条庄光大道豁然而现,大道之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过眼见是一片繁华热闹的大街道。 此时天色尚早,那街道两旁却早早的挂起点亮的大红灯笼,香车宝马应有尽有,一派祥和宁谧的情景。阿赖目光一转,将一处亮起鲜艳无比血红灯笼的楼阁锁定住了。红幔环绕,香气四溢,一片朦胧的景色笼罩在其中,阿赖瞬间觉得自己如死般的血液如活了过来般,身上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他虎躯一沉,迈开龙行般的虎步,此时,他才是那巡视众将士的赫赫大将。 旖旎烛光,映出一条嫚妙的身影,红烛照影,精致的梳妆台,一间充满香溢四起的温柔乡之中。那一层透明的轻纱之下一副忽隐忽现的修长的身躯玉存毕露般呈现在了阿赖的眼前。轻帐罗纱,透出丝丝欲人般的气息,那口吐郁兰般的嫚妙女子盈盈而转,舞动的身姿如那仙子下凡般。 一曲红尘醉梦中,一袭红装掩娇躯,流转的是那星光般的明眸,起启的是那点朱般的红唇。摇曳的身姿,晃动的绰影,还有那闪烁不止的烛光,袅袅而起的龙涎香烟,这一切如梦幻般,又如仙境般。 阿赖只觉体内气血狂涨,丹田内如一座磅礴而喷的火山般。壮实如虎的身躯流淌着澎湃般跳跃不止的血液,一股如电流穿梭全身般的舒坦之感瞬间流经他的全身。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朦胧的红妆梳台,还有那跳动的烛光,加上眼前那副娇媚百态如凝玉般的姣好面容。 此刻,阿赖醉了,手中的酒杯被他一甩,落在了铺着精致地毯的地面之上,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有那醇醇如郁馥般的酒香在这小雅间里四处弥漫,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在仙境胜似仙境的极乐世界。阿赖觉得自己快要沉沦了,如果永远这样沉沦下去哪该多好啊,如果能永远这样醉下去,那该多好啊。 轻轻的揽过那若枊枝般的细腰,阿赖耳中听传来一道嘤咛的低呼,一副红酡如晕般的迷人面容呈现在他的眼前。那细长的睫毛,宛若点漆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有那艳媚欲滴的双唇,如琼玉般的精致小鼻正呼出令他心涟漪般的醉人香气。 明眸晧齿,精致的五官上略带水粉,更显那绝媚般的容颜,细长如玉般的香颈之下是半掩半遮的起伏温滑的双峰。手到之处,一片舒安怡神般的柔软而丰有弹性般的感觉,令阿赖更是血管狂涨。 他不禁的俯下了头,朝那红艳欲滴的双唇压了下去,而他的双手而滑过那细滑如玉般的香肩,顺手一带,那薄如蝉翼般的轻纱顿时飘飘落地。 烛光绰绰,烟色袅袅,房内四处的炉子烧得正旺了,也许春天,也不过如此罢了。 当阿赖走出了那整条街道灯火最为璀璨的院落时,那院落大门旁站立的戴着皮毡帽的小厮朝自己弯腰致敬脸上并露出了这个寒冬里最为灿烂的笑容。阿赖的心里却没有当初的那种激情澎湃了,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不只过是刚才自己如一名悍将般驰骋沙场勇猛直前而耗费了全身的体力,还有那姣好的面容里隐藏着一股他猜测不透的情愫。 她与她很像,刚开始他几乎以为她就是她,他认为她在这次改朝换代的风波浩劫之中活了下来。当他那已死的心从自看到了她,他就开始如满血般复活了过来,他以为她就是她。然而,他最后还是发现了,她并不是她,她也不可能是她,虽然有相似的外貌,但是她那独特的气质却没有。一度,从不停留在烟花之地的他,那一次醉了,醉得肝胆寸断,醉得天地难分。后来,他就经常来到这里,隔三差五的来到这里,并不是他喜欢这种烟花之地,而是他觉得他已经找到了关于她的寄托。 因为她,阿赖不曾娶妻,他的心中只能容纳一个她,却再也无法容纳下任何的女子。他遇上了她之后,他与她虽然也是客人与青楼女子之间的关系,但是她还是每一次的尽力去迎合他,让他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她尽力用自己的温婉如水的手段在他的身上施展得淋漓尽致,让他真的感觉是一名大将正在驰骋沙场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低沉的乌云仿佛伸手就可以抓住般,一股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氛围突涌而来,使得阿赖心头一震。四下里除了刺眼的高挂灯笼之外,就是那宽阔大道之上嘶嘶快奔的马鸣之声,此时,这帝都繁华的夜色开始拉开了序幕。 阿赖并不是一个没有钱的人,相反,他与老李两人都有不菲的家底,只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这才没有将自己的家底暴露出来。对于这千金一掷般的帝都有名销窟,他这点花费还是出得起。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从那院落大门前的石阶走了下来,随手扔给了那站立在院门旁那两名笑容灿烂的小厮几块碎银,而得到了却是那两名小厮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致谢,让阿赖的心中又是好一种惆然。 繁华的夜色下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的阴谋,那暗藏在帝都里的暗涌也在这华灯初上的夜色下开始了它们隐匿的活动。阿赖也是这种人,夜晚才是他们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段,所以他才临顾那掷金如石般的销金窟里,找到他最熟悉的那姑娘,让他全身有一个新的放松。 当他迈开步伐稳稳而前,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在了他的前方,将他挡了下。却是一名冷峻的带刀汉子,那汉子双眼精光一闪,朝阿赖急急的说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阿赖警惕的收住了脚步,朝着那名冷峻汉子沉声说道:“尊驾这是何意?” 然后他的话音刚落,只觉脑后生风,一件硬物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后脑之上,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大脑处轰然一声,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第三百三十七章 柴荣 上 帝都汴梁城,周阔三十余里,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组成,是当今人口最多的城池之一。帝都人口逾百万之众,可以说是富华甲天下,雄踞中原的第一大城池,比起破落的神都洛阳多了几分富丽辉煌的气势。 赵府位于汴梁城内明德门外东南角的寿昌坊内,赵匡胤领着凌天云与马成辉二人轻车熟路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当他们一到赵府门前,便有小厮急急的进去通报了,不大一会儿,一阵促乱的脚步从那赵家院落内响起。 不大一会儿,一名踽踽蹒跚的老者从那府院大门走了出来,随着那老者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名壮实的少年。那少年相貌与赵匡胤有一些相似,脸上还未脱出的稚气。那少年便是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年纪虽小却有一股子逼人英气。那满头银发的老者一见到卓立于门外的赵匡胤,便急急的向他走来。 而赵匡胤的虎目里更是吟诵着泪花,跪拜在地面之上久久不起。那满头银丝的老者正是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那名与赵匡胤相貌有一些相似的正是赵匡胤的亲兄弟赵光义。而赵匡胤此次外出,冒着生死攸关的危险,让赵家上下担心不已,如今他安然回府,这如何不让赵家上下心中大石顿落。 一阵寒喧之后,赵匡胤向父亲赵弘殷与赵光义介绍了凌天云及马成辉二人。凌天云与马成辉二人便与赵家众人一一致礼问好,众人这才从赵府大门缓缓进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围绕在赵府四周里的一些商贩行夫们却悄悄的一个个离开了。 整个赵家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氛围之中,是因为赵匡胤的平安归来。而还有一股隐隐的压抑和不安笼罩着整个帝都,蔓延而来的却阵阵暗涌潮动,一场风起云涌般的变数正在暗暗的酝酿着,这千年古都汴梁城正笼罩在一片乌云滚滚的云层之下。 凄冷的夜,风声如鸣,那低沉欲坠的乌云满遍的天际终于下起了零星般的雨点。空中弥漫就一股卷起泥土的气息,那如滚珠般的雨声打在青瓦之上,布织成了一曲独特的乐章。此时的气候也更显寒彻刺骨,离上次的大雪已有数日,而老天想必酝酿了一场更大更猛烈的大雪降临。 此时的赵府沉浸在一片肃静之中,任凭那雨打着青瓦之上,枯树在那寒风之中摇曳不止,四周除了那几盏落落的灯笼之外,并不像城中其他户院般灯火通明如昼。那斑驳的暗影在那微弱的灯光里起起伏伏,摇摇晃晃。 除了风声,雨声,整个赵家府院肃静无比,而在赵家院落深处的一间雅屋之中,那微亮的烛光照射出了三条人影。 赵弘殷巍巍而坐,那张太师椅上的手把早就被他磨得光亮平滑,而他的身子微微的后仰着。伸手之处便是一杯清澈袅袅而起热气直冒的绿茶,他的手指在那书桌上轻轻的叩动着,而他却是低眉垂目,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香儿此次难道就一点收获都没有吗,你那名义弟却是一表人才,却不知为何会与你一起来我大周境内。那凌铎之将军,为父也有所耳闻,‘南杨北凌’的名声却不是浪得虚名的。只是他为何肯任由自己的儿子四处飘荡,这倒是让人费解。” 赵弘殷抬起了他那满是银发却满脸红光的苍老头首,一双洞彻人心般的眼眸直直的望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那红脸大汉。他那双精光煜煜的眼眸里透出一抹睿智般的光芒,微躬的身躯上散发出令人心折的气息。 老者巍巍而坐,身上散出一股不凡的气息,而他对面的那名汉子更是气质不凡,身上发出淡淡的龙气萦绕。赵匡义比兄长赵匡胤小十二岁,此时他并不怎么适应这凝重的氛围,有一些局促不安的感觉。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但孩儿观我那义弟,绝不是宵小之辈,结义一事也非一时兴起。他还数次救过孩儿多次,是一名值得深交之人。孩儿与他一见如故,绝不会为了一时的江湖义气而乱了正事。父亲大人尽可放心,孩儿在他的身上还感觉到了一丝独特的气息,那种感觉很是微,却无法说出来。似乎有关天下气运的气息与他有关,而我大周此时正在多事之秋,陛下重疾难愈,如果为我大周收得一良才,也未尝不可。” 赵匡胤欠了欠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到,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他还是有几分惧意的,无论自己的父亲已然苍白,但那种骨子里的敬畏还是改不了的。 “好吧,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的私事为父也不想过多的去管。这次与归义军相商结盟之事也是毫无收获,你那义兄对你可是期望很高,到时又免不了那群小人要兴风作浪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为父知道你站在你义兄这边,但这太子之位虽然有传于你义兄,可陛下这次重创,难不保会有他人觊觎。自古皇室无亲情,为了这皇位又将要上演多少弑兄弟杀亲人的悲剧。” 赵弘殷抿了一口茶,向那两兄弟教诲道,一双睿智的双眼里望着这兄弟俩,使得这两兄弟心中不禁一颤,连连点点允诺。 “孩儿在冀州遇上了苻恒,他应该将怀素大师接进了京,却不知道那怀素大师有没有扭转乾坤的办法。只是当下时局刚定,若陛下归西,必定引起天下大乱,各国又会蠢蠢欲动,特别是契丹国,觊觎我神州中原大好河山多年,此次他们必定会趁乱而下。”赵匡胤眼里露出了几丝担忧的神色,他语气凝重的说道。 “苻家的立场一向不明确,就是那苻家的丫头嫁与了你义兄,可苻家的还是没有鲜明的立场,自从那苻家老头失踪之后,苻家虽有苻恒打理,却也是日渐欲下。他们可是如履薄冰,不敢将苻家的前途压在一个的身上,如果他接到了怀素大师,能将陛下的重伤医治好,这皆大欢喜,若陛下归西,他苻家难保会一个举人不慎的下场。”赵弘殷点了点头,缓缓的分析到,而他的见解却总是让赵匡胤心中更加的凝重。 在一旁的少年赵匡义却是似懂非懂的听着双方的谈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兄长,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父亲。虽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他还是垂手而立,不敢有逾越的行为。他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蓬勃的英气,身形比常人壮实许多,只是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脱去,若成年,那将是一名何等的豪杰之人。 “北面除了归义军在苦苦支撑着,还有一些江湖义士打着反契的旗帜,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股势力。燕云十六州之内唯一归义军可甚大用,只是这次与那归义军少主郭怀安失之交臂,令人惋惜。而朝中虽上下一心,只怕那些有心之人又恐怕要有所动作。还望父亲大人多加小心。” 赵弘殷听完赵匡胤的一席话语,心中不禁宽慰,自己的这儿子幼时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而如今也成熟了。只是眼下这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虽然没有长子般那样调皮顽赖,却是多了一些少年人该有的活泼,又让他生起了不少的担忧。 “无妨,朝中之人暂时还没有人敢动得了为父,只是你那名义弟身份着实敏感,你义兄又是我大周陛下义子,钦点的接班人。不知道他对你这位义弟可有什么想法,如果不想让他误会,你还是不要将此事告诉他。有朝一日他登上大宝,恐怕将会对你那义弟不利,到时连累到你也有可能。” 捋了捋颉下的白须,老者眼色一凝,向赵匡胤提醒道。“无妨,我那义兄不是那种拘节之人,若不将此事坦白告之,以后会更加有间隙。”赵匡胤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忧,但他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你既然做出决定了,为父就不担心了,凡事都要有一个度,若真能引得你那义弟效力于我大周,那么北汉‘南杨北凌’的佳话可就要破了。”赵弘殷那饱经沧桑的面容里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而他的思絮却又延伸得更远了。 “北汉乃弹丸之地,怎容得下我义弟那遨龙之姿,日后我义弟的成就必定非同凡响。父亲大可放心就是了。只是若想将凌将军再接引而来,想这有一些困难,刘家于凌将军有恩,那刘昱做出认贼作父的恶行,倒是让人寒心不已。可凌将军还是固守白水城一隅,多年不曾踏出半寸,可见坚心之绝。”赵匡胤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打算,但他还是苦笑着说了出来。 “罢了,你一心为护你那义弟,为父也不想再做恶人了。你三兄弟齐聚,不知道朝中那些有心之人会不会拿他来做文章,敌国将门之后,成了我大周太子殿下的义弟,这不知道是美谈还是丑事,以后你们都要一一承担下来。朝中之事为父尽量帮你们撑着,可那些暗中的不能见光的事还要你们自己一一处理。” “孩儿知晓,只是暂时不好给我那义弟安排一个什么职位,既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又不让我那义弟受委曲。”赵匡胤皱眉而道,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但本就豪气干云的他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给他一个闲职先吧,若要真得想让他有所作为,那就给他一个暗职,你手下不是有一帮子人吗?”赵弘殷如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般,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的心事,只是他知道儿子正在等自己这句话罢了。 “如此甚好,飞雀营为陛下所立,此事应该还要得到陛下的允许。”赵匡胤的眼里又呈现出了忧虑之色。 “优柔寡断,陛下此时还能不能见到你还不确定,你以为这飞雀营只有你这一家吗,你那义兄准许了就行了。陛下的事多了去了,哪里还会在意他早已经忘却的飞雀营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一点你要多学学。” “是,孩儿受教了。”赵匡胤眼里泛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自己父亲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不知道怎么做,那说明自己连猪都不如。 “好了,你们退下吧,今夜恐怕会有一场大雪。” 赵弘殷将自己的这两儿子打发下去,而屋外的雨声更大了,透过那朦胧的窗子,隐约可见那挥洒的雨线织成了一张大网,将这漫漫的夜色笼罩住了。雨打的成曲的乐章,不知道是一首欢乐的调子还是那悲伤的挽歌。 “凌天云,好一个义盖天云的好名字,而你真的是那两人之一吗?” 待赵家兄弟离开之后,赵弘殷的眼里射出一抹煜迭般的精光,嘴里喃喃而道。雨下越大,而那雨场却更加的清脆,如金属掷地般的响起,屋内的炉火燃烧的更旺了。只有那袅袅而起的醒脑香烟正扑闪扑闪幻化成了翩翩起舞的仙子。 第三百三十八章 柴荣 下 窗外雨打的声音一直响在凌天云的耳边,而他却没有一点睡意,推开了窗子,一股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意狂涌而进。他不禁的打了一个激灵,那冷煞的寒意卷起如锥般的刺骨冰冷向他的周身笼罩而来,淋淅的雨雨化滴成点,越来越大了,而那寂夜之中的寒意也越发的浓了,只有凌天云心中对白水关的怀念却更加的强烈了。 父母在,不远游,而自己却成了一名不孝之子,这如何能找他心安。纵然是经历了生死劫难,但对父亲的那份拳拳眷念之情却是无法磨灭的。自出白水关之后,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死亡的边缘之中徘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劫难,最后遇到了那红汉大汉赵匡胤,自己也一路东行来到了这千古帝都汴梁。 听着窗外淋淅的雨声,望着窗外那随风摇曳不止的枯枝,四处一片寂然宁静。若大的赵府院落里除了零星的几盏灯笼之外,周处都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雨夜之中。赵府虽为官宦第院,却给凌天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祥宁和感,他能全身的放松自己,这里虽寂静无比,却也祥和心宁。没有那四面埋伏般的危机感,没有那人心叵测般的狠毒算计,能在这样的院落之中,可算是无比的惬意。 窗外的雨水斜飞而入,打在他那刚毅的面容之上,一股透彻心底的清凉之意瞬间蔓延至全身。而此时,他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从窗外隐约可见那远处一片通透光亮,那是象征权力的中心处,大周皇宫的所在之处。 凌天云与马成辉被安排在了赵府的客房中,两人各一间雅致的房间,两的房间的紧挨着,从隔壁就听到传来那小山贼如雷声般的呼噜声。那马成辉倒也放得开,倒也是一名性子洒脱之人,没有诸多烦事羁绊,倒也是心神通般了无杂念之人。 而此时的凌天云虽然心神宁安,可他的内里却是千思万绪,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回忆自己从白水关出来后遇到的种种劫难。他的脑海里又不觉得开始浮现出了当初离开白水关时的情形,与那何捕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又在那小山村里诡异般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有遇上那枯骨嶙峋的老和尚。以及此后经历的种种,这一切如万花筒般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隐隐的,他感觉到这一切似乎被一根无形的长绳牵扯住般,使得自己慢慢的陷了进去,而莫名的遇上那老和尚,才真正开始了他的劫难。那老和尚到底是何许人,为何那契丹大国师认得,而那客船之上的西域胖和尚却是一无所知,他还问了赵匡胤等人,他们对那老和尚也是一无所知。 为什么那和尚会将这佛门至宝《大乘心经》交于自己修炼,而他也感觉到自己修炼这心经却有着事半功倍的效率,自己体内的真元更加的精纯无比,体内如蕴育着一股无可匹敌般惊人的力量。 他不明白这一切,他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是否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可是他只是北汉白水关一名守将之子。但他却还是忽略了一件事,自己父亲以及凌家的家传身世。他从来就没有从自己凌家那方面去想,而他的父亲凌铎之也确实没有告诉过他关于他祖父乃至凌家祖先的事。 从岚州钟家武道场,那‘天启之玉’的诡异出现,还有那女真族完颜部落奇女子完颜燕的出现,自己莫名得来的那块假的‘天启之玉’,这一切似乎是一个谜般,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更为诡异的是,那钟家大公子钟剑鸿却引出另一名白衣似玉般的神仙少年,与他的年纪相仿,他不知道那少年是谁。在遇见赵匡胤之后,他才得知那少年的姓名,却又是如一个神迹般,出现在这乱世纷争的世间之中。 ‘天启之玉’与他又有何关系,这一切,他都想了无数遍,显然,对于那玉赵匡胤是并不怎么知晓。而他们那结缘拜义的举动,也是扑朔迷离,突如其来的一场冬雨,还有那冬日里罕见的雷声。 凌天云将自己的灵台放至最佳状态,他想从自己的这一切经历理出一个头绪来,他想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而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与那‘天启之玉’一定有关联,还有另一人也与这玉有关联,但是谁他暂时却还不知道。 ‘天启之玉’,是打开天道大门的钥匙,天下武修界众人皆知,这‘天启之玉’一共有两枚,只有两枚同时出现,打到那天道之门才能打开。打开天道之门便是通往永生的神界之上,这些都是传说而已,传说终归是传说,却没有人真正的见识过,从古自今也没有人能够实现过。 凌天云只抓住了这两个重点,而其它的他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对于赵匡胤与自己结拜之事,他归纳为两人性格相投,才会一见如故。但他丝毫不怀疑义兄对自己有什么别样的企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为什么,一张羞涩的面容慢慢的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是朵儿的面容。伸手触到那悬挂在自己脖子处隐入衣领之中的那香囊,还是那样的细致玉滑般,只是从那香囊里散出来的香气却淡了一些,没有当初那样浓烈一些了。“夜冥宫”,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天下四大古武门派之一,位于北极之地常年冰雪覆盖的极寒地域。他才知道朵儿是出自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 娇羞如桃,面艳含涩,脸上那几点小雀斑如天上的星星般,胆小羞涩的性格,这是凌天云见到朵儿的第一印象。此后,那朵儿都是如那含苞待放的一朵鲜花般,娇艳却带着无比羞涩的情素。凌天云对那朵儿开始只不过是兄妹之情罢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朵儿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心中万般滋味,唯有那人间的感情难以捉摸,摒弃住了自己脑海里的那道娇羞不已的身影。凌天云大脑里一片空灵的状态,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道路将要如何去走,那天道之门的开启方式并不是只是一种,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武道修炼到极至,先天之后有近天、至天、有破空和碎虚境,只要自己将武修境界炼到碎虚境,那么就可见窥得天道大门,也可以踏上那永生的神界之中。 想到自己坚定的道路,凌天云脑中一片通明,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心境在不断得提升,随着武修境界的提升,心境也要不断得提升。心境是指对武道理解的一种意念,也是一种由量变延伸为质变的一种意念形式。 唯有不断得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管什么阴谋诡计,一切在实力面前都是虚妄。凌天云心中默默的下定了决心,江山天下之争,他并不感兴趣,仕途官宦,权财功名,他一样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的一个信念,就是达到武道的巅峰,窥得那天道,破空而去。 雨声开始小了,开始轻了,如漆的夜色之中开始飘下了晶莹般的雪花,朵朵飘逸而下,如那夜间的精灵般,散发出令人欣喜般的静谧气息。一场冬雨就这样结束了,转而间的是一场更大更透彻的大雪。 孑然一身的凌天云倚窗而望,此刻,他的脑中无比的通透如镜般,他什么也不想,一片空灵通明的状态。那雪花飘飘扬扬而下,落在了他的双肩之上,而他却浑然不觉得,一双璀璨如生的眼眸泛出湛闪的光芒,直直的望着那雪花飞舞的夜空之上。 此时,万籁俱寂,那雪花如精灵般落地不曾发出一点声响,漫天的雪花蕴育着一个个伶俐的精灵仙子。此时的帝都汴梁,笼罩在一片雪花漫舞的极美夜空之中,一切来得如此的突然,一切来得如此的寂声,但这一切来得却更加如此惊艳。 低沉已久的云层终渲泄的倾下了一场今年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肃冷的气息弥漫在千古帝都之中。寒彻如冰,皑皑白色的积雪将这汴梁的大街小巷都覆盖得厚厚的,风中带着刀刮般的刺痛将出行的人打得脸颊直痛。 此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凌天云来到帝都的第二天,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场无比壮观的大雪,然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位惊采绝伦般的人物出现在了赵家。那时凌天云早就被那刺眼的雪光给弄醒了,他无奈起身,静静的站立在窗外,欣赏着那满眼白皑般的银装素裹般的美景。 他起身没有多久,便有赵家的家丁前来通报,将引进了赵府的会客厅之中。 待他一到赵家客厅,赵匡胤却早已经在厅中等待,而赵家众人却一个也没有出现,连赵弘殷及赵匡义也没有在场。除了赵匡胤,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站立在那客厅中央的一幅秀丽山水画卷前,背朝着门前,留给凌天云的侧是一副沉雄伟岸般的宽厚背影。 “大哥,三弟来了。”赵匡胤一见凌天云进了厅中,示意他站立在一旁,而他则向那负手而立欣赏着那画卷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闻言,那中年男子转过了身子,一道炯光煜煜的目光从那中年男子的眼里射出,直向凌天云扑去。那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威严气息,至上而下透出一股难抗般的皇室威严,而他那魁梧的身躯里却带着几分儒雅般的气质,令人不觉心生好感。 咄咄的逼人精光,加上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浑然威严般的气息,这一切都直朝凌天云而去,空气之中仿佛就是一窒般,使得凌天云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但他还是傲立着身躯,一双星目里毫不畏惧般的向那中年男子对视而去。 凌天云毫不畏惧般的目光如一柄绝世宝刀般,劈开那中年男子愈渐越浓而来的淡然威压。他身上的大乘真气突然间翻腾咆哮,流窜在他体内,使得那中年男子狂涌而出的威压淡了几分。瞬间,这大厅之内弥漫着一股针锋相对般的凌厉气息,使得这大厅中的冷彻寒意不觉间少了几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相劝 凌天云望着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体内的真气沸腾窜流着,抵抗着对方强势狂压而来的威压,自己抵抗越强烈,而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就更浓烈一分。那中年男子似乎有意而为,脸上泛出淡淡的笑容,虽然给人一种和煦如春的感觉,但他身上的威压也慢慢的更大了几分。 那中年男子一身轻便的装饰,琉璃般的绸缎锦服之下闪过一道耀眼的光泽,合身的衣襟里透出一抹不凡的气质。那中年男子脸上无须,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之上是两道剑眉飞斜入髯,一副成熟的容颜里依稀可见他曾经俊美如秀般的轮廓。这男子也就三旬左右,却带着平常人无法渲染的富贵之气聚集于全身。特别是他那双丹凤眼里闪出熠熠的光芒,直逼人的心扉之中。让人难以与之对视,高挺的鼻梁更显他那非凡般的俊朗容颜。 两人无语,只是默默的针锋相对着,厅内仿佛刮起了一阵莫名的小型风暴,直将这厅内的物饰掀得好一阵乱摆乱摇。而那对视的一大一小却毫不退畏,一个狂涌而出的威压弥漫而前,一名聚起的真气奋力抵抗着。 站立在一旁的赵匡胤并没有出声制止,他的眼里射出一抹赞许的光芒。他饶有兴致般的看着这一大一小针锋相对般的较量,似乎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谁输谁赢也与他没有任何的牵扯。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的三弟,我柴荣认你这个三弟了。”那中年男子狂涌而出的威压突然间一撒,他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向凌天云发出赞叹的话语。而正凝气抵抗的凌天云却一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中年男子居然就是柴荣,赵匡胤口中的结义大哥,自己也成了他们结义的老三。 “三弟,还不快来拜见大哥。”赵匡胤知道凌天云通过了义兄的考核,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朝那还好着愣的凌天云说道。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通得过义兄的考核的,自己与义兄谈起此事时,义兄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待他们相见时,他才知道刚才的那一关考核至关重要,幸喜,自己这名结义小弟并没有让他失望。 “小弟见过大哥。”,经过赵匡胤的提醒,凌天云最终还是清醒过来了,而他的心中更是潮涌不止,大周太子柴荣,居然活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自己的结义大哥,这一切都让他感觉惚如隔世般。一名高不可攀的大周太子,成了一名敌国守将之子的结义兄长,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却硬生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如何不让凌天云心中震惊不已呢,他不知道被柴荣认可,将来二哥赵匡胤与大哥柴荣将要为他担负多少的流言蜚语,其惊险程度可见一斑。只是凌天云暂时没有从这方面去想,他只知道,自己完全可信任眼前的这两条伟岸如山般的身影,他们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萦绕不息,让他深信不疑。 凌天云心诚真挚单膝虚跪而下,向柴荣以最高礼节,只是他的身子刚一下去,便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却是柴荣双眼露出温煦般的目光,双手托在了他拱手动作的双臂之下,微微的一欠身,身上是泛出至诚般的气息。 “三弟不必如此,你我兄弟一场,那些繁文俗节之类的就算了。”柴荣托住了凌天云的双臂,朝他和煦的说道。顿时,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回荡在凌天云的胸腔之中,那至诚至真般的虚怀若谷般的情义让他感动不已。 “大哥此言差矣,小弟与大哥初此相知,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两位大可,请受小弟一拜。”凌天云双眼里除了一丝感动的神色,他的眼里还带着一份坚定的执著,这是对两兄长的敬意,从心底尊敬他们,与世俗的礼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三弟执意如此,我柴荣便受此一拜又如何。”柴荣不禁露出喜悦的神情,他拉着赵匡胤,站立在凌天云的身前,接受了那诚挚的一拜。而凌天云便心悦诚服的向两名义兄虚跪三拜,这才起身。 “你我兄弟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天地可鉴。”柴荣站居首位,身后两名义弟,他们朝门外的天穹抱拳而立,那大周太子沉声凝重般的发誓。 义结金兰,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般的情义,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那结义的举措却造就了天下一段佳话。多次英雄豪杰莫不效仿他们,天下神州莫不以他们义举之事赞扬不绝。而这只是后话,而他们此时却将要面对种种重难艰险,兄弟情义,能否让这大周压抑的气氛有所改善呢。 “恭喜晋王殿下,臣赵弘殷不知晋王殿下驾下有失远迎,请晋王殿下恕罪。”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传进了大厅之中,紧接着一踽踽独行的老者从那大厅门里走近,却是赵匡胤之父赵弘殷。 “赵叔父说笑了,何来之罪,不知叔父所说之恭喜,小王愚钝,何来之喜,让叔父如此的开心。”柴荣知道来者是何人,他因公事繁忙,并没有通知赵家之主,而是只会知了自己的义弟赵匡胤,为了就是与三弟凌天云见面。再者就是想问一下赵匡胤北汉之行的经历与结果。 “晋王殿下何秘自谦,臣观凌公子长相俊朗,一表人才,他日必有一番不朽作为,晋王殿下将如虎添翼,其是第一喜。这第二喜就是,自古三足才能鼎立,殿王殿下与小儿匡胤及凌公子三人可定乾坤,三足可定天下,如何不是一桩喜事。”赵弘殷摸着颉下的白须,开怀长笑道。一派老谋深算却给人一种深信不疑的感觉,那饱经风霜的面容里泛出淡淡的笑意,一双睿智的眼眸射出夺目的光芒。 “小王谢过赵叔吉言,万事皆有天意,这天下之争本就有定数,小王只希望皇帝陛下早日康复。将来一统我华夏大好河山,平定这数十年的战火纷争,免天下百姓惨遭战火扰患。以及驱逐鞑子异族,光复我神州大地燕云十六州。此情天可鉴地可察,我大周千秋万代永世安宁,这才是本王最大的心愿。” 柴荣眼里透出一抹坚定壮志满情般的光芒,浑身泛出傲世般非凡气息,那肃穆的表情只叫人心生敬意。一身淡淡的便装透出几分儒雅的气质,让他更为出尘独特。他身上本就聚着皇室本能的威严,而此时他并是那悯怀天下的那大圣之人。 “晋王殿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只是眼下殿下公务繁忙,而陛下却又重疾难愈,倒是让人心中焦忧不安啊。只希望你等三兄弟同心齐力,能渡过这道难关。”老者长叹一声,眼里也露出几分萧瑟般的壮烈表情。时下大周局面刚稳,却不料大周皇帝突发重患,久治不愈,使得这大周国内人心垂危,心不定神不宁。 “好了,臣也有事先行告退,你兄弟三人好好叙叙,我儿性子顽劣,给殿下添了不少的麻烦。”赵弘殷知道眼下谈论皇帝病危之事并不恰当,他提出了告退。柴荣与赵匡胤结义异姓兄弟,所以两家也走得比较近,倒没有了皇宫之中的那些繁文俗节。 “大哥不必过忧,陛下他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一定会好起来的。怀素大师也应该到了帝都。苻将军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带他入宫面圣,以怀素大师的医术,陛下一定会全愈如初。”赵匡胤见柴荣眼里露出了忧色,不禁的安慰道。 “大哥难道不进宫陪在圣上身边吗。”凌天云心中很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义兄穿着便服,但他看到了隐藏在他便服之下的是一身官服。所以不由得好奇出问,在他的心中,亲情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是自己的父亲如此,他便什么都可以抛下,陪伴在父亲的身边。 “唉,贤弟有所不知,大哥也有大哥的苦衷,大哥虽身为父皇的义子,但被封为这开封府尹,每日里公务繁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望父皇。对于父皇的病情,你大哥心中也是心急如焚啊。眼下,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大哥,若你大哥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些有心之人把住把柄,大哥虽是父皇明义上的太子,但这没有任何的册封文书。到时候,大哥的这太子之位将受到威胁。大哥虽并不在乎这太子之位,可父皇这辛辛苦苦打下的来的江山,父皇的心愿壮志,不能被小人毁于一旦啊。” 凌天云也没有想到皇家有皇家人的苦衷,不像他,自由自在。他也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瓜葛。一时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话语,但他的心中还是觉得,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若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无法做到,那么他还有什么可做的。 “大哥,小弟不赞同你的看法,自古百善孝为先。圣上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他一直把你当作他的亲生儿子看待。大哥现在大可不必将他当作大周皇帝看待,只是把他当作一名身患重疾的普通老人看待。公务繁忙又如何,难道公务繁忙就可以不尽孝道了吗。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想,大哥何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与想法。如果大哥这般顾虑,却无法尽到自己的一片孝心,那样才会真正的寒了天下人的心。” 凌天云急急的向柴荣说道,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但是这件事如果真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他首先选择的是尽孝道。皇帝也是人,他只过是一名特殊的人而已,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是人都渴望亲情的陪伴。而大周皇帝郭威,在两三年前,一家老小除了他一人之外,都尽数被前朝大汉皇帝所害,所以晚年落得一个孤苦无依,无子嗣传后。只有认了自家的内侄柴荣为义子,才算好了一些遗憾。 “三弟,不可胡言乱语,大哥本来心里就苦,你又何必这样刺激大哥。”赵匡胤闻,脸色一沉,他急急的向凌天云训道。只有他明白义兄心中的苦,虽封为这京兆开封府尹,但这也是一次皇帝的试探。若他有逾规之行,那太子之传必定废除,所以柴荣这年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的难以进宫,一心扑在公务之上。 第三百四十章 赠刀 “普通的老人,休得管他人的想法,按自己意愿行事???????”,柴荣的眼里泛出了异样的光泽,他听完凌天云的陈说,口里默默的低语着。凌天云的话语仿佛一道闪电般,劈进了他心中那迷芒的雾团般,使得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他若抓住了那关键的部分,脑海里一直回旋着。 “大哥,你休得听三弟胡言乱语,眼下乃非常时期,你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啊,不然这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赵匡胤见柴荣如着魔般低语着,他急急的向柴荣劝道。 “三弟,你看你啊,把大哥带入了死胡同里,你是不了解情况,一向循规蹈矩恪守本份的大哥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不但他的太子之位不保,连那晋王的封号也难保。你不知道,眼下这时局,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大哥,一旦他莽撞闯入皇宫之中,那些有心之人必定大做文章。” 赵匡胤叹息而道,不禁的责备凌天云。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他与柴荣相识相知多年,而此时乃非常时期,大周皇帝本来就是为了试探和考验柴荣,这才将他封为京兆开封府尹,让他在政绩之上处理一些事务,还有一点就是试探他到底够不够忠心。自古如来,为了那张龙椅,有多少父子兄弟残杀的悲剧,而大周皇帝也是趁这个机会考验柴荣的忠心野心。 凌天云心中愕,他只不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并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全。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的那席话,却给柴荣带来了如此大的困扰。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不说算了,免得到时大哥因为自己的那番话而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来。这事虽小,但影响甚大,他一下子就想通了这一点。 柴荣皱着双眉,嘴里喃喃而语,他双眼里熠熠的精光更甚了,蓦然间,他仿佛想通了什么,脸上泛出如春阳般的笑容。他的脸上也泛出因激动而红晕的光泽色彩,他急急的伸出双手紧紧的扶在凌天云的双肩之上,激动的大笑了起来。 “三弟不愧是大哥福将啊,那一个自古百善孝为先。三弟的这席简直是一棒敲响梦中人啊,父皇此刻最希望的不是什么君臣之道,他应该享受的亲情天伦之乐。此时他重病在床,哪有做儿女的不去探望,政绩公务比起来,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大哥,小弟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千万别当真,到时误了大哥的事,小弟可担当不起。只怪小弟图一时之快,才会将那席话说了出来。还望大哥三思,否思小弟心中难安啊。”凌天云不由懊恼的劝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毁了大哥的前程,自己才第一次与大哥见面,就给大哥惹这么大的麻烦。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到底还是赵匡胤听出了柴荣暗中的意思,他那焦急的目光一转,也露出了欣喜般的神色。他朝柴荣急急问道,此时,并不是什么考验了,而是一桩普通的亲情伦理的孝道,如果能将这个当作一个转机的话,那么这也未尝不可能。 “不错,父皇虽然不让我进宫,但是这次非常时期,相信父皇会明白做儿子的一番苦心。多亏了三弟,要不是刚才他的那席话,为兄还想不到这关键。所以说三弟真是一员福将啊,这第一次见面就送了大哥如此厚重的大礼。” 柴荣收回了自己扶在凌天云双肩的手,转而向赵匡胤说道,说完他脸上如扫去了全部的雾霾般,脸上那急切的担忧也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如负重释般的开心笑意。而凌天云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是云里雾里,他一时间也不明白他们对话里暗藏的含义。刚才二哥赵匡胤还责备自己说了那一番话,反对大哥柴荣的举动和决定。而此时,他们却心照不宣般同时想到了一块。 “三弟此时尚年轻,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我们也希望三弟日后不必用到这些,依然保持一份赤子之心。”柴荣眼里露出欣慰的光芒,向凌天云说道。他并没有向对方解释这其中的关键,而是将另外一份真诚之心说了出来。 凌天云虽然并不怎么明白柴荣所说的真正含义,但他还是从对方的话中听到了一份至诚的挚心。一切阴谋权利之事由他们两人完成,而自己只要向着自己的执著坚守之心而前就行了,一切艰难险壑由他的两名大哥承担就行。 见凌天云一脸懵懂的样子,柴荣与赵匡胤相视一笑,这名至诚真挚的三弟一下子就给了他们意外的惊喜。三人又在这厅中闲聊了许久,赵匡胤将自己的遭遇与柴荣慢慢的叙述了一遍,而凌天云也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问提了出来。至他从白水关出来之后,这一路之上遭遇的种种,还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异事。 而这些就是见识不凡的晋王柴荣也无法给他解惑,这一个个的疑惑也只有凌天云自己去解开。关于那‘天启之玉’的传说,柴荣与赵匡胤倒是有一些独特的见解,而他们只是将这些传说和见解说了出来,并没有从凌天云的身世去想,也没有问关于凌家任何事迹。 此时,除了外面那瑟瑟的寒风不住的狂刮,那沉积的厚厚的白雪更是泛出无比耀人夺目的光芒。整个赵家上下一片光亮通堂,而赵家之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了他们一天的生活。那厅外传来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还有铲雪的沙沙声响。 三兄弟在这厅里聊着早已经忘了时间,那厅里的计时器早就跳到了巳时,柴荣见早间不早便提出离开。他还有太多的事务需要去打理,这京兆开封府的杂事繁多,再加上他关心大周皇帝郭威的病情,所以他还必须尽早离开。 “三弟,初次见面,大哥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过来。听二弟说你善喜用刀,大哥这里正好一柄刀,放在大哥这里许久,却不曾见它发挥其作用,倒时让它蒙尘了。大哥就将此刀送给你,希望你将这刀的威名发扬光大,不要弱了这刀的名声。” 临走之前,柴荣故作神秘的向凌天云笑道。而凌天云一听,心中猛得一颤,他没有想到大哥想得如此之周到,知道自己一向喜欢刀,却一直以来没有一柄趁手的好刀供自己使用。以大哥那不凡的身份,那刀一定有独特之处,否大哥不会将这刀送给自己。听到柴荣的话,凌天云心中不由的暗暗期待起来,究竟是一柄什么刀,还让大哥如此般的神秘。 “拿进来吧。”柴荣脸色一凝,轻声说道。 他的话语一落,立刻从那大厅之处走进了一人,那人一身劲装打扮,一副冷悍的面容里透出一股雄野般的气质,魁梧的身躯里泛出淡淡的血煞气息。那人精气内敛,一双精目熠熠放光,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随时可以作出进攻的动作。 那人的双手捧着一柄带鞘的刀,那刀鞘是精致的皮革制成,刀鞘之上还镶有几颗璀璨夺目般的宝石,看那刀鞘,就知道这刀一定不凡。凌天云隐隐的感觉到了藏在那刀鞘之中的一股无可匹敌般的气息蠢蠢欲动,直欲冲破那刀鞘而出。 似有心灵感应,凌天云心头一震,体内激荡起一股咆哮般的气息,是他体内大乘真气不由自主般的狂运而行。他体内的真气流窜如龙般在他的周身狂涌乱行着,使得他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感觉。凌天云心中更是震惊不已,急忙暗运心经中的口诀,这才将体内狂暴的真气给压制下来,不然得话他可是这武修界中第一个被自己真气暴体而伤的武者了。 那手捧着那宝刀的劲装武士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刀震动了一下,而后便没有任何的感觉了。眼前的这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至纯至阳般的浩然气息,正是那股纯阳般的气息将自己手中的那刀牵动得震了一下。那人惊讶的望了望眼前的这名才十七八岁大的少年,一身玄衣,如标杆般傲立的身躯,他不由得多打量了那少年几眼。 凌天云脑中突“嗡”的一下,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劲装武士手中捧着的宝刀突然发出一阵轻吟,似狂喜,又似哀痛,似释然,又似愤鸣。而他再次凝神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对面的那武士眼里对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兴趣。 这一切,柴荣与赵匡胤并没有发觉,他们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望着那被武士捧在手中的宝刀。柴荣从那武士的手中接过了那宝刀,郑重的伸到了凌天云的面前,只见他一脸凝重,淡淡的雄威气息在他的身上萦绕不绝。 而凌天云依然沉浸在刚才那奇妙的一幕,他神情里透出一抹愰惚,他不明白刚才为何会有如此般的异象发生。自己体内的真气自动狂暴而运行,欲破体而出,又似乎想要柄宝刀融为一体般。 那宝刀就近在咫尺,但凌天云却毫无伸手接过的意思,那刀必定不凡,似乎带着一股灵性。往往有灵性的宝刀,它便不再是一柄普通的宝刀,除了吹毛断般的锋利之外,它还有其它意想不到的功能。 “三弟,大哥赠刀,怎么是不是嫌这刀太过礼轻了?如果你知道这柄刀的来历,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恨不得立刻抢过来。二哥我可是垂涎这宝已久了,可你大哥就是不给,说什么要为它找到一名适合它的主人,不能将这刀蒙尘了。” 站立在一旁的赵匡胤见凌天云并没有伸手接刀,眼里还带着一些迷离之色,他禁的打趣道。他确实也曾向柴荣问过此事,但柴荣也确实是如实向他解释过,只是他不适合用刀,所以也没有勉强下来。 “三弟,接刀。”站在凌天云面前的柴荣却从对方的眼里看了一些什么,他沉声一喝,那喝声如雷贯耳。 柴荣的那声沉喝之声一下子就将神情一些恍惚的凌天云给震醒了,浑身一个激灵,凌天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宝刀,缓缓的伸出了双手。 顿时,刀带刀鞘,落在了他的手中,凌天云只觉手中一沉,那刀的份量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这宝刀连鞘的重量如此之沉。比寻常的刀几乎是重了好几倍,若不是他心中对那宝刀的郑重,或许他在那一接之下,一个不小心那刀便会从他的刀中落下。 “此刀名为‘星泽’,乃当今‘刀圣’风恋刀大侠所用之佩刀,传说乃天外陨铁打造而成,刀长四尺半,重百斤。据说此刀还隐藏了一个惊秘密,当今无人能解,就是它原来主人风恋刀大侠都没有解开这个谜。当初这刀是受风大侠所托,为它寻得一有缘之人,将这刀的威名发扬光大。三弟,刚才见你神情恍惚一下,可见你已经感受到了刀的妙处,也证明这刀与你有缘。望你莫辜负了风大侠赠刀之恩,也不要让此沉冤蒙尘,刀者,心如坚铁,勇往直前,无往而不利。希望你好好善待此刀。” 柴荣望着凌天云再次郑重的嘱咐道,然后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对方,却没有做什么解释,向赵匡胤再次道别,带着那名冷悍沉雄般的武士离开了大厅,离开了赵府。 而凌天云独立于那大厅之中,心中如潮般澎湃不已。手中的那刀还未出鞘,便发出阵阵的轻吟之声,那是一种强烈的欢呼。 第三百四十一章 郭威 凌天云紧紧的握住刀柄处,一种莫名的异样感从那刀柄传入他的掌心,那刀柄握住时刚好适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他还感觉到从那刀柄处传来一种心骨相通般的感觉,握住的不仅仅是一把刀,而是他身体的延伸般。 “锵”的一声清脆之响,凌天云忍不住将那宝刀从刀鞘中拨了出来。那刀一出鞘,一道寒彻耀眼的光芒从那刀身上泛出,只见一柄通体晶雪般的宝刀豁然呈现在他的眼前。刀身通体晶白,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锻造而过,可见并不是这世间的材质,除了那天外陨铁还能有什么。 刀一出鞘,立刻发出了一阵轻吟之声,那轻吟如龙啸凤鸣。那宝刀在凌天云的手中不住的颤动着,似乎在告诉他什么信息。而凌天云体内的真气也随着那宝刀的出鞘而开始又躁动起来,有一种狂暴般的爆发蠢蠢欲动着。 因为早有经验,凌天云一面暗运口诀,将狂暴的真气压制下来,一面将自己丹田内的真气缓缓从掌心灌注在那刀柄之中,慢慢再灌注至刀身。那宝刀一接触到凌天云缓缓灌注而来的真气,便立刻安静下来,“嗡”的一声,从他的脑里又响起了那宝刀的轻吟,那是一种无比欢愉般的亲昵。 果真是一柄通灵般的绝世宝刀,凌天云握住那刀,此时更有一种血肉相通般的感觉,他感觉那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能让他更加得心应手。随着真气的缓缓灌注,达到了一定的极限之后,却见那宝刀光华刹那间大作,团团耀眼光芒如琉璃四溅般,将这大厅弥漫得满满的。此时,凌天云才发现那刀身之上隐隐的有两条破啸而出的巨龙,那时镌刻在刀身两边的两条巨龙。刚拨出那刀时,并没有发现这刀身之上刻着两条巨龙,可见这刀与他的功法有一定的关联。 “恭喜三弟,获得绝世名刀。”赵匡胤见凌天云爱不释的玩弄着此刀,他不禁喜上眉梢,向对方道贺。 “二哥,此刀为风大侠原有,为何风大侠却将这刀赠给大哥。如此的一把绝世名刀,风大侠为何要弃之。”凌天云握住‘星泽’,不禁得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那‘刀圣’风恋刀是天下公认的刀法圣者,所以才会给他一个‘刀圣’的尊称。而这刀显然不是一柄普能的宝刀,而风恋刀为何不继续使用此刀,而是将此刀转赠于他人,这让凌天云心中很是疑惑。 “刀法刀道只不过是武道的一部分而已,剑道,拳道,都是殊途同归罢了。武道极致就是破碎虚空,刀道大成也是武道极致的一部分。风大侠早就窥得了武道巅峰的极致,所以用什么刀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甚至不用刀对他的修为来说都一样的。所以他才会将这刀舍弃,至于这‘星泽’的秘密,想必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所以他才会不在乎这刀中的秘密。这刀是风大侠三年前送给大哥的,至于为什么要送给大哥,这个你二哥我就不清楚了。这刀最终落入了你的手中,说明这刀与你还真的有缘。” 赵匡胤缓缓的解释起来,而他所说的刀道和武道,却是让凌天云更加疑惑,对于这些他更是一知半解,他还不知道武道还分那么多。有的人由刀入道,有的人由剑入道,但这样都是殊途同归,这样的道理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过。 “那风大侠一年与契丹国师一战,究竟谁胜谁负,那一战之后,武林之中便消失了风大侠的踪影。”凌天云一直崇拜风恋刀,他学刀法用刀做为自己的兵器,多多少少也是受到风恋刀的影响。 “这一直是一个谜,但完颜无敌受了重伤,这是肯定,他几乎是闭关了一年,近一两个月出才关。却没有想到他这次一出关便直奔北汉,将北汉武修界清理的差不多。接下来,他应该会来我大周,到时除了风大侠,不知道还有谁能够阻挡他。风大侠与完颜无敌一战之后,便消声灭迹,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是凶多吉少。” 赵匡胤虎目里掠出一缕忧色,他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凌天云。而凌天云听完也是脸色一凝,他当然知道这后果,如果风恋刀最不出现的话,这中原武林又将受到完颜无敌的迫害,到时中原武修界将遭受重大打击。而中原武修界之中能与之抗衡的寥寥无几,那些简出深居的隐世高手都在苦苦追寻那渺茫的天道长生之法,根本就不过问世间俗事。他们大部分都是差那么一点,都窥得那武道极致的门槛。 “难道这世间就没有谁能阻挡完颜无敌吗,我们在那客船上遇到的那胖和尚不妙和那道士,他们与那完颜无敌相比,又如何?”凌天云想起了那日那客船之上遇到的那西域和尚和从那石门悬崖之上飞身而下的道士。他们在那黄河波涛之上如履平地般,他们的武修实力与那完颜无敌比起来,应该不弱于对方啊。” 赵匡胤听到凌天云的提问,不禁的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长叹一声,然后说道:“你见过完颜无敌出手,可曾见过他使枪。但你便没有窥其全部的实力,那西域和尚与那扶鹞子道人的武修实力与完颜无敌比起可以说是略胜一筹,但是他们都是那些不问俗事的世外高人,他们一心只求窥破天道。但这天下能真正窥得天道门槛的人,据传说,只有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与风恋刀风大侠。这不是突破武道极限那么简单,还要武道心境有所突破。这世间固然有武修境界与实力高于他们二人者,但是他们都是世外高人,基本不轻易出手。” “除了活跃在当今武林之中的那些高手之外,四大古武门派也不泛一些天资出众的世外高人,。他们基本上都不会过问这世间的俗事。除了四大古武门派,还有一些隐世一族,他们的实力与四大古武门派实力相当,但称之为隐世一族,就必然不会轻易出现。当今武修界之中的实力主要分四个阶梯。完颜无敌与风大侠为最高阶梯,其余之下便是东域剑神张晓枫,西蜀妖人公子明,还有大唐第一高手沉中侠,他们为第二阶梯的高手,余下就是契丹国前任大国师萧禹景,圣阳门前门主,也就是苻恒的父亲苻傲北,还有一些实力雄厚的武修门派之中高手,他们为第三阶梯的高手。” 赵匡胤话语顿了顿,然后耐着性子向凌天云解释起来。他将当下武林之中武修界实力的划分都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这第四阶梯最为神秘,并不是几个人可以代表的。如‘刺天盟’,这个杀手组织的实力可不容小觑,杀手往往是不按套路出牌,他们隐匿于暗处,专门刺杀那些被四大古武门派选中的帝子,同时也会刺杀当今最有影响力的武林高手,还有死恢复燃的魔教‘九幽教’,以圣为名的‘白莲教’,这些都带着一些神秘色彩的。这些组织可以说是实力最强的,也可以说是实力最弱的,因为他们没有出现一名惊采绝伦的高手,但他们的团战能力却是无人能敌,所以这也是最可怕的。” 凌天云此时才明白当下武修界的实力基本划分,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般的复杂,但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据小弟所知,道门与佛门并没有算在其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也是不问世俗之事吗?道门与佛门的实力可以说是远胜于这四大阶梯的高手,为什么要将这两大阵营排除在外呢。” “这是一个禁忌,至于为什么,为兄也不清楚。你虽然修炼佛门至高功法,但你日后背负的重担也许会比为兄要重一些。关于佛门与道门的事,为兄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为兄只希望不要辜负了这佛门至圣的功法,一定要勤加修炼,以后也许你会明白,不过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凌天云听完赵匡胤的话,心头蓦然间一震,隐隐的,他知道赵匡胤似乎知道什么,这一定与他有关,一定是又这佛门至高宝典功法《大乘心经》有关。心中的疑惑虽然解开了一些,但他的心中又蒙上了一层崭新的疑惑,这一切真的还用实力去解开吗? “三弟,等你到了一定的实力之后,你就会明白。大哥赠刀之恩,还有风大侠留刀之情,你一定不要忘了。”赵匡胤望着凌天云,郑重的向对方说道。他那凝重的语气,让凌天云心头更是微微的颤抖起来,而胸腔之中猛然间涌出一股无比豪迈般的冲霄气势,向四周横扫而开。 ???????????????? “混帐,你个混帐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府衙,难道你就不怕朝中那些百官弹劾吗。这朝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可你为什么不听寡人的话,还要甘愿冒险,你以为你这样做寡人就会感动吗?咳??????咳????????”。 帝都汴梁大周皇宫之中,慈德殿内,那身穿龙袍的老者咆哮着朝跪拜在他面前的那中年男子大声喝斥着。也许是体力不济,也是是早就病入膏肓,那龙袍加身的老者发完一顿冲天怒火便是一好一阵咳嗽。 郭威那饱经沧桑的面容里透出一股不怒自威般的无上霸气,刚才的那一顿怒责将他的体力透支掉,他无力般的双手撑扶在那堆满了奏折的案桌上。他也没有顾自擦拭自己嘴角之下溢出的血迹,而一双炯炯的虎目里射出逼人的光芒,盯着那跪拜在自己面前的默默不作声的义子柴荣。 柴荣跪拜在那高高在上怒火滔天的郭威面前,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阵狂天大怒,额上的汗珠如雨般渗出。伴君如伴虎,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害怕,但他想到凌天云的话语,还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与那满眼怒火滔天威严无比的郭威对视着。 “义父,孩儿不知道什么人言可畏,也不管什么君臣之道。在孩儿的眼里,您只是一名身患重疾的老人,这世间哪有儿子不顾重病的父亲的。百善孝为先,若孩儿只为了顾全君臣之道,而疏忽了父子情感,那么孩儿宁愿不要这个晋王的封号。孩儿只是来看一名重病的老人,便没有它意。”柴荣几乎哽咽的说道。 而他的话语却让那威严慑人的郭威眼中泛出一缕柔和的光芒,他那绷紧的面容他随之缓了一缓。是啊,自己为了这大周天下,失去了太多,到了他这个年纪,本该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可眼下,除了自己面前跪拜着的那名义子之外,还剩下了什么人。 “罢了,你起来说话吧。”郭威心中一软,和颜的向跪拜不起的义子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暗潮 上 阿赖悠悠的醒了过来,他脑海里一片混沌,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荒唐的梦,一个令他终身难忘的香艳的梦。他梦见在一个温暖如春的闺房之中,他梦见了她,那个让他魂萦梦绕般的女子,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那个梦如此的真实,却又如此般的不真实。但那双千媚百态般的身姿,还有她那婉约动人的双眼,这一切都非常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只觉得这是一场梦,可梦却又无比的清晰,所以他才分不清是梦境里还是现实中,他的脑中才会出现一片混沌。 睁开双眼,阿赖发现自己全身无寸缕赤条条的躲在一张大床榻之上,隐隐的,还有一抹淡淡的女子清香气息渗入他的鼻孔之中。那香味,淡淡的却不散却,正是她常用的那种胭脂水粉的香味。 他摸了摸那柔软如羽般的被褥,自己的身子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那柔软的被褥里,淡淡的清香气息从那被褥里泛出,让他不觉间觉得那个梦境就是真实的发生过。而那梦境之中的佳人却渺迹无踪。 举目而望,他看了看四周,四面封闭得严实的窗子里泛进道道透白般的光芒,此时应该天已大亮。房里里的四个角落里只剩下微红的上好木炭正燃烧着最后的余热。还有那点亮在那梳妆台上快烧到底的红烛,淌化的烛泪流在那梳妆台上,如一滩刺目的鲜血般。 轻纱罗帐,余烟未灭,摇曳的烛光从那面铜镜里反射而出,将阿赖一副憔悴的容颜照射出来。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那四周封闭严实的窗里泛进通白的光芒。如此的一个寂静雅房之内,却让阿赖有一种无比寂寞般的空虚突涌心头。他觉得自己脑海里那清晰的梦境应该是现实发生的,那萦绕在他脑海中的那道清丽嫚妙的身影是出现了。 难道她真的还活着,阿赖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丝渺茫的希望,这原本让他失望如枯寂的心开始复燃起来。如果她真的还活着,那么又是谁将他送到自己的身边,又为什么又要让她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一个个疑问从阿赖的脑海之中闪现而出,他知道这诡异之事的幕后一定有人刻意而为,其目的他已然心知。 阿赖已然没有了了睡意,赤条条的从那柔软如羽的被褥里钻了出来,自己的衣物却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置在自己随手可以拿到的木椅之上。穿好衣服,他在这房间里又走了一圈,希望从这屋子里可以找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鼻中那股淡淡的清香之气是他熟悉的。 他拉开房门,顿时愣住了,只见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遮天盖地的都是厚厚的积雪,他没有想到这一夜这间却下了一场如此之大的雪。此时,天空之上还零星的飘着雪花,朵朵鹅毛大的雪花从那铅色的天空中飘落而下,扬扬起起,久久不坠地,煞是一番极致风景。 阿赖发现自己站立在一幢三层之高的楼阁之上,而他却站在最高层,眼底之下是一个若大的院落,应该是某位大户人家。那院落里白茫茫的一片,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出这院落的轮廓。 被厚雪堆压的发出吱吱声响的青松,残雪之中裸露而出那尖锐的松针。随处可见被大雪压垮的枯枝正摇摇欲坠。积雪从那枯枝之上沙沙而下,激起了阵阵轰鸣之声,还有那早已经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的水榭池塘,那积堆得厚厚白雪的假山亭阁,这院中的一切情景都落入了阿赖的眼里。 恍惚中,阿赖早觉这院落有一些熟悉,但是哪里熟悉,他怎么难以说上,眼前的被白雪覆盖的院落那枯寂如死水般的轮廓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蓦然间,他想起了来了,他急急的朝那院落的外墙处往去,果然,那伸出墙头那枯枝之上还飘扬着一条刺眼的红丝带,那红丝带之上点雪未沾,在这白茫茫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一切如潮水般涌来的思绪瞬间将阿赖的脑海填满了,望着这曾经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院落,他的心头猛烈的一颤。一双虎目里泛出了一缕异样般的精光,他伸出颤颤的大手紧紧的抓在了这楼阁之上的围栏,心里却是涌出万般滋味。 心中一阵潮起潮落般的搅动,他久久难以平静,他没有想到那幕后之人如此的大费心机,隐隐的,一股不安的感觉突涌而来。那如梦如真般出现的佳人,却再一次的从他的心底直冒而上,朝他胸腔而去,抵达他的脑际。 此时,阿赖难以平抚的心境,眼里是迷离的光芒,他感觉自己开始有了一阵莫名的紧张与淡淡的慌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沉浸难以自拨的思绪中的阿赖蓦然一惊,眼里闪过一抹无比狠戾般的光芒,一闪即逝。他知道正主要出现了,而他又将面临一场他自生以来最难的抉择,那幕后之人不会这么简单让他回到这曾经熟悉的院落,更不会让他如梦幻般经历了一场与她缠绵难分的温情。 “赖爷,我家主人有请,请随小的来。” 只见上楼的是一名青衣小厮,他一上楼便向那满腹思绪的阿赖恭敬说道。而他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便转身向楼下而去。阿赖跟在他的身后,眼里泛出一丝莫名的慌意,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那幕后之人煞费苦心的目的,他的心中已然隐隐的猜到了,但是为了她,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 随着那名青衣小厮,阿赖从那三层之高的楼阁走了下来,楼梯的扶手还残留着一抹清新的油漆气息,可见这楼并没有建多久,那扶手之上崭新的色质便没有那些杂乱般的痕印,不知是这里少有人来还是被这院落的仆人擦拭得干干净净。 从那曾经熟悉的院落穿过,那名小厮领着他东拐西转,约半柱香之后,他才来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的建筑物前。只见那屋落宏伟碧辉,一派煌灼般的气势扑面而来,明琉暗瓴飞檐斗角的屋落之前是一仙烟袅袅的水池,水池中央两条栩栩如生的祥兽正吞云吐雾着。四周白雪覆盖,唯有这水池却是水清澈流,别有洞天般。 那青衣小厮将阿赖领到了那屋落的门前,向阿赖说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静候赖爷大驾,请赖爷移步进入。小的只能将赖爷领到这里,请!” 那青衣小厮站立在那屋落门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他则等待着阿赖进入。阿赖见这谦逊有礼的小厮,心中不由得暗赞了几句,这屋落的主人是何等的人物,将自家的仆人教养得如此得体,可见府院的主人身份必定不凡。 无人带领,阿赖只能自己进去,那屋落的大门是虚掩着的。推开了那虚掩的大门,涌入他眼前的却是另外一道景色。飞流如梭般的幔布悬挂在这屋里,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之感,而这屋里却飘着一股令人心怡般的清香气息,使得人心旷清神。 阿赖站在那门里停留了一会,满眼里尽是那飞流如梭般的幔布,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向前走,正在他心中彷徨之即。那飞流如梭般的幔布突然间旋舞不已,很快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刻制精美的屏风,阿赖从那屏风的口走了进去,却愣住了。 只见那屏风深处立着一道人影,四边都点着烛灯,以一种奇特的方位摆放。那人正立在那摆放奇特的烛灯中央,令阿赖惊讶的是,那立在烛灯中央的那人他认识。那是一名鹤发童颜般的老者,一身淡青色的长袍,那老者一双熠熠的眼眸里泛出令人心慑的光芒。一根木簪子别在他那随意散落的发丝之间。 “冯太师,怎么是您啊。”阿赖眼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他没有想到让他惴惴不安的人居然是冯太师。对于这冯太师,他心底一直敬仰有加。而这冯太师虽然与他只有仅仅的数面之缘,但是,自己的几次生死劫难都是经过这冯太师的提醒之后,才得以逃过那些劫难。而冯太师也是他毕生最感激的人之人,他却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上冯太师。在他的心中,这冯太师可是一名神仙般的人物,历仕前唐、前晋、前汉以及大周,共侍奉九位皇帝,这天下皇帝是换了一家又一家,可这冯太师却如一棵常青树般,依然可以被历代皇朝重用。如此人物如果不是神仙,那么还有谁有如此的能耐。 “呵呵,让赖爷受惊了,坐吧。”,冯太师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桌椅,朝阿赖吩咐道。 原本惴惴不安的阿赖此时也镇静下来了,他觉得凭着冯太师的身份,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一名小人物的。但他心底还有诸多的疑惑,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而那冯太师只是吩咐他坐下,也便没有更多的言语,让他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阿赖刚一坐定,却从那屋门里走进了三人,待他看清他几人的面目时,心里不禁的震惊了。他没有想到,除了他,这屋里还来了另外的三名不速之客,而那几人他全部认识,而且身份更是非同一般。有朝中肱股大臣,还有军中的战功赫赫的大将,最令他震惊的是,连当今大周附马也出现了。 领头的那人身材魁梧,龙行虎步里透出一股不可抗拒般的威严,那人年纪二十四五的样子,一身锦奢无比的华服,那人举足间有一种生杀予夺般的倾权气息弥漫而开。特别是他那双略带侵略性的眼眸,射出令人慑心般的光芒,淡淡的血煞气息从他的身上涌出。这人必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所以才会凝出那淡淡的血煞气息,此人正是大周皇帝附马张永德。 而另一人侧是一名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如一尊弥勒佛般的微胖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穿一身普通的便装。但此人的身上泛出久居高位般的威严气息。那人一进屋,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可以与他成为知己般。那人正是朝中肱股之臣,工部尚书,廖大人。 最后一名,让阿赖的双眼不禁的一凝,一身英气不凡的劲装,比其他两人高出许多,身上散发而出的却是一股悍不畏死般的雄豪气息。那消瘦的面容之上嵌着一对如鹰般的利眼,只要见过他的人,就不会忘记,特别是他那毫无扎束的发丝,随意间的披在脑后,给人一种狂野悍枭的感觉。这人正是大周帝都两大禁军指挥使之一,大周皇帝之外甥李重进。 第三百四十三章 暗潮 中 冯太师见阿赖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却依然没有什么波动,他朝那进屋的三人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待三人分位而坐,那冯太师拂了拂衣袖,那几支跳动微弱烛火忽然之间全部熄灭了。众人眼里只觉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待众人心头一震之即,眼前突然又现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将众人的双眼刺得生生作痛,他们下意识的将双眼闭上,待他们睁开了双眼时,发现这屋里的布置又变了。 一尊约有一人这高的香炉正冒起袅袅的青烟,而他们就坐的桌子上却多了一个燃烧正旺的火炉。那火炉之上放着一只紫色的茶壶,那茶壶盖中冒出热腾腾的气雾,随着那壶内的沸水翻腾,那壶盖也随着跳动起来。 “冯太师可所谓是真人不露相啊,在朝为仕多载,我等今日可大开了眼界。”那白白净净微胖的廖大人眯着他那只能看见一条眼缝的双眸,发出了一阵感叹之语。而其他的两人则眼里震惊不已。只有阿赖却是波澜不惊,他早已将那冯太师当作了神仙般的人物,如此雕虫小技,神仙般的手段还不是信手拈来吗。 “让诸位见笑,倒是老夫献丑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各位用茶,此茶为老朽珍藏数年的老茶了。”那冯太师淡淡一笑,伸手的一拂,那茶壶豁然在他的掌心之上,却不曾落下一滴沸水。而他右手一旋,只见一缕涓细的茶水如泉水灌龙般分别注入了那桌上的几只精致的茶杯之中,不溅起一滴一点的茶。 顿时,这屋里弥漫着一股清怡淡雅的香馥气息,直向众人的鼻中钻去,那气息再入体内,使得众人有一种通体舒泰般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如仙丹入口般,浑身间洋溢着百转流淌般的惬意之感。这茶非比寻常,绝非凡间之物,众人茶还没有喝,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了同一个念头。 “各位,老朽冒昧请各位前来,想必各位都心中有数了吧。”当众人还在陶醉于那茶香之中不能自拨时,冯太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向众人开门见山的说道。从众人的身上一掠,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阿赖的身上,脸上虽然还带着那淡淡的笑意。 但阿赖心中顿时一颤,他不明白自己一向敬仰的冯太师为何会费尽心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眼前的这三人,无不是大周国中流砥柱,一名一品大员两名本身就是皇亲国戚,那两名皇亲国戚还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都是立下了赫赫的战功,都是久经沙场杀人如麻般的悍将。无论在官场之上,还是实力方面,自己与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为什么那冯太师会找上自己,对于那敬仰的冯太师,他心中已经开始有一些动摇了,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次是因为其它的事。 “冯太师,本附马闻着这茶香气就已经醉了,想不太师你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若这些送一些给父皇,想必他的病情会好转一些。”张永德一双精目里闪过几丝异样的光芒,但他闻着那茶香,不禁的将话题转到了那久病不愈的大周皇帝的身上。 张永德本是寻常人家之子,在大周建国之前便娶了皇帝郭威的女儿,后来大周建国之后,郭威册封嫁给张永德的四女儿为晋阳公主,册封张永德为附马。时任帝都禁军殿前都虞侯。他跟随大周开国皇帝驰骋沙场,屡建奇功,倒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俊彦。他没有想到自己会那冯太师选中,而且还有一人,也算得上是他的亲戚了,那人就是李重进。至于还有一名工部的尚书,他心中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那冯太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他才会如此一说,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疑惑罢了。 “哈哈哈,附马都使说笑了,老朽这茶哪是什么灵丹妙药,圣上虽龙体欠安,但他吉人只有天相,必过此劫。各位请用茶,莫要误了这喝茶的时机。”冯太师双眼里闪烁着一股炙热般的光芒,他向众人一摆手,率先端起了那精致的茶杯。那茶杯先放在鼻前,轻轻的一吸,那茶的白汽便钻进了鼻中,冯太师微闭着双眼,一副陶醉自得的神情,如那优雅闲云般的隐士高人。 那冷悍的劲装汉子李重进眼里透出一丝不耐烦,他便没有动那茶杯,而是双眼灼灼般的望着一旁如坐针毡般的阿赖。李重进微微的皱了皱眉,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对于这事满身痞气般的不放流的江湖小人物他并不认识,看对方的着装就知道,那是当下最为流行的泼皮无赖的穿着。 而阿赖却是端起那茶杯,一口将那茶水灌进了自己的口中,除了这位他曾经敬仰的冯太师,相信另外三人并不认识他。他的身份就是一名痞子无赖,但他真实的身份却是一个极其隐秘之事,除了与他们同事的那几人,还有他们的顶头上司知道外,相信这汴梁城里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附马爷张永德学着冯太师的动作,闻着那茶香气息,然后这才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微闭着双眼,慢慢的享受着这浓浓入口馥香带来的如甘如怡的滋润感。饮茶不比饮酒,茶要慢慢的品尝才会感觉到其妙处,入口先是涩,再是带着涩苦,入喉处便会带着一丝甘甜如润般的感觉直灌胸腔。 “好茶,果真是好茶,这是本人喝过的最好的茶,不知道冯太师还有没有存货了,本附马厚颜求茶,不知道冯太师能否割爱。”张永德口里不禁得连连赞赏道,而他丝毫不提冯太师请他们来的目的,而是将话题继续在那茶之外。并不是他不想问,纵然才二十四五岁的他,却早已经沉浸宫场以久,有时装装糊涂也是不错的。 “附马都使说笑了,区区几片茶叶,哪有什么割爱不割爱的。附马爷若要的话,尽可将老朽这里的全部拿去。只是这茶叶真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圣上若知道附马爷的一片赤诚之心,他也会大感兴慰的。唉??????????”那冯太师先是客气了一番,赞赏着张永德的一片至孝之心,而他后面似乎还有话,却硬是吞了回去,没有继续说了出来。 “冯太师有话就直说,何必吐吐吞吞。我李重进是个老粗人,使不来你们这些读书人的那些花花肠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都是晚辈,你就不必有什么忌讳了。”李重进性子狂野,他比张永德大了那么几岁,但他并没有张永德般圆滑处事。他就如他的外表一样,直来直往,也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刻意而为。 阿赖并没有搭上任何的一句话,一来,他身份本来就是众人之中最低的,他也搭不上什么话。二来,他的身份本就是一件极其隐密的事,他不想因为自己出言过多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三来,他的心中还是怀有不安的感觉,不只是那与自己温存一夜的佳人,还有这冯太师的真正目的。这让他心中涌起的不安有一些强烈起来,冯太师能将这当今大周内最炙手可热的两名掌管帝都禁军的大将请到自己的府上来,而且这两名年轻有为的大将又与当今圣上有裙带关系,一人是圣上的附马,还有一人则是圣上的外甥。只是他为何还要请上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般白净净的工部尚书廖大人,他心中却难以猜测。 “李将军说笑了,老朽并不是不说,而是想到一些事而已。想李将军乃当今陛下的外甥,一衣带水般的血缘关系,与圣上征战多年,为我大周立下了多少赫赫战功,如今虽然撑管这帝都的禁军,也算是一方封疆实权大将。可是比起有些人来说,圣上对李将军却是厚此薄彼啊。不知道李将军有多久未见到圣上了,至亲关系,难道连面也不让见上一面吗。” 冯太师长叹道,他一脸的为李重进抱不平般的愤慨,而他眼里那闪烁的精光却隐隐的遮掩着什么。坐立在一旁的那白白净净的廖大人却与阿赖一样,并没有与他们答话,说到他的身份,仅高于阿赖而已,他也无法搭上什么话。他不时的看了看那举杯独饮的年轻将领附马张永德,又会不时的打量着那一脸似有所思般的饮茶如饮酒般的那痞气十足的江湖汉子。 这一切都被那拂须带笑的冯太师看在眼里,他并没有去打破这微妙的局面,他的目光如灼灼的火炬般,一直盯在那悍野不羁般的年轻将领李重进的身上。只是在不经意之间,他的嘴角一扬,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现露无遗。 “果然,我李重进虽然是一个粗人,但是这君臣之道还是懂得。莫要说是我,就是这皇宫之中除那他身边的侍卫和太监,其他的人根本就不会被他接见的。冯太师,你这样挑拨圣上与我之间的关系,可是真居心叵测。依我看,这宴还真无好宴,我李重进无福消受,就此告辞吧。” 李重进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愠色,他立刻起身向冯太师喝斥道。说完,他便转身欲起,而他的身子刚一立起时,却被那冯太师的话语给愣住了。 “据老朽所知,今日晋王殿下就进宫了,而且很有可能也见到了陛下。李将军,你所说的任何人都不会被圣上接见,今日里可就是出现了一个例外哦。” 冯太师的话如一根根毒刺般,直接刺在了李重进的胸腔之中,使得他的脸色忽然一下变了。他那不顾一屑的眼神也开始变了,而他那消瘦的面容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紧张。刚立起的身子,他又重新的坐了下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圣上为什么会见他,不是把他封为京兆开封府尹吗,不是不让他进宫吗。为什么他可以进宫,而且他们还见面了,为什么我就不能,难道他真的要将这位置传给他吗。” 李重进嘴里低语道,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突涌他的心头,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他一直恪守着对皇帝的忠诚,对大周的忠诚,自己所有的一腔热血都献给了大周,献给了圣上。 一人之高的香炉浓烟更甚,附马张永德饶有兴致般的看着李重进那挫败神情的李重进,白净微胖的廖大人则看了看众人,并不言语,而阿赖的心却早就飞到了那温润如软般的佳人倩影上了。 一时,这屋里寂静诡异,烟雾缭绕,茶香四溢,却有五名心怀各一的人分居而坐,让人感觉这屋里的气氛分外的迥异失常。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暗潮 下 赵匡胤与凌天云闲聊了数久,已到了早餐时间,而若大的赵府只有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在这若大的客厅之中吃早餐。赵家其他的人仿佛消失了般,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似乎并不想打扰这兄弟俩的谈话。 “二哥,怎么不见嫂夫人,及其他赵府中人。这府院之中怎么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连府上的家丁也是送上了早点却也不再出现。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小弟的缘故?”凌天云见这若大的赵府仿佛只他们兄弟二人,不禁的好奇问道。 “哦,今日是二十四了,府上的人都出去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所以府上的人都去忙碌着购买一些年货。我兄弟俩又怎么,倒弄个清静。待会吃过早点,为兄带你在这汴梁城里逛一逛,让你真正见识这帝都的雄伟风姿。”赵匡胤嘴里噙着几粒粥米,含齿不清的向凌天云说道。 而凌天云心中却是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出来已有多日了,想不到到了这帝都的第一天却已是腊月二十四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意味着新的一年又将来临,而自己将身在异乡过的第一个年,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万般滋味突涌而来。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身在白水关又如何,只有一名忠厚的老管家在照料着凌家,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快吃吧,待会二哥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帝都的繁华,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赵匡胤又催促道,他见凌天云神情有一些恍惚,以为这早点为合他的胃口,接着又说道:“今天中午二哥带你去吃这帝都最有名的美食,这早点你就将就着了。” “二哥误会了,小弟只不过是想到家中之事,这才有一些失态,望二哥莫要见怪。”凌天云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他忙向对方解释道。既来之则安之,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既然自己走出了白水关,那么自己就要面对种种的艰难,思家之苦,念亲之情,也是一种历练。想到这里,他心中这才放下了介怀之情,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二人草草的吃过早点,赵匡胤便带着凌天云骑了两匹骏马奔出了赵府。这中原的马较白水关的马匹瘦小,没有白水关的马匹高大骏硕,但骑乘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凌天云坐下是一匹寻常的杂色棕马,而赵匡胤坐下则是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 “三弟暂时先骑这马,待大哥事毕之后,我们再向他讨来一匹你合意的骏马。”赵匡胤满眼歉意的向凌天云说道,他们并肩而行,那马儿在鞭下一吃痛,便迈蹄狂奔而去。路面之上虽然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但那马却是疾速又沉稳,并没有任何打滑的现象发生,这让凌天云对坐下的马又是刮目相看。 街面之上白雪厚积,那马儿狂奔而过,在那雪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蹄印,街道之上行人渐渐的多了起。大部分都是观赏着的这皑皑的雪景,此时公门中人已经开始组织那些城中的百姓正在清理这街道之上的积雪,攘攘的人群开始密集起来。 二人行驰至人群密集之处,便翻身下马,便没有纵马而行。凌天云也不知道赵匡胤要带自己去何处,他只觉得纵马行驰了近半个时辰,而他们又下马走了近一个时辰。四周里,街面的积雪已经清除的差不多,只有那房屋之上还残留着数尺之厚的白雪,正费力的吸取着空气中的热度,化作了股股晶莹剔透般的雪水,飞溅而直下。 而他们行走的前方是更加密集的房屋群,高高低低各不一致,并没有一定的排序,大大小小参差不齐。这里房屋群比较混乱,大都数拥挤狭小,穿过这片屋落群的只有一条不足一丈之宽的小道,那小道又分叉若干更小的羊肠小道,四通八达般的将这片屋落群给连接起来。这里显然与赵府那边的房屋建筑风格并不一致,看这里的杂乱的屋落,最起码有几百户人家。 当他们踏进了不足三丈之宽的小道时,不时的有孩童穿梭而出,欢乐的打着雪仗,还有几名厚实的汉子腼腆般的笑容看着自家的小孩。那些包裹得厚厚的棉衣妇女们而羞涩的站在自家男人的身后,扬着她们那被冻得红红的脸颊,关切的目光,望着满是雪渣的孩童身上,一股无言幸福荡漾在这小道之上。 赵匡胤牵着马领着凌天云来到了一间并不豪华的院落门前,但这院落给凌天云一种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人之高的石彻围墙,那围墙之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隐约可见那院落之中被雪压得低低的枯枝,四处里嬉闹非凡,而此处却是静谧沉闷。这院落明显比这附近其它房屋的院落要大很多,一条堆满积雪的围墙长延伸到了这条小道的尽头。 赵匡胤将那马栓在了院落门前的马桩之上,凌天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的坐骑栓在了另一条马桩上。两匹马在这小道上一站,已经将这小道堵住了,这院落应该就是这小道最里面的一家院落,所以并不担心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推开虚掩的门,赵匡胤径直朝里而去,他的身后紧跟着满腹狐疑的凌天云。 当凌天云跟着赵匡胤的脚步来到了这院落之内时,却震惊了。只见这院落里摆满了十八般兵器,随时可见被脚踏得平平的泥地面。那十八般兵器被放在一排的兵器架之上,被擦拭得光亮如新般,这院落里地面之上残留着雪化的积水,却不曾见到一点积雪。除了那四处落光叶子的枯枝上挂满了残雪,还有那墙角里败草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雪,这院落里的地面却是只是残留着的积水。 这明显就是一个微型的演武场,这里虽然不见一条人影,但这里却凝聚着一股肃杀般的气息,难以驱散。可见这里的人经过了常年累月之下,积起了一身的凝肃杀气,这才会让此处弥漫着那种压抑般的肃杀气息久久难散。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那院落之中的屋门前,却是一名身着布衣的三旬左右皮肤黑黑的汉子。那汉子一见赵匡胤二人,眼里便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然而转而间又露出一抹忧色。那汉子飞速向赵匡胤狂奔而来,其步伐矫捷沉稳,可见必是一名炼家子。而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真元气息却弱得可怜,并不是一名真正的武修。 “老大,你来啦。”那黑汉子朝赵匡胤一抱拳,令凌天云意外的是,他们所施抱的却是军中的礼义。而是一种下属对上司的礼节抱法,这里却是一处隐秘的军事演武场,凌天云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论。 “其他的兄弟呢。”赵匡胤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其他之人,他不由的脸色一沉,朝那黑黑的汉子问道。 “阿赖昨夜失踪了,一夜未归,属下差遣兄弟们寻找了,至今还没有一名兄弟归来,着实令人担忧。”那黑黑的汉子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忧色,向赵匡胤回报道。凌天云观此人的举止,似乎并没有那种下属对上司的畏惧之色,而是多了一分敬意,应该说是叫敬畏,但是敬多于畏,这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军中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什么,凌天云很难说得出来,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过。 “阿赖昨日里一夜未归,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赵匡胤双眉一皱,向对面的那黑黑的汉子问道,因为异事发生,他也来不及介绍这位黑黑的汉子与凌天云。而凌天云也便没有作声,这应该是赵匡胤军务之事,他不好问什么,隐隐的,他觉得他与赵匡胤一回到帝都,就出现这样的事,可见有人必是针对他们。至于是针对赵匡胤还是他,他心中一时还无法判断。 “还是和往常一样,昨夜属下等他回来报到,却是等了一宿并没有见到他人,属下今日一早才安排兄弟全城搜寻。他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没有见到他人。据兄弟们说,昨夜阿赖去了‘临烟阁’,但那位姑娘说他只呆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走了。” “他还是那样,迟早会误事的,就因为那姑娘与凤儿姑娘长得像,就常去她那。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他的生活习惯,难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现在暂时没有人回来报到吗,发最高搜寻令,一定要找到阿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赵匡胤眼中精光一闪,他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因为什么自己一回帝都,自己的手下就失踪,这一定与自已有关。而针对的人最后必然是义兄柴荣,这样的话,那么后果非常的严重。 “可是最高搜寻令要晋王殿下同意才能发出啊,整个飞雀营出动,会不会将圣上惊动,这样难免会给晋王殿下带来麻烦。”那黑汉子眼中忧色更浓,他急急的向赵匡胤解释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因为阿赖,而给老大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他才会这样劝说,只有搬出了晋王,才能说动赵匡胤。 赵匡胤闻言,狠狠的盯了那黑大汉一会儿,这才沉思了一会。他朝那黑汉子吩咐道:“暂时不发,但今日必须早到阿赖,不得有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找到阿赖之后,尽快派人通知本使。” “遵命!”那黑汉子一脸色一肃,抱拳沉声回应道。 随后,赵匡胤这才将站立在身边的凌天云扯了过来,向那黑汉子介绍了一番,同时也向凌天云介绍了那黑大汉。凌天云这才知道那黑大汉只有一个代名,叫老李。而他看那老李的年纪却并不老,只是为何取一个这样的代名,却是怪异。只是他不知道,郭威创建飞雀营以来,其营中之人并无真名记录,只是一个代名而已,所以这个作法一直延续到了大周建立。而飞雀营是郭威一手创建,所以这营中之人只听从他的调遣,并不受任何军营的约束。后来他又将飞雀营一半人手传给了柴荣,自己则留了一半的人手。 第三百四十五章 相遇 “本来想让三弟看看大哥的飞雀营的,可如今飞雀营里的一名兄弟出事了,只好做罢。 我们先到处逛逛吧。”赵匡胤边朝那院落的大门走去,一边向凌天云解释道。他心中却也是万分的焦急,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了。不知道是何人,如此的大胆,竟然连飞雀营的人都敢动。虽然飞雀营的密卫身份非常之隐密,但是这朝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的。 赵匡胤牵着马匹,漫步于这泥泞夹杂积雪的小道之上,他脑海之中将这朝中的大臣都掠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个有嫌疑的大臣,飞雀营之事本来就是大周皇帝一人操办并撑控的,朝中大臣知道者寥寥无几。 他排除了一个个嫌疑的对象,却没有一点的头绪,只顾低着头牵着马向前而行。而他身后的凌天云见义兄如此忧色,心中也不免生出了愁色。对于初次来到这帝都汴梁,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去逛,在他的心目中还不如将那些时间花在修炼上,他的身上背负着封家的血海深仇。而此时,却还没有见到封家在那场劫难活下来的人,他也曾问过赵匡胤,只是赵匡胤也并不清楚,已经派人下去搜寻,但是封家活下来的人如同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连那剑神张晓枫也不知所踪,这又增添了他的忧虑。 “二哥,军中事务要紧,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小弟之事并不打紧,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然误了你的正事,让小弟难安。”凌天云与赵匡胤二人驰马而立,他见赵匡胤双眉紧锁,不由得向对方说道。军务事大,而他刚到这里,有的时间去了解,也不在急于这一时。 “也罢,倒时二哥怠慢三弟了,难得你有如此情义。二哥这里确实事情较多,这样吧,我们先回府,我让府里一名机灵的家丁带你到处转转吧。也好让你了解一下这帝都的风土人情,物景地貎。” 双眉紧锁的赵匡胤不觉歉意的说道,他事务繁多,而且此时他一回帝都却出现了这样的事,他必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那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到底是针对他还是针对自己的义兄柴荣。他想到了那几人,无非就是帝位之争,而且皇帝现在大病难愈,随时可能有驾崩的征兆,若皇帝驾崩,其势可是岌岌可危。 “二哥客气,你我兄弟一场,就不用说这些了。这事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如若不然必是针对大哥又或是二哥你的。如果二哥用得上小弟的话,小弟可效犬马之劳,只怕小弟能力有限不能帮上二哥及大哥什么忙。” 二人策马随意而行,街面之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了,他们还没有完全踏入那供马匹驰骋的道路之上。二人一边慢行,一边细谈着,他们也无心再欣赏那帝都覆盖的皑皑白色的雪景,这若大的帝都如一个巨大的猛兽般,泛出一股肃然般的压抑气息,似乎大雪之后又将有一股风雨欲来般的感觉。 此时的帝都洋溢在对新年来到的企盼喜悦之中,大街小巷之中随处可见那些聚集的众人露出开怀般的笑容。他们或显摆着自己新穿上的衣物,或清洁着自家的屋落,而这场大雪却没有给汴梁带来重大的转变,只是为这即将到来的新年增添几分喜庆。一路之上,被风吹拂而起的残雪,如天仙洒花般飘飘扬扬,挥洒在这弥漫着喜庆般的帝都。 二人又回到了赵府,而赵府之中外出的人员也然归来。除了赵家的家主还入宫朝政之外,还有就是赵二公子赵匡义,据说与一群富家公子外出赏雪,还未归。赵匡胤找到了赵府的管家,向他交待了一些事之后,便又匆匆策马奔出了赵府。临走前还不忘向凌天云道歉,并保证此事之后,一定会好好款待自己的义弟的。 凌天云摇了摇头,但他心头却是暖流流淌,他朝空中哈了一口气,顿时有一股白汽朝空中弥漫而去。这雪化冻彻的天气,却总给他一种难以压抑的不安,二哥此去查飞雀营兄弟失踪之案,总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府的管家赵忠人如其名,忠厚老实,是一名面目和蔼的老者,他虽然年纪五旬有余,但他依然精神矍烁气势飞扬。他一身圆领锦袍,应该到了享受天伦之乐般的年龄,但他还是继续将管理赵府的事揽了下来。用他的话来说,赵府让给别人打理,他不放心,那些后辈总莾莾撞撞让人难以放心得下。 赵忠那厚实淳朴的面容里却带着几分凌厉般的气息,他将那锐利的气息深深得隐藏在双眸之中,一抹浑浊的光芒里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犀利。他就是那种精气内敛而不显露于外的老者,慈眉善目的面容总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般的感觉。却不知他随赵府之主赵弘殷常年征战,早就凝起了一身血煞般的气息。而十多年之久般的修身养性,他早就将那些锐利于外的血煞气息给隐匿起来了,让人感觉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户人家的管家。 凌天云对这老者的第一印象就是看似平易近人,但对方体内隐藏着一种令他都觉得心悸的气息。对方那内敛般的精气在凌天云的感知之下显露无遗,而凌天云清晰的知道了对方的武修境界,比他还高,这是他所知道的,至于达到了先天之上的哪一境,他还判断不出来。想来这赵府之内却隐藏了一名不世高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就是自己的义兄柴荣虽然是也是一名武修,但却还没有达到先天之境,比他与赵匡胤的境界还低,想必自己的二哥必是受到了这名管家的指点。 管家赵忠领着一名青衣的家丁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他向凌天云介绍道:“凌公子,这次由赵安带你出去狂逛。若有什么事大可问赵安”,那管家赵忠语气一如既往般的平易和蔼,丝毫没有做为大管家那种厉气言行,给人一种平实如朴般的感觉。 凌天云望着了望赵忠领来的这名家丁,只见那家丁年约二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举止间透出一股子的机灵劲。可见这赵家为了给自己选一名带路的人倒是费了一番功夫。看那家丁的长相与机灵的模样,想必是为了更好带自己了了解这汴梁城,出了什么事也能更及时的处理。这让凌天云心头又是一暖,对二哥赵匡胤的苦心不禁的感动不已。 赵安一个多话的少年,他比凌天云大三岁,今天正好满二十四岁,也就是说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一路之上他滔滔不绝的将这帝都各大美景说了个遍,应该说的他会说个不停,但他从不问凌天云的私事,也不过问他的身世,至于凌天云为何来到帝都,为何成为大少爷的结义兄弟,他从来就没有问。 这一路之上,凌天云除了看着满眼的白雪美景,就是听着赵安喋喋不休的叙述。他们并没有乘马出行,而是坐上了从赵府驶出的一辆马车,一辆并不怎么豪华却也精致的马车。这看似乎普通的马车,里面却是锦缎铺制,坐在里十分的舒服,而马车也不怎么颠簸,十分的平稳。 凌天云懒散般的坐在马车之中,他并没有要求去哪里,叫策马的车夫随意而行,走到哪算哪。而赵安显然兴奋无比,脸上洋溢着一股神采飞扬般的神色,经过凌天云不足的插嘴,才知道,过了新年就是他成亲的日子了。 凌天云不禁得赵安羡慕起来,赵安的想法很是简单,娶上媳妇,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将来也是为赵家奉献自己的一生。就好像老管家赵忠一样,为了赵家奉献了一生,至今膝下无儿无女,虽然是一种遗憾,但也安宁无缺。说到老管家赵忠,那机灵的少年赵安一脸的崇拜之色,他的目标就是有遭一日能当上这赵家的大管家,他也知足了。 马车之上也有一些汴梁城里流行的羔点零食,还有几壶不错的美酒,只是那赵安从不善饮,只喝了那么几口酒就被呛得满脸通红。但他的话语又更加的多了起来,从赵家的光辉历史,到这风云际会变幻多桀的帝都汴梁,他如这汴梁通般,将那前代大汉到当今大周都能娓娓道来,如数家常般。 “凌公子,你看,那就是皇宫,进了那内城墙就是皇宫了。我家老爷天天上朝会和小的们说说这皇宫内的趣事。小的有时也梦想着会那么有一天进去这皇宫里看看,哪怕是折寿十年也无憾啊。” 当他们的马车经过一条几丈之宽的河流旁时,那河流的对面正是一道气势恢宏巍巍高大般的城墙如耸立在这天际般呈现在凌天云的眼里。这就是汴梁帝都的皇宫城墙,高三丈,那城墙之上林立着剑拨张的兵甲,远远的就感觉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经过一座并不宽的汉玉石桥,那皇宫的城门顿时涌现在眼前,那河这头的桥头之上站着两排手持利刃的兵甲,他们盔甲鲜艳,浑身散发出一股悍冷般的气息。 马车沿河岸缓缓而过,透过马车的车窗,凌天云第一次感受着这千古帝都的皇城古墙。还有这戒备森严般的重甲禁军,没有人敢去撼动这天子的威严,没有人敢逾越半步,没有得到允许,踏过那桥,便会被那守在城门两旁的箭手射个透体窟窿。 赵安兴奋的神色看着这雄伟恢宏的皇宫城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皇宫的城墙。 这些对凌天云来说并没有什么,他心中除了震撼之分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这皇宫之内,他何时都可以进去,自己的义兄柴荣就是晋王身份。只是他对这世间的权力之地便不怎么感兴趣,在他的心中,只有武道,踏破这武道的桎梏,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马车很久就沿着那护城河缓缓的离开了,离那皇宫的城墙越来越远了,而赵安的双眼里流露出来的炽热光芒却越来越甚了。他们也不知道行驶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路面之上的积雪早已经化作了股股的雪水流淌如涓的小溪般在地面上乱流着。 “赵安,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酒楼之类的,我们吃过午饭再逛吧。”凌天云只觉肚中一阵咕咕直叫的声音在提醒着他,他向那满眼神往炽热光芒的赵安说道。这汴梁城里的雄伟气势他也然见识了,这帝都的风土人情他还没有领略过,酒楼是最好的场所。酒楼里人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也可以从酒楼的喧哗之中了解些什么。 “前面有一家聚福轩,据说这家的酒菜还不错,我们可以去那。”赵安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向凌天云介绍道。好像这里没有他不知道的,除了那皇宫之中,这整个汴梁城好像他都可以轻车熟路般。 “聚福轩”是一家以菜酒为主的酒楼,那‘聚福轩’三个大字的招旗迎风而扬,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这满目雪白色的汴梁城里显得格外的醒目。这酒楼的建筑气势丝毫不亚于这招旗的气势。三层之高的楼阁,在这附近显得如鹤立鸡群般,那古朴的飞檐斗角与那奢华的琉璃明瓦相辅相成,倒是构造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凌天云与赵安下了马车,径直来到了那酒楼门前,很快就有两名小厮迎了上来。凌天云正欲迈腿进门,他目光一瞥,顿时愣住了。因为他从那酒楼门前的另一条小道上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看门事件,看性感车模,看校花美女,看明星写真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v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冲突 “啧,啧,啧”,在聚福轩的一间雅间之内,一名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不时的发出阵阵的赞叹声。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块巴掌大的通体绿幽的翡翠,他头顶之上屈指可数般的几根发丝随意的耷在了他的脑后,而他那胖胖的脸颊泛出兴奋般的红润之色。一身宽大的圆领大袍将他那臃肿的身躯包裹得紧紧的,但他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紧绷之感。 眯着双眼,透过那烛光的亮度,他仔细的看了手中的那巴掌大的翡翠好一会儿,“真是一块上好的翡翠啊,老金我运气还真不错,没有想到那玉店里还有这等货色,真不枉老子一大早就跑上一趟。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那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名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正是这聚福轩的老板,姓金,人称金老板,而他本名叫金龙,只因这名字取得太大了,而这又是天子脚下。所以他经常以金老板自称,别人也是这样称呼他的,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却逐渐的被人遗忘了。 说起这聚福轩的金老板,可真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楷模。他本贫寒出身,被送到这汴梁城里来学艺,民以食为天,这金老板的父亲眼光可真是毒,硬是让他在一家酒楼里学做厨子。可偏偏金老板对伙夫有着独特的天赋,什么样的菜式一看便会,炒出来还与大师傅炒的味道一模一样,有的还胜过那些大师傅炒的菜。 这不,他也不记得自己是熬了十年还是十五年了,总之,被他终于熬出头来了。这汴梁帝都是皇帝轮流坐,今天我家,明天你家。而这汴梁城里的店铺当然也要受到影响,这不,他终于抓住一个机会,将这家快面临倒闭关门的酒楼给盘了下来。当时这酒楼还不叫‘聚福轩’,反正当时叫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金老板成功了,也算在这帝都汴梁城里站稳了脚跟。至于这金老板为何如此成功,也有一些城民众说纷芸,这汴梁城里的商铺老板如那皇宫里的皇帝一样,换了一拨又一拨,倒是他金老板的聚福轩却屹立不倒。 金老板一脸的喜悦眯着那只剩下一条缝的双眼,正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那巴掌大的翡翠。这时,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紧接着是急急的叩门声,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打扰,金老板很是恼火,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鉴赏着自己喜欢的物件时有人打搅。 哪个兔崽子不识相,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手心之中的巴掌大的翡翠在他的手中轻轻一滑便钻进了他的袖中,动作却是无比的娴熟,丝毫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他正了正神色,沉声说道:“何事?” “老爷,您快去看看吧,酒楼门外有人快要打起来了。”从那门外传来一声急急的话语,显然是无比火急之事。但在金老板看来,在聚福轩门前打架闹事那是再平常不过了,只要不要他酒楼里打架闹事就行。心中那股无名之火顿时窜了起不,他不耐烦的向门外说道:“打就打,管那么多干吗,只要不在酒楼里闹事就行,实在不行就派人去报案。最好打死几个,反正又不影响我们的生意。” “老爷,您还是出来一下吧,有一个是赵府赵家的仆人赵安。他带了一名公子前来,在门口遇上了五人,不知道何故,就要打起来了。”门外那声音无比的焦急,却道出了冲突者一人的身份。 金老板一听,顿时一愣,赵家之人,那赵家的人来这里干吗,他的心思一转,随即便打开了那房门。却见一名伙计焦急的眼神,此事似乎有一些严重般。“走吧,下去看看。”金老板知道此事怪有蹊跷,那赵府之人他可不敢轻易得罪,也不能怠慢了,只是与他们冲突的那五人又是什么人,这帝都之中能与赵家之人发生冲突的可真是寥寥无几。 凌天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独孤傲雪,而且此时的独孤傲雪给他一种陌生般的感觉,虽然还是冰清绝艳,但她的双眸里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寒彻凌厉般的气息。与刺杀赵匡胤那次的气质截然不同,本着一身高贵冷艳无比般的白衣轻纱,艳绝无双的面容上戴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更显高冷清寒般的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子。而此时的独孤傲雪却是一身布衣,虽然宽松肥大,却依然难掩她那绰约婉娜般的身姿,那清绝无双般的面容却毫无遮物,一双流转着冷清却不寒般的明眸如两点幽幽泛光的星辰。 而与独孤傲雪一起的侧是四名年纪不一的男子,为首的是一名中年文士打扮般的男子,一身淡雅的青衫透出一股儒雅般的气息。其后是一名国字汉的圆膀大汉,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穿着却是无比的普通。第三名则一名光头汉子,头圆腰粗,那光着的头颅油光发亮,如果不是他头上少了九个戒疤,还以为是一名耐不寂寞从哪家寺庙里逃出来的和尚。最后一名则是位年轻俊郎的少年,年纪与凌天云相仿,一双星目里泛出异样的彩光,倒也可以称得上是年轻俊彦。 独孤傲雪一见到凌天云,本能的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她对眼前的这名玄衣少年并不反感,但她心中却对这少年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失忆之后的独孤傲雪心性已然开始转变,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望了望眼那有复杂感觉般的少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少年有敌意,但自己心底之中并不排斥这少年,这种复杂般的感觉让她很是疑惑。她知道她肯定认识这少年,至于为什么会对他怀有敌意,她却无法想起。 与独孤傲雪一行的四名男子见凌天云挡在了那酒楼的门前,他们不禁的皱了皱了眉,但这四人却没有说什么。倒是那光头汉子见那酒楼门前的凌天云不住的打量着独孤傲雪,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小子,你到底进不进去,不进的话别挡着大爷的路。”那光头汉子嘴里一咧,向凌天云训斥道。他见凌天云一身玄衣,穿着倒也是普通的很,而对方眼里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盯住独孤傲雪看个不停,他不由的暗生怒火。 “你酒楼是你家开的啊,小爷我想进就进,不想进就不进,你算哪根葱。”赵安一听顿时冲口而出,做为这汴梁帝都赵府中的仆人,他有一种自带的优越感。赵家虽然比不上其他贵胄家族,但赵家在这汴梁在这帝都之中那也是响有名气的家族。而眼前的那光头一看就知道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敢跑到这天子脚下来耀武扬威。赵安一心只想好好的招待凌天云,当在不会让凌天云在这帝都城里吃任何的亏。 “哪里来的放肆的仆人,竟然敢在老子面前称小爷。”那光头汉子一听,更是怒火滔天。眼前的那穿着普通的玄衣少年没有发话,却被一名青衣家丁给回击了,他哪里还受得了,他不禁的怒目狂睁,将目光转到了赵安的身上。“有种的你再说一声试试,居然敢在老子面前称小爷。”光头汉子目现凶光,恶狠狠的朝赵安喝道。 而赵安一见对方目露凶光,心中不禁的一紧,但做为赵家的仆人还是见过世面的。这天子脚下,难道对方还敢动粗不成,自己一报上老爷的名号,这汴梁城里哪个不卖自己几分面子,而五人明显就从外地来的,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 “哪里来的土包子,小爷还怕了你们不成。”赵安一抬胸,头一扬,朝那光头汉子狠狠的回应道。这帝都可不比其它的地方,这可是律法森严,街上严禁打架斗殴,如有被衙门中人发现立刻抓住大牢之中,关个十天半个月的。这几名外乡人还想在这里发威,简直是找死。赵安见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但他还真如出生牛犊不怕虎般,丝毫不惧对方那凶相毕露的恶相。 与那光头汉子一起的另外三名男子,其中那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一见那光头与那家丁吵了起来,他不禁的锁紧着双眉,并没有发话。而其他二人显然以那中年文为马首是瞻,他们也不发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而失忆的独孤傲雪而蹙起了秀眉,不住的向凌天云望去,她不明白对面的那玄衣少年为何会给她如此般复杂的感觉。 凌天云一听那光头大汉的喝斥,心中也掠过一丝不快,但他见那四名男子与独孤傲一起,同时也认定了必是那独孤傲雪的同伙。想起那次惊险般的刺杀,他还心有余悸,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此时的独孤傲雪身上散发出来的真元气息并没有上次那般磅礴强大,弱了不知道多少倍。而眼前的这四名男子,除了那中年文士他看不透,其他的那三人都被他窥得其武修境界。 那国字脸大汉的武修境界是内劲境后期,应该快踏入先天境了,而那光头汉子也是内劲境后期,此人身上的真气波动显然没有那国子脸汉子的浓烈,其内力要逊于那国字脸的汉子。而那俊朗的年轻少年看起来也是内劲境,但他的真气波动要比其他两人的强烈一些,武修境界虽然没有那二人的高,但内力却要比那二人深厚,如此异象,凌天云还第一遇见到。 至于那中年文士,一身气息如深邃大海般,让凌天云难以看透,显然要比自己的武修境界要高。面对着这不凡的四名男子,凌天云心头微微的一震,特别是那中年文士,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但他观这四人,一脸正气,应该也是胸怀坦荡之人,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而那令他感觉到陌生的独孤傲雪更是让他捉摸不透,这五人难道又是要刺杀二哥吗,他心中不禁的暗想道。如果是这样,他不介意将这四人的实力试探一下,武修境界只是代表修为的境界,而非实力 就在凌天云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时,那光头汉子听到赵安如此般的挑衅,更是怒火狂盛。他扬起着铍大般的拳头,朝赵安举了举,狠狠说道:“小子,信不信你老子一拳将你打趴,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赵安一见顿时脸色一白,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辈,他本能的往后一退,心中更是一虚。对方那双大拳简直可以如两个铁锤般,再看看他敞开衣襟里结实的胸肌,如几块石块般,没由来的,他觉得心头一慌。他还只不过是一名二十岁的大户人家的仆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真格阵式。 就在赵安心头慌乱之际,一双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双肩之上,从那双有力的大手之上传来一股暖流,使得他那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让他难安的心开始平抚了下来。 “阁下好大的阵势,这样欺负一名普通的家丁难道不怕武林人笑话吗。这里是天子脚下,可不是草莽群中的茫茫江湖。阁下何必吓唬一名手无寸铁的普通凡人,在下很是不齿阁下这种仗势欺人之辈,如果阁下手痒了,在下奉陪。” 凌天云眼里掠过一道寒光,眼前的这四名男子,除了那中年文士他看不透以外,其他的三人都没有放在眼里。而那光头虽为武修却为难一名普通的家丁,而且还是赵家府上的。所以他决定出手,就算不敌,他也要将对方四人的实力试探出来。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三百四十七章 误会 冷凝的风,满眼的白茫,化流如涓,晶莹如玉,此时正是这帝都汴梁的景色。整座城池被厚厚的一层皑雪覆盖,而这个正是世俗之中的腊夜二十四,又称为小年。冷刺的寒风并没有将人们满心的喜悦给掩埋,只是为这欢愉的节日增添了几分更加浓厚般的情调。 也许满眼的白雪,厚厚的雪层,只是让人恼怒的却是从那屋檐之上流下的点点滴滴的雪水,那从衣襟的领口钻进的雪水刺寒如冰割般。那光头汉子正是被这聚福轩酒楼门前的枯枝上的雪水落入了他的脖子里,那种寒骨如刺般的感觉一下子将他情绪给拨动起来。而他被那青衣小厮的言语也激怒了。 “你是哪家的小子,报上名来,不要说老子欺负人。只能怪那小厮的嘴太过损人了,老子现在正手痒得很。”那光头汉子凶眼一瞪,从赵安的身过掠过,直接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而那玄衣少年却被他忽视了。如果他能够正视对方,就会发现凌天云身上凝聚起一股轰然崩天般的浩然气息,他身上的气息至纯至阳,如那冬日里当空的烈阳般。只是这些都被他轻视了,他虽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但是对方小小的年纪,就算是武修,除非是妖孽般的天才,不然怎么是自己的对手。 赵安感觉身后那双有力的大力,他也听到了那声音正是凌天云所发,顿时心中一安。果然不愧是大少爷的义弟,面对着四名气势汹汹的男子却还能如此的镇定坦然。他觉得那双手从自己的双肩上放了下来,于是他便飞快的转到了凌天云的身后。此时的凌天云犹如一道巍峨的大山般,将他护在了身后。 独孤傲雪卓立于雪堆之间,加上冷绝清艳的面容,简直就是雪中的莲花般,圣洁而又典雅。她好奇的目光望着那玄衣少年,此时她分明感觉到对方身上流露而去的气息给她一种十分舒服般的感觉。虽内力十仅存一,但她体内的真气给她负面的寒彻之苦还是有的,对面那玄衣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如寒冬里的暖阳般,将她那寒冷的身躯照耀得暖烘烘的。对于如此的异状,她想到那姚大娘曾经与她说过的话,她所修炼的功法太过冰寒,必须阳阴调和才会让她那功法的缺陷补齐。只有通过至阳至纯的功法或一门柔和的功法为她洗髓经脉,她才不会遭受自己那功法带来的痛苦,这不会让自己走火入魔。 独孤傲雪终于明白为什么心底明明对那少年带有本能的敌意,而自己内心深处却不排斥那少年,甚至还有几丝莫名的好感。其中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里,她的功法太过阴柔寒冷,遇上修炼了那至纯至阳功法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就会对自己体内的真气有影响,从而可将自己那功法带来的痛苦给压制下去。 那光头是个浑人并不代表这四名男子都是浑人,那光头没有感觉到凌天云身上浓厚般的真元波动并不代表别人就没有发现。除了独孤傲雪,其他的三名男子都不禁的将目光放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一身普通的装束,俊拨岸的身躯上透出一股不凡的气质。那少年一双剑眉之下宛如点漆般的星目里正泛出绚彩夺目般的光芒,好一位英朗卓尔不群般的少年。那普通的装束丝毫难掩其身上独特的气质和不凡的英勃气息。 “三弟,不可鲁莽。”那中年文士的见识毕竟不凡,他一眼并看出了凌天云的武修境界,这才沉声向那光头汉子喝道。然后他又向凌天云抱了抱拳说道:“舍弟性子鲁莽,得罪之处请见谅,某家代舍弟向这位公子道歉。” “大哥,我只是向他们开开玩笑罢了,你何必那么认真呢。”那光头汉子一听到自己的兄长向那少年道歉,顿时喃喃道。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大哥心比天高,一般普通的人还不会被大哥看在眼里,更不要说什么道歉了。可如今自己的大哥却向那十七八岁的少年道歉,这使得他很没有面子。 “住口,就你喜欢惹事生非,记住了这是帝都汴梁,不是山野草莾之处。你再不收敛点,以后惹出祸事来了,大哥也保不了你。”站立在一旁的那国字脸的汉子一听到那光头汉子的嘟喃声,不禁的怒斥道。这可是帝都,不要说这里藏龙卧虎处处是武修高手,就是这帝都的律法也比一般的地方森严不知道多少倍,惊动了官府,那肯定是吃不完兜着走。那少年看似普通,但身上却透出一股不凡的气质,还带着一名家丁,必是哪一家的世子少爷。最令他震惊的是,就是他也无法看出那少年的武修境界,要知道对方可只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俗话说穷文富武,如此小小的年纪,却有如此般的修为,如果不是有超卓般的天赋就是有雄厚家族的鼎立扶持。 “开玩笑?”凌天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既然他们与那独孤傲雪一起来到帝都,那么他们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对方不找他的麻烦,他还想找对方的麻烦呢。这下可好,正好中他下怀,只是那中年文士一脸诚肯的样子,让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而且那中年文士也是这五人之中修为最高的,最好是能这中年文士交手,探出他们的底细,打草惊蛇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不是在下护住在下的仆人,那么阁下是不是会出手,然后伤了在下的仆人。最后说是开玩笑,对吧。”凌天云决定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他趁机发难。“如果在下扇你一个耳光,在下说是开玩笑的,阁下可会接受。” 面对着凌天云咄咄逼人的话语,那光头汉子一张老脸顿时涨得红红得如火烧般。他不知所措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光油油的头顶,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他的心里就是如憋一团火般,又无处发泄。血气冲顶而上,那涨红的面容里泛出几分恼羞成怒的张狂之色,被如此小小年纪的少年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还是头一次遇到。 “老子说了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你若不解气,就打俺一个耳光。”憋了很久,他不甘心般的崩出了一句话。而他心中更是窝着一团怒火,这少年也太不识好歹了,自己的大哥都向他道歉了,他还得寸进尺,他几乎就要被气得失去理智,如果不是自己的大哥出言道歉,他必定会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张狂的小子。 “这位公子,得饶处且饶人,某家已经道歉了,还望公子见谅。”那中年文士将那散开的双眉又锁紧了,此时他感觉那稳重成熟的少年似乎是有意针对自己。可在他的印象之中,他并不认识此少年,莫非是为了与自己一起同来的那独孤傲雪不成,爱美之心人皆有,难道那少年看上了这独孤傲雪。中年文士心思一转,不由得暗暗的寻思起来,同时凌天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这少年虽然有不凡的修为,但是也如普通世家子弟般,贪恋女色。 一直未曾出声的那长相英俊的青年见状,不禁的多打量了凌天云几眼,他不由得沉思起来。眼前的这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其武功修为并不在他之下,可他似乎并没有听说这中原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位惊采绝伦天姿出众般的卓越俊彦。世间各大武修门派的青年一辈都在他的脑中掠过,可始终没有认出这位玄衣铁铮铮般的少年。 “是吗,阁下所言是指在下咄咄逼人了么,阁下五人,在下只有一人,难道还说在下欺负阁下等人。若不是这位出言不逊,还扬言威胁在下的仆人,阁下未免太天真了吧。朗朗乾坤,天道公然,这简直就是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凌天云得理不饶人般,双眼里精光湛湛与那中年文对视着。 “你???????,”那光头汉一听,脸上血气上涌,他没有想到对如此般的欺人太盛,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事情是自己先惹出来的。顿时,心中涌起了一股懊恼,早知道如此,自己为何要惹上这么个难缠的人,他也没有想到这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且也更为棘手难清。 见自己的兄弟一时语塞,那中年文士的双眼里露出一抹寒光,他认得眼前的这少年就是因为那风华不可方物般的女子独孤傲雪而故意发难。就算是泥人都人三分脾气,何况他们四兄弟本就是叱咤风云的一方英豪。他们没有想来到这汴梁城却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中年文士的心中涌出一股怒火,灼熠的目光向凌天云直射而去。 站在凌天云身的赵安侧是满眼敬仰的目光落在了那伟岸般的背影之上,他没有想到府上新来的这名客人如此的豪气盖天,为了他一名仆人而敢与四名气势不凡的男子对峙。真不愧是大少爷的义弟,看起来这帝都赵家尽出一些英雄豪杰,那太子殿下还是大少爷的义兄呢,更加上这名肝胆相照般的凌公子,看起来赵家的崛起指日可待了。 赵安心中美滋滋的想法相比,那光头汉子却是一种骑虎难下般的痛苦感觉,他没有想到本是一个玩笑之言却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就于自己来解决,一起这里,这光头汉子朝凌天云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你待要如何,祸是俺闯下的,要杀要剐任由处置。” 凌天云对这四名男子并没有什么恶意,这四名男子也绝非什么奸恶之辈,但是他们与独孤傲雪在一起,必然是要做出对自己二哥赵匡胤不利之事。所以他才会刻意般的针对这四人,只是先试探一番,好日后有个防范。他见这光头汉子如此坦荡,心中升起了一股敬意,但是既然双方处于敌对,那么就不能因为对方的人品而放松警惕。 “三弟,回来。阁下之意不明而喻,又何绕弯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某家以为阁下一位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何必找什么理由。如果动手,我四兄弟接着就是,若你想动什么歪主意,就别怪我兄弟四人手下不留情。” 那中年文士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向凌天云说道。而且他还将那光头汉子叫了回来,他认定了对方必是有什么不轨的目的,而自己的兄弟如此低声下气的向对方示弱,却让他心里很是不快。所以他才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其立场已经很鲜明了然。他对凌天云的印象又落了几分,在他的眼里对方是一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纨绔世子,为了美色却是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无非就是凭着其身后庞大的家族而已。不管对方的身份是皇亲国戚也好,名门望族也罢,他心中铁下心,既不会让对方指染到这冰清玉洁般的女子。++巨乳美女李雪婷性感透视装私房写真,极力推荐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 美女家 搜索 vjia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试战 凌天云心中一震,双目寒光顿现,既然对方早就识破了他的意图,那么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他哪里知道是那中年文士误会他了,而对方那含糊不清的话语更是说得不透彻,以至于他认为对方知晓了他的意图。果然,他们正是为了二哥赵匡胤而来,那么自己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最好是给他们一个重创,让他们有所顾忌,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阁下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么你我之间只有手下见真章了。”凌天云凝起的气息宛若一阵风暴般将四周的气流都聚集在了一起,只见他周身处凝起的气息层层叠叠弥漫而开。他们四处的积雪在他的气息旋转之下呼的一下子如炸开般,纷纷扬扬在空中飘飘洒洒起起伏伏,却久久不落地。 见凌天云凝起一股狂天傲然般的气息,那中年文士双目一凝,脸上瞬间流露出一抹凝重般的神色。他已经是高估对方了,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气息如此般的磅礴宏大。在场的几人也只有他的修为可以压制对方。可见这帝都之内确实是藏龙卧虎,武修高手不经意间便会遇上那么几个,而这年轻的少年更是令他心存忌惮,不光是考虑对方身后的势力,还是对方如此年轻那不凡的修为。 其他三名男子更是双眼露出震惊之色,他们没有想到这少年的修为如此的强悍,已不是他们能够力敌的。特别是那光头汉子,心中更是震惊不已,被他轻视的那少年却是一名武修境界高于他的高手,而他却开始向对方大喊大喝,莫名的,他心中一紧,后脊之上泛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那涨红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而他心中则是不住的懊悔着。 四名男子之中那年轻的少年双眼里除了一丝震惊之色之外,还有几缕沉思睿智的光芒在闪烁。却见他双眼顿泛绚采的精光,而他的身子却是猛然意一颤,眼前的那名玄衣少年,江湖之中前几日盛行的传闻一下子涌入在了他的大脑之中。他张了张嘴,欲发声制止,但这一切却迟了一步。 那中年文士见凌天云聚起了强悍般的气息,也不由得将全身的真气聚起,一股浩然澎湃般的气息流转在他的周身处。那气息啸如雷鸣,势如狂风,如一幕强压而过的悍绝气墙般向凌天云压制而去。对方既然散发出了自己的真气,那么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佩服对方的修为,但他还是不齿于了对方的行为,他全身布满着真气,想一下子压制住对方。 赵安双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了,他站立在凌天云的身后,只感觉到了股股强劲的气息从对方的身上爆发而出,但对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面前的那厚实的背影变得高大起来了,而赵安的心中又开始有了一个新的崇拜对像了。 感受到一股狂压而来的气息,凌天云双目里精光更盛,“轰”的一声,他大步向前一踏,只觉压力更大,而流转在他身体里的真气如那被点燃的沸油一般,猛烈间变得更加活跃起来。那流转着的真气转化为体内那强大如斯般的崩天力量,那是肉身才有的最原始的力量。强大力量一现,那些弥漫在他周身处狂压而来的气息猛然间一顿,而凌天云顺势又向前一步。 “不愧是帝都,果然藏龙卧虎,高手如云,阁下不凡的修为倒是让某家大开眼界了。”那中年文士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他双袖一摆,一股更加浑厚的气息从他的的双袖之上狂激而出,而他却稳然如山般还可以分心打趣道。 “是吗,阁下也不错。”凌天云全身凝气的气息不禁的长了几分,狂压而来的气息如滔滔不绝的海浪般,一浪比过一浪高。而凌天云却如那海浪之中傲立不倒的冲天而起的礁石般。无论那浪涛多大,他依然屹立不倒。短短的一句不屑般的挑衅,凌天云已然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还要聚起更加强大的气息来抵抗对方压制而来的真元气息。 没有正面的交锋,只有强势般的气息碰撞,一名身如绷紧的长弓,另一名则风轻云淡,气定神闲。只是双方爆发而出的气息撞击交锋,已然分出高下,凌天云还是弱了不止一筹,而那中年文则一脸的震惊。他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在他气势的压制之下不落溃败之相,倒是让他生出了几分钦佩。 “小小年纪,却心思不纯,逞口舌之能。某家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小心了。”中年文士话语一落,却见他轻舞着双手,一双修长的手掌划过一道优雅般的弧线朝凌天云双肩横切而来。 那修长的手掌看似缓慢无比,实则疾速如电般,使得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轰”的一声,体内真气顿时燃烧般,股股真气从丹田之内滚滚而出,在他的周身流转数个大周天,然后又转化来肉身经络中那股神秘的强大力量。 凌天云双脚微微一退,身一斜,一股如电流般的真元从他的体内瞬间传递到了他的拳头之上。避开了对方那修长快如闪电般的手掌,凌天云斜身一扭,脚下横移一错。身子微弓般弹起,如一道飞射而出的炮弹般朝那中年文士双手化拳狠狠的击去。 那中年文士手掌一切,身子一错之及,两已然分开丈远,他没有想到对方避开了他的双掌,却顿时作出了还击。嘴角微微上扬,中年文士不避也不躲,身子连动也不动一下,手掌五指朝天,向凌天云狠狠击来的双拳迎接而去。 两声沉闷之响,两条身影顿时一滞,而他们周身处却激起了更加狂暴的气息。那狂暴四溅如射般的气息将四面八方的积雪吹拂而去,此时漫天的雪花再次纷飞而来,如同这天际再次洒下了那飞舞扬天般的大雪。四处只见飞雪连天,连四周那树枝之上也被震下了大块大块的冰雪,朝众人头顶狂砸而下。 赵安见势不妙,立刻抱头鼠窜般远离了大树之下,而那剩余的三名男子与那布衣着身的独孤傲雪更是动作快捷无比。片雪没有沾到他们一点一滴,只有那仆人赵安的身上被那树上落下的冰雪砸中好几块,但他一点都不恼,也不烦。心中还不禁的为凌天云打着气,希望这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能够将这四人一起打趴下。 想法往往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凌天云的双拳击在了迎向他的那双掌之上,他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双拳击在了两面铁板之上。对方体内的真元全面灌注在那双掌之上,而自己的两拳却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身形一顿,凌天云体内的气息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常然。 四股惊人的气息相撞击在一起,化作了几股无比强横般的气旋,将这四周的积雪全面给席卷而起,飞飞扬扬漫天而舞。两道相对的身影卓立不语,他们脸上同时泛出了忌惮般的神色,彼此都暗自的佩服对方的内力的深厚与修为。凌天云由于大乘真气护体,并没有任何的伤害,但对方那深厚的真气却让他的双拳好一阵麻酥,过了数息,这才恢复了过来。 那中年文士惊叹于凌天云那深厚的内力,更惊叹于他那至纯至阳般的真元,这是他遇到过的最精纯般的阳刚真气。自己双掌之上受到对方的双拳一击,如灼烧般的感觉立刻传遍在他的双掌,从双手掌之上传来好一阵火烧般的灼痛之般,虽然轻微甚少,但是还是让他惊叹不已,如果不是对方的内力不如他深厚,那么此时受伤的一定是他。 两人都是毫发未伤,看似两人平分秋色,但是凌天云心中还是明白,若不是自己的真气转化成了那股神秘的力量,还有自己被大乘真气护体,受伤的一定会是自己。所以两人各有所长,但真气修为方面,凌天云在这次交锋之中还是差了一筹。他凭借的是佛门至高无上的功法宝典,这才侥幸不落败。 “可敢再来一招,只是此招之后,你我就此罢了,如何?”那中年文士开始重视起了凌天云,不管对方此刻是否贪恋美色而心怀异心,但是对方的实力却是让他不能小觑的。他只希望利用这最后一招来完结对方的邪念,好让对方见好就收。他们初到这帝都,丝毫不熟悉这里的各方面的势力,所以此办法是最好的选择。 “正合我意。”凌天云知道此时难以将对方五人留下,就这中年文士也不是他所可以抗衡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见好就收。没有想到对方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正好中他下怀,遗憾的是他没有将‘星泽’带出,否则手中的宝刀必定会给他增添几分威力,而他宝刀在手,那中年文士就不会那轻易的战胜他。 “好爽快。”那中年文士眼里掠过一丝赞许之意,他没有想到对方虽然贪恋女色,却不乏豪气,如果对方不是心怀歹意,说不定他们还会成来朋友。只是天物弄人罢了,他们初到帝都,却不曾遇到这样的事,倒是让他心中唏嘘不已。 没有狂涨的气势,只相对的两双凝重的眼眸,高手之间,只争一息,那一息之间便能定胜负。一名气息怒狂张扬的玄衣少年,而另一名则是气定神闲般流露出儒雅气息的中年文士,他们默默的注视着对方。那中年文士负手而立,而那玄衣少年微屈着身子,如一只盯住猎物的豹子般。 “轰”,雪花扬起,弥漫而起的雪花将那两条身影给遮盖住了,众人的眼里只有那如旋飞回转般的雪花,一团一团的。漫天飞舞的雪花,嘶嘶霍霍般的气息破空刺耳的声音,众人眼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他们的耳中只有嘶嘶的空气划动的刺耳声音。 赵安的瞪着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雪花狂舞不止的地方,那两条交织的身影变幻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就看不清谁是凌天云,谁是那中年文士。但他心中依然在暗暗为凌天云加油着,那比他还小的少年,却能站出来护着他,虽然他是一名下等人,但他还是为了他与别人打了起来。虽然他在赵家也没有人欺负他,但是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是他在赵府所没有过的,心不禁的流过一道暖流,赵安只希望凌天云将那中年文士打败,为赵家立威树雄风。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三百四十九章 涟漪 金老板不急不缓般的来到了酒楼门前,却发现这酒楼里的所有客人包括酒楼里的伙计们都盯住那门外看着,个个看得有滋有味的,目不转睛般。他心中顿时大惑不已,耳边只听到了那门外传来轰鸣之声。 难道他们真的打了起来,金老板心头一急,飞快的从那大门迈了出去。当他的身形一迈出酒楼时,却遭来了一阵狂风乱吹,那酒楼门前大树之上的积雪哗哗而下,将他罩头而下,那没有几根发丝的头顶上顿时沾上了几团积雪,而那积雪化作的雪水也顺势从他的领口处流进了他的衣襟之中。 “啊哟,娘呐。”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暴雪降落,金老板顿时抱头鼠窜,那滑稽的动作立刻引来了那酒楼之内众人轰堂大笑。身子飞快的窜进了那酒楼之中,这才堪堪的躲过了那狂落飞奔而下的积雪,拍了拍头上的雪花,金老板心中顿时升出了不祥的预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门前的那两名交织不休的身影,带起了股股风暴般的气息,使得这四周的积雪全部飞舞漫天,而这附近的树枝上堆积的残雪也是簌簌而落,如重新下了一场暴雪般。 “砰砰”两声轰天般的巨响,那两条交织的身影蓦然间停了下,狂舞的雪花却是更加凌乱旋飞不已,暴嚣的气息如化作迭迭的气浪横扫而开,四周的树枝又是一阵猛烈摇晃,那树枝之上的积雪更是狂砸而下。 强劲的风从金老板的身边狂吹而过,使得他不由得闭上了他的双眼,他只听见那酒楼的大门嘎吱嘎吱的发出不堪重负般的。强风所到之处,雪花狂飞四射,暴起的雪水如利箭疾射般,将周围的墙体打得砰砰直响。 四周如一股阴森的寒风掠过,那寒风之中带着几丝灼热般的气息,阴森的寒风是那雪化带起的气流,那灼热的气息是那两人内力相撞之后产生的交错气流。那两道卓立不群的人影,如两尊不动的雕塑般,只有那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仿佛这天际又下了一场翩翩晶莹般的雪花。 金老板心中不由得替自己酒楼那不堪重负的大门惋惜,这门可是他花费了巨金的上好木料,然后再请了这城里最好的木匠,才打造好这道独一无二的大门。哪个进入这酒楼的客人不夸酒楼大门的不凡。可如今,却被那两人碰撞而起强劲的气息给掀得嘎吱,怎么不叫他心疼不已。 凝静无声,只有那飘洒的雪花飞舞不绝,只有那簌簌而落的雪块发出直叩心际般的声响。不知道过了多少息,也许是十息的时间,也是更多,也许是几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两条卓立不动的身影上,此时众这才看清两条对视的身影。两人的身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那青衫风雅般的男子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一抹幽然不凡的气质。而那玄衣少年宛若战神般,星目泛出绚彩夺目般的光芒,他垂手而立,一身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脑后的发丝随意飞舞着,一种悍然超凡的气质油然而生。 金老板那眯起如细缝般的眼眸里泛出一道异彩的光芒,他忙不迭的向那傲立对视不语的两人走去。“哎哟,我说二位,小店可是打开门做生意呀,你们这是闹那般啊,这让小店如何做生意啊。”他一上前就向那两人笑容可掬般的说道。 “老金,你怎么才出来?”那中年文士显然认得那金老板,他脸上泛出淡淡的笑容,向那笑容可掬的金老板打着招呼。他一身轻松状态,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激发的真气相撞而有任何的影响。 而听到那中年文士向那几乎秃头般的酒楼老板打招呼,凌天云心头一紧,他没有想到这中年文士居然与这酒楼的老板相识。看对方那轻松般的打着招呼,双方之间必然有着不匪的交情。他强压着胸口上涌的血气,刚才那强势对抗让他体内的真气一阵紊乱,使得他受了不小的内伤。他只有狂压制着胸口那股血腥的气息不涌出,那血腥之气息一直在他的喉间打着转,过了许久,这才慢慢的恢复。 “啊呀,老袁,怎么是你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误会误会,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呢。”那金老板一脸的意外,他眯起的双眼这才看清了那被雪花弥漫着的中年文士的面目。 “哦,老金,此话怎讲?”中年文士脸上现出意外的神情,他不禁得又打量了凌天云一眼,发现对方脸上苍白,显然被自己刚才一击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他心中依然是疑惑不已,这少年不是某个豪门世子吗,怎么可能与这金老板搭上什么瓜葛。 “金老板,你可来了。”赵安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他急急的跑了过来,也不顾身上沾着几团雪花,他眼里带着责意般的向那酒楼老板大喊道。随着赵安的叫喊,另外的三名男子见状也纷纷的围了上来,倒是那光头汉子,一脸的震惊,他也许还没有从凌天云带给他的震撼之中走出来。只有独孤傲雪卓立于风雪之中,宛如那雪中仙子般,姣洁的面容里泛出一抹异样般的绚丽光泽,她丝毫不掩饰对凌天云的好奇,一双美目露出旖旎光芒,一直落在了那玄衣少年的身上。 “来来来,如果不是俺鲁莽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俺敬凌公子一杯。”, 聚福轩酒楼里,在金老板的解释下,凌天云与那中年文士四名男子以及独孤傲雪相聚在了一雅间里。而做陪的正是那聚福轩的金老板,赵安也难得与众人同坐一桌,让他兴奋不已。在其间他只是听说其他四人不住的叙述,而他却是一句话也插不进来,并不是因为他以仆人的身份,而是他们所说的江湖武林,他根本就不懂。 而凌天云经对方的介绍知道了四名男子的姓名,那中年文士姓袁,名士城,国字脸的汉子姓王名越,而那光头汉子姓宋名世辉,那青年少年姓钟名杰,他们是结义异姓四兄弟,一直在这活跃在黄河两。他们在黄河两岸行侠仗义,被这黄河岸的江湖之人称为‘黄河四义’,倒不乏为四名侠肝义胆的好汉子。 在酒席期间,那光头汉子宋世辉一脸的歉意,不住的向凌天云敬着酒。而这四兄弟也得知了凌天云的身份,只是他是赵匡胤的义弟之事却不曾有人提出,就是那一向嘴快的赵安没有说起。那金老板只知道凌天云是赵府贵客,根本不知道这些。 当那四义知道了凌天云的身份之后,他们眼里流露出了无尽的钦佩之色,特别提到了岚州钟家武道场一役,他们更是佩服不已。而那年轻的少年钟杰更是人如在现场般,将凌天云的所作所为说的说得毫无差异,其中当然还有一些夸张的说辞。凌天云心中却是感慨不已,不禁的多喝了几口,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岚州只是为了逃命,与那老和尚顺手救下了其余的门派之人,却被天下江湖人士传颂,这也让他心中满满的虚荣了一把。 在桌的除了那赵安不言语之外,独孤傲雪也是美目涟涟,泛出异样的光芒,她轻启贝齿只是吃了寥寥的几种菜而已。其余的时间,她都在听说那几名男子的高谈阔论,而她有时也会秀眉一蹙,沉思片刻。这一切却丝毫不影响这场宴席热闹般的场面,也丝毫不影响那几名侠肝义胆的男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凌天云也知道了独孤傲雪原来是失去了记忆,但是他对独孤傲雪也是甚是不了解,也无法给对方什么帮助。但他心中却不希望这名倾国倾城般的绝世女子恢复记忆,否则,她将又要与他处于敌对的立场。望着那张姣洁如羊脂般的清绝容颜,凌天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心中只希望天天看到这张清秀无双般的容颜,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萌芽。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失,而凌天云的心早就落在了那清婉无尘般的容颜之上。偶尔对方还会投来一丝如秋水般的微笑,更是让凌天云心中荡漾不已,第一眼见到这原本冰清婉约般的面容时,凌天云的心就已经深深的吸引住了,可如今佳人就近在咫尺,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如乱麻般的心跳声。 凌天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赵府的,当他被一种烈火焚烧般干渴激醒时,已经入夜。窗外一片白茫,那是昨夜的雪还未化完,正反射着那茫茫的光泽。 四下里一片寂静,凌天云再也没有任何的睡意,他暗运着大乘心诀,头上那欲裂般的疼痛这才慢慢的消失而去。脑海中再次闪过那道清冷出尘般的面容,那婉约婥姿般的身躯如梦幻般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双眼里不禁得露出痴迷般的光芒。那清冷出尘般的容颜开始逐渐的代表了那满脸如桃略带羞涩般的另一个面容。 “嗡”的一声,突然大脑处传来了阵轰鸣声,凌天云心头蓦然一震,而他体内的气息如翻江倒海般乱窜不止。这是一种走火入魔的征兆,使得他的身躯微微的震,凌天云那迷离的目光开始变得清晰明朗起来。额上泛出了细细的一层密汗,他才感觉到了自己置身于一片炙势的氛围之中。 “一袭白衣独傲雪”凌天云嘴里轻轻的低语着,而随着大乘口诀的运转,他的双目更加得清明起来,那道婉约绝艳般的身姿在他的脑海之中逐渐的清晰起来。想不到自己因为一时的杂念,而差点走火入魔了,凌天云心有余悸般的默运着口诀,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如此般异状。 与凌天云一样困惑的还有那一身布衣难掩婉约身姿般的独孤傲雪,她对那玄衣少年有着本能的敌意。但是那种本能的敌意却丝毫不影响自己内心之中对他的好感,难道真的与对方的功法有关系吗,她心中不止一次问自己,但是每次都会有不同的答案。隐隐的,她心中还有一道白衣如玉般的人影占据着,她已经记不清那道白衣如玉般的人影是谁了,她也记不起来自己与那白衣如玉般的人影是什么关系。 双眼无助般的望着那窗外白茫的夜色,那黑白相连间泾渭分明,黑色是那无尽的夜空,而那白茫却是那还未融化的积雪。独孤傲雪心中曾未有如此般的无助,来到这汴梁帝都,似乎这帝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般的,但是自己又不知道从何着手,心中如那白茫的积雪般,相连接的却是那无边黑暗的夜色。 这,大雪纷飞之后的第一个夜晚,这是凌天云来到帝都的第二个夜晚。 这也是黄河四义来到汴梁的第一个夜晚,四兄弟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来到这帝都汴梁,只有那倩婉如仙般的身影却成了他们此时唯一的借口。 聚福轩,金老板仰望着那无尽黑暗的夜空,他下意识的伸手理了理自己头上那几根屈指可数的头发,但是他所抓住的又是一根脱落的发丝,令他心中顿时长嘘不已。 夜深如漆,光华如荫,没有人知道这汴梁城里却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变故。 第三百五十章 遇刺 阿赖终于被找到了,找到他时,他正昏迷不醒躺在那皇宫之外护城河畔,差一点就被那因冰雪融化而不涨的河水给淹死了。找到他的正是飞雀营的一名兄弟,当他将那昏迷不醒的阿赖救上岸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名飞雀营的兄弟立刻将此消息告诉同伴,而这消息传到了赵匡胤的耳中时,他正在府上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乱转。当他收到这消息之后,立刻驰马飞奔而出。与他同行的正是那未眠的凌天云。 虽然未眠,但凌天云的状态将丝毫没有一疲惫之色,反而无比的精气十足,这与他无眠而狂修炼有关。那奔腾狂涌的真气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只能利用的时间疯狂的运转着那体内的大乘真气,经过之后,那暴乱的真气彻底的平复下来了。让他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那清冷艳绝般的面容也开始慢慢的化作了那融化般的雪花,在他的脑海里只有朦胧般的影子。 并不是凌天云对独孤傲雪没有了任何涟漪般的情感,而是他修炼的大乘功法让他的灵台更为清澈,让他的武修道路走得更为坚定。那道倩影并没有彻底的淡化,也没有被他从心底抹去,只是被他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阿赖在靠在那院落之中的一张竹椅之上,他气色萎靡,虽然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但是他却如生了一场大病般。而赵匡胤与凌天云纵马飞奔而至,他们急急的进入了那院落里,看到了一身萎靡气息的阿赖。 老李并不是第一次见凌天云了,他知道能与自己老大一起来到此处的绝非常人。能来到这里的,除了自己人就不会有其他的人了。他见赵匡胤与凌天云大步流星般的从那门里走了进来,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他的情况怎么样?”赵匡胤一进门,便向急急走来的老李问道,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浑身萎靡气息的阿赖的身上。见他只是气息有一些萎靡,却看不去有什么重伤的痕迹,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最想知道的,前天晚上阿赖为何失踪,又为何会被人打晕扔在了皇宫围墙之外的护城河边上。 阿赖动了动嘴,眼里露出了几丝迷离之色,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里全部是自己的兄弟,而自己那天的遭遇却不从出口,心底之中那道婉倩的身影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为了她,他什么都肯做,但是为了她,却要出自己的兄弟,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那一天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那曾被自己敬仰的老者冯太师,还有自己一直只能默默仰视的两名国之重柱以及朝中倾臣,却与自己坐在了一张桌子之上。而目的就是通过他了解柴荣的一举一动,通过他将飞雀营紧紧的控制住,这样做无异就是出自己的兄弟,出自己的老大。 但是,一连两夜,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那个令他梦牵萦绕般的女子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两夜的,让他享尽了人间最美好的时光,但是这两夜之后,他将面临的却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一边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女子,曾经一度自己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命却往往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让他再次与他相见了,但他却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这是他心中不由得黯然不语。 “你只需说你遇到了契丹的奸细就行,其它的相信你比老朽更在行。”那老者眼里流露而出的寒光让他不寒而粟,他没有想到这曾经的国之重臣,却是一名隐藏最深的老狐狸,以前给自己的提示,想必是有目的。但是他不明白为何那冯太师会选上自己,为什么不选上其他的兄弟。 “因为你最不起眼,只有最不起眼的人才能不被人重视,也可以很轻易的潜伏下来,更顺利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查清楚那赵香儿身边那黑衣少年的来历,到时会派人去找你。” 阿赖想起了那冯太师居临下不容置疑的目光,还有他那隐藏很深的阴毒光芒,他知道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他便立刻会从这个世间消失。冯太师是何许人也,玩转于这四代国朝的重臣国柱,他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气息让他深深的惧怕着。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把柄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那就是凤儿。一个被他埋藏最深却又刻骨铭心的女子,他那颗枯死的心才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却不料又跌进了万丈深渊之中。 阿赖最终还是没有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他只是编了一个没有破绽的谎言,来给自己的老大及兄弟们一个交待。他本不善撒谎,但是飞雀营里数年的训练早就造就了他不凡的应变能力,区区一个谎言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你被契丹人禁锢了,今早上才放出来,你知道这帝都城里混进了多少的契丹奸细。他们为什么非得要找上你,而不是其他的人?”赵匡胤一听,顿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但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对于自己的兄弟,他从来就会去做任何的怀疑。 凌天云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他只是略略的望了望这院落里所有的人,他们穿着并不统一,有商贾有农夫,有小贩还有武夫,各式各行的人都有。他没有想到就这么数十号人成了这帝都最精锐的飞雀营。 众人之中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如何,他们举止内敛,丝毫没有因为其它事情而影响了自己的气息。而他们眼里除了对赵匡胤深深的敬畏就是浓浓的钦佩。那是一群生死相交的真正男儿,他们的年纪也不相尽同,小的比凌天云还小,大的有中年迈向花甲的稳定之人。 众人便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静静的听着赵匡胤与那阿赖之间的对话。有一股难掩的肃杀气息从他们的身上蔓延而开,那是针对契丹奸细的愤慨之恨。一向以情报为傲的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有契丹奸细混入了城中,这让他们很愤慨。 赵匡胤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安抚了一下阿赖,他默默的转过了身子,眼中掠过数道寒光。他那肃然的脸色里透出一抹难抗的威严,而他正是那九天之主般,而那数十名飞雀营精锐正是他威赫巡视般的臣子。 “本将离开数日而已,这帝都城中却混进了契丹的奸细,各位不是夸下海口,说这帝都城里固若金汤,别说他契丹国的探子进不城,就是连他契丹国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我大周帝都。现在好了,连自己的兄弟都被契丹人掳去,简直丢尽了我们飞雀营的脸面。”赵匡胤脸上泛出无尽的愤怒之色。 而在场的众人个个脸带愧色,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天子脚下帝都城内混进了契丹探子,而那契丹探子如此的胆大包天,连他们飞雀营的兄弟都敢动。他们脸上那愤慨之色越发的浓烈起来,如一股股冲天而上的啸然气息般,将那凝聚在空中的寒风冲掀而开。 迎着寒烈如刀般的冷风,凌天云与赵匡胤策马而行,他们脸上流露而出的是一抹凝重般的神色。对于契丹探子混入帝都,四处满眼斑驳的白雪,冷凝的气息弥漫如盖,如此非常时期,却还是让他们心中一沉。 “二哥,如果契丹探子混入了城中,想必他们定是打探皇宫中事,那契丹国窥视我神州大好河山数年,他们必会趁此机会兴风作浪。二哥还是将此事早日汇报给大哥,毕竟大哥掌管整个帝都,若真要出了什么差错,大哥必定会受到牵连。”凌天云与赵匡胤并肩策马而行,他不由的向对方建议道。 “三弟所言极是,只是大哥此时身在皇宫并未出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二哥心中担心的并不止这些,帝都本就是龙蛇混杂,出现了契丹的奸细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他们的目的远非打探皇宫那么简单,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帝都除了那座皇宫之外,契丹最大的目标必另有所图。” 二人一路飞扬绝,在这宽阔的大道之上疾驰而行,他们从那飞雀营的总部出来已经有数刻时间。而他们前行的目标却不是赵府,而时从那汴梁北门而出,前方一片开阔之地,只见一片白漫的帐篷井然有序般的分布在那开阔之地。远处,一片并不高的山岭将那处白茫如巨型雪团般的帐篷护住了。 他们来到了北门的护城河,穿过那陈桥,再过一片旷野的草泽地便是那遍山漫野的帐篷所在地。 赵匡胤策马卓立于金水桥之上,脸上呈现出一抹极其古怪般的表情。这表情带着比较复杂般的情绪,是疑惑,是不解,又是沉思。 “三弟,这金水桥的前方就是陈桥镇,乃我大周军营所在之地。今日带你去军营之人认识一些人。”赵匡胤虎目生辉,他向凌天云说道。自己的这名三弟虽然也是行伍出身,但他并不了解这大周的军营以及大周军营里的各大将领。认识军中的一些自己的袍泽兄弟,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当二人的马匹并行踏上那金水桥时,凌天云突然心中颤,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 浑身一个激灵,凌天云一勒缰绳,就在他将踏住的骏马勒住时,只见从那金水桥腹下内冲出两道白影。那两道宛若白鹤般的人影夹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卷起漫天飞舞的雪花向他二人扑来,而他们手中的则是两道寒芒四射般的利刃。 “啊,有刺客。”桥上行人呼的一阵惊慌,顿时,这金水桥之上乱成一团,众人慌乱而奔。使得赵匡胤与凌天云坐下的骏马一阵惊慌长嘶,不住得后退着。两人紧紧的抓住了缰绳,这才堪堪的将两匹骏马控制住。 桥上行人很快就窜逃而光,只有两名白衣白帽只露出两双寒光幽幽眼眸的刺客,他们与四处还未融化的积雪化为了一体。一抹浓烈的肃杀气息扑而来,朝那策马而立的两人铺天盖地而来。 v 第三百五十一章 龙星 坐下马儿局促不安的用四蹄蹭着桥面,迎面吹来一阵狂舞乱扬的飞雪,紧接着两道身影如长虹贯日般疾射而来。卷起瑟瑟如刃而的寒风,带着嗜血肃杀般的惊人气息,寒芒一点随影而起,轻扬的身姿如那掠过天际般的白鹤,凝起的冷凛气势在好空中发出嘶嘶刺耳的声响,快比流星宛若惊鸿。 凌天云星目一凝,“铿”的一声,背后的‘星泽’已然出鞘,豁然间紧握在手。高坐于马背之上,他气沉如磐石,身姿如松。眼前白影一闪,两条白色人影之中的一条瞬间出现在他的前方,紧接着就是一道绚丽夺目寒光刺将而来。 “铮”,一声金属交织清脆之声,凌天云旋刀回斩,朝那道寒芒迎接而去。一股强劲无可匹敌般的气息狂涌而出,从那刀尖之上撞击在那道寒芒之上,一串电光火星从那交织的两柄兵器上迸射而出。而那道轻盈如飘雪般的人影旋空一转,扭动如仙子般的身姿迅速后退而出,飘飘扬扬如那雪花般落在了桥的另一头,却不发出一点一滴的声响。 另一边,赵匡胤手中蟠龙棍如横扫千军之势,朝那凌空飞射而来的身影劈将而去,却见那条身影在空中一扭如一条滑溜的泥鳅般,躲开了他那强势横扫而来的长棍。寒光又是一闪,那道白影以一个诡异的身法横空瞬移,出现在了赵匡胤坐下马头之上。而那白影双足一点,轻轻盈盈如一片无重般的雪花,站立在那马头之上。 赵匡胤虎目精光一闪,长棍顿时收了回来,‘嗡’的一声,那蟠龙棍化作一柄利剑直刺而去,其去势快比闪电,威比奔雷。那道白影双足又是一点,腾空而起,避开了那化剑的长棍,而那白影手中的寒光更湛,如那炸开的冷霜般,朝赵匡胤咽喉之下疾刺而来。那条白影身法诡异如魅如幽般,时如那狂涌气息卷起的雪花般,时如那直劈而下的闪电。 收棍已然来不及,赵匡胤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轻功如此般的超卓无双,他连对方的身影却还没有看清,只觉一阵清怡之气扑鼻而来。心中一凛,手中长棍倒竖直指天际,而他身子侧住后一仰,身子几乎贴在了马背之上,这才堪堪的躲过了那疾刺而来的那道白影凌厉般的一记刺杀。 身子还在马背之上,赵匡胤抡棍朝那越过自己上空的那白影再次横扫而去。“铛”的一声,却见那白影寒光回旋而挡,两道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而那白影却又飘逸如仙般从赵匡胤的上空飞舞如仙般几个起落,身子轻如鸿毛般落在了桥的另一头。 一时,那帝都北门外的金水桥上剩下了四人,两道白影般的刺客分别站立在桥的两头,将凌天云二人堵截在了金水桥之上。前路与后路都已然被堵截,若要逃走只有弃马跳入那河中,但是对方两人似乎算准了他们二人不识水性,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堵截在了这金水桥的两头。 漫天飞扬的残雪洒落在桥面之上,冷凝的气息卷起抹抹刺骨的寒风回落在这桥上,四处只有远观的众人,似乎这北门的守军也不曾发现般。只是这诡异般的现象,让人心中一惮,这帝都还确实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坐下骏马不住的发出局促不安般重重的鼻息,它们的四蹄不住的在桥面之上乱蹭着,凝聚在这金水桥之上是一股煞血般的肃杀气息。马虽通人性,但马对危险的本能要比人强得多,它们已经感觉到了无比的危险,纵然会有局促不安般的举动。 凌天云面对着那桥对面的那道白影,只见那白影除了一身白袍包裹着以外,就只剩下一双犀利如寒般的眼眸,连对方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但看对方那宽大的白袍,隐约中有可以看见娇小般的轮廓。一抹幽然如清般的香气随风钻进了他的鼻中,再看那双寒光湛湛的眼眸,带着娟秀般的韵味,他没有想到这刺客竟然是一名女刺客。 赵匡胤已然策马转身,他也发现了这些,但是脸上凝重更盛几分,对于这未知的刺客,他心中没有一点准备。对方那轻盈的身法,神出鬼没般的手段,让他心中担忧不已。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算得如此的准,早就在那金水桥腹下埋伏。 骏马发出重重的鼻息不安声,而桥面之上凝起的杀意却越发的浓烈起来。不用相互告之,凌天云与赵匡胤紧握着手中兵器飞身下马。面对着如此诡异般的刺客,他们也只能谨慎行事,马背之上居高临下,但有更多的局限。 轻拍了拍马头,这两匹局促不安的骏马立刻扬蹄往城内狂奔而去,而那守在城门那一头的白影刺客却不曾动一下。任由那两匹骏马从自己的身边狂奔而回,只是手中的寒芒又郁浓了几分,如那茫茫荒原之上凝起的一点耀眼寒刃。 肃然冷凝的气息,弥漫四溢般的杀意,卷起的飞尘轻扬的残雪,气息更寒,一股暴风般的气流顿时从这金水桥之上狂涌而开。 身影如箭,白袍如影,寒芒破空如如嗜,两条白影再次引动了又一次的激杀。一样的诡异身法,却是不同的狂涨气息。她们手中的短剑宛若那划过天际般的刺眼流星,嘶嘶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凌天云提刀迎上了自己对面的那白袍刺客,对方手中的短剑疾刺如风,旋影如行,朝他周身要害狂刺而来。而凌天云刀法大开大合,虽乱无章法,但‘星泽’在手,一种血肉相通的感觉顿显而出,凌家刀法以犀利强厉来主,讲究大开大合的招式。而他体内的真气如江河奔流般,绵绵不绝。 身影相错之即,又是一阵金属交鸣之声,那清脆的金属交织之声在这风中回荡,激起的电闪火光如那白茫之中的亮点,分外刺眼夺目。凌天云越战越勇,几乎压制了对方,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气息缠长却难以持久。手中宝刀再次迸射出一股翻江倒海般的气势,横劈倒斩,一阵酣畅淋漓的刀式之后,凌天云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刀越来越得心应手,此刀就是如为他打造般。 “嗞”的一声,凌天云一刀削将而去,而那白袍刺客短剑一挡,却被那贯日长虹般的气势给掀起,那一刀从对方的头顶削过,将对方包裹得严实的襟帽给削破了。只见漫天飞舞的布屑与那被气息卷起的雪花交错而起。 涌入凌天云的眼中却是轻舞飞扬般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发丝从那削破的襟帽之中狂飘而出,紧接着就是一张略带苍白而不乏娇艳般姣好的面容呈现在他的眼前。若凝脂般的肌肤,修长的玉颈,一双黑如点漆般的眼眸里泛出无比坚韧般的寒芒。随着对方头顶帽子的破落,对方那嫚妙婀娜的身姿也暴现无遗。 那微带上扬的樱桃小嘴一抿,女刺客一言不发,手中短剑攻势更加凌厉,快影如舞,一道白色妙影夹着犀利无双般的寒光剑式朝凌天云快攻而来。那执著坚韧的眼神是凌天云见过最可怕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纤弱的女子成来一名旷天刺客,又是什么样的组织能让她们甘愿不畏生死。 手中‘星泽’如虎添翼,凌天云并没有开始般的手忙脚乱,浑雄般的刀式,气沉山河般的真元,他如狂天傲然的绝世武神般。那女刺客已然露出了不支的迹象,但凌天云心中一软,并没有趁机发难,待对方香汗淋漓,娇息不已时,他便收起了手中的宝刀。 赵匡胤那边的战斗早就结束了,那女刺客散落的无序的发丝还有狼狈不堪般的身姿,都显现她们这此刺杀的任务失败了。但是这两名女刺客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相反她们的眼里却露出了一抹炽热般的光芒,那不是失败者该有的表情,倒像遇上了自己爱慕之人那狂热般的举动。 凌天云与赵匡胤心中更是一愕,他们没有想到这两名刺杀失败的刺客却没有打算离去的想法,更没有任何的自行了绝的举动。她们虽狼狈不堪的神情,但举止之间却丝毫不乱,双目里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正在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大感疑惑之即,却听见一声响彻天际般的鹤唳之声,他们举头而望,却见一只丰神俊迥的白鹤从远处朝他们缓缓飞来。那白鹤展翅两丈之宽,如那九天神兽般,而让他们更为惊诧的是,却见一人稳坐于那白鹤之上,待那白鹤飞到了那金水桥的上空时,那人却从那鹤背之上一跃而下。 只见那人白衣飘然,如仙神下凡般,那人身姿优雅身法飘逸如叶般,那人缓缓坠地,却不带起一丝一毫的尘埃。那是一名年约双十般的少年,白衣飘飘,一双如雪般的白靴不沾一点尘灰。那人脸上含笑朝那气息紊乱的女刺客而去,俊逸不凡般的身姿里透出一股不染红尘的仙姿音容。 “主上”一声娇呼,两名白袍女刺客狂奔而起,朝那白衣少年急急而去,她们眼里早就没有了那坚韧如刃般的眼神,取而代之是却一泓秋水般的温柔。她们的眼里除了那抹温柔之情,还有令人吃惊般的炽热仰慕之光。 那白衣少年伸出那修长的双手,轻抚着两女额上凌乱的发丝,其动作无比的温柔,如在抚摸情人的如顺如滑般的青丝。而那两女一改凌厉杀意般的气息,如小鸟依人般的小家碧玉,在那少年的面前显得如此的楚楚动人。 好个俊美的公子,飘逸出尘般的身姿,俊美无瑕般的面容,凌天云心中暗叹道。这是他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那身躯俊伟如竹,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那面容白皙如玉,齿白唇红。就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也只有那独孤傲雪的容颜可以与之媲美,但那白衣少浑身间却不乏男子的阳刚之气,不浓不淡,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如此完美的男子,让凌天云一时有一些失神,就是他也被这样气质超凡出众的人物给惊住了。 那白衣少年的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任何的细节都不曾放过,待他将那两名女子头上凌乱的发丝整好之后,呈现在凌天云眼前的却是另外两种气质独特般的女子。没有了丝毫的浓烈杀气,只是流露出淡淡满足又幸福般的小家碧玉女子。 “赵官家,燕某有礼了。燕某座两婢女不知轻重,冒犯了赵官家,还望赵官家莫要见怪。”那白衣少年完成了手中的动作,他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向赵匡胤抱拳致歉。而他的声音如这寒风里的那抹春阳般,令人心存一暖,特别是他那如星辰般的双眸,给人一种年少却充满睿智般的感觉。 “既然是燕公子的手下,此事就此了结。燕公子来了帝都也不向赵某打个招呼,也好让赵某略尽地主之宜啊。”赵匡胤眼里除了凝重之色,他还有几分浓浓的忌惮之色,他向对方客气的说道。 “这位就是凌少将军了,素闻凌少将军义薄云天,破契丹之阴谋诡计,救众北汉武修各门派于危难之中,真乃我辈楷模。”那白衣少年的目光从赵匡胤的身上掠过,落在了一脸震惊之色的凌天云身上,他抱拳向凌天云淡淡说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陈桥 苍穹降龙星,凌天云的大脑中闪出一个人名来,他没有想到这白衣飘逸般的少年居然就是燕龙星。而且他也多次听赵匡胤提起过,一个经纬绝纶,天姿超群,相貌完美的少年男子。他没有想到这燕龙星不管外貌与举止气质方面都能堪称完美,飘逸出尘般的气质,俊美无瑕般的容颜,这无一不是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正是凌某,见过燕公子。燕公子可是给我兄弟俩一个很大的惊喜,却不知道燕公子找我兄弟二人所为何事?”凌天云心中对燕龙星生出好感,但是他们分明就是敌对的关系,他可以看得出赵匡胤每每提到这举世无双般的白衣少年时,就会有一种深深的忌惮,还有几分无奈般的落寞。 从对方的举止与气质来看,这燕龙星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般,他仿佛来自一个另外的世界。这世间没有如此完美的人,更何况是一名男子,从他那凝玉般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做作之色,也看不到任何岁月的浸蚀,只有柔和般的光泽令人生出发自内心般的好感。举足间,浑然天成般的洁玉无瑕的气质,那岸伟如松般的身姿,轻盈超卓般的身法,甚至连对方的武修境界,凌天云都难以一窥麟毛。 这样的男子,除非他隐藏很深,要么他本就是那咱艳彩飞扬独一无二般的人物。但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男子,凌天云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疑惑。可眼前的那白衣少年燕龙星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自己与对方相比,却是弱了不止一筹,不关是相貌还是武修境界,自己远不是这白衣出尘般的俊美少年的对手。 “燕某只不过山野散闲之人而已,座下婢女听信一些传言而已,让凌少将军受惊了。燕某在此深感歉意,只是这帝都之行燕某只不过来凑凑热闹而已,凌少将军不必介怀。”燕龙星淡淡一笑,眼里闪过一抹睿智般的光芒。似乎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的道歉却虽然带着几分真诚,如春阳沐身般,听着十分舒服。但凌天云心中却是隐隐的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而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却说不上来。 “二位没事就好,在下也该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那燕龙星不待凌天云与赵匡胤再发发话,他伸手一招,那在空中盘旋的白鹤顿时卷起一股强劲的风暴落在了那金水桥之上。那白鹤伸出长长嘴喙亲昵的在那白衣少年的身上蹭着,而它的眼睛始终连看也没有看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一眼。 好个丰俊神异的白鹤,凌天云心中一颤,不由暗暗的赞叹道。燕龙星不请自来,却又趁匆匆而别,他也不能说什么,对方有白鹤当座驾,就算自己真心要将他留下,那也是白费心机罢了。 燕龙星双手左拥右抱将那两名白袍女子搂在怀中,然后他身形一飘,不带起任何的尘埃,跃起的身姿飘逸如仙,稳稳的落在了那白鹤的背上。他淡淡的笑容,随风而起的发丝,身边那两名绝世无双般的美女在怀,这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麒麟本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赵官家,凌少将军,燕某就此别过。哈哈哈!”随着燕龙星那爽朗的笑声,那白鹤展翅冲天而起。渐渐的在空中留下了一点白芒,最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只有他前面的那句话却一直回荡不息,在赵匡胤与凌天云的耳边萦绕不绝, 赵匡胤目送着那离开了白鹤与那丰姿卓群的燕龙星挟着二女离开,他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如那飞舞在空中的雪花般,飘浮无根,却终归要落下,那双虎目里除了叹服之外便是深深的忌惮。 凌天云叹了一口气,那呼出的汽雾朦胧层层,对于那白衣少年燕龙星的评价,他心底升出无尽的叹服。但他知道那人是敌非友,而且是二哥赵匡胤平生最大的对手,能有如此惊艳无双般的对手,除了心中对他的折服之外,便更深层此的忌惮。而他不禁得替二哥赵匡胤深感担忧,对此对手,虽较量光明正大,但对方处处先占一机,生逢乱世,英雄何苦为难于英雄。 对于这个意外,凌天云的心中除了对那少年深深的叹服之外,他心中也涌起了更为激烈的波动。那比他只大不了多少的飘逸少年,武修境界如此之高,倒是让他大开了眼界,他没有想到自己以前真的是井底之蛙。以为自己修炼那佛门至高无上的功法,就可以蔑视这世间所有的武修,但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 两人相视一眼,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是他们并没有说出来。那驻足在城门之下的骏马知道危机已除,便踏着轻快的蹄声来了他们二人的身边。二人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翻身上马,直往前而去。 陈桥驿,也是陈桥镇,为帝都汴梁屯兵之重地,方圆十里之内都是这大周军队驻扎之处。四周随处可见那井然有序般的帐篷安扎在这连绵不绝的低岭群山之下,一派气势恢宏之色弥漫而开,让人望而不禁生畏。 那军营的辕门之前竖着一柄三丈之高的大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那大旗之上刺绣着一个硕大无比苍劲有力的“周”字,军营之内喊声如雷,四处蔓延着一股悍杀般的掀天气息,凌厉而又尖锐。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下马受查。”一声如雷鸣般的大喝,将赵匡胤与凌天云挡了下来。随即从那军营的辕门之内窜出了一队重甲骑兵,鲜艳如血般的耀眼光芒从他们手中寒彻般的兵器上迸射而出。个个身形如虎,彪悍狂野,粗壮的身躯的稳坐在那高头骏马之上,凌厉如电般的精光一扫凌、赵二人。 “赵匡胤在此”,一声沉喝,赵匡胤虎目生辉,只见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无可匹敌般的威严气息,朝那队铁骑重甲兵狂涌而去。他已然不再是那稳重豪气般的赵二哥,在凌天云的眼里,二哥就是那征战沙场骁勇善战的无敌大将军。浓浓的煞血气息挟着淡淡的无上威严,顿时,一股沙场点兵般的豪盖冲天气息油然而生。 “末将拜见赵将军!”那队狂奔而出的骑兵为首的一名副将看清来者,而且那红脸汉子的手中还举着一面令牌。军营之中一向是认牌不认人,但这军营之中,赵匡胤却有独特的威信,这陈桥驻军之营也对这名威名赫赫的大将心诚悦服。 “赵将军回来啦。”随着一声高喝,这军营之中如同炸开锅般。集训的众军士纷纷的朝这军营的辕门涌来,一张张刚毅的面容,一个个血气方刚,一双精湛如狼般的瞍,全部都落在了凌天云的眼里。这才是大周的精锐之师,所向披靡横扫天下的虎狼之师。难怪大周国泰民安,一幅欣欣向荣般的画面随处可见。一个国度能有如此彪悍如钢般的精锐之师,这大周离一统天下也就不再是神话了。 看着军营之中沸沸扬扬的场面,凌天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二哥赵匡胤那种大将风范。他没有想到二哥在这大周帝都的军营之中会有如此的威信,几乎可以说是人心所向,军心齐动。 “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操练去,妈拉个巴子,老子好久没有揍你们这些兵痞子了,是不是一个个都皮痒了”,就在众军士齐迎赵匡胤回军营一片沸腾的场面时,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如春雷般响彻在众人的耳中。待众军士心中一惊,纷纷朝那发出声音之人望去,却发现从那军营正中央的一个帐篷之内走出了一名高大威猛般的盔甲鲜丽般的大将。 那大将迈着阔步如虎行般,众军士自觉的分开了一条道,让那大将走过。凌天云立在赵匡胤的身后,那迎面而来的高大威猛的大将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难抑的血煞戾气,凝起的森然血气比在场所有的军士都浓。 那大将虎目里射面一抹疯狂的戾光,朝赵匡胤望来,而他那高大的身躯如一座小型的山峰般,浑身间溢出一股无可匹敌般的彪悍气息。一双如牛眼般大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赵匡胤,满脸的湖须又黑又密,一副凶神恶煞般的相貌令人望而生畏。 “赵大哥,你可回来啦。哈哈哈哈”,那大将与赵匡胤相视了几息的时间,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随后,他那如山般的身躯朝赵匡胤直扑而去。两人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熊抱,接着他们相互欠锤击了对方的胸前,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掀天盖地般的大笑。 “好,好,哈哈哈,凌小弟气宇轩昂,来日必成大器,我赵大哥有福啦。”那大将经过赵匡胤的介绍之后,虎目里精湛的光芒不住的打量了凌天云一会,随后,他便发出一阵震耳欲聋般的长笑,口里不住的夸道。 “小弟见过石大哥。”凌天云抱拳也向那大将致礼道,他才知道这大将就是这大周军中另一名战功赫赫的大将石中信。此人相貌粗犷,然心纳经纬,有将帅之才,也建周立下了不朽的战功。他与李重进、张永德、史彦超以及赵匡胤皆为大周最强悍的名将。 凌天云对于这大周的将领只是略有耳闻,却不曾相见过,今日一见,果然都是人中之龙,英勇骁战的绝世悍将。而从这石中信身上散发而出来的真元波动,凌天云不禁的一惊,他没有想到这石中信的武修境界也达到了先天境,比他还要略高一筹。可见这大周名将绝非浪得虚名,个个都是驰骋沙场的悍将。 “都是自家人,今日赵大哥怎么有空来到这军营之中,禁军之中难道没有什么差事吗。”石中信好奇的向赵匡胤问道。期间,赵匡胤虽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但他已经调止禁军,只是禁军之中的一名小校尉而已,为此多少大周将领为此抱打不平,却还是没有改变他只是一名禁军校尉的命运。其实,没有人知道赵匡胤已然被皇帝郭威暗中委派成了飞雀营的指挥使,这是一件及其保密的旨意,那些大将并无任何人得知,就是他最信任的袍泽战友他都没有告诉。 “来看看这营中的弟兄们,顺便带我这位义弟来军营之中长长见识,不知道石老弟可卖老哥这个面子?”赵匡胤淡淡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他只是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而凌天云,只要在大周,有他和义兄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与军营接触,让他早日熟悉这大周的军营也是好事。 第三百五十三章 飞雀 云雀焉知鸿鹄之志哉,小小的云雀当然难以知道那体形硕大的鸿鹄的志向,但小小飞雀营却是包罗了这汴梁城里各行各业的普通之人。他们的外貌与身形与普通之人毫无异处,但是他们却是布遍于这大周境内最好情报人员。大周皇帝在前代后汉时就建立起了第一支飞雀营,因他外号郭雀儿,以他的外号而起的飞雀营。 飞雀营为建大周时立下了赫赫的汗马功劳,而今大周皇帝又将这支神秘的飞雀交给了柴荣,自己则留了更为隐秘的寥寥数人的另外一支飞雀营,只听命于皇帝一人。那支神秘的另一支飞雀营几乎是无人知晓,就是他的义子柴荣也不知道隐藏在何处,人员分布于何地。 柴荣手中的这支飞雀营直接交给了赵匡胤,而他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不得不放手让赵匡胤去管理这支神秘的隐卫精锐。飞雀营除了刺探情报,还会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黑暗之事,但其神秘程度几乎可以与一些隐世的武修门派相比。这支飞雀营只听从赵匡胤一个的命令,其他官员就算知晓也是无权调动,除非那大周皇帝。但大周皇帝郭威似乎早已经将这分出去的飞雀营忘却了,并没有太多的过问飞雀的事。 凌天云见识了大周军队的强悍狂野之风姿,也许是赵匡胤的因素,这驻守在京城之外的守军却没有很严格的军纪律法,其形看似松散,但是他知道,一旦暴发战争,这支军队必定可以用摧枯拉朽之势将敌军毁灭。他从来就不小看任何一支军队,但何况还是这雄踞中原的狼虎之师。 石中信带着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在军营之中随处观看着,对于这名背上负刀的玄衣少年,众军士之中甚有好奇者。就是连大将石中信也是对这名未到弱冠之龄的少年很是好奇,但他做为一军之将主,却不好怎么过问。纵然石中信对凌天云好奇连连,但碍于身份却不好过问,再说他还是赵匡胤带来的人。 其他的军士却是双眼里射出挑衅般的目光,他们对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很是好奇,军中崇尚强者,而这狼虎之师中的军士更是好勇好斗之徒甚多,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入的大周军营之中来的。所以那些眼里射出挑衅般目光的军士一直盯在凌天云的身上不落,但没有人做出无礼的举动。 赵匡胤将这些尽收眼底,他没有发话,而是随意的与石中信闲聊了起来,然后又说到了凌天云。他不禁的对凌天云很是夸奖了一番,他的那番夸奖更是如火上添油般,将那些双眼冒光的军士给惹怒了。这些军士当然不能冲着赵匡胤而来,虽然赵匡胤平日里与军中士兵打成一片,但他们却出知道了这威名赫赫的赵大将军可是武功高强,修为超凡。但他们对凌天云却是不怎么有好脸色看,不管是谁带进这军营之中,必然会被那些斗强好胜之人挑衅一番,这与军纪军律无关,而是对强者的崇尚心理。 凌天云看到四处里射来的挑衅目光,他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没有想到这大周军营会宽松到如此般的地步。丝毫不卖二哥赵匡胤的面子,简直就是裸的挑衅,而他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立威之心,而那些挑衅的目光却让他很是难受。 “好,好,好”,当他们朝那军营深处而行时,却听到了阵阵的喝彩之声,那喝彩声如潮潮的浪涛,四处扩散而来。眼前却是一处宽阔的演武场,上面还有擂台之类的,而这擂台之下围满了一层一层的士兵,他们高声呼喊着,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石将军来了”不知军中何人一声低呼,那掀天如潮般的喝彩声虽然轻了不少,但还是无法让那些围观的军士摆脱兴奋般的神色。众将士自觉的留开了一条小道,供他们通行,直抵那擂台之下。 对于这种阵势,凌天云早知晓,他在白水城时,军营之中也会为了激励将士的斗志,经常设立擂台比武大赛。而这样的比武擂台赛,父亲凌铎之却从不让他参与,并不是凌天云武学修为不够,而是凌铎之不想让他过多的出手。军中擂台不是战场杀敌,而他又是少将军,比赛的将士难免会故意放水,所以这对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凌铎之才不让他参与军营之中的擂台武赛,其意义不大。 凌天云望着这群盔甲鲜亮的将士们,还有他们高声大喝着亢奋无比般的神情,他的心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白水关那守城军营中的日子。那种激情似乎的岁月,那些青葱如懵般的日子,虽然白水关战事甚少,但他也经历了与契丹人相遇的惊险交锋。而那种军营中热血沸腾般的生活,还有艰险般的险恶环境,都给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没有想到,时过境迁,自己却莫名的来到了北汉的敌国大周,而且还来到了大周帝都的军营之中,这如何不叫他唏嘘不已。他并没有什么鲜明的君国立场,而他的父亲也没有给他灌输这些理念,所以他对大周也并没有什么敌意,倒是站在民族大义上来说,他的内心反倒更倾向于大周多一些。至于北汉,他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汉皇本为沙陀人,而是举着汉人的大旗冒充汉人而立的北汉,还有北汉皇帝勾结契丹,认贼作叔的作法让他对北汉极其反感。这其中也参杂着父亲凌铎之的思想,但父亲凌铎之只是一名纯粹的军人,所以他又没有将那些君主国度思想传输给凌天云。 凌天云与赵匡胤及石中信三人从将士让开的小道向那擂台下走去,而那些高声欢呼的将士此时也没有注意到这名玄衣少年。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擂台之上,眼里尽是炽热的光芒和狂野的表情。 那擂台只是一个简易的土堆,那擂台之上交织着两条强实的人影。着上身,在这寒彻如冰的天气里却是大汗淋漓,那两条强壮的身影赤手空拳,你来我往的比试着。双方拳影闪动,带起呼呼的破空声响,却是一场以力对力,以硬对硬的武赛。二人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两人都呈现出了气息不稳般的状况。只见这两人的双拳双脚并用,却依然打得难分难解,确实是一场龙争虎斗的激烈场景。 其中一个狡猾的露了一个破绽,而另一人却不知是计,急欲求胜,露出了真正的破绽。最后那士兵被对方一拳击中前胸,然后再被对方横扫飞出了擂台之下。也幸亏这是一个土堆的擂台,那擂台边沿都是松散的泥土斜坡,那名打败的士兵这才没有受什么重伤。那士兵从那擂台上滚落而下,又飞快的站立起来,也不顾满身的泥土,拨腿就跑。而那胜者而如一巡视的大将军般,耀武扬威的在那土堆擂台上环走了一圈。 胜负已分,围观的将士又是一阵高声欢呼,当然,也是垂头丧气的将士。那些高声欢的将士不住的朝那胜者大声叫喊着。而那些垂头丧气者则如丧考妣般,一脸心痛的样子。而凌天云见此,更是会心一笑。他知道军营之中并不禁赌,往往那些擂台赛会给一些将士带来丰厚的回报,当然还有一些将士一年的俸碌又无着落了。 “这群小兔崽子,赢了一场比武,就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了。”石中信嘴上不屑的说道,但是从他那满是赞许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对这些军士这样的表现还是蛮满意的。他的目光从那擂台之上转到了凌天云的身上,眼里露出了几丝玩昧之色。 “赵大哥,什么时候带你的禁军来这里比划比划。这群小兔崽子好久没有压一压他们的威风了。”石中信得意的神情如小人得志般,让赵匡胤很是无奈。而他又不好反驳什么,自己在皇城禁军之中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校尉,怎么可以调动这禁军之中的将士来这军营之中打擂台。他知道石中信故意挖苦于他,但是深知兄弟的用意,他也只暗自苦笑了。 “赵将军,您身边不是有一人吗,让他给大家开开眼界如何?”其中一名副将向赵匡胤打趣道,他望着那一脸木然般的凌天云,双眼里尽是那无尽的挑衅之意。而他的那一番话立刻得到了这军营之中全将士的大声响应。他们也想见识一下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有什么非凡之处,能与他们心目中屡立奇功的赵大将军并肩而行。 而凌天云一听,顿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直接,从这军营之中走来,他本不想理会那些挑衅的目光。但是这名副将却是大胆的提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众将士的面提出来的,自己反倒处于被动了。眼光掠过,尽是一副副青涩却不乏张扬的面容,他们骨子里除了狂野的嗜战之外还带着几分好奇之心。这是军营,也有一些身怀绝技的武修,但大都修为低下,不足为惧。而他以先天境的武修与一些普能将士比试,倒是让他觉得无比的尴尬。 石中信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知道那玄衣少年是一名武修,但是以他武修境界却难以感觉到对方修为境界。并不是他武修境界太低,而是他的武学功法太过于特殊,对其他之人的修为境界难以感觉出来。所以,按他的经验,凌天云顶多就是内劲境,绝难达到内劲境后期,所以他才会默认那名副将的提议。 “算了,拳脚无影,若伤了军中将士,哪就有伤和气。”赵匡胤嘴里不禁的露出了笑容,他言不由衷般的向石中信说道。而他那样的话语更是激起了军营之中众将士的愤慨之情,士可杀,不可辱。他们敬仰赵匡胤,可他的话里是明显的将这里所有的将士都贬了下去,这叫他们心中如何不愤慨满腔。 “上擂台,上擂台。”呼喝之声彼此起伏,如那狂涌的浪潮般,一浪盖过一浪。 凌天云只得无奈般的背着那柄沉重的刀缓缓的走上了那土堆擂台,待他走上那擂台时,这才发现这里的土堆早已经被踏得坚硬如铁般。脚下只有丝丝的水迹渗在了那土中,站得高高的,将那擂台下的众将士的目光尽收眼底,一样年轻的面孔,一样朝蓬勃般的欣然气息,而他们的身上却有一股无形的绳索将他们拴在了一起,那是一种对大周的信仰。 朝气蓬勃般的气息将四周吹拂而来的寒风一拌,滚滚悍然无畏般的气息狂涌而来,他发现那些将士眼中没有了轻视和挑衅。只有他走上了这擂台,他才能得到众将士的认可,他才有这个资格来到这军营。不管他是输是赢,他们眼里都会对那走上擂上的人表以钦佩。 一抹精光从凌天云那双星目一闪而过,从众将士的身上一扫而过,而他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又似乎幻化成了一名弑天屠地般的战神。 第三百五十四章 投奔 阴霾的天色,低沉的乌云,帝都笼罩在一片幽寂般的色彩之中。斑驳的白茫那是还未有完全融化的积雪,那白茫之中掺杂着一片灰蒙般的色彩,刺骨的寒风狂虐而吹,众人身上如被一片片利刃割痛般,浑身隐隐作痛。而弥漫着这沉灰色的这帝都,众人虽然感觉到了这气候比以往寒冻了许多,但是还是压抑不住对新年即将到来的热切期待。 大街小巷之中,行人脚步放慢了,他们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由衷般的喜悦。就还有一两天要过新年了,一年也将结束了,而他们正盼望着新的一年有着新的期望。各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就高挂起了大红大红的代表喜气的灯笼。一眼望去,一条条火红的长龙纵横四错,给这幽蒙色彩的帝都也增添了不少喜气的气息。 飞雀营总部,赵匡胤与凌天云连袂而来,他们眼里闪过几分未有过的兴奋之色。在那帝都军营之中,凌天云最后将一个个挑战者打落在那擂台之下,最后石中信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军营之中,能与凌天云并驾齐驱的寥寥无几,就是大将军石中信的亲信护卫上了场,也是一样的结果。至此之后,军营之中没有人敢再用挑衅的目光看那十七八岁负刀而行的玄衣少年。而他们对赵匡胤的敬仰之心却又更深了一层,这不只是赫赫战功的敬仰,还有其它的掺杂于中。 凌天云并没有将这军营之行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闹剧而已。但是赵匡胤的心里却不由得想了很多,军中的大将虽然与自己交情甚深,而自己更是军功赫赫,军中之人谁人不服,可这只不过是一时的,他心中还想得更远,以至于,有一天,他在陈桥发生了一场改变他命运的一次兵变。 二人纵马而驰来到了飞雀营总部,那院落之中人员稀散,并没有太多的飞雀营成员在此,除了几名正在集训的成员就只有老李落寞般的坐在一条长木凳之上。而他们并没有见到阿赖的身影,这让赵匡胤与凌天云很是疑惑。而院落中的那些隐卫们见他们进了这院落,纷纷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向他们望来。 赵匡胤脸色一沉,双眼里露出一抹寒光,朝院落中人望去,他发现这院落中的飞雀成员都无精打采,丝毫没有任何的精神。他不禁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怒色,这是他从未有见过的众人如此般的神色。 “怎么回事,阿赖呢?”赵匡胤沉声向众人问道,而等待他的却是一片沉寂,一片无声般的沉寂。只有那寒风呼啸之声从这院落刮过,没有任何的声音,众人的眼里掠过一丝难掩的痛惜,他们无声的目光望着那落寞神情的老李。当赵匡胤的目光转向老李时,发现对方举目无彩,失神般的面容里泛出几分难解般的疑惑。 “这两天阿赖出去了,他说被契丹人掳去一事,丢尽了兄弟们的颜脸。他没有脸待在这里,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成为飞雀营中的一员了。他愧对兄弟们,他愧对老大。”老李沉声向赵匡胤说道。 赵匡胤先是一怔,他没有想到那阿赖会做出如此的决定,他并没有质怪任何人,他只希望将飞雀营壮大,提升各成员的实力。但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宽宏大量导致了兄弟的离去,这不禁让他心中一痛。这里所有的兄弟都是他挑选出来的,有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他们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而这一切也是他至接手飞雀营以来花费得心血最大的一次。他却没有想到,因为颜面之事,让一名兄弟不告而辞,曾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曾是一起同甘共苦的一帮子兄弟,而如今却是人心涣散,军心不稳了。 “把他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匡胤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向这院落之中的众成员喝道。兄弟,他一个都不会丢,契丹的探子,他也会一个个的找出来。此时乃非常时期,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大哥柴荣进宫两三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虽然感觉有一些好的兆头,但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院落里的成员鱼贯而出,最后连老李也出去了,若大的院落之中只剩下凌天云与赵匡胤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抑的愤闷气息,使得这两兄弟一时无语,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曾经热气朝天肃杀如凝般的院落里,只有那飘扬的枯叶在肆意般的哗哗作响。远处的,满眼的积雪挥洒如泼,从那树枝之上一泻而下,一道冰雪暴泻般的壮景油然而生,但是他们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冰雪暴泻而下的极致之景。 “二哥,你觉得这飞雀营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凌天云对飞雀的了解还是来源于赵匡胤对他的人述说。飞雀营说白了就是初当大周皇帝搜寻情报而临时建立起来的一个隐秘的特殊军营。飞雀营的成员分布于大周各处,行业也不一,因情报的及时和广泛,所以才会给大周建国时立下不朽的丰功伟绩。 “三弟此言何意?”赵匡胤一听,双眼里顿时流露出了疑惑之色,他很清楚飞雀营存在的必要性,同时也花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和鲜血。他本就是可以率领一方雄师的大将,受命于接手飞雀营,这本来就是一件让他难受的事。而他除了要管理飞雀,还要不时的游走了天下各处,与那些反契的势力谈判。情报这一项极其重要,而飞雀营又是他收集情报的唯一机构。他才会满腹疑惑的向凌天云问道,但他也不会认为对方是无的放矢,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说,二哥的格局能不能放大一些,飞雀营只是一部分。而它存在的功能是不是也应该放大一些,不只是为了情报而设立的飞雀营。两军交战,除了情报,天时、地利、人和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是二哥,你可曾想过,还有其他的因素可以导致一场战斗的成败。家父曾经对小弟说过这个构想,只是当初白水关这个特殊的地理环境难以实现而已。” 凌天云静静的向赵匡胤说道,而他的双目里更是泛出异样的光彩,对他父亲凌铎之异想天开的构想心存钦佩。他没有想到,要他见到了飞雀之后,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当他见到这飞雀营离崩分析般的现状,他不由得想到了父亲的那个构想,所以他才会向赵匡胤提起此事。 “你是????????”赵匡胤毕竟见多识广,而且更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凌天云话语的意思。只见双目里泛出绚丽般的光芒,而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他没有想过只是凌天云的临时点拨,但是一个宏伟的蓝图就慢慢的在他的脑海中初见雏形。 风声更紧,寒气逼人刺骨,此时的赵匡胤那本就赤红的脸颊却更现朱光照人,他从那条木凳上站立了起来,然后在这院落之中缓步而行。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而又亲切,那石墩之上还留着他奋力间的一击,一个轻微的拳印正在那石墩之上清晰可见。凌天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赵匡胤一时还是放不下他精力花费的飞雀营,那种难舍难弃的愁绪他能理解。 “走吧,飞雀营终归要完成它的使命,它必须寿终正寝。三弟,我决定了,改革飞雀营,放它的功能放大,成为战场之上的一柄强兵利刃直刺敌军心腹,甚至还可以取敌军将领首级的作用。”赵匡胤环视了这院落,他眼里一扫兄弟离去的阴霾之色,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抹无比期待的兴奋。 飞雀营的作用已经没有当初设立时的作用大了,而随着大周的建立,这两三年之间,大周,国富民盛。飞雀营的价值也无法再次体现了,而它此时最大的作用就是刺探情报,罗列其它国度的情报,如北汉、南唐等国。 赵匡胤与凌天云回到赵府时,家丁早就有人通报说有客人在西客等候。赵匡胤本来想与凌天云细谈飞雀改革之事,但家中有客至,他们也只好将此事暂推后续。 赵府的西客厅只是接待一些比较普通的客人,正厅才会接待重量级的宾客。那西客厅之人指名要求见赵匡胤,所以才会将那等候的客人安排至那里。凌天云正打算回房休息,那客人指名要找他,所以他决定还是不却,但是赵匡胤却硬是要拉着他前往。 当他们来到西客厅是,却现有六人在那里等候多时,而凌天云却都认识那六人。其中一人就是聚福轩的掌柜金老板,另外四人便是那‘黄河四义’,最后的是一名女子,正是那清绝独傲般的独孤傲雪。对于那六人的到来,凌天云与赵匡胤很是意我,但他们还是客客气气的接见了他们。 一阵寒喧之后,那金老板这才说明来意,原来那‘黄河四义’经一道士指点,要他们前来投奔赵家。而独孤傲雪因为失忆,也无居处,也随着那黄河四义来到了赵家。从古到今,都有名门望族聘请门客的风气,赵家虽然并不算什么大家族,但这些年在这帝都来说也算数一数二的门阀豪族。一直以来,赵家只是自己家的护卫在守护着赵府的安全,从来没有想过去聘请什么门客之类的。 而至于为那黄河四义今日才来到赵家,赵匡胤与凌天云并没有过问,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黄河四义本就是侠义中人,对汴梁赵家并不熟悉,他们是受到那神秘的老道人指点,投奔赵家而来,所以他们也暗中的打探了赵家的一切,所以这才迟迟的来到赵府。 至于独孤傲雪,赵匡胤已然从凌天云那里得知并尽悉了解,这本是个棘手的问题。独孤傲雪失忆完全记不起他们本处于敌对两方,如果独孤傲雪恢复记忆之后,那么对赵家对他赵匡胤本人必定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是谁都不敢冒这个险,而赵匡胤心中略略的沉思了一会,但还是答应了。 凌天云心中掠过一抹惊喜,他也没有想过那黄河四义会来投奔赵家,更何况在他心中留下一阵涟漪的那清绝独傲的女子也会暂居住于赵家。虽然心中有那么一丝的喜悦,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听着赵匡胤的决定。他也只不过是一名借宿的旅客而已,说不定自己会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开,他也说不定。、、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 v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兄弟 莹雪枝头挂,寒风扑面来。满园瑟色中,茶酒起烟霾。扑面的风,未融化的枝头积雪,枯色的园林带着几抹云雾般的袅绕,起起伏伏,如那朦胧般的仙境。而这精致的园落之中,却有一座精雅的石亭,这石亭之中分别对坐着两人。 煮沸的开水泛出袅袅而起的白汽,那炭炉之中正发出嘶嘶的声响,通红的上等木炭却是不带起一丝烟气。那炭炉之上的茶壶正发出壶盖与壶身之间的不断击撞般的清脆声响。滚滚白汽化作几股飞涌而上的骄龙,瞬间,一抹扑鼻而来的郁浓茶香弥漫而开,使得分居而坐的那两人神情一振,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般的微笑。 那雅致石亭之内在那石桌对立而坐的却是两人却是一老一少,那老者一双睿智的眼眸,身上一件普通的青色长衫,一根木簪子将他那泛着光亮的鹤发别着。那老者浑身间一股淡雅般的气息如那浓郁的茶香形成鲜明的以比,而他那双睿智的眼眸里又不时的射出熠熠如电般的光芒,直叫人猜不透他内心所想。 与他对面而坐的却是一名双十年龄的少年,那少年一身白衣,浑身间纤尘不染,那如冠玉般的面容里嵌着一对如点漆般的星目。那少年伸出修的手指,轻叩着石桌面,双眼里露出深厚的兴趣,看着那老者行动流水般的沏茶动作。那少年虽然年纪轻轻,更他的双眼里也不时得流露出饱经沧桑般的神韵,令人倍感费解。 起水,倒水,沏茶,温杯,那老者娴熟般的沏茶动作,在那少年的眼里如一场场精彩的表演般。片刻之即,一杯绿郁浓香的茶摆在了那白衣少年的面前,顿时一股怡心馥脾般的茶香直入鼻孔,令人不由得暗叹了一声。 “这水可是那树枝上还未融化的白雪煮沸的,乃天底下最为纯洁的水,能喝到这样的茶真是让燕某三生有幸啊。却不知道冯太师隐居于此不问世事,倒是让燕某心生疑惑啊。”那少年抿了一口茶,似乎不忍心将那茶喝尽般,他将那茶杯又重新放回到了那石桌之上,而他双眼里更是深厚的兴趣,向那老者问道。 “老朽只是一名快进棺材的人啦,哪里比得上燕公子你啊,风流倜傥又天资出众。燕公子只是略施小计就让那赵香儿的飞雀营渐成分崩离析的局面,真是高啊。老朽一个糟老头子哪还有精力与你们这些年轻人争,不钻进了雅致的园落之中赏赏雪景,难道还要向你们年轻人一样抛头露面啊,这天下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 冯太师一声长叹,道尽了天下老者的情怀,他低头向对方茶杯之中又添满了茶,那茶又香溢了几分。而他却来不及喝一口自己亲手沏的茶,只是双眼里望着那红通通的燃烧正旺的木炭,他的脸色也被那燃烧着的木炭冲出来的热气给烤得一片通红,如那孩童般的红艳般,哪里还是一名即将枯朽的老者。 “冯太师过誉了,燕某只是顺势而为,若真能毁了那飞雀营,那等于毁了他赵匡胤的双眼。这积雪融化的天气,着实的寒冷,那木炭都快要烧完了,何不再加几根木炭进去。”燕龙星双目一凝,那炉中的木炭也确实快要燃烧尽了,只是好炉中的热浪却不曾减一分。那炉上的沸水还是一样的腾跃不已,随时都有可能溢出来。 “过犹不及,这点道理难道燕公子不知道吗,这火候刚好,如果再加木炭进去,不但浪费了那上好的木炭,还会让这沸水溢出,这样亏本的事老朽可不做哦。”冯太师终于有空闲端起茶杯,他双眼微闭,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从他倒满那杯茶之后,也过了有一段时间,但那茶在他的手中却不曾冷却半分,似乎正好适口。 “既然太师如此说,那么燕某也不好越俎代庖了。只是辛苦太师了,相信你我之间的合作会很愉快的。”燕龙星星目里射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他不急不缓的向对方说道。而他举着的茶杯已然空空如也,那茶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喝完,而在他的嘴唇与那茶杯之间却有一股流动的翠绿滚滚的碧液,化作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了他的口中。 “你我合作当然会愉快的,只是燕公子真的舍得那美人儿入住赵家吗,到时可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哦。当今武修界中的绝代双娇,燕公子可是艳福不浅,那独孤傲雪想必已然被你收得芳心了,却不知那南宫纤尘何时入你怀中?”冯太师眼色不动,脸上带着丝的微笑,朝燕龙星打趣道。 “儿女情长杯中酒,江山伟业瓷里茶。这个就不劳太师操心了,是燕某的无论她怎么变都逃不出燕某的掌心。那绝代双娇,燕某是誓在必得之物,汴梁之事一了,燕某就会启程去南蛮之荒,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燕龙星莫名的身上暴发出一股睥睨天下般的雄枭气息,而他那修长的指间不断的转住着那精美的瓷杯,只见那瓷杯如旋般在他的指间舞动着,丝丝流绚般的气息在他的指尖萦绕不绝。 “燕公子心中有数就行,莫要你我之间的合作因为儿女情长给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冯太师双目里灼灼光芒直逼燕龙星,他看似漫不经心,但是从他那灼织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他对燕龙星的状况很是关心,应该说是关心他们之间合作的状况。而他头也不低,右手抚在那滚烫的茶壶之上,一股碧玉般的茶水直涌而出,朝燕龙星的茶杯里落去,那茶杯很快就被灌满了,点滴不溅。 这一切在他们看来寻常无比,但是如果落在了别人的眼里,却是震惊视若神技。滚沸的茶水泛出幽幽馥香般的茶香,这在寒意四起的园子中蔓延而开。滴哒的雪化从那些落光了树叶的枯枝之上流逝而下,如正他们茶壶之中的茶水般,越来越少。 “那凌天云是不是其中的一人,查清楚了没有?”燕龙星对冯太师露出的那一手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和震惊。他掌心中轻放着那满满茶水的杯子,略带着几分凝重般的语气向对方问道,而他的双目里更是流露出前所未有般的顾虑。 “一切还未知,你以为那里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将他们的消息公布于世吗。苍穹降龙星,你燕龙星出现不是早就有预知了吗,他们的出现暂时还没有什么预言。”冯太师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向那满眼凝重般的燕龙星说道。 “罢了,一切皆有定数,燕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燕龙星双眼里熠灼的光芒丝毫不亚于那冯太师眼中凌厉之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冯太师双眼一凝,只说出了八个字,而这八个字,却让燕龙星双目泛起更为绚彩般的光芒,他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常然之色。 “你是谁?”燕龙星双目蓦然精光大盛,以咄咄逼人般的气势朝冯太师狂压而去,而他看似风轻云淡般的举足,实则却是全身布满了浓郁般的真气。他那俊美的面容里泛出一丝隐藏的狰狞之色,那睥睨天下般的霸气雄心更是暴露出遗。 “老朽只是一名将要垂死的老人而已,是谁很重要吗,我就是那冯太师,冯太师就是我。你以为我是谁,一名纵横于前唐,前晋,前汉,以及现大周四代的倾国大臣,改朝换代了好几次了,可我冯道依然如常青树般,屹立不倒。燕公子是不是因为这些而疑惑,你不必了解我是谁,你我之间只是合作而已。” “即然如此,燕某知道,时间不早了,不敢打扰太师的清闲雅致的生活。燕某就此告辞吧,相信他们兄弟之间应该开始了,我们就坐等看一场好戏了。”燕龙星并没有从那冯太师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他只好提出告辞,说完便站了起来。 “应该开始了,咱们看好戏就行了,恕老朽年迈,就不送燕公子了。”冯太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并没有站起身子,他仰着他那满是鹤发的头望着那神采飞扬般的飘逸少年。而燕龙星并没有任何的责意,朝对方拱身长揖,这才缓缓的走出了那石亭,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冯太师的视线中。 “你不知我是谁,但我却知道你是谁?到底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呢?”冯太师目送着那风采飘逸的少年离开,而他双目里却是射出一抹无比诡异般的光芒,他嘴里不禁的喃喃低语道。此时,那冯太师就是一名无上的智者,芸芸众生尽掌在手般的大智上人。 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阿赖了,除了老李,当然正如老李般,最了解老李的也正是阿赖。这汴梁城里的泼皮市井之中传言,老李一半的江山都是阿赖打下来的,这话虽然有一些夸张,但是也差不多。除了阿赖,老李还有一个最信任的人,那人就是大刘,开封衙门的一名捕头,刘都头。大刘是不是飞雀营的成员,老李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兄弟并不多,而大刘也是其中的一位。 当老李找到大刘时,大刘正带着几名捕快办案回到了开封府,自从这京兆开封府尹柴大人进宫之后,这开封府里便是一片阴霾的气息。有悲观者说柴王爷被皇上软禁了,说什么犯了皇上的大忌,但乐观者少之。带着一头的愁绪,大刘正欲踏进开封府衙大门时,却看到了同样满脸愁绪的老。 大刘与阿赖一样,也是老李的同甘共苦的兄弟,只是大刘的眼光看得比较远,他成了这帝都京兆府衙里的一名捕快。而老李及阿赖在混迹于这市井之中,成了一方市井的霸主,也就是这帝都城里的泼皮头子。而大刘并没有因为兄弟继续干着老本行而刻意疏远自己的兄弟,相反,他也为老李生意上帮了不少的忙。 大刘听完了老李的述说,他皱紧着双眉,对于阿赖的事,他了解得并不比老李多。而近些年来,因为公务上的事,他也极少与老李与阿赖交往,所以他听到了老李的述说之后,心中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而对于老李所说这帝都之中混迹进了契丹的探子,倒是让大刘心中一颤,自己办案多年,这帝都之中混进了契丹的探子,他还真的大吃了一惊。要想,这可是天子脚下,混进了敌国的探子,那是何等的大事。 安慰了一下老李,大刘心中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找到阿赖,而他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有了结,他只能等手头上的案子了结之后,再找老李。临行之前,大刘叫住了老李,他欲言又止,最后才从嘴里说出了“保重”两个字。 老李心中一暖,他知道大刘并不是一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他一向都是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情感,兄弟情义更是如此,而如今,大刘却难得的说出了两个字。虽然老李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如此般的举动,但是这是兄弟之间的情义,他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向对方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流星般的离去了。 大刘望着老李那宽厚的背影,心中忽然间流过了一丝酸楚的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欲言又止,然后又鬼使神差般的说出“保重”那两个字。隐隐的,他觉得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安,似乎这次是他最后一次见老李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朝袭 老李并没有在意大刘那临别前的那两个字,他的心中只有找到阿赖那个唯一的念头。此时天色阴沉,四面都被寒彻刺骨的冷风包围着,但老李的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烦意,使得他人身不觉得一阵燥热突涌而上。而他不禁得将衣襟领子解开,露出了他那结实淤黑的胸膛,任那如刀刃般的寒风吹拂而来,他却毫无一点的寒冷之意。 漫步在那西汀大街之上,他不觉间又来到了那家脂胭水粉的店铺门前。那店里依然是人影绰绰,生意却是好的很,而那风姿丰腴的老板娘更是忙得眉开眼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店前前站立了一名神情略带愁绪般的男子。店门前,人来人往,四处里一派祥和喜气般的景色,快要过年,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 强抑着心中那股烦燥,老李还是迈步走进了那店铺之内,入眼里尽是一些艳彩浓香般的女子用物,不时的有阵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老李此时又有一些后悔,他不知道自己进入这店铺里来干吗,而他的脚迈进了这店铺的大门,心中却是躇躇般的迟疑了一下。他的另一只脚却还留在了门外,而他的身体就已然跨过了那道门。 老李最终还是将另外的那只脚迈进了门内,他扫射了一下这店内,除了那些摆放得整齐的女子用物,并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物。而这店铺之中除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就是一些女眷,她们双目里精光四溢听着那风韵绰约般老板娘的介绍,那些女眷恨不得将这店铺里所有的胭脂水粉都买回家中。 “哎哟,这不是李爷呀,怎么有空来奴家这小店呀,还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那脸颊含桃般的老板娘扭着她那窈窕般的细腰款款而来,而她却连自己店里的客人也不顾,径直来到了老李的面前。 那步姿,那身段,婀婀娜娜,如那风中摇摆的枊枝般,还有对方那忽隐忽现般的薄纱轻裳,简直让老李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张娟秀带香的绢帕从那老板娘的手中飞旋而落,直接落在了老李的鼻尖之上,使得老李心中又是不由得一荡。而这店铺里泛起的热气似乎又更浓了,店铺里充斥着胭脂水粉的香气也更加的迷人入晕。 老李闻着那老板娘身上散发而出的迷人香气,心中更是一紧,鼻尖处还搭着那块绢帕,将他的嘴唇挡了下来。只是他明显得觉得自己的嘴里一种干燥如火般的滋味,喉间不由得蠕动了一下。眼前那白皙似玉,宛若凝脂般的柔荑就直接落在了他那敞开的胸膛上,一阵酥麻不已的感觉如电流流窜般,瞬间蔓延在了他的全身。 “这个,这个,老板娘,某家只是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店里的生意吧。”一向是口齿伶俐的老李,此时不知道为何,嘴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他的话语也有一些吞吞吐吐,而他不觉间,额上也开始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使得他那略带黝黑的脸颊有一种炽热的滚烫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直逼心际。 “哪会啊,李爷光顾,怎么会打扰到小店的生意呢。”老板娘将手中的绢帕一收,一双媚目顿笑成了那明洁般的月牙,那略带桃红般的脸颊上泛出一层迷人的红晕光泽。而她那细长的玉颈在老李的眼里更显白洁如滑,顺着她那细长的玉颈,老李又看到了那半遮半掩般饱满傲挺的双峰。 好一个媚态酥醉般的女子,老李心中一凛,他不舍得将目光收了回来。却看到了对方那双含着一泓秋水般的眼眸正露出一丝异样般的光芒盯住他看,使得他浑身一紧,不由得心中又莫名般的紧张起来。唉,自己来这店里干吗,这退也不是,继续在这店里呆也不是,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可他一想到对方那绰约丰腴般的身段,心中又开始起了阵阵的旖旎涟漪之情。 “哪个,你做生意,某家只是随便看看。”老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额上的汗水,心里却是‘怦怦’狂跳不止。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面对着这温情如水般的老板,自己就会莫名的紧张,他更不敢去看对方那双泛着无尽媚意般的眼眸。 “这样啊,李爷这就要走了哩,让奴家好生失望。”老板娘一听,娇躯一扭,双目里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失望的光芒,只叫老李看在心里隐隐作痛。而他更是不知所措般的站在那店铺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板娘见老李如此窘相,不禁的“扑嗞”一声,露出一个令老李神魂颠倒般的迷人笑脸。那笑容如盛开的红艳牡丹般,那笑容带着无尽醉人的媚意,那笑容里如沐春阳般令人浑身一荡。老李不禁的看呆了,特别是对方那张红艳欲滴的迷人樱桃小嘴,泛出一层血红般艳诱的光泽。 “你这呆子。”老板娘伸出她那如白皙如葱般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老李那结实黝黑的胸膛上,绢帕在手中轻轻一转,贝齿起启无限嗔娇般的打趣道。说完,她也不顾那呆若木鸡般的老李,便又回到了那群在店中选取胭脂水粉的客人之中。一步一摇,一晃一扭,绷紧的薄纱裙衣透显出她那丰腴的臀部在她那款盈盈而行的步伐之下,上下轻弹着,如那泛起的小波浪般,不绝不息。 老李破天荒般的第一次在外面过夜,而他睁开双眼时,发现紧紧抱住自己的是一躯妙曼的胴,体,身无寸缕。那妙曼的胴,体正是那胭脂店的老板娘,只见她睡得正酣,细长的睫毛宛若两排纤长的黛青,琼玉般的玲珑小鼻子正一翕一合的呼出淡淡的清香气息。枕在老李那结实黝黑的胸膛上是那潄玉如脂般匀称的手臂,那富有弹性的双峰紧紧的贴在老李的后背之上。 此时很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老李突然间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般的空虚突涌心头。他心中不禁的感慨万千,就一个下午的时间,老李一直在那胭脂店铺里待了一个下午。而他更是神使鬼差般的留了下来,老板娘在家就在这店铺之后,从这店铺的后门有一个雅致的小院落,这就是这胭脂店老板娘的家了。他还是第一踏足,但是这一次却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一直梦寐以求的美人终于被他得到了。 老李不相信这世间有没有理由的爱,他只记得自己与老板娘喝了一坛酒之后,他就留在了这里。凭他老李的酒量,这一坛子酒根本就在话下,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被得晕晕乎乎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还隐约间知道自己与老板娘说了很多话,具体自己说了一些什么,他却又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看了看身边那发出均匀呼吸的美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他更不知道自己昨夜醉酒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轻轻的拿开了那白皙的手臂,老李下了床榻,自己的衣物一件不少的放在了一旁,他急急的穿好了自己的衣物,便没有再管那床榻之上沉睡正酣的那美人。 老李从这院落的另一处侧门走了出去,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院落的侧门。当他走出这院落时,发现天色刚亮,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而这帝都的天幕却还是一样的阴沉可怕,如老李那忐忑不安的心般。身上还残着淡淡的女子香气,老李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场艳遇会给他带来什么,他也不知道这场艳遇会给他的兄弟们带来什么,只是他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从那侧门的一条狭长的小巷子,他又重新回到了西汀大街,此时的天色尚早,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行客路人。寂静的大街之上只有老李那独孤的身影,被那高挂在屋檐之上的大红灯笼泛出的光芒斜照着。 枯寂的长街,一条独孤的身影,他的身后是一排排高挂的大红灯笼,冷瑟的风狂吹而过,如刀割般拂在那独孤的身影之上。老李回头望了望那大红的灯笼,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般,觉得那灯笼里的光芒如此般的刺眼,这许是一种错觉,但是,那红色的灯光却恍惚间变得炽烈起来,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他又转回了身子,而身后一抹炽热的血煞气息朝他狂涌而来。他豁然间,发现有几条人影钻进了他视线之中。而他浑身一凛,身上顿时泛出一阵阴寒刺骨般的感觉,使得他全身的血液如冻住了般,让他不禁的顿住了脚步。 借处这微亮的天色,老李看到了几道刺眼的寒芒在他的身后闪烁着。敞开的衣襟再次被老李紧紧的系住了,身后凝起的血腥之气越来越浓了,如那泛炽热光芒的大红灯笼般,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身形一顿,身后那紧跟着的身影也是一停,老李已然将身后的情况了然于心,但是他凝目再次朝前一看,他的双眼微微的一缩,自己的前方已然也站立着几条人影。黑衣蒙面,只留着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眸,他们的手中各握着一柄寒芒流转的长刀。一样壮实如山般的身躯,一样残忍如狼般的目光,前方是恶狼,而身后更是猛虎。 老李暗自凝气绷紧着神经,他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老板娘此成了他唯一怀疑的对象。这事没有那么巧,自己一夜风流之后,却遭遇围杀,心中不由得暗暗骂了几句,老李随手从街边操起了一根长棍。他很久没有动手了,那种血流沸腾的经历却如井喷般一下狂涌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是遗憾的是,这次只有他一个战斗了。身边的兄弟已然不在,莫名的,他又想起了阿赖,那个曾经在自己背后挡过无数次砍来大刀的兄弟。 眼中掠过一丝戾色,老李从嘴里暴出一声兽吼,顿时满腔的热血如沸腾般,让他浑身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手中的长棍被紧握着,狂涌而出的气息如那矫龙出海般,在他的周身肆意狂漫着。 老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正如当初他与阿赖第一次与这西汀街杨老大战斗一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此时的情影又何等的相似,一样的西汀大街,一样的那红艳滴血般的红灯笼照耀着。不同的是,此刻只有自己一人,而那时,虽然只自己与阿赖两人,面对着数十的杨老大的手下。最后,自己与阿赖的身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伤疤,但他们最终还是活了下来,而那杨老大,却是消失在这世间了。 冷凝的目光里掠过一抹嗜血般的神色,老李很有自信这次自己一定会活着。//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三百五十七章 刺义 雾气里掺杂着刚化的积雪冷凝的刺骨寒意,如冰锥般的寒风狂虐而来,使得老李那绷紧的神紧不间得颤粟不已。而他那强实的身躯里蕴含着一股蓬勃般的强悍力量,这是他以前撕杀出来累积的经验。 幽静的西汀大街,刺眼如芒般的大红高挂的灯笼,几条被红灯笼拉得老长的身影,包括老李那孤寂般单形的身影。不管前方还是身后,那几道手中寒芒逼人的身影朝他缓步而来,而他手中的只有一根粗实的木棍。老李心中涌一起一股莫名般的豪气,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在这西汀大街打打杀杀的日子。 提着长棍,老李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朝前向冲去,而他的双眼如凝起的剑芒般的目光直向前向扫射而去。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前后包抄必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心中涌起万丈般的豪气和沸腾的势血。 前方几道黑影手中寒芒一闪,朝老李的周身要害狂袭而来,那几条人影步法稳健如风,而手中的兵刃更是挥洒如云般。只见那几道寒芒带着凌厉般的破空之声瞬息间并来到了老李的身前,而老李只看到了露出狰狞般的一对眼眸,令他很是不舒服。 “铮,铮,铮”,老李手中长棍如矫龙出海般,将那几道寒芒挡了下来,而那阵低闷的声响之后,他豁然间发现自己手中的长棍多了几个缺口。身形一晃,那猎豹如箭般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手中的长棍再次挥舞起来,破嚣的激荡气劲在这寒彻如冰的晨光之下嘶嘶作响,而老李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将他身前的那几名黑影的进攻给挡了下来。而他手中长棍的缺口也更加深了,如他那自信的表情,也开始有了一丝凝重之色,越来越浓烈了。 冷刺的风,如那几道黑影手中寒刺的光芒,老李手中的长棍开始出现了裂痕。他当一棍击中一名黑影,却被另一名黑影趁机在他的胸前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清晰的闻到了自己流出的红艳般的血液那刺鼻的腥味。随着胸前带来的一阵巨痛,老李的神经不禁得一颤。直捣掀天般的棍影将他的周身笼罩起来,而那几名黑影的攻击却越来剧烈了。 身后那几道黑影也随即扑了上来,他们手的寒芒更加凌厉刁钻,扬起的寒芒比那任意狂刮的寒风还要诡异万分。他们眼里除了一丝令人心悸般的残忍之外,并没有了其它的表情,手中的寒芒越聚越密,开始织成了一张死亡嗜血的大网,将老李死死的笼罩在其中。而那强实如山般的汉子却开始感觉有一些乏力了,手中的长棍舞动的劲气也没有当初般的强悍了,他只能被动着格挡着一道道致命般的偷袭。 “咔嚓”一声,老李听到那声响,不禁的心中一沉。他手中唯一的武器已经断裂成了两截,一大半截在他的手中,还有一小截飞出了几丈之远。而他的身子又是一个踉跄,一道黑影用手中的兵刃刺中了他的左腿之上,鲜血狂溅而出。浓烈的血腥气息在这街道之上弥漫而开,就是那狂刮的寒风也无法驱散。 老李如被困在囚笼之中的猛兽般,无论他如何挣扎,哪怕是手中的长棍舞起阵阵掀天般的气息,但他还是被那几名黑影死死的包围着。眼里掠过一丝绝望般的凄然之色,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关,奋力得舞着手中的长棍抵抗着群袭而来的柄柄泛着寒芒的长刀。他那刚毅的脸容里开始呈现出苍白之色,而他舞动的长棍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此时的老李浑身是血,他的身上尽是触目惊心般的伤口,涓涓鲜血如流般从他身上的伤口之中激溅而出。微微颤着的手,老李的动作不由间停了下来,他将那手中的长棍立于地面,而那几道黑影也停止了继续攻击。他们眼里除了那令人心悸般的残忍之色,还有丝丝玩昧之色,在他们的眼前,那浑身是血的强汉被他们困住的猎物,而他们却又不急着将猎物杀死,想慢慢的玩弄这个猎物。 这样的眼神对于老李来说并不陌生,当初他占上风时,自己何尝不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大势已去的对手。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尽的悲凉,如那狂涌而起的寒澈刺骨的冬风般,回荡着,久久不绝。四处里弥漫着是他身上狂流而出的鲜红血液的腥味,如此般的熟悉又如此般的陌生。 身上传来如裂般的巨痛,长棍立身,老李傲然的身躯如那巍峨不倒的苍松般。那黝黑的脸容因失血而开始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双手里尽是自己滚烫般的热血,还没有被这寒澈的冷风给拂冷。道道伤口如万刃狂割般,撕裂般的疼痛不住的摧毁着他那强实般的身躯,而他却依然傲立不倒。 “契丹的探子,哈哈哈哈,我老李今天也是赚到了,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一个。”老李一眼就看出了这几条黑衣人的身份,他们手中的刀与中原之中寻常的刀并不一样,他们手中的刀略带弯形,这样的刀适合于纵马杀敌。而这种刀也被称之为马刀,是契丹军队惯用的兵器。 街面之上也躺着了两三名黑衣人,他们都是被老李手中长棍强击而亡。而眼前却还有五六名黑衣人,老李知道今日是无法善了,他没有想到那胭脂店铺的老板娘居然会是契丹派进帝都的奸细。怪不得,昨夜里自己只见那么寥寥的几杯酒就醉倒了,而且还莫名其妙般的说了很多话,他知道自己一定说了不该说的,一切机密从他的嘴里都说了出去。心中掠过一丝对飞雀营的内疚和愧意,老李知道,这样的结局对自己应该是最好的了。 那群围在老李周围的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有那呼呼的风声不息,还有这帝都之中泛起的白雾也更加的浓了。就是那东方挥洒而来的银白色的晨光也无法将这迷蒙般的白雾穿透,更无法驱逐这越渐浓起的白雾。 老李傲然的扬着头,望着那围困着他的几名黑衣人,他的眼里射出一丝不屑般的光芒,契丹人都好勇能战,他却不曾想到还有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契丹人,那些号称狼国的子民的契丹国,在他的眼里并也不过如此。 一抹鱼肚白般的光亮逐渐的从东方泛开,一层层银白色的色彩从东方潮涌而来。天际之上滚滚的乌云也被染成了一团团铅华般的白云,肉眼清晰可见那乌云转变成白云的过程。而四周泛起的白雾更是越来越浓了,就是附近数十丈远距离也开始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窥得其中清晰了。 “再见了,我的兄弟。如果有来生,我老李一样会选择与你做兄弟。”老李仰着头,脸颊之上滑过两行清泪。他心有愧然之色,但他并无后悔之心,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阿赖,失去了自己的兄弟,那是一种何等的悲痛。想到了大刘那只有两个字的最后一句话,难道这就是兄弟吗,连自己的处境都可以清楚的预见到。 脸上露出一抹绝然之色,老李缓缓的将手中的长棍提了起来,身上狂涌而出的鲜血开始变得冷寒若冰,正如他那跌入谷底绝望的心般,冰冷通透。手中的血开始凝固,身上那流淌着的热血也开始冷却凝固。就算是死,他也要拼个鱼死网破。也许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愧疚,也是许为了兄弟最后的一分期待,老李那灰死般的双眼里又射出了道道精湛般的光芒。 就要老李已抱必死之心,决定奋力再战时,围着他的几名黑衣人突然让开了一条道。从他们让开的那条道中缓缓得的走来了一个人,那人迈着龙行般的虎步,如一名大将军巡视着千军万马,又犹如一名凯旋而归驰骋沙场的绝代悍将,而那人的容颜在老李的眼前逐渐的清晰起来。 老李看清了那从那几名黑衣人群中走来的那人,顿时,他的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神色。“轰”的一声,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如雷击般。紧握着那长棍的手更是颤抖起来,越来越厉害,而他的身子也不住的颤抖,他眼里除了意外的难以置信还有一分狂涌而出的欣喜之情。 但他的双眼看到那毫发无伤,步法沉稳的阿赖时,他的第一时间就是感觉到狂涌而出的欣喜。但是那阵欣喜很快就被一种心如刀割般的巨痛而激醒了,心中涌起的如万箭穿心般的撕裂之痛比刚才被刀刃割过的疼痛还要千倍万倍。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阿赖,老李的双唇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的双唇似乎被凝固的鲜血粘住了,却怎么也张不开。 两人相视无言,老李从对方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他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不甘心的盯住对方。而对方的眼神却丝毫不带任何的愧色,脸色也很正常,只是他觉得对方额上似乎又多了几条沟壑,那伟岸的身躯似乎有一些佝偻。 “为什么?”老李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问了出来,他用力的将被鲜血粘住的双唇分开,他带着沉闷而又嘶哑般的腔调向对方问道。他想从对方的口中亲自说出来,他不相信自己仅有的几名兄弟之一阿赖会出他。他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考验,他们不知道相互为对方挡过了多少刀,这才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因为飞雀营,他可以将统领的位置让下来,如果是因为那帝都里的那些生意,他可以将这样全部送给他,但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出他,而且还要置他于死地。 “因为凤儿。”阿赖苦涩的声音响起,而这个理由顿时让老李心头一跳,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对于阿赖的往事,他很清楚,但是凤儿已经消失在了那场政变之中,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凤儿死了,阿赖你醒醒吧。那一次我亲眼看到了凤儿的尸首被化成了灰烬,为什么你不相信呢。”老李几乎用吼的声音说道。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因为一名已经死去的女子而加害于他。 “她没有死,你不明白的,你根本就无法明白的。这个世间上,只有凤儿一人,我可以背叛全世间。我前几天晚上还见到了凤儿,她没有死,你知道吗,她是我的一切,这么多年以来,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吗?”阿赖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一把抓住老李的脖子使劲的摇着,然后疯狂的大叫着。 眼前的阿赖给老李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见过阿赖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心中扬起了无尽的悲哀,老李心里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牵挂了。他只觉得被阿赖摇得快要窒息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来阻止对方了。 “对不起”,阿赖停止了摇晃,他嘴里哽咽的说道,“如果你死了,飞雀营将会落入我的手中,而他们答应了,只要我掌控了飞雀营,他们就会将凤儿还给我。” 老李终于听到了一句欣慰的道歉,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却又听到了阿赖后面那句,使得他的心中蓦然间一缩。而此时,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巨痛,他低头一看,却见那满是疤痕的手正拿着一柄短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v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刘 拂晓的光芒从东方缓缓漫来,如那姗姗来迟的美人般,而这拂晓的寒气却是越发的浓烈,层层泛起的白雾将总个帝都笼罩其中,丝寒刺的冷意带着阵阵的积雪融化的湿气,使人忍不浑身直颤。 老李的胸口插着一柄短刀,那刀身已入胸膛之中,只有那满是血迹的刀柄留在了外面。而他双目睁得圆圆得,静静的看着那两眼笑起如一尊弥勒佛般的阿赖,心中虽有不甘也有悲怆,但是老李的双眼里只有平静得让人害怕的目光。胸口处,那鲜血狂涌而出,而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了疼痛,也感觉不到自己逐渐冰凉般的身体。但他的意识很清晰,他一直望着那额上绷起青筯脸露狰狞之色的阿赖。 阿赖颤颤的松开了那握住刀柄的手,额上那绷起的青筯也开始慢慢没入他的脑门之中,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平静坦然般的老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般的酸楚,他的胸口如被堵住了,满腔之中突然涌起了阵阵难抑的悲怆。嘴唇动了动,他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那略带心虚般的双眼却不敢与老李直视。他想要避开老李那平静般的眼神,但是他发现,老李的眼神如一柄裂空般的利剑,早已经狠狠得刺进了他的心窝中。 “呵呵,好,很好。没有想到我老李居然会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真是报应啊,天道有循,报应不爽。咳???????”老李嘴里早已经溢下了刺眼鲜艳的血丝,他艰难的说了完一句话,却不住的狂咳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子开始变得冰凉起来,使得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子,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向地面缓缓倒去。 不觉间,阿赖顺手一操,将那缓缓倒下的身躯抱住,他心里从来没有如此难受,即使是失去了她,他的心里也只有那无助般的哀痛和愤慨。而如今,自己亲手将短刃刺进了对方的胸口,那平静的眼神,那释然的表情,如一根根毒刺般侵蚀着他那坚强的心灵。胸口处涌起一阵丝毫不亚于被利刃刺进的巨痛。 风起时,相顾无言,雾泛即,相拥未语,那打湿的身躯和衣裳,那具逐渐冰凉冷却的身躯,阿赖如丢魂失魄般,默默不语。抱紧的是那沾满了血迹的身躯,只有那么一点余温,在那寒风之中如摇曳欲灭的枯灯。那紧闭的双眼,在预告着对方心中已然放下了一切,纵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出卖,纵然是死在自己兄弟的手里,他也无怨无悔,兄弟有今生,还有来世吗。 阿赖不知道自己抱住那冷却冰寒的躯体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流过一丝难掩的彷徨,是对又或是错,他不知道。那怆悲如潮水般的痛楚狂涌而上,如一柄柄狂刺而来的利剑般,使得阿赖胸口处如雷击般,一股浓烈的腥血之气从胸口处狂涌而上。“噗”,阿赖禁不住的从口中狂喷出了如箭射般的鲜血,直接喷在了那冰凉的躯体之上。 眼里滑下两行滚烫的热泪,扬起了头,前方一抹如剑般的光亮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那密集的乌云分割而开,瞬间,那被染成白茫般的乌云被分割成了无数的碎片,朝天际四处漫延而开。一抹嗜血般的鲜红剑光从东方狂射而来,那是拂晓射出的阳光,那鲜红如血的阳光终于开始展现出了它那磅礴强大的力量,任何乌云阴霾在它的面前,都如撕纸般,轻易间被分割得四分五裂。“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道苍老的而又嘶哑的大喊声传进了阿赖的耳中,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敲锣声响起来。这是拂晓之后最后一次的打更,浓浓的白雾层层叠叠,而那打更之人却带来了一阵密密的脚步声。 阿赖将那冰冷的躯体放在地面上,他已然擦干了自己脸颊之上的泪痕,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身影没有了那凯旋而归般大将的龙行虎步,只有一个萧瑟凄凉的背影,如一名大势已失的败将般。而随着他的离开,那几名黑衣人将躺在地面上气绝身亡的同伴提了起来,他们随着阿赖的脚步,慢慢的没入了那白雾之中。 浓浓的雾团之中,一具冰冷的躯体仰面而躺,那冰冷的躯体上沾满了还未干的血迹。那躯体的之旁还躺着一柄略带弯形的长刀,那长刀之上血迹斑斑,倒映着一抹凝煞般的气息。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那雾中走来,打更的老者丝毫没有发现那躺在地面之上满是血迹的躯体,他一面敲着锣,嘴里叫喊着,然后迈着踉跄的步伐,又没入了那白雾之中。 西汀街的人谁都知道这街里有名的悍妇是谁,这悍妇就是这西汀街唯一的一家面食店铺的老板娘。今日,这面食店铺的老板娘起得比以往早了一些,只因昨夜里自己的男从趴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三两下就歇菜了,气得她一脚将自己家的男人踢下了床榻。而她却是一夜未眠,天色一亮,她便起了床,往自家的面食店里而去。 “哪个天杀的,将老娘那根做擀面的长棍偷走了,害得老娘又要重新找一根。”那面食店的老板娘一来到自家店铺,却发现被自己随手扔在店铺门前的那根长棍不见了。于是她便大骂起来,心里又不禁得诅咒那偷棍贼。 当她口里一面骂着,心里一面诅咒着时,她只觉脚下一滑,身子猛得摔倒在地。又急又怒的她不由得更是火冒三丈,那一跤只将把她那引以为傲的臀部摔得巨痛不已。而她迅速的从地面上爬了起,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待她看到了自己双手中,不禁的脸色剧变,心中扬起一股惊恐之色,她不禁的发出了响彻四野的尖锐惨叫声。 大刘心中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自从他见过老李之后,那种强烈的不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至到今早,那强烈的不安却更加激烈了,所以使得大刘一夜也是转辗难以入眠。所以他也早早的起了床,只是穿了一身便装,随手拿了与自己形影不离的那柄佩刀。他从自家里走出,漫无目标般的在这城中四处晃悠。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得来到了西汀大街,此时的西汀大街还沉浸在一片幽然的寂静之中。只有那泛起的浓雾将这条大街封锁住,如同隔绝了一个世界般,其实在帝都其它的大街也是如此,只是大刘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如此般的感觉而已。对于这西汀大街,他比谁都熟悉,那是他与老李、阿赖三人从这里走出去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漫无目标般的来到这西汀街,只是他感觉自己离这西汀大街越近,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却更强烈。大刘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这西汀街的街口,一个苍老的身影敲着锣从他的身边踉跄而过,随即,大刘便缓缓的进入了这西汀大街之中。 当大刘慢慢的朝那街中央而去时,他隐隐的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随着他入街的深入,那血腥气却越发的浓烈起来。而大刘的心中扬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心悸之感,使得他不觉得将脚步放慢了。这条大街都被那白茫茫的雾气笼罩,而他的视线也不过数丈之远,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向前而行。 一声尖锐而响亮的惨叫传入了大刘的耳中,使得他浑身一紧,但出于他自身的本能反应,他还是加快了脚步向前冲去。接着他又听到了一道更加撕裂般的惨叫声,他知道那两声惨叫都是发自同一人,而且还是一名女子发出来的。他不禁得将手中的佩刀抽出,身子朝那发出惨叫之处飞奔而去。 涌入眼前的,却是一名穿着普通的女子,只见她身子瑟瑟发抖般卷缩在一家面食店铺的门前,那女子双眼里露出惊恐万分的目光。而令大刘更为疑惑的是,那女子的双手沾满了血迹。如此诡异的场景却是让大刘心中如揪般,他此时却闻到了股股刺鼻般的血腥气息,而他才发现自己眼里只顾着那名惊恐万分的女子,却不曾查看这里的一切。 这一看之下,顿时让大刘心中掀起一道翻江倒海般的滋味,只见这附近地面之上尽是还未干的血迹,这街面基本上都被这鲜血给染红。入眼里,除了那满眼的赤红血色,就没有别的了,而这不是让大刘更为心惊的。 顺着那女子惊恐的目光而去,大刘看到了一名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的躯体。当他看到那躯体时,心中顿时如万锥穿过般,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如潮般狂涌而来。那沾满了血迹的衣裳,虽然没有了当初的模样,但是大刘却是一眼给认了出来。脑里突然间如浪滔拍岸般,阵阵巨痛狂袭而来,使得大刘的身子不禁的摇晃了一下,而他将手中的佩刀直插入地面,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没有想到昨天那“保重”两个字之后,他们已然成了永别。没有想到一向自称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而强壮般的黝黑汉子,此时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大刘缓缓的向那躺地不动的躯体走去,脚下踏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而他却如浑然不知般。 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怆疼痛,大刘强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没有滑下,“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大刘的心中不住的狂吼着。他缓缓的俯下了身子,亲手将那满是血迹的面容擦拭干净,然后将那满是鲜血的衣裳理平整。眼里闪过一抹的坚绝的光芒,他将那具冰凉的躯体背了起来。 一道霞光从东方疾射而来,那道霞光如那巨型的利剑般,劈开了这笼罩在帝都城之上的阴霾,将那团团的白云搅得粉碎。这帝都汴梁终于迎天了久违的初阳,在如此寒彻四起的冬日里,那道赤红如练般的霞光卷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带着刺眼耀目般的光芒,破开重重千险万恶,终于射在了这帝都汴梁的上空。 大刘背着老李那冰冷的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的消失在了西汀大街,只有那满地的血迹倒映着天际之上赤红的光芒。那浓浓的白雾被那劈将而来的霞光肆意的驱逐着,也渐渐的淡了起来,而这街面之上的凝重的血腥气息却更浓了。一排排鲜红脚印,朝那街口处延伸而去,只有一名穿着普通的女子眼里尽是惊恐的目光,卷缩在那面食店铺的门前。 地面上的血迹渐渐的凝了起来,而天际之上的赤红霞光却渐渐的淡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受命 大周广顺三年,十月二十八,丙子日, 这天帝都汴梁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冬阳,一抹抹赤红如血的晨阳发出万丈耀眼的光芒,从东方挥洒而来,将这座千古帝都上空的阴霾一扫而光。那披霞戴彩般的天际被那姗姗来迟的朝阳铅洗如华,天空之上一片云朵都没有。而笼罩在这帝都城中的浓浓白雾被那赤红的朝阳一扫,逐渐的散了开来。帝都终于恢复了它以往般的雄伟身姿,如一尊千年神兽般稳踞于这中原腹地之中。 这一天是这一年的倒数第二天,明日之后,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整个帝都之中洋溢着一抹喜气安祥的气息之中,随处可见那高挂的大红灯笼,随处可见那穿着新衣裳的行人四处购买新年的年货。大街小巷之中,人影绰绰,相拥若挤,他们脸上露出久违的喜气,不关是对新年到来的祈盼,还是这久违冬日的露脸。 当大刘背着身子冰硬的老李来到飞雀营部部时,红光万丈般的暖阳已经升到了空中。而他的身影被那阳光斜照得拉得狭长狭长的,他背后的那具躯体正被那刺眼的红光照射个正着。脚下踏着晨阳的温暖,他一脚将那院落的大门踢开了。而本着那喝声阵阵的院落里顿时变得寂静无比,针落可闻声般的静。而那数十条粗实的汉子眼里瞬间露出了不善般的目光,望着那背着一具冰凉躯体的大刘。 当赵匡胤报到这个噩耗时,正与凌天云在赵府院落里交手比划着,他手中的蟠龙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其硬度与凌天云手中的星泽宝刀不相上下。两件兵器相撞击时只发出一串电闪火光,而两件兵器丝毫没有任何的损伤。 迎着初升的晨阳,旋着绕萦不绝的雾气,他们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个回合,但两人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之势。沉雄强悍的劲风将这院落里附近的枯枝扫得东倒西歪,直将那枯枝上还没有融化的积雪给震下在地。两条矫捷的身影带着无比彪悍的身法,如巍峨稳沉的山岳,又犹扎根深土之中的苍松。 而围观的却是那黄河四义与那失忆了的冰清玉洁般的独孤傲雪,他们眼里也露出了浓浓的战意,都跃跃欲试,也想上次热热身子。但他们看到那两条矫捷如豹般的身影和劲悍如翻江倒海般的气息,都纷纷的从双眼里露出了几分钦佩之色。黄河四义虽然为赵家的门客,但是他们毕竟见识不凡,特别是那黄河四义中的老大袁士城,眼光无比的犀利,他没有想到这不关是赵匡胤的武修境界如此之强悍,那十七八岁的凌天云更为惊人的修为。 赵匡胤与凌天云来到了那飞雀营总部时,顿时愣了,却见地院落之中东倒西歪的躺着数十名精壮的汉子,而有一男子身着便装手里拿着一柄佩刀冷冷的坐在那长条木凳之上。那人一脸的冷悍气息,双眼不时的冒出激烈般的电芒,如刀削般的瘦脸之上透出一股雄俊般的气质,那人见赵匡胤进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心中一沉,赵匡胤看到了那躺在那男子不远处的老李,几乎浑身沾满了血迹,只有那张黝黑的面容完好无损。凌天云的心里也跟着一颤,他没有想到这名强实如山般的黝黑汉子已然气绝身亡。他对这黝黑皮肤的汉子也甚有好感,却没有想到只是数面之缘,对方却遭遇不测。 “可有什么线索?”赵匡胤径直走到了那名男子的面前,他脸色间泛出微微的怒意,向那男子问道。显然,他与这男子是相识的,而且还非常的熟,他没有平时般的客套和礼节,只是直接提问。 而那男子并没有答话,从他的身后随手扔了一柄长刀过来。那长刀“哐当”一声,落在了赵匡胤与凌天云的脚下。凌天云双眼微微的一凝,这刀与寻常的刀并不一样,略带些弯形的弧度,他也识得这刀,这是契丹人惯用的弯刀兵器。看着那沾满血迹的弯刀,一股无比愤慨的悲怆之意突然间弥漫在他的胸腔之中,让他有一种直欲长啸发泄的冲动。 “你自己好好的查吧,我走了。”大刘不屑的眼神望了望那些躺在地面之上哀嚎着的数十名壮汉,只是淡淡的对赵匡胤说道。而他从那长条凳子上站了起来,拂了拂身上那凌乱的衣襟,最后看也不看赵匡胤一眼,就这样缓缓的迈出了那院落的大门。凌天云觉得那男子的步伐无比的沉重,一步一步带起阵阵直叩心际的声音,在这院落里久久回荡着。 “他是大刘,是京兆开封府里的一名捕快,同时也是老李的兄弟,他与阿赖、老李曾经是最好的兄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成了一名捕快,却没有想到他会对飞雀营如此大的成见,一进这门里就将这些成员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赵匡胤眼里闪过一丝无比的失落,他向凌天云解释道。 凌天云听到赵匡胤的解释,便觉得那大刘不是一般的普通捕快。他从那大刘的身上感觉到了真元的波动,虽然隐晦若无,但他还是敏捷的感觉到了。那大刘绝对是一名武修高手,从他与赵匡胤说话的语气上来看,对方并不怎么待见赵匡胤,更是无惧于他。他与赵匡胤之间一定有什么辛秘之事,既然赵匡胤没有说,他也不好问什么。 狠狠的直那些被打趴在地的飞雀成员,赵匡胤交待了一些后事便离开了。迎着初升的冬阳,凌天云心中如被堵般,一名忠义双全的汉子就这样没了,而这飞雀营更是将陷入分崩离析的局面,他想不通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将目标锁定了飞雀营,他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二哥赵匡胤还是大哥柴荣。 笼罩在帝都汴梁的白雾终于被那逐渐升高的冬阳给驱逐掉了,整个汴梁城里一片清新暖洋的的气息。这汴梁城城的浓雾被驱逐了,但是笼罩在赵匡胤与凌天云二人心中的迷雾却是越来越盛。开始是阿赖的失踪,到了此时老李的遇害,这一切似乎都是有预谋的,而他们对那策划者却毫不知情,甚至连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他们更是不知道。 “制之死地而后生,破后而立。”赵匡胤虎目里射出一抹雄傲天下般的威严光芒,他的目光迎着那纵空而来的阳光直射而去,瞬间,凌天云也分不清哪是那纵空而来的阳光,哪里他二哥赵匡胤那雄心万丈般的目光。 “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凌天云不禁得向赵匡胤问道,他不想让那些隐藏在帝都里的契丹探子逍遥法外。他身上一样流着汉人的血液,对于异族夷蛮,他心中也一样的痛恨无比。如此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样诡异之事,凌天云虽然一时没有任何的办法,但是他还是希望二哥能够想个万全之策。 “此事我们先回府再慢慢细谈,唉!”赵匡胤心里并不好受,他不由得快马加鞭,纵马疾驰。道面之上卷起了层层的飞埃,只看得凌天云心中一痛。他也不禁得双腿一夹,飞快的向赵匡胤追去。 回到赵府,赵匡胤急急的将那冷落在赵府的马成辉找了过来,而那黄河四义也在。当下他便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而在场的众人都不语,他们也都是寻常的江湖侠士,却从来没有办案的经历。 赵匡胤望了望众人,向众人说道:“这件事希望各位其中的一人来负责,我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件事也只有一个新的面孔去查,那样的话目标不会太大,所以只好相助于各位了。” 众人一听,不禁得将双眉蹙得更紧了,而凌天云则一脸的平静,他知道此事无比的棘手那黄河四义只是江湖武修,却不是擅长办案,特别关乎大周与契丹之间的战乱纷争。而且他们只不过是受一名奇道士之托才来到赵府,自此并没有看到他们出力的迹象,相信赵家还没有这个实力能让他们全力相助。马成辉只是一名山贼而已,比起普通的凡人是强悍了一些,但是面对心狠手辣的敌国探子,必然不敌。 见众人一脸相觑的表情,赵匡胤心中一叹,他知道此事唯有凌天云一人才能胜任,找出真凶挖出隐藏在帝都的探子。但是他本来还想将凌天云引进飞雀营,但是这事必须需要一个好的契机。如果能够找出真凶,擒得隐藏在帝都内的敌国探子,那么凌天云也是为飞雀营立下了大功,加入飞雀营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见赵匡胤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凌天云站起身来向众人说道:“二哥,查出真凶找出契丹探子,小弟愿献犬马之劳。不日之内必将还老李及飞雀营一个交待。” 见凌天云站身而起,赵匡胤就知道凌天云要说什么,他听完对方的话语,当然还是又客气的说了一番。见众人没有意见,他就将此事定了下来,而马成辉也成了凌天云的助手。凌天云又将那赵家的家丁赵安要了过来,毕竟那赵安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帝都通,很多事情可以找赵安处理,也可以省却了他不少的麻烦。 对于凌天云提出来的要求,赵匡胤并没有拒绝,他知道凌天云心中的想法。赵安既是一名最好的向导,其人也是八面玲珑,于这汴梁的风土人情也是了如知掌,最主要的是赵安对熟秋汴梁的地理环境。 “贤弟,真是委曲你了,二哥这段时间抽不开身子,皇宫之内还要密切关注,大哥进宫也有数日了,仍然没有好的消息传出。二哥这两日要进宫去轮值,一来可以更好的打探大哥与皇帝的消息,二来也可以从那些大臣之中找出些端倪来。只是这些日子贤弟要切记,万事要多加小心,一切尽力而为,破案事虽大,但身家性命更为重要。另外你还可以去开封府找大刘,相信他更希望尽快破案,为老李报仇雪恨。” 赵匡胤遣散了那黄河四义,将凌天云与马成辉留了下来,他郑重的向凌天云说道。然后他又交待了马成辉如此的嘱咐,马成辉虽然只是一名山贼,但是他已经认了赵匡胤为主,所以他也不希望马成辉有什么闪失。 马成辉虽然知道赵匡胤对自己不怎么重视,但是他一直没有表情的机会,所以此次他受命协助凌天云,便欣然接受。他当然希望在自己的主人面前立功,他武功低微,只有靠着一颗坚韧的心志,这才会被赵匡胤另眼相看,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的表现一番,绝不会让赵匡胤再次轻看于他。 这一日,帝都汴梁晴天万里,凌天云临危受命,但他的心却笼上了一层浓浓阴霾。 第三百六十章 冯道 这天,帝都汴梁的天空碧蓝如洗,暖暖的冬阳如一位久别重逢的母亲般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整座汴梁城里一派喜气祥和的气息,众人的眼里洋溢着对新年的向望和祈盼,他们只想来年比这年过得殷实一些,没战乱,天下尽是太平盛世。高挂的大红灯笼如众人内心里炽热的希望般,越来越刺眼夺目。 凌天云带着赵安与马成辉出了赵府,当他们出赵府时,那和煦的冬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城里拂晓泛起的白雾早已经被那暖和的阳光驱逐干净。四处里除了偶不吹来阵阵刺骨如锥般的寒风,就是众人满心愉悦般的欢喜之情。 他们来到了案发时的地点,西汀大街,此时的西汀大街因为命案发生少却了它该有的热闹与繁华,而多了几分冷凝般的肃杀气息。本来如此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这本就是一条无比热闹繁华的大街,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流量。而今日,却是人影稀稀拉拉的,并不是行人路客不想来到这里,而是这条大街发生命案,人人自危,再加上府衙里捕快们对现场的封锁,所以此街变得无比的冷清。 凌天云三人来到了命案现场时,看到几名身着官服的捕快,正在查看现场。那几名捕快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却没有看到那大刘的身影。凌天云很是疑惑,他知道大刘是第一个来到这现场的捕快,但是没有理由不见他。待他们三人靠近一家面食店铺时,却被正在勘察现场的捕快挡了下来。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如妨碍公务罪认处。”一名脸色凝重个子并不高的捕快朝他们三人大喝道。而从他们那冷厉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他们对此事非常的重视,虽然这帝都城之中常年有人被害,但是只自大周立国以来,这件的事日渐减少,特别这一年里,城里命案几乎是没有。可是这年终岁末的,却发生了一件如此诡异的命案,这让那些捕快们不觉得重视起来。 见府衙的捕快如此重视此案件,凌天云不觉得皱紧了双眉,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那刘捕头的原因。但是为什么不见那刘捕头,按道理来说,刘捕头应该还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可是他却没有看到那刘捕头的身影。他当然也知道刘捕头与那老李之间的关系,莫不是那刘捕头自己一人去查了。 不能靠近现场,凌天云并没有气馁,他吩咐赵安与马成辉二人细细的勘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到了一个个触目心惊般的脚印,那些凌乱的脚印里丝毫看不出什么头绪,这使得凌天云有一些放弃了。既然现场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么自己只能去其它地方看看。而这条街里所有的店铺似乎也因为命案发生,有很多店铺都关闭着店门。 现场的捕快们当然也不会将那些店铺忽略了,只见他们不断得出入那些敞开着门的店铺,然后又一个个的失望的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凝重沮丧般的表情,这里所有的店铺都没有一名目击人,也就是说在拂晓其间,没有一人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那满地般的血迹,如此大的动作,却没有一人听到,也没有一人看到。 看着那些恭敬着身态的店铺老板们送出那些询问的捕快,凌天云知道在这里很难找出什么端倪了。而他的目光又不禁的环视了一下这街道两旁的店铺,当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家店铺时,不由得眼前一亮。那家店铺是一家专卖女子用品的胭脂水粉的店铺,只见一名风姿婉约般的女子立在那店铺的门前,双眼里平静的望着那些忙碌的捕快们。 那女子年约三旬,白皙的如凝脂般的肌肤,一身宛若轻纱般的长裙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透显得淋漓尽致。本来三旬的年纪却宛如少女般的肤色,脸颊之上带着一抹轻渐的桃红晕,如那怀春的少女般。她的目光一扫,从凌天云的身上掠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名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 而凌天云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劲的,至于什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但他感觉到那女子的目光里带着一些独特的韵味和感觉,这种感觉他似乎曾经遇到过,但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遇到过。那女子的身形和目光一下子被凌天云牢牢的记在了心上,他只是凭觉自己的直接将那名女子记住,但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见此处不能久呆,因为那些捕快们开始注意到了他们三人,如果他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他们必定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些麻烦在凌天云看来难以构成什么威胁,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人又继续向前而行,他们特意的绕开了那些捕快布置的警戒线,朝前而行。一路之上凌天云不住的看着那地面凌乱的脚印,其中一排带着鲜红血迹的脚印,让他感觉心中一沉。这脚印应该是负着一人而行,两个身体的重量加起来的脚印,明显得更为清晰,而其他的脚印凌乱但不怎么清晰。 “凌公子,那些脚印不是契丹人的。”一直跟在赵安身后的马成辉突然低声向凌天云说道,而他的话语倒陷入沉思之中的凌天云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马成辉又说了一遍,他的话却让凌天云与赵安停了下来。 “老马,你怎么知道那些脚印不是契丹人的,难道就凭这些脚印你就可以分辩出来是我们帝都人还是契丹人。”赵安一听,他忍不住的反驳了那山贼一句。就看脚印都可以看出是不是契丹人还是汉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而马成辉的话却是让凌天云心头一震,他这才将刚才看到的那些脚印再一次的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对于契丹人常年在马背之上,凌天云不能说百分之百了解,但是他可肯定的说基本上还算了解。至于这脚印有什么端倪,他一时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时他才想起来那些脚印都是比较平整匀称,如果是契丹人的脚印,那么就会不一样。契丹人善于马背作战,而他们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在地面上的时间要长。所以他们的脚应该会带一些畸形,并不可能会如此的匀称。 “不错,老马说的没错,那些脚印并不是契丹人的,而是这帝都之中某些人的。”凌天云星目精光一闪,他向赵安解释道。既然不是契丹人,为什么要嫁祸于契丹人,难道真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心中不禁的暗想道。 马成辉一听凌天云赞同他的观点,双目里顿时流露出一些异样的光彩。而那赵安却是云里雾里,他见凌天云又陷入沉思之中,不好去打扰,他只好向马成辉请教。在赵家,除了赵匡胤与凌天云与他较熟之外,就是这名赵府的家丁赵安了,一来这赵安心性淳朴,却生性伶俐活泼,他对什么人都可以交得来,对马成辉也没有什么歧视之心。马成辉见赵安向自己请教,也毫不保留的将这其中的关键说了出来。 凌天云本想问赵安关于飞雀营的事,但这飞雀营本就是一个隐秘,赵安未必会知道。而老李与阿赖之间的事,赵匡胤也跟他说了个大概,只是一些细节方面没有提及。想必那些细节方面,赵匡胤也未必全知道。 三人沿着这西汀街一路向前走去,当他们来到了这街道的尽头是,却见一条狭长的小巷子出现在这西汀街的尽头。那小巷的入口处有一棵参天般的大树,宛如一个忠实的守卫般,将这巷口保卫着。 “这条小巷两边的院落都是这帝都城里大户人家的,一条下去都是,大概有十多户人家。大户人家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自家的院落后面开一处小门,方便一些。”赵安见凌天云望着这条深幽不见尽头的不巷皱起了双眉,他便向凌天云解释道。而马成辉眼里更是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般的深幽狭长的小巷。 凌天云又朝那小巷里望去,只见那深幽不见尽头的小巷里一阵阴风森森的感觉,那满是枯叶的地面上泛出阵阵的沙沙之响。一眼望去,那小巷两边尽是落尽树叶的枯枝,那些枯枝将这才不到一丈之宽的小巷覆盖着,再加上那小巷两边斑驳快倒塌的院墙,形成了一个深幽阴森般的长洞。 凌天云抬脚就向那小巷里走去,他抬头望了望从那枯枝缝隙里照射而下的阳光,斑驳的树隙之里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将这满是枯枝的地面照得一片通亮。而这小巷之内虽可以照射到阳光,却是阵阵阴风,聚而不散,令人禁不住生出毛骨悚然般的心悸。 见凌天云踏足进入了那小巷子,赵安与马成辉也跟了走了进来,他们踏在那满是枯叶的小巷子里,只听得见脚下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阵阵风声哀嚎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那小巷好像没有尽头,眼前依然望不到头。 前方一伸出墙外的枯枝之上,一醒目刺眼的物件迎风飘扬着,待他们走上前一看,却是一块红色的丝带,那丝带上的血红之色泛出常年风吹雨浸般的陈旧,但依然保存完好。如此突兀般的出现这一刺目的丝带,让他们的心猛然间一紧,仿佛那鲜红如血般的丝带是那索命无常的利器般。 “这家院落是前前代晋国的一位重臣府第,那时还是石家坐上那龙椅之上,却不想被刘家取代为汉国。在那场政变的战乱中,这位重臣全家被害,全部被化为了灰烬。这丝带是这位重臣的千金小姐所挂,据说当年与一名身份低微的男子相恋。却不料飞来横祸,全家遇难,而那位男子也神秘失踪。” 赵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向凌天云与马成辉叙述道,他并没有说出那名男子的身份,只是在说一个被一场战乱迫害的女子与一名身份低微的男子之间的爱恋故事。没有悲壮的感情色彩,只有一个令人听着不觉心中一颤的故事。这只不过是这座帝都之中的偏隅一角,这帝都每日里也不知道发生多少类似于此的故事。 “你可知道此院落的主人是谁?”凌天云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对于这样的故事,他心中虽然有一些感触,但是还不足以令他有波动。 “四朝元老,国之倾臣,冯太师的府第。”赵安眼里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向凌天云道出了这院落此时的主人。 “冯太师,可是冯道,又名冯道子。”凌天云锁眉一思,便脱口而出。隐隐的,他觉得说出了这个名字时,浑身间一紧,他仿佛感觉到了暗处有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不应该说那双眼睛是在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三百六十一章 蛛丝 凌天云直觉一向很准,他朝这两边的院墙之内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他明显的感觉那暗处的窥视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令他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却无法找到那窥视之处,这令他无比的沮丧。而他身后的赵安与马成辉并没有如此般的感觉,他们好奇的打量着这条一望不见尽头的幽深小巷,还有好挂在枯枝之上飘舞着的那红丝带,四处里寂静非凡,幽然般的气息弥漫在这小巷之中。 不甘心的又往四周看了看,凌天云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他叫好领着马、赵二人继续往前而去。刺眼的阳光从那斑驳的枝隙之中直射而下,而他们脚下的枯叶柔软如棉般,这条幽长的小巷犹如一条长长的棉花铺制的小道。除了那脚下沙沙的枯叶之声,便没有其它的声响。阳光射在他们的身上,却无法将这小巷之内那股浓郁的阴森之气驱散。 候门深如海,哪家大族的后院里没有几缕惨死的阴魂,哪家大户没有一段人们茶余饭完的谈资。凌天云在前面走着,他不时的向赵安问了问关于这小巷两边院落府第之事,而那赵安着实也是一名真正的汴梁通,如此阴晦的小巷却也了解。两边院墙内的院落府第是谁家的,以前发生了什么轶事,现任主人又是谁,他都能娓娓道来,如数家常。 对于这两边院墙之内的其他大户,凌天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那冯道冯太师为何将自己家的府第搬进这汇聚数十口阴魂的当初那位重臣家。对于那冯道,凌天云也从自己的父亲凌铎之说过,评价就是城府太深,顺势而来。说白了就是一根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而最令凌铎之憎恶的并不是那冯太师墙头草的行径,而是那冯道竟然赞同前代大晋认贼作父的举动,割让了燕云十州给契丹。至今,那中原雄关天然屏障被送入了契丹之手,只有一个雁门关守着这中原的大好河山。 凌天云的感觉没有错,在那系着红丝带的枯枝所在的那院落里,有一座三层之高的阁楼,在那阁楼之中坐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那老者正是冯太师,他那深邃的目光望向那院落墙外的小巷之中,而他的目光透过那斑驳的枯枝缝隙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那满是睿智般的双眼流露出几分饶有兴致般的色彩,而他那玩味般的表情更是尽显无遗。 “老爷,要不要属下去试探一下。”一名静立在他身后的冷悍青年朝冯太师说道,那青年的双眼里透出一抹浓烈般的战意。而那青年的手中握着一把散发出血煞气息般的大弓,他的背后负着载满箭矢的箭囊。 “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查到这里来了,那赵香儿此刻无人可用,只能用他。有趣有趣,却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大能耐,这飞雀营本就是一盘散沙了,这下正发,送你小子一件大礼,呵呵。” 那冯太师似乎并没有听到那青年的话语,他自言自语喃喃道。而他身后的那青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快之色,双眼里流露出无比的敬畏之色。只是那青年手中的长弓不禁的握得更紧了,他的目光也随着冯太师的目光而去,直接的落在了那在小巷之中缓缓而行的领头玄衣少年的身上。 “去吧,见好就收,不必弄出太大的动静。那小子对本太师还有用,不要伤了他。郭雀儿,郭雀儿,你的大限将至,老夫的大限也将要到了,这天下早已经不属于我们的喽,看着那些年轻折腾,我们也应该退开了。” 那青年一听到冯太师的话语,顿时从那阁楼之上轻盈而起身子如一飞燕投林般飘然而下,而他并没有听到冯太师后面的话。只见他手中长弓流光一闪,那身劲装在空中发出猎猎作响般的破空之声,当他落地时,却不带起一点尘埃。 凌天云看着这条幽长的小巷,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些想法来。他不明白为何此巷会留得如此的狭窄,两边都是侯门深院,而这小巷两边都是死角。按战略上的目光来看,这小巷里一旦发生意外,逃都没法逃。 然而凌天云心中刚升起那古怪的想法时,他却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后背之上莫名的一冷。一股强烈的不安突涌心头,使得他不禁的凝气布满全身,当他的真气刚一凝起,周身真元一转,他只觉自己对四周的感观更加的灵敏。 “咻”,凌天云心头刚升起警觉时,一道刺耳的破空之声突然间传进了他的耳。他心头顿起预兆,举目一望,却见一支快比闪电般的箭矢从后面的院落之中朝他们疾射而来。那箭矢挟着一股浓烈的杀意将他死死的锁定住。透过那枯枝的缝隙,呼啸般刺耳之声如长虹贯日般,朝凌天云的后背心射来。 “卧倒。”凌天云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心头刚有那种古怪的想法,就遭遇了袭击。他反手一操,背上那柄沉重的‘星泽’豁然在手。而他朝赵安与马成辉喝道,从那箭矢射来的角度,他可以清晰的知道那刺客必定在这院落之中,而且居高临下将他们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向赵安与马成辉二人喝道,要他们趴在墙角边上,墙角是死角,那躲藏在院落中的刺客应该看不到。 “铮”,就在这电闪火光之即,凌天云举刀一扬,朝那激射而来的箭矢猛劈过去,正好劈正了那箭矢的箭头。顿时有一股巨大的反冲之力从那箭头之上狂涌而来,使得凌天云右手一震,手中宝刀几欲脱手而出。好强悍的力量,凌天云心头更是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臂力强大的箭手,他感觉自己的臂力已经够大了,却没有想到从一枚箭矢之上却给渗透出一股比他还要强大的反击力来。 心头微微的一颤,凌天云也不顾那瞬间就仆倒在墙角之上的那两人,他手中宝刀一格顺势将那疾射而来的箭矢给挡了下来,而那箭矢也无声的跌落在枯叶之上。右手微微的颤抖一下,那种被箭矢带来的反击力量这才卸掉,但他的虎口还有一丝隐隐的作痛。凌天云不住的运行着真元,将自己的感观放到最大化。他警惕的目光不时的环视着四周,耳中更是细细的听着任何的声音。 “咻,咻,咻”,又是三支疾射破空的长箭从空中当头射下来,而这三支箭矢却以一个品字形朝他的胸前射来。呼啸的破空声,刺耳的嘶嘶声响,使得凌天云心中更是一紧,他没有想到对方箭法如此之准,透过那斑驳的枯枝还能轻易的找到他。看着那三支挟着崩天裂地之势的箭矢,凌天云临危不惧,他手中宝刀挽起层层刀幕将自己死死的护住。 “铮,铮,铮!”三声清脆之响过后,三支长箭无声坠落,而后,凌天云感觉那股悚然般的浓烈杀意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长嘘了一口气,凌天云不禁得暗呼侥幸,若对方再射下来几箭的话,他只有四处乱窜的份了,很明显,那躲在暗处的刺客只是针对他一人而已,却没有对赵安与马成辉有任何的偷袭。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那暗中的刺客为何只向他射了四箭就遁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你们起来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凌天云向躲在墙角的赵安和马成辉淡淡说道,刚才那激射而下的箭矢快比闪电,势超奔雷,也确实将这二人给惊吓住了。如果这附近的院落里再埋伏多几名这样的箭客,那么,他们三人很有可能就会被长箭射成了三只刺猬了。在这条小巷上行走如此般的危险,难怪没有什么人愿意从这小巷里过。 三人的步伐变得快了起来,而那偷袭的箭矢再也没有出现了,凌天云双眉紧锁,他明明感觉到了一丝强烈的杀意,但是对方只射出了四箭就没有再出手了。显然对方并没有想要杀死他,应该说只是略为试探一下而已。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试探,他们的出行的目的并没有外人知道,只有赵匡胤和赵府之中的核心人物知道。 凌天云百思不得解,又何是他们在那系有红丝带的那枯枝之下逗留了片刻,这才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开始的那一箭却明显的带着浓浓的杀意,为何后面的那三箭却如此轻易的的打了。难道这与那院落里的主人那冯太师有关吗,凌天云心中心中掠过一个疑惑,他与那冯太师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赵安与马成辉却是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得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他们还不时的望望身后,唯恐会从身后射出几支箭矢来。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一直走出了那幽深长狭的小巷子之后,那刺客再也没有出过手。 看着眼前那宽大的街道,两旁林立的酒楼店铺,他们的心这才定了下来。而他们右边不远处一间雅致的院楼豁然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只见那院楼门前站着两名无精打采般的小厮,他们不住的打着哈欠,仿佛一夜没有睡好般。 “临烟阁”,凌天云看着那几个龙飞凤舞般的大字,嘴里不禁的念到。而他身后的赵安则是双眼一亮,“这临烟阁是这汴梁城里最大的青楼,城里的达官显赫都会来这里聚会喝酒,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姑娘才色双绝,温柔可人,如果我可以在这里风流一夜的,此生便无憾了,啧啧。” “就你这身子骨,还想来这青楼里风流快活,第二天立刻早你扶着墙走路。”马成辉立刻向赵安打趣道。他们出了这小巷子,似乎忘记了刚才那惊魂的一幕,两人又开始相互打趣起来。这倒是让凌天云很是无语,这马成辉显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而那赵安却是一个雏儿,从来没有进过青楼之中,关于青楼的说法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老马啊,你还真别说,听说这临烟阁里的姑娘个个都有绝活,而且她们好像会一种什么媚术般,将去过那里的客人啊迷得神晕颠倒得。要么怎么就这里可是这帝都城里最大的销金窟来的,这里夜夜笙歌,蚀骨销魂,简直就是极乐仙境。”赵安立刻反驳道。 俗话说,说者无意,凌天云听到赵安那些话时,心头突然间一震,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他急忙又向赵安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的?”, “这里是极乐仙境啊,怎么凌公子。”赵安双眼里露出疑惑的目光,向凌天云又说了遍。 “前面的那一句,”凌天云朝赵安又说道,他刚才并没有怎么注意赵安的话,只是赵安的话里有一个极敏感的词让他心中抓住了什么似的。而赵安又原原本本的将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又说了一遍。 第三百六十二章 归来 听到赵安的又重复的那几句话,凌天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道倩影来,带着几分忧郁的目光里含着淡淡的媚意之色,那人就是完颜燕。自己还一个不小心中的那女子的媚术,差点受伤,幸亏那朵儿送给自己的香囊,这才让自己躲过了一劫。他此时才想起来,那胭脂店的老板那双目之中便有一种媚术使用过的迹象,与那完颜燕双眸里透出来的气息很是相像,所以才会给凌天云一种古怪的感觉。 那胭脂店的老板娘表情很是淡定,丝毫没有因为这街道发生了血案命案而有任何的惊慌。要么就是她实力够大够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凶杀之类的,还有就是她早就知道了那老李被害之事。其他店铺的老板都是战战兢兢的,面对着捕快的询问更是恭敬有加,而那胭脂店的老板娘却是双目平淡,好像此事与这条街道完全没有关心般。任谁知道了自己所在的街道之上发生了凶杀案都会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而且满地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更何况那胭脂店的老板娘还是一名女子。 如此淡定而又从容般的表情,逐渐的在凌天云的脑海之中成形,特别是对方那对媚意郁浓的明眸,更是清晰入画般。望了望那街道之上的行人,凌天云心中早然有了决定,如此无头苍蝇般乱窜乱跑,必然无法找出真凶。而他将那胭脂店的老板及那冯太师都定格成了他的怀疑对象。 回到了那飞雀营的总部,凌天云找了几名飞雀成员了解了一些情况。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老李居然与那胭脂店铺的老板娘真有瓜葛。这个发现令他很是意外,他也问了关于阿赖的一些信息。他没有想到的是,阿赖经常出入那‘临烟阁’,在那里肯定有一名相好的青楼女子,至于是谁,其他的成员并不知道。 凌天云又再一次查看了老李的尸首,那满是刀伤的身子,艳红的血迹早就被这飞雀营中的人清洗干净了。而胸前那触目惊心般的刀痕但是让凌天云心头一震,很明显,老李是被人一刀刺中胸膛而亡的。这胸口的那刀痕与他身上留下的刀伤那是怪异,他身上的刀伤与胸口的刀痕并不是同一种利器。凶手为什么要在他的身上划那么多的口子,很显然,老李是未身亡之前就划下了那么多的刀痕。而那致命的一刀却是那胸口处的一刀,凌天云心中很是疑惑,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扰乱视听吗。 赵匡胤早就有令,凌天云可见随意出入飞雀营总部,但他并没有宣布凌天云的身份,也没有说明凌天云是否飞雀营的成员。所以飞雀营的成员对凌天云还带着一点点戒备之心,他们希望早日抓到凶手,为老李报仇,但是他们也并怎么看好这名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所以,凌天云知道他们所知道的信息都有所保留,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去查。他暂时没有权力调动飞雀营来协助自己查案,眼下能用之人只有赵安与小山贼马成辉。 望了望天色,已经快到晌午了,凌天云领着赵安与小山贼缓缓的走出了飞雀营总部。然而当他的脚当一迈出那院落大门时,却看到了一名衣着褴褛披头散发的男子匆匆跑来,因为那男子的发丝将他的脸全部了挡了,所以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真正面容。而凌天云清晰的感觉到那匆匆而来的那名如乞丐般的男子正是朝这院落而来。 凌天云将迈出的脚又收回来,果然那,那乞丐般的男子一来到这院落门前,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对如此怪异的一幕,凌天云心中更是疑惑不止,他看不清那乞丐般男子的面容,但是他还是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 “为什么啊,是谁害死了你,我阿赖在这里对天发誓,一定要将凶手大卸大八块,以慰你的在天之灵。”一声悲天怆地的呼喊从那乞丐般的男子口中道出。而他则从那院落的门前跪着向前而行。 悲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那乞丐般的阿赖露出了他那消瘦的面容,他跪着朝那门里而去。一步一叩道,令人见了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无尽的悲壮之情。“砰,砰”,阿赖每爬一步便叩首两次,而他那悲怆的呼喊之声也将那院落之中情绪低落的飞雀营成员给吸引了过来。众人眼里不禁得露出惊喜之色,老李遇害,这飞雀营要一名主心骨,而这失踪又回来的阿赖却是最好的人选。 凌天云望着那本该壮实的汉子,此时却是神情无比的萎靡,但隐约这间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好的预感。摒弃了心中的那份不好的感觉,凌天云对这名义薄云天般的汉子还是充满了敬意。 没有人知道阿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阿赖的回归除了给众人几分惊喜之外,还让飞雀营成员开始热情高涨起来。他们眼里除了对阿赖的敬意还有几分企盼,希望阿赖能够留下来,与众人一起将凶手抓获,给老李报仇。 那悲情的一幕一直回荡在众人的眼里,当有人提出了这建议时,阿赖还是坚决的拒绝了。阿赖决定自己将凶手找出来,给大家一个交待,他觉得没有脸面留在飞雀营,如果不是他的离开,老李就不会遇难,他心中愧疚难安,唯有老李大仇得报,他才可以对得起那九泉之下的老李。 见阿赖如此般的坚决,众人眼里不禁得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纷纷的将目光转向了凌天云,希望指挥使带来的这少年能够说上一些话。虽然对于阿赖的回归感觉比较意外之外,凌天云还觉得有一异样的感觉,但是他说不出来哪里异样。 “赖大哥,你还是留下来吧,老李尸骨未寒,当务之急是找出真凶,一报老李大仇之后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再说了,飞雀营正需要你,你们的兄弟们也需要你。”凌天云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有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而已。 “我要见赵老大,飞雀营的规矩不能破。”阿赖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向凌天云沉声说道。而众人听到阿赖如此的请求,他们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丝欣喜之色,只要飞雀营赵指挥使一句话而已。 “赵指挥使身在皇宫,这几日在皇宫之中轮值,应该没有时间出来。”凌天云见阿赖似乎有一丝犹豫,他便向对方解释道。而时下情况仅急,若要赵匡胤从皇宫里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其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凌公子可以做主吗?”阿赖眼里露出疑惑之色,他当然知道这少年就是前两天赵匡胤带来的那少年,而且也知道那少年与赵匡胤交系匪浅,一般的常人是绝不允许进飞雀营的。就算是赵匡胤带来的人,也要经过太子殿下的认可才可以。所以,阿赖才会这样问他。凌天云不动声色般的点了点头,柴荣与赵匡胤都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如果这点主都做不了,那么他这个义弟的做得也太失败了。见凌天云自信的允诺,阿赖眼里顿时露出了一丝欣然般的色彩,他确信眼前的这少年必定有着不凡的身份。 正在众人欣喜之即,大门里又走近了一人,一名精目湛闪身形硕壮的男子提着一柄佩刀缓缓而入。那人环视了一下众人,发现了那满身褴褛般的阿赖,双眼里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那男子便是大刘,开封府衙的一名捕快。 “你总算回来了,希望你利用飞雀营的资源早日找到杀害老李的凶手。也不枉老李那日找你之情,若不是那日老李找你,他就不会遭遇不测。”大刘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精,他沉声喝道。他见阿赖归来,只是露出了一丝惊喜,只是那抹惊喜之色一闪即逝,可见他是个多么理智之人。 “大刘,对不起,是我害了老李,这次我阿赖发誓,一定要将凶手找到,否则五马分尸不得好死。”阿赖眼里先是愧疚的神色,随后他双眼里愧色一闪,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抹坚决的光芒。他向大刘郑重的说道,而且他指天发誓,一份义薄云天般的豪迈气势油然而生。 “你心中有数就好,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如果需要什么帮忙,可以来衙门找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希望你们尽快查出凶手,这案子开封衙也在查,我希望你们尽快查到凶手,靠自己找到凶手。”大刘凝重的向阿赖说道,他希望这案子由飞雀营亲自找到凶手,而不是靠开封府衙的捕快。 “凌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否?”大刘又转身向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却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大刘会找他,而且似乎有什么隐秘之事,却是不能与飞雀营之人知道。这让他很是疑惑,但是他还是拱手向对方说道:“见过刘捕头,不知刘捕头找在下何事?” 大刘那冷峻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转身向那院落大门处走去,然后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凌天云过去。凌天云见状,很是无语,他不知道对方神神秘秘的找他究竟为何事,难道是因为老李的事。他向赵安和马成辉二人一个眼色,然后朝大刘走去。 “凌天云今日可查出些什么端倪来?”大刘直接向凌天云问道,而且他的声音低得很低,并不想让飞雀营成员听到。凌天云心中一震,他没有想到大刘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在查老李的案子,但看对方表情,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反感之色。 “没有,”凌天云露出一丝苦涩之笑,他朝大刘说道,他并不是不相信大刘,他心中的只是怀疑而已,那冯太师位高权重,却不是他一名小小的捕快可以查的。那胭脂店的老板娘给他一种神秘般的感觉,他同时也不想让大刘以身涉险,所以他这才没有说出来。 “在下查看了老李的伤口,那致命的那道刀痕有可能是老李相识之人刺中的,所以在下怀疑飞雀营之中有奸细。”大刘不动声色的向凌天云低声说道,他又朝那些飞雀营的成员望了望。飞雀营成员因为阿赖的回归个个神情兴奋,他们围着阿赖不住得问东问西,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刘与凌天云之间的谈话。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妙 心中涌起一阵无尽的悲凉之色,凌天云根本无法想象,飞雀营之中有奸细。对于大刘的这个猜测他更是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那个豪气盖天般的汉子有可能是自己的兄弟出卖的,而且杀害他的也是自己的兄弟。看起来这飞雀营中的人暂时是不能信任了,他只能靠自己还有大刘的帮助,这样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愁色,凌天云带着赵安和马成辉走出了那间院落。而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飞雀营成员的注意,大刘是先一步离开。那些飞雀营成员都沉浸在阿赖回归的喜悦之中,他们并不知道那名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的离开。就算知道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无关紧要,毕竟那少年并不是飞雀营的成员。 策马扬鞭,凌天云心中涌起一股凄凉般的悲怆之意,明日就是全家团圆的日子,而自己却身在异乡为异客。这一路走来,他也没有想到短短的数月时间会发生如此多的事,而自己却又荣幸般的成了这大周太子柴荣的义弟,还有那绝世悍将赵匡胤的义弟。如今这两人都在宫里,而他又一力担起寻找飞雀营成员被害的真凶。如此种种,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中闪过。 当他们再次来到西汀大街时,发现这里已经恢复了当初繁华般的情形,但是那胭脂店却是大门紧关,那老板娘的身影从凌天云的视线之中消失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线索,却不料就这样断了,凌天云心中一紧,他没有想到这胭脂店的老板娘如此般的警觉,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出现在哪。 凌天云不肯就如此放弃了,他叫赵安去其它的店铺打听这胭脂店的情况。待那赵安与马成辉二人走进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铺,而他们从那街道之上的店铺走出来时,双双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想必根本就问不出什么。凌天云本来想去那太师府里转转的,但是考虑到那冯太师位高权重,府里必定有高手护院,而他刚到帝都,赵匡胤与柴荣都在皇宫之中,使得他不敢轻易涉险。 这一天,三人又真如无头苍蝇般转悠在这帝都之中,此时的凌天云才感觉到这帝都之大,帝都之气势宏伟。他们查遍了这帝都之中的一个个地下赌场,还有一些酒楼,都是打探消息,至于那烟花之处,他们却是没有去,毕竟这大白天的去那种地方,甚有不便。他们没有想到带着一股无比亢奋般的激情意气风发而出,却带着无沮丧和失败而归。 昱日,大周广顺三年的最后一天,此时这才显示出这帝都繁华如锦般的独特风景,大街小巷之中人影相绰挤肩接肘。不管是行人路人,还是商铺店里的老板们,众人眼里洋溢着欣然般的喜气,此时的阳光明媚温暖如春,沐浴在如此和煦的阳光中,任何不愉快的事都会抛之脑后。 凌天云并没有再像无头苍蝇般去查案了,而与他同行的却是那清绝无双绝世容颜般的独孤傲雪。独孤傲雪恢复了一身白洁无瑕般的长裙,并不是她的记忆恢复了,而是她本能的对白裙的喜爱。赵安与马成辉本来跟着凌天云,但是那独傲如雪般的美人在一旁,他们很自觉的与凌天云分开了。 凌天云与独孤傲雪在人群之中穿行着,身边是那泛着淡淡清香气息的绝世美女,使得凌天云开始有一些拘促,但是此时的独孤傲雪少了一份独傲寒彻,而多了几分天真烂漫,正如邻家女孩般温柔娇人。渐渐的,凌天云也开始将自己的心境放开,与独孤傲雪慢慢的熟悉起来了,他们一路之上细谈慢语着,说的都是这帝都的风土人情。 万人空巷,人山人海,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挂起了‘桃符’以祈求来年气运鸿通,家人平安。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叫过年,过了今日,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开始,很多店铺都选择在这天打烊关门,也有部分店铺敞开着大做生意。 街道两旁也有一些小商小贩,摆着地摊卖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一些江湖艺人在一宽敞的大街中央摆上一个小小的杂戏舞台,耍着各式各样的杂技。有舞枪弄棍者,有吐火幻术者,这些给这帝都又增添了几分多姿多彩的热闹。这天,众人可以尽情的玩乐,有钱的早就在一家大酒楼畅饮大喝,更有甚者直接去青楼,看着那些烟花女子曼歌曼舞,也是一种更奢侈的享受。 独孤傲雪与凌天云紧紧的贴在一起,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直往凌天云的鼻孔里钻去,使得这名心如磐石般的少年心中泛起了阵阵的涟漪。看到这热闹的街道,那些耍着杂技的江湖艺人们,独孤傲雪都会露出兴奋的目光,而她也会从凌天云的手中接过几个铜板,如天女散花般朝那搭得便不高的舞台上洒去。 凌天云看着那天真烂漫如童心未泯般的独孤傲雪,他心中不禁得感慨万千,前些日子这女子还是傲冷如冰般的面容,如今却是满脸的天真笑容,真是世事难料啊。当初他们还处于敌对的立场,而如今他们却连袂在这帝都的大街之上,他多么希望身边的这名绝世无双般的女子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此时的独孤傲雪并没有戴面纱,她那绝美姣洁般的面容在众人的眼前一亮,有几名当地的泼皮不禁得蠢蠢欲动,想上前占她的便宜。待他们看到那白裙如仙女下凡般的美女身旁是一名面容俊朗英气不凡的负刀少年时,他们便不由得收起了心中那龌龊的想法。这帝都之中,名门望族多如牛毛,这对少男少女明显不是一般的世家后辈,如果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那么他们这辈了就完了。 也亏得这帝都的泼皮们眼力不凡,否则凌天云一怒之下,这帝都又不知道要死多少泼皮。凌天云紧紧的将独孤傲雪护住,他将自己的真气一泄,一股磅礴如山的威压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使得独孤傲雪周身之处无人敢停留,但不要说占她的便宜了。 二人随意的在这大街小巷之中走动,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时分。二人又找了一家酒楼,吃了点东西,继续逛。 帝都之中除了那皇宫之外的护城河以外,还有两三条并不宽阔的小河流。而此时,在一条小河之边,凌天云与独孤傲雪在一干净清爽的小亭之内憩息。二人并没有坐下多久,凌天云发现独孤傲雪的双眉紧锁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独孤姑娘,有什么不适吗,如果有什么不适,我等回赵府吧。逛了也快一天了,姑娘应该是累了。”凌天云关切的向对方问道。但他的心中还有一些淡淡的失落,毕竟回到了赵府,他们两人便不会像今天般自由的连袂而行。除了今日,以后这样的日子可能还不常有了。 “没事,刚才我心中隐约感觉有一丝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独孤傲雪紧锁的双眉并没有松开,她朝凌天云轻声说道。凌天云想再问话时,却是浑身间一颤,心头顿时突现警兆,一股强烈的危机弥漫而来,那股强烈的危机带着几分浓烈的压力朝他们漫延而来,使得凌天云浑身间的毛丝根根倒竖起来。 “不好”,凌天云心中暗道,他一把拉起独孤傲雪从那小亭之内冲了出来,待他们冲出那小亭时,身形却不由得顿住了。而凌天云双眼里更是露出了震惊般的目光,他握住独孤傲雪的手不紧的微微一颤。 却见离那小亭十丈之远外,一名身着华丽袈裟肥头大耳的和尚正笑吟吟的望着他们二人。那和尚身上没有任何的真气波动,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威压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般,朝凌天云与独孤傲雪两人狂压而来。 凌天云与独孤傲雪却是一步也迈不开,他们早已经被那肥和尚的气息锁定住了。那突兀而现的和尚如一阴魂难散的幽灵般,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他那诡异的笑意却是让人望了不寒而栗。特别是独孤傲雪,已经失去了九成功力的她根本就无法承受那和尚散发而来的浓烈威压,她浑身不住的颤抖着,那泛如桃红的脸颊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咄”,凌天云口里突然暴喝一声,而他至身形一迈硬生生的向前跨了一步,周身一股狂啸如龙般的真气疯狂转动着。“锵”的一声,星泽宝刀即刻操在手中,他将那面容开始变得苍白的独孤傲雪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那肥和尚狂涌而来的强大威压顿时全部被凌天云一人承担下来了。 体内疯狂的运转着大乘真气,凌天云长刀遥指,犹台一尊弑天屠地般的狂傲战神般,随着大乘真气的疯狂运转,那滚滚如山般狂涌而来的威压开始淡了几分。但是那肥和尚却是咧嘴一笑,浑身间猛然散发出阵阵如潮如汹涛澎湃般的气息,这种威压比刚才的威压更强更大,更让凌天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而凌天云身后的独孤傲雪只觉全身一轻,却见她美目之中泛出一抹异样的光芒,眼前的这名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正在深深的吸引着她。那伟岸的身躯,崩然飞扬而起的发丝,那身上散发出至纯如阳般的气息,这一切都开始慢慢的融进了她的脑海之中,使得那狂傲清冷般的气质也开始又淡了不少。 凌天云并不知道自己身后那绝世容颜的美女心中的想法,但是他此时却并不好过,那肥和尚狂涌而来的威压一潮盖过一潮,一浪比一浪高。使得他的全身根本无法动弹半分,而他只能加快的运行着丹田内雄厚的大乘真气。不禁得,他紧握住星泽宝刀的右手猛然一颤,一股咆哮而来的真气从他的手掌进向那宝刀而去。 “嘶”的一声,他听到了那宝刀发出一阵轻颤,而他清楚的感觉到笼罩在自己周身的威压也淡了几分,心中惊诧之即,凌天云当下立断,丹田内所有的真气都朝那宝刀而去。“吼”,他听到了一声怒吼,是那宝刀发出的一声怒吼,随着那声怒吼,笼罩在凌天云身上的威压更是淡了好几分。 不由分说,凌天云疯狂的将大乘真元灌注在那宝刀之中,而那十丈之远的肥和尚却是脸上一露出意外之色。就是那肥和尚失神之即,凌天云双手握刀,灌注着全身的真元朝那肥和尚的方向猛的劈将下去。 “呼”,一股摧枯拉朽般的劲气化作一条怒吼的巨龙呼啸向前,随着那宝刀里激射而出的那强大气劲,凌天云顿时只觉身上一轻。他一把拉住那还在怔怔发呆的独孤傲雪飞快的向人群之中窜去。 这一切,都是在无声之中发生,虽然这河边也有不少人,更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便没有人会注意到那扬刀狂劈而下的少年不知不觉便与那肥和尚进行了一场生死之间般无声的较量。 第三百六十四章 重逢 “咦”,那肥和尚一声惊诧,他没有想到那玄衣少年能够挣脱自己气势的锁定。他那胖胖的面容之上顿时露出了意外之色,就在他那失神之即,他发现那少年已然领着那女子飞快的向人群之中逃去。肥宽的衣袖一拂,那和尚展开身形便向那少年追去,只是那少年的身形太快,一窜之下,便已经入了人群之中,而他又不能施放更大的威压施展而去。那肥和尚只能随着人流朝那少年追去,他一直紧紧的跟在那对少男少女身后的不远处。 凌天云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此时会遇到那西域妖僧不妙,而且那妖僧不妙显然是冲着他而来。他拉着独孤傲雪慌不择路,一直在人群之中四处逃窜,而此处他体内的真元已然因为灌注星泽宝刀之中少了一大半了。体内仅有的真气只能维持他一路狂奔,若要再来一次灌刀劈去破除对方的气势威压可能是做不到了。 独孤傲雪的身影随着凌天云的步伐轻盈而行,她如一朵洁白盛开的白莲般,身上透出淡淡圣洁的气息。他们自顾埋头狂奔,在这人潮如海的街面之上却也是难以展开身法,而那肥和尚不妙却如附骨之蛆般,一直穷追不舍。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凌天云根本就没有那肥和尚会有如此般的耐心,不追到他誓不罢休似的。 眼看着就要到这街道的尽头了,那街道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之上行人甚少,两边的屋落都是朱门红漆气势恢宏。可见这条大道两旁府第绝非等闲的名门望族,而凌天云成独孤傲雪的身后便是那穷追不舍的肥和尚不不妙,他们要返回人流之中却又不可能,因为那肥和尚与他们只相隔了几人而已。 一咬牙,凌天云带着伊人很快就从人流之中窜了出来,跑到了那宽阔在的大道上。当他们来到了这宽阔的大道之上,不由得暗暗叫苦,身后的那肥和尚已然窜出了人群。凌天云心头一震,感觉到了身后那股凌厉的破空之声,他知道那肥和尚很快就会追上他们,而他也只能全身真气灌注在脚下,希望可以逃过此劫。 希望总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只见那肥和尚大袖一挥,如一只肥硕的大鹏般身形如电很快就追了上来。伴随着的是他那强大的威压气势,那肥和尚身形一掠大鹏展翅般从凌天云二人的头顶越过,然后落在了他们的前方。层层如山岳般的威压滚滚而来,那肥和尚露出了老谋深算般的自信微笑。 见那老和尚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自己,凌天云紧握着的独孤傲雪的手松了开来,他体内仅存的真气疾速运转着。宝刀已然在手,眼里露出前所未有般的凝重,凌天云如临大敌般的望着那自信满满的肥和尚,他们的身形已然停了下来,而他们再一次的被那肥和尚狂压而下的气势给锁定住了。 至始至终,独孤傲雪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问一句,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此时又被凌天云护在了身后。莫名的,她的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触,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的经历,哪怕是她失忆了,她心底本能的反应也没有遇到如此的经历。别的男子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望,只有眼前的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带着几分迷离,但是也清澈如透,却不带有一分的亵渎。 感受着自己身前凌天云散发而出的至纯如阳般的气息,独孤傲雪的心朦胧中有了一种依靠的感觉。以于以前,她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经历了什么事,但眼前的这名少年,却给了她一种新的认识。如伟岸的身躯如一座大山般,将她护在身后,一丝异样的温暖突然缓缓的流进了她的心扉,让她忍不住的痴迷起来。 “肥和尚,好狗不挡道,挡在本公子前面有何贵干?”凌天云长刀一扬,向那气势如潮般的肥和尚大声喝道。在那客船之上,他早就感觉到这肥和尚对自己心怀异心,他没有想到这肥和尚竟然还追到帝都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仙风飘逸般的道士为何没有出现。既然自己逃不了,还不如将这肥和尚激怒,也能寻得一线机会。 然而令凌天云无语的是,那肥和尚居然一言不发,脸上还是带着那自信的笑容,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依然的浓烈,其势威如山狂涌而来。那和尚就离他们不足三丈之远,宽大的袈裟无风自动,那鲜艳刺眼的袈裟在那耀眼夺目的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妖异。这大道之上的行人稀少,人们只是匆匆而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象。 “出家人不嗔无欲,佛主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么个妖僧。”凌天云见对方不言也不语,他不禁的又接着骂道,他知道这和尚的真正目的。没有办法,他只能逞口舌之威,希望这和尚会在暴怒之下露出什么破绽。然而,等待他的依然是对方的沉默,那肥和尚如一哑巴般,眼里除了自信般的光芒还得着几分玩昧之色。 凌天云本想继续骂下去,而此时,他却感觉到一股如来自九天玄冰般的寒彻冷意笼罩而来,那股如霜胜雪般的寒意带着犀利如剑般的气势狂涌而来,随着那股寒霜胜雪般的气息狂涌而至,那和尚笼罩在他周身的威压顿时消失了。而那股寒霜如剑气般的冷意对他却不带一丝一毫般的伤害。 凌天云明显的看到他对面的那不妙和尚脸上露出意外之色,而对方的眼里更多的则是一抹凝重的光芒。他看到不妙和尚衣袖一拂,身上浓郁的气息淡然无存。那突兀而来的寒霜胜雪般的气息也随着不妙和尚散出而的气自己消失而消失。满心疑惑的凌天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身的独孤傲雪早发现了,她一扭头,只见一名蓝衣飘飘满头发丝白如霜般的男子正缓缓踏步而来。那男子约三旬左右的年龄,如此壮实之年却是随意飞扬般的满头白丝,那男子浑身透出一抹如九天玄冰般的寒冷气息,如冠玉般的面容之上透出饱经沧桑般风霜气质,两条斜飞入髯的剑眉之下是一双灼灼有神的眼眸。那男子脚伐轻盈,手中提着一柄带鞘的长剑,蓝衣飘袂,道不尽的飘逸气质油然而生,只是那男子身上散发而发出的气息太过寒冷胜霜雪,令人望而远之。 凌天云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异状,但是他不敢转身回看,深怕那不妙和尚暴起偷袭。对于身后的来者,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是那绝代无双的东域剑神张晓枫。知道了张晓枫的出现,凌天云心中不禁的大喜,虽然他知道眼前的那不妙和尚修为高深莫测,还胜张晓枫一筹,但是加上他特殊的佛门功法,他们未必没有机会取胜。 如果,那不妙和尚见张晓枫的到来,脸上凝重之色顿现,一双小小的眼眸直溜溜的打着转,随后,那不妙和尚衣袖一拂便向人它处缓步而去。见不妙和尚离开了,凌天云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张晓枫的出现,那么,他此次就在劫难逃了。他倒不是在意自己逃脱不了那肥和尚手心,而是担心自己身后那绝冷清玉般的女子独孤傲雪,如此美丽不可方物般的女子落入了那妖僧的手中,其后果他都不敢想象,对于西域僧人的传言他也不是不知道。 “见过张大侠,谢张大侠援手之恩。”凌天云急忙向张晓枫抱拳致谢。 “凌公子,你怎么会惹上这西域妖僧,幸亏某家赶到,否则你们危矣。”张晓枫向凌天云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疑惑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凌天云长叹一声,然后引着独孤傲雪向张晓枫介绍。 然而,张晓枫细细的打量了一个独孤傲雪,脸上露出了一丝悲痛的表情,随后他又将脸上悲痛的表情收了回去,“真像,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三四岁而已,没有想到一晃十多年了”张晓枫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惆然而道。 “张大侠,不知舍妹伤势如何,能否告之。”凌天云见对方一脸的惆然之色,他没有想到这张晓枫与独孤家之人还有瓜葛,那么那个使其一夜白发的那名女子一定是独孤家之人,而且与独孤傲雪也有不匪的关系。他不想再次引起这名绝代名剑伤心,只好将话题转移了开来,但他心里也迫切的想知道表妹与谈天涯的下落。 “封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不醒而已,凌公子不必担心。”张晓枫眼里掠过一丝隐晦的凝重之色,凌天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眼里那抹隐晦的凝重。听到张晓枫所说,他心中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下来。 “凌公子请随某家来,谈姑娘也在。”张晓枫淡淡的向凌天云说道,至于他为何凑巧出现,他没有说,凌天云也忘记问了。见对方如此说道,凌天云不禁的大喜过望,他急忙答应,同时也争取了独孤傲雪意见,希望她与自己一起。独孤傲雪却没有反对,只是她对那浑身散发出冷彻如霜般气息的绝代名剑很是好奇,而她自己对张晓枫却是没有一点影响。凌天云也没有将她失忆之事来得及说出,他心中所想只是表妹封小蝉与谈家大小姐谈天涯的安危。 张晓枫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幽静僻远的小院子,这院落比起般的贵胄豪门要小一些,但这院落之中摆设俱全,水榭假山,幽林小亭应有尽有。这院落只有两排屋舍,并不华丽却简洁大方,给人一种古朴久远的感觉。可见这院落的主人必是一名雅致的高人,简简单单的几处摆设却遵循风水五行之法,令人感觉眼中一亮。 “这院落是某家的一名故友,本来我带封姑娘找故友医治,却不料故友有事外出,也不知道何日能归。故且暂居于此。”张晓枫向凌天云解释道。而凌天云身后的独孤傲雪却是眸中精光一闪,她看到这院落之中的布置时,双眼里洋溢出一抹无比的惊诧。只是她身前的凌天云与张晓枫并无察觉,他们一路之上慢慢而谈。 凌天云将自己与那不妙和尚之间的事说了出来,甚至他与赵匡胤与柴荣之间的关系也说了出来,丝毫不忌讳。但他并没有说独孤傲雪刺杀赵匡胤之事,只说了她失忆之事。张晓枫这明白为何独孤傲雪听到自己的那番感慨只是如陌生人般的淡淡表现,他不禁的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第三百六十五章 激战(上) “天云哥哥”,当他们迈进那院落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凌天云定睛一看,只见一满脸憔悴的少女立在那饱经风霜枯枝之下,形影卓然却又独依犹怜,给人一种痛彻心扉般的无尽悯惜之意。 “天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凌天云上前凝望着对方的眼眸,他的眼里露出丝丝愧疚之意,他没有想到这原本在定州无忧无虑般的世家千金,此时却满脸的憔悴,如果不是因为带表妹封小蝉逃出,她也不用受这么大的苦。虽然跟着那绝代剑神,但是两人毕竟身份差异太大,还有因为那昏迷不醒的封小蝉,她饱尽了这世间的艰难与惊险,本着天真活泼的性子此时也是变得忧虑沉默起来。 “没事的,小蝉还没有醒过来。”谈天涯脸上露出坚韧般的笑容,然而她那带着无比坚强的笑容却如针般扎进了凌天云的心中,莫名的,他只觉自己心中一阵绞痛,浑身间也不禁得颤抖起来。眼前的那光彩艳人活泼的女子,却是满脸的倦意,那消瘦的面容早就没有了当初红润般的光泽。 “没事的,不怪你,天云哥哥一定会将萧天野碎尸万段的。你放心吧,我们进去看看小蝉吧。”凌天云拍了拍谈天涯那如削般的瘦肩,平静的说道。从他那坚定而又自信的神色里,谈天涯看到了一个日渐强大起来的天云哥哥。她心中流过一丝温暖,她终于可以不用一个独自承受那份煎熬了。 当她的目光落到了独孤傲雪的身上时,却不禁的惊呆了。眼前的这女子清冷傲高,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裙如那阳光之下盛开的寒梅般。一副姣洁如凝脂般的面容,双眉如黛,如点漆般的双眸里泛出几缕湛精的光芒,那高挑而又婀娜的身姿如那天仙下凡般。谈天涯自认自己容貌也不差,可与眼前的这名女子比起来却是差了不只一筹,若那白裙女子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那么她就只能是仰视的人间小家碧玉。 “天涯,这位是独孤姑娘,是你天云哥哥的朋友。”凌天云见谈天涯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独孤傲雪,他顿时向谈天涯介绍起来。因为封小蝉之事,让他一下子就乱了方寸,他也忘记向她们二人相互介绍了。 “见过独孤姐姐。”谈天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但她还是大大方方的向独孤傲雪说道。她的心中一黯,心也也升起了一抹无尽般的失落之色,如此绝代佳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天云哥哥,而自己在那独孤傲雪面前却如一只丑小鸭般。自从在定州相遇凌天云之后,她的一颗早就系在了他的身上,而此时再次相遇,凌天云却带着一名美貌胜过她千倍万倍的女子出现,这如何不让她心中酸楚不已。 “谈小姐客气了”,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独孤傲雪将谈天涯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她心中忍不住的一叹,这名外表柔软的女子却承受了如此大的磨难,让她心中顿生敬意。她上前握住了谈天涯那双小手,发现对方的手粗糙不堪,必是这些日子以来为了照顾那昏迷不醒的封小蝉而独自承受的磨难。 “好吧,我们先进去看看封姑娘吧”,一直站立在一旁的默默不语的张晓枫见状,他轻声说道。对于那昏迷不醒的封小蝉,他一时也束手策,自己来到这帝都之后,四处寻找名医,却无一人可以救活。自己忙外的过程,那谈天涯一人承包了这里所以的家活,包括估饭洗衣之类的,还要时刻关注那昏迷不醒的封小蝉,倒真是委曲那位谈家大小姐了。 他们走进一间光线充足的雅房之中,那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封小蝉躺在那房内的床榻之上,微弱的呼吸却如一柄柄利剑般刺进了凌天云胸口。眼前那苍白无血的容颜唤起了凌天云心底的那股悲凄的沉痛,那紧闭的双眼,宛如那千年不醒的沉睡仙子般。只有那微弱的气息从那鼻腔之中翕而出。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凌天云此时却真想嚎哭一场,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无尽的悲痛化为了对萧天野的仇恨。脑海里想去了封小蝉那奋力间的一扑,那柄妖艳的长剑贯胸而入般凄美的画面,都从他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柔和的阳光从那窗外斜照而入,那沉睡不醒的女子再一次震撼着凌天云的心际。此时,寂静无声,无声却胜一切有声,唯有那乱窜的心跳在这屋内肆意奏响。张晓枫与独孤傲雪退了出去,他们只想将这幽静的时刻留给那三名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少男少女。 苍白的容颜宛如那雪白的枯玉,没有任何的光泽,也没有任何的生机,只有那起伏的胸脯还在印证着那点滴如枯灯般的生机。轻握起那冰凉的小手,凌天云的心从没有如此般的痛彻如刀绞,封家的仇宛如一道道刻在骨子里的刀痕般,时不时的提醒着他,使他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他不敢用真元去查看封小蝉的伤情,怕一不小就会将那摇曳欲灭的枯灯给熄灭。但那冰凉的双手比那背负着的宝刀还要冰冷如霜,他不敢想像,那种假死状态下的表妹将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那决然间的一扑,那奋不顾身般的义无反顾,让凌天云颤栗的心澎湃不已。身旁的谈天涯无语,一副憔悴的面容上泛出几丝晶莹的泪光。 “天云哥哥,每天张大侠都要灌输自己的内力给小蝉,来护住小蝉的心脉。”谈天涯见凌天云望着那冰凉的封小蝉身上也散发出淡淡的冰霜气息,他不禁的大感意外,于是她便向他解释道。 “如此,那张大侠不是要耗费大量的真元来维持小蝉的生机。”凌天云不禁的对那气质寒霜般的男子感激不已,每日输入大量的真元,必须耗费张晓枫大部分真元,而他与封小蝉无亲无故,能做到如此,确实对得起那剑神之名。封家之事后,凌天云心里也对张晓枫有微辞,如果他全力支持封家,封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如果张晓枫是只是一名旷世剑客,他也不会不惜损耗自己的真元来维持一名非亲非故的女子。也许那时的他有难言的苦衷,凌天云心中不禁的升起一丝愧意,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大侠可曾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小蝉救醒的办法?”凌天云向谈天涯问道,他不相信凭张晓枫那剑神之名会没有办法救活封小蝉,只是一直在这帝都之中也不是办法。他想尽快的救活自己的表妹,如果无法救活,那自己这辈子将在内疚中度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小蝉就不会遭遇此劫。 “张大侠说等他的一位朋友回来,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位朋友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的那朋友没有办法,他就带小蝉去东海寻找灵药。”谈天涯眼里掠过一丝忧色,她眼里尽是那无尽的无奈。而凌天云听后,心中更是焦急万分,连一代剑神也没有办法,难道封小蝉只能依靠张晓枫的真元维持着那微弱随时都有可能灭的生机吗。 凌天云正欲再问话,只觉心中一紧,窗外一抹异样的气息弥漫而来,这股异样的气息很是熟悉。他心中不觉大惊,急忙对谈天涯说道:“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去。” 他一说完,身形一晃,便冲出了那房间,只留下一头雾水面带凄然之色的谈天涯。 来到屋外那院落之中,凌天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肥大的鲜艳光丽的肥胖和尚正缓缓从那院落门里走进。那和尚正是西域妖僧不妙,那不妙和尚一脸的诡异笑容,正与那手持长剑的绝代剑客张晓枫对视着。此时,这院落之中笼罩着一股异样如悚般的森然气息,有妖异的气息与那冰寒如霜般的气息相撞在一起,发出嘶嘶的刺耳声响。 “妖僧,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本公子跑到哪都有你的身影。”凌天云紧紧的握住宝刀,朝那不妙和尚怒斥道,此时他的心情非常的压抑,与张晓枫相遇的喜悦完全被封小蝉的伤势给淹没了。而此时那如附骨之蛆的不妙和尚又找上门来,这如何不让他愤怒不已,他知道自己远常那不妙和尚的对手,但是此时有张晓枫协助,他不相信他与张晓枫联手之下会赶不跑那西域妖僧。 “阿弥陀佛,凌施主何必动怒,小僧说过,凌施主与我佛有缘,小僧特来度化凌施主的,难道凌施主要拒绝我佛的缘份吗?”那不妙和尚眯起的双眼射出两道凌厉的精光,朝凌天云打了个佛揭说道。此时,他已然缓步轻盈而行,丝毫不惧张晓枫那犀利如霜般的剑意。想必他已经看出来的,张晓枫真元损耗甚大。 “妖僧就是妖僧,本公与佛有缘无缘,本公子最清楚。难道你这妖僧还要强迫于本公子吗,出家人四大皆空,难道你这妖僧心中还有执念无法放下吗。”凌天云一听,顿时怒火冲天,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封家大仇未报,封小蝉此时能不能救活都还是未知数,而这妖僧又一直死缠着自己不放,心中那无尽的悲痛都化为了一股崩天裂地的怒火狂涌而出。 面对着凌天云升腔而出的滔天怒火,那不妙和尚依然脸带微笑,那宽大的僧袍在耀眼的阳光之下泛出妖艳般的光芒。肥胖的手腕之上是一串核桃般大小的佛珠,不妙和尚的身上散发出一抹令凌天云心悸却无法抗拒般的威压,那漫天狂涌而来的气势里带着几缕熟悉的气息,也是带着几许纯阳的气息。 凌天云宝刀扬天,墨黑的发丝无风自动,随意般的在他的脑后飘扬,加上一身相素的玄衣劲装,滚滚而出的至纯至阳般的真元如呼啸不止的海浪汹涌滔天。面对着那俞来俞浓郁的威压,凌天云身躯傲立如风中的苍松般。“轰”,丹田内真元滚滚,如一条条咆哮的巨龙般,在他的体内流转着,而他正如君临天下的战神般,面对着比自自己强大的敌人依然毫不畏缩,一股能前直前的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锵”,一声龙啸凤吟般的清鸣响起,只见张晓枫霜发飞舞,身上犀利的剑意磅礴迸射而出。一柄秋泓如水般的长剑豁然在手,那绝代剑客的身上散发而出的是那凌天般的轰然战意,那如冠玉般的面容之上泛出饱经沧桑般的风霜气质,脸上一抹坚韧的刚毅油然而生,剑者,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退缩。 眼里闪过一道赞许的光芒,张晓枫知道,眼下的凌天云并不是那不妙和尚的对手,甚至连对方那狂涌而出的威压都有可以承受不了,但那少年依然义无反顾般的挺身而出,刀者,勇往直前的快意豪迈。他缓步而前,并凌天云并肩而立,一蓝一白的这两人,宛若那诸天神尊般,固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执著。 独孤傲雪美目涟涟,泛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之色,眼前的这两名男子都给她一种无比震撼的触动,立在他们的身后,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守护。 第三百六十六章 激战(下) 温和中带着几丝炙热,轻淡中带着几分凝重,骤然凝起的滚滚气息狂压而来,四处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如被一条矫龙搅动般。弥漫的是那如山而来的威压,股股凌厉的剑意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三条傲立卓然的身躯静视不语。一名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手中一柄沉重古朴的大刀,与他并肩而立的是一名蓝衫男子,一身凝起如雪霜般的冷寒气息,而与他们对峙着的却是一名肥胖的和尚。那和尚肥头大耳,满脸油光,一身鲜艳光彩般的袈裟在那耀眼的阳光之下泛出淡淡的光晕。 面对着那高山仰止般的敌人,凌天云心中虽然有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身躯挺立得直直的,体内狂涌的真元如咆哮的巨龙般,欲冲出身体直欲狂奔而去。但那狂压而下的气势让他的身子不觉一滞,体内那咆哮不已的真元比起那笼罩而来的强大气势简直就是那星空之下的萤火般,微弱的随时都可以熄灭。 “妖僧,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帝都不是你可以放肆的。”立在凌天云身旁的那绝代剑客张晓枫星目里射出缕缕无比犀利的精光,而他身上那寒霜胜雪般的气息却也更盛了。长剑遥指,一抹睥睨天下般的雄豪气势带着那凌厉般的九天玄冰般的寒霜气息,张晓枫就是那冰绝无双般的冷峻剑神,手中有剑,万物臣服般的霸气从他的身上油然而生。 一道寒芒泛起,张晓枫身形一晃,那飘逸若仙般的身姿顿显淋漓尽致,一头霜白的发丝随意飘扬,他正如那九天之上下凡的剑仙般。手中剑一挽,张晓枫的身子轻盈而起,那飘逸出尘般的身影瞬间便到了那不灭和尚的对面。 绚丽夺目的如一泓秋水般的长剑划破这空中的气流,朝那不妙和尚刺将而去,张晓枫身形如电疾射如箭般,如飘逸出尘的身影带起漫天的霜雪之寒。剑光如虹,刹那间,天地之间只有那霜雪如寒般的气息笼罩而来,时间似乎在这一刹那间静止了,只有那流转着绚丽光芒的长剑在飞旋翻转着。 凌天云只觉笼罩在自己周身的那强压一轻,“轰”,他的丹田如炸开般,解开了那层禁锢,丹田内咆哮的真元如江河水流般,轰然奔涌。体内流转着的是他丹田内至纯至阳般的大乘真气,不住的运转真气在体内流动。凌天云才知道自己与那不妙和尚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简直是一个天与一个地的对比。 “嗡”的一声轻吟,他将体内的真气灌注在手中的‘星泽’宝刀之中,那宝刀周身泛出一层淡淡的浑劲光晕,宝刀如饥如渴般的吸收着他灌注而去的真气,不时的发出一阵轻吟这声。泛出的光晕越来越浓郁,凌天云清晰的感觉到那刀与他血肉相通似乎更进了一层,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两人的对决,此时的他还根本无法插上手。 绚光瞬息间便到,那不妙和尚双眼微眯,双袖一摆,伸出了他那肥胖的大手,以一个极其怪异的手法。只见他双手伸开,两只手的大拇指都按在中指之上,而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顿时,一股轰天般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炸裂而来。那妖异的手势,加上他脸上绽放出微微的笑容,此时的不妙和尚如一拈花不语面带微笑的得道高僧。 疾射而去的绚丽剑光在那不妙和尚那拈花一指之下顿时黯然失色,绚丽的剑光也在对方那崩然轰天般的气势之下缓缓的慢了起来。那静止的时间,那流光异彩般的绚丽光芒,也在这瞬间都停止了下来。 剑,还是那柄剑,人还是那人,一身蓝衣的张晓枫眼里不喜不悲,手中的长剑被定格在了空中。而他那飘逸如仙般的身法定格在了空中,只有他那乱舞飞扬般的霜发不住的起伏着。一招之间,张晓枫弱了何止一筹,自己那天外飞仙般的剑已然被对方一招解之,但这只是开始而已。 “砰”,却见剑光一闪,张晓枫回身旋舞,身子飘飘而落,他的神情依然如般的平静如古井不波般。只是他握剑的右手微微而颤,而他对面的那不妙和尚的左手中指之上却有一道鲜红的血痕,是那迸射而出的剑气将那不妙和尚的左手中指刺破。而张晓枫卓立的身影不禁的一颤,胸口一股热流欲破喉而出,却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剑神不愧为剑神,内力损耗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还能伤到小僧,的确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只是凭张大侠这些伎俩,还真的无法阻挡小僧。”那不妙和尚微眯的双眼里射出一缕令人心悸般的寒芒,他朝那卓立于阳光之下的张晓枫说道。 “挡不挡得住,试过才知道。”张晓枫眼里依然平静如水,手中长剑一抹刺眼的血痕在那阳光之下泛出耀人的光芒。而他那傲立不屈的身影,猎猎作响般的蓝衫,飘扬飞舞的如霜白发,却是那样的坚不可摧般。 凌天云心中掠过一丝阴影,他感觉得出来,张晓枫此时的气息根本就没有当初在定州城里见到的那么磅礴宏大深厚。如果不是因为封小蝉,他就不必每夜灌输自己的内力来维持她的生机,这样张晓枫就不会损耗真气过大。虽然他看不出双方的武修境界,但听赵匡胤说过,张晓枫的武修境界还不是最高的,而这名不妙和尚的武修界却达到了巅峰,哪怕是恢复全盛时期的张晓枫应该也不是这不妙和尚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小僧不客气了。”不妙和尚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精光,他那肥大的双手一挥,双袖骤然间鼓了起来,如充足了气的皮囊般。而他的身上散而出的却是一股无比炙热般的气息,那气息如精火灼烧般,漫过了空中,朝张晓枫狂压而来。 凌天云感受到那股灼热无比般的气息,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不妙和尚的内功居然与自己的大乘真气如此的相像,都是那种至阳如刚般的性质。只是那不妙和尚的真气比他的大乘真气还要霸道无比,真如精火灼烧般,给人一种心悸般的感觉。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狂涌而出的灼热气息势如破竹般朝张晓枫碾压而去,直接将他弥漫在周身的如寒气息笼罩而去。骤然间,这院落里漫过了层层如灼烧般的热浪,翻滚不已的热浪在这院落之中肆意涌动,将这寒彻的冬阳给盖了下去。 凌天云双眼一凛,他没有想到这不妙和尚修炼的功法如此般的霸道,而且也自己的大乘真气如此相像。院落之中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他了,张晓枫和独孤傲雪两人脸色不禁的一变,特别是独孤傲雪,面对着那狂涌而来的热浪,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运起她体内仅剩的真元苦苦的支撑着。 强大的气息,如毁灭一切的灼烧气息碾压而来,张晓机手中长剑一扬,顿时周身处涌出丝的白雾之气,那气息带着一股冰沁清凉般的剔透朝四周缓缓散开。嘶嘶之声不绝于耳,两种性质不一的气息相撞在一起,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声音。凌天云忙运气而转,一缕缕至纯至阳的真气将独孤傲雪笼罩而去,这才使得那美人一缓,恢复了过来。 “铮”,张晓枫手中长剑发一阵轻鸣,却见他周身处满天的剑光绚影,朝那不妙而去。淅淅沥沥的剑光在那阳光的折射下,如下起了一场绵绵不绝的春雨般,而那绵绵不绝的春雨却将这炙灼的热浪给压了下来,张晓枫手中的剑却化作了那春水纷飘的法器。此时,哪里还有张晓枫的身影,只有漫天的剑雨,绵绵不绝。、 不妙和尚眼里射出一丝凝重之色,却见双脚一踏,身旋如影般窜进了那剑雨之中,艳丽如鲜般的袈裟顿时在凌天云及独孤傲雪的眼里开始变得更加妖艳起来。旋转如陀螺般的身躯,那肥胖的不妙和尚双掌飞舞连向那剑雨之中拍将而去。只听见那阵淅淅沥沥的剑雨之中几道沉闷的微响,而那不妙和尚也同时失去了踪影。 并不是他们失踪了,而是他们交手的身影太快了,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根本抓不住那瞬息间的千变万化。饶是凌天云六观敏锐,却也是无法看清那两条交织的身影。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实力,凌天云无比的渴望自己的实力提升。而他身后的独孤傲雪根是美目旖旎,那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泛出几分圣洁的气质来。 “轰”,惊天巨响,两条人影骤然间分开,但分开的那一即,却见张晓枫手中之剑如虚空突兀而现般,剑如点芒,直刺而去。长剑此时却是无光无亮,如黑暗之中炸开的又一朵暗花般,那剑毫无任何的气势,无声无息,直向那不妙和尚的眉心之中而去。 “动手”,紧张注意着战场的凌天云忽然耳边传来了张晓枫的声音,他随即就反应过来。疯狂的运转着体内的大乘真气,朝那宝刀之中灌注而去,凌天云身形一窜,快若惊虹般来到了那不妙和尚的身前。 凌天云毫不犹豫的举刀便向那不妙和尚劈将而去,手中的宝刀发出一声轻吟,一抹血色的暗光在那宝刀之上流转一圈。那刀在空中发激烈的破空之声,挥刀劈下的凌天云双目凝重,浑身的肌肉紧绷着,他身上的玄衣猎猎作响,满头黑发随意飘扬,宛若一尊战神。 剑无声无息,如黑暗中的一缕暗光,朝那不妙和尚的眉心之处点击而去,那飘逸的身影宛若星空而下的仙者,一头霜白的发丝起伏不止。而那柄破空而来的发出激烈声响的宝刀,以势为可挡之姿横空而来,一切配合的如此完美,时间在这双击之下又似乎停止了,那流转着血色芒的宝刀,那无声无息如黑夜里的暗光的一泓秋色般的长剑,都似乎静止了。 不妙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张晓枫的剑气给锁定,浑身根本无法动弹,而更让他震惊的是,那在他眼里如蝼蚁般存在的玄衣少年此时却暴发出一股令他无比寒心的气势,手中的宝刀以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朝他当头劈下。眼里闪过一丝狠绝之色,不妙和尚突然间气势一涨,那妖异的袈裟顿时如灌满气的汽球般。 “砰”的一声,激射如乱的气劲四处漫开,独孤傲雪只觉一股强大的撞击之力撞在她的身上,而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她的胸前如雷击般,身子也被那股强大的气劲撞击而飞起,狠狠的摔落在了离她所立之处两三丈之远。所幸的,她落地之后,才将那股撞击之力卸去,而她只是受到了一些轻微的伤势。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夕阳 一袭白衣的独孤傲雪被那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她眼里尽是无尽的震惊之色,幸喜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内伤。她美目一转,向那战场上望去,却愣住了,一颗狂跳不已的心正怦怦的发出重重的声音,而她看到了今生难以置信的一幕。 三条人影,仿佛被定格般,一黑一蓝的身影带起毁天灭地般的气息将那身着妖艳袈裟般的不妙和尚困住。那和尚身形如涨满气的球般,不时的迸射出股股崩天裂地的强大气劲,而她正是那和尚身上迸射而出的气劲给掀翻在地。 那剑光流转,泛出抹抹令人心悸般的悚恐暗光,而那当空横劈而下的那柄大刀却是泛出层层淡淡的血色气息,只有那手无寸铁的和尚双眉虽然紧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意。宽大的僧袍被他体内激射而出的气劲撑得大大鼓鼓的,却不破裂,而张晓枫与凌天云的击杀也被他挡在了自己周身不足一尺之内。 骤然间,一股惊天滔浪的气息从那不妙和尚的身上狂涌而出,只见他挥舞着双袖,那气劲从那双袖之内狂涌而去,而他一掌一拍便拍在了那当空悍然一劈之下的那刀背之上。而那流转着悚然异样般的暗光长剑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的双指夹住。宽大的僧袍泛出娇艳般的光泽,那和尚脸上古井不波,毫无任何的表情。只见他身躯微微一震,‘轰’的一声,那一黑一蓝的人影如断线的风筝般,纷纷的向后跌落而去。 凌天云只觉从那宝刀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将他的手腕震得酥麻一片,而那刀上传来的余劲直接奔向他的胸前而去。他的右手顿时没有了知觉,手中的宝刀也随即脱落在地,胸口处如雷击般,顿时涌起一股热血冲喉而去,身子也在空中坠落在地。 “哇”,从凌天云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他重重的跌落在地,双眼里除了深深的惊意便是那苍白无力之感,那一刀用尽了他的全力,他将一身的真气都灌注在了那刀上。可是,对方只是随手间的一拍,就将他那凌空当下的一刀给解了。心中涌起阵阵的无奈之感,喷出那口鲜血之后,那雷击般的锤胸之痛才得以缓解,他又急急的站了起来,也不顾嘴角之上溢出的血丝,连忙将那坠地的宝刀拾了起来。 不妙一掌将凌天云当空劈来的一刀拍开之后,同时伸出了左手食指与中指一夹,便将那幽芒般刺来的张晓枫手中的长剑给夹住了。迸射的气劲卷起了万丈般的气浪,在这院落之中迭迭起伏。而张晓枫剑眉一敛,手中之剑进不得半寸。二人身上狂射而出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双方将体内的真气狂激而出,朝对方笼罩而去,他们浑身无法动弹半分,只能凭着自身的内力来压制对方。 胸口处那巨痛欲裂般的感觉还在,凌天云嘴里溢出缕缕血丝,丹田之内仅剩的真气不过半成。但是他还是疯狂的运转着丹田内的那缕缕真元,心中默念心经中的口诀,那真气化作一股神秘的力量朝他的肉身里渗透而入。 “轰”的一声,凌天云只觉自己的身体如炸了般,而他的大脑里却涌入了一幕幕血色的场景。表妹封小蝉那奋然间的一扑,那柄嗜血妖艳的细剑,卷起的朵朵寒渗入骨的血花,外公封于修胸前那一大淌血迹,封家所有人那临死怒睁着的双眼,还有他们眼里无助般的悲哀神情,这一切都化作了一幅幅血色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回落起伏。而他只能发出不甘般的哀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心有不甘,他如一只野兽般,如出了低咽之声,他此时要守护的还有他的亲人,还有那奄奄一息生死难测的表妹封小蝉,身边还有一名绝世容颜般让他心有涟漪的那清冷傲艳般的女独孤傲雪,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他要守护着他要守护的人。凌天云心里不住的呐喊着,疯狂的运行着那丹田内仅在的真元。 怒发飞扬,双目带赤,凌天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那异样般的变化,他只觉自己的肉身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住的按口诀中的功法运行着那仅存的真元。嘴角边溢下的血丝越来越浓了,凌天云的眼里突然之间变得一片血红之色,点点如血色般的红芒开始在他的双眸之内泛出。 “吼”,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手中的宝刀一扬,在他的眼前,天地间似乎都变了,一切如此的寂静,时间仿佛在他的眼里变得静止了。那两条对峙着的人影却在他的瞳孔处慢慢的放开,而他那血红般的双眸却锁定住了那肥胖身躯的不妙和尚。 是嗜血的气息,是无尽杀戮般的魔性,凌天云自己都不知道充斥在他脑海之中那无边无尽的血狱战场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切激起了他心底那疯狂的魔性。必须用无尽的杀戮,狰狞的嗜血气息这才能让他感觉好受一些。他仿佛听到了他骨骼之内发出一阵咆哮的怒吼声,他仿佛感受到了他体内血液里沸腾般的嘶喊之声,眼中的血芒俞来俞大,而他手中的星泽宝刀上泛出的血色也越来越浓了。 一步一前,凌天云乱发飞扬,如一尊狂魔般,扬起的宝刀在那柔和的阳光之下反射出刺眼的血色光芒。“咔嚓”,一块青石被他踩在了脚下,顿时龟裂开来,化作了一块块碎石,而他却浑然不知,血红如芒的双眸里闪烁着妖异般的光芒,直勾勾的望着那用内力与张晓枫抵抗着的不妙和尚。 没有张扬的气息外露,没有凌厉的劲风萦绕,只有那沉重的脚步声,连独孤傲雪也惊愕了,美目里射出难以置信般的神色,早已经立起身子的她只觉这院落之内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弥漫着。那是一种无边无尽的杀意,那是一种令人心悸般的血海喧嚣般的压抑,那是一种触及灵魂深处般哀鸣般的悲痛,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氛围,她不知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怒发飞扬,手持那血光流转着的宝刀的那名玄衣少年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迈去。 对峙中的两人也感觉到了这异样的氛围,莫名的,他们只觉心中一寒。那带着无尽血色的氛围弥漫而来,那寒彻如幽冥深处泛出的冷意比这世间任何的寒意都要来得彻底可怕,他们就像被那冥狱魔尊盯住般,让他们心中一悸。 不妙和尚脸对着凌天云,他眼里除了那浓浓的不可思议和震惊之外,还有几分难掩的颤栗之意。“不成魔,何以成佛,难道这就是佛门至高的境界吗。”不妙和尚嘴里不禁得喃喃而道。他没有想到,他此刻见到了那乱发飞扬,双眸里布满了血点的凌天云,不由得想到了那佛门中那久远的传说。 而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即,张晓枫突然发力,手中的剑如活过来了般,“嘶”的一声,那剑扬起一抹璀璨如华般的光芒,朝不妙和尚的指间滑过,向他的咽喉处激刺而去。不妙和尚心中一阵胆寒之色掠过,他急连后退,可张晓枫手中的那剑如骨骨之蛆般点芒迸射而至。 就在那不妙和尚急退后撤时,凌天云大步而来的步伐骤然间变快了,扬起的宝刀在空中掠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不妙和尚当头劈下。他已然锐不可挡般的踏进了不妙和尚和张晓枫狂涌而出的气场内,刀如摧枯拉朽之势卷起一抹无边血海般的嗜杀朝不妙和尚当头劈下,快过闪电势若奔雷。 “啊”,一声凄烈的惨叫顿时响彻天际,不妙和尚的右臂卷起一串妖艳的朵朵血花溅射而出,只见他右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突兀而现,而他的脸颊之上也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那一声惨叫之后,却见他宽大僧袍一拂,人影一晃,顿时消失在这院落之中。只留下了满地触目惊心般的朵朵血花,在那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阳。 凌天云扬刀当空劈下之后,只觉身体如抽空般,而他大脑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处,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扑通”一声,倒了地面之上。他的周身处染尽了敌人迸射而出的鲜血,如那嗜血修罗般,狰狞可怕。 “噗”,张晓枫脸色一变,张嘴喷出一层血雾,而他那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死灰,神情立刻萎靡起来。只见他霜发凌乱,长剑支地,身子几欲摇晃坠落,但他还是如那风雪中的青松般,傲立着。嘴角上溢出的血迹,双眼里虽然没有绚湛般的光芒,但却流露而出的是那坚韧不屈的神色。 独孤傲雪只是受到了一丝气劲的波动,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而在场的只有她一人还能活动着。刚才的一幕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那不屈不挠的玄衣少年凌天云,还有那侠胆义肝的绝代剑客,他们以绝对弱势的一方赶走了那强势而来的西域妖僧不妙和尚,这一刻,她的心是无比的震撼。 此时,一抹残血般的阳光突然斜照而来,大地一片赤红之色,天际之外,一轮如血般的火球正西坠而下。独孤傲雪看着那无比凄美般的夕阳,她的神情是如此般的复杂,有感慨有触动,也有她心底中那激发而起的本能情愫。 夕阳如此的凄美,如血如泣,那赤红如血般的余辉将那一袭白裙圣洁的独孤傲雪笼罩住,使得她的周身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那柔和白皙如玉般的脸庞,那高挑婀娜般的身姿,在那夕阳的普照下,如画中的仙子般。 帝都,大周皇宫之内,慈德殿, 满目血红的夕阳余辉将这座名震天下的宫殿笼罩住,这宫殿如同披上了一层霓色的羽衣般。而这在殿外的园院之中,却有四五人正在欣赏着这夕阳带来的凄美画卷,这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夕阳普照的傍晚了。 满头银发满脸沧桑的那老者正是大周皇帝郭威,而他的身旁是那身材修一脸英气不凡的义子晋王柴荣。这庭院之中分别立着几名金甲侍卫,那天生赤红脸颊的赵匡胤豁然也在其中。除了他们,还有一名一身粗布僧衣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还有一名身着劲装浑身透出不凡气质的三旬男子,那男子正是中原第一门派圣阳门的掌舵苻恒。 “多谢大师妙手回春,更敬大师慈悲心怀,让寡人不胜感激。”郭威的脸色有了好转,那沧桑的脸庞之上泛出了淡淡的红晕。而他的气絮也更是均匀有力,想必是这和尚医治好了他的疾病。 “阿弥陀佛,陛下言重了,怀素愧不敢当。”这和尚正是那五台山的怀素大师,他双手合什朝郭威淡淡说道。 “义父,大病初愈,还是回殿里吧。”柴荣见庭院外寒风阵阵,不禁得向郭威劝道,拳拳赤子这心油然则现。 “无妨,等这夕阳全部落下回去也不迟,只是好久没有看见如此凄美的夕阳了。”郭威心中不禁的感慨,朝那远处的天际怔怔望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除夕 这一日注定是大周广顺三年最喜庆的一天,不只是这一日是全家团圆的一天,也是至入冬以来最为和煦如春的一天。大周皇宫之中一派喜气氛围,大周皇帝郭威在那老和尚怀素大师的精心治疗之下,已经恢复了他常日里的精神劲气,他一摆萎靡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那满脸的红润之色。、 晋王柴荣心中的那颗大石终于落地,因为郭威已经开始要立下诏书封正式封他为大周的太子。而他也终于不再战战兢兢般惶恐度日了,伴君如伴虎,这种帝王世家的危险气息已经将不再出现在他的身上了。大周皇帝郭威对他视亲情高于一切的行为很是赞赏,而他也终于不再进一次皇宫都唯恐引起皇帝的猜疑了,他可以名正言顺般的进宫看望这风烛残年般的老人了。 这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面发展而去,帝都汴梁沐浴在一片喜庆欢愉的气氛之中,皇帝大病初愈便下旨颁布各种有利于百姓的律法条款。只是那些诏书还没有发出而已,但这些事已经传遍了帝都各处,大周子民纷纷欢庆窃喜。这一日,这一年,这最后一抹夕阳余辉挥洒在了帝都各角落,众人的脸上泛出层层分外鲜艳的红晕,不知是那夕阳的余辉照射还是他们内心里无比欢庆的喜悦。 凌天云的最后那一刀,几乎用尽了全力,而他丹田内那最后一缕真元也随之消殆而尽,他脱力般的昏倒在地,顿时失去了知觉。而张晓枫胸中翻腾不已,滚滚而上的热腥气息几欲夺喉而出,使得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片金纸之色。喷完那口血雾之后,身上气息一片紊乱,而他却萎靡般长剑支地,不让自己倒下。 独孤傲雪美目之中泛出丝丝的琉璃光泽,不关是为了那奋力挥刀一击后而晕倒的凌天云,更是为了那伤势无比严重般的那霜发乱飞不已的绝代剑客张晓枫。这两名男子给她一种震撼般的感觉,那种视死如归愤然不顾般的坚决气势,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烙印。轻衣猎猎,独寒傲雪,此时的独孤傲雪全然没有了当初那清冷如雪般的冰傲气质,只有那婉约楚楚般的回眸百媚生般的绝世仙子。 这一天,阿赖也很忙,自从他的回归,飞雀营里各成员神情昂然一派斗志满满的新局面油然而生。而他领着飞雀营成员不时的穿梭在帝都汴梁城里的大街小巷之中,为了就是找出契丹的奸细,找出杀害老李的真凶。他此时却正处于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一是已经向着自己的目标而去,自己终于可以说是掌握了这支飞雀营,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得到那冯太师的认可,也可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任务。 但是他的心中如果没有愧疚和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多少年来的兄弟之情,多少年来的生死与共,他已然习惯了站在老李的身后,为他挡下一柄柄刺将而来的刀刃。而如今,他却站在了他的身前,将自己手中的短刀刺进了老李的身体之中,他的双手沾满了老李的鲜血,他的心中也会出现一些如绞般的疼痛。是后悔,又或是内疚,但更多的却被一道倩影给全部取代了,将他内心里的悔恨和内疚全面击碎的干干净净。 大刘这一日却成了一名闲人,他带领下的开封府衙的捕快游荡在大街小巷之中,以往这帝都城中小偷泼皮惹事生非之事也常有发生。而今日,大街小巷之中除了人山人海增添了几分热闹之外,那些小偷泼皮们似乎也老实了,根本就没有出任何的乱子,而他们这些府衙的捕快衙役们则成了这帝都城里的摆设。沸腾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的人群之中,没有一名小偷,也没有一名泼皮敲诈勒索,一切都近乎反常的良好治安。 看着街道之上那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摊铺,还有那洋溢着喜气欢愉般的行人,他不禁得又想起了那身故的老李。一想到老李,他的心里便有阵阵的刺痛,如果是以往这个时节,他都会和阿赖及老李坐在一家酒楼之中,畅饮痛喝,但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若大的帝都似乎只有他一人。 然而对于阿赖来说,他最不想遇到的便是大刘,不至是他心中对老李那深深的愧疚,还有自己在大刘面前必定会露出马脚。事情往往如此,自己越是害怕发生的事,却往往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大刘还是看到了阿赖,在人流之中,他一眼便认出了阿赖,心中涌过一抹喜色,他从人群之中快步向阿赖走去。而阿赖也看到了大刘,他下意识的想到躲开,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一躲,这辈子可能都会躲着大刘了,于是他还是向大刘迎了上去,他的心中却是涌起一股难掩的不安,但他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怎么回来了?”大刘在阿赖的酒杯里盛满了酒,然后向他问道,对于阿赖的出现,他只有万分的欣喜,根本没有想过去怀疑他。虽然对于阿赖的出现他倍感意外,但是他还是由衷的高兴。 “老李的事,我知道了,重新回到飞雀营就是为了找出真凶,为老李报仇雪恨。”阿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眼里露出的是无尽的悲愤之色。一副悲切愤慨之情油然而生,而他双眼里射出一抹寒芒,郑重的向大刘说道。 “回来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大刘点了点头,他从对方的口气中听到一丝陌生般的感觉,但随即被他抛之脑后。任谁遭遇如此的打击也会有一些异样的反应,所以他便没有将这些放在心里,只是郑重般的向阿赖说道。 “那是自然,老李不关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我们能做的就是将真凶绳之于法,发慰老李的在天之灵。”阿赖心里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刘并没有看出什么,也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怀疑。对大刘和老李,阿赖还是不愿意与大刘打交道,大刘行事严谨一丝不苟,而且他觉得大刘还给他一种神秘感,让他探不出对方的一丝一毫。三人虽然深交多年,但是阿赖最不了解的还是大刘,除了他行事严谨一丝不苟之外,他还是一名古板严肃的人,从不苟言于笑。 大刘又问了阿赖这些时间的状况,而两人从那酒楼之中一直聊天了那带血如赤般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从那酒楼之上的阁窗外望去,那残阳如血球般,在那天际的深处不住的跳动着,硕大的血球带着几分刺眼的血芒终于坠入了云层之中,将那片云层都染得血红血红的。而阿赖看到了那最后一抹血的晚霞时,他忽然间觉得那血红刺眼的云层就如老李临死前那胸口处的一淌血迹般,让他的神色有一些恍惚。 大周境内一片艳阳当空,温暖如春,然而在离大周帝都汴梁数千里之外的另一千古名都金陵,却还是寒彻如冻,乌云笼罩。朵朵乌云密集而起,滚滚而来的云层如那奔腾不已的千军万马般朝这座千古皇都狂压而来。 叶吟风手中拿着一柄普通的小刀,他正细细的削着一根木棒,他已经将那木棒削成了一个雏形,那是一柄剑的雏形。而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三名十岁左右穿着破烂却还洁净的男童,他们默默的看着一块块木屑从那木棒之上剥离而出,一柄灵动非凡的长剑模形顿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使得他们眼前一亮。 在离叶吟风不远处,那低矮的围墙旁,有两人站立在了那围墙之上的石块之外。一人身形高痕,如一竹杆般,那人将自己的双手套进了那宽大的衣袖之中。与他相对而立的却是一名胖胖的小道士,那道士圆滚滚的肚腩将那宽松的道袍撑得紧紧的,而那胖小道士的身高却只有那高瘦男子的小腹上一点。 这是南唐皇都金陵城里的一片被人遗忘的区域,这是一间破落的小院落,低矮的院墙斑驳的泥块里杂着根根枯草,而那只有两三间的茅草屋更是破落不堪。而就在这样的一间破落的院落之中,却有九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这一切似乎如此般的和谐,一切似乎如此般的宁静幽谧。 叶吟风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快速起来,他身边的两名男童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柄栩栩如生的木剑,别一名男童眼里露出了兴奋的渴望,欣喜之色油然而生,因为叶吟风手中的那柄木剑就快要被削好了。 躺在一张不知道从哪搬来的藤椅那满头银发的老者,似乎非常享受着那一双粉嫩的玉手锤打新旧,而他那老者的身下是一名壮实的青年,似乎在在聆听着那老者的叙述。那老者说到高兴者还会不时的发出阵阵的欢笑之声,而那青年则一脸的憨态可掬的表情,不时的点点头,似乎那老者说的太精彩了。 胖道士似乎与那瘦高的男子在争执着什么,说到激动之处只见他脸颊之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着,那双小小眼眸里泛出闪烁的光芒。只有那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却是怡静可爱,一双小手敲打在那躺在藤椅之上老者的双肩之上,那点如黑漆的双眸里泛出异彩般的光泽。 “哈哈,好啦,谢谢叶哥哥。”那蹲在叶吟风身旁的那男童终于发出一阵欢呼声,他飞快的举着从叶吟风手中递来的木剑,他向自己的同伴飞奔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向叶吟风道一声谢。他扬着木剑朝其他的两名男童而去,口里不禁的大喊着,似乎要与另外两名男童比剑,看看谁的剑厉害一些。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叶吟风右手摸了摸那别在腰际的那柄盘玉剑,他的心田间不禁的一暖,那青衣飘飘的女子宛若天仙般的面容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而眼前的这一切,又显得如此的静谧,一抹由心底涌出的暖流从他的心底缓缓而上,如此,最好。 那破落的院大门打开了,鱼贯而入的却是这小巷之中的住户们,肖家娘子端着那一盆香气四溢的猪蹄,还有那老李头家的刚出笼的包子,还有????????。今天就是除夕夜了,过了今日,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年开始。 “吃年夜饭喽”,不知道哪名孩童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喊,随即这原本静谧的院落里开始热闹起来了。没有富贵人家的阵阵爆竹声,没有那大红的高挂着的灯笼,有的只有对新年的向望,如来年的期盼。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夜雨 除夕夜,心荡息,异乡栖,雨淋淅。 没有人会料到,本着乌云压境而下的天色,寒风如刀刮般的除夕夜会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来。这一场雨来得如此般的突兀,这场雨却又来得如般般的不是时候,人道是除夕雨纷纷,来年灾逢逢。那种冷彻湿厉般的寒意直从地面上狂冒而上,风似乎也小了,而那种直逼心间的寒意却更浓了。 千古皇都金陵城,那条被那些皇城贵族大户们忘却的一条小巷子----羊皮巷之内,在这巷子里的尽头,是一间破落的院落,斑驳的围墙都快要倒塌了,只有一盏在那淅沥雨中摇曳的旧灯笼正发出它那微弱的光芒。 欢声笑语已过,那仅有的两间破落的茅屋里仅住满了人,四小三少一大一老。屋里传出了阵阵的酒香气息,还有四名孩童那均匀的呼吸声,那满是银发的老者也陷入了沉睡之中。而有一人却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那几乎不成形的窗外,那人便是叶吟风。李逍遥和赖狗儿还有那十三先生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他一人却还清醒着。 这里没有人来打更,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叶吟风只觉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而那雨声更是越来越密了。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他那清澈的目光又看了看正在熟睡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还是轻轻的从那乱草铺成的床榻之上跃了下来。只见他人影一闪,便从那并未拴住的屋门窜了出去,他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那雨夜之中。 当叶吟风的身影消失在那雨夜之中时,那发出如雷般的鼾声的胖道士却突然睁开了双眼,随后那名高瘦的男子十三先生也睁开了双眼,从他们的眼里闪烁着暗暗的精光之芒,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道长叹之声从他们的口中轻吟而出。随后,李逍遥向十三先生打了个眼色,自己也轻轻的从那床榻之上跃起,从那门里窜了出去,很快就没入了雨夜之中。 “那是他的执念,如果这一关过不去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就由他去吧,杀一名禁军校尉还不至于动到南唐的国本。人生在世,就是要快意恩仇,不像老夫,呵呵老了哦。” 十三先生的耳中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呢喃之语,他看也不看便知道是何人与他说话。而他那闪烁的双眼更是泛出一抹嗜芒的狠戾之色,他朝对方轻声道:“刺杀一名禁军校尉是没有什么,如果他这次能够成功,倒有一些做杀手的天赋。本浪子就是很好奇,也很期待,这除夕之夜又要掀翻一片天喽。” 他的话语一落,却意外的没有了回应,四处一片寂静。那赖狗儿还发出了阵阵的轻微鼾声,四小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还能听到几声磨牙的声音,也许他们正梦到了吃着那肖家娘子端来的香喷喷的猪蹄,又或是那李老头那油腻腻的肉包子。十三望了望四处,一切都如此般的宁静如怡,他心中突然一叹,这也许是自己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除夕夜吧。 不管是淅沥的雨还是那刺骨的寒风,又或是那漫延而起的江南烟雾,这一切都没有将那千古皇都的奢靡繁华的气息给淹没,相反还给这千古皇都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淅沥的雨带来了几分萧瑟般的肃杀,却也泛起了阵阵妖娆般的雾气,江南水乡般的冬季却也别有一番特色。 苏铭正是皇都皇宫的守护者之一,做为一名禁军校尉,他是很自豪的,而他感到更高兴的是自己投到了一名好的主子,就是当今的太子殿子。他虽然没有完成太子殿子交待的任务,但是他还是成功的将那条黄狗给干掉了,也算完成了太子殿下的另一个任务。想到太子殿子对自己的承诺,想到了自己又要官升一级了,这一切都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这如何不让他心花怒放。 他在家中草草的吃过了年夜饭,便乘着马车出来了,他虽然是一名禁军校尉,但是那看似乎不大的武官,却实权不上。那可是皇上座下安全的象征,他的手底下可也有几十号兄弟,而他又成了太子殿下眼中的大红人,在这金陵城之中也开始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之上,那铺成马车之上的毛毯正是从这金陵城里最大的一家店铺购买的,这次自己给太子殿下立下了大功,少不了一个禁军御前都尉的官衔。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的一热,双眼里不觉间露出了炽热的光芒。而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那精美若滑般如女子的肌肤的毛毯。 一场冬雨突兀而来,整个街道都笼上一层薄蔳的雾纱,股股寒意狂袭而来,而苏铭却是热意满身。他双眼紧闭着,正享受着那马车稳行带来的种种快意之感,豪华的马车在这雨夜之中只发出轻微的声响,丝毫没有任何的颠簸摇晃。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这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想到自己要前往的目的地,他的心又不禁得涌出股股热潮,从他小腹之中翻腾而上,这一切都唾手可得的东西,成了板上钉钉之事了。 一条身影穿梭在那雨夜之中,宽大的街道,除了那淅沥的冬雨唰唰的轻微声响,便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吱吱压道之声。街道两旁的屋落之上高挂的灯笼泛出抹抹淡淡的红色光晕,加上那飘洒而下的淅淅细雨,那灯笼上蒙上了一层雾般的朦胧之光。一切如此般的寂静,一切如此般的幽然,而那道身影如诡异的幽灵般渐渐的融入了的淅淅的雨幕之中。 蓦然,一道暗芒划破这街道的寂静,一条人影从天而降直向那马车扑将而去,飘乱的发丝在那雨之中撩起,露出了一双眼绝冷的双眸,一副清秀俊朗的面容顿现而出,那人不是叶吟风又是谁。 淅沥的雨幕将四处笼罩在其中,骤然间,那雨幕被一道幽黑的暗芒划破,叶吟风手的无锋铁剑长虹贯日之势朝那马车刺将而去。人影如雨中矫龙,穿梭如林中猎豹般,叶吟风的身影不可谓不快,简直是快到了极至,而他那坚决的面容之上泛出一抹狠厉的刚毅之色,那苏铭必死,伤害老黄狗的人都要死。 那马骤然收蹄,发出一阵厉嘶,而那马夫更是双眼晨露出了一抹惊骇之意,他没有想到有人如次大胆,居然还敢趁夜刺杀禁军校尉。然而,他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幽如暗夜而来的黑芒便从他的头际掠过,直接朝那马车腹中刺将而去。 “铛”,从那马车之中传来一串金属交织声响,停住的马车,还有那连滚带爬而下的马夫,叶吟风双足沉稳而立于马车的车辕之上。他的剑一刺入那马车之中便受到了车内之人的格挡。一道雄厚的力道从那剑身之上传来,将他的握剑之手一震,但是他已经确定了那马车之上的那人正是那夜围剿老黄狗的元凶之一那苏校尉。 “砰”的一声,一条人影顿时从那马车之内窜出,他直接冲破了车顶身子,他身轻如燕般稳稳的落在了那马车之顶。那人正是苏铭,只见他脸上厉色尽现,双眼里狠戾的光芒闪烁不止,而他手中扬起的却是一柄弯弯的长刀,与常人所握的长刀并不一样。沉雄的气息在他的周身萦绕不止,可见他能当上这禁军校尉之职,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忌日。”苏铭脸色带煞,朝叶吟风狠声而道。 叶吟风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般的镇定,他朝对方冷冷望去,淡淡说道:“你的主子最终还是下了死令,今夜有你无我。”,说完,他手中的无锋铁剑扬起层层剑花朝那马车狂涌而去,那剑花所到之处便是激荡起伏的气劲,一层层剑剑花挽起,一朵朵剑花在那雨夜之中显得格外寒悚。 “铛铛铛”,苏铭居高临下,挥刀就是朝叶吟风劈将而下,他那柄弯如弦月的长刀掠过一道道嗜血的光芒将对方挽起的剑花全部格挡住。而股股沉雄的气劲也随之从那长刀之上朝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涌去,对方的内力明显要比他深厚许多。 “轰”的一声巨响,那马车终究受不住那激撞在一起的气劲,被双方狂涌而出的气劲轰炸而开。随即,那稳站在车顶之上的苏铭身形一晃,一道鹰飞扑兔般的强悍气势落在了街道之上,只见他双目精芒湛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傲立的蓝衫少年。那少年脸上沉静如水,不带起一丝一毫的波动,那少年的衣襟全部湿透,只有那飘逸而起的发丝却不受那雨水的影响,正乱舞在他的脑后。 手中铁剑又是一扬,叶吟风心中不悲不喜,面对着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的畏惧。心中那份执念越来越旺盛,却见他在车辕之上人影一晃,硬生生的横空瞬移,便到了苏铭的头顶,而他手中的铁剑更是如幽芒般朝对方的头顶疾刺而下。他还是使出了‘新七星追月步法’为了就是迷惑也是给那苏铭一些莫名的压力。 果然,见对方使出那诡异的身法,苏铭的心中一紧,更是惊骇不已,如此诡异的身法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在他失神的那一即,一柄幽然如暗芒的长剑瞬间当头刺下,使得他心中更是骇然不已,慌乱之中他急连举刀一挡。然而,他举起的那长刀一挡,却挡了个空,只见那剑在这雨夜之中化作了缕缕的细雨,仿佛这淅沥而下的冬雨全是对方手中的那剑般。 “唰,唰,唰”,雨幕成了剑幕,千道万剑影直天而降,叶吟风眼中沉静如水,此刻他才真正的知道了那本《暮雨萧萧剑法》中的精髓所在,剑就是雨,雨就是剑,当他将那剑法挥洒间,他丝丝如线般的雨成了他手中的剑般,而这世间所有的雨也成了他手中的剑般。 暗芒再现,此刻苏铭再也无法分清哪些是雨,哪些是剑影了,他只能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自己周身要害全部护住。他知道对方施出来的只是一些幻影而已,不可能全部的雨成了对方手中的雨。就在他心念刚起,骤然间,他发现此时的雨停了,夜空之上再也没有一点一滴的雨飘下。 “不对”,他心中一颤,身子便急急的后退,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仿佛又被那无穷无尽的雨幕包围住了,一道令他灵魂颤动的幽芒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手中的长刀急急朝那道幽芒劈去,但他刚扬起的长刀却愣在了半空之中。 眼前,那道幽暗如冥夜而来的黑芒挟着一股摄魂般的气势朝他的眉心而来,使得他浑身无法动弹半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芒在自己的瞳孔内不断的扩大,而他的脸色在此时也终于变了。心底没由来的涌起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惧骇之意,他的身子因惧骇而不住的颤栗,他眼里露出了不甘的光芒。 “砰”的一声,苏铭怒睁着的双眼带着无尽的不甘骤然倒地,倒在了那积水流淌着的街道之上。 第三百七十章 常勇 除夕夜那场突兀而来的雨给这寒冷如冻的皇都金陵带来了一股更加冰寒的冷意,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新年的第一天,初一来临,终于停了。人们满心欢喜的从家门之中走出,呼吸着那清新带着几缕泥土芬芳般的空气,虽然屋外寒彻如冻,但是也挡不住众人对新年的期望和热切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然而,大年初一的天色一亮,却有一道凄烈般的惨叫将这宁谧的金陵城给打破了。随即,众人沸腾不已,在那金陵城繁华的街道之中一辆破碎不堪的马车落在了那街道中央,而那拉马车的骏马却早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瘦枯的马夫晕倒在街道之上,经过一场夜雨的侵蚀,那老马夫早已经气绝身亡。还有一名穿着艳丽的劲装汉子倒了街道之上,他的眉心之中有一点微小的血洞,他双眼怒睁着宣告着不甘的愤慨。 大年初一,这金陵城里发生了一桩冠绝全城的命案,皇宫禁军校尉苏铭被遇刺身亡,而凶手却杳无音讯。顿时,这充满着喜气的皇都人声沸然,街道之上尽是谈论此案者,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连皇宫禁军校尉都敢刺杀。一时间,人云亦云,有人说是为情所杀,也有人说是他国奸细所为,也有人说是江湖仇杀,只是这凶杀的现场都被一整晚的淅淅细雨给冲涮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今日本是朝假之日,死了一名禁军校尉本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南唐皇帝都是龙颜大怒,急忙召集众臣商议此事。皇帝一声令下,全城戒备,而皇宫之中更是鹤唳风声,众禁军噤若寒蝉死死的守卫着皇宫内外。随着龙椅之上那位龙颜大怒之外,众臣更是怒不可遏,纷纷发言要严惩凶手。 今日偏偏太子殿下李弘冀没有上朝,昨夜里沉心于花枊之中,他哪里还能起得了,当他得知这一消信之后,顿时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想进宫时,却发现上朝的大臣们早就散了开来,而他只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太子府。 “连禁军校尉都敢刺杀,看起来你真是胆大包天,就算有那死胖子护着你,只要我将这消息让父皇知道,老六啊,看起来你也只能背这次黑锅了。”李弘冀的双眼透出一抹狠厉之色,而他那本着富贵气息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如那狰狞的恶鬼般。 常勇本来在家中陪着自己那年迈的老娘正忙活着,眼着着那一锅热气腾腾的面快要熟了,却不料自家的院门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而他只能无奈般的放下锅里的面,让自己的老娘去盛。当他打开了院门时,却愣住了,院门之外立着的都是自己的同僚,都是这京兆府衙里的捕快,而他们的脸色有一些凝重,显然并不是寻常的串家走户那样拜新年的礼节。因为他们身上都穿上了官服,个个眼里是无比凝重的光芒。 来到了现场,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捕快来说,这凶杀案很快就定了型,是一起江湖仇杀的凶案。而且凶手是一名用剑的高手,一剑点中眉心,就是那一剑要了那禁军校尉的命。现场虽然被昨夜的雨水冲洗得干净,但那四分五裂的马车可以看出两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而且双方开始还难分胜负。令常勇疑惑的是,为什么那内力深厚的禁军校尉会被对方一剑毙命,按常理来说,开始双方都是势均力敌的,这禁军校尉明明可以逃走的。 那四分五裂的马车洒落了一地的木屑,道道鲜明的剑痕从那马车的木板之上显现而出,那凶手的手法有一些粗略,显然不是一名精于刺杀的高手。如果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刺客,现场显然不会有这些明细的剑痕存在。那凶手应该只是为了寻仇,但是什么仇恨会让他以身涉险为了击杀一名禁军校尉。 常勇陷入了沉思之中,从这马车之上留下的道道剑痕和刀痕上来看,两人的实力就可以看出,这禁军校尉的内力还要比这剑客的内力深厚一些。这禁军校尉若要逃走的话,一定可以逃脱,可为什么他又没有逃脱那剑客的毒手,这让他很是纳闷。又检查了一下那死者的全身,发现除了那致命的一击眉心血痕之外,那禁军校尉浑身上下没有一道伤痕,这更加证实了他的推理。 随后,他叫人将这名禁军校尉的尸首运回了府衙之中,却见府尹大人愁眉不展,一副死了爹娘般的表情,让常勇很是厌恶。死了一名禁军校尉,府尹大人就如此般的上心,而那些失踪了的孩童他却是只字不提。难道他头上的乌纱帽比那些失踪了孩童还要重要吗,难道一名禁军校尉比那数名孩童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常勇心里虽然愤然不已,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推断给说了出来,然后又顺便提了一下那孩童失踪的案子和那羊皮巷旁那池塘里浮起的四名死尸的案子。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府尹大人对他说的其它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兴趣。 “常捕头,本官知道你心里有微辞,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死的可是皇宫之中的禁军啊,那是丢了皇家的颜面的事啊。其它的案子无论如何都要放下,先查这案子。一定要将那凶手绳之于法,还有那名禁军校尉的资料都在这了,你自己慢慢的查阅吧。”那府尹大人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朝常勇说道,而他又将一叠厚厚的宗卷交到了常勇的手上,交待完这些之后,他这才走出了府衙。 若大的府衙只剩下了常勇一人,其他的同僚都被他安排回去了,这案子一时半会是查不出什么。而新年正月前半个月本来就是朝假,自己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娘,也没有太多的事,所以他决定自己一人留下来查这些案子。 看了那叠厚厚的宗卷之后,常勇这才对那禁军校尉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那名禁军校尉名叫苏铭,本是北都江宁人氏,在战火纷乱之际来到了皇都金陵。而他也是由一名小小的兵甲慢慢的成为了镇守皇宫的禁军,慢慢的提拨成来一名禁军校尉。这宗卷之中并没有记录他有什么仇家仇人之类的,也没有记录他的家室。 常勇从那宗卷之中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然而这几日里金陵城里发生的一些事又从他的脑海之中过了一遍。金陵城那神秘的门派清风明月阁招入室弟子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事与那神秘的门派有关联,毕竟人家一南唐国最大的门派,要想弄死一名禁军校尉,那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而且现场还真的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清风明月阁被他排除了,而他的脑海之中又闪现出了一道孤傲清然的身影来,金陵城里武修界传言的一名蓝衫少年的事迹慢慢的浮现在了他脑海之中。他只是一种直觉,但这种直接往往是没有任何有利的佐证。最后,他又想起了那夜里,又是一名蓝衫少年一人为了一条黄狗独自面对数十名的禁军之事。 想到这些,他仿佛抓住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那名震金陵的两名蓝衫少年是不是同一人,但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同一人。那夜里为什么会有禁军出现,为的就是围巢一条老黄狗,而那黄狗与那少年又是什么关系,难道那苏铭也在现场吗。常勇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使得他那虎目之中顿现精光。 那蓝衫少年,一名背负着一柄无锋的幽黑铁剑,从那苏铭的尸首上来看,确实是一柄剑造成的致命一击。但是常勇心里还是没有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为什么会一直出现那蓝衫少年的身影,而且挥之不去,难道那少年就是凶手。可他还听说,那一夜里,还有一人出现了,当今圣上亲弟弟永昌王,一名十三四岁的小胖子道士。 这一切,显然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常勇又想到了一些传言,关于皇宫之中的传言,太子殿下与六皇子安定郡王李从嘉两人明争暗斗,这两人都觊觎那龙位。传言六皇子李从嘉微服出巡去了一趟江州,就带回了那名蓝衫少年,显然那蓝衫少年是六皇子的人。常勇想到了这里,他的额上不禁的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为他这样的推断感到吃惊,如果这一切都证实了话,那么,无论他查与不查对他都是不利的。就算他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自己一名小小的捕快还能抓捕皇亲国戚身边的人吗,如果自己不查,那么又怎么向那府尹大人交待。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简单的凶杀案里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来。 他负手而立,站立在这公堂之上,若大的公堂只剩下他一人,而他的思绪却是千转百寻。他早已从那宗卷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那苏铭必是那太子一系的人,但是皇宫之中的禁军为了一条黄狗而大动干戈,这让他很是愤慨。对于那蓝衫少年的遭遇他也情有同情之心,显然那黄狗于那少年很是重要。 脑海里又是那道傲清俊朗般蓝衫少年的身影,他隐约间似乎记得自己在哪见过这少年,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少年了。轻轻的将手中的宗卷扔回了那公堂的案桌之上,常勇心中涌过一股无奈之感,这些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一方面是太子那边,一方面是六皇子那边,一个不小心,自己必定会陷入两位皇子争夺皇位的旋涡之中。 想到了自己的那老迈的老娘,常勇此时心中流过一道温暖,而自己此时自己大年初一还在府衙之中,却不能好好的陪陪自己的老娘。心中泛起一抹淡淡的愧色之感,常勇决定还是先去那羊皮巷看看,他总觉得那小巷子里透出几分诡异之色,而他的直接告诉他,他将会在那小巷子里找到了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三百七十一章 离别 做为这件凶杀案的如作俑者叶吟风,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之势般斜躺在一张长木凳之上,而他的气息绵长而不绝,若有若无般的绵长吐纳让他身上的气息仿佛随之一变,他就是那长木凳,而他又不是那长木凳。双手托住后脑勺上,他的双眼微眯着,但他的体内却是并不像他平静的外表般平静。 体内绵绵不绝的太清真气犹如一条条清澈的泉水般,在他的周身经脉中缓缓而流,那涓涓流淌着的真气将他身体里的经络滋润着,使得他的身体里每块肌肉每一滴血液每一条经脉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真元。而他丹田内那三颗细小如微的球形物缓缓而转,那球内却有更加磅礴的真元在蕴含着。 绵绵细长的呼吸,叶吟风斜躺于长木凳之上,任由那蓝衫垂在地下,而他此时灵台一片通明,脑海里除了心经中的口诀便无它想。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仿佛一名枯寂的死人般,却难以被人发现,太清真气涓流而动,而他的体魄里充斥那那天下至柔般的真元,使得他的身上散发而出更加独特的气质。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那吐纳吞气的叶吟风,只见他双眼并未睁开双耳却不经意间动了动,左手一操,那无锋铁剑豁然在手。但过了没有几息,他又将那剑放了下来。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灿烂般的微笑。 却见一双粉嫩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那清脆如莺啼般童稚声响起:“吟风哥哥,猜猜我是谁?” 一抹淡淡的沁脾清香传进了叶吟风的鼻腔之中,却是那双柔荑如滑的小手之上传来的,脸上的笑容依旧,但他的心里却响起了一声莫名的长叹。“除了我们的美丽可爱的小北又会是谁呢,这院子里还会有谁呢。”叶吟风打趣的说道,只是他的语气带着点淡淡的离愁之意,他知道,离别的时间到了。 一条高瘦的身影领着三名穿着新衣的男童走出了屋子,他们静静的站立在叶吟风的身后,看着那穿着一身花色鲜艳棉衣的小北正用双手捂住了叶吟风的双眼。那伶俐的小女孩扑闪的眼眸里尽是不舍的神色。红艳粉嫩的小嘴唇嘟了起,“吟风哥哥就知道欺负小北,不跟你玩了。”松开双手的小北如一快乐的蝴蝶般跑开了。 睁开了双眼,叶吟风从那长木凳之上翻身起,正好看到了那只欢乐般的蝴蝶奔跑的身姿,他双眼里一阵恍惚,好熟悉的身影。而此时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叶如烟,心中却莫名的引动起一阵酸楚之意。只是此时的小北并不是叶如烟,叶吟风很快就将那瞬间的恍惚给摒弃掉了,他的双眼双落在了那高瘦的男子身上。 “不错,精气内敛,没有了当初我见你时那种锐利的锋芒。一名优秀的刺客不会受到外界任何的影响,你还是要好好的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记住一条乱叫的狗不是最可怕的,会咬人的狗往往是不会叫的。”十三先生的眼里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目光,他朝叶吟风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刚才你那神情恍惚的一瞬间,如果是我出手,你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的心志毅力都是上乘的,只是你的情绪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十三先生不知道是故意还无意,又提到了狗,让叶吟风心中又是一酸。他知道那萍水相逢的那高瘦的男子是真心的为他好,虽然相处了短短的数日而已,但是他们已然都觉得对方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十三先生还将自己毕生的心血经验都传授给了叶吟风,刺杀要术,江湖经验还有这天下武修界各门各派的武学心法介绍。 “谨记十三先生的教诲,小子受教了。”叶吟风脸色一正,朝那高瘦的男子弯身长揖,正色说道。那高瘦的男子并不是一名普通的武修,从对方那内敛的气息他就可以看出,有一种境界叫做返璞归真。他从那风恋刀的身上感觉到了,此时还有那十三先生的身上,他也隐隐的感觉得到,只是十三先生那种感觉比风恋刀身上的那种感觉淡一些。 “孺子可教也,此次离别也不知何年何日再相逢,某家要教的也传授给你了,只是某家便不善长用剑。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你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任何门派的功法心诀都有一定的联系的,其目的就是打破武道的桎梏突破巅峰境界破碎虚空。” “什么才是武道巅峰,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武道的极致又是什么。”叶吟风的眼里泛出了一丝疑惑的光芒,这是一个盘旋在他脑海里已久的问题。他想知道那破碎虚空的武道极致时什么,他没有与那些武道大成者交过手。上次在那荒岭之中,只是有幸看到了风恋刀出手,只是那风恋刀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淡薄若无,只有那萦绕不息的武道初成的气息给他深刻的印象。 十三先生从身边的小东手中拿过了一柄叶吟风用小刀削成的木剑,然后对叶吟风说道:“用你认为最强的一招向我攻击,这柄木剑足矣。” 面对着那浑身傲气凛然般的高瘦男子,叶吟风没由来的生出一抹无力之感,他知道对方是为了他好,并不是无故放出狂言。手中铁剑一操,叶吟风神情一凝,体内狂涌而起的太清真气骤然间磅礴而发,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铁剑,他引以为傲的只有那一招,一记义无反顾般的绝杀之剑,‘虚空之剑’。 狂涌的真元在他的体内肆意循环不至,而他手中的铁剑不禁得发出一阵轻吟之声,叶吟风双眉一凝,手中之剑顿时化作一道幽暗流丽般的光芒朝十三先生刺将而去。未见他的身形有什么动作,却见他的身影已然长虹贯日般疾射而去。刹那间,叶吟风只觉自己就是那柄无锋铁剑,而手中的那铁剑就是自己,心中暗运那剑诀。 无锋铁剑骤然间又突兀般的消失,一片幽暗的气息喷射而去四处里的空气突然间凝住了,那蓝衫少年身上的气息宛如一道惊骇无双的巨翼般,从那铁剑之上传出了一股轰然天遣般的崩然气息,他将那十三先生全身锁定住了。 那高瘦的十三只是眯起了双眼,看着那宛若虚空突兀而来的那道幽暗之光芒,而他只觉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半分。眼里掠过一丝意之色,却见他手中的木剑一划,一道绚丽夺目的光彩顿时从他的手中炸开,而他看也不看,扬剑朝空中一点,顿时,幽芒如一股绚丽的光芒摧枯拉朽刺破而开。 “夺”,一轻微之声响起,叶吟风双眼里露出骇然的震惊之色,以往他施出这一招,那是无往而不利。而今日,自己这一招却只是被对方那木剑轻轻一点,便破解了。那无锋铁剑的剑尖正好在那木剑的剑尖之上,如果十三内力一吐,从那木剑之中贯穿而过,他的手臂此时便将报废。 “这剑招剑诀都是上乘的剑技,只是你对剑的理解还不够,你的内力修为还差一些火候,如果你将这招勤加练习,必然收获甚大。这招虽然可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对方的武修境界高出你许多,必定可以看到剑在空中振动的轨迹,而找到这一招的弱点更是易如反掌,这招你只有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真正的驾驭招的威力。” 叶吟风听得心里直冒冷汗,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招杀手锏在别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般。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沉沦,相反还激起了他内心里那凌天般的斗志,武道极致吗,破碎虚空吗,剑意大成吗,这一切如一个个烙印般,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昂扬不屈身孕的斗志,在他那俊伟的身躯上澎湃而发,那一刻,叶吟风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剑道本就是武道的一部分,只是剑道相对来说比其它难修炼而已,你心中应该坚定了自己的剑道之路,某家也不好妄言说什么。剑是双刃利器,伤人也伤已,你在剑术要应该有一定的天赋,毕竟你这些招式都是自己捉摸出来,并没有名师指点。这是你的弱点也是你的优点,别人走过的路成形了别人的武道意志,虽然有人指点,但是还是别人的经验而已。你自己摸索寻出的道路才是你们的武道意志,集各家所长,采众家之精华,并不一定要走别人一样的路,你要谨记,自己的武道意志才是最重要的。” 叶吟风静静的聆听着那高瘦男子的教诲,而他的心更是翻腾不已,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慢慢摸索着这些剑术招式的过程,并没有任何人指点自己的剑术。而焚烧而烬呈现出来的那金箔纸片的《太虚诀》上只有能修炼那第一式‘虚空之剑’,后面还有一些剑诀却是无法修炼,自己也曾试过,却毫无作用。 抛开了心中的杂念,叶吟风双目泛出熠熠的光芒,此时却是离别之际,那四小的眼里明显带着浓浓的不舍之情。赖狗儿和那老者也已经从屋里走出,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四小,眼里不舍之情油然而现。 此时,天际光芒四射,但这幽静的羊皮小巷之内却是人息悄然,这院落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伤别之意。四小一身崭新的衣裳,突显出他们灵动俏皮的容颜,本该天真无邪的年龄,而他们经历了人间凄惨的悲剧之后,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与年龄不符般的成熟。小北扑闪着那黑葡萄般的眼眸,一颗晶莹在她的眼眶之内打转。小东、小南、小西三名男童扬着头,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这院落中的众人。 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从那门外窜进了一条肥胖却又稚嫩般的身影,不是那胖道士李逍遥又是谁。只见满脸红光,应该是急急的赶路花耗了他不少的内力。李逍遥一进门,看到了整装待行的十三与四小,他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竹杆,你若是敢欺负他们四个,本道爷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揍一顿。” “狗儿哥哥,我们走了,记得不要打架哦。” “老爷爷,以后不许抠脚丫子了,臭死了。” “胖道士哥哥,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难看。” “吟风哥哥,我们走了,我们会想你的??????” “哈哈哈,若干年之后,江湖之上将再次响起我浪子十三少的名声,但更为出名的将是本浪子的四名徒弟。记住,我叫赵弃,赵弃的赵,赵弃的弃。” 风无痕,云无常,道是无情也有情。 论成败,话英雄,谁死谁胜无定数。 剑影幻,刀芒闪,长空逐流苍穹中。 儿女长情酒一壶,千秋伟业纷飞烬。 ???????? 一个苍凉的声音响彻在这院落之中,一名高瘦的男子领着四名十岁左右的孩童从那院落之中走了出来。他们回头望了望那院落之中驻首注眸的众人,他们没有想到,此一别又将会多少年将再会,也许今生无缘再相会,也许命运弄人走上了敌对的道路。 赖狗与那四小的感觉最为深厚,但是四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也由衷的感到高兴。窝在他这破落的院落里,必定耽误四小的终生,心里虽然不舍,但是他也由衷的祝福着他们。而他也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他将目光定格在了那苍白发丝满脸皱褶的老者身上。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试探 甲寅年,这年十二生宵为虎,这一年正好是李乘龙的本命年,他名里带龙,却是虎年。这一年正好是南唐保大十二年的第一天,大年初一。这一天,他起得很迟,窗外天色耀眼他才慢慢起床。当他起床之后,发现自己那整天板着棺材板般面容的老头子早已经离开了家中。慢悠悠的起了床,随便洗漱了一下,他也便走了自家那烂得不能再烂的院落家门。 昨夜自己的肚子吃得撑得很,此时他还便未感到什么饿意,而他下意识的向那巷子深处走去。他除了找赖狗儿还能找谁,那高瘦的男子给他一种危险的直觉,但是那蓝衫少年叶公子看起来和善,但是他有一些自惭形秽,却也不敢也他搭讪。至于那满发银发的老头,鬼知道那老头怎么回事,老是喜欢捉弄于他。昨夜里,自己明明将那啃完的猪蹄放在了一边,可他一眨眼的功夫,那只剩骨头渣子的猪蹄又飞回了他的碗中。后来他看到了那老头坏坏的笑容,这才确定是他干的好事。 嘴里还带着一股浓郁的油腥味,李乘龙迈开双腿便向那小巷深处小跑而去,但当他小跑了一小段时却收住了脚步。因为他在前方看到了一条强实的身影,前方是一名身材强实的男子,令他惊讶的是,那男子还穿着官服,皂色之中掺杂了几条淡红之色,这是京兆府衙里捕快的官服。 眼里带着疑惑之色望着那走在自己前面的捕快,从那人的背背影他已经认出了那人,就是这京兆府里的捕快常勇。按常理来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些府衙里的捕快是绝不会踏入半步,可如今这常勇不敢进了这羊皮小巷,而且还一直向那巷子的深处走去。看着那不急不徐步伐稳健的常勇缓缓前行,李乘龙知道那常勇必是去那巷子尽头的那间破落的院子。 心中掠过多个想法,他觉得没有一个主意可以阻止那常勇朝赖狗儿那院落走去。李乘龙只好慢慢的跟在那名捕快的身后,到了赖狗儿的家中,就知道这名捕快的目的了。做为在这皇都之中摸打滚爬多年的他,对捕快也有一些莫名的惧意,特别是对这位常勇常捕头,他更是畏惧的很。 “嘶”,叶吟风手中的剑凌空一刺,激起了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剑如矫龙出水,势如贯虹般疾速无比,他随手将剑飞快的舞动着。只见那无锋剑身之上流转着一层隐隐的暗光,是他内力灌输的效果。如此剑招已经是快捷无比,其势如奔雷狂击般,但是他总感觉还少了那么一点点韵味,他觉得自己刺去的那剑应该可以快疾一些。 长剑遥指天穹,叶吟风凝眼望着手中的那柄无锋铁剑,至此,他还开始第一次审视那童大叔送给自己的剑。粗糙的剑身,两侧无锋,其造工可以说是极其简陋,但他还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柄剑。无锋无刃,但沉重无比,他施展起却是灵动无比,得心应手,这满身幽黑的铁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他总觉得这剑应该还可打造得更完美一些,最起码那剑身可以锻造得更光滑一些。 他正欲再次扬剑而刺,却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那阵稳健的脚步之后还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阵凌乱的脚步声他是听出来了,是那李乘龙的脚步声,而那阵由远而近的稳健的脚步声,他却是不知道是何人。但他听出来了,踏出这沉稳步伐的必是一名武修,而且还是一名境界不低的武修。 停止了练剑的动作,叶吟风将铁剑随手一扔,扔在了墙角之中,那明不显眼的铁剑此时如一根寻常的铁棒般躺在墙角处。做完这些动作,叶吟风便坐在了那长木凳之上,静静的等待着到访之人。而他心里却在不住的猜测着,那到访之人的身份,金陵城里他认识的人并不多,但那到访之人必是带着一定的目的而来。 此时的院落里寂静无声,自从那高瘦的十三先生带着四小离开之后,赖狗就带着那老者出去了,去哪里,叶吟风也没有过问。而胖道士李逍遥却又急急的离开了,新年嘛,他应该有一阵子好忙的。所有的人只有叶吟风一个人是闲人,所以他才在这院落之中练剑。只是却没有想到还有人到访,却不知为何事。 心里掠过几个念头,叶吟风坐下没有多久,一阵节律有序的叩门声响起,那人似乎很有礼貌,对如此破落的院子也没有什么逾越之心。可见此人并非是一名恶人,倒是一名君子,叶吟风心中很快就对那人做出判断。 打开院门,却是一名身穿官服的汉子立在门外,却是一名捕快。只见那捕快一副阳刚般的面容里透出几分冷悍的气息,健硕的身躯将那身官服衬得如此般的完美,那捕快颉下无须,隐隐的暗藏着尖锐的胡茬子,可见这名捕快平时一丝不苟的生活作风。那捕快双眼里透出道道耀人的光芒,如鹰般直逼人心。 常勇见开门的是一名蓝衫少年,看那少年俊朗的面容,一双如星般的眼眸里透出如古井不波般神色,还未脱尽稚气的脸庞上泛出几分刚毅的坚韧之色。如剑般俊拨的身躯笔直傲立着,那少年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却并无剑者那种锐厉般的嚣天气息。那少年给他一种神秘深邃般的感觉,那身蓝衫将这少年衬出一抹飘逸般的气质来,令他也不禁的生出几分好感来。 好个身藏不露的捕快,好一位俊逸不凡的少年,两人心中同时向对方升出了好感。但他们心中却又隐隐的感觉到一丝落寞之感,那种感觉只是在一瞬间便从他们的脑海中消逝而去,他们甚至还没有抓住这种怪异的感觉。 “这位官爷,请问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叶吟风抱拳向那捕快问道,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对这种突然而来的官差似乎并没有什么惧意。而他的眼神是如此般的清澈如泉,让人生不出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来。 “哦,小小捕快而已,在下办案一时迷了路,这才来到了这里,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行个方便,给口水喝就行了。”常勇眼急连抱拳向对方回应道,而他说完这话之后却是老脸一红,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一个难以让人信服的借口而已,就是连他都不相信。所以,他说完就讪讪的笑了起,以掩饰自己那难以成立的借口。 叶吟风很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名捕快,没有想到对方连撒谎都不会。但他并没有揭穿,伸手向对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将那捕快引了进来,叶吟风进屋里找了一个破碗,还真的给这名捕快盛了一碗水出来。而那捕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被他掩饰起来,对于这名少年,他更加有好感了。这少年并没有揭穿自己,反而还真的打了一碗水出来,以解他那蹩脚的理由。 “这位公子贵姓啊,一个人住这院落吗,以公子的穿着应该不至于沦落于此吧。”常勇毕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捕头,他很快就试探着问起叶吟风来。他望了望这破落的院子,双眼里露同了几分疑惑之色,丝毫不掩饰。 “这位官爷说笑了,这院落是在下的亲戚的,在下从外地来到这皇都,投奔亲戚来的,却也不曾想到这院落如此破烂不堪。虽说破烂不堪,但在这皇都之中也算有落脚的地方。倒是官爷,您还穿着官服,莫不是还要办案吗。都大过年的,今天才在年初一,有什么要紧的案子让官爷劳累奔波。”叶吟风亦真亦假的回答道,他将那话题引到了那捕快的身上。 “唉,这名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日这小巷旁的池塘之中出现了四具死尸,在下也是为了查案才来到这里的。至于在下刚才的话只是一个借口,希望公子莫要在意。这人命关天,案子一天不结,在下心里难安啊。”常勇一口喝完了那破碗里的水,一副满情悲愤的表情油然而生,而他的双眼里更是射出悲悯般的光芒。 对方居然大大方的承认错误,这倒出乎叶吟风的意料,他也对这名捕快增加了几分好感。对方身为一名捕快,却在这新年的第一天四处奔波,虽然话语里有一些煽情,但对方那敢于认错的光明磊落的性格他他倍增敬意。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却不知官爷猜出了些什么,如要在下协助的,在下一定义不容辞。”叶吟风说的也是大义凛然,那扔在院墙外的四名死尸就是他杀死的,那些人死有余辜。他当然不会因为对这捕快心生好感就承认那四人是自己杀的,只是他想用什么办法将那些人的目的暗中传递给这位捕快知道。 “无妨,打扰公子清静已经让在下心生愧意,哪里还敢劳驾公子。”常勇将手中的破碗还给了对方,他双眼又朝这院落四处看了看,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屋外墙角处时,一柄幽黑粗糙的铁剑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他的目光在那剑上停留了那一会儿,这才转移开来。 “公子是一名武修吗?”常勇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他决定单刀直入,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始终给他一种神秘感。如果对方不承认自己是武修,那么表明对方心虚,只要对方心虚,自己就可以找到对方的破绽。 “官爷过誉了,如果说是武修,就算是吧,在下只不过修炼了几天的家传功法而已,比起真正的武修可能还有一定的距离。”叶吟风哪里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含糊其辞,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反正就是说自己内力不精,武学粗浅。 常勇心中涌起一阵无力之感,这少年的回答可真所谓是滴水不落,他那样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而自己的底细却让对方探得一清二楚。妖孽,他心中一叹,他知道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正是金陵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蓝衫少年,如此心智,如此心机,他实在想不出来这金陵城里还有谁可以将这金陵城的豪门贵族子弟比下去,除了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他找不出第二人。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惊变 叶吟风心中掠过一丝微微的冷笑,既然对方要打探,那么自己就答非所问,真真假假让对方去明辩。但他的心中还是隐隐的猜到了对方来的用意,池塘里的那四具死尸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对方真正想要打探的正是自己击杀的那名禁军校尉。一名禁军校尉当街遇刺身亡,这简直就是打了皇室的脸,让那皇室颜面顿失,所以他才会那么上心的追查此事。 望着眼前那脸色一片坦然的少年,常勇心中顿时明白,自己恐怕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什么了。他又向对方问道:“想必公子也善用剑了,却不知在下能否看看那柄剑?”,说完,他伸手一指,指向了那落在墙角处的那柄幽黑的无锋铁剑。那剑确实给他一名熟悉的感觉,并不是指剑的本身,而是这粗焅的锻造手法。 “一件废铜烂铁而已,官爷请便。”叶吟风欣然答应,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那剑真的只是一件废铁般。他知道就算对方想看也看不出什么,如此普通的一柄粗糙铁剑,无锋无刃,并不是什么杀人的利器。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发展,叶吟风双眼一凛,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 常勇一把将那躺在墙角处的铁剑取了起来,他将那无锋无刃的铁捧在了手中,细细的端视着那铁剑。而他的眼里不禁的露出了异样炽热般的光芒,显然,他认出了这柄剑那打造的手法,看似乎粗糙不堪,但是隐隐的有一道流丽般的暗光萦绕在这剑身之上,外表幽黑的铁剑虽然并不是什么杀人利器,但是却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敢问公子,此剑从何处而来?”常勇捧着剑向叶吟风郑重的问道,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般的神色。没错,他已经认出了这种打造手法,这世间除了‘吴天宗’里的铸造之术,没有哪处的锻剑会如此,其中暗藏着一种别样的玄机,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但是他看出来了,而且还知道此剑出自何人。 “抱歉,在下也是偶尔拾得,只是平时耍玩而已。此剑无锋无刃,无法伤人,所以在下一直带在身上。”叶吟风心中一个咯噔,他没有想到这名普通的捕快居然看出了这剑的端倪。那捕快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甘于做一名捕快,叶吟风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而他心里则暗暗的戒备着,这捕快并不简单。 “是吗,看这剑打造的纹路,似乎还不到三个月时间。却不知道公子从何处拾得此剑,能否透露吗?”常勇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又不甘心般的问道。 “江州,一个打铁铺里拾到了,那家铁铺的铁匠已经搬走了,在下一次意外路过,便发现了此剑。不知道官爷为何对此剑如此感兴趣,难道此剑有什么独特之处吗。依在下看来,此剑无锋无刃,只供人玩耍而已,若真要杀人搏击,肯怕没有人愿意拿着这样的剑吧。”叶吟风心里虽然震惊不已,但是他的脸上却毫无任何的表情,依然带着一丝淡淡和煦的微笑。 “如此真巧,在下识得一名故友,那故友失踪多年,而这剑就是在下那名故友打造的。这剑身的纹路,锻造结构都可以看出此剑就是出自在下那名朋友之手。”常勇眼里闪过几分失望之色,但他很快就将那眼里的失望给摒弃了,眼里流露而出的是那淡淡的忧伤之感,似乎在回忆某一件难以忘怀的往事。 “呵呵,那真是巧了,在下也不知道是何人打造的此剑。那铁匠铺就在江州城北区的一条小街上,很好找的。不过在下去的时候,那铁匠走了。官爷若要寻查可去江州一探究竟。”叶吟风心里涌起了一抹暗暗的错愕之意他没有想到这名小小的捕快竟然与小虎的父亲童大叔相识,看对方表情,两人的关系还不匪。凶 “罢了,既然失之交臂,也强求不来,此剑看似乎简单实质别藏玄机,望公子好生保等。公子能有此等机缘,那说明公子与此剑有缘,莫要负了这名铸剑大师的一番心血。”常勇心中涌过一丝惆意,他向对方郑重说道。他知道对方并没有说实话,但不管怎么样,自己与那铸剑之人相识一场,暂时他还不想为难这少年。 “谨记官爷的教诲。”叶吟风脸时一正,朝那皂裳捕快郑重说道,同时他也向对方拱手至揖。对方知道此剑另藏玄机,却毫无强夺壕取之意,如此光明磊落的汉子,也值得他长揖致敬。看这捕快的年龄也是三旬有余,与童大叔相识也属正常,而对方那洒脱磊落的性子更是让他倍加好感。 “在下姓常,公子就不要官爷短官爷长的叫了。”常勇目中精光一闪,他没有想到这少年如的聪慧,自己说得都如此阴晦了,可他还是猜到了一些。可见这少年的心机智力都是超凡脱俗。唉,奈何命运弄人,对于那池塘里的四名死尸,还有那禁军校尉被杀一事,他已然断定正是这少年所为。而那凶器真捧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如果是剑杀了那武艺高强的禁军校尉,那么也不能说辱没了此剑。 又细细的端详了手中的铁剑,常勇心中一声长叹,他将此剑递向了叶吟风。 叶吟风脸色一正,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了此剑,既然对方已然认出了此剑的不凡,那么自己又何必要再装下去。再说了,这常捕头也没有自己杀人的证据,就算有,他也不惧。自己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自己此时虽然称不上是什么侠客,但是最起码自己还知道什么人该死。 见对方恭恭敬敬的接过了自己递过去的铁剑,常勇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但是很快,他的眼里精芒一射,朝叶吟风的身上扫过,那一闪即逝的精芒如一道凌厉的刀光剑影般,带着一抹狂压在这院落之中狂涌而开。但片刻之后,这抹狂压很快就消失在了寒风之中,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紧紧的握住那铁剑,叶吟风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这名如此普通的捕快竟然散发出来的狂压气息丝毫不下高阶武修。这捕快的武修境界绝对比自己还高,叶吟风心中已然觉察,但还是如浑然不知般,脸上毫不变色般的那微微的和煦笑容。别说是这捕快散发出来的威压,就是那十三先生弥漫而来的威压气息,叶吟风也毫不畏惧。 “不知常捕头还有什么指教?”叶吟风脸上如常,并没有因为那捕快狂压而来的气息而改色,他朝对方平静的说道。仿佛自己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徘徊般。而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却更是耐人寻味,让对方彻底摸不着头脑。他只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既没有刻意的暴露自己,也不畏对方强势威压。 双目一凝,常勇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观点和猜测,这少年果然不简单。对方身上并没有散发出流动的真气波动,简直如古井般深邃。心中涌过一抹震惊,他知道这少年也非大奸大恶之辈,但职责所在,他本就是一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又重新的打量了这少年好一会儿。 “谢公子赠水之恩,后会有期。”常勇向叶吟风抱拳缓缓说道,言下之意却很是明确。说完,他便转身朝那院门走去,稳健的脚步踏在青石地面之上,发出了阵阵的沉闷之声,令人不禁的心中一动。 叶吟风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常捕快缓缓的离开,随手一扔,那剑又被他扔在了墙角之上,那剑碰到了那墙角的基石,发出一声清脆之响。而那正在踏出院门的捕快却是明显般的身形一顿,但他还是踏出了院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叶吟风的视线里。 那捕快的身影在羊皮巷里消失之后,李乘龙这才从那院墙角落里钻了出来,朝叶吟风招了招手。待对方点了点头,他这才窜进了这院落里。一进院门他便向叶吟风急急的说道:“叶公子,大事不好了。那赖狗儿又被人抓了。” 叶吟风心中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叫李乘龙重新说了一遍,待对方手中扬着一封信笺,他这才确定,那赖狗儿真的让人给抓了。而抓他的人又是那赌场的熊大掌柜。“后日午时,燕子矶。”,那信笺只有寥寥的七个字,署名却是大赢家,不是那赌坊掌柜又会是谁,那字体粗俗不堪,显然是有人特意而为。 “何人将这信送给你的,人呢。”叶吟风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与这捕快在这里周旋,却终究还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却不知道那捕快有没有参与其中,叶吟风心中涌起层层的疑惑,赖狗儿与那老者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事,以那老者的武修境界,还保护不了那赖狗儿。 “刚才有一名先生交给我的,我见那常捕头在院子里,就敢进来通报。那位先生说想要救狗儿性命,就按这信笺里的去做。”李乘龙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他也没有想到这赖狗又给人抓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叶吟风没有想到这羊皮巷里还出现了第四人,而且还是趁着这巷子里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才来,而那捕快来得也如此般的凑巧,这让叶吟风不禁的皱紧了双眉。到底是何人要针对于他,难道自己仅仅是杀了一名禁军校尉。是那皇宫之内的太子殿下,还是有人别有用心,他想到了那叶敬轩,那道令他很不舒服的身影。 他根本就不知道叶敬轩已经被李逍遥一指重伤,所以这才会怀疑那令他不是很舒服的‘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太子李弘冀应该暂时还拿不出这样的实力,能够将一名至天境之上的武修身边之人抓走,而且那老者至今还未现身。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现他的心头,这是一场针对他一人的阴谋,但他又不得不面对这场阴谋,否则那赖狗儿与那老者必有性命之危,对方实力如此之高,可自己能在这场阴谋中活下来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 要挟 叶吟风将那李乘龙打发离开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不明白这金陵城里是何人要针对于他,而自己除了得罪了太子李弘冀以外,并没有得罪于任何人,就是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虽然给自己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敌意。他没有想到十三领着四人离开了这破旧的院落,就遇到这样的不测。 走到墙角,重新拾起了那柄被自己扔却的铁剑,端详着手中的这把铁剑,幽黑的剑身,粗糙不堪的般纹路,他却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也许自己实力太弱,根本无法窥得其玄机也不一定,叶吟风知道这剑的不凡,就是寻常的剑都无法在这大铁剑之上崩出一个细小的口子,可见此剑的不凡。 想到实力,叶吟风无比的渴望提升自己的实力,面对着即将来临的阴谋,他却是一股失败的无力之感。他不知道后日燕子矶之约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那么自己也不会如此的被动。如果十三在就好了,李逍遥那胖道士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此刻又不知道跑去哪了。 一切还得靠自己,叶吟风心中长长的叹息,手中无锋铁剑一扬,一抹凌厉肃杀般的气息顿时弥漫而开。那股凌厉肃杀般的气息将这院落里的枯枝上的败叶一绞,那叶子纷纷化成了漫天飞舞的蝴蝶般,被叶吟风迸射而出的剑气横生生的割成了若干小片,挥挥洒洒飘飘扬扬,人空中翩翩而落。一腔愤意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枯叶,凌天横切而下的剑气如那江河奔泻般绵绵不绝,而这寒意笼罩的院落里立刻被那愤意盖天般的凌厉剑气给撕裂开来,萧瑟、苍凉、肃杀,三种异样的气息狂涌爆发而出。 常勇带着满脑子的震惊从那羊皮巷里走了出来,他脑海里依然是那自信优雅飘逸般的蓝衫少年。从那少年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气息,还有对方那和煦如春般的笑容,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虽然他对那少年存有好感,但是职责所在,捕快抓犯人乃是天责,但是他却暂时对那少年生不起丝毫的恶意来。如此明朗如春阳般的俊雅少年,却是一名刺杀皇宫守卫禁军的凶手,还有那四名池塘之中的尸首,身份已经明了。那四名尸首却曾做下了不少的的伤天害理之事,被人杀了也是情理之中,但法理难容啊。 心中一叹,常勇翻身跃上了自己拴在那羊皮巷口的骏马,手中长鞭一扬,一声清脆声响彻空旷。那马儿长嘶一声,迈开四蹄狂奔而去,疾如风般的成了条朦胧的影子。 他并没有回到衙门之中,既然确定了是那蓝衫少年所为,他也没有必要再去追查什么了。对于那少年的事迹,他也是略知一二,而今日初次交锋来看,那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不当是那少年一身深不测的内力修为,还有那少年机警的聪明才智,都上上乘之资,最主要的是,这少年令他生不出什么恶感来。 一路狂奔疾驰,幸喜此时的街道之上行人不多,而且这金陵城里街道宽阔,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回到了家了。将马牵回了院子之中,常勇脸上泛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在外面无论多累,只要回到家中,什么烦心忧事都一扫而光。因为这家里有他那年迈的老娘,虽然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但佝偻的背影和蹒跚的步伐也让他无比的担心。 京兆府衙的捕快一个月的俸禄也不算高,饶是南唐地域宽广富源辽阔,但是他的每月的银两也不过十两而已。这院落并不算太大,这院落座落在金陵城净水坊内,都是一些公门中人的住处。这里主要住着都是一些捕快衙役,南唐自建国以来还算比较稳定,公门之中的衙役捕快大都数是子承父业,唯一的就是常勇,他是被人推荐而来的。 拴好马匹之后,常勇大声喊了一句,发现自家的院落里寂静无声,再也没有老娘那唠唠叨叨的声音,也没有老娘那忙碌的哐哐声响。心中顿时涌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他望着这打扫得片叶不剩的院落,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慌意。但他很快就安定了自己的心境,也许老娘去邻里串门了,还未归吧。 但是此时,已近午时,都快吃中午饭了,以往这个点,老娘都会准时的出现在厨房之中。而今日,老娘却是杳无身影,除了静悄悄的院落和哗哗作响的树枝之外便没有自己熟悉般的忙碌声音。常勇心中一沉,暗呼一声不妙,他虽然不住的安慰自己,但那股隐隐的不安却越发的浓烈起来。 顾不了太多,他走出院子,朝邻居走去。此时的净水坊内炊烟早已升起,阵阵忙碌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回荡。他问了一家又一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不曾见过老人家出去,只是这净水坊的入口曾经出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来了几名穿着华丽的人,好像进过常勇家的院子,但是所为何事,却不得而知。 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一名满头霜发的老者,正是他的同僚的父亲,那老者回忆说老人家被那辆豪华的马车接走了,说是常勇家的亲戚来的。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捕快,常勇觉得其中必有蹊跷,那接走自己老娘的人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而这净水坊里的众人却是只能说得只言片语,哪怕是自己的同僚们也是含糊其辞,这让他很是疑惑。 担心自己的老娘,而他又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常勇心中浮起了层层疑惑,他不知道那接走自己老娘的人是何人,在这金陵城里,除了只认识一些同僚们他也不认识什么权贵豪门中人。可他们为什么又要将自己的老娘接走,其目的又是什么,这让他心中很是疑惑。 “请问是常捕头吗?”,正是常勇心中焦虑不安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维,那声音却是从自家院落门外传来的。他举目一看,发现院门之外立着一名小厮,鲜丽光华的衣着,头上戴着一青布毡帽,看这行头,必是哪家富贵豪门家中的家丁。那家丁很有礼节般的立在门外等待着常勇的回话,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张拜贴。 “正是常某,敢问这位小哥,有何贵干?”常勇见这并非寻常富贵人家的家丁,他客客气气的向对方说道。他知道正主终于要出现了,虽然那幕后之人只派了一名家丁前来,但知道这次自己只能暂由对方摆布了。那幕后之人便不是接走老娘那么简单,他们应该还有更难测的目的。 “我家主人在醉红楼恭候常捕头大驾,将常捕头务必移驾光临。”那名衣着华丽的家丁将手中的拜贴交给了常勇,然后向常勇说道。说完他便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等待着对方的回话,那神情好似久练而出般,带着一种职业般的姿态。 “醉红楼,愿君移驾光临,令堂一切安好。” 看着那拜贴上流金耀眼的寥寥几个字,常能脑际之中轰的一声,如炸了开般,短短的十五个字,却如夺命勾魂般,让常勇的脸色一下子就得煞白起来。他知道对方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但是自己能拒绝吗,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尽的怒火,那狂涌而出的怒火如积压已久的火山般,正要磅礴爆发而出,但是还是被他死死的压制住了。 “带路吧。”,他神色一颓,向那名家丁说道。而那名家丁却是面无表情转身在前面带路,这一切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般。看着那家丁面无表情般的神色,还有他那故做般的姿态,常勇知道自己这次必定难逃出对方的手掌心了。就是连一名家丁都可以如此般的从容和自信,那么那幕后主使之人又是何等般的手段。 来到了这净水坊入口处,果然,一辆豪华的马车涌现在他的眼前。两匹纯白色的高头骏马,白色的鬃毛丝毫没有一根杂色,健硕有力的四蹄如那伫立不倒的四根铁柱般,那两匹骏马姿态昂扬,一派丰神气势油然而现。而那马车更是豪华如奢,连那车窗帘子都是上等的丝绸制成,车盖下方坠着一串串金铃,上等的香木成了这马车的主体,不时的阵阵醒脑清香发出。 常勇没有想到这马车会奢华到如此程度,饶是他见识不凡,可他还是被这奢华的马车给惊住了。单是看那两匹毫无杂色鬃毛的纯白骏马,这马可不是有钱就可买到了的,而这种马在南唐国中却极其珍贵。那马车精美的镂雕香木,围绕在车盖之上一圈的金铃子,他还真的想不到这金陵城里还有谁家的马车能有如此般的奢华。 钻进了马车之中,如软如少女般肌肤的细滑毛毯铺在这马车之中,这马车的宽阔超出他的意料,自己简直可以横着躺在里面。马车之中各式各样的点心,水果,应有尽有。一酒杯之中还有一杯红色的酒,那酒如一杯红宝石般泛出耀人夺目般的光芒,这种酒叫什么葡萄酒,只有西域才有这种酒,他没有想到会在金陵城里看到了。 好大的手笔,好奢华的招待,这一切只在常勇的脑海中闪烁而过,如一道划过天际的流星般,但很快就消失了。想到了对方将自己的老娘挟持,必定是要挟自己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人,但凭这马车的主人,为何还要利用老娘来要挟自己。这马车的主人论财力,实力都是上上等,他实在想不通。 难道是为了那事,骤然间,他的脑际亮过一道闪电,而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手中的佩刀也不禁的握得更紧了。如果真的是为了那事,对方以自己的老娘来要挟自己,自己要怎么办。 马车缓缓而行,却不曾发出一丝一毫的颠簸,而这若大的马车之中只有常勇一人,温暖如春的马车之中,他却觉得无比的阴森恐怖。他不知道自己的额上已经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而他的后背也亦打湿了一大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夏侯 千古风华奢靡的皇都金陵,狂压而下的黑云依然难以压制那高涨般的喜气氛围,满街的大红灯笼如那孩童泛出洋洋喜气般的红晕脸蛋般,从那灯里透出一抹幽幽的喜庆光芒。大街之上人山人海,崭新衣裳和他们那眉开眼笑般的神色给这奢靡若华的皇都城里增添了几分更为热闹般的秀锦之色。 一条粗壮的人影漫步于人潮之中,那人年纪也就双十左右,一身便不新的粗布衣,壮实的身躯将那粗布衣衬得无比的得体。但那人的双眼里却透出几分迷离的神色,布衣之上还留着几滴污渍,一头乱乱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脑后,而这粗实的身影与身边那衣着鲜丽的人群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名壮实的浓眉大眼的汉子,满脸的胡须茬子难掩他那略带几分苦涩的沧桑之感,而那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是流露而出的迷离的神色。他那迷茫的表情里透出几分难解的不惑之意,他的嘴里似乎念念有辞,他口里只喃喃而语着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 “夏侯长庚,我叫夏侯长庚。为什么,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哪里去?” 如果叶吟风在此,他一定会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这人就是他从那‘大赢家’赌坊里带出来的那傻大个。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傻大个在叶吟风晕倒之后,却如着魔般冲出了羊皮巷的那院落,也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又或是其它的原因,他忽然间想起了一些事。 夏侯长庚,就是他的姓名,他能想起的就那么寥寥的一些,他只知道自己叫夏侯长庚,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千古皇都金陵城。一连几日里,他如一游魂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也许是新年而至,这几日以来他如乞丐般受到了一些好心人的施舍,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迎接了新年第一天的到来。 脑海里一些紊乱的信息如走马观花般的速度穿梭着,而他一连这几天里却也无法理出什么头绪,他只有漫无目的般行走于这人海之中。再繁华的都城里也会出现一些不合事宜穿着脏乱的乞丐,而这大个子乞丐除了那壮实的身躯以外与其他的乞丐并无两样。他那一双虽然清澈却带着茫然的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一名智商有问题的乞丐,所以他穿行在这大街小巷之中,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经过这些天的瞎转乱跑,傻大个夏侯长庚已经渐渐的将自己脑海之中的牢牢的记住了,他也不可能从自己脑海中那紊乱的信息中整理出更多的信息了。他想到了回到那小巷之中,回到了那身上散发而出令他感觉到心宁的那少年的身边去,但是他迷路了,他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回到那小巷之中的路了。 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从这大街之上缓缓而来,能有驾驭如此豪华的马车,那马车的主人必定有着显赫的身世,随着那马车的驶入,街道之中的行人慢慢的朝两边涌去。很快,这条宽阔的街道便让开了一条空道,供那豪华无比的双马并驱的马车通过,然而众人的眼里却流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目光。 因为,一名身躯壮实却衣着破旧不堪发丝紊乱的大汉两眼迷离般的挡在了这马车前面,他似乎并没有看到那豪华马车的到来,又似乎心中有所思,待他反应过来时,那虽然行驶不快的马车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马车之上的马夫更是一名比那乞丐般的大汉还要壮实的劲装汉子,那马夫眼里掠过一道寒芒,却没有要将马车停下来的意思。“噼叭”,一声,只见那车夫手中的马鞭一扬,在空中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那马车前方并排的两匹纯白色骏马忽然一声长嘶,迈开前蹄便向前冲去。 而那乞丐般的大汉却见那两匹骏马气势汹汹而来,他不觉脸色一变,顿时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他的神色就在惊慌之即,想要躲开却已然来不及了,而那两匹骏马也向他直冲而来,夏侯长庚本能的推开双掌向那两匹直冲而来的骏马顶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突然间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气息,狂涌而出,直向那两匹骏马扑将而去。 “霍????????”,夏侯长庚大掌抵在了那两匹骏马的头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双掌之上狂涌而出,将那直冲而来的骏马硬生生的挡住了。那两匹骏马浑身一颤,不禁的发出一阵低呜,它们既不能前进,却也不能后退,本能的它们感觉到了那乞丐般的汉子身上散发出一股令它们心悸的心息,却又不得不让它们浑身一阵颤栗。 “嗯!”,那稳坐在车辕之上的马夫眼中掠过一道寒芒,手中马鞭又是一扬,顿时,空中一声霹雳般的刺耳声响如炸般。那马夫手中的马鞭化作一道惊电般朝夏侯长庚头下抽去,嘶嘶的破空之声将站立在四周的众人吸引了过去。 夏侯长庚双手将那两匹冲将而来的骏马给抵住了,他的眼里还没有来得及展开欣喜的神色,头顶之上却只觉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劈将而下。他脸色微微的一变,身子一沉,双手依然按在了那两匹骏马的头上,但他的身子已然微微的一侧,便躲过了那马夫狠狠抽来的马鞭。 但是他的身子刚刚一侧,那条马鞭又如一条毒蛇般朝他的身上抽来,而他的双手又死死的按在了那两匹骏马的头上,避之不及,他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鞭。“叭”的一声,那马鞭将他那破烂的粗布衣给划破,顿时,从他的腰际之上露出了一条鲜红的血痕印。 那傻大个怒目一扫,他从那马夫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轻蔑般的神色,那是一种令他十分不舒服般的目光。而他浑身散发而出的气息也越发的浓郁起来,一双虎目里精光湛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长得比他还要结实的马夫大汉。从那马夫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抹令他厌恶的气息,他本能的讨厌这种气息。 “居然敢躲,本大爷还要赶,这一鞭暂且轻罚而已,识相的赶紧滚开。”那马夫沉声一喝,如一声炸雷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但他那一鞭抽在了对方的身上,便再也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只是双眼里浓烈的不屑之意涌涌而出,似乎自己眼底之下的那衣着破烂的乞丐只是一只蝼蚁般。 本能的对这马夫有一种厌恶之感的夏侯长庚听到那马夫的话语,心底不禁的涌起一股窜窜而上的无名怒火。那种眼神,那趾高气扬的表情,还有对方那居高临下般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虽然他本能的觉得这马夫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还有那没有落面的马车之中的人也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但是他心底的那种犟脾气突然间狂涌而起。感受到对方体内涌起一股无尽的咆哮气息,那扬鞭策马的壮汉眼里更是射出如刀刃般的寒芒,心中也大为惊诧。如此落魄如乞丐般呆汉却是一名高手,而且感觉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应该更是一名高阶的武修。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从对方的双眼里只能看到丝迷离般的神色,似乎这呆汉的神智有问题。 “轰”,夏侯长庚没有理会那马夫那对凌厉如刀般的眼眸,他只觉自己大脑处突然如发出一阵咆哮的巨响,而他的双手不觉得暗暗的加大了力度。他的身体如一座巍峨重山般,挡在了那马车前方,使得那双马丝毫无法前进半步,随着他双手力度的加大,那两匹骏马的双眼里不禁的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两匹丰神俊硕的纯白骏马只能本能往后一退,而那稳坐马辕之上的那马夫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混帐的东西,不可饶恕”,一声暴喝而出,那马夫手中马鞭一扬,顿时漫天鞭影如朝那落魄的大汉笼罩而去。 感觉到那道道鞭影挟着一股股凌厉的气息,一道道致命般的危险狂涌而至,夏侯长庚按住马头的双手收了回来。只见他身子一退,双目里泛出缕缕骇人的精光,朝那笼罩而下的鞭影凝神望去。 蓦然间,却见他伸开如扇莆大的右手随手一操,那漫天鞭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手中已然抓住了那马夫强势抽来的马鞭。 一声惊诧,那马夫没有想到这落魄的大汉如此凌厉的眼力,一下子就是将道道鞭影布置而成的虚影给识破,那马鞭却给他抓了个正着。高坐在车辕之上,那马夫内力一震,一股无可匹敌般的强劲内力朝那马鞭狂涌而去。他希望自己的内力将对方震退,好让对方知难而退,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内力从那马鞭之上涌传而去,却如泥沉大海,不起一点一滴的波澜。 脸色一变,他用力一抽,发现马鞭在对方的手中纹丝不动,此时这马夫才开始重视起这看似落魄的汉子。微微一皱眉,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双略在迷离却清澈无比的那落魄汉子的双眼之上。 一时,那马鞭被抓在这丙人的手中,两人就这样的僵持着,只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暗地里不知道以这马鞭交手了多少次了。夏侯长庚脸色不惊不变,但他对这居高临下的马夫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厌恶,只是他为断的用力拉扯着那马鞭,但那马鞭还是被对方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而站立在街道两旁的众人更是惊讶不已,如此豪华如奢的马车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皇都金陵城里遍地都是豪华的马车,但是这马车被一名看似乞丐般的汉子拦住,而且还抓住了那马夫的马鞭,此类情形,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过。自古以来,人类是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如此怪异的热闹,他们又如可会错过。 随着众人的低声议论,他们的眼里也开始泛出了一抹兴奋的神色,这乞丐好大的胆子,一看就是知道是智力有问题的。但是那马夫也太怂了吧,一名乞丐都搞不定,还怎么在那大富人家做事。而他们更关心的是的,那坐在马车之中的人到底是何人,这闹了好一会儿了,这马车中的人还没有出现,难道这马车之中没有乘坐任何的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皇甫 常勇一直在马车之中,他将街道两边旁人的话语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出来,他也知道这马车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现身,那么给自己的将是更大的麻烦。所以他一直呆在马车之中,也没有出声,更没有给那马夫任何的指示,按这马车的豪华程度,他觉得这马夫应该可以处理好一切。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听到了那马夫的暴喝之声,却没有感觉到马车再次行驶起来,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他心中有一种百感的滋味。自己既不想这么早的见到那幕后之人,却又想早点见到自己的老娘,这种矛盾的心理确实让他如在火上煎熬般,让他很不舒服。 夏侯长庚紧紧的抓住手中的马鞭,一双虎目里泛出骇人般的精光,心中早已是怒火横生,但他清楚的知道,那马夫还有那马车之中的人给他一种危险之感,所以他也没有再有什么动作。只是冷冷的望着那高高而座的那马夫。 那马夫眼中缕缕寒芒在对方的身上打转着,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胆大妄为,既然暗暗的与他较上了劲。扫了一下街道两旁的行人路客,他抓住马鞭翻身便跃了下来,双眼里难掩滔滔的怒火。 抓住马鞭的另一头,马夫怒目相对,向夏侯长庚喝道:“能将你大爷逼下来,本大爷还是头一次遇上。小子,你最好还是撤手,不然的话,大爷我的拳头可不是可素的。” “打人就是你的不对,小的虽然贱命一条,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严。” 不知道是这傻大个夏侯长庚脑子开窍了还是他回忆了很多事,他向那马夫反击道,而他的手依然死死的拽着那马鞭的另一头。 “好,好,算你小子有种。”那马夫脸上微微的一变,顿怒的表情立刻变得平静起来,而他人影一晃,如一猎豹般向那落魄如乞丐的呆子冲去。扬起的是他那铁锤般的左拳,空气如撕裂般,带着一股啸煞气息朝对方的胸前而去。 面对着如此强势而来的一只铁拳,夏侯长庚唯有避之,他松开了紧握住马鞭的右手,身形不觉得的后退了几步。而他那后退的那几步正好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他也再次稳住身子,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不知是本能的反应,还是夏侯长庚无意识般的后退,两人的距离正好是双方最为安全的距离。 见对方撤了马鞭,那马夫眼眸微微的一缩,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干脆,但对方那几个退步却让他又心中忌惮起来。这虽然是表面的几个退步,但是那是一种攻防最为安全的距离,他的左拳也然不可能再击到对方,如果自己强行再次追击,势必会受到对方的反击。 见两人没有打起来,行人有一些失望,他们眼里露出了扫兴的目光,那乞丐也太怂了吧,他们还以为本来有一场好戏看的,看来好戏没有什么看头。倒还不如看看那摆在街道中央的那些耍杂技表演,虽然他们知道那些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但是这新年的第一天,可不就是为了图个热闹嘛。 夏侯长庚已然退至人群之中,那马夫并没有再次的攻击,他见对方退开双眸中闪烁着几缕精光。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提着马鞭跃上了那车辕上,马鞭一扬,那两匹丰神不凡的纯白色骏马一昂首,又开始缓缓而前。 没有人知道夏侯长庚为何放弃了再次纠缠,纵然是他对那马夫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之感,但是他还是退在了人群之中。因他看到了一条蓝影卓立于人群之人,那一副俊秀超然的面容,还有那双黑如点漆如星辰的眼眸,远远的他便感受到了那股令他舒坦般的气息。 也不顾旁人如何议论,他径直朝那蓝衫少年走去,双眼里是欣然不已的光芒。而他如同一个迷失的孩童般,终于找到了归家的道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透过那马车的窗帘,常勇看到了那人群之中与众不同的那落魄如乞丐般的汉子,还有那一身风轻云淡之姿的那蓝衫少年。没由来的,他只觉自己心头一震,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莾汉还有那蓝衫少年,突兀的出现,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但他并没有过多的细想,匆匆过客而已,谁都是这奢华的皇都城里的一颗尘埃罢了。 叶吟风有一些意外,心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出来走走,便遇上了那失踪多日的傻大个。而他望向那迎面走来的傻大个时,也注意到了那豪华无比的马车,他感觉到了这马车之中一道熟悉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几息时间,但他并不知道这坐在马车之中的是何人。 只是匆匆的一瞥,叶吟风目送着那豪华马车渐渐的离去。那穿梭在人群之中迷失方向的那傻大个也缓缓的向他靠近,一切尽在不言中,有欣喜,有愧色,也有释怀的笑意。但是叶吟风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傻大个眼眸里不再是那懵懂的目光,取之的是那清澈如泉外加一些迷茫般的不解。 “你记起的名字了,夏侯长庚,夏侯世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叶吟风疑惑的向他问道。 院落,还是那个破落不堪的院落,只是以往无比热闹的院落已然失去了往日里的生气,多了几分萧煞,虽然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但这羊皮巷里的住户明显是少了一些喜气的氛围。却不知道这羊皮巷之中的人们是如何度过的新年的第一天的。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叶吟风一惯以来的作风,这巷中的居民也许有他们难言之隐,如何这傻大个夏侯长庚回归给了他一些意外之外,无意之中又增加了他的责任。看到夏侯长庚智力的恢复,也不是如以前般,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了。这让他多多少少还是放心很多,但自己面对着未知的敌人,还有那燕子矶之约,却不知道是吉还是凶。 “夏侯世家是前梁朱帝身边的护卫,家祖正是朱帝身旁的贴身护卫之一,除了夏侯世家,还有皇甫世家,两大家族都是前梁朱帝的贴身侍卫。他们除了保护朱帝的生命安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还要守护传国玉玺。” 夏侯长庚的脑海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他向叶吟风坦然说道。这样的身份却让叶吟风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傻大个会有如此复杂的身世。夏侯与皇甫两大家族居然是前梁朱帝的贴身侍卫,而且他们还要担负起保护传国玉玺责任。 “如此说来,那传国玉玺现在何处,你可知道?”叶吟风想到了饶州张家时的情形,他想不通,为何张家会出现那传国玉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但他确定那张府的大小姐张灵焰已经取得了宝物,为什么又会出现夏侯与皇甫两家族的出现,还是那张灵焰得到的玉玺是膺品。 “不知道,当年前梁灭国时,夏侯家与皇甫家有人将玉玺带出宫,找了地方藏了起来,并绘制了一份地图。随后那地图便一分为二,只有两家人拿着地图合二为一时,才能找到那玉玺。只是我现在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完全恢复了应该知道地图的下落,又或可以完全绘制出我夏侯家的那份地图。”夏侯长庚摇了摇头,朝叶吟风说道,而他那迷离的目光这才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眼里除了一丝失望之色还有那对自己使命的坚定信念。 “张家与前梁皇帝有什么关系,饶州张家我曾听过他们的暗号。据说张家曾是前梁朱家的遗臣,他们有没有可能转那玉玺带走,然后藏了起来。”叶吟风对饶州张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再让他遇上那张家的张瀚之,他必定会击杀他,顺便问出那幕后的真凶。隐隐的,他猜出了那张灵焰带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应该就是张家弄出来的一件膺品。 “张家从皇宫里带出的确实是一件仿真的膺品,张家本就是前梁朱帝权臣,只是树倒猴狲散,张家也未必对朱家忠心耿耿。而那玉玺早就换成了一件仿真的膺品,如果不是张家之人在那刺天盟,朱家连膺品都不会做的。”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叶吟风知道了内情,但他的心中依然没有任何的轻松,饶州张家之事是一个开端,似乎有人在暗中操作般。而饶州张家的暴露也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幕后主使要真是算无遗策,什么都算得精确无比,但是这次他们又要生起什么阴谋。叶吟风心里沉沉的,也许只是那阴谋刚开始露出了獠牙而已,也许迎接他的将是更为猛烈的暴风骤雨。 “你可知道皇甫家有什么人了,夏侯世家除了你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吗?”叶吟风对当年前梁朱家的贴身侍卫也很是好奇,做为一代帝国皇家侍卫以及玉玺的守护神,应该不止只有夏侯长庚一人。 “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自前梁灭国之后,夏侯家与皇甫家便淹没在了尘世间,也不过问这改朝换代的国家之事,也不关注这世间武修纷争。夏侯家应该不止我一人,应该还有其他的人。至于皇甫家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应该没有见过,所以也不好确定。” 叶吟风知道在夏侯长庚恢复记忆之前是问不出什么,他也很是好奇,这骨骼壮硕的汉子是如何失忆的。 常勇不知道自己在马车之上坐了多久,他吃着这马车之中的食物零食,一面记算着时间,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已经计算了一个多时辰了,这马车还是不急不缓的前进着,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这马车之中的食物都被他吃得只剩下一小半了,他强压着自己内心中的不安,吃东西无宜是最好的减压方式。 当他将这马车之中所有的食物吃完之后,发现马车的速度已经开始减慢了,也许是到了目的地。常勇的心头一震,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要面对的还是来了。 马车停了下,“常捕头,您请下车吧。”从车外传来了一声厚实的声音,不是那马夫又是谁。 常勇自已拉开了那那马车的窗帘,待他看清楚了这四周的环境时,却愣了,因为这里并不是在金陵城内,而是城郊。马车的正前方有一陡峭入云的岩石山峰,只有一条几尺宽的石阶小径盘旋而上。 他没有想到此时会到来到这城外,而还来到了这长江之中闻名瑕迩的燕子矶。 没有人给他指示什么,但是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有人在那峰顶等他,前方就是那燕子矶的最高处,那名幕后之人一定会在那里等他。 “不是说去醉红楼吗,怎么带在下来此?”常勇疑惑的目光一扫那车夫,不解的问道。 “我家老爷交待了,带常捕头来此,老爷还问了一句,不知称呼您为常捕头还是皇甫将军。” 第三百七十七章 首富 常勇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还是被那马夫的话给震惊住了,他没有想到这豪华马车的主人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肆无忌惮的告诉了自己。就是一名普通的马夫都知道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下与你等并无恩怨,若家母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在下必与你等不死不休。”常勇眼色一凛,朝那马夫厉声而道。他不相信对方将他带到此处会有什么好事,虽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但是老娘是他的逆鳞,处之必死。这是他的底线,他希望那幕后之人不要做得太过出格了。 “您误会了,我家主人对您与令堂并无恶意,这一切你上去了就知道了。小的只是一名赶马车的,对您更没有任何的不敬之意,一切等你见了我家主人之后,方可见分晓,小的就不陪您上去了。” 常勇知道从对方的嘴里探不出什么,他只好自己一人向那燕子矶走去。从那山峰的另一面,他清晰的听到阵阵的浪涛声轰鸣不绝,如千军万马奔腾不休般,使得他的心头涌起一股亢奋般的情绪。 沿着那狭长的小石阶,他来到了那燕子矶的峰顶,入眼处是一宽大的平地,临江边的崖壁之上是一小石亭,有一长袍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望眼处,滚滚长江之水眼底磅礴而流,简直是气势滔天如长虹贯日般。 而常勇的目光却没有被那峰下的江水所吸引,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的那名男子。那男子一身精致的长袍锦衣,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令他感到有一些压抑,那人的气场太过强大,是他见过所有人的气场都还要大,就是连当今南唐皇帝都没有如此般的气场,除非是雄踞中原来自帝都中的那位才会有如此般的气场。 令常勇不解的是,那名男子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而他的掌心里却抓住一锭金子,那金子足足有十两之多。修长却不纤瘦,反而无比的饱满丰润的手指,没有沉积官场般的威严,却有着强大的气场,这让他很是不解。 那男子足足远眺江中有一柱香的时间,自常勇上那燕子矶之后,他便一直远眺着那江水之中,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一切是那样的安静,只有那江水拍打崖岸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肃凛的寒风,狂压而下的乌云,都笼罩在这险峻却无比安谧的燕子矶峰头之上。 那男子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一副白皙的面容出现在了常勇的眼前,那男子年约四旬,岁月的侵蚀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给人一种睿智通透的感觉。那男子脸上无须,白皙的肤色里透出抹抹的红晕,可见此人一定是一位懂得享受的高人。最令常勇难以抗拒的是,那中年男子一双洞察秋毫般的眼眸里泛着深邃般的神色,令人不由自主般的深陷其中。 “皇甫将军,辛苦了,鄙人姓钱,你可说叫鄙人钱大爷,至于姓名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皇甫将军也可以称呼鄙人老钱也行,你我都不必拘于那些俗节礼仪。”那中年男子扬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看穿了常勇心中的想法般,向他和气的说道。 常勇一听,心中更是一惊,他狠狠的吸了一口了冷气,这世间能叫钱大爷的有很多,能拥有豪华马车的钱大爷也有很多。但是,如此强大的气场,保养如此之好的钱大爷却真的只有那么一位,传说这钱大爷乃财神转世,囊尽天之财富,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首富。这钱大爷来历来神秘莫测,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财富到底有多少,更没有人知道他的那些财富是怎么来的。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下首富居然会出现在金陵城,而且还会以这种方式与自己见面,常勇确实没有想到。 “在下就称呼你为钱大爷吧,天下所有的人都这么称呼,在下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呢。皇甫无命荣幸,让钱大爷久等了。”常勇向对方抱拳说道,而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名,皇甫无命。 “可真是耳听不如一见,皇甫将军果真豪爽过人。我钱某人一向是喜欢交朋友,不管是生意场的朋友也好,就是这世间天下的英雄豪杰也罢,钱某都是真心相交。”钱大爷手中的金光一闪,他满眼里是赞许和目光。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双方初次见面倒也还算融洽,这一切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知道钱大爷找无命前来,是否有什么事要相助的,无命一定竭尽全力。能为钱大爷效劳是无命的荣幸,请钱大爷明示。”皇甫无命心中一黯,其实他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先客气一番。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能轻易的得罪,那就是有钱的人,更何况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还是这天下首富。 “呵呵,不瞒皇甫将军,钱某还真的有一件事要你帮忙。”钱大爷眼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微笑,又接着说道:“皇甫将军可知夏侯家的人出现在了这金陵之中,不知道皇甫将军可否将那夏侯家的人带到钱某人这里。当然了,这个忙对于皇甫将军来说只是微不足道,但是对于钱某来说,此人非常重要。” “夏侯家人出现在金陵城里?”皇甫无命眼里射出一抹惊诧的光芒,他没有想到这钱大爷对夏侯与皇甫两家会如此的了解。而且他还真的不知道夏侯家人出现在这金陵城里,他也努力打探过,只是一切音讯如沉大海没有一点的消息。不过想想也对,这钱大爷富甲天下,什么的信息没有。 “不错,夏侯家的人叫夏侯长庚,而你却叫皇甫无命,也许数十年的宿命又绑在了一起。却不知道皇甫将军肯不肯帮钱某人这个忙,至于令堂,钱某人绝不会动一根毫毛,就算皇甫将军不帮这个忙,钱某人也不会动她一丝一毫。” 废话,人都被你们抓了,还在这里大义凛然般的什么不动一丝一毫,皇甫无命心中暗自的发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已经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淡淡的威胁之意,既然挑明了,为什么还要提自己的老娘,这不明摆着的威胁嘛。 “钱大爷富甲天下,既然找到了夏侯家的人为何不派人将他请来,直接请过来就是了。钱大爷手下高手如云,就算那夏侯长庚武力通天,那也是可以拿下的啊。以钱大爷的能力都无法办到,却不知无命何德何能可以做到。”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了,皇甫将军如果相助的话,一定可能手到擒来。”那钱大爷眼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他知道对方的疑惑,但是他并没有再做什么解释,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是钱和权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说,武道破空,那是修炼而成的,又比如说天下大统,那要天时,地利人和,相铺相成才能完成的。 皇甫无命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还是不解,为何找一个夏侯家的人要让他出面,若非天下大定,夏侯家与皇甫家的人是不会碰面的。如果这世间出现了一位一统天下的雄才伟略的霸主,他们有可能会出现。显然,两家之人会面还不到时候,因为这世间还没有出现一位能够称雄天的绝世霸主。 “其实皇甫将军也猜到了钱某找你们两之人的目的,钱某人对倾权天下的争霸没有丝毫的兴趣。钱某想要的是赚尽天下的财富,钱某毕生的心愿就是如此,财富与这国度不一样,一个国家富强与否,主要还是取决于国力,而国力的强弱还不是要财富来支撑。” 钱大爷望了望皇甫无命,语气淡淡的说道,在他的眼里权势倾朝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有手中的金银珠宝才能让他感觉到兴奋。然后,在皇甫无命的心中,眼前的这名富甲天下的一代巨商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铜臭气息,也许是多年的养尊处优让眼前的这人早就铅华若洗般除去了自己一身的铜臭气息,又或许是眼前的这人早就超越了钱财带给他的优越之感。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对眼前的这人很是折服,不管是这人身上散出那淡淡的强大气场,还有他那神秘如斯般的异样气质,又或是他手中掌握着这天下间所有的财富。如此一人,给他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眼前的这人绝对不是纯粹的一名商人,更像是胸怀天下的悲悯佛主。 战乱,除了给那些普通百姓带来无尽的绝望,也给那些世族豪门带来的沉重的打击,但是眼前的这人,不只是天祸又或是人灾,都会有人听到钱大爷这个名字。他是富甲天下的首富,更是悲悯天的首善。 迎着风,望着那滔滔不绝的江面,咆哮而下的江水,飞旋翻转而起的浑浊水花,皇甫无命第一次觉得自己比那江中的水花还不如。最起码的,江中的浪花还可以在水面之上翻腾着,冲驰着,但他呢,除了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之外,自己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最后,还是逃不出宿命的安排,他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迷茫般的目光,他又皇甫无命,他又还是那兢兢业业的京兆府常捕头。 风过痕,云常散,舒展的是那枯黄的落风,如一无辜的孩童般,脱离了大树的怀抱,不知所措般的飘飘而起,又纷纷下落。 叶吟风望着那枯树枝上最后的一片枯叶,顽强的令他感动,大雪,冬雨,都没有将它打落,然后宿命却让这片树叶最后走向了它的归属。宿命,是不可抗拒,可以挣扎,但最后的归宿还是按着被安排好的方向走下去。没有人知道此刻彷徨的他内心里是多么的无助,自己本来就是一没落家族公子,但最后沦落江湖,陷入了这风云际会的天下纷争之中。难道这一切也是自己的宿命吗,他常常不断的问自己,但是没有人给他答案,这一切还要他自己去寻找。 夏侯长庚略有所思般,负手而立仰望着无边无际乌云滚滚的天空,也许在他的脑海里又将会多出什么秘密,又或许是什么惊天大事。孤立的身姿,伟岸的身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也不再是那个流着口水只知道找吃得的那个傻大个了。 院子,很静,人很乱,风更乱,云纷乱。 第三百七十八章 帝陨(上) 宿命在岁月的长河中沉沦,寒风在瑟雨的侵蚀下凌乱,不知是宿命早有安排还是寒风难以被瑟雨淋漓。这一切的一切都终将烟消云散,暗夜是白昼的终点还是白昼的起点,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关心这些。 新的一年,才过了那么两三天,富庶辽阔的烟雨江南国度就开始了它如幻如梦般的朦胧景色,这场雨将这千古奢华的皇都笼罩其中,一层白雾一层细雨,滴滴晶莹的雨点化作了相思的细线,渐渐的弥漫开,形成了一张密织的雨丝情网。 烟雨之中,雾气袅袅,叠嶂重峦的燕子矶之上卓立着一条孤寂的身影,俊秀的面容里透出几分肃杀般的气息。密织如网的雨丝从空中挥洒而下,四处里一片湿润的夹着泥土的芳香气息滚滚而上。 一身蓝衫,身躯挺拨如待出鞘的宝剑,那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泛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坚韧。他的背后负着一柄漆黑如铁般的长剑,那剑无锋无刃,却带着一抹异样的气息,淡淡的血煞之气从那无锋的铁剑之上散发而来。 叶吟风双眼眺望着那崖下的滚滚长江之水,此时的长江碧波万倾,翻滚而起的珠花般的碧浪荡漾而开,不时的有一股股咆哮而来的激流冲击着这崖壁,阵阵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好一道天堑般的燕子矶,好一处金陵雄关第一险,但是这长江上的第一石矶。 凝望着江水,但他的内心里却是汹涌不已,他的身边已然没有了那夏侯长庚,而与他约战的那人他也知晓。他没有想到与自己比试的却是那京兆府的常捕头,他也才知道那常捕头本名是皇甫无命,来自皇甫世家。 然后更令他吃惊的是,那名号称天下首富的钱大爷居然是幕后主使。这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但是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如果真要认实力的话,自己远不是那皇甫无命的对手,但是对方的那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看到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人一直在固守着自己的职责。 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任何的先机,叶吟风接下了皇甫无命劈来的第九刀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在了自己太依赖自己手中的剑了。他一直只能被动的抵抗,却完全没有机会出招,不管是他练习过多少本剑谱,他一样一招剑法都施展不开来。而那皇甫无命的刀法如他的名字般,不要命的猛劈而来,一股舍我其谁般的气势一下子就将叶他压了下去。 纵然他身负道家的绝世内功心法,纵然他修炼了天下第一剑客的成名剑法,又或许纵然他还有最后一招保命必杀技,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出手。他甚至连自己腰际之上的那佳人相赠的镇谷宝剑都没有机会拨出,对方就是一直那样一股作气,长虹贯日般,死死的压着。这不只是实力的悬殊,但是一种气势上的悬殊,这一战让叶吟风学到了很多,也让他明白了很多。 天下武修,何其之广,没有一颗坚韧无畏的心,纵然手中绝世神兵,那也是白搭,那是一种何等的气势。 喧嚣的轰鸣声,瑟瑟无声细雨,这一切都入进了他的心中,而他如一尊雕塑般,屹立在那燕子矶峰头之上,他的脚下就是万丈悬崖。而他的身后,却是一个个凌乱的脚步,和被刀气肆虐划过的痕迹。 他知道自己要输了,输了不只是自己,还要将那夏侯长庚交给他钱大爷,传国玉玺,不只是关乎天下气运大业一统的关键,它还有一个重为隐藏的秘密。他只是一种感觉,天下首富对这张龙椅不感兴趣,那么,他一定另有所图。除了‘天启之玉’,叶吟风想不到还有什么令一名无冕之王心动的,长生,不只是是皇家中人心动不已,凡人但是如此。 叶吟风不得不承认,皇甫无命是用自己的命在赌,那一个破绽,他知道是对方故意留给自己的,在皇甫无命跌入悬崖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对方那坦然无惧的脸色,他还看到了对方眼里一分异样的信任之感。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一起,却无法理解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手示,而有些人,纵然不相识,却能读懂彼此眼神里代表的含义。 叶吟风与皇甫无命无异是后者,那是一种英雄相惺之间的眼神,当他的脑海里定格了皇甫无命最后的那个眼神时,皇甫无命的身子已然出了悬崖边。他的身子如激射而下的流星般,朝那滚滚的长江之中坠落而去。 一声叹息可以释怀一切的话,这个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令叶吟风意外的是,夏侯长庚在叶吟风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然后重重的叩了三下。他也纵身一跳,跟着皇甫无命的身子朝那崖下坠落而下。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被那咆哮的江水浪花给淹没了,那崖下暗礁四起,旋涡无处不在,他们就算是水性极高,如此高的地方跃下,恐怕也是难以活命。 不知道为什么,叶吟风希望他们活着,对自己背负的使命尽责到底,哪怕是死他也毫不畏惧。这种人值得他钦佩,这种人值得天下英雄折服。 扼腕叹息的不止叶吟风一人,还有一条被叶吟风忽略的身影,那面容无须白皙泛红的中年男子更是长叹不已。 钱大爷仰天长望,仿佛那天空中飘下的雨丝成了他眼里的金银财宝,又或许是其它,随后,他看也不看那堆起重重泡沫般的崖下江水便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很慢,很缓,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仿佛是那个生杀予夺的主宰般,不知为何,叶吟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但是他的心思早已经被坠崖而下的那人吸引过去了,脑海里闪现而出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闪,而他也没有再次留意。 细雨绵绵,洗不却人世间的一切愁丝,叶吟风的心头布满了浓浓的细雨,他不知道自己的双拳已经死死的拽紧着,锋利的指甲已经扎进了他的掌心之中。又是那个什么‘天启之玉’,不知道那东西还要害死多少人,而他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一切头绪还没有。 雨如丝,愁如絮,断还不断,风凛凛,水涟涟,滚滚而下的长江之水咆哮的身姿如一条巨龙般,冲击着,震撼的不止是叶吟风的内心,还有他丹田内那三颗细小的气旋。浑身一动,思雨,丝雨,织雨,一切关于雨的缠绵都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这一刻,叶吟风那清澈的眼眸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般,寒芒一闪,只见一道金黄的光晕突现在他的手中。而他身上的气息猛然间高涨起来,嘶嘶,细细的雨丝突然间被分割开来,断成了好几截,原来雨是可以分割的。 没有人知道凌天云在年三十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赵府中的人如发狂般的涌出,但是都没有找到。也没有人知道阿赖的回归给飞雀营里注入了一股兴奋剂般,让死寂的飞雀营有了几许生机。 然而,这一切,过了好几天,赵匡胤才知道,他刚从皇宫里出来,他刚从那皇宫里得到的好消息冲出了宫门,当他来到了自家的府第时,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发生。而他派出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不断的有人返回,却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这让赵匡胤很是担心,除了凌天云的失踪,还有那清冷无双的独孤傲雪也失踪了。 飞雀营也接到了赵匡胤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凌天云与独孤傲雪。老李的死成了一段过去,飞雀营有了新的任务,虽然飞雀营里的成员为此愤愤不平,但是阿赖却领头以大义为重,他们的指挥使才是他们的最高上峰。 阿赖松了一口气,那绷紧的心也开始放松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这期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也幸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众人的视线被转移开来了。对于老李的死,他的只里除了只有几分内疚之外,但更多的,还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娟色容颜。他带着飞雀营的成员按照赵匡胤的的指示,几乎找遍了帝都所有的地方,当然除了那些巨权彪炳的豪门他不敢查以外,各酒家青楼,地下市场,他能动用的力量都动作了,可是还没有找到。 与南方江南国度南唐相反,大周新年之后的天气一直晴空万里如洗般,四处里弥漫着一派喜气安祥的氛围。日复一日,一晃,新年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了,再过一天就是上元节了。而凌天云与独孤傲雪依然没有出现,赵匡胤一张本就如红枣的脸,此时显得更红了,红得快要发黑了。 上元节,如约而至,夜里,帝都汴梁一片灯火通明,这夜里取消了宵禁,那些庆祝的人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玩一个通宵达旦了。街上人山人海,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色油然而生,这年上元节是最热闹的,而这帝都汴梁也比往年更加的繁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功劳,这个就是大周皇帝郭威。 新年而至,久病难愈的大周皇帝病情好转,并在大年初一颁布了一系列的减税及赦免政策,同时更改年名为显德元年,并大赦天下。初五,晋王柴荣加官兼侍中,主管京中内外兵马事务。而柴荣此时的太子地位才开始真正的稳定下来,帝都禁军的军权开始独揽一身,而他此时正在皇宫之内代父听政。 飞雀营的成员混迹在人群之中,这日除了官民同乐普天同庆之外,他们也要留意那些混入帝都之内的敌国奸细。经过半个月的搜寻,凌天云与独孤傲雪已经销声匿迹,赵匡胤也开始放弃了寻找,他担心的是凌天云的安危,对于独孤傲雪,反而没有什么担心,因为独孤傲雪的身后可有一位神出鬼没高手在一直暗暗的保护着。 月圆如盘,皎洁的月光泛出如少女般青春光晕,正如这个帝国般,正冉冉而起,迈了它那辉煌的脚步朝着一统天下霸业而去。 然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热闹非凡繁华入奢的帝都之中,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双狞狰的面容在扭曲着。他们或有小贩,也有酒肆店员,又或有蹲在角落里的乞丐叫花子。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帝都的子民都被这帝都的雄伟身姿给折服了,给这灯火通明的极致夜景给迷住了,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和舒坦的长息。 然后这一切与凌天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因为,在他的手中正捧着一本小册子。那是张晓枫给他的一本刀谱,那‘刀圣’风恋刀的成名刀法《抽刀断水》。凌天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只昏迷了一两天而已,只是那一本刀谱就让他忘却了一切。独孤傲雪如一小家女子般和谈天涯一直呆在这院落未曾出过门。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太久,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终究还是将这一切打破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帝陨(下) 月如银盘,泻下皎洁如玉般的光辉,而在这帝都汴梁更是灯火一片通明,人言沸然,一派祥和热闹的繁华景象。众人被这上元节的喜气给渲染了,他们完全不知道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正笼罩而来,这种气息犹如九天寒彻而下的悚恐煞魅般,使得人心好一阵颤栗,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片刻。 充满喜气的大红灯箱高挂着,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么一家酒楼之上还坐着几名装饰怪异之人。他们的装饰显然与中原汉人不一样,一人大红的长袍,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一双妖异的眼眸里泛出令人不寒而栗般的光芒。还有一名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也如此人般一样的装饰,浑身上透出更为妖异的气息。 其他的人则是毛皮长袍包裹着身子,他们的脸上透出几分嗜血彪悍般的气息,在他的身边放置着一柄略带弯形的佩刀。这些人的身上都充斥着浓浓的血煞气息,显然是常年累月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 那红衣男子与红衣少年坐落在这包厢里的上席,这包厢里还站立着几名冷悍沉稳的劲装武士,那些武士一双双如鹰般的眼眸不时的扫射着四周。如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便可以及时的做出反应。显然,这两名红衣男子的身份并不一般,而他们那怪异的装饰更显出他们的出处,北方狼烟之国契丹。 如果凌天云在此,他一定会愤起突击,因为两名红衣男子他认识,而且还是毁灭封家的主凶之一,那年长的红衣男子便是那契丹国第二高手耶律无忌,而那红衣少年则是耶律无忌的弟子萧天野。他们此时正在帝都之中,丝毫不惧这帝都的官府发现他们,看他们谈笑风生般的肆无忌惮,可见一斑。 帝都,有一处院落之中,冯道坐一张雕满了花纹的檀香木的椅子之中,他的双眼凝望着一名白衣如玉般的少年。而他们的中央则隔着小案几,那案几之上显然除了茶具与一壶烧开的沸水便无其它。 那犹如道骨仙风般的老者,还有一名白衣胜雪丰神如玉的般少年,如搭配却是浑然天成,令人不觉感叹这岁月的奇妙之处。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蚀,不管是丰神如玉般的少年,还是武修超凡入圣般的高手。 冯道显然没有想到,这上元节的夜晚,燕龙星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府中,而且还是一人前来。可见此人必胸有成竹,毫不畏惧自己,但做为主人的他也没有过多的去问,他知道今夜或许会有事发生。 “冯太师,都上元节了,太师却稳坐如山,倒是让晚生仰佩不已。”燕龙星的双眸刹是好看,如点漆又如星辰闪耀。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男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若不是亲眼所见,以为还是天上谪仙下凡。那出尘不染般的身姿,俊雅般的气质,无一不让人心存好感。 但是冯道此时对眼前之人却真心存不起什么好感来,眼前的这少年太神秘了,神秘得令他有一些不敢相信,他调查过这少年,然而他手中关于这少年的资料更是寥寥无几。难道此人真如资料上所说的般,谪仙下凡,天将龙星吗。 “燕公子说笑了,老朽老啦,就算今夜里如公子所说,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了。”他长叹一声,双眼里透出一抹无奈之色。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燕龙星如此断定,皇帝陛下就在今夜里殡天驾崩。那少年不语则已,一语则惊鸣。谪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如果皇帝陛下今夜里驾崩,那么,自己这一两年里的来努力又白费了。 “顺势而为,一切皆有定数,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可以将这定数打破,那么就只能是晚生了。不是晚生狂言,这天下纷争,你夺我抢,没有什么意思。要么就弄大一些,却不知道冯太师有没有什么兴趣。”燕龙星那番含糊不清的话语如一柄锋利的宝剑般,使得冯道的心中一震。 “不过燕某真的很好奇,冯太师,你究竟是何人。这改朝换代了成大周国了,您却还是常青不倒,让燕某更加的佩服不已。”燕龙星语气一转,还没有等冯道缓过气来,又是锋芒一现,直逼而来。他的双目里透出缕寒彻般的光芒,似乎要看穿这名道骨仙风般的老者真正的面目。 “老人而已,燕公子又何必纠结于老朽的身份呢,对于燕公子的身份老朽可是从来就没有过问,也不想知道。”冯道双眼一凝,淡淡的回应道,“茶好了,请吧,今晚老朽哪也不去,希望真如燕公子所说,今夜里有大热闹看,今后这帝都怕是不太平了喽。” 好个狡猾的老狐狸,燕龙星脸色没有任何的变,但他的心中却暗暗的骂了一句。对方油盐不进,他也探不出什么。伸出了细长的手指轻轻夹起了那精致的茶杯,此刻,四处开始弥漫起了怡人的香气,如甘如甜,令人陶醉。 “看吧,帝星陨落,如此美好的情景怎能错过。”燕龙星抬头向那月光笼罩的天际苍穹望增,嘴里喃喃而道。 而冯道也顺着他的目光,朝那星空之上望去,果然,一颗耀眼的流星天远处划将而来。那颗疾驰而来的流星将这皎洁的月光比了下,奔雷之势从这天际带着一条长长火焰般的光芒,然后又匆匆的没入了天际的另一头,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冯道眼里除了无尽的骇然和难以置信以外,没有更多的表情了,他眼里带着几丝复杂般的表情,看了看那仰望着星空中的燕龙星,最后,他长叹了一声,那道骨仙风般的身姿似乎也变得有一些萎靡起来,而他却好像又老了许多似得。 与此同时,在帝都汴梁城外郊的一农小院落里,一名布衣男子站立在那院落的围墙之旁,他凝望着那无尽的星空。在那名布衣男子的身后立着一名冷悍健硕的男子,那男子身后背负着两柄长长的弯刀。而在这名负刀的男子身旁是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妇,脸上不擦拭任何的粉黛,粗衣着身却也难掩她那婀娜的身姿。 一道耀眼的流星从他们的头际划过,挟着一股长长的火焰般的流光,从星空的一端疾射而来,最后,那颗流星带着黯淡的光芒消失在星空的另一头。 而看到这现象的三人却是一言不发,特别那名倚墙而立的男子,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泛出异彩般的光芒,那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那布衣男子负手而立,站了许久,一言不发,如一尊雕塑般。而他身后的那两人也是陪着他站了许久,只是他们的眼里露出凝重般的神色。 月光如银泻般,挥洒在这片大地上,寒风绞着月光里,一抹无尽的萧瑟气息顿时弥漫而开。静谧的夜,无尽星光闪烁的苍穹,那如银盘的月如那空中的霸主般,雄踞在那天宇之上,上元节,这一年的上元节注定是一个特殊的节日。 凌天云没有从那院落里出去,他完全从那本刀谱里走了出来,那不只是一本刀谱那么简单,那是一代刀圣风恋刀的心血之作。他如饥如渴的将这本厚厚的刀谱看完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受益诸多,而当他看完了最后一页时,他才知道今日就是上元节了。他也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外出的最好时机,但他觉得自己并不后悔,如果让自己再选一遍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继续研究那本刀谱。 看着独孤傲雪那消瘦的脸容,他眼里带着歉意的望了望了那清冷绝艳般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独孤傲雪哪里还要陪着自己在这里受这罪。谈天涯显然对昏迷不醒的封小蝉照顾得一丝不苟,而她脸上的气息也稍为有一些好转,但是她依然对那满头霜发冷傲孤高的绝世剑客带着一些惧意,但已经没有当初般那么浓了。 张晓枫换回了一身白衣,加上他那满头的霜发还有他那冷俊如冰般的面容,他整个人给凌天云一种感觉,他就是一柄剑,他就是为剑而生。只是才三旬多一点的他脸上却多了几分凄凉的沧桑和落寞。 他们也看到了这颗从天际划将而过的流星,凌天云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看到了张晓枫的脸显然变了。令他不解的是,独孤傲雪的脸色也变了,她的一双美目里流转着一丝异彩的光泽,那脸色带着几分无比的凝重。 “张大侠,难道要出什么事了吗?”他不解的向张晓枫问道,他不明白为何他们两人看到那从天际划过的流星脸色会变得如此般的凝重,他不知道这流星与这帝都又或是其它的什么有相关,在他的眼里这仅仅是一颗带着绚丽夺目光芒而来的普通流星罢了。 “这是一颗帝星,表示人间一位皇帝要陨落,而这颗帝星是从这帝都上空而过。”独孤傲雪轻叹一声,向凌天云解释道,而站立在一旁的张晓枫并没有说话,显然已经认可了独孤傲雪的说法。 “天妒英才,可惜了大周皇帝一代雄才伟略的盖世霸主。”张晓枫嘴里低语道,而他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凌天云大脑里突间,轰的一声,他没有想到陨落的会是这大周国的皇帝郭威。不是说大周国皇帝大病初愈吗,而且还颁布一系列的利国利民的政策,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如果说长江是一条巨龙咆哮着冲向东海,那么黄河就是一条狂龙,它所挟带滔天骇浪里却是肆意狂虐而起的浑浊泥沙。暗黄般浑浊的泥水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奔腾而下。 然后,在这黄河之中,却有一小木舟顺河而下,那小木舟正下方刚好是那帝都汴梁。奔腾的河水与那挥洒的月光交织在了一起,相映相影,分不清什么是河水什么是月光。而这顺河而下的小舟之上却卓立着一名锦袍男子。 那男子三旬多的年纪,一双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眸,一副精美如雕塑般的脸庞,那人负手而立,卓立于舟头,而他也遥望着那无尽的星空。他当然也看到从天际疾驰而过的流星,然而,他的脸上却是古井不波,浑身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 他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契丹国的大国师完颜无敌,他的目光从星空之中转移开来,望着了前方,那一座映着绚丽光芒的千古帝都汴梁。 第三百八十章 登基 凄迷的月色愈渐的浓烈起来,如银光泻下的月光带着几分异样的彩色,没有人注意到那流星飞驰而过的绚丽情景。帝都汴梁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扬起的笑容由衷的荡漾着那喜气的庆节。 帝都皇宫慈德殿内,一名垂暮的老者脸色泛出回光返照般的红晕,他躺在那四处里点满了龙涎香的床榻之上,而那床榻的下方正跪着两人。这两人都是便装打扮,其中一人三旬年纪,消瘦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文雅气息,但他的浑身间却又透出淡淡的威严,那人正是大周国当今太子晋王柴荣。 而另一人虎背熊腰,浓眉之下一双精光闪烁的虎目,如刀削般的面容里透出彪悍般的气息,浑身间不时的流露出股股淡淡的血煞气息。那人必是一名久经沙场斩敌无数的悍世名将,那人正是李重进,虽然是一身便装,但也难掩他那骁勇雄悍般的气质,而此时的李重进却如一温顺的小猫般,跪着一言不发。 “咳,寡人知道大限将至,今日叫你们前来,必是有后事交待。”郭威蠕动着嘴唇,费力的说道。他的目光一扫那长跪在自己床榻之下的那两名后辈,柴荣是他的义子,也是他的外侄,而李重进却与他有着浓的血缘关系。这两个放在当今都是绝世奇才,但是皇位只有一个,虽然心中早有定数,但自己在大限之前必定要将后路铺好,以免发生宫患内乱的悲剧。 “寡人立郭荣为太子,你可有什么异议,寡人大限之后荣儿必是荣登大宝,重进可有什么异议。” 郭威的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无上的威严不禁得扩散而开,使得那长跪在床榻之下的那两人心中不觉一震。 “重进不敢,一切请皇上定夺。”李重进的眼里虽然透出一抹不甘,但是他还是低着头郑重的说道。 “若认骁勇善战,荣儿确实不如你,但是认治理国家,你却不如荣儿,这一点你必须知道。我大周国自建国以来,修身养息,必先强其国力,让百姓永享乐业。若一个国家不能昌盛繁荣,百姓不能安居乐业,那么这个国家离灭国也不远了,更何况我大周国四周各国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无奈寡人大限将至,无法收复燕云十六州,此乃寡人平生憾事。” 郭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向那跪在床榻之下的那两人缓缓说道,而他的双眼里则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落。人生在世,没有十分的满意,必有一些遗憾的事,而郭威毕生的遗憾就是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让中原大好河山暴露在了北方夷蛮的铁骑之下。 “重进明白,日后重进必定扶持新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重进的眼里那抹不甘之色开始渐渐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的光芒。 “好,有你这句话寡人就放心了,你退下吧,寡人和荣儿还有一些话要说。”郭威挥了挥手。而李重进如释重负般,躬身而起,缓缓的走出了那殿门,他不知道自己的后脊之上早已经被打湿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他虽然是郭威的外甥,但是他首先是一个臣子。感受着周围那些波动的气息开始恢复了平静之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只要自己刚才稍稍有一点流露而出的不满,那么自己此时恐怕就只能躺着出去了。走在殿外的走廊上,看着那皎洁泻下的月光,李重进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争斗的机会,而他只能面对现实。想到这些,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心头仿佛是一块大石落地般,而他又恢复了那悍将该有的煞血气质,昂着头沿着那殿外的长廊而去。 一条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却是一名手持拂尘的太监,那太监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冷冷的看着那浑渐的离去的李重进。等那名大将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这才如幽灵般一闪,消失在了殿内的暗影之中。这一切没有人知道,李重进根本就毫无察觉,而那无声无息的太监也不知道从何处而现。 “记住,寡人大限之后,一切后事从简,不得奢华大办国葬,棺内以纸衣随葬就行。另外切记,在河府与魏府各死一副剑甲,在澶州葬一件通天冠绛纱袍,在东京葬一件平天冠衮龙袍,此事切莫忘记。”郭威眼里开始泛出弥留前的余光向柴荣吩咐道,而他的眼里射出的厉光一直望着那泪流满脸的柴荣。 柴荣早已泣不成声,他急连点头回应,虽然他不知道这郭威为何要安排这一切,但是身为太子的他还是按照他遗愿去做。 郭威交待了这些事之后,气息已经开始有一些松驰,他又向柴荣推荐了一些得力的大臣,如范质、王溥,可为宰相,辅佐于他。而他交待完这些事之后,他便带着他那满怀的雄心归天而去。 一代英主郭威,死于大周显德元年,正月壬辰日晚,这天也就是上元节。 赵匡胤心思重重的坐落在自己的院落之中,而他的身后站立着那黄河四义与马成辉和赵安。一晃都十来天了,凌天云与独孤傲雪的下落还没任何的消息,而据说宫里又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这一切似乎有了不好的预兆。而赵匡胤还收到了一个令他更为震惊的消息,那怀素大师在医治皇帝之便失踪了,连那圣阳门的苻恒都没有找到其下落。 这一切又是不是什么阴谋,赵匡胤恨不得将自己的分成好几半,皇帝新年初一就大病初愈,而在十一却又病情更为严重,而赵家被绑在了大周国这座战车之上,不得不时刻注意朝中的动向。幸喜的是,大哥柴荣可以明正言顺的继承大统,这对赵家来说却又是另外的一桩好事。 “赵将军,全城搜遍了,并没有找到凌公子与独孤小姐,飞雀营的成员日夜搜寻,一无所获。”阿赖此时也出现在了赵府,他向赵匡胤汇报道。 赵匡胤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一切本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料又突发变故,真的令他措手不及。而自己的父亲又进宫中去了,眼下那怀素大师的下落也是没有找到,那可是关乎到皇帝的性命大事啊。他将飞雀营成员分来的两部分,一队继续搜寻凌天云等人的下落,还有一队寻找那怀素大师的小落,但都是无功而返。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即,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空旷的钟声,而听到那钟声的赵匡胤脸色更是变了。 “皇上驾崩了”,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个念头,然而那钟声却没有停歇的意思,悠扬空旷的响着,使得众人的心头猛然间一震,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闪现而出的念头,脸上浮现而出的却是一抹难隐悲痛。那阵悠扬苍怆的钟声回荡在这古老而又雄伟的帝都上空,星空之上的星光顿时黯淡了不少,引得那些洋溢着喜气的众人一阵沉静,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他们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无言的悲痛。他们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般,从心底涌起的悲伤犹如一阵风般刮进了他们的脑际之中。 那些在街道之上欢声笑语的行人和路客,那些沉迷于灯红酒绿之中的奢华豪客们,他们听到了那阵悠扬的钟声之后,都陷入了沉寂之中,有人脸色苍白,有人长叹短息,有人莫名而恸,忽如一夜之间被一股无比强烈的寒风吹过,帝都城里顿时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悲恸氛围之内。 赵匡胤骑着一匹骏马疯般的冲出了赵家院落,只留下赵府众人满眼的疑惑和不解,而这街道之上也开始了阵阵的马蹄之声,不少的豪门巨户都纷纷的走出家门。大街小巷之中,响起了如雷轰鸣般的马蹄声,一辆辆马车人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那就是象征这皇权的地点,帝都大周皇宫。 终于,柴荣顺利登基,成为这大周国的第二位皇帝,大殿之内,眼前朝中文武百官肃穆的脸色,那震天般的高呼声,让他不禁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终于站在了这帝都的最高点,他终于可以一展宏愿,天下终将还是属于他的。 “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百官高呼声几乎将这大殿之内的屋顶给掀翻,他们眼里露出的是热切和炽赤的光芒,眼前的这位新主子能给他们带来何等的宏图伟业,他们心中不禁的暗暗期盼着。 看着满朝百官,柴荣此时的心更是沸然万分,当今的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带来的艰难困苦都一扫而光,而他那略带文雅般的气息里却暗藏着几分无上的威严。眼前的文武百官都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容,而才过三旬余三的他却是正值壮年,他将带领着他们开拓一个全新的大周,一个光明宏图霸业无双般的大周。 挥手虚按,柴荣的目光落在了那百官最后的那盔甲鲜明英气不凡的那红脸汉子身上,他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于凌天云的失踪,他并不知晓,宫中大事让他无及分心,两人只是默默的对视一眼,发出了一个会心的笑意。 冯道,历经前唐,前晋,前汉,以及现大周四朝王国,被封为国太师,他站在百官的最前方,而此时他却精神矍烁,丝毫看不出是一名老者迟暮般的苍颜。只是他的表情略有一些怪异而已,对于郭威的死,对他来说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冲击。 其他的文武百官各怀心事的望着这位年轻壮年的主子,有人欣喜,也有人暗自懊悔,也有人独自害怕。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报出喜讯大病初愈的皇帝郭威会在新年之后病情又加重而且在上元节的夜间突然驾崩,这一切都让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他们惶惶不安,毕竟眼前的新主子于他们并不相熟。 百官最前方除了冯道,还有被郭威临死前提到的范质与王溥,他们显然将会担负起宰相这一重职,成为这大周的国柱之臣。武官之中除了李重进还有张永德,都是一些年轻悍将,犹如这年轻的国度般,朝气蓬勃。 大周显德元年,正月十五日,夜,郭威病故,柴荣在其灵前正式登基称继位,成来了大周国的第二个皇帝。 第三百八十一章 风云会帝都(一) 大周皇帝郭威之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再加上柴荣的顺利继位,关于大周的发生的事如雪花般飞向了神州大地各国之间。然而最先得到消息的便是北汉,北汉皇帝刘昱大宫廷之中欣喜若狂,眼里不时的射出兴奋如疯般的目光。 “哈哈哈,郭雀儿,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你都死了,还拿什么与寡人争,你夺去了我刘家的江山,害我逃窜在这弹丸之地,可真是大快人心啊。郭雀儿,你没有想到吧,你居然会比我先死,哈哈哈”整个北汉皇宫之中响彻着刘昱那疯狂般的笑声,那扬眉吐气那痛快淋漓般的酣畅大笑。 “来人呐,赶紧叫王臣相来见寡人。”刘昱大手一挥,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的精光,朝站立在殿外的太监沉声喝道。而那太监也顾不得那寒风刺骨般的冷风,手中拂尘一摆,一个俊俏的兰花指一扭,便转向迈出了那殿里。 “柴荣小儿不足为惧,王相辛苦一下,赶紧去一趟契丹,寡人要趁那柴荣小儿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并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寡人要让他瞧瞧谁也是正统的皇帝,这天下还不是他郭雀儿从我刘家手中抢过来的。此等大仇不共戴天,那郭雀儿死了,寡人找那柴荣小儿寻仇去,如此良机又怎么能错过。” 面对着那文士儒雅般的王得中,刘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便命他出使契丹,要求契丹派兵支援共同伐周。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得中那副略带愁色的脸容,郭威夺刘氏江山之仇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而今如此良机,他又怎么会错过。 见皇帝刘昱心意已绝,王得中只能领命照办,至于能让契丹出兵多少,他心里更没有底。北汉决定趁着大周新皇帝继位联合契丹大军进攻大周,两国有着无法化解的恨仇,两国之间除了你死我亡之外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而北汉国力薄弱,只有向强大的北方虎狼之国契丹借兵,一时风云四起,局时动荡不已。 柴荣这几日无心处理国事,他将国事分派给了新任的宰相范质及王溥二人处理,至于那被尊为国之太师的冯太师已经被他冷落在了一旁。不止是那冯太师的年龄较大,而是做为新皇的他其实并不怎么信任冯道。 这几日里,柴荣一心在操办郭威的后事,他按照郭威的遗愿,将后事办得妥妥当当之后,这才开始亲政理国事。而此时,已经离他登基继位又过了好一些日子了,望着满朝文武百官,他的心中更是澎湃不已,一个崭新的时代就要来临,而他将带着大周走向一个最高的辉煌,他的成就将要超越先皇郭威,他将要完成先皇的遗愿,收复燕云十六州。 柴荣亲政之后,便认命了一些年轻的悍将,李重进、赵匡胤、史彦超、张永德都官升几级,成了大周名符其实的国之大将,而那些文臣除了重用范质与王溥以外,他还委用了一些年轻的官员,使得整个大周文武官员都年轻化了。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得进行,一个朝气蓬勃的国度正如一条欲冲宵而上的矫龙般,它雄踞神州大地的中原腹地,以一个昂姿的雄风正在震憾着周围各国。 赵匡胤正式被认命为禁军都指挥使,而李重进与张永德被分派至各军营之中,赵匡胤此时才是这座皇宫乃至整座帝都手握重兵的第一人。虽然赵匡胤一心想带兵出征,但是帝都与皇宫才是这大周的重中之重,柴荣一张诏书将赵匡胤留在了皇宫之中。而赵匡胤手中的飞雀营也更换了指挥使,阿赖最终成为了这飞雀营新的指挥使。 凌天云在柴荣继位之后,派人往赵府报了个平安,他决定与张晓枫等人留在那院落之中。令凌天云欣喜的是,舅舅封不破与表兄封彦珂等人虽然一路之上遭遇围杀,但也是安全脱离险境,正往帝都赶来。有了封家众人的消息之后,凌天云心中的大石已然落下,而他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了那本刀谱之上。 独孤傲雪见凌天云并没有回赵府之意,她也留了下来,只是她的留下却让另一名女子谈天涯独自黯然失神。而谈天涯更是深入简出,一天到晚倒时难以见到她的身影,这一切都被凌天云忽视了,他不知道一颗热炽的心开始慢慢的变得硬实如石起来,他也不知道那多少次偷偷望着自己的背影的那邻家女孩也开始下意识的避开他了。 封小蝉的伤势依然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如一睡美人般,如果不是谈天涯护理得当,此刻那苍白无血的封小蝉早已经一命香陨了。这院落的主人还没有归来,一时封小蝉的伤势也无法下定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抽刀断水水更流,这是一个常理,但他不明白为何风恋刀会取这个一个名字,细细的盯着那刀谱的每一个字,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练刀走进了一个误区之中。以往,自己出刀从来不会去刻意自己的出刀方式,拨刀,抽刀,然后而施展刀法。看了那本刀谱之后,凌天云也算明白,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如果自己的抽刀招式都不会的话,那么自己的刀还没抽刀来,恐怕就早已经被敌人击杀了。 沉醉在那刀谱中博大精深见解之中,凌天云几乎忘了时间,他忘了自己来帝都的目的,他记忆了所有的一切,手中的那本厚厚的刀谱,让他重新的认识到了刀道的新境界。他忍不住的扬起了手中的那柄星泽,那幽芒流转着的宝刀在他的刀手中如活了般,而他那肃穆凝重的脸色,那岸拨如山般的身姿,他就是绝代的战神。 张晓枫卓立于一旁,看着流光四溢翻转不息的那道身影,他的眼里露出了几分丝的期待。那少年,没有得天独厚般的资源习武,却有着一颗坚韧不拨的心,他没有豪门望族般的身世,却历经艰难万险,纵观天下习刀之人数不胜数,而唯有此少年,仅凭一本刀谱,便可得刀中之精髓。 张晓枫并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得益于那《大乘心经》的内功心法,如果不是大乘真气的支配,凌天云就算武修境界近天之上也无法领悟那刀谱中的精髓。凌天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刀圣风恋刀的内功心法是否也是出自佛门,不然,这本刀谱为何轻易的被自己窥得其奥妙。 抽刀断水,首先讲究的是一个抽字,如何出刀,如何抽刀,然后再如何断水。抽是一个动作,这个动作简单不繁琐。但是越是简单的动作越是难练,而断水却是一个高深的刀法,连水都能断开,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迎刃而断的。 长刀在手,心中豪气冲天,凌天云开始练习抽刀,万丈高楼平地起,他知道基础的重要性。以前自己都是忽略了这些,武修以内功区分境界,当一个人的内力达到了一定的界限时,可以升级至下一个境界。所以他才忽视了那些最普通的存在,刀只要能杀人就是好刀。历经沙场的他受过血与火的洗礼,所以才会疏忽这些最基本的存在。 “铮”,一道流光闪过,凌天云飞快的从刀鞘中抽出那柄星泽,但是他觉得自己的速度还是不够,还是不能达到一气呵成的境界。自己还有很多习惯没有改过来。抽刀不只是要快,还要有气势,刀未抽出,便有一股雄悍掀天般的气势扑面而来,试想,敌人在你还没有出刀时,就被这种动作带来的气势给惊住,自己无形之中便胜上了一筹。 一遍一遍的练习抽刀,一旁的张晓枫见状不由得暗自点头,但他并没有多过的去指点,只是又布置了一些新的动作让凌天云去练习。如劈柴,一刀下去,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他都布置下去了。 刚开始凌天云拿着自己的宝刀去劈木头,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后来,那种感觉也就渐渐的淡了起来。刀不仅仅是可以杀人的,它还可以做很多事,只是张晓枫交待的是,劈木头不可以使用内力,这让凌天云有一些暗暗叫苦。但他还是依靠自己强大的身体力量给支撑下来了。 至柴荣继位登基之后,凌天云痛并快乐着,一边是单调乏的生活,一边是那白衣胜衣清冷绰约般的女子相伴。期间还有一名满头霜发冷雪表情般的绝世剑客的折磨,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张晓枫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些怪异的训炼方法,比如,找几块下豆腐,上面上一张薄纸,要凌天云将那薄纸劈成两半,但是不能伤到豆腐。 凌天云如初次习武般,将自己以前的那些刀法招式都弃之不用,甚至连父亲给自己的《破军八式》中的招式也不用。他从最基本的拨刀、抽刀、劈刀开始练习,其间,还要按照张晓枫的一些怪异的方法来练习。 在这期间,他曾问过那冷霜般的绝世剑客,问他以前那风恋刀是不是也是这样练习的。然而得到的答案就是练习加倍,让他痛苦不堪。只是凌天云问起时,张晓枫的眼里明显会有一些沉思和绚怀,但他的脸上从来没有浮现过一丝的笑容。反倒是那清冷绝艳般的女子独孤傲雪倒是非常乐意看到凌天云受虐待,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语。 然而这院落之中却多了一个满眼幽怨的的女子,她如张晓枫般脸上少却了几分天真笑意,而多了几分暗藏的沧桑。谈天涯看着那如痴如醉的凌天云,还有他身边那清冷绝艳般的独孤傲雪,本来是一名无忧无虑的谈家大小姐,此刻却是一名幽怨女子般,她只能将自己的怀素深深的埋藏着,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在这期间,赵匡胤派赵安来过探望,随同的还有那小山贼马成辉,但新帝登基,繁事琐多,他也抽不出时间来看望,如果有什么震求直接告诉赵安就行。凌天云知道事情的经由,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自己的两名兄长,他是由衷的高兴,大哥柴荣成了大周的新皇帝,而二哥则成了这帝都之中手握重兵的大将,只有他一个闲人。而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目前武修境界是难以提升,自己在这浩瀚的武修界中还只是一名小角色,所以他只有勤加练习将刀法修炼到极致。 第三百八十二章 风云会帝都(二) 新帝登基,局面一时风起云涌,引得各国探子纷纷的涌进了这座千年雄伟的古都,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灵通。一时,关于这大周帝都汴梁发生的消息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般,飘落在了神州大地的各国之中。 柴荣的登基也给其它的国家带来了一些压力,毕竟这位年轻力壮的大周皇帝可不是那垂暮将朽的郭威可比的。这位新皇帝的魄力比先皇郭威还要更盛几分,不要说他立下的那些于国于民的重大决策,还是他任命那些年青的将领,可见其雄心壮志。 远在数千里之远,那阴雨霏霏的奢华皇都之中,另一座繁华程度毫不逊于帝都汴梁的大都城金陵,在这金陵城中的皇宫之中,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南唐国主脸色平淡的看着底下文武百官的争议。他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表述,而他给到的结论就是两点,主和派表示大周新皇登基应该派使者前去,以表南唐向望修好之意。而另一派则表示趁着大周皇帝刚继位,还未坐稳,大周国事动荡期间应该大举进攻,以扩大南唐地域,而壮南唐国威。 在朝的文武百官争执不休,引得南唐国主李璟好一阵烦恼,他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那最小的弟弟,那小胖子道士李逍遥的身上。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那胖道士李逍遥微着双眼,靠在一柱子之上假装睡着了,还隐约可见从他口里滑落而下那细长的口水。还有一条畏畏缩缩的人影在在群臣之中,就是他的第六子安定郡王李从嘉。对于这第六子第从嘉,他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自己的这第六子从不喜欢宫廷之争,也不好权势皇位之意,相反,对那些文人骚客添词诗赋乐艺较是喜欢不已。 “好了,肃静。”李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手指了一名大臣,向他问道:“大周新帝继位,我等是谴使示好还是趁机入侵,你来寡人说说。” 那大臣看了看众群臣,又看了看那威严外泄般的皇帝,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顿时扬起了兴奋般的神色。此时,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却见他不慌不忙,大肆吹嘘了一通,却是始终没有说到什么要点,而他的观点也是不清不楚,但他却硬是说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这位大臣说的口唾横飞,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越说越兴奋,而其他的众臣却是听之索然无味,不觉大感失望,连那皇帝也听不下去了。 李逍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也饶有兴趣般的听着那大臣的夸夸其谈,脸上不知道是暗自发笑还是想到了什么可笑之事,那脸部上的肥肉不住的抽颤着。他那如此怪异的表情顿时引起了李璟的注意,使得这南唐的国主将目光又转向了那胖胖的身影之上。 “好了,华丽词藻而无实用之说。” 李璟一挥手,将那名大臣打发下去了,他将目光落在了李逍遥的身上,众大臣心中不觉暗自的一叹。这皇帝什么都好,脾气也好,就是对这名幼弟很是喜欢,难道真如世间传言,这名胖胖的十三王爷真提皇帝的私生子,不然为何对这名十三王爷如此般的宠溺和爱护。 李逍遥心头一愣,他没有想到李璟的目光会落在他的身上,他哪里懂什么治国大事,他能来上一次朝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感觉一下这皇帝上朝是什么滋味。可是谈到了大周新帝登基之事,他倍感无趣,这才靠在那殿里的柱子上假装睡着。当他听到那大名大臣乱七八糟的说辞,心里不禁的暗自发笑。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兄居然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在场的文武百官也全部看着他。 “你们看本道爷干吗,你们说你们的,本道爷听着呢。”李逍遥没由来的一怒,朝那些百官们怒视道。在这皇宫之中能如此放肆的可能也只有这名逍遥王爷了,这名幼小的十三王爷天不怕地不怕,连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都不怕,更不要说什么其他的文武百官了。 “十三弟,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璟看着自己那肆无忌惮的十三弟,他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怎么就这么犯贱,让李逍遥来上朝,虽然这是南唐在新年后的第一次上朝,但是他不禁的暗自后悔,把李逍遥给叫了过来。以前这胖子除了消遣自己也不会干别的什么事,也许新年之后,那胖道士又要云游四海,要想再见面又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所以他才会突发奇想,让自己的这名最小的弟来来感受一下上朝的滋味。 “那有什么,打呗,如果你们认为可以打得赢就打呗,大周虽然新皇继位,但是人家国兵强马壮的。而他南唐境内,人人沉迷于江南温柔乡之中,试问一下,谁愿意从这奢华的日子走向那常年累月征战的艰辛日子。个个说得大义凛然,可于谁领兵去征战呢,世间只知我南唐富庶无敌,却不知我南唐武风日渐下落,个个只沉迷于秀色山水和纸醉金迷之中,这战打得吗。” 李逍遥毫不客气的将在场的文武百官给数落了一顿,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可不会给别人什么好脸色看。 “好了,关于大周之事寡人已有决议,新皇继位,我南唐将派使者前往以示和好。命六皇子李从嘉为使团钦差,另在礼部派出几名三品大员协助安定郡王出使大周,具体人员可自行分配。” 李璟缓了缓气,他一摆那尴尬的表情,朝在场的文武百官提出他的决意,这个决意似乎在他心中成形已久。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次示好能否给南唐带来多大的和平时期,但是他觉得那年仅三旬有三的大周新皇帝绝对比那郭威还要难缠,这一次的出使大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南唐虽然富庶天下,但是也经不起战火的洗礼,也许此次的出使可以保得南唐又是几年的繁荣。 叶吟风完全不知道,离金陵数千里之远的别一座帝都汴梁发生了重大的事,他也不知道那场重大的历史事件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武修而已,而且还不是一名很出色的武修,他只不过是这金陵城里的一名趁趁过客,只是他没有想到正因为这场重大的历史事件,他这才开始真正的往武修巅峰的道路迈入正轨。 赖狗儿一脸颓废之色,他不敢看叶吟风的双眼,而那老者则是长叹短嘘,“老夫打了一辈子的鹰,却不料被鹰啄瞎了眼睛。”从那老者的口中不断的说出这么几句,自从那夏侯长庚与皇甫无命双双落入那燕子矶之下的长江之后,赖狗儿与他一起的那老者便回到羊皮巷的院落之中。幸喜的是,他们并没有受什么伤害,而且还吃好喝好,只是二人心里如挂着一块重石般,无论叶吟风说什么,他们只觉得是他们害死了那傻大个夏侯长庚。 年后的这些日子,叶吟风过得无比的惬意,本就生性淡泊的他只好随遇而安,而他能参悟的就是怀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剑剑谱。他想到在那燕子矶里的那场雨,自己看到那绵绵不绝的雨线,如丝如纤般的细雨,雨割如丝般的境界灵感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所以这些日他他不住的推演着一些剑法。 自己除了日夜修炼《太清诀》里的内功心法之外,便是不时的练习剑谱中的剑式。而他如瞎子点灯般,有时依然没有一点头绪,也幸得那老者见识不凡,会偶尔提点他一二,否则他还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一边勤练剑法,一边运功吐纳不辍,叶吟风在这院落之中一呆就是十多天。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十多天里,来了一名小客人,那就是那清风明月阁的小公主陆宛茹,只是她来得趁趁,走得也趁趁,与她一起随行的正是那南唐第一高手沉中侠。隐约间,陆宛茹提到了什么大事,但这一切叶吟风并没有在意。令他吃惊的是,那南唐第一高手沉中侠居然与那被赖狗儿救回来的老者相识,而且他们在那屋落里也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两人谈得似乎非常尽兴,不时的一阵豪声大笑从那屋里传出。 而陆宛茹则隐晦的告诉了叶吟风,她将要离开了金陵城,她的父母也会暂时的离开,而清风明月阁暂时于那副阁主叶敬轩全权代理。陆宛茹担心的是,她们离开金陵城之后,那叶敬轩会对付叶吟风,所以她算是来提醒叶吟风,也算是来告别吧。临走时,那种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的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让叶吟风心中不免伤感万分,他又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叶如烟。 叶吟风不明白的是,为何人总喜欢在新年的开始离别,大年初一是那高瘦的十三先生带着四小离开了。再就是夏侯长庚与那皇甫无命纵身跃入那滚滚的长江之中,而此时,江南第一阁清风明月阁,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也要离开了。那日里的誓言还历历在耳,虽然在别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但是叶吟风看到那玲珑般的小女孩那坚定的眼神,他觉得这不是戏言,如果有一天,陆宛茹长大的,她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的。 李逍遥倒是来过几次,不过几次他都趁趁离去,叶吟风以为最后连这胖道士也要离开了,他的心里又是一种伤感。自陆宛茹离开之后,他的心中如失去了什么似得,心情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如果那胖道士离开了,也许他也不会在这金陵城里呆下去了,但是何去何从,他的心里却根本没底。 这座千年奢华的古都并没有因为部分人的离开而失去它烟雨般独特的魅力,相反,在这立春时分,细雨如针般,密密如网,总个金陵城里被包裹在一张巨大的雨网之中。这种春雨如丝般的愁绪最是让人心醉,也最引是人的思绪。 “赶紧收拾一下,本道爷带你去外面看看,这世界这么大,不出去怎么行。” 这一天,胖道士难得的换了一身庄严的道袍,手中一柄崭新的拂尘,一身青色的道袍,头如戴着一小小的如意天尊布帽,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太小,如果不是他的身躯太胖,他简直就是一名天尊老道。 这是叶吟风来到金陵之后,听到的一句让他最心动的一句话,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确实很想去走走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风云会帝都(三) 大周新帝登基继位,颁发了一系列的治国大计,同时并大赦天下,整个大周国一扫先皇郭威驾崩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更是一种新的昂扬气息。同时,神州大地各诸国也派使节前来恭贺新皇登基,天府之地的后蜀,东域富庶的另一国度吴越国,还有那弹丸之地的荆楚小国,就连实力雄厚可与大周并肩的南唐也派了特使前来示好。 当柴荣收到这些消息时,他已经批阅了成堆如山般的奏章,此时正是新年开春之即,一切百业欣荣的气象弥漫而开。大周雄踞中原,为汉室正统,不像其它的国度,如北汉,南唐,实则都是举着汉人前朝的大旗而立的国,其祖上基本上都是胡人血统。而此前汉,前晋,前唐,以及前梁都是有胡人的血统,只是大周皇帝郭威才是真正的流着汉人的血液。 大周雄踞中原,其立都一直都沿续了前朝的立都之址,所以大周可以说是这神州大地上的正统国度。而其它国家如北汉,南汉,荆楚,吴越,以至于富强不弱于大周的南唐,以依然难以被称为正统。 穿上龙袍的柴荣更显威武气质,他那不怒自威般的气息油然而生,而站立在他面前的则是自己的义弟赵匡胤,以及他信任的大臣。蹙着双眉,他脸色平淡如水,但是他的内心里却是汹涌不止,举国上下欢庆不已,而此时却有不少的小国派使者前来示好,若大的帝都之中必定会掀起一翻腥风血雨。 “陛下何以如此愁状,这万邦来贺应是好事,这帝都治安一事可由赵将军全权处理,另另外臣得秘报,北汉已派宰相王得中秘密前往契丹。必是因为陛下刚继大统,国力不稳,这才急急的向契丹借兵举犯。”范质那消瘦却又矍烁的面容里泛出睿智般的光芒,他向柴荣说道。 “刘昱小儿不足为惧,只是这次各国来使,既要确保他们的安危,又不失我大周的威严。此事较为紧急,他刘昱借兵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可以借到的。命各州加强戒备,特别是与北汉契丹两国接壤处,必须严加戒备。”柴荣虎目上亮,缕缕精光从他的眼眸里泛出,这几日里亲政,他的身上已经开始流露而出九五至尊般的威严气息,举足间透出一抹无可比拟般的霸气。 “陛下,帝都的治安与来使的安危可交于末将主办。末将还查到,这帝都之中已经混进了不少的契丹探子,据江湖传言,契丹国的第二高手耶律无忌已经抵达帝都,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却不知此人现身于帝都不知要进行什么阴谋。”赵匡胤有这个自信,他已然成了这帝都中手握兵权的最高将领,所以这帝都的治安他并没有怎么担心。但契丹第二高手耶律无忌出现在这帝都之中,让他不得不有一些忌惮。 “江湖事,江湖了,让圣阳门的人去处理就好了,怕就怕完颜无敌会出现,到时我大周国何人可以与之抗衡。不要说千军万马,就是我大周国所有的武修也无法确保寡人的性命,令飞雀营所有人员日夜监视帝都里所有可疑之人。” 柴荣此时最担心的还是完颜无敌的出现,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就是连中原刀圣风恋刀都较之稍逊一筹,天下间能与之抗衡的除了风恋刀之外,难以找出第二人。如果此人来到帝都,趁乱图不轨之事,那么,这帝都必将陷入更乱的局面。 苻恒一身劲装打扮,他依然还是江湖豪客般的穿着,虽被封为大将军,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圣阳门的门主。圣阳门可以说是大周境内最大的武修门派,也可以说是成了这大周武修界里的守神职责,皇宫之中大有圣阳门的弟子,充当着保护大周皇宫的重任。 “耶律无忌应该不会乱来,他还有一名弟子萧天野也出现在这帝都之中,萧天野潜伏代州封家多年,此子不可小视。据说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分别从不同的地点向帝都赶来。这三人可算是契丹的绝世天才,年轻一辈无可匹敌,只恨我大周国境内无此青彦才俊。末将怕的是,他们以江湖的规矩来我大周向青年一辈约战,到时我大周可战之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也远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苻恒的话如一根毒刺般插进了众人的心中,大周国历来弘武扬文,可是二十岁之下的青年俊彦寥寥无几。圣阳门本有几名不错的弟子,但是比起那契丹三人来,可还是差了不只一个等级。 苻恒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耶律纵横来到帝都,绝不可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他们必定带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而来。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刻意的去隐藏自己的行踪,就代表他们有恃无恐。正如苻恒所担心的,他们可以约战大周国的年轻一辈,而大周年轻一辈又无人可以与他们三人比拟。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谈论此事尚且过早,眼下正月下旬了,各国来使也应该快到了,众爱卿还是先以各国来使之事为主。关于契丹耶律纵横之事,也不得不防,苻将军尽量在门里挑出几名出色的年轻弟子,能及时应对。寡人就不相信,若大的大周国,会找不出几名武修天才来。” 安排好一些细节之后,柴荣又将赵匡胤单独留了下来,此时只有两兄弟却没有外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君臣之间的礼节,倒是显得无比的轻松起来。 “二弟,如果真如苻门所言,我大周国真的没有人可以比得上那三人吗。”柴荣直接将称呼也改了。他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忧色,如果真的像苻恒所说,那么大周国可真的要颜面扫地了。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可是天下第高手完颜无敌的弟子,而那萧天野也是契丹第二高手耶律无忌的弟子,三人的武修境界已达先天境界了,三人的年纪都不足弱冠之龄,如此小的年纪,却有如此不凡的修为,可以称得上是绝世天才。 “我大周国地阔物广,人才辈出,但是如此妖孽般的天才还真的难以找出一个来。”赵匡胤不禁的苦笑连连,然后他又接着说道:“大哥,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人可以与那三人抗衡。” “哦,是谁,二弟你倒是说说。”柴荣一听,眼眸一闪,他急急的向赵匡胤问道,大周国还有如此般的人才,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谁。虽然他从来就不关心这江湖武修中的事,但是这事关系到大周国的国威,他这才急着想弄清楚。 “哈哈哈,大哥,你可真的是,关心则乱。你忘了我们的三弟了,如果说这世间有能与那三人媲美比肩的人,那么非我们三弟莫属。但这天下之大,人才辈出,据说南唐出现了一名绝世剑客,才十六岁,也踏破了先天之境,此人若可以拉拢也必是我大周强助。还有一人,更为神秘莫测,一身白衣,年纪轻轻,此人的修为早就超越了先天之境。还有那南唐国主的第十三皇弟,十三四岁,更了妖孽,也超越了先天之境。契丹国乃蛮夷之族也,不为惧也,大哥何必没有信心呢。” 柴荣一听到赵匡胤的那席话,眼里不禁得泛起了绚彩般的光芒,此时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名挺拨如松般的玄衣少年的身影,星目剑眉,一脸正气,那人正是凌天云。而赵匡胤所说的其他人,他却没有怎么留意,他的脑海之中只有自己的那名结义三弟。 “不错,凭三弟的天赋和实力,契丹来的那三名少年俊彦,怎么也可以搏上一搏。不过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二弟你怎么也不带三弟来看看我这个兄长,这可是你的失职啊。近日里忙于先皇之事,三弟恐怕会认为愚兄热衷于皇权,而冷落于他。赶紧找三弟带来吧,好让我们兄弟三人聚聚。” “大哥,你误会三弟了,这些天三弟也确实有一些事,而且他还差点丢了性命。西域来了一名妖僧,不知道为何,对三弟穷追不舍,若不是有高人相助,三弟恐怕都被那妖人带走了。”赵匡胤苦笑一声,向对方解释道。 “西域来的妖僧?”柴荣眉宇之间一紧,他还真的第一次听到这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的一变,“可有找到怀素大师的下落,愚兄总觉得此事有一些诡异,先皇当初可是病愈如初,可为何后面越来越严重了,二弟你若不提此事,为兄还差点忘了。” “暂时没有,飞雀营所有的成员都分布在这帝都城各处,依然没有找到怀素大师。大哥,难道你怀疑是怀素大师使了什么手段不成,小弟不认为是怀素大师的问题。此间必然有什么阴谋。只是怀素大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确实让人怀疑。那怀素大师的为人小弟还是很确定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先皇会病愈又更加恶化,其中必有蹊跷。” 柴荣听闻对方的话语,沉思了一会儿,他将近半个多月里发生的事都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怀素大师有问题,但是天下人都知道,五台山怀素大师医术精湛,并以慈悲为怀,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伤人之事来。先前,先皇郭威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可为何又会在年后又加速恶化,他实在想不明白。 “好了,二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尽快把三弟找来吧,我们兄弟三人好好的喝上一场,愚兄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这些日子将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柴荣的身躯比赵匡胤高一点,他伸手不禁的拍了拍自己二弟的双肩。皇帝人人都想当,可是当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上时,他才发现,很多事他也身不由已,很多事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比如说喝酒这事,以后也许会越来越少的人陪自己喝酒了,也许这条道路,注定要孤然而行。 “大哥,还有一事,三弟本是北汉之人,如果将三弟推在了这风口浪尖之上,恐怕会有一些有心之人对三弟不利。”赵匡胤见义兄那孤寂般的神色,如何会猜不到对方心中所想,他只能将这些话题转移。两人结义多年,彼此的心性都是非常了解,地位的不同,立场的不同,两人的情义也会随之而改变,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如果是他,他又将怎么做,面对着曾经与自己结义金兰的异姓兄弟,那可是只手遮天般的超然霸主,而站在一个国家的立场上,他们只是君臣关系,其次才是结义兄弟。 “无妨,这一点没有必要隐瞒,也不用大肆的去渲染,是龙是虫,三弟的成名之路将在帝都迈出。也许三弟的大名将会响彻天下,到时,三弟必定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大英雄。大周将会以他为傲的,小小的北汉弹丸之地,又怎可以留住三弟这条蛟龙。” 第三百八十四章 风云会帝都(四) 凌天云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位义兄那一番话就彻底将他平静的日打破了,本来沉醉在那本刀谱之中不能自拨的他过着他平生里最为平静的几日,再加上身边还有一名貌美如仙清冷绝艳般的独孤傲雪相伴,可以说过的无忧无虑。他除了每日里除了完成张晓枫给他布置的修炼功课之外,并是细读刀圣风恋刀毕生精心之作。 眼前还有一抹清绝出尘般的白影和那宛若天仙般容颜的美人儿相伴,凌天云心中无比的宁静祥谧。他从来没有如此般的清静过,心也没从涞没有如此般的安宁过,仿佛他早已经忘却了一切,忘记了封家的血恨之仇,忘记了与耶律纵横之间的战约,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本厚厚的刀谱,还有张晓枫花样百出般的折磨。 对于赵匡胤的来临,他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在意料之中,然而他没有想到连义兄柴荣也与赵匡胤连袂而来。对于两名义兄同时的出现,凌天云心中不禁的一暖,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动作迎了上去。 “哈哈哈,三弟好清静啊,这帝都汴梁城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三弟却在此巍然如山。倒是为兄打搅三弟的清雅日子了,还望三弟莫怪啊。”柴荣一见到凌天云,顿时脸上露出了豪爽般的笑容,他拍了拍比自己略矮一些的义弟,不禁的打趣道。他的目光也不时的打量着四周,待他看到了那孑然一身,白衣胜雪般傲立不语的满头霜发的张晓枫时,他的眼中泛出了一抹无比绚惊般的光芒。 “张大哥别来无恙,近日可好。”柴荣无比尊意般的向张晓枫问候道,显然他与张晓枫是相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恭喜贤弟顺利登基继位,成为这天下正统之帝。张晓枫眼里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暖的光芒。他朝柴荣颉首而道,那冷霜的脸庞上也泛出了一抹意外的温情,想必这二人的关系并非表面上的如此简单。 凌天云心中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名震天下的剑神张晓枫与他的义兄柴荣还相识,而且两人的关系还非同一般。他不禁的将目光转向了站立在一旁的赵匡胤,而得到的却是赵匡胤一脸的茫然,显然,他也不知道柴荣与张晓枫相识,更不知道这二人的关系。他应该也从来没有听这二人提及过,所以他也露出了茫然的眼色。 “民女独孤傲雪见过陛下。”独孤傲雪落落大方,她朝柴荣盈盈一拜,身际顿时泛出令人心动般的孤傲气息。而她与柴荣打完招呼之后,便站立在旁,并不言语,一双美目里不时的泛出绚丽的光芒,但她更多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那玄衣少年的身上居多。 谈天涯在屋里照顾昏迷不醒的封小蝉,不便出来,所以她没有见过这名刚登基的大周皇帝。赵匡胤与他们打完招呼之后,便直奔主题,向张晓枫与凌天云叙述了当下的情形。听到完颜无敌有可能出现在这帝都之中,张晓枫的双目里射出一抹骇人的精光,手中的剑在鞘中不时的颤鸣。显然,他对完颜无敌早就有了挑战之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那完颜无敌如一座高山般,压在了这天下武修众人的心口上,若要越过此山,唯有向他发起挑战。 “那三名契丹后辈的确超凡异禀,耶律无忌不足为惧,此次你们还要小心一个人,契丹国的前任大国啧萧禹景,此人老谋深算,而且隐藏很深,说不定此人的武修境界早已经可以比肩完颜无敌了。只是此人善于隐藏自己,对于此人不得不防。却不知道这天下其他的武修势力会不会渗透到帝都来,四大古武门派,还有一些隐世难出的隐族之人。” 张晓枫听完了赵匡胤的叙述,他不禁的提醒道。对于那精于隐匿的萧禹景,他也十分的忌惮,不是因为此人被天下武林人士尊为武修大宗师,而是此人精于隐匿,令人容易疏忽。而此人如此隐匿自己,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据探子回报,萧禹景并没有出现在帝都之中,南唐的清风明月阁的人好像有几人,沉中侠带着一小女孩也往帝都而来,却不知道那上女孩的身份。清风明月阁的阁主陆清风夫妇与沉中侠并不是一起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算盘。西蜀天府之国的第一高手公子明只派了他的一名得意弟徐鹏城前来,至于吴越国并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出现。其他的如荆楚,南汉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武修出动。” 赵匡胤可是将这四方云涌的信息打探得及时,他将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张晓枫。后者听了,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这次是他与柴荣的关系,他才会不费留力的帮着赵匡胤分析着。而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如此多的信息已然不能代表什么,只有到了各路人马到了帝都,他才知道如何应对。 “没有想到我柴某人一登基就位,就引得各方势力群涌而来,还真的是给足了本人的面子。”柴荣并没有在张晓枫的面前自称为寡人,而他只是自呼其姓而已。在这院落里的,暂时没有君臣之分,只有兄弟情义相存。 “贤弟此言差矣,帝都雄踞中原腹地,本就为正统,谁不想一窥这正统真龙天子的容貌。武修界也好,江湖也罢,但都逃不出一个权字。古人有云,侠以武犯禁,纵然是有人天资超凡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但只要他不迈出那一步,他就还只是个凡人而已。贤弟继位,顺应天意,各路群雄相涌帝都,或许这帝都之中有什么更为吸引他们的地方。” “唉,不错,张大哥难道忘了吗。今年是什么年了,还有六年,就是圣殿大比的日子了。”柴荣脸色微微的一暗,怅然而道。 凌天云心中一动,圣殿,什么圣殿,为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他们三人的谈话,他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机会,而今他们又提到了什么圣殿,一个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名词,还有什么六年之后大比,又是什么?听着他们的之间的谈话,凌天云心中却更加充满了无尽般的疑惑,仿佛他如一孩童般,完全听不懂大人们的谈话般。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什么不知道的,比如说那个什么圣殿,还有破碎虚空。 当他们说到圣殿时,凌天云发现独孤傲雪的秀眉不禁的皱了一下,显然她对那圣殿应该很清楚,只是独孤傲雪已经失忆,不然应该可以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赵匡胤,发现对方脸上泛了一抹苦涩之意。 “三弟,萧天野与耶律纵横还有完颜战天不日后必出现在帝都城,到时你可不要让为兄失望,好好的打击一下契丹夷蛮的气势,好给我汉人长长威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快两日之内,最迟也不过三五日,他们便会出现。” 柴荣将此次的目的说了出来,而他双眼里灼灼光芒,一代霸主的气息不禁散发而出,使得凌天云心头不禁的一热,一股豪气直冲脑际而去。他没有想到萧天野等人居然如此般的胆大妄为,还敢出现在帝都,萧天野击伤封小蝉,是他必杀的名单人员之一。既然这帝都如此般的热闹,他又怎么会错过,他有一种预感,此次对上了那耶律纵横也不会弱于下风了,对上萧天野,他更是有信心击败。 “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出 事。”张晓枫看出了凌天云的困扰,他出言说道,而他的话语如同一剂强心药般,让凌天云放下了心。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盈盈而立,独衣如雪般的女子。 “傲雪不喜热闹,一切祝你们旗开得胜,扬我汉人威严。”独孤傲雪冰雪聪慧,哪里会不知道凌天云想问什么,她摇了摇头,朝凌天云拒绝道。而凌天云一听,心中顿时露出了一丝失落的之意,但他并没有勉强。 大周显德元年,正月的最后一天,叶吟风随着南唐使团终于赶到了那千古雄伟的帝都汴梁。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找到驿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六皇子安定郡王下令在城里找一家客栈,于是,他们便在这帝都的一条小街之上找了一家客栈,待第二天去大周国开设的对外驿馆,然后由礼部带领使团进宫面圣。 坐在窗前,望着那满天的星辰,叶吟风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雄踞中原腹地的千古帝都汴梁。一路之上的奔波劳累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倦意,相反,他的内心之中还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与他同一间客房的还是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胖道李逍遥,那小胖子道士一进客房倒头便睡,阵阵如雷的鼾声起伏不止。本就心涌兴奋之情的叶吟风听到那胖道士那阵阵的呼噜声,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坐在窗前,呆呆的望着那无尽浩瀚的星空,他的一对剑眉拧得紧紧紧的,放眼处,一片灯火通明,这千古帝都比金陵城多了几分雄伟之姿,少了一些江南烟雨,但更多的还是古朴豪逸般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座城池,给了他两种迥异般的感觉,汴梁给他更加雄伟悍然,更像一名绝世刀客般,而金陵城给他的却是娟秀奢华,更像一名世家纨绔子弟。 大周不像南唐,民风虽然淳朴却也彪悍,万里河山苍劲如星斗,帝都更是如一尊傲视天地般的猛虎般,一直稳踞中原腹地。其繁华程度并不逊于金陵城,其城池磅礴气势可以说是遮天蔽日般,而镇守在这里的兵甲个个脸色凛厉,身上暗藏着一抹嗜血般的气息。如此悍兵强国,其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叶吟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令他都觉得荒唐的念头,使得不禁的哑然失笑。 细腻的星光在那片通明的灯光之中穿般而来,四处一片沸然般的热闹景象,完全没有睡意的叶吟风有一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虽然在这帝都人生地不熟,但是以这帝都戒备如此森严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于是,叶吟风负着自己的铁剑悄然离开了那客栈之中。此时还尚早,他不知道这帝都城里会不会有宵禁。所以他并不打算走很远,只是沿着客栈门前的那条长街慢慢的行走着。而那店小二见他出了客栈大门,头也不抬,自顾做着自己事,看起来这帝都之中还是无比的安全。毕竟有客人外出,很多客栈中的人都会善意的提醒,而这里并没有什么刻意的提醒,好似客人夜间外出如家常便饭般,叶吟风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他这才放心的往外走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风云会帝都(五) 寒意十足却不刺骨的冷风吹拂在了这座帝都之中,而此时的夜空如此般的绚丽多彩,那一轮如弦刃般的弯月探头探脑般的冒了上来。柔和的月光,还有那漫布在天穹之中璀璨的星辰,再加上点亮在这都城之中的灯光,一切如此般的怡静安宁。 叶吟风任凭那寒风吹进自己的胸膛之中,依然还是一袭蓝衫,略带一些单薄的身躯负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黑铁剑。十六的年龄里透出几分坚扬般的韧性气息,他的身体立得直直的,如他身后的那柄铁剑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叶吟风并没有走得太远,他沿着那客栈门前的那条大街一直往前而行。 偶尔他也会不经意的迈进一条条人满沸然般的小巷之中,看着这繁华壮观的帝都,他的心中不禁的一叹。这座城池多了几分雄伟的气息,少了一些奢靡般的风气,古朴无华却厚实坚牢的城墙给他一种异样般的感觉。笔直的街道,纵横有致般的交接路口,偶尔还有一两条不足两丈宽的小河从这城中穿流而过,倒也不泛为这雄气阳刚般的帝都增添了不少的柔质之气息。 他漫无目的行走着,感受着身边那些洋溢着爽朗喜气般笑容的城民,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的由衷的喜悦。这里正以一种朝气蓬勃般气息在四下蔓延而开,帝都的雄伟奇特,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凭证。 迈过一座拱形石桥,此时的这是一条宽大的街道,这条街道宽有好几丈,可以同时并排四五辆马车。而这街道两边的屋落却是甚少,这街道的正前方应该就是这帝都的城门出口之处,却不知道是哪座城门。 叶吟风望了望那条深幽如狰狞猛兽张开血口般的那条宽阔的大道,一种没由来般的心悸突涌心头。那种心悸如同灵魂深处发起的颤栗般,令他不得不停止了前进,他望了望那街道,心中涌起了一丝的疑惑,但他还是没有继续走下去。沿着这条大街道,他回到了那座并不宽的石桥之上,顺着那石桥,他决定往回走。 就在他走下了那石拱桥之后,他便听到了一种杂乱无章般的脚步声,紧接着迎面奔来了一条人影。叶吟风并没有看得很细致,待那条人影奔至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才发现那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俊郎壮实少年,只是那少年的模样有一些狼狈,衣着破烂不堪,令他疑惑不已的是,那少年的身上还有沾着块块的血迹。股股浓烈的血迹朝他的鼻尖扑来,使得他不禁的眉头一皱。 那沾满血迹的壮实少年一见到叶吟风刚跨下那石桥,他的眼中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急急的朝叶吟风说道:“这位朋友,请将在下带去赵府,在下有紧急事情求救。” 叶吟风对这突如其来的那名少年本能的产生了戒备之意,他便没有因为对方那焦急的目光而动容。自己第一次来汴梁城,而那少年着不似什么奸恶之辈,但是人不可貎相,而且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便没有搭理那种急急而来的壮实少年,他身子微微一偏,便与那急急而来的壮实少年错身而过。 那少年没有想到那名蓝衫负剑少年既然理都不理自己,也许是气血交击,他的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他身形一顿,停了下来向那蓝衫少年望去。而此时,这石桥四周除了那蓝衫少年之外便无他人。双唇蠕了蠕,他想开口说话,却不料他喉中一甜,一股热腥直冲而出。 “哇”的一声,叶吟风与那少年错身而过之后,本打算就此离开,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少年一转身,居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而那少年的身躯更是摇摇欲坠,叶吟风更没有想到那少年的一口鲜血居然有几丝喷到了他的衣襟之上,那蓝衫之上滴滴鲜艳般的血点如那暗夜里绽开的梅花般。 身子一晃,眼看着那人就要跌落,叶吟风心中一叹,那人的身子如果跌落必定落入那石桥下的河流之中,他无奈般的伸手一操将那人的身子接住。而令他苦笑不得的是,那少年将昏死了过去,脸上变得无比的苍白。 叶吟风无奈,只能探出手掌,输出真气检查那人的伤势,他没有想到这少年也是一名武修,他体内的气息紊乱无序,体内好几处经络都已经断裂。可见这少年必是经过一番苦斗,这才会落得如此惨状。那少年只与他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赵府,也不知道找谁。 一时,手足无措,叶吟风细想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将这名少年带到客栈之中去,到时问一下客栈中的店小二,看看这帝都之中有没有什么姓赵的豪门家族。他暂时只能如此,那人的伤势太过严重,如果冒然为其疗伤,必会使其伤势更重,这人已经昏迷之中,暂时应该无大碍。 他一把将那少年提了起来,正准备沿着这街道朝那客栈而去,却不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那脚步之声,应该是三名男子,而这些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本就是街道尽头,有人员出现本来就是常事,所以他并没有将身后的那三人放在心上。 凌天云陪着赵匡胤在皇宫中呆了一天,其实他们主要就是陪柴荣,虽贵为九五之尊的大周皇帝,但是柴荣还是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他们三人在皇宫之中大吃大喝,早就忘记了时间的流失。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是否还有,没有权力之下的交易,也没有皇室威严之下的阴影,一切只有三名异姓金兰之间的豪气干云。 最后,趁着夜色,柴荣似乎还没有尽兴,他决定偷偷的溜出皇宫,至于他的决定,本来身来兄弟的赵匡胤与凌天云应该舍命相陪。但是柴荣毕竟继位不久,有多少双眼睛还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大周国还有多少仇人在暗中窥视这位九五至尊的一切,经过凌天云与赵匡胤的劝说,却还是无法劝住。 舍命倍君子,凌天云这才想到了这句话,他哪里是舍命陪君子啊,柴荣不关是自己义兄,他还是这大周的皇帝,所以他与赵匡胤只能紧紧的跟随在柴荣的左右,并全神贯注般的戒备着。还好,从皇宫里偷偷出溜出来,一路之上并没有遇什么麻烦,三人很顺利的迈过了护城河那皇宫大门前的那条朱雀大街。 当他们从那朱雀大街旁的一石拱桥经过时,发现此处四下无人,只有一名身着蓝衫的人背负着一柄无鞘的铁剑,正背对着他们向前而行。很多江湖豪客都喜欢负剑而行,那蓝衫男子与那剑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是凌天云与赵匡胤两人相识一眼,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将柴荣护在了中间,然后他们缓缓的跟在了那蓝衫男子的身后。 跟了一段,凌天云突然心头一震,他们此时才发现那蓝衫男子的手中还提着一人,开始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了那蓝衫男子及他背后的那柄无鞘的铁剑之上,却没有注意到那人的手中还提着一人。特别是凌天云,他感觉那男子手中那人的服饰有一些眼熟,心中一动,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前面的朋友,请留步。”凌天云一边全身布满着真气戒备着,一边朝前方的那蓝衫男子叫道。他想起来了,那人手中之人的服饰正是代州封家中人平常的穿着,虽然他只是趁趁的在代州封家呆了不足几个时辰,但是他能够清楚的记得。 叶吟风提着那重伤昏迷的少年,正缓步向前,他满腹的疑惑不知道如何解开,却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喊。这使得他心中不禁的一紧,难道是手中这人的仇家找了上来,果然没有好事,他决定还是不理身后的叫喊,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凌天云见那人并无理会自己之意,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只看到了对方手中那人的服饰,却没有看到那人的面目,但那人服饰上斑驳的血迹让他不由得怀疑起了那蓝衫男子是否将封家那人打伤的。如果是那蓝衫男子将封家之人打伤,他必不会放过对方,见那蓝衫男子加快了步伐,他的身子也跟着加速了。 “三弟,何事?”柴荣还是第一次见凌天云动怒,他脸色微微的一变,前面的情形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没有想到在这帝都之中还有行凶之事发生,这让他心中也是怒火滔天。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冷静的朝凌天云问道,同时也希望自己的一次询问可以提醒他,免得失了方寸。 赵匡胤与封家之人接触也不少,他也认出了那被提着之人的服饰正是封家之人平日的穿着,但是他并没有发话,而一双虎目里泛出道道精光,不住的扫射着周围。只是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员,只有那前方加快步伐疾行的那蓝衫负剑之人。 凌天云身形一晃,几个纵步便向那蓝衫负剑之人追将而去,他很快就与赵匡胤与柴荣拉开了距离,离那闷头不语疾速前行之人也拉近了不少的距离。“铮”,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凌天云也抽出了手中的宝刀,一抹寒芒顿时从那宝刀之上闪现而出。 叶吟风心中不禁的暗自叫苦,凭着他的轻功,想要摆脱身后之人很是简单,问题是自己手中还提着一人,这样的话自己的轻功又无形之中大大折扣。而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一抹刺寒如般的冷意从身后传来,他听到了那声宝刀轻鸣之响。那股嗜血如煞般的气息片刻间就向他蔓延而来,将他的身子锁定住了。 “站住,否则别怪在下刀不长眼。”凌天云眼中怒意一涨,朝前面的那蓝衫人喝斥道。他已然抽出星泽宝刀,狂涌而出的气息将那人死死的锁定住,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凌天云有一种错觉,对方很年轻,甚至比他还小。但是那种错觉只是在他脑中一闪即逝,他完全被对方那毫不理会的无礼态度给惹怒了。 夜色如水,光华如雾,帝都的夜色也别有一番滋味,但是叶吟风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了。他没有想到就这样出了一趟,让自己碰到了这样倒霉的事,心中不禁的暗自叫苦。但他并不是那种甘于受命之人,他脑海中不断的想着解决的办法,只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帝都,他也无法找什么人帮忙。提着那昏迷不醒的人,他只能闷头朝前而去。 第三百八十六章 风云会帝都(六) 糟了,叶吟风心中突然一动,自己为什么要往客栈里赶去,他虽然不认识在自己身后穷追不舍的那三人,如果那三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在这帝都又有什么深厚的势力,岂不是引虎入室。不断自己与那救下的人无法脱身,而且还会连累到李从嘉等南唐众使,想到这里,叶吟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脚下生风,将那‘七星追月’步法发挥到了极致。 凌天云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蓝衫人的步法似乎又加速了,而自己的那一声高喝,对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还加快了步伐。望着眼前只剩下一条淡淡的蓝影时,凌天云顿时怒火攻心,大乘真气不住的从丹田里喷射而出,直向脚底涌灌而去,他如一颗射出的炮弹般,朝那道蓝影急追而去。 赵匡胤与柴荣相视一眼,两人眼里尽是苦涩之笑,他们没有想到凌天云的步伐如此之快,很快就将他们甩开了数十丈远,渐渐,那道蓝影和凌天云的身影都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叶吟风并没有直线朝前而奔,他经过一个巷口,提着那人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之中,而身后的脚步更是越逼越紧。看起来身后的那人明显不打算就此罢休,不追上自己绝不放弃,而听到身后的那声音,叶吟风感觉那人非常的年轻,应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样更加确定身后追自己的人就是这汴梁城中哪家豪门世族的世子少爷,所以他将脚下的步法运用到了极致,希望可以早点脱身。 一条幽深寥静的小巷,这巷子里并没有挂什么大红灯笼,有的只是几盏昏暗如豆般的灯光,将这小巷子照得泛黄如昏般。 叶吟风想也不想,抬腿就向那小巷子深处飞奔而去,但他身后的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依然对他穷追不舍。 这是一条普通的小巷子,小巷的宽不过两丈,两边的屋落都是一些低矮的土屋,从这小巷两排屋落之中泛出幽幽昏黄的灯光,这条小巷与这繁华灯火通明如昼般的帝都显各如此般的格格不入般的感觉,却不知道这巷子为何会出现在一条无比繁华的大街上。 穿过一间屋落的门前,叶吟风发现这屋子里的院门并没有关闭,借着这昏黑般的光线,叶吟风转身拐进了这屋落之中。他也不清楚这屋落里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这屋落里会出现什么人,他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一心只想躲开身后那穷追不舍之人。 但当他一迈进这屋落时,眼中却闪出一抹怪异的精光,只见这屋落的院子之中坐着两人,那两人围着一张圆形的石桌而坐,院落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什,只有几张石凳而已,但是令他震惊的是,坐落在那院子之中的那两人却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幽艳的星光直射而下,迷离般的月色泛起层层暗淡般的光晕,两名身着红艳服饰的男子稳坐在那石凳之上。星光和月光照射在他们那红艳的服饰之上,顿时泛出一层无比妖艳般的光泽,如果是两名女子身着红艳般的服饰,叶吟风并不觉得奇怪,但是这是两名男子,而且看那两名男子的服饰和发束并不像汉人。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位朋友光临寒舍,不胜荣幸。”其中一名年轻的红衣男子一见叶吟风闯进了这屋院之中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快之色,他立起身子向叶吟风微笑道。那是也是一名十七八岁般的少年,一副妖异都不乏英俊的面容,只是他的笑容里怎么看都透出一股了邪意,令人禁不住寒颤直打。而另外一名年长的约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只是淡淡的望了望他,那眼神虽然是匆匆间的一瞥,但落在叶吟风的眼里,却如同坠入了九玄妖洞之中,森然,妖艳,同时还带着几分震撼灵魂般的邪意。 一看那两红衣男子绝非寻常之人,他们那充满邪意般的双眸令叶吟风不禁得头皮发麻,那两人绝非善辈。提着手中昏迷不醒之人,叶吟风只能硬着头皮朝那红衣少年说道:“夜间打搅,见谅,在下无意冒犯,这就退去。” 然而叶吟风打算虽然好,但是他的话语刚落,身后一阵雄厚般的气息狂涌而来,耳边一阵劲风吹过,一声稳健的脚步声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前有素不相识却邪意外泻般的两名红衣,而身后更是那名穷追不舍之人,叶吟风心中不禁的苦笑连连。 身形一晃,叶吟风提着人从那门前窜开,落在了院子的墙角之旁,既然逃不了,那么只有正面应对了。这院落之中还有两名妖艳如邪般的红衣男子,他也不得不防,他感觉那两人比追自己的那人还要危险,那两人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般,令他有一种厌恶的感觉。那是一种直觉,对周边危险的直觉。 “你以为你逃到这里就能逃出小爷的手掌心了吗。”凌天云见那蓝衣人拐进了一家屋院之中,他加快了脚步,不到几息的时间就跟了进来,而他的目光却一直锁定着那蓝衣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院落之中的情形。 他的眼眸死死的锁定住了那蓝衣人,此时他才看清了那蓝衣人的面容,而他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那蓝衣人如此般的年轻,却是一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剑眉星目,一副俊宇不凡般的面容呈现在了他眼前。那少年身材并不是算很高,但他的身躯挺直如剑般,仿佛那少年就是一柄藏锋入鞘的绝世宝剑。 好一个俊逸超群的少年,凌天云见到这少年第一眼时,就对这少年产生了好感,他觉得那是一种英雄相惺般的好感。那少年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他感觉十分舒服般的气息,而那种气息与他体内的大乘真气产生了一种微妙般的共鸣,使得他全身一颤,一种难言的舒坦感觉油然而生。 此时虽然光芒昏暗,他们的距离也有一丈之远,但是叶吟风还是很清楚的看清了那位对自己穷追不舍之人的相貌。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的俊逸不凡的面容,但是对方的身躯明显的伟岸壮实,那人的身上散发出阵阵的阳刚如灼般的气息,特别是那人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泛出坚韧刚毅般的气质,让叶吟风也同时生出了好感。 两人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不禁的相撞在了一起,使得两人的心头同时一震,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真气都同时间发生了一阵轻微的震动,丝丝如龙般的咆哮声在他们的体内横冲直撞,他们没有想到两人的真气相撞之后,会发生一阵怪异的共鸣。 凌天云心中很是惊讶,自己修炼的是佛门至高心法,这个世上没有哪门功法可以与之产生共鸣,但是自己穷追不舍的那少年身上的真气却能与自己体内的真气产生一种微妙的共鸣,他不禁的又细细的打量了那少年一眼。 叶吟风心中所想与凌天云差不多,自己修炼的是道门内功心法,却不知道对方的内功心法又是出自何门何派,但他绝对不认为也是道门功法。听李逍遥的叙述,道门之中的功法没有如此至纯至阳般的功法,道家讲究的是道法自然,所以道家的功法一般情况下都是比较柔和至善。 凌天云也终于看到了那少年手中提着那人的相貌,这一看之下,他脸色顿时大惊,那人却是自己的表哥封彦珂。身子不由得一颤,他手中的宝刀顿时发出一阵轻鸣,刀尖遥指着他对方的那少年。 他本想开口责问,却发现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待他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了这院落之中那两名外人。本来这院落之中有人他一时并没有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精力完全锁定在了那蓝衫少年的身上。正因为那院落之中的那两人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令他憎恶的气息,他这才注意到了那两人。 “萧天野,居然是你。”凌天云咬牙切齿的说道,“耶律无忌,想不到你们果然混进帝都之中来了。” “哈哈哈,凌天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叶吟风心中一动,原来那两红衣邪然的男子居然是契丹人,凌天云,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间居然闯进了狼窝之中,这让他心中更是苦笑不已。 “哼,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契丹蛮夷之人的走狗,看你一表人才,却甘愿成为别人的走狗。” 一道粗暴的喝斥将沉思中的叶吟风打断了,他双眼一愣,没有想到那叫凌天云的少年居然把自己当作了契丹人同伙。也对,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进了这屋院之中,对方怎么会误会自己,恐怕自己这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啧啧,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管别人,谢过这位朋友,将萧某的大敌引进此院,此恩此情必有重谢。”萧天野眼里射出一抹邪意的光芒,他朝叶吟风点头微笑道。他很会把握机会,就短短的一句话,就将叶吟风拉下了水,而且让凌天云更加误会叶吟风就是在帮他们。 一旁的耶律无忌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依然孤坐于石凳之上,仰首望着那无尽的星空,仿佛这一切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而他那样的态度,也表示他并不打算出手,他毕竟是成名已早的高手,当然不然去关注小辈之间的恩怨。 苦笑一声,叶吟风并没有答话,既然误会了就误会了,他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但是那红衣少年萧天野的话却让他很是反感。别人已经误会了,他还要火上加油,这让他对这名契丹少年更加憎恶了。 “谁是你的朋友,你和他的恩怨本公子管不着,但是别把本公子扯进来。”叶吟风眼色一冷,朝萧天野淡淡的回击道。 叶吟风那犀利的回击顿时让凌天云心中一凝,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蓝衫少年他心存好感,如果对方是契丹人的同伙,那么他们将是不死不休的敌对立场。那少年的回答让他心中一宽,既然不是一伙的,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眼下还是想办法如何脱身为妙。旁边还有一名看似什么事都不关注的耶律无忌,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否走出这院落,最关键的就是耶律无忌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联手抗强敌 夜色燎人,星光绚彩,弯月如媚,如此美景如此良辰,却有一番别致的韵味。然而在这灯火通明繁华似锦的帝都城中,却有一条幽深如暗的小巷,这条小巷如那繁华热闹街道的阴影般,丝毫不让人引起注意。这条幽然深静得令人心悸的小巷子之中却是寂静无声,与那热闹的街道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条幽静如深的小巷之中,一普通的平房小屋落之中,一股怪异的气氛油然而生。却是对峙着的三个不同阵营之人,同样的是不足弱冠的年龄,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和身份,只有一名四旬左右的红衣中年男子双眼里饱含着妖艳邪异般的光芒,仰头瞭望着那无尽的星,他丝毫不关注那对峙着的三名少年,偶尔只是目光里挟着几分令人胆颤般的森然光芒。 萧天野一愣,他没有想到那蓝衣少年如此般的反击道,顿时,心中涌过一股阴森的寒意。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的犀利起来,道道悚寒如箭般的光芒从他的眼眸之中迸射而出。那蓝衣少年却是平静如水般的脸色,丝毫不畏惧般的对他对视着。从对方那古井不波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丝令他忌惮的意味。那少年不简单,身上独特的气质暗藏着一抹锋利如剑般的气息,对方显然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叶吟风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他并没有将那萧天野放在眼里是不可能的,他想到了胖道士对他说过的话,在战略上重视每一位对手,但是可以在战术上蔑视他,以达到意外的效果。而他此时却是运用了胖道士的那一套,那红衣少年萧天野的武修境界已然达到先天之境,与自己也相差不远,还有那名傲然不语仰望星空的中年红衣男子,他看不透对方的修为。 凌天云心中松了一口气,对于萧天野,他已经没有以前般的忌惮了,手中宝刀在手,纵然是耶律纵横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惧怕。只是他忌惮的是那耶律无忌,只要耶律无忌出手,他必定难以逃离此地。他想到这里,心中猛然间一凛,赵匡胤与柴荣二人还跟在自己的身后,如果他们也冒然闯入的话,那么耶律无忌必定会不顾一切后果将柴荣拿下。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的焦急起来,同时也祈祷自己的两位义兄千万不要找到这里。大周那可是契丹的死敌,如果将大周皇帝刺杀在这帝都之中,后果想想都可怕。凌天云心中一面暗自的叫苦,同时也不住的祈祷他们没有找到自己。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凌天云听到了一阵急促般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很近就来到了这院落门前。他心中不禁又是一紧,今夜可是他们三兄弟偷偷溜出了皇宫,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也没有跟随一名护卫出来。本以为这帝都之中无人敢惹事生非,但不要说是血腥的刺杀,看来哪里都是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片寂静,却暗处波涛汹涌。 叶吟风知道今夜是无法善了,他将手中那昏迷不醒的人轻轻的放在了那院墙的角落之中,然后将那人安放好,动作很是轻慢,并没有因为对方昏迷之中就随意乱弃。他将那人放好之处,这才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缓缓的站立起来,他举目一看,却看见那玄衣少年正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天野默然无语,但他眼里凌厉的杀意毫不掩饰,不管凌天云与耶律纵横有一战之约,但是今夜,他已然下定决心除掉他。至于那相貌俊逸的蓝衣少年,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浓浓的杀意,那少年显然也绝非寻常之人。 完全放松绷紧的神经,叶吟风朝凌天云说道:“你识得此人?” 凌天云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的事待会再说,眼前这两名契丹人混入帝都之中必是图谋不轨。请阁下与在下一起联手抵抗,必有后报。” “那是自然,契丹蛮夷,非我族类,人人得而诛之。”叶吟风轻轻一笑,发出句豪气冲天般的话语,而他那挺拨的身躯更是立得如那待出鞘的宝剑般,浑身间散发出股股犀利寒刃般的气息。 “好,好一句非我族类,人人得而诛之。” 一声浑厚沉雄的声音从那院落的门外传来,接着从那院门外走进了两名气宇不凡的三旬左右的男子。发出那声音的正是一名略带着沧桑却含着几分帝王气息的锦袍男子,那男子一双丹凤眼里不时的泛出威慑天下般的霸气精光。而那男子的身旁也是是一名劲装锦袍红脸的汉子,那红脸汉子一双虎目里精光四射,如一头威震四方的猛虎般。 好一对气宇轩昂的男子,从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的更是独特般的气息,那是久居高位般尊华雍贵般的气质,这两人必是这帝都之中之大周朝廷的权臣重将。叶吟风心中不禁的对这两名豪气盖天般的男子生出莫名的好感来,同样的一句话,从这两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更加铿锵有力,而且更加的掷地有声。这二人一出场,就带着不一样的气势,让人心中不由暗暗折服。 凌天云一听到叶吟风的那句话,心中顿时升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触,但是接下来他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听到了大哥柴荣的声音,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却见大哥与二哥赵匡胤连袂而来。心中顿时暗自叫苦不迭,如果现场只是他与那名蓝衣少年的话,他们还有机会逃脱,但是柴荣与赵匡胤的出现,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果然,一道妖异邪然的目光定格在了刚进这院落之中的柴荣与赵匡胤的身上,却是那一言不发独傲仰望星空的那红衣男子耶律无忌。一双妖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缓缓的立起身子,脸上露出了意外的欣喜之色。而萧天野一见柴、赵二人进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同时也升出了意外之色,很快脸上的意外之色便被欣喜代替了。他没有想至今夜里居然如此多的意外发生,一个凌天云的出现已经让他很是满足了,他没有想到这大周国的一国之君柴荣也出现在此。 “大哥,二哥,你们不该进来,小弟的性命不关紧,但是你们可是千金之躯,特别是大哥,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小弟如何有颜脸去面对这大周的百姓。”凌天云急急的向柴、赵二人说道。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只是怪自己一时心急,却没有想到会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 叶吟风卓立于寒风之中,他将目光停留在那两名刚进这院落的男子身上。而他们的谈话他也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虽然他心中疑惑重重,但是他却还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这大周之主,大周国的新帝柴荣。 “人生何处不相逢,赵将军别来无恙,没有想到我等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耶律无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首先朝赵匡胤打了声招呼。然后他又直接将目光落在了柴荣的身上,他的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能见到大周新帝耶律无忌今生无憾,素闻帝君文韬武略,而大周也有一统天下之气势,无奈无忌生为契丹之人,今夜帝君真的不应该以身犯险。” “人故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死泰山。传言耶律兄为契丹国第二高手,如果柴某命丧于耶律兄之手,那也值得。只是耶律兄如此自信就可将我兄弟三人留下吗。”柴荣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似血红衣的妖异男子,他的身上流转着几分悍然无畏般的气息,而他并不畏死。 “耶律无忌,莫要欺我大周无人,今夜我义兄若有什么闪失,我赵匡胤发誓来日将踏破契丹,灭你契丹九族。”赵匡胤一听,虎目里泛出缕缕浓浓的杀意。那耶律无忌如果今夜出手,那么他们必定难以逃脱,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居然没有派人暗中跟踪,这才酿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桀桀,就凭你们三兄弟,也能从我耶律无忌的手中逃脱。”耶律无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在场之人,除了那蓝衣少年他有一些看不透,其他的三人都被他看得通透,赵匡胤的武修境界稍高一些,达到了先天境的后期,而那柴荣虽然是一名武修,但是修为却是可怜的很,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而凌天云的修为虽然提升的比较快,但一样的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 “谁说的三人”,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却是凌天云与叶吟风。 说完,他们两人同时一愕,随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也没有想到两人误打误撞,产生了一些误会,而此时却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开口反击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再加一条孤魂野鬼吧。我耶律无忌接下就是了,今夜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耶律无忌的话音刚落,身上气息猛然间暴涨而起。股股异悚般的妖红气息从他的周身狂涌而出,使得他那刺眼的大红服饰显得更加如血如嗜,格外的狰狞。他就是这夜里的血红修罗,他是那地狱里走出的刽子手,从人世间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哈哈哈,耶律无忌,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不要说是你,就是你们契丹的完颜无敌在此,也无法伤我义兄的一根毫毛。今夜就让我赵匡胤来领教你的高招吧。”赵匡胤大喝一声,手中一抹淡淡的金光一闪,却是那根蟠龙豁然而现。 只有凌天云与叶吟风看出了那耶律无忌的目标,叶吟风一个箭步,与凌天云并肩而立。而凌天云则一手将赵匡胤挡了下来,他与叶吟风心中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两人将那耶律无忌牵扯住,而赵匡胤可以趁机带着柴荣逃走。 赵匡胤心中一震,他如何不知道这两名少年的想法,但是四人之中他的修为最高,让自己的义弟与另外一萍水相逢的少年以身犯陷,生性直率豪爽的他觉得有一些难为情。但是已经容不得他有多想,因为那耶律无忌狂涌而出的恐怖气息滚滚而来,肆意的将他笼罩住,顿时,让他们陷入了一片无尽的威压之中。 “铮,铮”一刀轻鸣,一剑点吟,凌天云手中的刀一划,那星泽宝刀顿时泛出一抹幽幽般的精光,刀尖之上带着无尽的狂野气息遥指着那卓立不语却浑身狂涌而出凌厉气息的耶律无忌。叶吟风反手一抽,手中铁剑豁然在手,左手屈指一弹,那铁剑顿时发出了一阵点吟声响,如龙啸凤吟,不绝于耳。 第三百八十八章 刀剑初显威 望着眼着两名并肩而立的少年,柴荣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感慨,忽然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苍老了许多。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眼前的这两名少年,一名是自己的义弟,还有一名却是萍水相逢的俊彦翘楚。一人身形伟岸如山,一人身躯挺拨如竹,一人身上散发出至纯至阳般的浑厚气息,另一人身上散发而出的则是如水柔和般的精纯气息。 一人手持宝刀,一人手扬铁剑,刀剑合璧,一阵睥睨天下般的傲然气势油然而生。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二人将会成为这帝都万众瞩目的焦点。而他这位大周国皇帝也将成来这二人的陪衬,他们将会在这风云四起的帝都里掀起一番风起云涌,从而名震天下,他们才是这帝都的主角。 柴荣心中这种怪异的想法只是从他的脑海之中一闪即逝,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分心。他的身上还担负着振兴汉人驱逐蛮夷的重任。眼前的这两名少年,虽然年纪比他小上了许多,但他有一种预感,他们二人今夜一定会挡下那耶律无忌的击杀。 “某家正是柴荣,大恩不言谢,小友义薄云天,矫情的话就不多说。你们二人小心为上,不必理会我们。在这帝都之中,要杀某家的人还没有出现呢。”柴荣眼里闪过一丝绝然之色,他向眼前的那两名少年宽慰道。言语之中泛出一抹浓浓的自信,显然他并不是威言恸吓,而是有底牌在手。 “呵呵”,耶律无忌见两名少年挡在了赵匡胤的身前,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鄙夷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会主动请战,只是这样一来,就让他的计划打破了。如果对上赵匡胤自己轻而易举般的可以将他拿下,那两名少年也不足为患。可是这两名少年主动出战对上自己,让自己的计划打破了。凌天云的中的那柄刀,和叶吟风身上散发而出的那股清柔神秘的气息让他很是忌惮,隐约之间,他感觉那蓝衣少年给他一种更为危险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他习武修炼以为日结月累的经验。 “凌天云,你真是活腻了吧,连我都不是对手,还想对上家师,简直就是螳臂当辙不知量力。”萧天野见状,他忍不住的向凌天云嘲讽道。在代州时,他差点就将凌天云击杀掉,只怪那个多情的傻女子,这才让凌天云逃过一劫,在那时,他就认为凌天云不是自己的对手。而此时,凌天云虽然外加一名无名小卒,还想与耶律无忌对抗,简直就是找死。 “不自量力又如何,打过才知道。打赢了凌某荣幸,打输了凌某更加荣幸,何乐而不为呢。倒是你,萧天野,希望你一辈子躲在你师父的背后,永远不要出来。小蝉的仇我会亲自报回来的,你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叶吟风并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既有了立场,那么自己就得冷静面对。那名红衣男子给他一种如毒蛇般危险的感觉,这是他遇到的最为强劲的对手,他相信就是李逍遥遇上这红衣男子耶律无忌那也只有逃的份。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太庞大了,简直让他快要窒息了,那人的气息比他遇到过的那风恋刀身边的那名刀客还要强大。这种气息给他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但是他身体内的真气受到旁边那玄衣少年散发而出的气息,变得无比的兴奋,如一条条咆哮不已的小龙般在他的体内急速穿梭着。 凌天云冷冷的回击着萧天野的话,同时体内不住的运转着真元,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只要那耶律无忌稍有一点动静,他便能做出最有效的反击。而他此时体内的真元也如叶吟风般,两人体内真气涌出来的气息相撞击在了起,便会引起两人体内真气的共鸣,使得他们体内的真气流速加剧,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都蕴含着一股磅礴强大的力量。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萧天野闻言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怒意,那本来还算俊逸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有一些扭曲。一位被他蔑视的蝼蚁,此时不断有了与他叫板的资格,还要遇自己的师父叫板。这种落差,让他的心里很是不舒服,让他的心底不禁的涌起了无尽的怒火。但他还是很恭敬的不敢对身旁的那红衣男子有任何的不敬之意,这男子给了他太多的悚恐回忆,让他每夜里噩梦惊醒都会冷汗狂流不止。 扬起的刀芒泛起一抹惊鸿绚彩,幽幽的铁剑之上迸射出慑人心魄的啸声,两道身影同时间朝那聚气狂涌而出的红衣男子疾射而去。 凌天云手中的星泽宝刀带着一股狂啸般的气势,他右手一抖,那宝刀在这星光之下泛出令人晕眩般的光泽,在这空中发出‘霍霍’的破空之中,滚滚刀影挟着如江涛汹浪般的层层叠叠寒刃朝耶律无忌笼罩而去。 一出手,凌天云就是那刀谱之中的断水刀式,水无法断开,但是人呢。滚滚的刀影瞬息将至。脸上泛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凌天云体内的咆哮如龙般的真气如火山爆发般,磅礴而起,使得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无穷无尽般的惊天力量。 叶吟风剑眉一扬,手中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幽然的弧线,强招一出就是细雨如丝,密密不绝的剑影里在这星光之下如下了一场绵绵的春雨般。清晰可以那剑影化丝,开始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雨网身前方笼罩而去。 耶律无忌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之色,但随后他看到这二人所施展出的招式,脸上不禁的微微一变。刀影滚滚,势要劈开这天地间一切的黑暗,剑芒如丝,勿必将这天地之物切割如细雨般,一刀一剑,两名不足弱冠之龄的少年,但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却是无比精纯的磅礴气息,这二人,一出手便施出了绝招,纵然是他艺高人胆大也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锵”,一道幽森如妖的红光从耶律无忆的手中泛出,却是一柄细窄的长剑。那剑通体如涂满鲜血般,正闪着令人发晕般的红光,而那剑却窄不过二指之宽,在耶律无忌的手中旋转不已,如那毒蛇口中的红线般。那剑一出,四周顿时弥漫起了一股邪然妖异般的气息,这是一股令人心存胆寒无从抗拒般的气息。这股气息太过强大,再加上耶律无忌身上狂涌而起的气息,他就是这至尊邪神般。 红光一现,那滚滚芒起的刀影与那幽幽暗光的剑影不由的一滞,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脸上顿时微微的一变。他们清晰的感觉到那红芒剑上的散发出一种令他们心慑般的气息,使得他们的身形微微的一顿。但也只是身形微微一顿而已,他们急运体内真气,那股令他们不适的感觉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嘿,小子你与那风恋刀是什么关系,另以为你使出的是风恋刀的刀法,我耶律无忌就不敢杀你。”耶律无忌眼里射出一抹无比狰狞的光芒,他看出的那刀法正是风恋刀的成名刀法,断水刀式。而他手中的剑却更是如毒蛇般点击而去,将滚滚的刀影与密密的剑影都一一的化解。 几声金属交织的清脆之响后,凌天云与叶吟风身子不觉得后退了几步,他们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们心中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对方只是随意间的扬剑点击而来,就将他们强势而来的攻击给破解了。 “嘿嘿,张晓枫的剑法也出现了,有趣有趣,想不到我耶律无忌居然会碰上当今两大绝世高手的得意弟子。你们以为你们施出了他们的招式,我耶律无忌就会放过你们吗,错了。”精芒更盛,耶律无忌手中的妖剑红光顿时无比的耀眼起来。一张独特的面容上泛出几分嗜血般狰狞的气势,“今夜你们谁也逃不了,谁也救不了你们。” 体内气息翻滚不已,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被对方那轻描淡写的点击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他们没有想到这耶律无忌的修为如此的强大。只是一招,就让他们体内真气紊乱不堪,如果再有第二招,他们必定会身受重伤,如果对方再认真一点,那么,他们此刻必定会被对方留下。 “你错了,我们哪有这个资格做那两位绝世大侠的传人。如果我二人有幸真成了风前辈与张大侠的弟子的话,此时恐怕要逃的就是你了。”叶吟风脑际飞快的转动着,他脸上平静如水向对方反击道。而他的话语顿时让凌天云一愕,他并没有开口发话,叶吟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本就是自自己修炼刀法,根本没有得到名师的指点,唯一有什么帮助的,可能就是这几日里张晓枫给他布置的一系列训练。 难道这少年也是一样的,如他一样,自己独自修炼,凌天云不禁的对身旁的叶吟风升起了钦佩之意。 叶吟风心中也在暗暗的称奇,他没有想到凌天云的刀法居然是出自风恋刀之手。他虽与风恋刀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这位充满睿智的刀圣给他留下难以抹灭的深刻印象。而自己也或多或少听说过关于风恋刀的一些传说,他知道风恋刀并无任何的传人,也那剑神张晓枫一些,都是独然一身,并无收弟子。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只是可惜了你们两位绝世天才,如果在我契丹国,你们这样的成就和天赋,必然会得到我契丹国的大力栽培。”耶律无忌寒悚的目光依然不为所动,对这两名既将死在自己手中的天才而感到惋惜。而他身后的那打扮与他一样的萧天野,却是眼中闪过一道阴毒般的光芒,杀意丝毫不掩饰。他没有想到在契丹国,有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二人将他死死的压制住,在这大周国境内,更有天姿比他更为出众的少年,这如何让他心里好受。 多说无宜,凌天云知道叶吟风在扰乱对方的心志,但是对方显然无比的奸诈,丝毫不受叶吟风话语的影响。两名少年则心有灵犀般,再次的扬起了手中的兵器,叶吟风身形一晃,脚下一错,一个优美飘逸的身法顿现而出,他的身影冲在了前方。而他身后的凌天云则眼前一亮,他知道叶吟风的打算。 身躯微微的一弯,凌天云如同一颗发射而出的炮弹般,贴着叶吟风的身子跟了过去。 一剑寒芒,一刀绚丽,两条人影骤然间分开,叶吟风的身法独特,凌天云的臂力强大,他们已然知道了他们的优点。 却见剑芒再起,刀光重叠又至,剑法还是一样的剑法,只不过变得轻忽飘渺,却更为密集成雨网。刀法还是一样的刀法,只是那刀光却挟着力拨山河兮般的气势。两条人影,分别攻向耶律无忌的左右方,攻势杂却不乱,两人似乎配合已久般。一刀力竭之时,那一剑又寻得空隙如幽芒般无声无息的刺来。 一阵清脆不绝于耳的兵器交鸣声响起,但是那两名少年却如打不死的小强般,依然缠着那红衣男子一刀一剑般的攻杀而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 刀光倚剑影 “铛,铛,铛”,兵器交鸣响彻整个院落之中,三条交织的人影在这院落之中腾起闪跃。狂涌而出的气息喧嚣不已,弥漫而起的是一阵崩天毁地般的绝然气势,那红衣男子手中红剑如毒蛇吐信般,将狂击而来的一刀一剑格挡而开,那红衣男子一派风轻云淡的从容,而围攻他的那两名少名则是双目凝神,身上已经开始泛出了几分紊乱的气息。 实力如此般的悬殊,叶吟风与凌天云能与耶律无忌抗衡坚持了好几个回合,已经是不容易了。不要说对方那强大的气势威压,就是对方手中迸射而出的气劲从那红剑之上穿透而来,直接将他们持兵刃的虎震得好一阵酥麻,他们几欲将自己手中的兵器脱手而飞。但是,他们心中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他们有着比小强般顽强的韧性和刚毅。 凌天云看着那如血般的红芒朝自己的胸前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袭杀而来,而他身体不禁的一颤,那是一道阎王的诏令般,使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体内大乘真气疯狂运转,那红衣男子的实力太过强大,无论他怎么运转真气,那剑却如附骨之蛆般一直锁定住了自己。他身开一矮,那红芒却疾速如毒蛇吐信般朝他的咽喉点击而来。 而就在凌天云心神俱碎之即,一柄幽黑的铁剑如神来之神突兀般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剑快比惊鸿,一击将锁定他的那妖红色的细剑给挡住。又是一阵电闪火花,凌天云只见眼前闪过数朵电花,而他的身体这才恢复过来,手中宝刀又是豁然一劈。 叶吟风也是如此,每当他遇到危险之即时,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便会奋起发出一股悍然般的气势朝那耶律无忌狂劈而去。两人就这配合默契,似乎心有灵犀般,只要一方有难,另一方就未卜先知般,这也使得这二人心中涌起了一股盖天豪情。两人体内的真气彼此交集,都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共鸣,从而使得他们体内的真气如绵绵江水般,不断不竭。这种现象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但是,他们已然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 耶律无忌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如此般的难缠,他以为自己只要一招几式就可以轻易的将他们击败。他确实做到了,只用了一招就将二人击败了,但是这不是比试那么简单,还是生死搏斗,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将这二人击倒,反观这两名少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越战越勇,让他心里开始慢慢的重视起他们来。 而他一边回击着二人联手的进攻,一边用余光留意着柴荣与赵匡胤的动静。只要他们露出要逃逸的迹象,他并立刻舍下这两名少年,直接追杀柴荣。如此好的机会可以重创大周一次,他又怎么会放过。当他看见柴荣与赵匡胤并没有离开之意,心时这才暗暗的放下了心来,但他心中还是对这位刚继位的帝君暗生敬意,如果是别人,早就趁着这个机会开始逃跑了。 “大哥,你看这如何是好,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弟陷入危险之中,但是大哥龙体要紧,我们撤还是不撤?”赵匡胤看着那交织着的三条人影,焦急的向柴荣说道。本来他冲出来牵制住那耶律无忌,然后让柴荣等人先逃出。现在却是凌天云与那蓝衣少年联手共同抗衡耶律无忌,而他们此时却是暂时的安全。 “静观其变,二弟可知那蓝衫少年是何人,居然如此胆色,实难得。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私安危而陷三弟与那少年与险境之中,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二弟,有时间帮大哥查下那蓝衫少年,若能被我大周所用,实为我大周之幸。” 柴荣的脸色很是平静,一双细长的眼眸里泛出几分无比坚定般的光芒,身上的那股稳重的帝王气息越发的郁浓起来。他气定神闲负手而立,他有一种感觉,那两名少年会给他创造一个奇迹出来,而他将自己的性命全部压在了那两名少年的身上,这一招险棋却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怪异。 “大哥,不用查了,这少年叫叶吟风,来自南唐淮南的一小县城之中,乃一没落的豪族之后。半年之前,叶家被神秘人灭门,幸亏这少年机智过人,这才逃出升天。而他正是南唐使团的成员之一,这次应该是随着南唐的使团来到帝都。”赵匡胤眼里掠过一丝苦笑,向对方解释道。他知道自己这名义兄的性情,必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对自己的兄弟非常之豪爽。但是他此时的身份已然不同,为大周当今帝君,他身上担负着千千万万大周子民的期待,此刻容不得他有半点闪失。 “叶吟风,好名字,人如其名,飘逸俊隽,天纵之资。风云汇聚,却不知道能产生多大的能量。这少年的功法应该是道门中的功法,难道这少年是道门中人?”柴荣身为大周皇帝,毕竟见识不凡,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叶吟风的功法根源。 “道门无忧子前辈的关门弟子,于玉尘子前辈代师收徒。这少年在南唐淮南也是很出名的,据说是淮南有名少年才子。只是家中惨遭不幸,这才流落江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子就算不习武,将来在南唐也会大放异彩,成为倾臣国柱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赵匡胤与柴荣交谈之即,凌天云与叶吟风已经与那耶律无忌交上了十来个回合。从外表上看来,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凌天云与叶吟风知道,耶律无忌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而从那对方柄娇异的细剑之上荡射而来的气劲已经让他体内一片喧乱迹象。他们的胸腔之中早就积压了一股翻腾不已的血气,随时都有可能喷口而出。 “喝”,一声如雷般的震喝声,凌天云暗自运转着心经中的的功法,而他的双眸里也开始泛出了芒点般的红芒。凌天云只觉自己体内一股呼啸不已的真气在肆意的狂奔着,从他体内的每一个穴位,每个经络之中滚滚而起。那柄血红妖异的细剑宛如一道催化剂般令他双瞳里充斥着如芒般红点。 “轰”,叶吟风体内的太清真气如炸般,使得他的经络之中澎湃着磅礴如翻江倒海般的真元,这是他们两人身上真元散发出来的气息撞击发生的一种共鸣。这种共鸣仿佛一股无形的火线般,开始点燃了,而他们体内的真气就是那待爆炸的火药。股股如江河奔泻般的真元在他的体内咆哮着,从他的周身开始肆意的狂射而出。 两人身上的气势猛然间一涨,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耶律无忌双眼一凝,而他手中的细长红剑挥洒得更快了。他开始正视起来这两名少年,他没有想到一直被他压制着的两名少年会突然之间气息一涨,而且看起来还有再涨的迹象,所以他身上的气息也随着一涨,朝那两名少年的身上狂压而去。 又是一股狂压而来的威压,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似乎毫无知觉般,一刀一剑分别朝那红衣男子狂攻而去。一时间,刀光剑影,人影闪腾,股股如流般的气劲如一支支迸射而出的箭矢般,朝四周狂射而去。四周一片尖锐的气啸之声,院落之中的枯树,和那斑驳的地面之上都留下了一个个悚然的小孔,也不知道是哪柄兵器造成的。 叶吟风脚下倒踩着七星追月步法,手中铁剑幽幽暗光化作一道道密密的细雨朝那红衣男子的身上点袭而去,他的身形或轻飘如絮,又或飞来一剑宛若一剑飞仙般。飘逸的身姿,手中幽芒般的铁剑,虽然毫无任何绚丽的光华,但是他将那春雨如绵般的剑法挥洒得淋漓尽致,他就是那天空之上行云布雨的神人。 凌天云步法稳健,他手中的刀苍劲有力,大开大合之势有万夫不敌之勇,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他更是有一股悍然不畏生死般的豪气。他手中的那星泽宝刀泛出点芒如耀般的光泽,那伟岸如山般的身躯挟着一股浑然天成般的战神威怒,每一刀都卷起一股崩天裂地般的气势朝那耶律无忌狂劈而去。 一刀断水水更流,一剑割雨雨成丝,一刀一刚,一剑一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招式却完美的配合起来。两名从未谋面的少年,面对着比自己强大的只有仰望的敌人,他们却达到了可以抗衡的地步。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魄力,这两名无名小卒般的少年却做到了,他们虽第一次见面,却如同相识千年般,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凌天云眼中的血芒越集越密,“砰,砰,砰”,他体内的真元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那是他体内的真元如炸般,从他丹田内的迸发而出的但为雄厚的大乘真气如喷般狂涌而去。 而他周身的气息一涨再涨,“轰”,凌天云那身玄衣被他体内狂涌而出的真气给涨得破裂开来,露出了他那精壮结实的胸膛。而他手中的星泽宝刀更是光泽更盛一分,一股直欲啸天般的气息从那宝刀之上激射而出,。 “嗯”,耶律无忌双瞳微微的一缩,他没有想到凌天云的气息如此般的强大,而从对方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对方的体内聚集。 就在耶律无忌失神的那一刹那间,叶吟风身形一晃,双眼里露出了一丝无比坚定般的神色。却见他暗暗的咬紧了牙关,手中的那幽芒般的铁剑猛然间一闪,而他的身影则飞快的急转着,手中铁剑豁然已经失去了踪影。 “不好”,耶律无忌心神一震,一股无比危险般的气自己从他的身后传来,却见他身形一窜避开了凌天云强势狠劈来的一刀。转身之即,他正好看到了眼前一点黑芒如闪电流星般朝他的胸前疾射而来。耶律无忌心中不禁的一怒,但是那股致命般的危机却更加的强烈,而他手中的红芒一闪,那细长的妖红之剑卷起朵朵的剑花朝那黑点狂涌而去。 “嗯”,一声惊诧从耶律无忌的嘴里道出,因他他手中的红剑并没有击中任何的物体,身后又是一道凌厉的劈空声传来。而那股致命般的危机依然停留在他胸前,身后一道凌厉的刀光豁然出现在了他头顶。 却是凌天云扬刀暴起而跃,扬起的刀芒在空中狠劈而下,嘶嘶的破空声在这院落里响起。 而在这时,一道幽芒如闪电般的在空中划过,朝耶律无忌的胸前而去,一道飘逸的身影挟着那道幽芒如虚空之中的天外飞仙般。那一剑如神来之笔,那一剑卷起了四处无尽的黑暗,好一点幽芒聚集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誓发刺破这天际般的气势一闪而过。 第三百九十章 刀圣与国师 残月如钩,泛出层层嗜血般的光泽,繁星如点,照闪幽幽绚彩般的晕光。 笼罩在一片灯红之际,荡漾在阵阵欣然喜气氛围之中,若大的帝都汴梁随处可见人影绰绰,那些交错在灯光之下的欢愉般的面容,那些平坦大街之上矫健般的步伐,还有那些心中充满着无比豪情般的澎湃气息的大周国子民。这一切,在这帝都之中,大周的子民们心中都洋溢着一份难得欣悦。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这座帝都城那些灯红酒绿的阴影之下,一条寻常却无比幽然悚静般的小巷之中,大周国的子民们没有想到他们的皇帝正面临着一场生死劫难。他们不知道,大周国的天敌契丹国已经派出了武修高手潜伏在了这汴梁城中,他们不知道,在这帝都之中,一场诡异变幻般的风云之暴正在酝酿着。 幽幽暗芒挟着无尽悚然的杀意疾驰而至,凛凛刃啸卷起崩天裂地般气势由上而下,咆哮而来。 耶律无忌双眉一凛,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把握机会如此之准,特别是那如附骨之蛆的那暗芒般的剑影,令他心中充满了悸动。他只看到了那剑的剑尖,那剑尖带着一点如黑暗之中迸射而来的幽芒般,将他前胸给锁定住,无论他如何转晃身子,但他那剑却如影随行般疾刺而来。 凌天云双目台充斥着点点如芒般的血红之色,那点芒状的血红之物开始在他的瞳孔之中慢慢的扩散。而他那扬起的星泽宝刀更是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鸣,刀上光华更是一涨,使得他那绷紧的肌肉不禁的一震。 耶律无忌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脑后如有双眼般,身形微微的一错,而一道凌厉如割般的劲风从他的右肩旁劈将而下。他逃过了凌天云那奋起般的全力一击,但是随着他的身子一错一顿之际。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瞬间即到,‘夺’的一声,耶律无忌手中红剑再次一光芒一涨,而他已然抓住了那铁剑刺来的轨迹,提前在自己的胸前挡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反冲力将他握剑的右手虎口一震。 手中暗芒再次一转,叶吟风暗呼一声可惜,那铁剑无锋无刃,如果是一柄削铁如泥般的宝剑,恐怕那耶律无忌必会受到不小的伤。真气从那铁剑之上迸射而去,叶吟风反手翻起,那铁剑化作一道幽夜暗光般从耶律无忌的手臂处割去。 “嘶”的一声,耶律无忌的手臂之上的衣袖却被叶吟风反手割破了,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身后一道更为惊人般的气息猛扑而来,他心中顿时怒火一涨,一道幽芒如妖般的红光从他手中的长剑迸射而出,那道妖异般的光芒越涨越强,蓦然,那道幽芒变幻成了一道刺眼的强光,随着那妖红长剑的变异,耶律无忌反手一剑。 “铮”那剑一击,狠狠的击在了凌天云手中的星泽宝刀之上,顿时,从那宝刀之上传来的巨大反击力立刻将凌天云反退了开来。 凌天云的身子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这才堪堪的落下,而他紧握着宝刀的右手更是虎口迸裂,丝血迹从他右手虎口之上流下。而他的右手也不住的颤抖着,刀尖朝下,而那伟岸的身躯巍巍而立,脸上泛出无比坚韧般的刚毅。 叶吟风手持铁剑,傲立于耶律无忌的另一边,两人将那耶律无忌夹在了中央。他们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着,起伏不止的胸脯正冒着股股的热气。 耶律无忌双眼里再次凝射出一抹浓浓的戒备之意,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如此年轻的少年,却如此般的难缠,差一点就给了自己一个致命般的攻击。看着那两张退去稚气不久般,同样年轻却无比坚韧刚毅般的面容,耶律无忌心底生出一种难言的惆然之感。曾经他也一样,天纵之资,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他的光辉却是被另外一人给掩盖下去了,那人正是当今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 “这二人必需除去,否则将是契丹大祸。”耶律无忌心中不禁的暗忖道,对于敌国的天才少年,他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而今,他遇到了两名绝世天才,不足弱冠之龄,却与契丹第二高手打得难解相分,丝毫不分胜负。其实这胜负早就分出来了,只是耶律无忌一心决定要格杀凌天云与叶吟风才让他心中怨恨不已。如果任由这两名少年成长下去,保不准会成为第二个风恋刀或张晓枫。 “很好,很好,你们成功的激怒本座了。”幽寒的目光里带着无尽般的悚杀气息,耶律无忌手中的妖红长剑一扬,他朝那分另立在他两边的那二人狠狠的说道。那幽幽森然般的声音在这院落里回荡着,久久不落。 凌天云强压着胸口处那股热腥般的血气没有喷出来,他双目里坚定的光芒如两道弑天屠地的刀刃般。微微的抬起了右手,他不知道自己脑后的束发已经纷乱如飞,在这夜寒的冷风中肆意狂飞。宝刀再次扬起,刀尖却对准了那红衣妖异的男子。一股冲天般的战意从他的体内激射而出,滚滚如浪般的气息狂涌而出,他就是这征战天下睥睨众生的战神,他双眼赤芒点点,他又化作了那弑尽天地的狂魔。 叶吟风心中暗叹一声,手中的铁剑无锋无刃,无法再对那红衣男子带来什么威胁了。既然凌天云要战,他就舍命陪君子。他叶吟风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有自己的尊严,手中的剑令折不弯,而他也是如此,人如剑,剑如人。 体内咆哮不止的太清真气并没有因为这场惨烈的击杀而有减少,相反,他周身真元气息与那至纯至阳般的真元气息相撞击在一起,顿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共鸣,使得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从他丹田内三颗细微的小星球里狂涌而出。全身各处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真元,而他那堵在胸腔那口郁闷血气也随着淡化了不少。 三人静立着,他们身上逐渐小涨的气息越来越浓了,那妖邪大红服饰的男子身上则充斥着一股无比悚然般的妖气。而在他前后两侧那一对少年的身上同样爆发出阵阵掀天盖地般的超然气息,他们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犄角,不断上涨的气息令这绚丽般的星光和银泻般的月光顿时失色。 赵匡胤与柴荣看着这一切,他们心中更是焦急不已,但是他也不能插手半分,这毕竟超出他们的能力。他们有心想帮忙,却是无力而为,眼下这种僵局却无从打破。他们只能静观其变,期待这两名少年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萧天野的眼里闪过一抹阴寒的光芒,脸上更是泛出了不甘般的神色,这两名比他还要小的少年,却有着无比非同凡响般的战斗力。而他自认为天纵奇才,丝毫不弱于汉人任何一名同龄之人,可眼下他看到了如此的一幕,却让他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嫉意。他的心里不住的撕拧着,这一切似乎不是真实的,他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幻想而已。 叶吟风身形一起,飘逸出尘般的身姿再一次的掠起,而在他的身子刚掠起的那一刹那间,他已然反手将手中的铁剑倒插入了后背之上。他那如此般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耶律无忌还有其他人的注意。弃剑而不用,这样反常的举动却是让柴荣与赵匡胤心中惊骇不已,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叶吟风为何会弃剑不用,难道他还想用一双肉掌与那耶律无忌抗衡吗。 而凌天云则脸色平静,出于对叶吟风的信任,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刻意如此,而是对方还带了一件更合适的兵器。他也从来就没有想到对方会临阵脱逃,他虽然与对方仅只是萍水相逢,两人还差点大大出手,但是凌天云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不是那种人。 脚下迅速的踩着‘七星追月’步法,叶吟风身形如燕,又如这静夜之中的幽影般朝耶律无忌靠近而去。眼中闪过一丝沉着般的冷静,他的手中并无它物,一双修长的手掌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装神弄鬼”,萧天野见状不屑的说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吟风的身上,他不相信这少年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两三岁,为什么能有如此强悍的修为。 气势一涨,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再次一扬,血气横飞,他的身子立刻朝耶律无忌直奔而去,卷挟而来却是一股更为强劲更为霸道的凌厉刀芒。 血光再现,那耀眼夺目的红光宛如这世间最邪最恶之物般,耶律无忌周身顿时流转着抹抹令人晕眩般的光芒。他已然将自身的气势涨到了极至,他决定先将这两名少年击杀于自己的剑剑下。哪怕是逃走了柴荣与赵匡胤,他也再所不惜。 “铮”,一道绚丽夺目的金色光华从叶吟风的手中扬起,却见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泛着圣洁金光的长剑,那剑比寻常的剑要短要细,但是剑的周身之上流转着抹抹争流金光绚彩。那剑却是一柄软剑,那剑在空中挥舞而起,道道刺耳的破空声如那流星射下般强势难挡。 “玲珑谷的镇谷宝剑‘玲珑盘玉剑’”,耶律无忌毕竟一代宗师,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此剑的来历,他双眼里一抹忌惮之色望着那扬剑的蓝衣少年。而他的心中更是掀起了层层的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这少年的来历如此般的强大。 “算你有点见识。”叶吟风话语一毕,人影已经窜到了耶律无忌的身旁,挥酒而下的却是层层如江浪海涛般的朵朵剑花,剑花之中暗藏着缕缕犀利如刃般的细雨,却是叶吟风通过这段日子里来捉摸出来的一套新的剑法,他叫这套剑为‘浣花洗剑’。这套剑法也只有这柄剑可以施展开来,那是柔中带刚,刚中有柔的一套剑法,也是参照他得到的那一大堆剑谱之中悟出来的。 绚流的金色光晕在叶吟风的周身处转旋不已,一朵朵绚彩般的剑花从他的手中挽开,朝那耶律无忌狂涌而去。而另一边,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更是气势大涨,一道难以察觉的刀芒顿时从那刀上凝聚成形,却是刀气化形。 没有人知道,在这幽幽如冥般的院落里正发生着惊天动地般的撕杀时,却有两条人影静静的立在那灯火通明的高楼之上注视着这一切。 一名普能的中年布衣汉子,略带淤黑的面容里上嵌着一双深邃如海般的瞍,他的双眼很有特色,使人一望便会难以忘记。而这名普通的中年汉子的身旁则立着一名裘衣锦袍身躯伟岸般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副精美如雕刻般的面容,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对清澈无欲般的眼眸。这两名男子的身上都泛出一股超然般的气质,仿佛他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上般,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们的身份。那普通中年汉子便是中原刀圣风恋刀,而那袍锦男子便是当今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 第三百九十一章 烟雨有霏霏 这是一间优雅的厢房之中,房内布置简洁却无比的干净,在这房内还坐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那女子明眸皓齿,一身绿色的长裙,高高的发髻之下是一张精致得令人窒息般的完美面容。那女子身上透出如那熟透般葡萄的欲人气息,高耸的胸脯衬托出她那婀娜般的身段。 一张圆形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壶散发出迷人香气的美酒,几只精美的酒杯里正流转着令人陶醉般的琼酿玉汁。此房间显然是一名女子的闺房,能将自己的闺房设置在几丈之高的楼阁之上,显然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风恋刀脸上古井不波,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虎目之中却是泛出熠熠般的光芒,而他身旁的完颜无敌也是如此,双目里却是如星幻般迷晕般的光泽。这两名曾经的生死之敌,当今江湖之中绝顶的高手,却安然如归般的身处于一间雅房之内,如果是别人看见,必定会吃惊不已。 “风兄,你我一别又是一年有余,没有想到我等会在这帝都之中会面,真是天物弄人啊。”完颜无敌吐着无比流利的汉语朝风恋刀说道。 “大国师不请自来,我当尽地主之宜。无奈此时多事之秋,无法让大国师尽兴了。” “无妨无妨,今日你我相见本就是最大的收获。你我能是跳出了俗事凡物间,一心修武禅道,希望早日达到破碎虚空的那一天。却不知风兄为何还要回到汴梁城,郭威死了,不是还有柴荣继位吗,大周的天下又不是纸糊的,非得要你这名刀圣回来,才能安心不。” “大国师言重了,郭威之死颇为蹊跷,而柴荣继位无比的顺当。真因为如此,某家才认为此事透出一股诡异。不要以为你们契丹就顺利,贵国之内不也是诡事频频发生吗,某家感觉这一切似乎有某一些隐藏的势力在暗中策划。” 风恋刀的目光依然落在了远处那场战斗之中,他那深邃般的眼眸里透出一抹神秘般的光泽。而他身上毫无任何的气息流转,显然正如江湖传言,他的功力已然废却。但他身上却流转着一种令人无比捉摸般的气质,那是武道天成般的高山仰止气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我早已经看透了世间俗事,只差那一脚就要踏破这天穹了。”完颜无敌无比自信的目光透出一抹狂热般的期待。一心修武,只为有朝一日以武破道,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从而踏入那传说中的长生仙界之中。 “大国师一心求道,必然不为所动,只是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性命,风某必然要顾全。”风恋刀眼里闪过一丝悲悯般的光泽,凝重的说道。 “雨中霏霏慕乘风,烟里霭霭望碧琼。唉,两位客人将雨霏霏的盛情弃之不顾,在这里大谈起武道和天下来,让雨霏霏心里甚是难受。有如此仙女般的女子在你们的身旁,你们却是看也不看一眼,难道那长生仙界之中还有比霏霏还要美丽的仙子吗。” 那绿裙女子忽然站立了起来,盈盈而来,如纱般的长裙将她那凹凸有致般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而她那如熟透般的葡萄的韵味更是显得迷人,真是百媚一世千态一生。那女子有着年轻女子般的姣好肌肤,也有年轻女般回眸流转间婉约气质,却比年轻女子多了几分更为引人的成熟之美。若说这女子容貌绝双倾国倾城,倒也不足以形容此女子。“霏霏大家何必如此呢,风某何德何能。”风恋刀闻言,他转身向那百媚千态集一身的雨霏霏苦笑道。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心思,面对着这世间尤物,就算是一根木头都会动心的,更何况还是一名有血有肉的男子。 “风兄何必如此绝情,温柔乡英雄冢,就算死在这温柔乡之中也是值得了,更何况某家也聆听了霏霏大家亲弹的一曲,真是毕生难忘啊。”完颜无敌不禁的微微一笑,他们仿佛不是这世间的天敌般,反而是这世间至交好友般。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并不是你朋友或亲人,而是你的至敌。 “唉,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霏霏最看不得有人流血受伤啦。”那女子调皮的一皱眉,不禁的拧嘴轻语起来,顿时,她那人见犹怜般的姿态毕显无遗,使得人心中不免的一软,立刻有要将这美人揽进怀里的冲动。 “差不多了,就到此为止吧,如何。”风恋刀眼里闪过一丝绚彩的光芒,朝完颜无敌说道。而他那一句没头没有尾的话,却让那倾国倾城般的蹙起的眉头更紧了,她的脸上泛出一抹幽怨之色,脸上那淡淡的酡红之色更是光彩照人。随即,她的双眼里流转着几分失望之色,一副黯然失神般的表情顿显而出。 “某家谢过霏霏大家的一曲弹奏,来日武道大成,必再聆听霏霏大家的美乐。” 望着那两道人影从窗中跃出,随即那两人如摆脱了空间的禁锢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雨霏霏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双眸里泛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如她身上的那轻纱般的长裙,两道晶莹般的泪痕顿时出现在她那琼玉般的鼻旁。 “铮,铮 ,铮”,梳妆桌上放置的古琴不动自奏,化作一股浓浓的相思泪,此情应在天上有,哪有人间挽心扉。轻弹的琴音如一串串起舞的精灵,那星光,那月色,都化作了缕缕银芒,窜进了这雅房之中。 一曲已罢,一心又伤,为谁而奏,为谁而浅唱,一袭绿裙,淡淡的晚风,星月失色,只有闺房中的美人知道。此时离别又将何日再相逢,遥遥或无期,杳杳也无讯,只有那坚守倚窗而望的人,只能在那烛影之下独孤的守望着。烛泪干涸,但人泪难枯,月下的凄迷,寒风中的孤寂,只有那一双柔荑巧手,轻拨着的旋律,如那想思的风般,鸣鸣不已。 金光玉屑,寒芒暗影, 此时的星泽宝光更是争鸣不已,凌天云心中一震,他没有想到那少年还藏着一柄绝世宝剑。而那柄盘玉剑的出现顿时让他的星泽宝刀有了种狂暴般的气息在蕴敛着,那股狂暴的气息几乎让他握不住那宝刀。而他狠牙一咬,体内大乘真气滚滚而入,这才压制住了那宝刀狂乱的暴起。 叶吟风的也有如此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手中的宝剑与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定有什么关联。否则两人的兵器不会出现如此般的异状,这两把兵器仿佛有一种东西在牵住般,让他们一下子难以适应过来,但是随着他们真元输入,那两柄兵器这才平息了下来。 耶律无忌看着左右飞攻而来的那两名少年,他一言不语,今夜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不分胜负,只认生死,谁坚持到了谁后,谁就能活下去。他手中的寒妖光芒一闪,一抡风起云涌般的气息从他的周身处滚滚而起。流绚的光泽,三种不一样的光芒,顿时交织在了一起。刀芒剑光,层层叠叠而起,闪腾飞跃的人影在这院落之中忽左忽右。没有激烈的兵器碰撞声,只有几声空气如爆炸般的巨响,红光,星芒,剑影,顿时没入了这浩瀚的星空之下。 耶律无忌手中的剑快过闪电,却邪异如妖,点点红芒分别刺向那两名少年,而他一身大红的服饰更是在这夜里显得更妖异。一双邪然毫不掩饰的眼眸泛出一丝嗜血般的狞色,手中的红剑更是比那毒蛇还要更加悚然无比。 层层密集般的金光里带着几朵如盛开不败的剑花,丝丝如割般的剑雨纷纷而至,叶吟风将自己所有的剑招更发挥到了极致。而他还发现这剑上迸射而出的劲气比以往更加强盛几分,特别与闪着星光般的宝刀劲气相融,一股更加强劲的气劲油然而生。手中挽起的剑花朵朵盛开,朝那红衣男子狂涌而去,再也分不清哪剑影的虚实。 凌天云一样的感觉,只是他抡起的宝刀更加娴熟起来,抽刀断水水更流,他没有想到并不是要他真的去断水,而是要他将刀水融入了水中感觉。一刀一刀,强势横劈竖劈,将那耶律无忌全身笼罩而去。他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这柄刀会有如此般的威力,一刀如开山裂石般的威力顿现而出。 “嘶”一声布帛割裂之响之后,三条人影骤然间分开,凌天云发丝凌乱,气息却是无比的强盛,精壮的体格在那流光月色之下伟岸如山。而那飘逸出尘般的蓝衣少年此时却有一些狼狈,他身上的蓝衫已经被划破了好几处,点点如血花在他的身上迸流而出,使得他的脸上泛出几分苍白之色。 耶律无忌却是脸上愠怒不已,红衣红袖早就被切割成了一根根布条,而他握剑的手也不住的颤抖着。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会将他逼到如此般的地步,他也没有想到一向自信满满的他会落入下风。这两名少年身上似乎有尽之不竭的真元,他们身上那无穷无尽的真元令他心中发毛。 抬起了头,叶吟风略带苍白的脸容上是一对熠熠生辉的眼眸,他毫不畏惧的望着那手持红光妖剑的红衣男子。他那俊秀的面容里透出几分坚韧般的刚毅,他并不会因为受到一点点的小伤而放弃,面对着比自己强大得不知道多少倍的敌人,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害怕过,却散发而出浓浓的战意。 凌天云气息微乱,扬刀而立,一身玄衣已然震碎,只有他那结实的胸膛和伟岸的身躯。 耶律无忌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正欲提剑率先向身形有一些狼狈的叶吟风发起攻击时,他却定住了身子。在场的众人毕竟是他的修为最高,所以他最先发现了有两人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那院落之中。而当他看清了那从天而降的的那两人的面容时,却愣住了。 柴荣与赵匡胤也发现了那如仙神下凡般落入院内的那两人,当他们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容时,也是震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风恋刀会与完颜无敌双双出现,而且这出场的方式也是太令人不敢想象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退了开来,他们知道,这次的较量已经落下了帷幕。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疑惑,也看到了一份信任,但是他们彼此都没有说什么,这样的秘密他们只有自己心中知道最好。 第三百九十二章 武道窥天道 一道冷凝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他们只觉后背一寒,浑身间一颤,他们仿佛感觉自己全部的秘密都被那道冷凝的目给看透。那道冷凝的目光却是从与风恋刀连袂而落的那锦裘中年男子眼里射出,一直落在他们身上好几息,这才放开。 心中长长的舒一口气,此时他们才觉得自己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般,如果这个世界上能用目光杀人的人存在,那么刚才的那道目光显然要杀一个人是绰绰有余。那道目光之中蕴含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般的威压,其中还挟杂着某种武道意志,那是这名中年男子的武道意志,一个眼神就可以秒杀千万。 凌天云虽然感觉到了心中一悸,但是他还是昂首而立,星目里泛出熠熠光芒向那中年男子望去,却没有任何的惧意与退缩。而他身旁的叶吟风更是如此,一双精目里流转着无比刚毅般的光芒。显然,他们猜出了那精美面容中年男子的身份,那就是被公认为的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 “好,不错”,风恋刀见状,双目里不禁的露出了赞许般的目光,“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又接着说道。 说完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凌、叶二人的身上,片刻之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柴荣的身上,缓缓说道:“恭贺小柴登得大宝,以壮我汉人国威。其路途漫漫,这只不过是开始而已,小柴切记。” “风大哥教训的是,小弟定不敢有任何滞惰之心。”柴荣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处见风恋刀。他们那轻描淡写的那番对话,却显出了他们之间的交情匪浅。而柴荣对风恋也是无比的亲近,语气之中虽然平淡如常,但是他的语气之还透出些发自内心的敬意。 完颜无敌脸色平静,他静静的看着风恋刀其他之人交谈,却是不曾发出一句话来。而他身后的耶律无忌地是脸色铁青,一副愤慨而平的神色油然而生,早已经收起了手中的细剑,但是他那双修长充斥着妖异的手却还在不住的颤抖着,他的目光已经从那两名少年身上移了开来,落在了那穿着普通却身材伟岸的风恋刀身上。 萧天野的眼里透出浓浓不甘之色,是愤恨又是嫉妒,他那一副还称得上英俊的面容里泛出了一抹恼羞般的红潮。同时相仿的年纪,本在他的眼里如蝼蚁般的凌天云,却成了能与他师父抗衡的能力了,这如何能让他心里平衡。一双邪然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在了凌天云的身上,狠不得用目光将对方刺好几个血窟窿。 见风恋刀望向了自己,凌天云只觉心头热血澎湃,他没有想到会见到自己一直崇拜的刀圣风恋刀。脸上泛起一丝红润的光泽,一双星目里早就洋溢出无比激动般的光芒。一直以来,他以风恋刀为追求目标,因为那中原第一侠的种种传说,他才觉得刀才是武者真正的兵器。而这名威震江湖的刀圣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嘴唇了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叶吟风脸色非常的平静,他与风恋刀早就见过面了,所以他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他只是对那长相英俊精美的天下第一高手契丹大国师比较感兴趣,一双星目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我们又见面了,你见过了十三?”风恋刀语和煦如春般的将叶吟风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张普通的面容之上却蕴含着一股超凡脱俗般的气质。叶吟风一怔,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了,朝风恋刀点了点头。 “你们两人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如果不刚才我与大国师暗中窥视,耶律将军也不会束手束脚,以至于被你们两人牵扯住。你们真的以为达到了至天境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了吗。”风恋刀表面上是带着丝丝的责意,但是他已经道出了那耶律无忌的武修境界了。而他的那一番话更是让凌、叶二人心头震惊不已,同时后脊之上冷汗直冒。两人心中同时生出了一个侥幸的同感,他们太大意了,以为凭着两人内功心法的特殊性,可以压制住那妖异的男子,却没有想到对方根本就是有所顾及。 “风大侠不必谦虚了,这两名少年还真是出类拔萃,天纵之姿。无忌算是领教了,只是无忌身为契丹护国大将军,必须要为我国着想。”耶律无忌的脸色这才稍稍有一些好转,他朝风恋刀冷冷的说道。 “此事到此为止吧。”一直不出言发话的完颜无敌却开了口,而他的话语里带着一抹无上的威严,令人听了难以生出反驳之心。 “大国师,不可,今夜就算不能将那大周皇帝拿下,那两名少年也要拿下,将来必会成为我契丹大祸。”耶律无忌一听,他急急的向完颜无敌说道,而他眼中射出一抹坚绝的光芒,不达目的不罢休般的神情以及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 微微一笑,风恋刀并没有理会那耶律无忌的话语,却见他大手一挥,那斜躺在那墙角之下的昏迷不醒的人已然被他抓在了手中。而他将那昏迷不醒之人交到了凌天云的手中,转头望了望完颜无敌一眼,双手放在了背后,朝那院落大门而去。 耶律无忌双眼微微的一缩,他没有看清对方任何的动作,江湖传言,风恋刀内力尽失,而此时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更是让他惊骇不已。眼中掠过缕缕忌惮的目光,他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恋刀领着众人缓缓的向那院门而去。 “风大侠不请自来,就这样走了,倒是让天下人笑话我契丹人不知礼数。既然大国师不方便出手,老朽这一把老骨头了,却还想活动活动筯骨。” 然而就是此时,一道苍老却无比浑厚的声音从那院外传来,紧接着从那院门外走进了一人。那人银发如霜,一张布满皱褶的脸上泛出几分垂暮般的沧桑气息,一身布衣却难掩他那独特的气质。 凌天云抱住了昏迷不醒之人,听到那声音先是一震,待看清楚了那进院之人,他的脸色不禁的大变。而他的双目里射出了一抹凌厉的精光,浓浓的杀意丝毫不掩饰,那伟岸如山的身躯不由的微微一震。 那人正是契丹前任的大国师萧禹景,也正是封家灭门惨案的主凶,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来到了帝都。而且在这危及关头,出现在了这院落里,来者不善,他的那一番话显然表面上是冲着风恋刀而去,但是他那冷冽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难掩 的肃杀气息。一双本该浑浊的眼眸时却是炯炯如星灿般的有神,道道凛寒杀意丝毫不掩饰。 “萧师,近日可好。”完颜无敌虽然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但是眼前的这名老者,他还是带着无比的敬意朝对方问候道。随即,耶律无忌与萧天野的眼里露出浓浓的狂喜之意,他们没有想到萧禹景会在此时出现,而且来的正是时候。 “萧大师此言差矣,你等闯入我帝都汴梁之中,却还妄为主。大国师与某家确有约定,不能在这帝都之中交手。但萧大师也太欺我大周无人了是吧,风某要走,这天下能拦住风某的寥寥无几,不要说带几人出去,就是千军万马之中,风某也何曾惧过。” 脸无表情的风恋刀朝着那蹒跚而入的苍老身影淡淡说道,一股睥睨四野般的狂然霸气油然而生,谁又能确定这名臻化入神般的中原刀圣就真的内力尽失了呢。而风恋刀那深邃如海般的眼眸里泛出一抹浓浓绚灿的光芒,犹如那寂夜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中突然闪现出了一轮光耀四射的烈日般。 “轰”,那苍老的身影并没有受到风恋刀那无比霸道的语气而受到影响,一股庞然啸彻般的气息立刻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 风恋刀依然脸色平静,他的眼里露出了一抹不屑般的神色,对方好磅礴的气息仿佛在他的眼里就犹如小孩子过家家般。他只是平静的望着那名气息不断上涨的那苍老的身影,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萧禹景脸上泛出了为淡淡的红晕,熠熠的光芒从他的眼眸之中射出,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风恋刀的身上,并与风恋刀的目光相遇在了一起。 顿时,萧禹景身上的气息突然间疾速减弱,而他的眼眸睁得大大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般。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而他那炯炯如辉般的目光也同时黯淡了下去,双眼里继而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你达到那一步了,是不是那里?”惊恐的话语,萧禹景语无伦次的向风恋刀问道,而他的那一番无头无脑的问话却是让在场的众人淋上了一头的雾水。没有人知道气势飞涨的萧禹景从风恋刀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为何萧禹景会失态,他们不知道为何萧禹景为何会收起了狂涨的气息。 风恋刀带着众人最后还是离开了那院落,只留下低喃不已的萧禹景,而那脸色平静的完颜无敌则扬头仰望,仿佛那无尽的星空中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吸引住他。 “天道,那是天道,风恋刀突破了那层桎梏,他眼里的景象正是长生仙界。”萧禹景无比失态般的向完颜无敌说道,他道出了他从风恋刀眼中看到的景象,而他的这种失态让在院落之中的耶律无忌如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心中骇寒不已。 “立刻传讯狼血堂,无论任何代价,务必格杀凌天云与那名蓝衣少年。”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耶律无忌下达了第一个指令。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风恋刀踏破天穹入道之事,而是下达了格杀令,誓要凌天云与叶吟风的人头。 “萧师如此失态也是正常,只是这次恐怕萧师是被那风恋刀耍了一回了。”完颜无敌不禁的哑然失笑,他朝那失态之中的萧禹景说道。他并没有对耶律无忌有任何的指示,只是淡淡的望了望那对如父子般的红衣两人。并不是他不想与风恋刀动手,而是他曾经与人有约,不会在帝都与风恋刀动手,而与他有约定的那人正是那如空中楼阁中那名绝嫚身姿的女子,烟雨阁雨霏霏。 “什么?”萧禹景身躯一震,双目顿时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而他那苍白的脸色也不禁的变化着。“哈哈哈,没有想到堂堂中原刀圣也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身形一晃,萧禹景急急的朝院落之外追去,他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暗夜之中,只有那无尽星光洒洒如银泻般,照耀着这座千古帝都。 第三百九十三章 群英会汴梁(上) 幽静的夜,如银泻般的月色,还有那点缀如宝石般的星辰,笼罩在帝都之上空是一片无比安宁祥和的气息。星辰如点,月如弯钩,只有那丝丝的寒风偶尔吹拂而过,一片辉煌亮丽的光芒从这座古老而又雄伟般的城池蔓延而出。 完颜无敌仰头长望,他不知道是在望那无尽的星空还是那无尽星空之下那光芒四射的王朝帝都。而他身后的那两名红衣男子却是毕恭毕敬般的立在他的身后,耶律无忌的眼里透出几分不解之意,但是他没有问,他只是偶尔目光从眼前的那魁拨如塔般的男子身上掠过,在完颜无敌的面前,他只能充斥着万分的敬意还掺杂一些难言的畏惧。 萧天野脸色恢复了平静,但是那两名少年给他心里埋下的阴影却是越来越壮大起来了,只是他还没有完全发现而已。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早就将那玄衣少年凌天云当做了毕生将要击杀的对象,而今夜的情形,却让他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丝惧意。 “我们契丹人被称之为狼的子民,坚韧,残忍,刚毅,永不放弃,是我们契丹人一惯以来的特性。你的心里开始有了阴影,但是这一切都要你们去面对,你们三人是我契丹国的未来,也是契丹的希望,如此小小的打击就让你失去了信心,你还配称之为狼的子民吗。” 完颜无敌并没有回头,他缓声轻语而道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仿佛在训斥自己的后辈,又仿佛在说他自己。那淡淡的语气之间却充斥着一抹无比强大的威严和气势。他负手而立,身上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但是他身后的那两人却是冷汗涟涟,额上都开始渗透出了密密麻麻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其实耶律无忌和萧天野都知道,完颜无敌训斥的是谁,但是他们并没有反驳,而是毕恭毕敬般的立在那身躯高大魁拨如塔般的男子身后。 “因为有约定,本国师不可能在帝都之中出手,风恋刀也一样。今夜之事也错不在你们,柴荣虽然刚继皇位,但是别忘了汴梁城根深蒂固,郭威如果没有后手怎么可能将皇位交给柴荣。你们也太小看了这天下群雄,本国师虽然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但这天下之间又有多少隐世不出的高人,天下便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武修界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武修界,日后切记,一击必中,否则后患无穷。” 完颜无敌的话语在这风中转转扬扬,而他的身影却消失在了那院落之中,声音却一直回荡在耶律无忌和萧天野的耳中。使得他们浑身一震,双目之中射出了一抹无比坚定般的光芒,待他们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魁拨如塔般的男子早已经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走了吗?”萧天野轻声的问道, “若要这世间有能破碎虚空的武者,非大国师莫属。”耶律无忌嘴里喃喃而道,同时他的心中也充满了一种无力之感,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的武修境界弱于完颜无敌,只要自己的武修境界上去了,自己必定可以媲美于他。但是今天看来,自己还是太自大了,自己与他相差何止是武修境界上的距离,简直就是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萧天野知道完颜无敌是真的走了,他的眼里虽然有一分炽热的向往,但是他心中还是充斥着对凌天云的嫉妒。一名在他眼里如蝼蚁般的存在,却成了他日后修行的心魔,若要战胜心魔,唯有将凌天云打败,又或者击杀。“师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萧师他有没有危险?”萧天野小心翼翼的问到,对于自己师父,他的心中畏惧多于敬意。 “走吧,此处已经暴露了,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了。”耶律无忌长叹一声,向萧天野吩咐道。此时他的心中更是充斥着一抹无穷的无奈之情,他知道风恋刀只是说对了一半,因为他感觉到了附近有高手在窥视,他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但是,他也感觉到了那两名少年强大的气势,特别是这二人气息相加起来时,给了他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也给他构成了不小的威胁,他知道,如果是他对上这二人其中的一人,他绝对有击杀甚至妙杀的可能。但是,这二人联手,产生了一种独特的能量场,让他无法施展全力,只能束手束脚,这一切,他并没有与任何人谈起,包括自己的弟子萧天野。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凌天云并没有说出来,萧禹景那句还历历在耳边回响,难道风恋刀真的打破了那重桎梏,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地步了吗。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对方知难而退,可见打破了那种桎梏所展现出来的是是何等强大的威力。背负着那昏迷不醒的封彦珂,凌天云随着风恋刀等人的步伐疾速而行。 叶吟风落在了最后面,并不是他的实力导致,而是他觉得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中必有蹊跷,如果风恋刀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他为何还要带着众人急急的离去。脑海之中涌起了团团的疑惑,他没有问,这等事对他来说还太过遥远,自己在他们的眼里还只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 转过那街巷之口,前方就是那条宽阔的大街,而此时的大街之上人员稀少,毕竟新年已过了快一个月了。满天的星斗正闪烁着绚迷的光辉,那如钩的弯月泻下如银般的芒影,四处里一片寂静寥声。 风恋刀立在那街巷之口,并没有急着朝前而去,而是站立在那街口之处望着那深幽如通般的巷子内。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借助月光星芒,可以看出他那古铜略带黝黑的面容上泛出几分超凡般的气息,而他那普通的眼眸之中却是闪着一抹睿智般的光泽。这种感觉令人很是安心,也很踏实。 众人随着风恋刀的脚步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心中虽然不解,但是没有人提疑惑。饶是那九五之尊的帝王柴荣也是一言不发,而众人的心中觉得这幽谧如水般的夜色之中开始泛出了一抹嗜血般的气息。只是这股嗜血般的气息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别有所指,却不知道今夜里又有谁要陨命于此。 他们停留只有几息的时间,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从那巷内响起,紧接着一条人影从众人的视线之中出现。待那人疾速靠近,众人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却是那布衣老者萧禹景。此时的萧禹景满眼杀意,浑身之间散发出滚滚而来的浓烈杀气,令人触之不寒而栗。 萧禹景赤手空拳,从那巷中激射而出,而他看到了那立在巷口之处的众人时,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双眼里泛出嘲讽之意向众人望来,虽然有不解,但是被他那杀意腾腾的愤意给掩盖了下去。他并不知道为何那些人会伫足不前,仿佛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般。但他未不畏惧,风恋刀全身内力已失,不足为惧,那两名少年也无法给他造成什么威胁,至于赵匡胤与柴荣,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堂堂的中原刀圣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竟然用这样的手段蒙骗老朽,说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萧老一代宗师,又为何苦苦相逼呢,风某只不过为了保存我大周皇帝而已,也为我中原汉人留一些薪火罢了。可萧老一代宗师,却为老不尊处处为难于这些小辈,这又如何说,难道这天下只会嘲讽风某一人吗。” 风恋刀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而他风轻云淡般的身姿更是无比的从容。身上洋溢着无比自信般的气息,他似乎早就算了萧禹景会追来般,所以他这才不急着离开,而是伫足等候。 “风恋刀的刀法天下第一,却不料这口舌功也是不弱,老朽本就是快入棺木的腐尸一具了,早就不在意那些世间纷乱挠说。只要是我契丹国的阻碍,挡我者,必死之。”萧禹景此时身上毫无一点垂暮老者般的颓然气息,反而身泛出几分强烈的威严霸意,一代宗师的气质就在此刻油然而现。 “好个一代宗师,潜伏封家多年,为得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不知道这宗师之称,你这老匹夫有何颜面当得。”凌天云一听,顿时气血上涨,一想到封家灭门血仇,他大脑一热朝那萧禹景大声喝道。他的背上还负着那昏迷不醒的封彦珂,而他知道萧禹景真正的目标除了自己就是自己背上的封彦珂。 “乳臭未干的小子,老朽成名之际,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如此不敬老,你的家人是这样的教育你的吗。”萧禹景一见凌天云恨声发话,他双眼里顿时射出一抹无比炽热的光芒嘲讽道,而次时的萧禹景却没有一点宗师的风范,倒是一名街头小老头般,与一名少年在街口对骂般的语气,着实是无耻泼赖。 见对方如此般的无耻,凌天云一时无语,他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如此的不要脸,而且还拿什么尊老之类的礼节来说。一时间,凌天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他那双眼眸里射出杀人般的厉芒,狠不得将那老头用目光杀死。 “为老不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早就听说契丹人蛮夷无礼,此时还要学东施效颦,还真是让人贻笑大方。这契丹国一代宗师也不过如此,怪不得会被后来者追上,冒昧的问一下,老人家你高寿啊,这样赶不累啊。” 那飘逸如雅般的少年此时见凌天云一时无法回答,他便站了出来,朝萧禹景说道,他并没有什么喝言大声,但是句句如针字字如剑般直刺向那杀意四溢的萧禹景。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那老头的厌恶。 萧禹景一听到叶吟风的话语,顿时身上气芒狂涨,显然叶吟风这番话里某一部分刺中的他的要害,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哪有这个资格来质疑老朽,莫要认为自己天资不错就可以狂言乱说。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而死得最快的也是天才,野小子,以后收敛点,对你有好处的。” 今夜也不知道怎么,萧禹景丝毫没有一代宗师的风范,还真的如一名站街泼妇般,胡言乱语。 “好了,你个老家伙,不要把他们吓着了,走吧。”风恋刀闻言,不禁的露出一丝笑容,朝萧禹景说道。 “不好玩,什么都瞒不过你。”萧禹景朝风恋刀一个白眼,随后,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另一张苍老的面容。 第三百九十四章 群英会汴梁(下) 如果说大周帝都汴梁城是一头威震八方的雄狮,那么这头雄狮有时也会有打盹的时候,郭威的死柴荣刚继位就这千古名都打盹的那一刹那间。没有人知道在这戒备森严的帝都之中会发生如此多的事,但是寻常的大周子民却是感受不到,只有身居高位的那些权贵倾臣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夜已然很深,如钩的弯月早已开始偏西,只有那闪烁不止的繁星正在挥洒着它们那热炽的余芒。 一道道惊愕的目光射出,那张苍老的面容之上嵌着双滑稽的眼眸,而那老头着实称不上是一名老者,滑稽的眼眸里是一对黑溜的眼珠正在肆意乱转动。随着那老头真容的呈现,再加上他那一身并不合身的粗布衣,倒真的如一名市井小老头般,应该说是一名老无赖。 “你个贼老头,死性不改,完颜无敌没有将你就地正法已经便宜你了。”风恋刀见那老头露出了真容,不禁的莞尔一笑,向对方打趣道。 “师前辈,怎么会是你?”凌天云更是一脸的惊诧,他没有想到自己杀意迸射在身那萧禹景居然是这名震天下的第一小偷师影公所扮。而对方假扮得也实在太像了,连他都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于是乎,他想到那名江湖传闻已久的易容术,他也曾经见过这种易容之术,只是这师影公所用的并非宾媚人所使用的易术之法。 “我容易吧,那完颜无敌可不是那么那糊弄的,耶律无忌那个大傻子还好骗一些。只是完颜无敌可能没有骗到他,只是一时情急,这才出此下策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完颜无敌今夜可能真的杀心,应该不是针对你的。” 师影公郑重的向风恋刀说道,随后他又朝凌天云说道:“凌家小子,咱们又见面了,你那便宜的师父有事来不了汴梁了,到时你可以好好的敲诈那老和尚一笔。” 听到师影公的话语,凌天云心中莫名的一触,他没人想到那瘦小的老和尚枯一竟然没有来到这帝都之中。他的心中还有诸多的疑问想向那老和尚打听,却没有想到只有这名神偷来到这帝都之中。心中虽然有一些莫名的失落,但是凌天云知道,这一切还是靠自己去解开。 “这位小哥面生的很啊,却不知道是出自哪家的青年才俊?”,也许是叶吟风那犀利的措词引起了师影公的注意,还是这少年身上散发出几丝独特的气质让他刮目相看,他竟向这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打起了招呼。显然,两者皆有,但对这身上散发出柔和般飘逸气质的蓝衫少年还是更为好奇一些。 “见过前辈,晚辈叶吟风,无名小卒而已,并非什么豪门世族之后。”叶吟风向对方作揖抱拳说道,他的语气平静而又随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有什么谦卑之情涌露。他的身上也同时散发出几分淡淡的自信,他虽非豪门出,但是他依然不弱于豪门之中的任何年轻一辈。 “好,英雄不问出处,好男人本该如此。”那贼老头一听,眼里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目光,对于这名性情豪爽的少年,他也是大有好感。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风恋刀见那师影公如没完没了般,不由得提议道。 “完颜无敌对这两个小家伙生出了杀意,只是忌惮我的存在,如果不是你那宝贝玩意儿,我将那完颜无敌震住了,恐怕我们都出不了那庭院。”风恋刀与众人并排而行,而他的话语又让众人生出了不解之意。他们不明白风恋刀与那贼老头如打哑谜般的对话所代表的含义,个个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在这里。”风恋刀伸开了右手,那厚实却布满了老茧的掌心之上豁然出现了一物件。刚开始,众人只看到了风恋刀的手掌心,但他们再次凝神细看时,这才发现了那物件。那物件应该是一根细长的绳丝,无光无泽,通体透明,乱乱的一团落在了风恋刀的掌心之中。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风恋刀凌空将那昏迷不醒的封彦珂一把抓在了手中,却是此物的功劳。 这绳丝通体透明,却毫无任何的光泽,也不会将其它的光线反射而出,这物件在这幽幽黑夜之中如隐形的东西般。众人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想必在那庭院之中,连完颜无敌都没有察觉,更不要说那耶律无忌了。再后来,说是假扮成萧禹景的师影公出场,然后故意做出了胆怯的表情,认为风恋刀已然踏破了那一步。 “如果不是贼老头后面出现,完颜无敌很有可能会出手试探。如此一来,完颜无敌就有忌惮之心,也不敢冒然出手。虽然我与他有约定,不能在这帝都之中交手,我们两人都不能出手,不管哪一方都不能出手,除非自保。完颜无敌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出手,但是他与我看到了他们两位与耶律无忌的打斗,这才起了杀意。” 刚才的那一幕看似平淡至极,但是这其中的凶险却又是无人所知。众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时,后背之上不禁得泛出了浓浓的细汗,他们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特别是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更是苦涩不已,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那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给惦记上了,而且还对自己生出了杀意。 “嗖,嗖,嗖。”几道疾速飞射而来的身影由远至近,朝他们飞奔而来, 而众人想到了刚才的凶险隐情,都不禁的叹息几声,谁也没有说话。当他们步行到了那座石拱河桥之上时,几道身影骤然间出现。 “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那几道身影唰的一下,飞射而至,又全面落地,跪了下来,朝柴荣请罪道。那是一群浑身笼罩在了一片幽黑的衣襟之中的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那声请罪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无比肃杀而又尖锐之意。那几道身影的手中都握着一柄并不算太长也不算也狭的佩剑,那剑比寻常之剑短了几分,却宽了一寸。 这几道身影动作一致,从出现到跪拜在地用了短短的不足两息时间,他们的动作一气呵成,一道道锋芒般的目光从他们的眼里迸射而出。他们正是大周先皇郭威留给柴荣的另一支雀营,也是称之为影子侍卫。他们的现职就 保护柴荣的安全,他们只听命于一人,就是当今的皇帝。而他们还有一层身份,就是这皇宫之中的太监。 “平身吧。”柴荣看到了这些忠心不二的影子侍卫,不由间帝王气息涌流而出。对于这些影子侍卫的失责,他并没有去追究,必究他与赵匡胤、凌天云三人谋划好了偷偷的溜了出宫。 风恋刀见到这支传说中的侍卫,双目里不禁的精光一露,他只闻其名,却真的不见其真身。而眼前的这数名影中之人,却给他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他觉得就是他全盛时期也会折在这群人的手中。若要单打单,他不惧于任何影卫,但是这是一群影卫,传说中可以杀天弑地的存在。 最后,柴荣在影子卫的保护下回到了皇宫之中,而赵匡胤也由柴荣分了几名影子卫保护而回到了赵府。叶吟风本想回到那客栈之中,但是风恋刀却将他留了下来,凌天云当然也是随着风恋刀而去。 夜深人静,只有那高挂的灯笼还泛着红艳的光芒,正在告诉世人,这座千古帝都的辉煌与繁华。没有人质疑这座城池的繁华,也没有人否认它的雄伟壮阔,这头雄踞中原腹地的雄狮开始要睁开它的双目,它欲仰天长吼,震天般的气势在这雄狮的身上慢慢的累积着。 凌天云见到了那枯坐在院落之中霜发如雪般的孤寂的绝世剑客,而他又将目光放在了落在自己身后的那蓝衣少年,同样的使剑,也是同样的锋芒如刃,这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剑意无比的相识。但是这两人的身上又有不同的气质,不是年龄上的,而是蕴含在内的气质。 月华如银泻,星光若珠芒, 张晓枫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那略带沧桑的面容也开始舒展开来,显得年轻起来。一头雪白的霜发在那一际之间,飘扬如洒,一派绝世剑神般的锋芒毕显无遗。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普通的面容之上,随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飘逸出尘却略带几分狼狈之姿的蓝衫少年的身上。 叶吟风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白衣白发,浑身白得令人发寒的那名年纪不算老的张晓枫身上。从对方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韵味,那同为剑客的共鸣,那是同一种傲骨不折的剑意锋芒。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张晓枫,但是对剑有独特偏爱的叶吟风哪里还不了解这世间上有名的剑客。 昱日,碧空如洗,万丈赤芒从东方升起,帝都迎来了它最为辉煌的一天,万邦来贺。 帝都的驿馆早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礼部的官员狠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陆陆续续的它国使节的到来让他们痛并快乐着。一封封通关牒书,代表着一个个的国度,有南唐,西蜀,还有吴越,南汉,就是那些自成一系却没有称皇的节度使也派人来了。 然而最令人想不到的,契丹国也派了使节,而这契丹国的使节大臣却是契丹国三皇子耶律纵横,与他同行的还有契丹护国大将军耶律无忌,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一个个令大周子民憎恨的名字豁然出现在了契丹使节的名单之上。 江湖不分国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前辈说的,但是这都不重要了,而今日的帝都却注定要在柴荣的帝王生涯之谱写着重要的一笔。 万邦来贺,更是引得各方江湖高手蜂拥而至,负责情报的飞雀营更是忙得鸡飞狗跳。阿赖此时完全忘切了老李临死前的死状,也完全的忘记了自己那一刀刺将下去迸起的血迹将自己的脸颊染血时自己那复杂的心情。他此时凝重的心情和各方收集而来的情报,让他觉得浑身就要被那些情报给压夸了。 西蜀第一高手南山老妖公子明携弟子徐鹏城已经进了帝都,南唐清风明月阁之人早已进了帝都,就连数十年前被江湖正派人士围巢的魔教九幽教的人在帝都也露出了身影,还有以圣教示人的白莲教也有了踪迹。这一切纷杳而来的情报,让阿赖的胸口如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 第三百九十五章 故人终依旧 “昨晚这么好玩,你干吗不叫我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了?” 李逍遥为此愤愤不平,肥肥的身躯将那崭新道袍撑得鼓鼓得,他与叶吟风并肩走在帝都汴梁城里的某一条大街之上。他们并没有进宫去见那大周皇帝柴荣,而是无所事事般的逛起了这帝都来。但是李从嘉却没有这么幸运,南唐皇帝特定要求这名性子温顺的六皇子一定要亲自进宫与那大周皇帝示好,不过这些也只是过过场子罢了,早就有使节之中的官员打点好了一切。 二人走在这帝都的大街之上,这里除了阳光充足,民风淳朴中带着几分彪悍,这中原的古城与江南古城就是不一样。如果说帝都汴梁是那充斥着阳刚气息的男子,那么那奢华皇都金陵城就是那风姿绰绰的婉约女子。在这大街之中,随处可见一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旅人路客,当然也有一些外族小部落也来到了这汴梁城中,为大周新登基的帝王恭贺示好。 而这个胖道士一路之上愤愤不平的模样倒是憨态掬,令人不禁暗自偷笑。李逍遥一路之上续续叨叨的说个不停,而叶吟风只是嘴角含笑,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死胖子那种恼羞成怒般的模样。 “我看见了契丹大国师。” “??????????????????” “我遇见了剑神张晓枫。” “??????????????????” 叶吟风无比的认真的说出他所遇见的人,但是有一人他并没有说出来,并不是那玄衣少年凌天云,而是那名清冷绝艳却如那天山雪莲般圣洁无瑕的独孤傲雪。其实他也略有耳闻,南宫纤尘与独孤傲雪一南一北,并称为武修界的南北双蒂,绝代双娇冠群芳。开始惊叹于南宫纤尘那种深谷幽兰般的婉约端庄如仙子下凡般的气质,后而再看到独孤傲雪另一种绝艳清冷般的美,这世间真是如此般的奇妙。 白了叶吟风一眼,那胖道士满脸不平愤然之色,“那又如何,你以要你与凌天云联手缠住了那耶律无忌,就有一些沾沾自喜了,不要忘了,这天下高手能人如过江之鲫鱼。如果不是刀圣暗中将耶律无忌锁定住,你们很有能成了剑下游魂了。” 看着那愤然不平又转而不顾一屑般神色的李逍遥,叶吟风嘴角上扬着,他知道这胖道士是真心的关心自己。但是他不明白,为何李逍遥那日夜里会睡得如此的死,自己出去了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二人在这街道之瞎逛转悠,领略着这中原腹地帝都的风土人情,还有这街道之上繁华的景象。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那些形形式不同服饰的路人旅客,二人心中不禁的对这雄伟壮观的古都震住了。今日的帝都比以往都要热闹好几倍,从各国涌来的使节带着本国的一些商贾,希望从这古老的帝都之中赚取一些金银之物。而今日,随处可见一些江湖人士打扮的各路豪杰侠士,所以今日的帝都除了热闹繁华之外,还带着几分难言的肃穆气息。 叶吟风与李逍遥来到了一家包子店门前,看着那一屉屉热气腾的包子,叶吟风的双眼不禁的愣住了。一名丰腴的妇人,正站在自家的包子铺里,热情的招呼着过往的客人,而她的身边则有一名瘦小男子身上围着一条布满了面粉残迹的围巾,正腼腆的站在那身材丰腴的妇人之后,他的眼里洋溢站幸福的光芒。 显然,那包子铺的老板娘并没有看见那人群之中的那对少年,她正卖力的吆喝着,还不时的用毛巾拍打着自己如山峰般的胸前,随着她的拍打,她的胸前如有一对活跃的小兔子乱窜般,一阵剧烈的起伏不定,引得路人好注目好一会儿。而那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却视之无睹般,消瘦的面容里噙着满足般的笑意。 叶吟风没有想到在此处遇到了故人,那包子铺里的老板娘夫妇正是他落难在江州时,每天早上施舍给他的一两个包子的江州一家包子铺的老板娘夫妇。那老板娘还是一样的丰腴的身材,只是那老板却好像更瘦了,脸上似乎也少了一圈肉。还有那老板娘胸前的两坨肉似乎更加沉重了,几乎要将她那身布衣给撑破般。 “胖道士,你身上带铜板没有。”叶吟风突然间朝李逍遥问道,他一直觉得这老板娘看似凶神恶煞,实则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江州时,这对夫妇也注意过自己,对自己的施舍也是刻意的。至于他们夫妇俩为什么会不时的打量自己,他并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只是为了一天的生计而劳心,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来两个肉包,如果有不热的更好。” “小子,是不是成心玩老娘啊,刚出笼的,哪有不热的啊。” “因为不热的不要钱啊。” “你??????????,咦,怎么是你小子啊,啧,换了一身衣裳就不一样了,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长的这么俊秀啊。早知道,天天让你免费吃我家的包子,让你吃撑为止。” “长得俊俏还能当包子吃啊,这个您为什么不早说呢。” “哎哟,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嘴变得这么伶俐了,长得俊不但可以当吃,还可以有其它的啊。啧啧,这俊俏的模样,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如果知道了你长这么俊俏,哪里还忍心让你当了小乞丐数十日啊。” “老板娘,人生何处不相逢,却不料在此处相遇,倒真是他乡遇故人。当日之恩,小子不胜感激。” “小子,嘴巴还蛮甜的嘛,哪你要怎么感谢啊,这俊俏的脸庞,啧啧,居然还是处男之身啊,若要感谢的话,今夜就可以啊。瞧瞧,这眉毛,这脸蛋,多俊俏的公子呀。” 李逍遥看着那两人奇怪的对话,最后,他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他那名脸皮比纸还薄的小师弟涨红着脸,仿佛遇上了什么凶残猛兽般,飞速的从那包子铺窜了出来。双方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在了耳中,他没人想到这两人在此地相逢,竟然会以这样的对话收场。 那包子铺的老板娘见那蓝衫少年如鼠窜般冲出了包子铺,不禁的抿嘴一笑,顿时笑得花枝招展,使得这包子铺里洒落的面粉屑又是惊飞起了。而包子铺的老板娘那浑圆的胸脯又是一阵汹涌的波涛般,起起伏伏不住的抖动着。引得她身后的那瘦小的男子不禁的从双眼里泛出一抹绿色的光芒,看着那起伏不止的胸脯,那瘦小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无比猥琐的笑容,而他的嘴角之上一抹晶滢的液体中在酝酿着流下。 “看什么看,赶紧的再包一打包子出来,包不好,就要里面给老娘呆着。”那包子铺老板娘一见那瘦小男子那猥琐的笑容,顿时杏眉一竖,朝那男子怒喝道。随着她的那声喝斥,那男子悻悻的一转身,疾速的窜进了那铺子里面,而他那嘴角之上那晶莹的液体却流得更长了,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滑落在了他的衣襟之上。 落荒而逃的叶吟风狠不得找个地缝站进去,他没有想到这包子铺的老板娘如此的豪迈不羁,居然当街调戏于他。但是,他知道,这老板娘并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而是只将这样的恩情在玩笑之中掠过,她并不图他回报什么,只是利用这样的方式来淡化他心中的恩意而已。如此高义之辈,却是让他感慨万千,他并不知道这对夫妇的身份,甚至他也不知道这对夫妇当初在江州时为何会频频的注意自己,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他在江州的日子过去,她给他的恩情也在那谈之间化作了被寒风吹走了。 看到胖道士那夸张的笑容,叶吟风还真的想狠狠的揍这家伙一顿,但是他知道自己还远不是这胖子的对手。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缓缓的放慢脚步,等着那笑得浑身发颤的胖道士的到来。 “笑死我了,小师弟,本道爷也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受欢迎啊。看看那老板娘,丰腴的身材,简直比本道爷还要有肉得多,你为什么不答应呢,答应了今夜你可有福了。” 身后,那胖道士终于可以报一箭之仇了,这下两人扯平了。而叶吟风只能当作身后一只嗡嗡叫个不停的烦人苍蝇罢了,他又打不过这胖道士,说嘛,更是说不过他,小小的年纪,却是长了一颗无比奸诈的大脑,而且江湖经验丰富无比。叶吟风真的不知道这胖道士是怎么过来的,无比老练的头脑,当然了,还有比那帝都城墙都还要厚的脸皮。 街上的行人无比怪异的看着这两名少年,那夸张无比捧腹大笑的胖道士紧跟在一名脸色不善的蓝衫少年身后。帝都风情开放,但是这帝都也有帝都的尊严和威信,那胖胖的小道士如此般的当街喧哗,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在人群之中就有同样年轻的两名少年,注视着那一前一后的叶吟风与李逍遥。这两名少年长相英俊轩朗,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劲装,而在他们的背后则负着一件被油布包裹着的物件,看外形是这二人的兵器,似一柄长枪。 这两名少年不大的年纪,双二左右,其中一名略高的少年冷俊的面容上泛出几分霸道般的气质,高高的鼻梁上是泛着如鹰芒般的眼眸,他的身上还散着一抹淡淡的高贵气息,伟岸的身躯笔直如挺。而另一名少年略矮一些,比这少年似乎要小,这少年浓眉大眼,一双精目里不时的泛出炯炯的光芒,壮实如山般的身躯上散发出阵阵狂野如悍般的气息。这两名少年头上黑浓的发丝随意般的束在脑后,显然并不是中原汉人般,将将发丝挽起成髻。 第三百九十六章 嚣张的道士 如果人生是那样的漫无目标,那么这样的人生岂不是无趣,闲懒的人生里透出几分无畏的豪气,这样的人生应该也算不错。没有人喜欢在这艳阳当空暖煦的气氛里想着那些无聊的话题,正如你吃着碗里的饭菜时突然要想今天要穿什么衣服一样无聊。 但是行走在大街之上的叶吟风却百无聊赖般的生出了几分寥寂无趣之感来,看着那笑得无比夸张的小胖子,他的脸色不觉的一僵。仿佛这眼前的小胖子如一费力卖弄的小丑般,让他的心中充斥着无聊般的情绪来。 看到叶吟风如此般的表情,那张口狂笑不止的李逍遥幕然一错,笑声嘎然而止。胖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之意,他不明白为何此时的叶吟风会生出如此怪异般的表情。而他定定的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这发现对方并不是什么神经错乱,也不会是什么走火入魔,一时那稚嫩的脸上泛出了几分疑惑之意。 没有人知道此时叶吟风心中的迷惑,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这大周帝都又是为何,这种莫名闪现在脑海之中的愁绪如一根细芽般,在他的心田之中滋润茁长起来。而他行走的步伐也随之一顿,身上落寞气息隐隐而散。 李逍遥并不知道叶吟风心中那突闪出来的念头,他以为自己那夸张的大笑伤害到了对方,于是他并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 “师兄识得那两人?”在站立在人群之中背负长枪的劲装少年向自己身旁略高一点的另一名打扮一致的少年问道。 “知道那胖胖的小子,但前面那蓝衫之人不识得。”脸上流露出隐隐的霸气,那名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王者气息的少年平静的说道。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那胖胖的小道士身上,直到那小道士的身影随着人群慢慢的消失在了他视线之中,他这才收回了目光。 “聚福轩”酒楼的掌柜金老板脸上泛出抹抹红潮般的光泽,今天的酒楼生意异常之火爆,从早上就开始有人预定酒席,到了午时之后,依然还有在那酒楼门外派队等待空出来的座位的一条长龙。 这一两日以来,金老板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散过,以至于他脸上有一些僵硬,那是这一两天挂在脸上的笑容没有停止过的功效。手中转动着那泛着金色光芒的两锭金子,脸上依然还带着僵硬般的微痛,金老板眯开的眼笑成了这酒楼之中一道特色了。 川流不息的客人从这酒楼里来来往往,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而这酒楼里的伙计都快忙晕了,是不是应该再招几名伙计了,金老板心中不禁的暗想道。自他开这酒楼以来,从来没有像这一两日生意如此般的火爆,想着每日里进帐成山堆般的银两,他手中的金锭那金色的光芒又闪了闪。 心情大好的金老板当然不用自己亲自去招待客人,他只是静静的躲在这酒楼里的一雅间之内,数着那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他便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当然,如果这雅间之内白花花的银子全部变成了金灿灿的金锭子,那么就更完美了。 透过这雅间的窗口,酒楼门前的大街一览无遗,此时,酒楼门前已经没有了排队的长龙,只有那些喝得微醉的客人被一辆辆豪华的马车接走,也有三两群的步行而离。一边欣赏着这窗外大街之上的热闹景色,一边喝着从江南水乡购买回来的上等茶叶泡制的茶,任谁都会觉得这种生活才爽,谁的心里都会由衷的暗暗说一句,还真他妈的爽。 看着街道之上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批的客人之后,金老板并不去关注进出的客人了,而他就要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时,却在街道之上看到了两道身影,一名蓝衫少年,还有一名胖胖的小道士。这本来很是寻常,但是,他的目光又朝那两人的身后望去,他的脸色不禁的一变。那两名少年身后的不远处,缓缓的走来了两名背负着被油布包裹般密密实实长形兵器两名劲装少年。 心中不禁的一紧,他那白晰的脸色开始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珠,“妈的,那些混蛋,单单把这两人给遗落了。”金老板心里狠狠的暗骂一句,而他那微胖的身躯则如一阵风般冲出了那雅间。 李逍遥当然不知道自己与叶吟风沿着那热闹无比的大街前行着,居然来到了一家装饰得无比气派的酒楼门前。当然也正好他的肚子有一些饿了,他便与叶吟风径直走进了那酒楼之中,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进入了那酒楼之后,那两名站在街道上打量他们的那两名少年也走进了这酒楼。 早过了午饭时间,这酒楼的生意却还是异常的好,好不容易等到了客人的离开,有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子,李逍遥与叶吟风便向那刚离开了客人的空位子而去。还没有等这酒楼里的伙计将那桌子收拾好,李逍遥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无比惬意般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走了一上午了,除了叶吟风叫他拿了几个铜板,本来可以吃上几个充饥的包子,没有想到叶吟风如此般的狼狈而逃。 而叶吟风则一心想着自己脑海之中闪现而出的那个很是无赖的念头,根本没有在意那胖道士的想法,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见李逍遥坐了下来,他也跟着坐下来,他甩了甩头,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做了。 “二位,这张桌子我们看上了,麻烦你们另外再找一张。” 就在李逍遥与叶吟风坐下等待伙计来收拾那桌上的残菜剩饭时,一个无比霸道的声音响在他们的耳边。 却见两名气质不凡的少年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光望着他们。那两名少年的后背之上负着一件被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形兵器,看样子应该是一柄长枪。显然这两名少年是一对师兄弟,但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却是迥然不同,那名略高一点的少年身上除了几分王者之气的霸道之外,还有几分那肃然般的嗜杀。而那名稍矮一点的少年则是一脸的冷悍,身上满是狂野不羁般的气息涌流而出。 这两名少年一头浓密的黑发却是胡乱的束在脑后,身上散发而出的几分野蛮般的气息,显然,这两人并不是中原汉人,而是异族之人。两人同有英俊不凡般的外貌,但是这两人那高高的鼻梁显得异常的突出。 “凭什么,本道爷先来的,你们再去找其它地方,这张桌子本道爷要定了。”李逍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没有想到自己刚一坐下,就被两名少年打搅了。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空闲下来的位子,他当然不会让步,而且他的话语比对方的话还要狂妄无比。这世间,他李逍遥还真的没有怕过谁,不要说是两名未曾谋脸的少年,就是江湖之上盛名已久的高手,他也绝不退让。 至于结果如何,叶吟风并不担心,有这霸道的小师兄在,他还真的没有操心过。只是他觉得这两名少年身上散发而出的不凡气息让他有一些好奇,他没有说话,只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那两名气势凌人的少年。 从这两名少年身上掠过,叶吟风的目落在了他们身后被油布包裹得严实的兵器,隐约之中,他从那两柄兵器之上感觉到了几分肃杀的气息,虽然大部分的肃杀气息被那油布挡住,但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两名少年身上必定沾满了很多人的鲜血,至于有多少人,肯定比他杀过的人还要多。 “你让还是不让。”那稍高一些的少年脸色一沉,身上一股狂野无双般的霸道气息不由间一涨,而他身后的那包裹严实的兵器更是肃杀气息一凝。他那种盛气凌人般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王者尊贵气质更是浓了几分。 “别人怕你耶律纵横,本道爷可不怕你,这里是帝都可不是你们契丹的帐营之内。若你要打架,本道爷奉陪,别将你契丹三皇子的气势强压在本道爷的身上,你家道爷可不吃你这套,从哪里来,还从哪里滚回去。” 叶吟风一听到李逍遥那嚣张无比的话语顿时双眼一凝,心中更是激荡不已,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少年竟然会是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而另一名少年就是完颜战天了。他没有想到契丹人会如此般的胆大妄为,敢孤身来到帝都之中,如此胆色,倒也让他心中不由得钦佩不已。 “都说李逍遥飞扬跋扈,嚣张无比,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家师一直告诫本皇子,这江湖之中有一名小小的胖道士最是不能惹,今日之见,着实如此。”耶律纵横听到胖道士口出狂语,并没有动怒,而是冷冷的朝对方说道。而他身上那股狂意霸道的气息也更加的浓了,更如他身后那柄怒弑寒意更浓的长枪般。 “不要给本道爷戴高帽子,也不要试图与本道爷套近乎,有些人并不是这世俗中的权力可约束的。完颜无敌既然来了帝都,那么本道爷只有奉劝一句,不要玩过火了,否则大家都不好受,趁早还是滚回你们老窝去吧。” 耶律纵横身旁的完颜战天依然如一杆长枪般,稳丝不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双方的对话,有一些话他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还是没有问也没有发话。一切以耶律纵横为首,自己只是耶律纵横的影子,他要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 叶吟风的心头却是震惊了,惊叹于胖道子那种威言耸听说辞,但是惊叹于这自己这名便宜师兄那强大的气场。此时的李逍遥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没有往日里的嘻嘻哈哈和玩世不恭,他如那不世高人般,又如那隐世奇人般,反正给他的感觉就是,此时的李逍遥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逍遥。 “我等能正大光明的出现于此,必然有我们出现的道理,当然家师如何行事,这是家师的问题,我们做弟子的只有奉命而行就是。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契丹人又如何,汉人又如何,都不过是芸芸沧海之中的一朵浪花而已。” 耶律纵横如同道畿语般,说了一些让人不明白的话,直让叶吟风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明白这契丹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大周帝都,又有什么惊天的大事发生。而他隐隐的觉得天下英雄齐聚汴梁,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只为这名新的大周帝皇登基继位,应该还有一件比这新帝继位更大的事。 第三百九十七章 那一场春雨 “这么多废话干吗,打还是不打,想要这个位置,就打一场。”叶吟风眼神一冷,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般骄傲的男子,在他的眼里那耶律纵横就像以前他家的那只大公鸡般那么骄傲,鲜丽的羽毛在那脖子上一抖,然后头一仰,一声响彻天际的长鸣划破这宁静的小山村落。本来心情就有一些郁烦的他,此刻见到这名骄傲的契丹皇子,不禁的心头微怒。 无遗,叶吟风也是很骄傲的,但他并不喜欢比他还骄傲的一个人,当然了,小胖子道士也很骄傲,只是叶吟风对胖道士的骄傲并不怎么反感。面对着这霸气外露,身上充斥着无上尊贵王气的耶律纵横,他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了反感。 “你又是何人,你有什么资格向本皇子问话。”耶律纵横满脸的不屑,朝叶吟风喝问道。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一名背上负着一柄普能得不能再普通的大铁剑而已,骑白马的都不一定是王子,难道一个的身上背负着一柄黑幽幽的大铁剑他就是一名剑客了吗。再说了,同辈之人,他还真的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打还是不打,要打架奉陪,不打的话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叶吟风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语,依然还是那句话。他稳坐的椅子上,昂着头本来就是一件很累的事,他哪里还有心情与对方啰嗦。 目光冷冷的一疑,耶律纵横没有想到这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居然如嚣张,丝毫不弱于他。显然,他并没有与耶律无忌等人会面,否则他哪里还不知道与凌天云刀剑合壁的蓝衫少年。他冷冷的望着叶吟风,却把李逍遥省略过去了,那道蛮横的目光似乎要将那蓝衫少年看得能透,但是他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看上什么令他在意的东西。包括对方的武修境界,身上流转的真元波动,这少年如一普通的邻家少年般,如果说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就是那少年背后的那柄大铁剑,还有对方俊逸不凡的相貌。 “耶律纵横,我师弟问你话呢,打还是不打,什么时候堂堂的契丹三皇子变得如此般叽叽歪歪了。”李逍遥冷眼相望,身躯本来就是不高的他又坐在椅之上,仰着头,他那胖胖的头颅都快僵硬了。 “打,为什么不打。”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完颜战天却突然出口。他那炯炯有神的虎目之中泛着浓烈的战意,朝叶吟风望去,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那浓烈的战意,他似乎看出了叶吟风的不凡。 李逍遥无疑也是一名很骄傲的人,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有人如此般的对他,虽然他游历四海,走遍千山万水,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无比的骄傲。他就像一只还没有长大的大白鹅般,扬头一摇一摆的行走在它的领域之中。 “好啊,怎么打,打赢了又能怎样,打输了又能怎样。”叶吟风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他没有想到另外的那名少年作了回答。而他正好可以发泄一下那郁烦无比的燥动心情。既然对方同意了打上一场,那么这正好中自己的下怀。 “聚福轩”的掌柜金老板无疑也是一名骄傲的人,这家酒楼经他之手发展到如此规模,而且他还在这数年改朝换代的洗礼之中站稳了脚,这如何不让他心中泛起骄傲的心情来。只是今日生意着实的火爆,他冲出了那楼上的雅间,直接来了大堂之中,正好听到了双方之间的对话。 此时的酒楼之中还在上演着斛杯交错般的场景,还有很多客人没有离去,不应该说绝大部分的客人没有离去。本来这些客人并不关心那四名少年之间的抢位置的争斗,但是随着双方的对话越来越大声,几乎将那些客人的高论阔谈给掩盖下去了。有的客人无比的愤怒,刚要发怒喝止,却听到了双方的言语,一时不由得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四名少年如此般的生猛,连那契丹皇子都光明正大般的出现在了这酒楼之中,这如何不让他们吃惊。一时,整座酒楼之中安静了下来,客人们静静的听着那四名少年之间的对话。随着他们对话声音越来越大,而这些客人却是越来越吃惊了。敌国的皇子来到大周,而且还大摇大摆般的出现在帝都之中的一家酒楼。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居然也碰得到,而另外两名少年却也是南唐之人,虽然大周与南唐并无交恶,但是这毕竟是一国之都啊,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出入的。 “怎么打,随你们,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宾随主客。绝然你们是师兄弟,我们也是师兄弟,那么师兄与师兄打,师弟与师弟打,如何?”完颜战天的想法却实是比较简单一些,他看出了对方不凡,但是他还是低估了那小小的胖道士。 “哎哟,我说四位,你们要打架可别在小店打呀。伤到了小店的客人那可怎么办啊,就算伤不到小店的客人,将小店的花花草草伤到了怎么办啊。四位如果想要切磋,不妨移步到外面,如何,小的就来作个见证,如何?” 金老板早就下来了,也听到了双方的对话,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出现,这家酒楼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四名少年拆了。阅人无数,久经世道的金老板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四名少年的不凡,而且他还知道耶律纵横的身份还有那名胖胖的小道士。 “唉,没有什么事打什么架,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吃饭了。” 在这酒楼之中,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独坐着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他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禁的摇了摇头,苦笑着暗忖道。只是没有人知道,在他那苦笑双眸之中却暗藏着一抹狠戾的嗜血光芒。 宁不归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就是要出现,他也不会真面目出现,一入地狱宁不归。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很适合他的个性。本来他不是这个名字的,他原来的名字叫宁财神,他觉得宁财神这个名字太俗了,太没有水准了,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宁不归。不知道他不归是如何的不归,又或许他走上了一条永远不归的道路。 酒是粮是精,越喝越年轻,心里想着那句话,掌心之中托着那壶酒,他硬是从那酒里面看不出这喝酒与年轻有什么关系。而那满桌子的菜,已经让他风卷云残般的消去了一半了,当然,并不是每一碟菜都会吃得干干净净的。比如说,那盘玲珑剔透香气四溢的鱼,他就是动也没有动一下筷子。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吃鱼了,可是他却喜欢点上了一大桌子的菜,都说四只脚的不如两只脚的,两只脚的不如没脚的,可他还是从那盘鱼的身上找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除了被那厨师切得非常细的姜丝,令他觉得悦目之外,就没有别得了。 其他的客人满眼里流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契丹的皇子啊,难得,这下可以大饱眼福了。可是却是不知道哪方可以打赢,当然,他们还是希望契丹那一方被打得落水流水。“来,来,来,下注,赌契丹人赢还是赌那小道士一伙人赢。” 大周民风开放豪爽,在赌字上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见双方都出了这酒楼的大门,就有人趁机吆喝起来。一时,这酒楼之中如炸开了锅般,众人纷涌叫喊,如此好戏又怎么能错过。众人们纷纷的从怀里掏出了银两,报上了自己的赌注,而那收赌注做庄的则是一名枯瘦的老头,显然是这酒楼的常客,很多客人都认得此人。 不知道为何,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一碧如洗,而过了午时之后,不住的有黑云滚滚而来,渐渐的朝这帝都狂压而来。瑟瑟的寒风突然之间吹起,股股刺骨的冷风顿时扑面而来,使得那些没有准备的行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黑云笼罩而来,又开始慢慢的铺平,变成了如铅色般的灰白色。 一场淅沥的春雨骤然间降临,一场春雨一场梦,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冷凝的雨里带着几分肃然的寒意。 走出门外的众人没有想来,这场春雨会来得如此般的突兀,简直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前一个时辰还是艳阳当空,此时却是铅云涟涟,绵绵的春雨就这样没有商量的下了起来。 叶吟风与李逍遥愣住了,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惊住了,飘飘洒洒的春雨丝如绵般,从那铅色灰白的空中扬扬而落。这酒楼之中的众人愣住了,他们也没有想到,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却会用这个方式出现,呆若木鸡,这个成语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在这一场春雨之中,凌天云站得全身都快发麻了,但是他还是要笔直的站着,因为他的身边还有那红脸的大汉赵匡胤在陪着一起站着。他所站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那是大周皇帝接见各国来使的地方。直到凌天云的肚子发出了一阵抗议之后,他这才扭了扭自己僵硬的劲脖子,这才发现,那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柴荣与那些来使们交谈了一些什么,他只是关心自己还要站到什么时候,还有他什么时候才能不让自己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他只能将目光落在了那大殿之外,那飘飘洒洒的春雨。一股凝寒般的冷风刮过这大殿之中,那些异常兴奋的大周百官们却毫无察觉,依然与他们的皇帝陛下和各国来使欢心愉悦的交谈着。 这一场春雨,惊起了多少人的寒梦,这一场春是,让那些枯寂已久的万物再一次的感觉一了被滋润的幸福。 没有人知道,这大周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场春雨,让这汴梁城里一家酒楼门前的因争夺桌位的四名少年停止了打斗。没有人知道,因为这场春雨,“聚福轩”酒楼里的客人错过一场精采绝伦般的比试。 淅淅沥沥,绵绵如丝般的春雨,从那铅白如灰般的天空降落,这一场春雨洗却了人世间被蒙尘的人心。 春寒料峭望天涯,难道一定要春寒才可以望天涯吗,莫名的,凌天云心中生出了一个这样的怪念头。 春雨如丝,淅沥漫漫,却是最好的杀人时刻,宁不归将桌子上的酒壶里最后的一滴酒倒进了自己的喉咙之中,他的双眼里开始泛出一抹幽幽的精光,如一老练的猎人看到了等待已久的猎物般。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归宁不归 天降甘露,润物无声,这是大周显德元年的第一场春雨,虽然立春已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场春雨如一名沉迷于梳妆打扮而姗姗来迟的绝丽佳人。细润如酥般的微雨扬扬洒洒,飘飘而下,那铅灰色的天际泛起了一层朦朦的气雾,如仙子着身那轻衣绕环的洁白衣裙般,令人充满着无限的遐想。 “打还是不打?”叶吟风手中掬起了那寒刺犹冰般的细雨,他卓立于那酒楼门前的街道中央,任凭丝丝入寒的春是雨肆意淋落在自己的身上。透过指间,一股寒刺的寒意萦绕而来,那细腻的春雨如一根根细线般,将他的周身缠绕起来。而他如浑然不知般,双目里泛出无比炽热般的光芒,那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春雨切割成片,断丝成段。 “算了,不打了。”完颜战天突然间说道,他并不是害怕对方,炯炯有神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对方。 叶吟风依然不言,定定的盯着那身躯稍高的耶律纵横,嘴角扬起的是那不经意的笑意。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他并没有在意,打或不打,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那契丹皇子那种盛气凌人般的语气令他很是不爽。帝都,虽然屡见不鲜的街面打斗,但是与异国番邦之人的打斗还少有发生,所以他也不介意能与这名传说中的契丹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过过手。 耶律纵横看着那蓝衫少年挑衅的目光,心中虽然很是不爽,但是完颜战天的拒绝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希望将对方的容貌死死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一些不好的,为了一空位置还要打架,如果这世间架有那么好打的话,那么这个世间岂不乱了套了。” 一条普能的身影从那酒楼门前走了出来,普通的脸容,普通的穿着,踏着那寒彻如冷般的春雨缓缓而来。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浑身毫无任何气息的波动,只有一张布满沧桑却无比耐看的相貌令人难以忘怀。那人负手而行,一双崭新的布鞋之上在那春雨之中淋淋而行,却不曾打湿一点。 宁不归饶有兴致般的望了望静立在街中央的那四名少年,他的眼中一抹戏谑之色一闪即逝。而他如那老气横生般的老先生,教训着向那四名少年说道。他才不管这四人是什么身份,他也不管这四名少年为了一空位置而大打出手,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的教育一番。此时,他觉得自己还真的好那老夫子般,看不得年轻人走上歧途。唉,谁叫自己是一名好好先生呢,他心中又由得暗暗夸了自己一句。 叶吟风无语,李逍遥错愕,耶律纵横漠然,完颜战天惊讶。 一名负手而立的中年普通男子只说了一句,随后就这样踏着那雨丝缓缓而行,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留下了一堆表情不一的旁观,因为那中年男子的一句话,让那四名少年彻底的打不起来了。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四位还是请进吧。”那笑容可掬的金老板再次的出现了,他那堆起的笑容简直比那淅沥而下的春雨还要密,应该说他额上的皱纹仿佛就是这春雨般,密密集集,难以磨平了。 见那中年男子的离去,叶吟风此时舒展了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全身一轻,浑身间如卸下了万重压力般。他与李逍遥对视一眼,双方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不解和疑惑。最后他们令没有理那春雨之中的那两名契丹俊彦,径直重新走近了那酒楼之中。与他们一样,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难以掩饰着自己眼里的忌惮之色,待那中年男子离开之后,他们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好戏看,这四人打不起来,众人又轰得一声再次进入了这酒楼之中。本着兴奋的期待,此刻却是这样的结局,简直让人难以理解。看起来这四名少年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真要打起来,还真的没有这个胆量。在自己怀里还没有捂热的银两又退回给了那些下注的观众,那庄家如丧考妣般,一副臭脸摆得无比的难看。 “确定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放心了。”李逍遥暗暗的对叶吟风说道,而他那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只有叶吟风知道,李逍遥那宽大的道袍后侧早已经湿透,不是那春雨淋湿的,而是那胖道士自己的汗水打湿的。 “难道也不是冲着耶律纵横而来吗?”,二人重新坐好,叶吟风又暗暗的问了问李逍遥,待到对方一个肯定之后,他双目里再次泛出了层层的疑惑之色。其实他一进这酒楼之中就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那是躲在暗处如一条侍机而动的毒蛇般的危险致命气息,他对这种气息很是熟悉,‘刺天盟’的杀手之中就有这样的气息。这种气息无比的危险,使得他不禁的发颤如悸,这是他遇到的最为强大的杀手,开始他以来那潜伏在暗处的杀手是冲着自己来的,后面他才故意与耶律纵横二人发起争执,使得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而让那暗中的杀手难以下手。 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也是如此般的心境,他们找了一位置坐下之后,便开始细谈起来。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坐下的位置正好就是那名普通的中年男子坐过的位置。他们的眼里除了一丝忌惮之外,还有几分难掩的狂野和霸气,那蓝衫少年的话语依然历历在耳,让他们心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战意。那两名少年,他们迟早是要对上的,虽然不是此时,但是,他们有预感,快了。 阿赖冒着雨冲进了一店铺的屋檐之下,他也没有想到这场春雨会来得如此的快,幸喜他躲得及地,身上并没有淋到太多的雨,只有这场如寒如冷的春雨一降临,使得这天气变得无比的阴森起来。 心中不禁的暗着,街道之上行人都纷纷的跑了起来,或躲进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之中屋檐之下,或有人淋着那春雨飞快的跑回自己的家中。此时,因为这场春雨的到来,本着繁华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冷清起来。街道之上寥寥的几人飞快的步伐,匆匆而过,令人不禁得感慨这世道般的变迁。 阿赖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他的心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飞雀营里的一切事务虽然暂时由他处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这飞雀营指挥带来的快感时,帝都城里就开始涌入了一些形形式式的江湖之人,令他那颗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再加上老李的死如一根卡在咽喉里的鱼刺般,让他无比的难受,老李临死前那安然加上嘲讽的眼神,让他每夜里都噩梦中惊醒。 春雨如丝,一根根如白玉般的丝线开始密集起来,看起来这场雨暂时还停不了,而阿赖的脑海中更是胡思乱想起了很多的事。自己刺进老李胸前那一刀时的场景,还有老李那临死前那种无比安祥却带着嘲讽的目光,再就有那满怀柔香般的身躯,那婉约动人般的背影,那纤纤若荑般的玉手,这一切又开始交织在了阿赖的脑海之中。 不知何时,一张苍老却无比威严般的面容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却是那冯太师的面容。那张令他敬畏的面容,那张给了他心底最深处希望的那面容,却又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的面容,这一切让他的心中无比的恐慌起来。 眼前,白茫的春雨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这白茫的春雨在他的眼里又恍惚间变成了丝丝刺眼的血雨,一个满身血迹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啊”,他双目一惊,浑身不紧的一颤,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好几息时间,他睁开了双眼,发现,雨还是那雨,丝丝入寒的春雨,绵绵不绝的春雨,淋淋沥沥的下个不停。 甩了甩头,再次感受着那入骨的春寒,街道的地面上开始卷起了层层湿汽,这街面终于被那春雨打湿了,丝线细般的春雨飘飘而落,在街面之上形成了一颗颗璀璨的珍珠又反弹起来,再起重重的回到了街面之上。 阿赖这才发现,身后的店铺早已经打烊了,而他的身边却毫无踪迹般的突兀得站了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普通的锦缎长袍,一张普通的脸容。这种人丢在人群之中,阿赖也不会再多看一眼。 同时天涯沦落人,在一屋檐下,阿赖还是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向那中年男子打招呼,但是此时只有他们两人,不招呼又说不过去,所以阿赖也没有希望对方会回应自己。 “我叫宁不归,宁不归的宁不归。”那中年男子双眼里噙着十分趋真诚的笑容向阿赖介绍道。 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自我介绍,阿赖心中不禁的暗忖道,“别人都叫我阿赖,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阿赖见对方介绍了自己,他只好礼尚往来,向对方介绍起了自己,当然,这场春雨之后,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他都不知道。 “知道,你叫阿赖,不过以后恐怕没有人有机会再叫你叫赖了。”那中年男子的语气蓦然间一冷,如深幽里透出的寒气般。而他脸上的那十分真诚的笑容却依然不变,仿佛这话不是从他的口中吐出。 阿赖心中一紧,他此时才想起来,他忽略了一件事,一件无比重要的事,这件事比那从天而降的第一场春雨还要重要。如此奇怪的名字,为什么他会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这帝都之中不说百分百的人他都知道,但是大部分的人他还是知道的。但这名自称为宁不归的中年男子,他却是闻所未闻。 听到对方那冰寒刺骨般的话语,阿赖心中猛然间一颤,一股如千年冰窟冒起的寒意从他的脊椎处慢慢的上涌着,而他的全身如一只只蚂蚁在爬般那样难受。原来飘落在街道上的春雨还是最寒冷的,比这春雨更寒冷的,正是此时阿赖那颗绝望的心。 “为什么,临死前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阿赖虽然惊恐万分,但是他还是镇定下来了,他向对方问了一个无比白痴的问题。当然,他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因为,他看到了一柄无比秀气的刀从那中年男子的手中扬起。阿赖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到那柄刀之后,他会突然间用秀气这两个字来形容那柄刀。 第三百九十九章 雨茫刀芒人茫 雨还是那场春雨,春寒里带着几分萧瑟般的韵味突兀而临,这场春雨突兀得让人措手不及,也让人终于想起了春天来了。茫茫的雨丝化作了一张张春寒凝成的大网,将这座古老的城池笼罩住。 雨丝从指间穿透而过,顺着乌密的发丝凝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轻轻滑落,大刘脸色微沉,他并没有如那些恐慌的众人般飞快而奔,而是提着手中的佩刀缓缓而行。除了这场春雨突兀而临,还有就是京兆府尹大人的更换,让他有一些愕然之外,这古都还是这帝都,并没有因为先帝的驾崩而有什么转变。大刘还是那个开封府一名普通的捕快,据说他快升职成来都头了,因为现任的捕快都头实在是老了,也该在家享清福的时候了。 然而,对于自己即将升职,大刘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他敷衍着同僚们的道喜,心情却是比这场春雨还要沉闷寒彻。老李的死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了他的心头,没有找到真凶,他一日都不得安宁,而这几天里,这帝都却又莫名的出现了形形式式的江湖人物,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踏着春寒,踩着雨珠,大刘回到了府衙之中,令他惊讶的是,若大的府衙里,只有那京兆府尹大人稳坐在那公案桌后面。自己的上司府尹大人正靠在那舒适的椅子之上微闭着双眼,一派闭闲悠自得的样子。 对于自己的这位府尹大人,大刘谈不上什么恶感,也说不出什么好感,开封府属于京畿重地,换了一拨又一拨。这位刚来的廖大人已经是大刘在职期间的第三任了,前一任就不要说了,直接成为了当今的皇帝,前前一任,也成了当今炽手可热的一品大臣。可见这京兆府尹这个位置是大大周来说无比的重要,将来必定官途无量。 双眼掠过府尹大人微闭着双眼的面容,那是一张白晰得毫无暗点的面容,已至不或之年的中年男人特有的气质在他的脸上显露无遗,可以从对方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上看出这名府尹大人曾经也有着丰神如玉般的相貌。目光再次从那府尹大人的脸庞往下移去,除了那一身非常得体的官服之外,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他没有想到府尹大人的手中正握着一物,大刘看清对方手中那一物时,不禁得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府尹大人手中握着的将是一个小型的棺材,那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雕制而成,那小型的棺材里泛出几分阴森的感觉,似乎这棺材里面还装着一名微小的死尸。对于这名府尹大人如此般的癖好,大刘只能报以苦笑。 “回来啦。”那府尹大人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人孤立于府衙的大刘,不禁的问道:“近几日帝都涌现出了不少的江湖人物,而且帝都还汇聚着各国的使节,这段时间辛苦一下。这段日子绝不能出什么差错,这关乎到我大周国的威严。” “禀大人,一切尽在掌控中。”大刘将这些日巡查的结果向这名刚上任的府尹大人说了一遍。哪些江湖之人,住在哪些客栈,还有那些各国的使节落脚在驿站的那处,他都一一得汇报。 “没事就好,尔等也切不可掉以轻心,免得让有心之人趁机作乱,到时不关是本官的难保,就是我开封府衙所有的人都难逃其咎。”廖大人眼里透出几分赞许的光芒,对于这名平时沉默寡言的捕快,这种务实勤快的捕快,他还是比较喜欢的。就好像他一样,也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进了那户部,成了那户部的三品大员户部尚书一职。随后,就平调到了这开封府,任京兆府尹一职,虽然是平调,但是谁都知道,这正是一条光明坦坦的通天官道。再说了,当今皇帝都任过这开封府京兆府尹一职,自己将来必定官途无量。 心里虽然美美的想着,但是廖大人脸上还是一如既往般的平静如水,只是他手中的那微型的棺材将握得更紧了。开封府可是管辖整个帝都京畿要处,这京兆府尹可是二品大员,虽然极少入宫面圣,但是这可是掌握着这帝都要脉的重要部门。也许熬不了几年,自己将重新回到那大殿之中,只是自己在那龙椅之下站的位置可要更前了几步。 大刘讲这一切交待完,又迈出了府衙之中,除了那两名脸色冷凝的门吏之外,若大的开封府顿时淹没在了那茫茫的春雨之。 缕缕茶香,袅袅轻烟,无声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四处里一片白茫之色,凝起的春寒在那屋檐之下涟涟起没,不时的有几滴卷着如刃芒般寒意的雨丝从那窗口飞溅而入,如那调皮的孩童般,好奇的想探望那窗内的景色。 燕龙星一身白衣无瑕,冯太师布衣之中淡出一股淡淡的仙气,李重进悍色的面容之上泛出几分苍凝般的血色。而那滚滚腾起的沸水里却还掀起着几片绿油如翠般的茶叶,流泉如注,翠碧如玉般的茶水从那瓷壶中倾泻而出,顿时,三杯晶莹剔透的杯子里如圆形的翠玉宝石。弥漫在这雅屋内的是阵阵谧人如怡般的清香,令人闻之不禁陶醉。 “那人只不过是一名小人物,何必要杀人灭口,他又能知道什么?”白衣无瑕般的少年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夹住了那杯翠玉宝石,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的感受着那怡心脾的茶香,他不禁的出声向那几分仙姿气息般的冯太师问道。 “他看到了老朽与完颜无敌会面。”冯太师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仿佛这事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小事而已。 “那又如何,冯太师见一名契丹国师有什么不可,大周国的太师与契丹国的大国师相见,这并没有什么令人质疑的地方。更何况那完颜无敌并不是代表契丹国来与太师见面,而是以一名江湖人的身份。” “他听到了圣殿两个字。”冯太师的眼里闪过一道锋芒,便闭口不语,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又在那炉里加了一些木炭。 李重进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二人的谈话般,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周身血熬般的气息已经淡了不少。他的脑海里还响起了郭威与他之间的对话,一生奉柴荣为主,这样的打击怎么会让他心甘。但是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柴荣也已然顺利继位,而他虽然还是得到了当今皇帝的重用,但这显然与他的目标相差甚远。 “都说了,你们还要白费心机,柴荣继位乃是历史的必然。”那一派风轻云淡的白衣无瑕的少年不禁的露出比春风还要和煦的微笑。指尖玩转着那琉璃般的茶杯,而他的目光也如那通红的木炭般,开始泛出了无比炽热的光芒。 “历史是什么,穿越又是什么,老朽怎么听不懂燕公子的话。”冯太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朝燕龙星问道,而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提到这两个名字,确实是令人费解。 “燕公子不会对这帝皇之位也感兴趣吧。”李重进突然插话进来,一双虎目里泛出了无比锋寒的光芒,直直的盯在燕龙星的身上。他想不明白,为何这名弱冠少年会知道得如此之多,似乎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而且还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精准明确的预测出来了,这让他很是震惊。 “既然来了这个世界上,就应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也不枉在这个世界上走上了一遭,李将军你说是不是。”燕龙星的双目里泛出一抹锋芒,欲从那窗口往外直透而出,射向那茫茫的春雨之中。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吗?”阿赖无比严肃的向老李问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一个因果循环的真理。阿赖此时记起了当初问老李那时的情形,他看到了老李那肃然的目光,还有几分不容置疑的表情回答道:“有的,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那你说我们这样得到的是恶报还是善报。”阿赖又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杀过人,杀过该杀的人,也杀过无辜的人。至于我们得到的是恶报还是善报,一切待天决定。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无愧就行了,无愧于这天地,无愧于兄弟,无愧于我们的大周国。这一切就够了,不管是恶报还是善报,我老李接着就是了。” 此时的阿赖才知道,自己与老李还是有差距的,那时的老李就已经看透了一切,而自己呢,却还要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而沉沦。最后,连自己的兄弟都被自己杀害了,难道自己有错吗,阿赖心中不住的呐喊着,不,我没有错,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恶报就恶报吧,与兄弟反目就反目吧。 阿赖看见那中年男子扬起了一柄无比秀的长刀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还没有等那中年男子有什么动作,他的身子已然冲进了茫茫的春雨之中。而他感觉到了自己身后一道凌厉寒然的气息破空而来,他没有回头,身子突然前那满是雨水的街面上一仆。随后,他顺势在那街面之上一滚,身后那道凌厉寒然气息立刻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 心中涌起无穷的惊骇,自己如那春雨之中瑟瑟而落的枯叶般,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那中年男子仅是手中的扬刀凌空一劈,就将自己周身锁定住了。他知道,那中年男子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武修,而自己只是一只可怜的蝼蚁而已。唯有拼死逃窜,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那中年男子显然带着必杀之心。 贴在湿冷的街面之上,阿赖不住的滚动着自己的身子,那一道凌厉的刀风之后,四处一片沉寂。而就在此时,一双厚实却又无比干净的鞋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骇然的发现,那双鞋子正是那名中年男子的鞋子。 “害得某家淋了一场春雨,你,不可饶恕。”一道响雷般的喝声炸响在阿赖的耳边,接着,他顺着那双鞋往上看,看到了那张无比狰狞的面容。那柄秀气无比的长刀在那雨中凝起了一股令他心寒丧胆般的气势,他清楚的看到丝丝如线般的春雨纷纷的避开了那柄秀气的长刀,而那中年男子的身上却是点雨未沾。 令阿赖绝望的是,浑身湿透卷起的寒意根本就无法与那中年男子浑身泛出的寒意相比,他发现自己全身已经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柄无比秀气的长刀从那中年男子的手中劈将而下,眼里闪过一丝绝望,那雨丝化作的茫幕,在此时也俞加的浓了起来。 第四百章 紫衣香飘飘 “历史就是历史,不会因为某些人或事而有什么改变的。就像这杯茶一样,不管在你的心中是什么,它依然是一杯茶,而不是酒。”冯太师的眼里闪出一丝精芒,他朝那白衣无瑕般的少年平静的说道。 燕龙星闻言,脸上依然还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是他那和煦的双眸之中已然流露出了了几分难掩的锋芒。他双指轻夹住那琉璃般的茶杯,轻晃动着那绿郁黛透般的茶水,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打搅他那份凝思沉想般的作态。 “既然来了,那么就要留下一点什么吧,纵然无法改变,也要为自己的目标前行。冯太师真是一言惊起梦中人啊,燕某真的很是好奇,您究竟是谁?”从燕龙星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如刃般的锋芒,他直向那身姿道骨仙风般的老者望去,似乎要看透那苍老的容颜之下隐藏的将是怎样的一张面孔。 “老朽就是老朽,大周国的冯太师,冯道。燕公子问老朽这个问题不下于三次了,老朽是谁真的很重要吗?”捋了捋颉下的白须,冯太师眼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如那阴谋得逞的狐狸般。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像打哑谜一样,本将一句都听不清楚。”一旁静听不语的李重进不禁得皱起了双眉般那两人问道。他着实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懂,这两人仿佛在打禅语般,令他很是不解。 “你这次没有机会,下次一样的没有机会了。”燕龙星并没有直接的回答那悍骁无双的大周悍将,而是说了一句没有头没脑的话。那年轻的面容之上嵌着一双睿智的眼眸,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被他看透,而他也正如那站在最高处的那名智者般,浑身间除了纤尘不染的的气质外,还有阵阵书卷雅致气息。 “所以你决定提前动手了,对不也不对?”冯太师双目灼灼向燕龙星问道。 “不错,这世间有太多的变数,燕某要回到那地方去,只有提前动手,不管历史改不改变,燕某只想回到那地方去。” “那地方真的非回去不可吗?”冯太师眼里露出了难得的好奇之心,又问了一句。 “很重要,对你们或许不重要,但是对燕某很重要。要想回到那地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称霸天下,建千秋伟业之雄图。”燕龙星认真而又严肃的点了点头回答道。那白衣无瑕般的气息忽然间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一抹无比自信般的嗜血霸意。 “也许你会成功,但是历史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人或某事而改变。”冯太师只是淡淡的提醒道。 “你到底是谁?”燕龙星并没有在自己的问题上纠缠太多,他将那矛头又指向了冯太师,同时又无比认真严肃的问了那个问题。 冯太师沉默不语,他并不是忽视那白衣无瑕般少年的提问,而是选择沉默,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面对那个问题的办法。他随手又倒了一杯绿浓如翠般的茶,仿佛那炉壶之中的沸水永远用之不竭,他们已经喝了很多杯茶了,可是那炉壶之中的水却是不见冯太师加过。 “那本将是谁,你们之间的禅语本将一句都听不懂,为何还要将本将约出来。还不如上沙场杀敌来得痛快一些。跟着你们这样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在一起,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李重进再也不掩饰自己内心中的不快,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如痛饮一杯美酒般,那动作潇洒无比,一气呵成。 “你是见证人。”燕龙星笑意不减,朝李重进说道。而他的那句话更是让李重进涌起了满腹的疑惑,他不明白自己来见证什么,难道见证这老头和那少年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还是见证那尽之不竭的沸水冲着那怡香满庭的绿茶。 李乘龙与赖狗儿漫步在大街之上,他们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让他们扫却了欣赏这古老帝都的兴致。北方的春寒来得要猛烈一些,而这春雨更是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使得他们身上早已淋湿衣襟。两人虽然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但是他们却还是带着几分自卑般的心素,还没有来得及领略这大周悍骁的民风,就让他们感觉到了北方肆意狂虐般的春寒。 “狗儿,你说这汴梁城与咱金陵有什么不一样呢,还不是一样厚厚的城墙,宽大的街道。街上的行人都还没有自金陵城里的人多。”躲在一处石亭之中,李乘龙向赖狗问道。在他的眼里,这城池都是一个样,厚厚的城墙,高高的城楼,各大街之上琳琅满目的店铺。 “你知道什么,这是帝都,可不是金陵可比的,这里是中原第一城。自金陵城虽说也不错,但是还是少了一些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还有,以后不准叫我狗儿了,我可是出使大周的使团成员,说什么也是一个官啊。不知道就要问,不要不知道还装懂,这样都丢咱南唐人的脸。” 赖狗儿心中当然还沉醉在兴奋之中,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乞儿般的身份,会有一天成为南唐出使大周的使团成员。而自己也成了一名拿着俸碌的官员了,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官,但是这一切已经足够了。待回到金陵城里,自己可以向那些泼皮们炫耀,自己也他妈是一官儿了。 “没名没份,如果不是叶公子,咱们哪还有这个命。就你懂,也不见你读了几年的书啊。我看啊,这帝都除了比咱金陵城气派一些,还是这里的女人比咱们那里的女人长得壮实一些,这与金陵城还不是一样吗。”李乘龙自然不满意对方这种不屑的态度,他立即向对方反驳道。而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城池本来就是一个样的嘛。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你们是从南唐来的吗?” 就在李乘龙与赖狗儿闲谈之际,一肥胖的和尚迈进了这小石亭之中,本来这石亭那宽敞,但是随着那胖和尚的进来,这石亭之中顿时显得有一些拥挤。因为那胖和尚就占了大半的地方,一股无形的压抑之感突然间向他们二人狂涌而来。 李乘龙与赖狗儿更是一惊,他们并没有看到那胖和尚是如何进入这石亭之中,开始他也注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行人路客。但是这名突兀而来的和尚如一条幽灵般,闪进了这石亭之中,使得他们心中一紧,怔怔的望着那和尚,却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名胖胖得有一些变形的和尚,细皮嫩肉的,身上还有一身鲜艳无比的袈裟,那胖和尚宽上的额头之下是一双深陷眼眶的眼眸,高高的鼻梁下一张大大的嘴。那和尚浑身间透出一抹异样的气息,令人忍不住惊颤起来。 那和尚见这二人没有回答自己,他也不恼不烦,又开口问了一句。 李乘龙与赖狗儿这才回过神来,朝那肥和尚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们不知道这和尚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然而和尚又与他们闲聊了起了,这和尚并没有流露出有任何对他们不利的气息,这才使得这二人放心了下来,却毫无遮拦般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阿弥陀佛,谢过两位施主,雨停了,贫僧就此别过。”那胖和尚双手什向这二人说道,说完,他那胖大的身躯已然踏出了那石亭之中。令李乘龙与赖狗儿吃惊的是,这石亭外的雨根本就没有停,为什么这和尚要说雨停了呢。他们纷纷的朝那石亭外的雨幕之中望去,却发现那和尚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二人眼里尽是惊骇之色,心中更是心悸不已,四周的春雨似乎下得更密了,白茫茫的层层雨幕将这天际笼罩住,大地之间,只有那茫茫的一片春雨,如刀刃般的湿寒气息狂涌而来,直向心底扑来。他们不禁得打了个寒颤,这帝都的春寒,还是要比金陵的冬寒还要令人害怕,让人忍不住的直打抖嗦。 ????????????? 阿赖的眼里闪过绝望的神色,那扬起的无比秀气的长刀在空中掠起了一层层嗜血般的气息,朝他狂涌而下。而他又不甘心般的挣扎了一下,街面之上的雨水肆意的钻进了他的衣襟之中,那如牛毛般的细雨在空中泛出了一道冷冽的寒刃,直他的头际劈将而下。 那种嗜血如煞般的气息直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他索性将自己的双眼闭上了,来吧,也许这就是报应。自己一死百了,没有什么兄弟情义,也没有那道倩丽如仙般的身影。绝望的心际让他的脸容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而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打湿的是那细如牛毛的春雨,还是他心有不甘般的泪水。 “铛”,阿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金属交错的声响,他只觉自己眼前闪过一道火光,虽然闭着双眼,但是那道火光还是被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随之而来的,笼罩在他身上的那股恐怖的气息忽然间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重新属于自己的了。 睁开了双眼,他首先看到了一双无比纤秀的花鞋子,顺着那花鞋子往上看去,他看到了一道纤影嫚丽的身影,紫色长裙束着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那紫云般的移动着的倩影之上还有一把绚丽如苏般的纸伞。 阿赖躺在湿透的街之上,看到了那柄绚丽如苏的纸伞,看到了那紫艳无双般的倩影,虽然是一个背影,还有一把透出森寒凌厉的宝剑,但是他还是将那紫衣女子认出来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有想到,却是她手持花伞,从天而降,救了他一命。一名让他只能仰望却生不起半点的亵渎之心在他心中如仙女般存在的香儿姑娘。 绚丽如苏的纸伞如一面大型的盾牌般,旋转飞舞的雨水从那纸伞四处迸射而出,向那中年男子狂涌而去。那道紫影却是滴雨不沾,脚下的花鞋子更是半分都没有打湿,而那中年男子手中的长刀却更是气势如长河,卷起了层层的春寒反击而去。 阿赖知道,那香儿姑娘绝非那中年男子的对手,正在他为那紫影担心时,街面的雨忽然间斜飞了起来。却见一道沉雄冷悍身影冲进了这雨幕之后,细雨纷飞,那冲进雨幕的人浑身已经湿透,但他手中那道寒芒去是势如破竹般将这雨幕劈开,进那中年男子长虹贯日般劈将而去。 “刘源胜,你终于来了。”阿赖心中舒了一口气,他如死狗般趴在了春雨淋下的街面之上。 第四百零一章 雨中的秘密 谁都有秘密,冯太师有,燕龙星也有,就是那浑身充斥着血煞气息的李重进也有。秘密当然不会让人知道,就好像那名白衣无瑕的少年一样,他的身上充满着一股神秘之感,他身上的秘密定然不少,使得有人忍不住想探知,但是对他的了解越深入,反而觉得他但像笼罩在雾气之中,越发的看不透。 冯太师当然想知道燕龙星的秘密,就好像燕龙星一直在问冯太师一样,自己的秘密当然不会轻易的告诉他人。茶香萦绕在唇间,指间上还留着那琉璃般茶杯的温度,身上当然还有残留着那茶香的气息。三人并没有相谈太久的时间,他们仿佛多年未见面的好友,气氛如此秀的融恰,他们又似心怀鬼胎的阴谋家,言语之间不住的试探着对方,仅那血气郁浓周身的李重进如一陪衬般。 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郁积的心早已经生出了离意,李重进带着几分郁闷之心先离开了。而那白衣少年对那素服老者相视一眼,没有道别,一切好像如此的随意,一切又似乎有一些纠缠难分的韵味。 那白衣白靴的少年举着一把黑纸伞,淡淡的身姿踏入了那茫茫的春雨之中,肆意狂虐的春寒被那从天而飘的丝雨挟卷而下。周身并没有沾上一小点一滴的雨水,那狂涌而来的春寒也并没有对这少年造成什么困扰,他如闲庭阔步般融入了这茫茫的细雨之中。 苍老的容颜里带着几分倦意般的笑意,冯太师目送着那少年的离开,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将那壶中的沸水一泻而倾,瞬间,三只茶杯再次填满了茶水,浓郁的茶香顿时四溢而散。冽冷的春寒微起的寒风,却无法将这四溢的茶香气息驱散,反而俞发的浓郁起来,那红通的炭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了,只有缕缕的轻烟从那炉中盈盈而起,如一轻舞妖娆般的绝色仙子般。 细雨濛濛卷春寒,不知人间几多愁。冯太师那浑浊的眼眸里掠过一道洞察秋毫般的精芒,双指轻夹那琉璃剔透般的茶杯,望着那绿郁如翠般的茶水,“唉,这茶是越到最后才是最好喝的,可惜你们并不懂,非得要老朽点明才知道吗。好意将你们留下来喝茶,却还是不领情,枉费老朽的一番情意。”他似在低语又或呢喃,那琉璃般茶杯之中的绿翠之色蓦然间一跳,一股清澈晶莹的细水柱突然间腾空而起,朝那素衣老者的口中而去,而他如长鲸吸水般,将那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脸上泛出舒坦满意之色。那本着苍老无血的面容之上,在此时却是呈现出一抹血色般的红润。 就在李乘龙与赖狗儿讨论那怪异的胖和尚时,他们看到了一名白衣少年举着一把并不太大的伞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而令他们称奇的是,那少年一张无比俊美的面容,加上一身纤尘不染般的气质,让他们脑海之中浮现而起的尽是那少年的身影。那少年带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望了望他们,然后又融入了那雨幕之中,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好个俊美的公子,不知是谁家的公子,比叶公子生得还要俊美,如果他是一名女子,必定会迷死天下所有的男子。”李乘龙嘴里不禁的发出一阵感慨,而他的那阵感慨却意外的没有得到赖狗儿的反对和挖苦。 “帝都就是帝都,奇人奇事层出不穷。”赖狗儿也不知道在哪学到了这样的一个成语,跟着李乘龙感慨道。 丝丝如牛毛的春雨似乎没完没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而那泛起的春寒也是越来越浓,冷彻到人的骨髓之中,令人不禁的寒颤连连。没有人喜欢呆在这春雨之中领略这春寒料峭般的气息,连雨都让人生出几分敬畏来。 燕龙星举着黑布伞,漫步而行,他的脸上依然还是那种灿意如春般的笑意。 而就在此时,他只觉四周的雨幕忽然间密集了起来,一股强压突涌而来,使得他不禁的停下了脚步。而他紧握着的那伞柄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却,但眉宇之间却泛出一抹无比的凝重之色。 前方不远处,在那茫茫的细雨之间,透过那层层的雨幕,一道宽大的身影卓立于这街心中央,那是一名肥胖的和尚。却见那胖和尚手中抓住一串佛珠,他身上早已经被那淅沥的春雨淋湿,连他那光亮无比的头颅之上也流淌着细细的雨雨,一身鲜艳无比的袈裟早已经沾满了雨水,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身上了。 “雨中遇见不妙禅师还真是幸事,晚辈有礼了。”燕龙星识得那雨幕之中的那胖和尚,朝对方单手作揖恭敬而道。语气里虽然还着几分敬意但是他双目之中的凝重之色却更加的重了,握着那伞柄的手用力而显出根根的青筯来。不知何时,他那滴雨不沾的白靴之上也开始有了几点暗灰的雨点痕迹。 “东方归隐那老匹夫还没有死吗?”那胖和尚并没有对这少年显出的敬意而有什么好的脸色,他老气横生的向燕龙星问道。似乎他也认得那少年,当他道出口中的那人之名时,燕龙星脸上的神色明显的一僵,随即一闪而逝。 “劳禅师挂念,家师一向很好,也许这几年还死不了。” “哼,那匹夫,怎么这么能活,都大半身子埋进土里,还要死扛着。今日本禅师心情不错,而且东方归隐的弟子还算有礼数,你走吧。”雨中的那胖和尚不满得的发出轻哼之声,他似乎对燕龙星的表现非常满意。 燕龙星并没有抬脚而行,而是望着那雨幕之中的那胖和尚的身影,待眼前那胖大的身影逐渐的淡化,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握着那伞柄的手也慢慢的松驰下来。脚下那纤尘不染的白靴早已经湿了一片,他也知道,自己的背后更是一片湿透,他也不知道是那茫茫雨水打湿的还是自己后背之上泛出的汗水打湿的,也许这两者皆有吧。 绚丽如苏的纸伞在这雨中飞旋着,一柄耀光夺目的长剑将那层层的雨幕刺透,朝那中年男子狂击而去。而那周身被雨淋湿的冷雄男子一刀破开那茫茫的雨幕,如一只猎豹般冲向了那中年男子,他手中的凌厉的锋芒一闪,萦绕在他周身的雨点如激发的箭矢般,纷纷的向四周狂射而去。 阿赖浑身如散架般,他知道自己一时间是死不了,他任由那从天而淋的雨水洒在自己的身上,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从天而降手持花伞的那道紫衣倩影还有那一刀破开雨幕强势踏入战场的那沉雄冷悍的男子身上。 一刀卷起千层浪般,大刘大步一踏,脚下的积水哗的一声如炸开般,而他手中的朴刀更是凌厉如疾风,漫漫不息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知般,刀风破空,一道惊虹般的刀芒从他的佩刀上闪现而出,而他手中的刀卷起一股破天之势朝那中年男子劈将而去。 两道身影,一紫衣女子持着那飞旋如盾般的绚彩花伞,还有一冷悍的持刀男子强势攻来,使得宁不归双目一凝,泛起了比那春寒还要冷冽百倍的寒光。他手中长刀一挥,一股无可匹敌般的气势骤然间上涨起来。 此时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宁不归只觉身上压力一重,那无比秀气的长刀将那飘洒的雨水卷在自己周身之外,而那一刀一剑却是挟着狂然般的气息从雨幕之中穿透而来。两道凌厉的气劲从那两柄兵刃之上迸射而出。 宁不归一退再退,这才躲开了那两人的攻击,茫茫的雨幕化作了一张密集的大网,而他并没有退至太远。身上传来阵阵的湿气,他收刀而立,一双冷凝的眼眸里泛出一抹凶戾之色,他冷眼而望,前方那两人卓立于雨中,却不曾发出一句话语。 大刘的虎目之中射出抹抹的精光,他只身在前,身后便是那手持花伞依然沉默的紫裙女子。刀尖微微的上扬,前面的那中年男子给他太大的压力之感,让他心中充满了忌惮之心,纵然还有身后那紫裙女子相助,但他觉得他们还不是那中年男子的对手。 瞥了一眼那趴在雨水打湿的街面之上的阿赖,大刘那蹙起的眉头不禁的更紧了。令他无语的是,阿赖此时似乎并不知道此时的危险,还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无比凄惨的笑容。身后那紫裙女子他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手相助,他没有向后着那女子,目光再次定格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上。 雨点开始变得大了起来,而那泛起的春寒又更浓了,只有那扬起的刀却不曾落下过,如此密集的春雨,卷起的阵阵寒意如刺骨针芒般,直向身体钻去。 “某家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逃脱过。”一道冷意如冰的话语从那中年男子的口中吐出,接着,细雨再次纷乱起来。那中年男子一抹额上淋下雨水,手中的长刀再次一扬。一道刺目嗜血的寒光再一次将那纷纷而下的雨滴笼罩住。 大刘身子一迈,扬起刀再次冲入了雨幕之中,他知道对方聚起的气息已经到了极致,而他只能先下手为强。一刀卷起了点点的水珠,滴滴疾射而去的雨滴朝那中年男子涌去,而他的身子已然接近那中年男子。 “哗”,脚下用力一踏,四溅飞射而上的水珠如散开的铁珠般,纷纷滚落而起,一滴雨点在空中猛然间一分,那寒彻悚然的刀芒从那分开的雨点之间闪现而出。大刘微眯的双眼顿时射出一道寒芒,而他的身的子突然间一矮,只见层层刀芒化作了一团芒影朝那中年男子的下盘狂劈而去。 那绚彩如苏的花伞突然间腾空,而那嫚妙的紫裙女子飘逸如仙般盈盈而起,她手中的剑如那春雨中的那道闪光,凝起的道道剑芒织成了比那春雨还要密集的剑网,朝那中年男子笼罩而去。 一阵刺耳的金属交织声,几点夺目的火光四溅,三条人影骤然间分开,几点鲜艳如那春天盛开的桃花坠地而落。那桃花还未来得及盛开到令人惊叹的时刻,却被那淅沥不止的雨水一冲,一条略带刺眼的红色溪流在这街面之上悄然而成。 阿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他趴着的们们位置,却悄然无息般的出现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后,而那双浓眉之下的虎目射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缓缓的伸出了双拳,一道撕裂般的破空之声朝那中年男子的后背瞬击而去。 而那中年男子脸色顿时一变,双目里露出一抹惊骇的光芒。 第四百零二章 中州有圣殿(上) 春雨如寒潮涌而下,帝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多处的街道早已经汇流成溪,那雨丝落下,卷起缕缕轻雾般的白汽,将这春寒淋漓而显。 阿赖周身突然然间绕起了一层白雾,他眼中闪过一道戾色的光芒,冷冽沉雄的双拳已然硬硬的击在了宁不归的后背之。然而还未等他露出欣喜之色,他那如铁锤般的双拳却仿佛击中一团软软的棉花之上,而自己双拳迸射而出的气劲却犹如泥沉大海般。心中暗呼一声不妙,阿赖脚下再次踏溅起飞射不已的水花,他身形一转,想要后退而去。 此时,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突然间闪现在了他的双目之中,只见那柄无比秀气的长刀由下而上挑起,朝他的前胸狠狠劈将过来。感觉到那股撕裂强悍的气劲,阿赖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这名中年男子内力如此般的深厚。 所幸的是,大刘身子一矮,抡起了团团刀影如那芒针狂射般朝那中年男子涌来,而那手持绚丽如苏般花伞的紫裙女子右手那柄寒魄冻魂般的长剑也已然长虹贯日般朝那中年男子疾射而来。 宁不归眼色一色,只能抽刀回转,刀芒迸射而出,朝那一刀一剑挥舞而去。又是两声尖锐刺耳的金属相击响,宁不归将那两道狂击而来的杀招挡了下来,而他身后的阿赖却是脸色一沉,双拳改掌,猛然间朝这纷纷而落的雨幕之中拍出。 “唰,唰,唰”,那淅沥的细雨在那掌风之下纷纷的化作了缕缕的雾气,使得宁不归后背一阵寒悸的触动,而身前那一刀一剑再次强攻而来。心中不禁的升起了忌惮,汇流成溪的积水在他的脚下踏散而开,迸射而飞的水珠散落在他的周身遍地之间。 “嘶”,宁不归听到了一声衣帛撕裂之声,紧接着他后背心之上传来了一阵巨痛,如辣辣般如灼烧的感觉。心中更是一颤,宁不归收刀一抡,将他周身斜飞飘落的细雨硬生生的劈开了一片空白之地。而他身形一晃还免来及做出动作,胸口如针刺般,使得他的心如被揪起般,那胸口如芒点般的疼痛一下子便扩散开来,直冲他的脑际而去。 身形一顿,脚下却是飞快的踏着诡异的步法,那长剑挟带着比那春寒还要寒彻万倍般的剑芒再次笼来,宁不归此时的脸色形如变得苍白起来。他身子一窜,在那湿淋的街之上一滚,顿时将那三人配合无间的击杀招式给躲开了,但是他此时再也没有当初般的洒脱与镇定。满身雨水,更加上他胸前那如桃花盛开般的血痕,湿湿的发丝顺着他的额上而下,他无比的狼狈不堪。 躲开了三人的攻击,宁不归不甘的眼神毫不掩饰,他在街面之上双腿顺势一蹭,而他的身子如那窜起的豹子秀,几个闪腾跳跃,很快就消失在了那茫茫的春雨之中。而那街面之上的艳丽刺目的血迹也被那雨水冲涮得淡了起来。 三条人影静立于这春雨泼下的街道之上,他们并没有追赶那狼狈不堪的身影。他们在那街道之上站了有好几息,并无交谈,只有三人那凝重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此次多么的惊险。那手执花伞的紫裙女子美目之中并无任何的表情,一张精致完美的脸颊之上更是古井水不波,只是她的一身紫裙之上沾着几滴斜飘而入的雨水,如一朵朵鲜艳无比的紫花,开在了她那绚流般的裙子之上。 细雨无声,只有那茫茫的雨幕,一条条的雨水从那花伞边沿流下,如一根根琉璃般的水柱,而那伞中的紫裙女子,手拿长剑,一股英姿飒爽般的气息油然而生。她如那伞中的仙子,并不太柔和的秀眉之下是一双闪亮的丹凤美目。 濛濛的雨幕之中,一条壮实如山般的身影缓缓而现,阿赖与大刘浑然不顾那淋浇在自己身上的雨水,而是望着那穿透雨幕之中的那条身影。渐渐的,一张黝黑的面容和粗壮的身躯出在了他们的眼前,那人豁然正是老李。 冯太师卓立于石亭之内,他仰头而望,看着那茫茫的春雨,似乎想要从那茫濛的春雨里看出些什么,但是,那雨还是那雨,还是一样带着几分令人发颤的寒意。一条条如溪水般的水流从那石亭角檐处泻落而下,跌落在那坚实的石地面之上,然后又有数滴水珠从那坚实的石地面之上反弹而起,这才不甘般的重新落下,成其它的水珠汇聚在了一起,慢慢的朝低洼处流处。 “唉,一切顺应天势,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罢了,罢了。”那本就苍老的容颜但坚拨的身躯,而此时那苍老的容颜里却带着几分疲意,那坚拨的身躯也开始显出一些佝偻之姿来,冯太师呢喃般自言而道。 “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叶、凌二家,是天意吗,郭威啊郭威,你到底还藏了一些什么东西,难道你把这些都带进陵墓之中了吗。老朽都一把老骨头了,难道还非得要去你的陵墓里走上一遭吗。” 冯太师眼里闪过几抹疑惑之色,目光似乎要穿过那茫茫的雨幕落在那皇宫里,他想从那皇宫里看到他想要的东西。细雨虽如丝,但是这织成大网的雨幕却将人隔离而开,没有人可以穿透这雨幕将整个帝都看得透彻。纵然冯太师在这帝都呆了数十年之久,但是他还是没有将这古老的城池看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迈进了这石亭之中。 “哇”的一声,宁不归浑身湿透,卷着袭人的寒气窜进了这石亭之,他一进这石亭禁不住的吐出一口血雾。那洁白的大理石地面顿时闪现出几朵艳丽的血花,比那三月里盛工的桃花还要艳丽几分。 “老李,阿赖,大刘,早就该想到了,没有想到堂堂圣殿三大巡察使会默默潜伏在这京师之中,而且一呆就是十多年之久。连本太师都骗过了,没有想到常年打鹰,今日却被鹰啄了眼睛。” 冯太师那满脸的疲意似乎更浓了,而那佝偻的身躯也似乎弯得更低了。一双精芒炯炯如炬的眼眸里再也难以找到当初的光彩,只有一名普通老者般的浑浊目光。他怜惜般的看着那身形萎靡的宁不归,那脸色如金纸般的宁不归,还有那柄永不离身的无比秀气的长刀。他挥了挥手,宁不归再无更多言语,默默的走出了这石亭,他的步伐略带蹒跚。 雨还在下个不停,大街之中的那四条人影加上一柄绚丽如苏的花伞,气氛显得格外的诡异。 “确定了,正是冯道。”一浑厚的声音响起,正是那最后出现的老李。而他那虎目之中泛出无比坚定的精光,朝其他三人扫了一眼。敞开的胸膛,任由那雨水打落,他的发丝之上早已经打湿得像织成了千万条溪流。 “确定了就行,回圣殿吧。”阿赖看着那一刀被自己刺死的老李,却并无任何的吃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而那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的大刘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三名男子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名手持花伞的那紫裙女子身上,等待着她的决定。 “你们先回去吧,烟雨阁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不过建议你们过些天回去,京师这几天应该会有一些有趣的事发生。“那紫裙女子美目中流露出一分异彩般的光泽,婉转如莺般的话语在她那洁白的贝齿间吐出。 四条人影再次的散开,渐渐的消失在了这雨幕之中。 凌天云回到了封小蝉养伤的那院落之中,他并没有回到赵府,而是一人乘着赵府的马车回到了这里。站了大半天,他早已经疲惫不堪,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又他面对至天境的敌人还要令他痛苦不堪。所幸的是,这次大周皇帝与各国使节的会面很是顺利,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那院落之中,除了他熟悉的人之外还多了一些人,似乎这院落成了这些人的暂时居住处。幸好,虽然这院落不大,但是房间还是很多,这里还比较安静宁谧,也没有人来打扰。其中有一名小小的胖道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小道士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凡的修为,其修为境界就是他也无法看透。而且他还知道,那胖胖的小道士却是那蓝衣少年叶吟风的师兄,这让他很是惊讶。 叶吟风对凌天云有着莫名的好感,他们好像相识已久的挚友般,彼此都同时心生好感。但是他们知道,双方都从未谋面,为何会有如此般的感应,他们也说不出来。而听到了叶吟风在那酒楼之中的经历时,凌天云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会如此大摇大摆的来到帝都,一种不好的预感闪现心头。 老一辈有老一辈的话语,风恋刀与张晓枫之间的友谊也非常人可比,还有那号称天下第一神偷的师影公,他们三人似乎在密谈着什么,却将这几名后辈避开了。对此,李逍遥表示忿忿不平,但是面对着那满霜若寒般剑意的张晓枫,小胖子道士终于还是选择了退缩。 独孤傲雪很是好奇,她没有想到在这普通的院落之中会见两名如此出色的少年,而令她更为震惊的是,那蓝衫少年身上散发而出的独特气息也令她浑身如暖。知道自己的功法出现了变数,凌天云身上散发出来的至纯至阳般的真元气息让她的修炼功法带来的祸病得如缓压。而叶吟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柔似水般的真元气息却让她有一种难言的舒坦之感。 独孤傲雪如一朵皎白圣洁的天山雪莲般,她那完美无瑕白衣仙子般的容貌也让这两名少年大为好感。而叶吟风似乎见过这名清绝无双般的的女子,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在何处见过,而独孤傲雪此时正失忆之中,所以叶吟风想探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第四百零三章 中州有圣殿(下) 冯太师的眼神充斥着一抹无尽的愁绪,负伤之人早已经离去,只有那鲜艳如桃红般的血迹还绽放在那地面之上。他的心中叹息一声,一种茫然失措般的感觉油然而生,一切尽掌握在手中的计划已经开始有了一丝突变,任谁都有心存不甘之情。冯太师的心中也是如此,那佝偻的身影开始低得更弯了。 一阵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他双眼里泛出几分异样的光芒。从那院外,飞身而入的却是三条人影,粗壮的身影,沉雄如悍般的气息从那三条人影的身上泛发,而那三人径直向那石亭之内走来。 冯太师望着那三条满是水迹的人影,他的心中不禁的流露出一抹暗暗的苦涩之意,他没有想这三人来得如此之快,他完全还没有做出应对之策,那三人就已然出现在了这院落之中。双眼里凝起一抹暗暗的锋芒,他还是巍然不动,周身处的衣襟在此时却是无风自动,如那飘摇不定的细雨般。 “没有想到你们如此之快就找到了老朽,好一场完美无瑕的苦肉之计。你们成功的将老朽骗过了,难道你们还不满意吗,非得要将老朽逼入绝境这才罢休吗。”冯太师眼里一抹尖锐的光芒闪现而出,他朝那三条闯入院落之人淡淡说道。 “这一切都不是我们逼你的,是你自己太过自信,以为掌控了这帝都就可以轻易的找到天启之玉,可是你忘了,玉玺的下落还没有落实,你如何找到那天启之玉。圣殿有圣殿的打算,绝不容许有变数出现。你自己前往圣殿请罪还是我等三人将你押回圣殿,你自己选择吧。数十年的时间,你从前唐开始就出入在这帝都之中,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切自有天意,圣殿的旨意是无法抗拒的。” 寥寥的数句话,将冯太师的希望破灭了,本来就没有生出反抗之人,而此时他更是无法有任何的抵抗之意。圣殿代表着一切,可以掌控他的生死,也可夺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老李那壮实的身影如一柄锋芒毕显的宝剑般,直接刺入了他的胸中。让他不由得窒息沉闷,生不出任何的拒意。 “哈哈哈,圣殿有圣殿的处置,你等只不过是巡察使,没有权力对老朽做出判决。但是我冯某人的打算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你们回到圣殿之后,判决下来,老朽才真正的算失败。而此时,老朽并没有失败。郭威之死虽然与老朽有关,但是,天启之玉依然还掌控在老朽的手中。老朽还未输,至少现在你们不可能对老朽做出什么判决。” 冯道仰天长笑一阵,他朝那三条沉雄冷悍的人影说道,而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挣扎之色,一股无比坚定的神色乍现而出。 “既然如此,我等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等回到圣殿,判决一下,你就等着禁闭吧。圣殿的旨意是没有人可以抗拒的,就算你出自圣殿,那也一样。”三条人影随着这句话慢慢得再次融入了这雨幕之中,他们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般,只有那那茫茫的雨幕之中,积水四溢的地面之上,留下了几双深深的脚印。 叶吟风此时这才想来了自己在何处见过这名清冷绝艳般的女子,那是他在江州浔阳楼时,看到了那长江中央,一名白衣飘飘如仙子下凡般的蔳绵遮脸的女子,正是此时的独孤傲雪。还有那白衣无瑕完美无缺般的俊逸公子,当然了还有那丰神健硕般的那只大白鹤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独孤傲雪不曾想过自己已经出现在了这名蓝衫少年的脑海之中,她一身轻淡若仙般的白衣游走在这两名少年之间。她的心中不知道对谁更有好感一些,她只知道自己对这两名少年的情素是一样的。 李逍遥冷眼般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去提醒这两名少年,他当然也将独孤傲雪认了出来。他对这名清冷绝艳般的女子并无反感,待他知道这女子失去记忆之后,反而出了几分怜悯之民,但是这女子游走在凌天云与叶吟风之间,让他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将来的结局是什么,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冷眼相看。 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们发现自己体内的真元与对方的体内的真元相撞会有一种奇怪的共鸣,所以他们时不时的会独自暗运用自己的功法,散发而出的气息撞击在了一起,一种难言舒坦之感在这两真不一样的真元共鸣之后。而他们惊喜的发现,他们体内的真元却是以一种飞速般的增长充斥在他们的丹田之内。 这一发现让他们更加兴奋不已,两人并没有透露出内功心法的根源,但是他们已经完全彼此信任了对方。一有时间,他们便会相坐在一起,散发出自己真元的气息,然后将那股真气撞击在一起发生共鸣。如此循环不已,他们惊喜的发现,他们的武修境界也随着增长了不少。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们豁然发现他们已然突破了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凌天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达到了先天境后期,还差一丝就快到先天境的大圆满,而叶吟风分明感觉到自己丹田内好三颗细微如珠的真元化作的旋涡也开始有一种质的变化。他清晰可见那三颗真元旋涡向着一种花瓣的趋势发展下去。 本来这院落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有人去关注他们,别人以为他们虽然天纵之姿也是勤奋刻苦之辈。独孤傲雪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隐疾开始有了一些好转,但是她那双冰清无双般的眼眸里却开始泛出了几分迷茫,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这两名少年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素。 如果这一切没有打断,那两名天纵之姿的少年也许会因为彼此真元气息的共鸣而突破到一个新的境界,如果这一切没有被打断,那名白衣无瑕清冷绝艳般的女子会一直保持着那种难言的迷茫,如果这一切没有被打断,那胖胖的道士依然会不时的露出凝重般的神色望着这三名少年。 然面这一切,被一场意外打破了,而这场意外,却是这院落之中来了三人,凌天云当然认识这三。他们分别就是阿赖、老李和大刘,他们是如何找到此处,没有人知道,而老李的复活更是让凌天云充满了惊愕,然而这一切他们三人却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他们此时前来的目的,却是因为那名胖胖的小道士,那迷惑不已的李逍遥 一名丰神如玉般的男子手持一柄羽扇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他就是这间院落的主人,他此时的出现但是带起了一股风云突变。因这,他就是献那个苦肉计的绝世鬼才丰小刚。丰神如玉,小隐于市,刚溢柔张,绝世鬼才。丰小刚正是赵匡胤寻搜已久的一名奇人,据说他已然尽得当年诸葛武侯的真传,纵横奇术鬼诡之术无一不精,他就是那幕后的真正主人,一手掌控乾坤,一手揽尽天地的不世鬼才。 众人这才纷纷得恍然,原来这一切者是丰小刚策划的,原本对那冯道就有了一丝的怀疑,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他这才想出这个苦肉之计,让冯道找上了阿赖,也让阿赖顺势假装杀了老李,这才使得那冯道渐渐的信任起阿赖来。 只是一次,阿赖无意间发现冯太师会见契丹国大国师完颜无敌,而这汴梁郭威之死也是冯太师一手操纵。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更乱,从而使得那传国玉玺早日现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天启之玉提早现世罢了。冯道本就是圣殿的叛逆,早就窥得这天道破绽,希望一步登天达到那种境界。 凌天云与叶吟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这一切与他们来说是无关的,他们此时实力并不突出,破碎虚空对他们来说还比较遥远。但是,没有想到那丰先生的一语天机,让他陷入了阵阵的错愕之中,他们没有想到凌家与叶家本就两枚天启之玉的守护世族。天启之玉失落于人间,这两家承担主要责任。 丰先生还说了圣殿,中州圣殿没有人知道这圣殿的势力有多大,也没有人真正见过圣殿之人的出现。天下古武四门派,中州还有一圣殿,可见圣殿对这天下之势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圣殿的主要职责就是为了寻找天启之玉,为天下大统做好充分的准备。圣殿的势力可以说超越了四大古武门派,它雄踞中州数年,为了天下统一煞费心血。 冯道本就圣殿的叛逆,他为了寻得天启之玉,不惜让郭威提前陨命,这是圣殿最为不能容忍的。所以这才发动了巡察使三人自相残杀的苦肉之计,这才把冯太师引了出来。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有力的证据,所有巡察三吏需回到圣殿才能真正做出对冯太师的判决。 这时,众人才知道除了四大古武门派,中州还有圣殿可以凌驾于四大门派之上,原来这天下也并不一定就是四大古武门派说了算。当然,这世间还有隐氏一族,但是隐氏一族的实力较之四大古武门派还要弱上几分,虽然也有胜势的时候,那也是少之又少。中州圣殿才是这天下唯一的操控者,它毕竟掌控着破碎虚空的秘密。皇图霸业,哪里比得上永生成仙般的诱惑, 也许有人认为,只要踏入中州圣殿就是将半只脚踏入了破碎虚空的境界之中,只是没有人知道圣殿在哪,就是连那中州也没有人知道在哪。圣殿一个神秘的存在,又让众人的心一热。叶吟风与凌天云 不禁的动容,而他们想得更多的则是,原来凌、叶二家正是圣殿守护那两枚天启之玉的护玉家族。 第四百零四章 丰先生之说 自柴荣继位之后的第一场春雨下得如此般的彻底,让蒙尘在帝都上空的尘埃尽落扫尽,天色一片铅华若洗。这雨在第三天的中午才停歇,而人们总没有从那茫茫的雨寒之中走出,一股更加刺骨的冷意笼罩而来。 柴荣高居龙椅之上,望着座下排列有序的文武百官,他的心中不禁的涌起了一阵无法豪迈之感。风调雨顺,这一切似很是顺利,这场带着几分春寒的雨水让大周的子民感受到了新帝登基的新气象。 上朝已有一两个时辰,柴荣并没有看到那副苍老的身影,而得知的是冯太师身体有恙需告假休养。这样先斩后奏的行径让这名大周新皇帝脸上不禁的泛出几抹愠色,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退朝之后,他便将赵匡胤留了下来,关于那冯太师的事赵匡胤也并没有太多的信息。而他忙于处理新的禁军政务,自上次各国使节来贺之后,凌天云早就回到了那院落之中。除了公务,他一人陪在了这名看似风光暗藏雄心的新皇帝身边,一切政务也早已经步了正轨,只等大周国休身养息,迈向一统天下的步伐又近了一步。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正好是二月初二,柴荣的心中隐隐的有一些不安的感觉,密切监视北方的探子不时的传回了牒报,北汉派大臣王得中出使契丹。他觉得此事犹如卡在他咽喉处的一根鱼刺,不吐不快。他早就知道北汉将有大的动作,却没有想到动作如此之快,派人入契丹,必定将要针对大周发动战争。 “大哥,你是担心完颜无敌等人将会在帝都兴风作浪吗。”赵匡胤身为飞雀营的前任指挥使,当然也知道这些牒报,这些都是在外面的飞雀营成员用性命换回来的牒报。而且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这才忧心忡忡的向柴荣问道。 “此是其一,北汉一直对我大周耿耿于怀,欲报先帝夺皇之仇,但是他刘昱暂时还没有这个实力罢了,他引契丹狼骑入境来犯我大周,这场战对我大周而言至关重要,败则永无翻身之日,如果胜了又是劳民伤财。非我之意啊,大周好不容易休生养息,如果再经因一场大的战争,大周难以消耗得起。另外完颜无敌虽然不能在帝都出手,但是契丹国内大部分的武修精英都入我帝都之中,而且还打着契丹使团的旗号,让我们不能对之有什么不利的行动。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他们是道贺来的。” “话虽如此,但是完颜无敌不出手并不代表其他武修不出手,耶律无忌,萧禹景,哪一个不是这武修界之中赫有名的人物。而我大周只有风恋刀大侠一人撑着。剑神张晓枫虽然也在帝都之中,但是此人本为吴越人,但是风恋刀大侠与完颜无敌无法出手,如果张晓枫肯出手的话,他一人也难以抵挡契丹国两名高手的夹击。更何况还有各国武修势力的渗透,那些各国派出的武修高手必然想会收渔翁之利,也并不会出手相助。” “怕就是怕那些观望的其他高手,也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势力,三弟与叶吟风二人的天资虽然出众,但是他们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如果再次对上那耶律无忌,肯怕也是凶多吉少,只是希望完颜无敌能够带着契丹之人退出帝都,这样的话,帝都会比较安全一些。而那些观望的其他国度的高手也不可能冒然闹事。” 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柴荣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苦笑着说道。帝都之大,容下上百万余人口,帝都虽然坚牢如铁壁,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如果是混入了帝都之中的武修高手,这阵铜墙铁壁就不值一提。帝都虽然有数万禁军,但是要面对那各飞檐走壁的武修高手,纵然是人手一把强弓劲弩,那也是不能一一诛杀。 而这帝都之中,除了豪门汇集,还有这大周国的文武百官居住之地,杀一名官员或许不会让大周劳筯动骨,但是两名三名,甚至多名呢。大周国好不容易国泰民安,到时在帝都之中掀起了腥风雨雨,他柴荣又如何可以安坐帝位之上。 “怕是怕不知道完颜无敌等人要做什么,他们一些人化整为零,就是最精锐的飞雀营成员也无法寻得他们的踪迹。小弟还是出宫一趟吧,这样的话会了解比较多,一来小弟对这帝都之中的武修势力比较熟悉,二来这皇宫之外的信息也会收集得比较准时及时一些。宫里有隐暗卫保护,小弟觉得比较放心。”赵匡胤向柴荣建议道,他一连几日都没有出宫,除了个人公务之上的事,他还帮柴荣处理一些国家大事。 “也罢,你也许久未归府里了,另外跟三弟说一声,这几日叫他们小心行事,虽然他们身边高手相助,但是不怕万事也得小心为上。”柴荣知道赵匡胤的想法,他向对方吩咐道,隐隐的他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说舅舅及封家其他的人被契丹狼血堂的人抓去了?”凌天云双眼里射出一抹寒光,向封彦珂又问了一句。自将表兄封彦珂救回来之后,他便一直没有机会询问封家其他人的下落,直到此时,他这才有机会询问。 “不错,封家逃出来的人都被契丹人抓去了,被狼血堂的人抓去了。至于抓到了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封彦珂眼里闪过一阵悲切之色向凌天云说道。而他正是从敌人的手中浴血奋战这才逃出升天。而且他还说到了,封家已经剩下没有几人了,那几名忠心耿耿的武师已经在帮他突围的时候牺牲了,封家除了他一人,就只剩下封不破夫妇俩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凌天云脑中如雷击般,他不明白为何契丹人会出手将封不破夫妇抓走,如此噩耗,他如何可以接受得了。但是经历了如此多的劫难,他早已经不是那名冲动的毛头小子了,而这院落之中却还有如此多的同道武修。 “此情况着实的棘手,凌公子不必担扰,小可以为契丹人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帝都,必有阴谋布置。只是我等不知道契丹人的阴谋主要是针对何人,想必不可能是当今的皇帝陛下,那么就是大周国的武修各门各派,但至今没有听到有什么门派受到偷袭及人员伤亡,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契丹人主要针对的还是一个人。” 一手摇着一纶羽扇的丰先生如那神机妙神的诸葛在世般,他青衣飘飘,一派出尘高人的风范让人心折。他见凌天云一脸悲愤表情,不禁的出声安慰道。如果说能够看清这场局面的也只有这名局外之人了,风恋刀等人都是这局中之人,自然难以看清局面。而那丰神俊雅般的书生丰先生却是不然,一双睿智般的眸子里泛出智慧般的光泽,令人心中一宽。 “如此说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叶吟风才智并不低,只是他并不善长那些阴谋诡计之类的算计,他向丰先生询问道。 “很简单,一个字,那就是等。如果小可没有猜错的话,宫里应该会有人出来了。”丰先生胸有成竹般的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他向众人一个宽慰的眼神,而他身上流露而出那种自信也是让众人心悦诚服。 “小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各国使节都快动身回去。契丹人必定会在这些使节之中使一些手段,从而他们乱起来,这样他们就可以从中作祟。”风恋刀眼里虽然忧色较淡,但是他还是向对方提醒了一下。 “各国使团人员复杂繁乱,确实是防不胜防。而契丹国的使团之中除了一些普通的兵士之外,其他的武修高手皆失去踪迹。他们必然会先找其他国的使团出手,好让这帝都真正的乱起来。要论这诸国之中,哪国的势力与大周国相差无几,那必然是你们南唐国了。论国力财力,及地域疆土,南唐都毫不逊于大周,如果南唐国的使团在这帝都之中全部被害,那么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后果。” 丰先生一摇羽扇,双目落在了叶吟风及李逍遥的身上,而他那笃定的语气让众人心中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正如他说的那样,南唐与大周必定大动干戈,到时战火连天,但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却是契丹国。 “多谢先生指点,我等先行告退。”叶吟风哪里还会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立刻窜了起来,朝丰先生拱手作揖。在他的心中,不管自己是不是南唐人,他都不希望两国因为误会而发动一场不必要的战争,而到时后果非常的严重。 李逍遥与叶吟风匆匆的离开了,而这院落之中的众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心情好转起来,反而,他们的心头之上笼罩着一层更加黑的乌云。丰先生的分析不无道理,但是这样的事一旦发生,又将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而受创的将是数万计的平民百姓,成堆百骨百里荒芜的景象,谁都不能直视。 “据小可所知,凌公子乃赵将军与当今圣上的义弟,这方面凌公子大可以借赵将军手下的飞雀营一用。当然了,凌公子也可以趁机将这支神秘的精锐收于手中。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已莫为,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只要凌公子好好的查找,必定会有踪迹的。至于其他国度的使团,暂时没有必要去监控,他们在契丹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当是这帝都之中的江湖人物倒不妨留意一下。” 凌天云知道此事万分的紧急,他一听完,便匆匆得冲了出去,直向赵府而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离开之后,一名道骨仙风的道士踩着云彩般的步伐来到了这院落之中。那道士并没有在院落之中停留太久,只是与风恋刀等人闲谈了半个多时辰,随后他便离开了。而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那名贼眉鼠眼般的神偷师影公,他那猥琐的身形与那道骨仙风般的道人走在一起,着实令人不禁的唏嘘不已。 第四百零五章 春天要来了 一场春雨之后的帝都虽然寒彻若冷,但是那呼啸而来的北风渐渐的微弱了不少,寒冷刺骨的风中夹杂着几分迟来的暖意。铅色的云层平铺在那天穹之上,仿佛这天空笼罩着一层白色的异彩雾气般,煞是好看。 街道之上被春雨浇淋之后,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泥土气息向整个城池蔓延而开,街面之上还有丝丝的水珠渍迹似乎在挣扎着不想离开这街面之上。然而,一匹飞驰而来的骏马从那水渍中踏践而过,那水迹顿时飞溅而起,化作了股股的雾气终于脱离了这街面之上。 一匹骏驰的高头大马从街面之中穿梭而过,那骏马扬起的溅飞四射的水迹卷着一层泥土射在了行人路客们的身上,然而这并没有引起那些行人路客们的不满。反而,他们脸上带着几分善意的笑容,目送着那飞驰而过的骏马及那马背之上的那名负刀玄衣少年。并不是因为这场春雨洗却了笼罩在众人心头之上的那层尘埃,而是眼尖的路人看到了那少年腰间的一面腰牌,那是属于禁军的腰牌。 凌天云心急如焚,他纵马而驰,希望快一些赶到赵府。对于封不破等人被契丹国狼血堂之人抓走,他无比的担忧。虽然那丰先生一再强调,封家之人并无性命之忧,但是他还是心中隐隐的担忧着。对于契丹狼血堂,他略有耳闻,这支隐秘的精锐就如大周国的飞雀营般,专门进行情报刺探和暗杀行动。 他并没有与狼血堂中的人交过手,他与契丹人的拼杀也只是在北汉时,两国边境斥候与斥候之间的拼杀,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引起狼血堂的注意罢了。而此时,封家之人被狼血堂人抓走,显然就是冲着他去的,否则对方为何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他想不出除了自己,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让狼血堂抓走自己的亲人。对方一定隐藏在暗处,而封不破夫妇就是他们手中的底牌,只是揭开这底牌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也并不清楚。从那丰先生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那丰先生应该猜到了,只是他并没有任何的表露,所以一切还是要依靠自己先找出隐藏在帝都契丹人的据点,应该说是隐藏在帝都狼血堂的据点。 策马扬鞭,凌天云飞快的在汴梁城中宽阔的大街之上飞快的狂奔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到赵府。 赵匡胤回到了赵府还未来得及向自己的父亲请安就被管家叫去了,待他一来到客厅时却愣住了。双眼里露出了惊愕般的神色,凌乱胡须之下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如同活见鬼似得。他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名黝黑皮肤如山般的壮汉,那汉子豁然就是老李。 赵匡胤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这不是幻觉,然后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他心中却是疑惑不已,当日他查看了老李的尸首,气息已绝,而且全身冰凉如寒,甚至连心跳声都停止了,这正是一名死人的特征。可是站在自己的眼前的却正是那死而复生的老李,看到自己曾经的兄弟死而复生,他将自己心头的种种疑惑都埋进了心中。 “我们是来向老大道别的。”老李眼里闪现出一抹歉意的目光朝赵匡胤说道,而阿赖则腼腆的笑了笑,那名身挎佩刀的大刘依然沉默寡言,并没有说什么。隐隐的,赵匡胤心中有一种预感,当老李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时,他的心中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这三人此刻却是流转着一种令他十分陌生般的气息,三人也再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三人了。 老李缓缓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而赵匡胤眼里开始有几分迷茫之后,渐渐得转为了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是如此般的百转复杂,而那冯太师却是隐藏得如此之好,这令他很是吃惊。没有想到区区四朝元老般的冯太师居然还有如此的野心,但是随着老李的叙述,他的心中又升起了更大的疑惑。 “如此说来,先帝的死与冯太师有关系了,只是那怀素大师身在何处,那冯太师一定知道了?”赵匡胤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周先皇郭威之死,对于这件事本来就是蹊跷的很,其中也有种种疑点,只是他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之后他公务繁忙一时间没有再去想这些事了。 “是也不是,只不过这是大周的国事,我们也不好插手,本想即刻动身回到圣殿去。但是帝都似乎这几日并不太平,所以我们三人还是暂且先留下一段时间。”老李最后也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而另外的两人并没有什么意见。 “那凌家的小子不错,胜任飞雀营的指挥绰绰有余,希望那小家伙早点成长起来。”临走时,老李又向赵匡胤提到了凌天云。他与阿赖及大刘的身份已经表明,当然不会在意这飞雀营的差事,所以他们的离开必然要有来处理飞雀营的事。 赵匡胤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禁的感慨万千,他没有想与自己共同战斗过的兄弟来头居然如此之大。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可以不为世俗皇权左右的势力,那么这必定就是中州圣殿。圣殿的威信凌驾于四大古武门派,圣殿也非常神秘,就是连圣殿所在何处何地都没有人知道,除非圣殿之人。 望着满院里那枯枝之上挂满着晶莹剔透般的水珠,赵匡胤心头更是如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在皇宫里他们两兄弟的对话依然历历在耳,而今老李等人又表明身份立于事外。这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帝都的情形是一天比一天严峻,北汉派官员出使契丹,而这帝都城之中更是龙蛇混杂,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起血雨腥风般的动荡。 与自己的父亲与小弟分别几日,他心中虽然焦虑疲惫,但是他还是决定去找自己的父亲赵弘殷。自己的父亲见多识广,必然会为他想出一个周全之策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却是自家院落之外传进来的,逐渐的清晰起来,他心中更是疑惑不已,此时居然还有客人前来。按奈着心中的不快,他还是决定等到那匆匆而来的客人之后再去见自己的父亲。 完颜无敌将双手放在了背后,他如闲庭阔步般穿梭在一条街道之上。感受着这热闹非凡的大街小巷,他心中不禁的叹息着。这里虽然寒冷刺骨,但是真的与北荒之原比起来,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不要以为数千以帐逢连接而起形成了一小小的城池就可以成为契丹国的帝都,但是契丹国的帝都与这大周帝都比起来,简直连一户普通人家都不如。 他那高大的身躯与异于汉人般的相貌引来了不少的行人注目,但是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异样气息也让行人忌惮不已。其中就有几名禁军从他的身边走过,但是他们连上前询问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这名高大健硕无比的中年男子身上不时的流露出令他心悸般的气息。那人就是那深渊之处走来盖世霸主,而他们却要仰视的姿态去看这中年人,最令他们心惊的是,他们心中根本就生不出有如何对这中年男子不利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是无敌的,就像完颜无敌一样,纵然他是公让为的天下第一高手,但是这世间还有那些隐世不出的怪物。一山比一山高,楼外还有楼,这个道理谁都懂,完颜无敌也懂,但是他知道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汉名无敌的名字之后,他就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对于耶律无忌等人在帝都的作为,他也没有插手去管,毕竟他的全部精力放在了武修之上,只有踏破天道才是他追求的。然而,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心魔,那就是风恋刀,他与风恋刀不止交一次手,他们可以说是交手无数次。但是,每次表面上来看都是平分秋色,只是他知道,自己比风恋刀还是差了那么一丝。差之毫厘,谬经千里,就这仅仅一丝的差距,就让他的心中生出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想起了那名白衣无瑕般少年的话语,完颜无敌心中又是一震,他不屑于用这些阴谋诡计来证道。他要用的就是堂堂正正的实力来分高低,但是那白衣少年的话让他心中有了一丝的动摇。手段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方法而已,只要达到了目的,用什么样的手段还有关系吗,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失败者从来就没有人去关注的。 也许只有杀了风恋刀才能让自己的武道上没有任何的阻碍,才能让自己的道心那条裂痕得以圆满的补缺。所以他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凌天云乃柴荣与赵匡胤的义弟,也知道了凌天云成为了风恋刀的半个弟子,所以他并没有阻挡耶律无忌等人的计划。他如一名旁观者般,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从那白衣少年身上流露而出的那种近乎完美般的自信气质,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其中有不甘,还有贪婪和欲望。他不明白,为何如此般近乎完美的那少年双眸里会有这些世俗的情感交杂着。 “你到底是谁,从何处而来?”完颜无敌心中暗暗的低语着,对于这名神秘的少年,而他却是一无所知,并不是他不知道此人的出处。而他想知道燕龙星到底又是谁,他当然知道那名白衣少年燕龙星来自苍穹门,东域海阁苍穹门的少门主,乃苍穹门现任掌门东方归隐唯一的弟子。 四大古武从不涉世,也不参与皇图争霸,而这名燕龙星的少年却让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这人充斥着雄霸天下的野心,而他骨子里又流转着另外一种言不明道不明的欲望。这种矛盾般的情绪,暗藏很深的两种贪念让完颜无敌更是升起了不小的兴趣。从对方的言谈中他听得出这少年有一种非比寻常般的独孤之感,从对方的气质上来看,这少年似乎并不属于这世间般,让人充满了好奇。 这一日,帝都一片平静之中,风声也开始小了不少,那股股刺骨的寒意也开始渐渐的淡了起来。人们偶尔还发现,有一股带着花香般的暖风从南面吹拂而来,沐浴在这暖风之中的人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之感。人们这才惊醒过来,原来春天真的要来了。 第四百零六章 驿站隐杀机 春寒料峭骤雨曷,微暖入春清风来,姗姗来迟的春意开始刮过帝都的上空,迟钝的人们依然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他们感觉除了这股微暖的春意来临,这帝都之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他们都无法捉摸的郁寒气息。 柴荣上完朝之后,摆手让文武百官退了下去,而他心中更是无比的凝重,赵匡胤回去已经第二日了依然没有进宫,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坐在曾经先皇处理国事的慈德殿之内,他的目光从那幽宽的窗口看向了无尽的苍穹之上。 “江湖事江湖了,如果这一切都无法度过,又如何谈皇图霸业,收复燕云十六州。” 似低语,又喃喃,柴荣的眼里凝起一抹凌厉的光芒,而他的手中正是一份密牒,关于这几日帝都发生的一切。凌天云与叶吟风名字豁然在其中,看着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柴荣的心中更是涌起了百般滋味。 “禀陛下,冯太师求见。”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柴荣一听,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冯太师两日以来并无上朝也无告假,却是单独来到这慈德殿,却不知是何事。他沉声应道让那门外的太监将冯太师请了进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容颜苍老的冯太师居然提出了身体老迈无法为国效力,他自愿去为先皇郭看守陵墓。用残留的余生为先皇郭威再做一些什么,而他的双眼里并没有以往般灼灼的光芒,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浑浊一名老者该有的目光。 看到这名年迈的老者,柴荣的心中充斥着各样的矛盾,看到这名四朝元老般的银发老者,纵然是心有千万的恨意,他也无法提起。对于冯太师,他从心里面是厌恶的,但是他知道做为一名四朝元老又曾当任过契丹国的太傅,他也知道这名老人心中的苦衷。燕云十六州的丢失与眼前的这名老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仅靠他石敬塘一人,还是无法做到的,将天然的壁障燕云十六州拱手送于契丹人之手,无疑将神州中原大好河山裸露在了契丹人的眼中。 好名佝偻着背的老者还颤颤而跪着,看到那佝偻般的背影,柴荣的心中又如针刺一般,他没有想到,这名历仕四朝的常青树也有老去的一天。而他正好看到了这名老者那种残年喘延般的神色。 沉思了好几刻,柴荣并没有开口说话,而那长跪不起的冯太师更是不敢起身。颤颤微微的背影,只是一名行将就木的老者。双眼里凝起了一抹如剑般的光芒,他想从那佝偻的背影里看出些什么来,但是令柴荣失望的是,他依然没有那背影之中看出些什么。 “准了,冯太师劳苦功高,虽然年事已高却不在家中安养天年,若先皇泉下有知必会欣慰于太师这般苦心。”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尽了一名臣子的本份而已,谢陛下恩准。若无它事,老臣这就告退。老臣无法再侍奉陛下了,实乃老臣毕生遗憾。” 望着冯太师离去的背影,柴荣的心中掀起了如百味交集般,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厌恶的那老臣,也会有今日的一天。不管身居高位还是平民百姓,都躲不过岁月的侵蚀,是人总有一天会老去的,只有那永恒的岁月年轮才是永远的无敌的。怪不得有如此多的武修,耗尽毕生精力,就是为了踏破那层桎梏,达到永生仙界。 帝都的驿站之中热闹非凡,各国的使者都已经开始整装行李,他们已然见识了这大周国的雄风,也与大周国建立了良好的交邦。在这驿站中的各院之中,随处可见到来往不绝的人群,他们正是各国派来的恭贺大周新帝登基的使节。南唐国的使团处于这帝都驿站中幽静的院落之中,这是一处单独的院落,而且还不小。使节从员们不时的穿梭在这院落之中,整装着携带的行李,一派忙碌的情形。除了六皇子李从嘉叔侄两还有叶吟风并没有去亲自处理这些小事以外,还有两人是不用干活的,这两人就是李乘龙与赖狗儿。与赖狗儿一会同来的那名老者并不在驿站之中,他要处理自己的私事。而最闲散的两人也李乘龙与赖狗儿,他们本就是不是在职官员,只是叶吟风要求李从嘉将这二人来出来。 过了一夜,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叶吟风与李逍遥并没有将契丹人之事说出来,毕竟来访的南唐使节之中除了一些兵甲保护着使节的安全,其他的人员都是南唐出访的官员,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之人,如果知道了契丹人的第一个目标是南唐的使团,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会更加的混乱。 “你说那丰先生神机妙算,为何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他算计失误呢。”小胖子道士为恐天下不乱般,朝叶吟风问道。关于这些阴谋诡计之事,小小年纪的他哪里经历过,他只不过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混迹于江湖之中。然而这种国与国之间的交锋,他却还真是没有什么经验。 “不会的,那丰先生才智过人,应该不会错。只是都过了一夜了,莫非契丹人那边有什么变故不成。”叶吟风对那丰先生的智慧才智很是钦佩,那种胸有沟壑经纬般的气质也曾是他追求的,只是自己还是喜欢快意恩仇般的侠剑生活,再加上历经重重劫难,他的心智早已经变得成熟。 “如果契丹人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居然想打我们的主意。”小胖子脸上泛出一分兴奋之色,狠狠的说道,而他那胖胖的脸颊之上更是如涮上了一层红漆般,通红通红的。此刻的他哪里还是一名道士,简直就是喜欢打架的世家阔少。 “对于,说说那张晓枫张大侠教了你一些什么剑法,居然如此神秘还不让别人偷看。我看啊那晓枫也不过浪得虚名而已,剑神之名也不过尔尔。”李逍遥将话题转移开来了,他不想再重复那个沉重的话题。 细雨纷扬之中,忽然闪过一道剑芒,而那细雨却被硬生的分割成了好几段,时间骤然间如停止般。而那飘飞的细雨也仿佛停止了般,只有那随手间的一剑,就将那场场而下的细雨分割成了好几段,而那雨似乎并不是连着般。那一剑,给了叶吟风很多的震憾,那一剑很快,快得让他根本就看不清那剑的轨迹,那一剑除了快之外,还凝着一抹夺天造化般的气势,剑势中卷着一道弑天般的剑意。 叶吟风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道身影,冷霜如寒般的气质,剑势为骨,剑意为魂,这就是一名真正的剑客。他想到了那绝世剑客说过的话,让他在剑道之上有了全新的理解。他开始以为只要有深厚的内力和高境界的修为,然后加上一些精湛的剑招和出神般的剑式,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剑客。 剑就是剑,没有剑势,没有剑意,它就是一柄废铜乱铁,这就是张晓枫说过的话。剑势不骨,剑意为魂,这句话好理解,但是做起来却是无比的艰难,何为势,势又不是气势,那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剑意又是什么,叶吟风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这剑中还蕴含了如此多的哲理,他没有想到这剑还有如此多的学问。最后,张晓枫告诉他,通常一点,就是能杀人的剑招好剑招,能赢的剑式就是好剑式,而剑势与剑意不同,那是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它又实实在在的存在。一切还要他自己去领悟,每个人的剑道理解都不一样,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 “其实他并没有教我什么剑法,只是随意的出了一剑,那就是在那场雨中,只出了一剑,然后叫我去领悟,就这么简单。”叶吟风苦笑着向李逍遥解释道,他何尝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只是这一切又推翻了他对剑的认识,所以他也要好好消化一下那绝世剑客的那番教诲。 “想不通就别想了,好好的打上几架就会明白的。”李逍遥此时却像长辈般教育自家的后辈那样的语气。他本来辈份就极高,而且还是叶吟风的师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用这种语气与叶吟风说道,只是他的那番说辞又引来了那蓝衫少年的好一阵白眼。 “人员没有问题,全部检查过了。”李乘龙与赖狗儿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向他们汇报道。他们本来无事,却被李逍遥派去了核实使团之中所有的人,以杜绝契丹之人混入使团之中。然而听到了李乘龙的泄气之后,叶吟风心间一震,一种难言的危机突涌而出,他不知道这危机来自哪里,隐隐的他还是有一些不放心。 “六皇子回来了没有?”李逍遥向李乘龙问道,他担忧的还是那个好文厌武的胖皇子李从嘉。六皇子安定郡王带着几名随从去拜访了其他各国的使团,从早上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却还没有回来。 “没有,六皇子殿下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小的去催一催。”李乘龙摇了摇头,向李逍遥汇报道。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二人在担心什么,但是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去执行他们的吩咐。而旁边的赖儿并没有说话,但他那闪烁的目光之中却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只是他这样的动作一下子就被李逍遥看到了。 “是这样的,听说蜀国使团之中有一名美若天仙般的舞伎,本来是想献给大周皇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周皇帝并没有要那舞伎。而今天各国使团都在忙着回国前的准备,所西蜀国决定让那舞伎献舞给各国的使团欣赏,所以六皇子殿下也去了,为了就是看那舞伎的舞姿。” “混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去赏舞。”李逍遥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这样的消息他也才知道,狠狠的盯了赖狗儿一眼。他便叫李乘龙二人立刻去将李从嘉找回来,而且越快越好。 待二人离开了这院落,叶吟风看着这名比自己还小的师兄,不禁的莞尔失笑起来。而他将自己心中的那份危机之感隐藏在心底,他并没有说出来。既然李从嘉与其它国的使团在一起,那么他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这院落之中突然间安静了许多。 大周帝都的驿馆此时虽然戒备森严,但是还有不少的人员进进出出,而且人员繁杂,那些看管碰上驿站的官兵又不可能对每一位进出之人搜身盘问。所以人多的地方反而会越安全,叶吟风心中略有思索便想到了这些。 看着那怒气横生的李逍遥,叶吟风知道了一切,李逍遥并不是真的动怒,而是巧妙的将李乘龙与赖狗儿两人赶开了。因为,一股异常悚然的气息突涌而至,虽然行走在这院落之中的人还是那些人,只是那些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却给了他们一种心悸的感觉。 两人只是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就将这院落之中的人看了个透彻,他们没有想到这南唐国派来的使团居然有好几人被掉包了。也就是说有人用了非常高明的易容术,代替了那些原来的人。 有几名随使团而来的脚夫车夫慢慢的朝李逍遥与叶吟风立身之处缓缓而来,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人,并不是什么武修,连武者都称不上是。 第四百零七章 白衣见白衣 独孤傲雪一袭白衣漫无目标般的行走在街道之上,她的心中非常的茫然,对于那两名独特少年的离开,她心中一种言不明道不出的滋味。从这两名少年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怡心境,而且内力大失的她还会被自己修炼的内功心法带来隐隐的创伤,只要在那两名少年的身边,她就有一种难言的舒畅感。 她曾问过那满腹经纶的丰先生,自己失记之伤能否医治好,但是她的心中又有一种矛盾在充斥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医治好了,自己将又何去何从,她不知道原来的自己是否与这两名少年有什么恨仇,她茫然无助,这一切她都无法去面对。但是自己的记忆找不回来,自己是谁还有怎样的经历,她也想知道。 “一切皆有定数,莫要强求,老天要让独孤姑娘失忆必然有老天的安排,一切缘到自然就水到渠成。”那双睿智的眼眸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困惑,不禁的出言说道。独孤傲雪心中也是非常的清楚,她知道自己暂时还无法恢复记忆,也许命中自有安排吧,她不住的安慰自己。 帝都还是那个帝都,它不会因为一场春寒大雨而有什么改变,不同的是此时的帝都开始刮起了阵阵的暖风,丝丝的暖风拂面而过,随处可见那些包裹得紧紧的行人路客匆匆的步伐和淡淡的笑意。并不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春暖的临近,而是最近皇帝陛下又颁发了一些新的政策,他们从心底里感受着这位新皇帝的好处和恩德。 帝都之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暖风,一种难言的欣欣向荣般的气息慢慢的延伸着。独孤傲雪虽然困惑无比,但是她还是从这些行人路客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对新生活的希望和向往。那名文韬武略的新皇帝,她也有幸见过,大周子民能在这样的明君统治之下,也是一件幸事。 独孤傲雪特立冷艳般的气息,让不少行人伫足注视,从那些目视着的人群之中可以看到一张张惊讶的面容。对于自己绝世冷艳般的容颜,独孤傲雪虽然心中有一些窃喜之意,但是她知道自古多颜多薄命。莫名的,她又想到另外一张丽质无双般的脸庞来,那就是与她齐名的南宫纤尘。 她已然知道那名与她齐名的另一如仙子般的女子与那蓝衫少年有一种难抑的情素,否则她为何将自家的镇谷宝剑赠予他。如果是自己,如此重要的宝剑,她会赠予自己心爱之人吗,答案是肯定的,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一副轻描淡妆天生丽质的脸庞,带着一抹凝寒般的冷意,独孤傲雪觉得自己早应该出去走走了,虽然自己体内还有隐隐般的作痛,但是她还是可以克制得住。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接着这街道之中的人群哗的一声分了开来,而独孤傲雪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时,发现一名与自己一样白衣般的少年朝自己迎面走来,那名男子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令人不禁的陶醉其中。 待那男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独孤傲雪豁然发现,这名少年长着一副精致无瑕般的脸容,这面容比寻常的女子还要俊美几分,就是一般的女子见了这名男子也会生出自惭形秽之色。不知为何,独孤傲雪一见到这少年,她的心跳就不禁的加快了,而眼前的这面容又给她一种似曾相识般的感觉。 那少年也在默默的注视着她,看她的目光如此的温柔,仿佛怕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将眼前这名冷艳无双般的女子给融化了。看到那温柔如溺般的目光,独孤傲雪浑身间一颤,如细微的电流击中般,全身一种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眼神,那目光,还有那飘逸出尘丰神如玉般的身姿,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我又是谁?”莫名的心中一颤,独孤傲雪几乎艰难般的轻启贝齿朝对方问道。她不明白为何这一切会如此般的熟悉,她不知道那少年为何会给她一种亲切般的感觉,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感觉,与她失不失去记忆没有一点关系。 “你受苦了,瘦了。”那白衣无瑕般的少年朱唇轻启,短短的几个字,却如一道雷鸣闪电般击中了她的心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鼻尖莫名的一酸,一股突如其来的委曲狂涌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眼眶之中转着几点晶莹般的泪光。这一切,她完全懵了,她束手无策般的站立在街心之中,眼前泛起了一层薄薄的轻雾,将那白衣无瑕的少年笼罩进去。 独孤傲雪没有想到自己轻易间的如万年冰山般的心田就这样被一名她似曾相识又完全陌生般的白衣少年给融化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少年伸出那温暖的手掌拭去她眼间的泪光,那温暖的手掌,那丰神如玉般的身姿,在她的脑海之中慢慢的成型,最后如一烙印般占据着她的大脑深处。 一声尖锐的鹤唳,一只丰硕无比的白鹤从天而下,那白衣少年一脸和煦的笑容,揽着那白衣如雪般的女子飞身跃上了那白鹤的背上。一股狂刮如刀刃般的劲风回旋在这街中,众人仰起着头,看着那白鹤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踏着七色云彩来找你,那么我必会乘着一只仙鹤从天而降,你在哪我就在哪。” 独孤傲雪此时才从脑海之中响起了这句话,并不是她回忆起了什么,而是那句话一直死死的守在她的大脑深处。她虽然不知道那七色的云彩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了仙鹤是什么,说那句话的少年会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吗,她满眼里流转着一层轻纱般的雾层,越看却是越模糊,而她越看心中更是越温暖。 叶吟风与李逍遥坐在驿站之中一间院落里,他们看着那几名普能服饰的随从慢慢的向他们走来。此时,一声响彻天野般的鹤唳传进了他们的耳中,而那几名欲向他们走来的那几名随从却是目光一转,用一种巧妙的转身走向了另外。 “是他”,叶吟风与李逍遥脑海之中同时闪现出了一条人影,他们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也在帝都,而那几名欲向他们落身处而来的几名随从听到了那鹤唳声却转向了其它的地方,莫不是这场契丹与大周之间的较量,他也参与了。两人的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暗暗的不妙感觉,既然那人参与进来了,那么这场暗中的较量就越来越复杂了。 “你在想什么?”叶吟风看着那怔怔出神的小胖子道士,不禁的问道。他知道了那白鹤的主人是谁了,就是在德化城里遇到的那名少年,在浔阳楼上的一番话还历历在耳边回荡着。但他心中对那浑身充满着春风般丰神如玉的气质更为折服,而且那少年临走时说过的那句话他还记在心上。 “没有什么,看起来这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没有想到他会与契丹人联手,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李逍遥并没有说出真话,而是双眼里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显然知道一些,只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的一般都会告诉叶吟风,只是这一次却是一句话给敷衍过去了,这让叶吟风很是纳闷。 “据说鹤肉不好吃,你相信吗。”叶吟风知道有一些事李逍遥不便让他知道,而他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着,所以他又转移了话题。他想到了在那浔阳楼上,这小胖子还扬言说要将那只白鹤抓住吃它的肉。 “谁说的,你又没有吃过鹤肉,怎么知道不好吃,师兄告诉你,这鹤肉不但味道鲜美,而且还益寿延年。那可是大补之物,有可能还可以增长内力呢。”小胖子双眼一白,一副老气横生的模样向叶吟风教训道。 “走吧,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白天他们可能不会动手,那只有今夜里了。明日各国的使团都要启程返回,过了今夜他们就没有机会了,只要出了帝都汴梁城,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大周也不会承认的。” 二人摆了摆衣襟上的灰尘,慢步朝院落里的屋里走去。 铅白的云层之中突然出现了血色的窟窿,那是接近黄昏的阳光从那窟窿之中穿射而出,缕缕的阳光在那铅色云层的反射之下形成了一个无比嗜血般的大窟窿。如那狰狞的猛兽张开着血盆大口,欲吞噬这帝都的一切。 凌天云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进的在赵匡胤的面前转走着,而他的嘴里则飞快的述说着什么,等他停下了脚步,赵匡胤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没有想到此事会演变得如此复杂,但他必须再回到宫里向柴荣请示。 当即立断,赵匡胤领着凌天云来到了飞雀营的驻地,向飞雀营的成员交待了一些事务,便将这一切全部交给了凌天云。他还要回宫里向柴荣汇报这一切,毕竟这真是关乎着大周的安危,如果契丹人的阴谋一旦成功,那么大周将背腹受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北方刘昱遣使入契丹,南方那实力不逊于大周的南唐国挟兵相犯,纵然是绝代战神也无法挽救大周。 一骑快马迎着那挥洒而下如血般的阳光向皇宫处疾驰而去,赵匡胤心中更是心急如焚,但他此时又不能做什么。手中的禁军不可能派出来搜寻契丹人,而陈桥军营之中派兵来援又已然来不及了,他知道契丹人今夜里就可能行动。从陈桥调兵需要得到柴荣的首肯,自己手中又无兵符。一切等到皇宫,然后向柴荣陈述,又不知道要过去多少的时间。 疾风电掣般的骏马在宽阔的大街上飞快奔着,赵匡胤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皇宫之中。全神贯注策马飞奔,持着缰绳的手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泛出了汗水,而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双眼一直盯住那疾驰而行骏马的前方。 蓦然,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使得他浑身间不由得一颤。手中的缰绳几欲脱手而出,他手中的盘龙棍握得更紧了,虽然他不知道危机从何而来,但是久经沙场的他对于危险的敏感还是很准的。 穿梭在一条小街之上,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更快的赶到皇宫,对帝都无比熟悉的他选择了抄一条小道。而正是这条小街道却给了他一种致命般的危机感,趴在马背之上,他双眼迅速的朝这街道两旁的屋落扫了一下,而后,他的脸色不禁的变了,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巧计暂脱险 这条小街道两旁的房屋并不高,而这街道两边的店铺也关闭着大门,房屋顶上穿梭着几条手持寒芒四射的黑衣人。显然,有人早就知道了他会经过此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赵匡胤双腿一夹马肚,让骏马快速奔驰。然而愿望与现实总是成对比的,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座下的骏马明显的减速了。 幽幽狭长的街道,阵阵寒风从各处刮进,此时这街道之上蔓延着一股令人心悸般的阴森气息。春天虽然来临,但是那暖煦的春风却是吹不到些处,有的只有那寒骨逼人的阵阵冷风,如那勾魂使者发出的低吟之声。 “嗖”,一支箭矢挟着死亡的气息朝赵匡胤迎面射来,他双眼一凝,那箭头之上还泛着幽幽森寒的光芒。呼啸而来的箭矢瞬间即到,而他手中的蟠龙棍一扫,轻易间将那迎面射来的箭矢给扫开。心中还没有来得露出欢愉般的喜悦之我,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朝他呼啸而来。 赵匡胤心中一沉,猛然间一声大喝,手中的蟠龙棍抡起如那风车般,纷纷射来的箭矢一触到他抡起的劲风便坠落在地面。而他座下的骏马却是一个趔趄,几乎要将摔下马来。他凝睛一看,发现自己的马肚之上早已经插着一支鲜血直溅的长箭,那箭矢上面还有几根寒光四溢的倒刺。 这种箭矢他非常的熟悉,正是契丹人常用的狼牙箭,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箭矢是如何带进帝都来的了,坐下骏马突然间一声悲鸣般的长嘶。他浑身间一震,坐下的骏马猛然间向前一仆。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他心中骤然间一颤,他左掌在那还未完全倒下的骏马背上一拍,人如一只苍鹰般从那马背之上掠起。身在空中,他没有忘记将自己手中的蟠龙棍抡起,将自己周身处笼罩进去。 “嗖,嗖,嗖”,又是几声激烈的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顿时他全身一紧,半空之中的他不住的飞旋着自己的身体。随即,就有几支箭矢从他的头顶飞射而过,那箭矢带起的强劲气息直将他的头皮吹得麻麻的。这几箭的力道明显比刚开始那几箭还要大一些,敌人显然知道了他会这样做,将更猛烈的攻击留在了后面。 还没有来得及听到那骏马临死前的长声哀鸣,赵匡胤从空中坠落在地,而他也不顾那躲在屋顶之上的那几名黑衣人。他一落地之后,便朝一家店铺的大门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店铺大门应声而裂,赵匡胤想不想便窜了进去。然而他的脚步刚一迈进这店铺之中,一股更加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他虎目一睁,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只觉一道凌厉的劲风朝他扑面而来。 也幸亏他身经百战,修为更不凡。那道劲风之中夹着一抹幽芒刚一迸发而起时,他右手中的蟠龙棍便朝自己的面前一挡。“铛”的一声,一串火花四溅,那扑面而来的那道幽芒顿时停在了他的眼前。 却是一柄弯如弦月般的长刀,而持刀之人却是一名满脸胡子头戴毡帽的汉子,高高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眶。显然是一名契丹人,赵匡胤没有想到自己苦苦追查的契丹人会在此处出现,而他手中的蟠龙一绞,顺势将那长刀格挡而开。 那契丹刺客一击不中,立刻抽刀后退,而赵匡胤则顺势一进。 他手中的蟠龙棍更是挟起一股风暴般的气劲朝那契丹刺客狂砸而去,无奈这店铺之中堆满了物件,他的长棍刚一发出嘶嘶破空声时,就立刻顿住了,因为他手中的长棍被店铺之中的物件挡住了,根本施展不开来。 长棍一收,赵匡胤虎目里泛出精湛的光芒,向那契丹刺客望去,显然这名契丹刺客一身强悍的气息和周血布满着的血气,必非寻常的契丹武士。此时,屋顶之上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又轻微的脚步声,追兵已至。 他将长棍倒竖于背后,右手变拳化作一道气吞山岳般的气势朝那契丹人狂击而去,汹涌不体的气息直接将这店铺之中的物件掀起。而那名契丹刺客的脸色猛然间一变,手中的弯刀卷起一抹凌厉的光芒朝他的右拳迎来。 脚下一错,赵匡胤左手长棍一格,便将那契丹人的长刀给挡住,而他的右拳则闪电般的狠狠的击在了那契丹刺客的胸前。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传进了他的耳,接着“哗,哗,哗”,这店铺之中的物件被那不住后退的契丹刺客撞倒。 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店铺门外又是人影一闪,一名幽影般的身影窜进了这店铺之中。 纵身一矮,赵匡胤侧身躲进了被掀翻得凌乱的商品之中,而他的目光则紧紧的盯着那道幽影。那是一名很年轻的男子,苍白的脸容,一身漆黑如墨般的衣衫,那人手中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这是一名刺客,却不是契丹人,显然是一名汉人,躲在暗处的赵匡胤心更是一凛,他没有想到这次来刺杀他的还有汉人。寒光的匕首,显然是刺天盟的杀手,只是这人在刺天盟的等级高不高。 那道幽影如一只敏捷的狸猫般在这七零八落的物件之中穿梭着,很快赵匡胤就被那道幽影发现了。在这光线并不明亮的店铺之内,赵匡胤看到了对方手中的寒芒一闪,朝他飞射而来,涌入眼前的则是一副无比年轻的脸庞。 “砰”的一声,赵匡胤将脚下的商物踢飞而起迎向了那幽影手中的寒芒,一声轻微的撕裂之响,被自己踢飞迎上的那物件却应声断成了两半。好快的手段,好犀利的兵器,他心中暗自的感叹着,但是他不得不从藏身处跃起,手中的金光一闪,朝那寒芒迎击而去。 赵匡胤的身法受到了影响,而那道幽影的身法却完全没有牵扯般,他上腾下跃,如一只穿梭在树枝之上的灵猿般,这店铺之中除了一些居家所用的杂物之外还有一些大型的家具。赵匡胤不住将自己周身的物件一件一件的朝那幽影掷去,顿时,这屋落之中“噼砰”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被这屋落之中被掷得杂乱不堪的物件围在了中央,那道幽影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嗜血般的寒光,手中的匕首更是快比疾风般朝赵匡胤的周处笼罩而去。身形一个跄踉,赵匡胤故意买了一个破绽,而那道年轻的杀手则难掩双眼里的喜悦,手中的匕首朝那跄踉着的赵匡胤刺去。 眼中闪过一丝坚绝般的光芒,嗞的一声,匕首刺进了赵匡胤的左肩,只是赵匡胤扬起的长棍击中那年轻杀手的前胸。一道炽热的鲜血从那年轻杀手的嘴里激溅而出,双眼怒睁不甘般的软软倒下。 赵匡胤不敢出去,他拨掉了刺在自己左肩之上的那匕首,发现自己左肩之上流出的鲜血并没有变色,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这匕首之上沾有毒药,自己显然难以逃出升天,只能在这里等死罢了。 暗自调息几息时间,赵匡胤一边听着屋外的动静,一边心中暗暗的思量着出去的办法。躲在屋外的还有数人,只是他们手中持有强弓利箭,自己一出去必定是死路一条。纵然他武修境界不低,但是对上契丹人专用的狼牙箭,他心中也是悸汗连连。左肩上的伤口已经被他做了处理,血也然不再溅出,但是从那伤口传来的巨痛还是不住的让他浑身痉挛。 屋外一片死静,没有任何的声息,只有那阵阵的阴风传进这屋落之中,让受伤不轻的赵匡胤心头阴霾更浓了。屋门之外光亮射进,只看得见那街之上的血迹斑斑,却是那骏马长箭射中倒地流出来的血迹。 他环视了这屋落之中,发现这家店铺里的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想要从窗外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他试着掀开了围困在他四周的物件,将那窗子打了开来,而他发现这窗子外面更是静得可怕。到底是何人,如此般的手笔,居然将这整条街的店铺住户都收买了,显然是有备而来,并非一夕一朝之间的事。 一个大胆的计划闪过了他的脑际,他随手拿起了一件物什,朝那窗外扔了出去。接着,他便听到了一声沉闷声响,眼光掠过那物件,发现那物件之上已然正了一支箭矢。而后他又随手扔了两件物件出去,意料之中,两支箭矢分毫不差的射正了他扔出去的两件物什上。 赵匡胤心中一黯,没有想到屋外的刺客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但是眼下自己不出去的话,就无法向皇帝汇报。心中一叹,他还是决定按自己刚才的那个大胆的计划进行下去。 “夺”,又是一声箭矢击了他扔出窗外的物件。当他将这屋里的物件扔出去了大半时,他没有听到了那种沉闷的声响,使得他心头一喜,接着他又开始扔稍稍大一些的物件,开始还有箭矢射中在那些大一点的物件上,可到了后面,他再也看不到屋外之个射出一支箭了。 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赵匡胤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将这屋落中的大物件一股脑的全部扔了出去,然而,并没有一支箭矢射邮。他这才安定下来,他将最后一件大物件朝那窗口外扔出去时,而他的身影也紧贴着那物件窜出了屋落之中。 屋外泛起了茫茫强烈般的光线,而他手中的蟠龙棍则一抡,强劲的真气布满在他的周身。他一窜出那屋落之外,便朝那街口处狂奔而去,接着他听到了几声急急的话语,显然那是契丹语言,但是他一句也没有听懂。 “嗖,嗖,嗖”,几支强劲的破空声朝他疾射而来,赵匡胤抡起的长棍化作了一面气劲布织而成的盾牌,那几支强劲的箭矢射在他抡起的劲风里便纷纷的落下。还有一百多丈就可以冲出那街口了。赵匡胤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直向前冲去,体内布满的真气也达到了极致。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又是一阵更加强劲的破空声朝笼罩而下。 “夺,夺,夺”抡起的长棍终于挡住了最后的一波身杀,而他的后背之上还是中了一箭了,幸喜那一箭并不深只有那箭矢的箭头没入了后背的肉中,并没有刺进骨骼之中。身上传来阵阵巨痛,还有不到一丈远的距离了,前方就是街口。 赵匡胤强忍着阵阵剧烈的疼痛将最后一支箭矢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而那股阴森般的心悸之感顿时化为了虚有,迎面吹来的却是一股和煦如春般的暖风。他再次看到了街道之上那些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大周子民。 第四百零九章 还是中招了 艰难的迈出了那小街口,赵匡胤全身沾满了血迹,他手中长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而他转头再次看着那幽幽如悚般的小街,那小街之中一片寂静,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只有那倒在街面之上的骏马还流淌着汩汩的热血,昭告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刺客早已然退去,而那小街两边的屋落却还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任何的人影。 一咬牙,他将射中在自己后背之上的那支箭矢拨了下去,后背之上传来一种撕裂般的剧痛让他不禁的浑身颤抖着。后背之上早已经布满了血迹,与自己背心上泛出的汗水交融在了一起,他身上的衣襟紧紧的贴在后背之上。 虽然都是一些皮肉的伤痛,但这些疼痛给了他一些身体上的不适,他体内的真气也因为狂奔早已经所剩无几。街口处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一条潺潺而过的小溪流淌在这条大道的一旁,小溪旁边是一排排随见而舞起的枊树,而此时这小溪之畔行人并不多,只有寥寥的几人而已。 感觉到危险已然过去,赵匡胤全身的戒备这才放松下来,他颓然般的坐在一棵枊树根下的石块之上,也完全不顾自己身上沾满着的血迹。蟠龙棍就放置在自己的脚下,触手而及,他转头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对于这片熟悉的大道小街,他这才感觉到原来再熟悉的地方不小心的话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心中升起了重重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何那些契丹人会如此精准的算到他会从那小街经过,而且时间算得丝毫不差。心中升起了一丝胆寒之色,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想法闪现在脑海之中,如果不是赵府出了奸细,契丹人绝不会将他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眼下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必须尽快的将此事汇报给柴荣,契丹人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在帝都大起干戈了。而契丹人的目标非常明显,就是想让帝都让起来,越乱越好,甚至不惜刺杀他这名大周将军。想到那窜入屋落之中的那道幽影,此人必是一名出色的杀手,而且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这种刺杀手段与刺天盟的杀手如出一辙,而刺天盟的杀手又是受何人所雇,他隐约的感觉到,那刺天盟的刺手与那些契丹刺客并不是一伙的。他们虽然有合作关系,但是发道幽影显然不在乎那名被自己一拳击飞而亡的契丹刺客的死活。 整理了一下思绪,赵匡胤朝四处望了望,此处离皇宫还有一些距离,如果施展轻功全力而赶的话也要一个多时辰。但是他现在伤势虽然不重,但那也不轻,全力依靠脚力施展轻功赶路必然会让他仅剩的真元消耗殆尽,最好还是能找一匹马,这样的话既可以让自己不耗真元也能更快的赶到皇宫。 赵家在这帝都之中虽然有一些生意,但是赵家的马行与此处更远,而这附近也没有马行或马车商铺之类的。心中暗暗的焦急起来,眼看着天色开始渐渐的转暗了起来,现在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抹血色般的烧霞云朵从那西边角落泛起。此刻已然接近黄昏了,如果在天黑之前还没有赶到皇宫,那么等皇宫的城门一关闭,纵然他为帝都禁军指挥使也无法让那守在城门之上的禁军打开城门,当然自己将错过今日面见柴荣的机会。 皇宫城门在天黑时必定会关闭,除非特殊情况,如八百里加急牒报,又或边关受到外侵等关乎国家存亡之际的大事,才会打开。这是祖训,不是一个人或两个人可以改变的,更不是他赵匡胤可以改变的。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朝前方行去,因为他看到了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正牵着一匹马朝他迎面走来。那马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好马,可以说是一匹劣质的瘦马,但是这马四肢看起来还是比较健硕,但这些于对赵匡胤来说简直就不是问题。只要是马就好,不关是骏马还是劣质马,能将他驮到皇宫之中的就是一匹好马。 “这位小兄弟,这马卖不。”赵匡胤朝那牵着马儿的小男孩问道,那是一名才十岁左右的男童,一身鲜艳如新的袄子,脚下还穿着一双崭新棉布鞋。一副粉嫩红扑扑的脸蛋上嵌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浓眉大眼的那小男孩一股子虎头虎脑般的模样,令人升不出任何的戒备之心。 赵匡胤心中不禁的暗自发笑,他没有想到自己经历了一场刺杀就疑神疑鬼起来,这名十岁左右的男童显然是帝都某世族子弟,而这马显然是这男童自己偷偷一人牵出来的。那男童的穿着与气息可以看出家境必定殷实不凡,而且这样家境殷实不凡的男童身边居然没有任何的家丁仆人跟在身边。 “我为什么可卖马啊,不卖,我爹知道了会骂我的,我爹可凶了。”那男童见一身血迹的赵匡胤居然没有任何的惧意,睁着一双闪扑闪扑的虎目发出嫩稚的声音。但是因为赵匡胤的询问,使得他停止了脚步,而那高出他许多的马更是不耐烦般的打了一个响喷嚏,似乎很不情愿被这么一小屁孩牵着。 “我要去办很重要的事,你说吧多少两银子可以将这马卖给我。”赵匡胤见那男童眼里一派天真无邪般的目光,他不禁的将强夺这马匹的念头打消了。自己并不是逞强欺弱之人,而且那还是一名如此可爱的男童。 “我爹说了,我家有的是银两,所以这马不卖。”那男童语气很坚决的说道,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从他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出,这名男童家境并不是一般的世族豪门。大周虽然国昌兵强,但是要说富庶还不是最富裕的国度,而帝都之中的世族豪一般并不会如教育后辈,除非这家人真的富可敌国要么是皇亲国戚。 “好吧,你爹是谁,就说是赵匡胤买你家的马,你爹一定不会骂你的,而且还会夸你的。我们来打个赌好不赌,如果你将这马买给我,你爹骂你的话你就可以到寿昌坊赵府去找我。我买你这匹马真的有急事的,到时你可以跟你爹说是寿昌坊赵匡胤买了你的马。”赵匡胤捺下了性子,和声和气的向那男童说道。 “你是赵府的赵匡胤,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我听说那赵家出了一条好汉名为赵匡胤,武艺高强。而且传说此人长得三头六臂有万夫不挡之勇。可你呢,除了长得壮实一些,哪里还那赵家的赵匡胤呀。”那男童一听是赵匡胤的话顿时从双眼里露出了几分欣然般的光芒。但他扬着头一副难以置信般的模样将那孩童的天真烂漫显现得淋漓尽致,那微微上翘嘟起的小嘴令人不禁的心中莞尔一笑。 “小兄弟,我真的有急事,我就是赵匡胤。你想要如何证啊。”赵匡胤抑制住自己心中暗暗的发笑,他还是向那名男童问道。在他的眼里,那只不过是一名十岁的男童,给他一种干净无邪的感觉,而且这男童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真气波动,只是一名普通的世家小少爷而已。所以他这才毫无戒备般的向那男童解释道,而他也完全将自己身上传来的剧痛给忽略了,一心想要得到那男童手中牵着的那马儿。 “你说你是赵匡胤就是赵匡胤啊,只要你能胜我,你就可以证明你就是匡胤,如何。”那男童乌溜的眼珠一转,朝赵匡胤大声的说道。他如一名沙场凯旋而归的大将军般,小小的年纪却一副老气横生般的表情,差一点将赵匡胤逗乐了。 “好吧,我们要比什么,如果你输了可不许耍赖啊,一定要将这马卖给我,如何。”赵匡胤强忍着涌上的笑意,他一本正经的向那名男童说道。自己从小都是打架长大的,眼前的这小家伙还真的有自己孩童时的影子,他对这男童又不禁的升起了几分好感来。 “只要你可以接下我的暗器就行了。”那男童从怀里掏出了一物件朝赵匡胤说道。 而赵匡胤心中一凝,朝那男童手中的那物件看去,那一件暗器不像暗器的铁器物件。一根比尾指还细的不足三寸的铁管,而那男童的右手侧握住了那物件的手柄上,那手柄之上还有一个可以伸进食指的大洞,那大洞里还有一机关,从那暗器不像暗器机关不像机关的物件上感觉不出什么危险的气息。 饶时赵匡胤见多识广,可这些的玩意儿还是第一次见过,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是那男童说这是一件暗器。可是暗器也要凭着自身的修为内力来发动的,看那铁玩意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机关,里面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显然也没有什么毒药之类的。他完全感觉不到那物件上给他有什么危险的气息,所以他还是放下了心来。 “好吧,你赶紧发射你的暗器吧。我接住了,你就要将马卖给我,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不许反悔。”赵匡胤话语一落,他后退了几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并不是他真的如临大敌,而是他想给这男童一个好的鼓励。 那男童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铁件,似乎在瞄准着他,而他的食指则伸进了铁件手柄处里的那一小小的机关上,似乎那机关正是食指专用般。那男童闭上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睁得大大得,一副怪异的扮相又几乎将赵匡胤逗乐了。 然而就在赵匡胤心中忍不住狂笑时,一抹从未有过的致命危机突涌心头,而他看到了那天真无邪般的男童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心中一颤,他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蟠龙棍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巨响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只觉得一条火龙从那男童手中那铁玩意的小管子里激射而出,朝他的胸口处射来。而那声巨响将他的双耳震得一点知觉都没有,而他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铛”,那声砰响之后,接着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赵匡胤只觉自己右臂上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右臂震麻了没有一点知觉。而他还没有发出任何的动作,他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如针钻般的撕痛,而他脑海之中的意识就在此时慢慢的模糊起来。 微微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那男童脸上露出了无比邪恶般的笑容在他脑海之中定格,这是他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最后一幅画面。随即,赵匡胤便失去了意识,手中却还是紧紧的抓住了那长棍。 第四百一十章 螳螂难捕蝉 飞雀营成员们心中疑惑重重,但是他们对于赵匡胤的命令却不能生起任何的悖逆之心,他们没有想到赵匡胤会让这名年纪轻轻的少年来当他们的指挥使。虽然他们知道那少年与赵匡胤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但是那少年还毕竟如此般的年轻,能否带领这百来号的飞雀营成员们开拓一个新的起点。所以他们心中充斥着种种的怀疑,但是对于这名年轻的少年,他们也不能生起任何的不服之意。阿赖等人的事他们并不知情,甚至阿赖等人的离开他们依然不知道,所以在他们惶惶之即,赵匡胤没有一句任何的解释,就将凌天云丢给了他们,而且还成了他们的上司。 凌天云并没有任何的解释,他望着这些眼里充满着种疑惑的大汉们,他只给他们交待了一些事务,那就是不惜任何代价找到契丹人的据点。他向这些年纪不一的飞雀营成员们只是说了一些事情的重要性,然后并没有其他过多的话语。对于封家仅剩的封不破夫妇被契丹人掳去之事令他焦急如焚。 一名名飞雀营成员从那院落之中匆匆离去,凌天云一人呆呆的站立在那院落之中。他的心中充满着无尽的愤慨之意,但是这股愤慨之意却是无从发泄,他没有想到契丹人如此般的胆大。 他叹了叹一声气,只交待了留在大本营另外两名成员,就匆匆的走了出去。跨上了一匹拴在那院门前的骏马,他一扬长鞭,那马儿长嘶一声迈开四蹄疾风奔驰而去。他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不知道要如何着手,寻找契丹人的据点,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只能期待着飞雀营成员可以找出一些线索,否则自己如无头苍蝇般,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线索。 策马穿梭在大街之上,他想到了那日自己与叶吟风发生误会闯进的那院落,凭着记忆他策马向那方向而去。 此时,帝都之中开始弥漫着和煦的春风,那阵阵刺骨的寒意已经开始弱了许多。一抹残血般的红晕卷起万丈焰火般的光芒,片片云彩被那没在其后的夕阳渲染成了一团团似血般的红艳。一股无形的压抑油然而生,风拂起众人的衣襟,将那溪河两旁的枊枝吹得摇曳不止,而此时在这帝都的子民们感觉到了几息异样般的气息,那股压抑而来的气息将他们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们发现自己的身边莫名的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使得他们心中突然间有一种慌恐之意弥漫而来。 穿过那石拱桥,凌天云策马朝那小街处缓缓而去,他并不敢任由那骏马在那街上狂奔,此处让他心有余悸。如果契丹人还在此处,那么他一人孤身犯险,除了找死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更贴切。 这条小街之中静寂一片,人行寥少,只有落落的几人而已,那些行人路客显然是当地的居民。凌天云不敢大意,策马放慢了脚步,来到了那院落门前,他发现那院落大门紧紧的关闭着,而那院落之中更是寂静无声。 “前辈,敢前这院落有人在吗?”凌天云坐于马背之上,朝一名满步蹒跚的老者问道。那老者满头银丝,佝偻着的背影,手中还拄着一拐杖。那是一名普通的帝都居民,一身陈旧却也干净的长褂。 “这院落之中许久就没有人住啦,少年郞,你是来探亲还是找房住啊?”那名老者嘶哑着的嗓音向凌天云回答道。他那浑浊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诧之意,微眯的双眼朝凌天云望来,他的眼神似乎并不怎么样,他朝凌天云靠近了几步,这才将凌天云看清楚。 “探亲,前些日子小的还来过此院落啊,怎么这会没有人了呢?”凌天云心中一惊,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般的变化,他又向那老者疑惑般的语气问道。这老者说此院落许久没有人住,显然也并非假话,只是他不明白那些契丹人为何将这院落当做了临时的据点。 “少年郞,莫要妄言,老朽在这街巷之中住了数十年了,哪里还会不知道这街巷之中每家每户。这院落啊,那是上上朝大晋时,这院落的主人犯了王法,全家都在午门外斩了。所以这院落一二十年都空着了,据说啊这院落里到了夜间会出现鬼魂。少年郞啊,你还是赶紧走吧,莫要进去了,免得被鬼魂上身。”那老者见凌天云欲下马,他连忙向对方劝道。 “多谢前辈提醒,小的只不过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说这院落是小的一位远房的亲戚,这才来探望一二的。”凌天云急连向那老者解释道。 “都一二十年了,还有什么好探望的。少年郞,你还是快走吧。”老者急急的向凌天云劝道。他那巍巍跄跄的身影让凌天云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封于修,他并不好婉绝对方的好意,准备下马的他强忍住了,他坐在马背之上向那老者拱了拱手。 凌天云还是没有下马,他策马朝这街巷的另一头而去,对于那老者之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至于那鬼魂之说,他并不太在意,那些夜间出没的鬼魂之类的必是契丹人的探子,否则那老者不会说这院落经常有鬼魂出没。 他走出了那街巷口,然后随便找了一家酒楼走了上去,此时自然有店小二前来将自己手中的骏马牵走。来到了酒楼之中,他独自一人叫了一些酒菜,独自酌饮起来。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令他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他想了太多事,也想到了那名蓝衫少年叶吟风。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暖意,那叫叶吟风的少年给他一种难言的亲切感。 帝都上空,一片赤红的血色,就像这帝都上空的云层全部燃烧起来般,如此景色壮观绚彩,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些燃烧如血般的云层,让人看了忍不住的热血狂涨着,几乎就要破体而出般。滚滚云层,如血似焰般的云层,朝这帝都狂压而下,燃起的云层,开始渐渐的变淡了。 这正是帝都春风和煦里的一个普通的黄昏,也是一个带着几分嗜血般的黄昏。燃起的云层开始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只有那天穹之上那映起的红光却是久久不散,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嗜血般的夜幕降临。 夜莫降临,茫茫天穹之上可见稀稀的星光点点,只是还有一层薄薄如纱的云层久久不散。四处里一片寂静悄然,街道之上的行人早就无影无踪,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这帝都的夜晚,还是今天的夜里充斥着股股异样的气氛,令那些流连于街道之的行人都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凌天云弃马而奔,他的身影从那街道之上一闪,便闪进了那街巷之中,他今夜里还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正如那老者所说,这院落一定有问题,只是那事之后他们早就将这院落给忘了,没有想到自己今夜里还要来这里一趟。 孤身一人,凌天云心中并没有什么惧意,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从这院落之中查出些什么。脚下一发力,他如一只猎豹般从这街巷之中窜起,很快就来到了那院落门前,他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从这院落的院墙上翻身而入。 双脚一落地,这院落还是如那日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这院落之中有一种难言的百才压抑之感,如一只狰狞的凶兽,正等待着入口的猎物般。凌天云蹲在这墙角处细细的听了一会,发现这院落之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 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将那星泽宝刀抽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朝那房屋处走去,他将自己的步伐尽可能的轻盈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房屋之门紧闭着,他用刀一挑,便将那门栓而挑开了,随手一推,那屋门发出一声轻微之响便找开了。 屋内,幽幽漆漆的一片,只有零星般的星光射入这屋中,而他如一道幽影般,在这屋内搜寻起来。他发现这屋内的家什都干干净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可见这屋内并不是那老者所说,许久年不曾有人居住。 如此可见,这院落必是契丹人的一个据点,暗捺着心中的窃喜,凌天云又在这屋内四处打量着,希望从这屋里可以看出什么蛛丝马迹。除了这屋里的家具物什干干净净之外,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这让凌天云很沮丧。 既然在这屋里找不出什么线索,总应该会有人来吧,凌天云决定留在这里等待着契丹人的出现。他相信此处必是契丹人的一个秘密据点,如果他运气足够好的话,自己就可以等到有人回到此处。 在静夜之中独坐,凌天云气息绵长,若有若无般的气息将他完全的隐匿起来,手中的宝刀早已经入鞘。他双目微闭着,将自己的气息绵绵缓缓吐纳着,他将自己隐匿在这黑夜之中,如果有外人在那院落里,丝毫察觉不出这屋里藏着一人。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凌天云体内的气息饱盈充沛,骨骼之中流转着缕缕的大乘真气,他将自己的心境提升至了极限。 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独坐在屋落内的凌天云心中一动,但是他还是没有将双眼睁开,双耳则紧紧的听着屋外的一切动静。只是他握着那宝刀的手开始用力了,脸上泛出了一抹难以察觉般的笑意。 听那阵破空之声,来者显然绝非一人,应该有四五人。来者显然非常的小心,他们在那院落外停留了几息时间,这才从那院墙之上翻身而进,进了院落他们也不急着进屋内,而是有几人在这院落之内走动了一下。 听到那几名走动的来者,凌天云一颗绷紧的心松了下去,来者的步伐沉稳,从来者口里呼出吸进的气息判断他们的武修境界并不怎么高。显然只是一些普通的契丹探子,而没有高手前来。知道了这些,凌天云这才放下了心来。 只要不是耶律无忌这样的高手前来,他就完全可以放心,他心中也在寻思着如何将来者一网打尽而不发出巨大的动静。就在他心中思量之即,从院落里传来一阵沉闷之响,好像是什么重物扔在了这院落之中。 “今天可是立下了大功了,没有想到这赵匡胤会落在我们的手上。”院落里想到了一名契丹人的话语,虽然他说的是契丹话,但是凌天云还是听得懂。而到了这第一句时,凌天云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没有想到那落地的重物会是一人,而且还是他的义兄赵匡胤。 “可不是嘛,到底是谁帮我们,将赵匡胤扔在我们眼前,而且还不露出身份。我们连那帮我们的人都没有看见,不过大将军也是,为什么非得要将此人送到这里来,我看啊还不如杀了得了。” “你们懂什么,大将军的决定自然有他的考虑。他们汉人不是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这里虽然被发现了,但是大周的那样废物又怎么会想到我们还要回到这里呢。” 凌天云藏在那屋内听着院落里那几名契丹人的对话,他的双目顿时睁开了,从双眼里迸射出一抹凌厉充满浓烈杀意的光芒。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戏耍夜来人 幽幽的夜色,迷茫的夜色,隐隐约约的星光从那薄薄的云层之中穿透而下,一泻如水银般笼罩而来。这夜的帝都非常之静,静得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悸意从心底涌起。繁华的城池里依然灯火通明,大街小巷之中却是人影寥然,落落的几名行人漫无目的般的如游魂般行走在这街面之上。 帝都驿站,除了各国使团来访这几日里一派热闹的景象,而今夜里却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没有人来人往般的忙碌景象,只有那几名冷立于驿站门前手持佩刀的侍卫,他们双眼里冷凝的目光扫过驿站门前的那街面。而那街面更是寂静如一潭死水般,更没有往日里的活气,而他们卓立如一尊尊雕塑般,只有他们浑身散发而出的血煞气息还告诉着他们还是一群活生生的守卫。 驿站最大的院落正是南唐使团的居住所,此处与驿站其它院落一样,一片寂静如古井般。明日要开始启程返回自己的国度,今夜也不知道哪一国的使节大人提出在帝都尽情的挥霍一夜,所以这驿站之中的大部分的各国使节都去见识这繁华的帝都夜生活了。只有几名随从在看守着自家的行李货品。 驿站之内虽然布满了森严的士兵守卫,但是这些士兵们都无精打采般站立在自己的岗位。只要过了这一夜,他们也不用日夜重守上这平日里无人问津的驿站了,只有这些各国使团离开了驿站,他们将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之中。 守卫们无精打采,他们正盼着换岗的守卫来代替自己,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虽然这驿站之中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件,但是当今圣上非常重视这次各国来访的使团。所以这才不惜从禁军之中调拨人员镇守着这驿站。 一阵沉雄健伐的脚步声传进了那些守卫的耳中,使得他们本以晕晕欲睡的双眼抬了起来,而从双眼里射出了他们该有的凌厉光芒。换岗的守卫终于来了,而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这次轮岗了多长的时间,好像比以往多了那么几刻钟罢了。但是就几刻钟而已,又有谁在乎呢,自己站了都有五六个时辰了。 “哥们,辛苦了啊。”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中,而那些迫不急待想要离去的守卫甚至连口号都没有来得及与那些换岗的守卫对上就匆匆的离开了自己站立的地方。就这么一夜了,谁还在乎那每天都要交换的口令。随着那数十名无精打采的守卫的离开,一名名精神抖擞满眼冷悍气息的守卫站立在了这驿站的各个角落之中。他们身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嗜血气息,当然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羊奶臊气。 新的守卫望着那群无精打采的守卫离开了,他们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般的表情,只有那双如鹰般的眼眸里泛出了冷血般的光芒。然而此时,还有最后一名守卫没有走出去,他站在那驿站门前,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发现又退了回来。 那守卫只是稍稍的退了几步,他却没有发现一名壮实的新守卫眼里冷光一凝,朝那守卫悄然走来。而那守卫看到了那悄然而来的壮实新守卫,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般的神色,他欲张口大呼起来。只是那壮实的新守卫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守卫的面前,只见他手中的冷光一闪,一柄弯弯的长刀从那名守卫的颈际划过,一抹浓郁般鲜血顿时从那守卫的颈际迸射而出。 他双手紧紧的捂在了自己的颈脖处,双眼里更是露出了惊恐的光芒,那张开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声来,身子便缓缓的倒了下去。顿时,这驿站之中一股冲斥鼻腔的血腥气弥漫着。那名壮实的新守卫将那倒下的守卫拖了起来,朝这驿站深处而去。不久,一声水哗之声响起,随即,这驿站之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般,而那几名冷光幽幽的守卫笔直般的站立在自己的岗位上。 又过了数刻钟,夜色如水般的一泻而下,四周里寥声寂静。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却是几条人影从这驿站的院墙之上翻身而进。而那些双眼不曾眨过一下的守卫们却视之无睹般,如此大的动静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几名翻墙而入的夜行人并没有将自己完全的包裹起来,相反他们的穿着与相貌都暴露在了这夜色之中。有几名手中持着一把半人之高的强弓,还有几人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弯刀。他们的装束打扮并非中原汉人,而是契丹人的打扮,而他们并不掩饰自己的服饰,显然是有恃无恐。 来者有五人,年纪都是三旬左右,个个双眼里闪烁着缕缕如寒的光芒,浑身间充斥着嗜血般的煞气。他们从那驿站院墙翻过之后,径直朝这驿站之中最大的院落而去,显然就是冲着南唐的使团而去。如此精准快速般的找到了那院落,其间并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而且他们动作矫健疾速,如一只只深山野林之中奔梭的猎豹般。 夜色将这院落之中的斑驳的树影印在了地面之上,缕缕带着微暖的南方将这院落之中的枯枝吹得起伏摇摆。那几名夜行人落在了这院落之中,他们的身形都落在了那斑驳的树影之中,而他们的双眸里则是射出炽热的光芒向那院落之中的房屋里望去。 昏暗的烛光从那窗里穿透而出,映着那窗里两条模糊的身影,其中一条略为胖矮一些,而一条身影则略为高一些。那两条人影似乎在闲谈着什么,不时的看到这两条身影来回的走动着。 藏在那树影之中的夜行人看着那通过昏暗的烛光透出来的两道人影,他们并没有听到那两人之间的对话,只有那两人条来回般的行走着,像一幕无声的杂戏般。为首的夜行人是一名粗壮如山般的劲装汉子,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里泛出淡淡血气般的弯刀。他朝自己的同伙看了一眼,然后做了一个手势。 一名瘦小一些的汉子悄悄的从自己的后背摘下了几支箭矢,他将那箭矢搭在了强弩之上,个满月的强怒顿时显现而出。而他并没有立即将那箭矢射出,而是在等待着那为首之人的命令。而外一名夜行人也是如此般的动作,他们两人将那透现在窗上的身影锁定住,只等首领一声令下。 那为首的夜行人望着那窗里的两条身影好几息时间,他并没有急着发出任何的命令,而是冷冷的看着那屋里两条闪动的身影。他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伸起的手掌就在虚空一按。 “嗖,嗖”两支挟着死亡气息的箭矢将这院落之中夜幕撕裂开来般,瞬息就到,从那窗中射了进去。然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惨叫声出现,只是那窗上多了两个被箭矢射穿的窟窿而已,甚至连那屋里闪动的身影还在不停的来回走动着。那两支箭矢射入屋中如泥沉大海般,再也没有一点一息般的声音传出。脸色一变,那为首的夜行人眼里不禁的射出几分疑惑之色,他不明白那晃动的人影为何没有被那两支箭矢射中,而那射入屋中的那两箭矢也没有一点声息。而四周一片寂然无声,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 接着,又是两支箭矢疾射而入,那晃动的人影还是安然无恙,而那两支箭矢终于传来了“夺,夺”两声,好像是射中了屋里的某些物件。而此后,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藏身在那树影之下的几名夜行人脸色终于变了,他们不明白为何那四支箭矢都无法伤到那晃动的两条人影,而那两条晃动的人影动作似乎更快了,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能,更是在向他们发出无声的挑衅。 一个眼色从那为首的夜行人眼中闪过,接着有两名手持弯刀的刺客悄然向那屋落靠近,待他走到那屋子门前,向那藏身在树影之下的其他人打了一个手势。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显然,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而那屋中的两条晃动着的身影依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般。 弯刀从那屋门的门栓划过,那门应声而开,然而并没有出出他们想象的那样,那屋中依然寂静无声,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那名为首的夜行人眼中寒光一射,率领着其余的夜行人朝那屋里悄然迈进。 当他们的双脚迈进了那屋中时,却愣住了,因为这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而他们在外面明明看到了那晃动着的两条人影。心中涌起了一股悚然般的寒意,莫不是他们闯进了鬼屋,怪不得自己人的几支箭都射不中那两条晃动的人影。 一种夜风忽然吹进这屋里,那摇曳不止的烛光好一阵摆动,他们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了那烛光之上。那名夜行人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摇曳不止的烛火旁边的两张纸片之上,而他那纸处上还系着一要细线将那两张纸片掉了起来。轻轻的几缕夜风从那窗子细缝之中吹进,将那两片被剪成人形的纸片也随风摇摆起来。 而其他夜行人的脸色更是无比的难看,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等被耍了一道,他们在那窗外看到的晃动的人影就是这两张人形纸片映照出来的。而那几支箭矢则射在这屋中的另一面墙壁之上,怪不没有一点声息发出。 其中一名箭手满脸怒意,他从来还没有被人如此般的戏耍过,他一把住那两张纸片,狠狠得将那两张纸片扯住。他用力一扯,掉住纸片的两根细线应声而断,而就在此时,异变顿现。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头顶之上哗的一声,一股冷透刺骨的冷水从上空泼将而下。众人顿时被那当头泼下的冷不给淋了个正着,而他们满脸的怒火横生,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一再被这院落之中的人戏耍。开始被这晃动的人影给耍了,后来又被当头淋下的冷水泼了个正着。接二连三般的被人戏耍,是谁都会恼羞万怒。 众人从那屋内纷纷的窜了出来,他们满身水迹,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当他们迈出那屋子重新来到了这院落时,却怔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两名脸上带着一抹嘲讽般笑意的少年,一名胖胖的小道士,还有一名蓝衫气质不凡的少年。 “我说小师弟,这么好玩的损招你都想得出来,下次要多玩玩。”李逍遥那唯恐天下不乱般的话语还真是一种欠揍的表情。 第四百一十二章 黄雀不在后 “雕虫小技罢了,你说这些契丹蛮夷怎么这么笨啊。”叶吟风眼里一丝戏谑般的神色,他看着这几名契丹刺客,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派出如此笨拙的刺客来。而那小胖子道士则强忍着狂笑,可以看到他脸上扭曲的模样。 “汉人都是一些卑鄙之人,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为何还要弄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来戏弄我们。”那名为首之人的汉语说得倒也是比较流利,字正腔圆,可见此人在汉语上还下了一番功夫。 “卑鄙?你们来这驿站之中难道就光明正大了吗,还不是一群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人。不要以为你们的阴谋没有人知道,今日你们就乖乖的留在这里吧。本道爷的脾气可不好,惹急了你家道爷,可有你好看的。” 听到李逍遥那嚣张无比的话语,这群契丹人眼里流露出一抹愤恨般的光芒。他们没有想到这小小年纪的胖道士居然如此般的狂妄,而且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为首的那名刺客望着这两名有恃无恐的少年,他的心里则想了更多,他不明白为何自方的计划会被这两名少年识破,而且对方显然早有准备。 一个眼色,与众刺客交汇了一下,这几名契丹刺客便不再言语,分头朝这院落的围墙处飞射而去。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只有先行开溜,面对着这两名有恃无恐的少年,他们自感远不是这两名少年的对手。 然而,他们的想法是好的,当他们刚一起步,李逍遥身形一窜,如一抹鬼影般,飘向了那几名契丹刺客。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只留下了那几名契丹刺客躺在地面之上哀嚎不已。 “没劲,就这么几下子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李逍遥拍了拍手,笑吟吟的看着躺在地面上的那几名契丹刺客不屑的说道。而就在此时,叶吟风心头突然间一震,一抹幽然气芒般的气息瞬息而来,而目标正是这院落。他双眼一凝,脸上依然不变的神色,但是他的心头已经泛起了层层的波涌。 一名苍颜却精神矍铄般的老者从这夜幕之下缓缓而来,那院墙似乎不存在般,未见那名老者有什么动作,从树影之上穿梭而来。他如那破空而现的绝世高人般,手中一根普通的拐杖,昏老的双眼里射出的却是与年龄不符般的炯炯光芒。 叶吟风见过这名老者,他正是契丹国的一代宗师萧禹景。此时的萧禹景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仿佛那深邃的寂夜般,他又如那磅礴庞深的大海般,随时可以吞噬一切。叶吟风看不透那名老者,他觉得这名看似普能的老者给他一种极其危险般的感觉。当然了,叶吟风识得此人,正是那夜里那贼老头假扮的正是这名老者,所以他知道这人的来历。 但是叶吟风知道,眼前的那老者绝不是那贼老头易容而成的,那夜里那假的萧禹景没有眼前萧禹景那种令他心悸般的感觉。他可以确定,这老者正是如假包换的萧禹景,他看透不对方,他也无法窥其武修境界。萧禹景为天下公认的武学大宗师,其武学成就并不是那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之下,只是此人消匿于江湖甚久了。 “不愧是少年出英雄,逍遥子道长还是一样的火爆脾气,不管契丹人也好,你们汉人也罢,就像武修一样,都是殊途同归而已。汉人有汉人的生存环境,契丹人也契丹人的地域生活,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无奈这天道有恙,令人不得不做出一些争斗之事来。却不知逍遥子道长可认同老夫这观念。”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慑灵魂般的空幽语调,萧禹景的双眼盯住李逍遥好一会儿,他缓缓的说道。而他看都懒得看那几名躺在地面之上哀嚎不已的那几名契丹刺客。从李逍遥的身上然后又转到了叶吟风的身上,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抗拒般的威严,那是对武道浑然而成般的韵味。 “萧老头,不要说这事对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负名已久,不要以为派一些虾兵蟹将来就能怎么样。我李逍遥从来还没有怕过谁,契丹人与汉人就是不一样,那又怎么样。本道爷认的理就是理,你若不服尽管来就是。打架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当然,打不打得赢就另当别论了。” 开始叶吟风听到那胖道士义正严辞般的话语还是挺佩服的,可是越听到后面他就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心中不禁的掠过一丝阴影,他知道李逍遥那夸夸狂语的一番话正代表着他不是这名武学宗师的对手,所以他还在提醒叶吟风,做好赶紧跑路的准备。心中对这小胖子鄙视到了极限,这胖道士脸皮之厚可真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只是萧禹景的目光定格在叶吟风的身上再也没有离开,他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说道:“这位翩翩如玉的公子便是叶公子了,老夫有一件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吟风心中一愕,他没有想到这名震天下的大宗师居然找上了自己,而自己本就是一名藉藉无名的小子。他心中暗暗的戒备着,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也没有回应对方,他知道萧禹景此次前来必有目的,他在等着对方的后话。 “看起来叶公子还挺沉得住气,老夫对于叶公子之事也略有耳闻,如果老夫知道叶公子的家人现在何处,却不知道叶公子有没有兴趣知道?” 叶吟风心中一震,他的心中涌起了万丈惊涛,对方的一句话就击中了他的要害。对于家门被毁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心中的执念就是要找出真凶。而萧禹景的一句话就让他方寸大乱。只是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了,他脸色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静静的盯住对方。 “不师弟,切不可被那萧老头骗了,你家院落都被付之一炬,家人都就被害身亡。这萧老头分明就是胡言乱语,切不要上当了。”李逍遥小眼睛一转,立刻向叶吟风喝道。只是他那怪异的行为一时间没有被叶吟风察觉,因为他听到了萧禹景的那一番话之后,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 “逍遥道长,老夫的消息当然是真实的。老夫一代名师,怎么敢拿老夫的名声来欺诈叶公子。如果叶公子不感兴趣,就当老夫没有说过,如何。”萧禹景见李逍遥如此大声而道,他双眼里掠过一丝戏谑之色,淡淡的说道。 得知自己的家人幸免于难,而且还活在这世上,叶吟风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他冷冷的望着萧禹景。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来,他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他懂得将自己的情绪强压起来,纵然是这个消息属实,他也不会让对方抓住自己内心深处的弱点。 “你要我做什么?”一道幽幽如芒般的声音从叶吟风的口中吐出,他知道自己直接了断的方法对自己更有利。而他也不相信萧禹景如此般的好心会无条件的告诉自己,对方必然会用这个消息来要挟自己,甚至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不错,老夫确实要叶公子帮一些忙,只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到了那天老夫自然会找上叶公子。”萧禹景眼中炽热的光芒一掠,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就是叶吟风敏锐的感观力都没有察觉到,而那脸上流露而出讪讪的表情的李逍遥更没有发现。叶吟风虽然隐隐的感觉到李逍遥应该知道点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位小师兄有任何的怀疑。 萧禹景走了,带着如在河中濒死抓住一根稻草般希望的叶吟那满腹的激动走了。他走得无声无息,如同他来般,但是那充满着自信和一往向前般锐气的叶吟风却是心绪澎湃不已。对于个刻在他心底的那个烙印,叶吟风终于有了一丝希望。他的心思早已经回到了以往那无忧无虑的山间院落生活,他的脑海之中早就充斥着父母的容颜和小妹那如蝶舞般的身姿。 李逍遥脸上沉静如水,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那胖胖的脸上难以绽现出一丝像样的笑容,就算是那憨态可掬般的身姿而变得怪异起来。他复杂的眼神望着那怔怔出神的叶吟风,他想说一些什么,却是如梗在咽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暗暗的握紧住,他知道屋外的那几名契丹人不高的修为,但是万事小心为妙。他悄悄的来到了那屋子的门后面,因为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朝那门前走来,想必是契丹人想进了屋子里。 “嘎吱”一声,那门应声而开,从外面走进了一名劲装的契丹大汉。而躲在门后的凌天云则摒住了呼吸,随后,那契丹大汉朝屋内走了进去,随手拿起了手中的火折子,想必是要点亮这屋中的烛火。 凌天云一个箭步无声无息般的窜到了那契丹人的身后,还没有等那契丹人擦亮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就被凌天云在他脑后一击,将那胡丹丹人击晕在地。扶住了软软而倒的那汉子,他将对方拖到了屋里的墙角处,而这其间不曾发出任何的声响。 “奶奶的,老四,怎么这么久了你在里面干吗,黑灯瞎火的你想让我们在外面呆一夜啊。”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想必就是在催促那先进屋的契丹人。而那叫喊声之后,这屋内依然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凌天云将自己又藏在了暗处。 又是名契丹人迈脚而进,随即又被凌天云如法炮制击晕了,而此时那屋外的契丹人这才发觉了异状。立刻就有三名契丹人从那院落里窜进了这屋中,而凌天云知道没有必要再隐藏起来了,他从暗处现身而出,一道浑厚的拳风向那三名契丹人攻击而去。三名契丹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早就抽出了手中的弯刀,只是他们遇到了凌天云,实力悬殊之下,他们很快就被凌天云击晕到地。 这院落里没有其他的人了,凌天云这才放心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借助微弱的夜色,他看到了自己的义兄赵匡胤正仰面躺在冰凉的地面之上。他飞快的来到了躺在地面之上的赵匡胤身边,他急忙俯下去身去,想要检查赵匡胤是否受到什么伤害。 而就在此时,一抹浓烈的危机突闪心头,使得脸色不由得一变。 第四百一十三章 西蜀翩公子 凌天云只觉后脊一凉,他俯下的身子立刻往后一倒,在地面之上顺势滚了开来。而就在他的身子刚一倒地时,一抹赤色刺眼的光芒从那躺在地面之上的赵匡胤的手中迸射而出。而那躺在地面之上的赵匡胤则身子一挺,立了起来。一道无比狠戾般的目光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他手中血芒再闪朝那滚落在地的凌天云再次疾射而去。 “呛”的一声,凌天云抽出了手中的宝刀,而他的左掌在那地面一撑,身子如一阵风般斜飞而起,落在了一丈开外。而那道红芒瞬间击在了他起身的地面之上,一声清脆的点击之响从那地面发出,一道深深的划痕顿时而现。 避开了那致使的一击,凌天云星目泛出缕缕寒芒,他知道那人不是他的义兄赵匡胤,必然是有人易容假扮。也只怪自己关心则乱,没有察觉到。幸亏自己心思敏锐,也才躲过了一劫。但他心中也涌起了浓浓的不安,义兄必定被契丹人掳去了,不然对方不会将那人易容得如此相像。 “不错,反应不慢吧,只是差一点点了。凌天云,今日我们就来个了断吧。”那人一击不中,立刻后退了几步,他冷冷的望着凌天云。双目里凶光毕露,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浓烈的不甘之意。 “萧天野,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为了重伤不起的表妹,为了封家上上下下数十条人命,今夜你在劫难逃。”凌天云听出了对方的声音,那人正是萧天野。契丹国一代天骄般的人物,而本该属于他的荣耀却被另外两名更为出色的少年所掩盖。在他的眼里,本就如蝼蚁般的凌天云已经超越了他,所以他这才不惜诡计再施,想要一击命中。 “既然如此,今夜我们不论输赢,只论生死。”萧天野眼里戾光乍现,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凌天云有着浓浓的恨意。应该就是一股强烈的嫉妒,他不明白天纵之资的他,为何会被他认为蝼蚁般的小人物超越。 满腔的愤恨都化作了抹抹浓烈的杀意,萧天野一把将脸上的面具给撕了下来,恢复了他那俊朗不凡而又年轻的容貌。只是他满眼里的戾色和脸上愤恨的表情有一些扭曲,让他本来俊朗的相貌却增添几分狰狞之色。 “你的心乱了,一切者是你咎由自取。”凌天云冷冷的望着那面容扭曲之人淡淡的说道,而他手中的宝刀一扬,身上一股浑厚如江般的气息顿时掀涌而起。眼前之人,早已列入了他必杀的名单之中,而此时正合他的心意。 大乘真气布满周身,他手中的宝刀发出一阵轻吟,一般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静夜在幽谧中流淌,风诉凄凉,四周里泛起一抹幽幽的气息,星光如华,朦胧如雾的夜色里透出几分悚然之意,弥漫而起的是那重重肃杀的氛围。微风渺渺,树影婆娑,只是那无尽浩瀚的夜穹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凌天云强压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恨意,他知道他与萧天野的实力还在伯仲之间,他并不比萧天野强多少。他有的只是怀有佛门至高无上的功法而已,他有的也只是手中的宝刀而已,而对方为契丹国少有的俊彦少年,必然也有过人之处。所以他不敢有任何的轻敌之心,他必须全力以赴。 萧天野手中的血芒大涨,他身形一迈,卷起一层赤色旋风朝凌天云席卷而来。而他的脸色早已经恢复了平静,可见此人心性也有过人之处。一抹幽光如血雾般的光团从他的周身处泛起,而他此时显得更加邪异妖然。 玄衣飘起,一道耀眼光芒从凌天云的手中的绽现而出,抽刀断水水更流,他一施出的正是风恋刀成名已久的刀法。迭迭如影般的刀芒朝那团红影之中强涌而去,刀影中卷着凌厉的杀意,剑芒中带着重重的妖邪。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如江海朝潮般,起起伏伏,而那红芒刺眼的剑影如那无常魅妖般,邪然悚然。两的身影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只有那破空之声霍霍响起不绝于耳。阵阵金属交鸣之声频繁炸响在这院落之中,那幽然的夜色之下可见点点电光火花。 长刀再扬,凌天云星目里凝起了几分浓浓的寒意,星泽宝刀再次卷起了一团刀花绞进了萧天野那红芒如团的剑影之中。只见他错步上前,弓腿微屈,而手中的刀花一闪,那星泽宝刀顿时凝起了一层幽幽的芒影,他体内的大乘真气如长河泻奔般狂涌而入。刀啸之声绵绵不绝,宝刀周身泛起的光芒再次的一涨。 “断水无绝”,一声大喝从凌天云的口中暴出,却见那星泽宝刀泛出一层更为耀眼的光芒,正是他体内真气化作的刀芒。刀在他的手中一抡,一股无可匹敌般的劲气从那宝刀之上狂涌而出。 萧天野眼中惊意一起,手中的剑芒更盛几分,一抹如幽水般的细长剑芒从他手中的赤剑散发而出,他身形周转几步。却见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丝毫不减,剑上的赤芒涨到了一个极限之后,他身影如箭般带起手中细红之剑朝那劈将而来的那刀芒迎了上去。 轻风如泣,夜黑如漆,而悲情如凄,只有那朦朦而下的星光如迤般。一切又恢复了寂然,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般,只是这院落之中泛起了淡淡的血腥气息。风中杀意之中吟叹,血在浓夜之中绽放。 两道身影错身而过,凌天云嘴角溢出了缕缕的血丝,但是他却巍然不动,如一棵盘根扎实的苍松般。好刀尖之上顺流而下的却是一行鲜艳如花般的赤血,从那刀尖之上朝那刀柄处倒流而下。因为凌天云手中的刀依然扬起,只是那刀上泛出的刀芒已然消弭于无形之中。 萧天野满眼里惊愕之色,随即又转为了浓浓的不甘,只见他的胸口衣襟如炸开般,从他那结实的胸膛上可见一道深彻醒目的刀痕。汩汩的鲜血从那伤口处流出。而他那妖异的双眸里流转着几分失落和悔恨。 他手中的剑无力般的垂下,剑尖之上虽然有几点如桃花盛开般的鲜血,但是很从快就从那剑身上滑落而下,坠入了地面之上。 “啪嗒”,一声轻微之响将这寂静的夜色打破了,那坠落在地的鲜血顿时如那三月里绽开的桃花般,由开始的花苞状,最后都变成了一朵朵盛开如艳般。岸立的两条身影依然不动,他们手中的兵器还紧紧的握在手中。 “轰”,一个身影轰然倒地,他的双眼带着不甘和悔恨,还着难以置信般的表情。他那妖邪的双眸里早已经没有了往常般的色彩。萧天野脑海之中闪现了一条纤弱的身影,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剑刺在了那纤弱的身影之上,而那张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面容,那张纤弱中带着几分刚强的面孔。 “哇”的一声,凌天云再也难以压住自己翻涌而上的那口热浪,一腔热血从他的咽喉里喷吐而出,弥漫的血雾将这如水的夜色染红了。此时他手中宝刀这才缓缓的放下,胸中一股郁结之气终于打通。而他只觉身上泛起了一抹如潮般的疲惫,他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的那一招却是用尽了他的全力,哪怕是他真元最深厚,宝刀之中吸吮的真气如江河长泻般。 凌天云仰头而望,看着那无尽的夜穹之上,刚才那一战看似平凡无奇,但是凌天云体内的真元已然消耗一空。如果萧天野手中红剑发射的剑芒再盛几分的话,那么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凝视着手中的那星泽宝刀,此刀是风恋刀曾用过的宝刀,相赠于大周的建帝君郭威。后郭威又将此刀赠于柴荣,没有想到自己与赵匡胤结义之后却得到了这柄宝刀,他不知道此事是幸事还是不幸。这刀一直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虽然在他的使得得心应手,但是他不知道为何这刀吸吮他的真元如此之疯狂,令他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将那定刀入鞘,凌天云再也不去想这些,这一切只有风恋刀才知道。封不破二人被契丹人掳去,加上赵匡胤此时也是生死不知,一层更加浓烈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心头。此时,已经夜深,四处里一片空旷寂寥,他看也没有看那倒在地面之上的萧天野,就向那院落外面走去。而那几名被他打晕了的契丹探子他也完全不顾,对方已然早就有准备,而他的行踪又被对方掌握着,步步维艰的感觉让他很是不适。 然而当他走到那院落门前是却立住了身子,只见那院落门前的街巷里立着一名二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长发飘逸,无任何的梳束,只是任头上的发丝随意而落,更令凌天云惊奇的是,那男子手中还摇着一柄折扇。一袭淡青的长衫将那男子挺拨的身躯透显无遗,那男子面如冠玉,比凌天云还要俊朗几分,倒是如一名玉树临风的书生般。 “在下徐鹏城,偶尔路过此地,有幸目睹了凌公子的威彩之姿。”那男子拱手向凌天云微笑着说道。而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仿佛就是一名普通的书生般,但是在凌天云的眼里,这名叫徐鹏城的少年绝非寻常的书生,他隐隐的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间想不想来了。 “威采谈不上什么,只是趁手杀了一名仇家而已,却不见徐公子有何见教?”凌天云全身戒备着向对方问道。他才不相信对方只是凑巧来到此地,那人应该是跟踪契丹人来到了此处的,而他躲在了暗处将这院落之中的一切窥视了。 “不敢不敢,凌公子误会了,徐某平生喜好交友。而在这帝都之中青年俊彦的汉子又寥寥无几,数来数去也只有凌公子与那位南唐的叶公子。不过徐某与那叶公子还有一些嫌隙,想必是难以成为朋友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初入太师府 幽夜卷起几分凝血般的煞气狂涌而下,初春的寒意掀起阵阵刺骨风啸,深夜里的夜穹之上薄薄的云层也开始慢慢的淡了下去。直射而下的星光却开始更盛了几分,树影婆娑里暗藏着几抹冷冽般的杀意。 凌天云望着对面那面如冠玉身躯挺拨的翩翩少年徐鹏城,在他的心里说不什么感觉,对这样从未谋面的陌生之人,他本就有一种戒备之意。这少年与叶吟风不一样,甚至比叶吟风长得还要俊美,只是比那燕龙星稍逊了一分。从对方的双眼里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与不轨之心,但是他还中不敢轻举妄动。 “徐公子说笑了,凌某一介武夫,不知有何资格做徐公子的朋友。这样只是抬举凌某了,来日方长,徐公子尽可以前往寿昌坊赵府找凌某。只是今夜里凌某有要事要做,还望徐公子见谅。”凌天云也极其客气的向对方婉转而道。 “既然如此,徐某也不打扰了,只是这条街道之上危机重重,待徐某送上凌公子一程如何,以表徐某的一片心意。”那徐鹏城目光灼灼,真挚般的向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心中更是升起了莫名的感触,如此一来,这少年将与契丹人站在了敌对的一方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少年的来历,但是此人也绝非中原之人。 此人气质优雅之中带着几分淡泊,举足间有一种令人十分舒服的感觉。而令凌天云折心的是此人双眼目光炯炯,一股浩然正气般的神色油然而生。若不是今夜是非常时期,他还真想与这少年结交。 “有劳徐公子费心了,只是这样一来,徐公子就完全成了契丹的敌人了,不要说契丹有完颜无敌这等天下第一高手,就是契丹国的狼血堂更是凶名扬外。为了交上凌某一个朋友,这样真的得不偿失。”凌天云摇了摇头,他向对方劝说道。对于这少年的一番好意,他并不是不领情,只是非常时期,他自己都恐怕难保了。 “无妨,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或有所不为,小小的狼血堂还没有放在眼里。凌公子请吧,徐某断后就是了。”徐鹏城一侧身,向凌天云做了一个手势,而他手中的折扇便展了开来。一股怡人心脾的香气从那折扇之上迎风飘来,使得凌天云心神一舒,一种道不明的舒坦感从心底涌出。 他没有矫情拒绝了,这幽长狭窄的街道之中还不知道暗藏了多少的危机。他们虽然风轻云淡般谈论着,但是他们自己都知道,全身神经没有一处是松懈的,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凌天云体内真元所剩不多,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否走出这街巷之中。 手中扬起了宝刀,凌天云大步朝前而去,而徐鹏城则一言不发紧跟其后。他们的脚步刚迈了数十步时,一抹浓烈的杀意狂涌而来。一行黑衣之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而他们的身后也不知何出现了同样着装的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体形壮实,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血煞之气,他们手中都握着一柄寒光四溢的弯刀。他们朝凌天云二人缓缓而来,一双双凌厉光芒的眼眸里射出无情嗜血般的神色。他们手中的弯刀扬了起来,一道道血气挥射般的气息油然而生。 没有任何的语言,也没有任何的前奏,一条条身影如一支脱箭般朝他们激射而来。这才是真正的契丹狼血堂成员,如果飞雀营中的成员有如此彪悍血煞,那么帝都也不会混进如多的契丹之人。 手中宝刀再次扬起,凌天云暗运真气,大步一迈,如猛虎下山般朝那前方的黑衣人而去。而他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背后,他已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刚刚认识的那翩翩公子徐鹏城。他相信对方,他已经完全信任对方。 一种金属交鸣之声响起,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将那些劈斩而来的弯刀格挡住,更有一阵火花四射,声声刀放骨骼的清脆之响。还伴随着数把被斩断的弯刀纷纷的射在了这街巷的两侧。凌天云真气一转,手中的宝刀卷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残肢断臂在他的刀下纷纷下落,而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凌天云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宝刀劈断了多少把弯刀,他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宝刀砍进了多少人的身体之中,他更没有记住有多少根残肢断臂在他的刀下纷纷脱落,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出去,从这街巷中冲出去。 涌涌而来的黑衣人似乎无穷无尽,凌天云的身躯上一阵酸楚之感传来,他知道自己将要达到极限了,而狂涌而来的寒光却如潮水笼罩而来。而他只觉压力一重,他的右手早已经酸麻不已,几乎就要握不住刀了。 他没有回头,只有一鼓作气般向前冲去,令他欣慰的是,他身上的压力一轻,却是徐鹏城超越了他。只见徐鹏城手中的折扇如一喋血残花般,在他的手中飞舞转着,而那绚光一现,就有一名黑衣人倒地,而他左手似乎也不停歇,手中一道寒芒毕现,他只是轻轻的一推,就有一团银光爆炸而出,随即,一阵哀嚎声响起来。 凌天云知道身后的黑衣人已经被徐鹏城解决了,所以他这越在了他的前方。凌天云心中一动,徐鹏城的来历已然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蜀中唐门的暗器,还有那柄雪织神羽扇,此人就是天府之国西蜀国的天之骄子。他身怀蜀中各大门派的武学,而此时他只展现出了唐门暗器的绝技。而他那柄扇子更是揉合了‘苍海玉升龙’的功法和招式,不愧是一代蜀中俊彦。 凌天云知道了对方的来历,他的心中不禁的一颤,从心底升起了一抹浓浓的寒意,因为这些都不是徐鹏城最厉害的绝招,他还是一名用毒的不世奇才。如果他现在施展出他擅长的毒功来,那些黑衣人早就倒地身亡了。 就在凌天云思量之际,徐鹏城早已经收起了手中展开始残花喋血般的‘雪织神羽扇’,他的身上没有沾上一点一滴的血迹,而他气息神宁,丝毫没有一点的紊乱之象。身后哀嚎声不绝,而他却是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朝凌天云颉首说道:“在凌公子面前现丑了,但不辱使命,全面解决。” “谢过徐兄,今夜之恩凌某必永记于心,保重。”凌天云知道过多的感谢话语反而显得自己矫情,大恩不言谢,他记住了今夜发生的一切。对这名名震天府之国的骄子也倍增好感。不管如何,这名朋友他还是交定了。 “凌兄弟一路走好,今夜想必不会出现意外了。来日我们痛饮长歌,保重。”优雅的身影立在那婆娑的树影之下,望着凌天云毅然离去的背影。他久久不动,如一尊雕塑般,只是他那双星目里泛出的炯然光芒更盛了。 “圣殿之争,也许你我会再次相遇,却不知道那时我们是否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了。天生瑜何生亮,可这天下却不只一个周瑜和诸葛亮呀。”他双目里炯然的光芒开始慢慢的淡淡去,他嘴里喃喃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话语。 星光如沐,点点而下,那树影之下人影一晃,一条拨空而起的青影飘逸而起,立于那树枝之上。随后,那青衫俊逸的身影在那树枝之上随风而起,很快就溶入了这幽幽的夜色之中。风声不绝,哀嚎声转变成了呻吟,弥漫的血色越发的浓烈起来。 凌天云并没有回到赵家他策马狂奔,他任凭自己坐下的骏马肆意奔跑,他一边运功调息一面思量着今夜发生的一切。那名西蜀少年的出现到底是凑巧还是有意,他并不知道,只是他的心中泛起了重重的疑惑。徐鹏城当下的武修境界可以说是超越了他,应该一只脚快靠近天了。而自己才不过先天境而已,对方快突破至近天境了,可以如此年轻的近天境的武修还真是凤毛麟角,只是他为何会向自己表达了善意。 马蹄声急促如狂敲的锣鼓般,响彻在这街道之上,巡夜的士兵如一群游魂般缓缓而行,他们不知道这帝都已然风起云涌,处处暗藏着浓浓的杀机。凌天云并没有在意这些巡夜的士兵,他只顾着自己向前而驰。 那马儿在一处建筑物前前了下来,而凌天云心头一惊,他抬头一看,只见那是一处庞大的院落。而他所在的位置正是那院落的大门之前,那大门之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赤金色的大字“太师府”。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来到了太师府,总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能封号太师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冯太师。而这府院正是冯太师的府院。 凌天云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指引还是那骏马肆意狂奔来到了这里,他觉得自己必须进去那太师府里探上一探。他记得上次在那小巷之中,好像就从这太师府里射出来的那一箭,而今自己却鬼使神差般来到了这太师府的大门。 此时的太师府大门只有两只破旧的大灯笼高挂着,那门前的两尊石狮早已经斑驳陈旧,石狮的身上还出了一条条龟裂般的细缝。几根枯草从那石狮底座之下无力的垂着,一派荒凉般的景象从这太师府的门前显现而出。 凌天云看着只有“太师府”那三个大字还崭新之外,其府第的院墙也是斑驳不堪,大门之上的朱漆早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将快要腐朽的木块来。这院落之外连一名守卫都没有,可见这太师府之荒凉令人难以置信。 感觉不到这太师府里有任何的生气,凌天云心中更是疑惑不已,虽然他知道这冯太师早先不是居住在这个府院之中。而是前国大汉时一位权臣的宅子,只是那大臣遭到奸人所害,举家被害。而这冯太师也不知道怎么,居然看上了这阴魂浓浓的院落。只有冯太师看得上这样的宅子,自那大臣家举家被害之后,这院落成了无人问津的鬼院了。 凌天云将那骏马栓在了院落门前的树桩之上,自己找了一处隐秘之处翻身上了那院墙。落在院墙之上,凌天云的双眼很快就看到了那高耸的塔楼,还有这四处里一片幽然寂静的景色尽落眼底。 这院落之中的房屋并排有序,借处微弱的夜色,凌天云只看到了这院落之中几棵苍天大树如一恪守本责的侍卫般,紧紧的守护着这院落。而这院落之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息的声音,就是连常人入眠时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似乎是一座空院般,没有任何的人居住,只有那刮过耳边的风声狂涌不绝。 凌天云心中更是疑惑难休,他不相信若大的院落之中会没有一个人居住。他翻身从那院墙跃了下来,朝这院落里最前的一排房屋而去。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他查遍了这院落里所有的房屋,都不曾发现一个人影,而他的目光又望向了那几丈之高的楼塔。 只有那楼塔,他还没有进去过,人影一窜,他朝那楼塔处疾速而行。 第四百一十五章 那老不死的 李逍遥一边用手抠着塞在牙缝里的肉丝一边用脚踢了踢一名将醒的契丹刺客,将那刺客又踢晕了过去。他一点也不顾他王侯的形象,更没有在意自己还是一名仙骨逸然的小道士。指甲之上的肉丝被抠出,他又重新放进嘴里,那模样要说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叶吟风都看不下去了,急连转过了头,看向那无尽的夜穹之中。 此时的驿站院落里幽幽的灯光不知何时泛起,如橘黄色的灯光却无法将这整个院落照亮,只有那院落之中的小亭里泛着忽闪忽摇的光亮。而这小亭之中的石桌之上摆了一些菜肴,正散发出阵阵欲人的香气。李逍遥毫无顾忌的大吃起来,而叶吟风却是没有一点的胃口,菜肴正是这院落里准备好的,只稍稍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叶吟风满脑子里却是那老者萧禹景的话语,如果自己的家人还活着,那么此时的他们现在又在何处,为何这契丹的萧禹景知道。当时他离开的比较仓促,却还真的没有仔细查看当时的残留的现场。如果自己的家人还活着,为什么他们不来寻找自己,让自己一人孤苦伶仃般的四处流浪。种种疑惑闪现在他的脑际中,而自己背负着为家人报仇雪恨的执念却在这一瞬间摇摆了。他不知道自己又将何去何从,是否要找到自己的家人,这一切又是为什么,他不明白,也想不通。 那看似没心没肺的小胖子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叶吟风知道,他从对方的嘴里套不出一点信息。也许李逍遥有他的苦衷,他感觉自己在德化城里遇上李逍遥并不是一个巧合,这似乎有人故意而为,难道是自己的那便宜师尊所为。 “你说咱们的师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叶吟风决定从那自己从示谋面的师尊上着手,他向李逍遥很认真的说道。 “不怎么样的人,就是一名老头而已,你不要有太多的期望,不要以为他就是那种道骨仙风的老人,他呀现在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看哪家的黄花大闺女洗澡呢。他哪有本道爷这种风度翩翩的气质,不提他也罢,不过说真的,他很高,真的很高。” “啊”,叶吟风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和错愕,他没有想到这次李逍遥对自己的师父居然是这样的评价。“那他到底有多高,有这天这么高吗?”他又不禁的问了一句,他一时没有明白对方所说的很高是指什么所以他也胡乱的加了一句。 “也许有吧。”李逍遥小眼睛一转,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他很认真的向叶吟风又说道:“对于咱们的师父,你见了就知道了,你可以对他有不敬之意,但是他真的很高,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人达到天那么高,那么只有咱们的师父,其他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咱们师父这种程度的。还有,师父他老人家活了很长,你知道吧,师兄以前可是和你说过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叶吟风此时满脑子的黑线,难得见这胖小子一本正经,却又被他忽悠了,他从对方的嘴里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他没有想到李逍遥的口风如此之紧,他简直就想一脚踹过去将那胖道士踢飞,想到这胖道士一身高深莫测的内力,还是就此做罢。 “你这一身的内力是怎么来的,就算你在你娘肚子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叶吟风只好又将这个疑惑提了出来,他不相信李逍遥这一身的内力真是他自己修炼所得的,而且就这个问题,他也问了对方不下于十次,可是每次都是对方一句自己修炼而来的话语给敷衍过去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李逍遥一脸正经的说道,而叶吟风则郑重的点了点头, “嘿嘿,想知道也不告诉你,反正你现在也打不过我,你能把我怎么地。”李逍遥那嚣张欠揍的嘴脸在叶吟风的面前闪来闪去,他得意的一笑,回应道。 叶吟风真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如果说他能将这胖道士掐死,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胖道士掐死。如此奇葩的师兄他还第一次见过,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的脸皮如此的厚,可以说是厚遍天下无敌手。 “你可以去死了。”叶吟风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他真想对着这副胖的流油的嘴脸一拳轰过去。然而他去不知道,自己因为家人那沉闷的心情也开始有一些泻放,他积压已久的那心中的执念也开始有了一种轻微的变化。 “好了,到时你会知道的,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会选择用那种方法的。那简直比死还要难熬百倍甚至千倍。道家有一种心法叫做‘九转嫁衣大法’,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了。而本道爷的这一身精纯深厚的内力就是这样来的,明白不。”李逍遥的眼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之色,他眼里还有几许悚恐的余悸。 “这世间还有如此诡异的功法,那你的内力是何人身上嫁过来的。”叶吟风眼里闪过一些兴趣,他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功法,听其名应该是将别人的内力转嫁过来,成为了自己的内力。不过,这世间有何人如此的傻,能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内力白白的送给了别人。 “咱们的师父。”李逍遥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他语气无比的坚定说道。此时,叶吟风这才明白为何李逍遥会如此的对那便宜的师父这般不敬了,想必正是那嫁衣大法给了那小小年纪的李逍遥太多的难以忘切的深刻回忆。 “你说我??????????”,叶吟风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逍遥打断了。 “你放心,那是不可能的,师父他老人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散去自己的内力,而他不会将别人的内力转嫁给自己的。这个你可放一万个心,就你那点微末不入流的内力,就是送给本道爷,也不会要的。”李逍遥毫不留情的将叶吟风打击道,而他的话语更是让叶吟风心头稍稍的安定了。如果自己的那从未谋面的师父要将自己的内力转嫁过去,这样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好不容易修炼十年的心法,聚起了一身精纯无比的太清真气,自己怎么可能甘心送给别人,就是自己的师父也不行。 “为什么是我,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他为什么要选上我。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师父,他才是我叶吟风的师父。” 一抹寒光从叶吟风的星目里泛出,他想到了那邋遢老道士玉尘子,想到那玉尘子临死前的那一幕。如果说有一个人在他心中定格成了他的师尊,那么这个人必定是玉尘子,他永远记得那个如血的黄昏,自己初遇那邋遢老道士的情形。虽然家里人都说这只是他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而已,但是他知道,那是真实的。 “好吧,随便你,这样也好气气那老不死的。嘿嘿,至于他为什么要收你为弟子,师兄我就不知道了,到时你遇到了那老家伙就问上一问吧。然后,你再把你刚说的那句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哈哈,到时他一定会被你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一定非常的好玩,到时你一定要将那时的情形说给我听啊。” 李逍遥眉飞色舞的样子,却真是一名十四的孩童该有的纯真。他将自己的心态提拨到了一名成年人的境界,着实是让人怜惜。叶吟风不知道为什么,见李逍遥这样的模样,他心中的所有不快情绪都抛之九霄云外了, “这些人怎么办,等了这么久,还没有人人进来,难道契丹人只派了这么几个小人物来吗。” 二人也没有了什么话题,李逍遥见叶吟风开始舒展了自己的眉头,他望了望躺在地面之上的那几名晕迷不醒的契丹刺客,满眼疑惑的说道。他们两人虽然看似风轻云淡般侃侃而谈,但是两人早已经将这院落里的一切都尽扫眼底。而他们一边吃喝一边密切的关注着四周的情况,可是令他们意外的是,居然再也没有人进入。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次契丹人本来就不是为了刺杀我们的。他们这样做只不过将这事情闹大而已,好让帝都所有的人都知道,最迟明天,大周皇帝就会下旨封锁帝都城门。而各国的使团也无法出城,这样下来既给契丹人留了充足的时间,也给大周帝都增添了不少的危机。” 叶吟风一摆心头的阴影,他看着那满天如雾般的夜色,一袭蓝衫在那微风之下缓缓起伏,飘逸之姿油然而生。坚挺的身躯上背着一柄沉重的黑铁剑,犀利的剑意从这夜色之中弥漫而出,他就是这夜空之中那颗被蒙尘最璀璨的星辰,就要拨开云雾露出本来的绚丽夺彩的光芒,而帝都正是他拂去清尘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知道,如果明天大周皇帝不下旨意怎么办。契丹人不会只攻击驿站这一处地方,他们应该还有其它的后手。否则就驿站这点小风小浪,大周皇帝根本就会放在眼里。小六子他们与各国使团在一起,应该安全,契丹人不会做出得罪其他国度之事。那么,他们今夜另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 “放心吧,契丹人必有后手,至于是攻击谁就不是我们所能管的了,如此美妙的夜色,要不要出去走走?”叶吟风自信从容般的笑容让李逍遥心头一宽,他知道,叶吟风暂时是不会再想自己家人的事了。 “这些人怎么办?”李逍遥眼里狠戾光芒一闪,他并没有等到叶吟风的回答,而双脚飞快的在那几名躺在地面之上的契丹刺客点了几下。这下,那些契丹刺客彻底的晕了过去,李逍遥将他们的晕穴点了,没有五六个时辰是不会醒了。 “一起,还是分开?”叶吟风望着李逍遥, “老规矩。”李逍遥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他急急的回答道。 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窜出了那院落,很快就溶入了这幽幽的夜色之中,深夜的风似乎更大了,而那久违的春暖却在这深夜里退却了。凛凛的寒风开始恢复了它的狰狞和无情,将那些刚要冒头而出的新芽给吹拂了下去。 大地一片肃凝冷寒的气息,夜深幽如夜,星光寥如雾,寒煞般的气息骤间狂涌而起。 第四百一十六章 风云再相会 太师府内寂静无声,缕缕从云层之中穿透而下的星光点点洒洒,那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着,若大的院落空无一人如一巨大的猛兽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至少此时的凌天云就是这样想的,他不明白为何这充满阴气般的大宅子会没有一个人影,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等他的到来。 他放慢了脚步,行走在一条条幽然沉静的树影绰绰的小径,他毫无顾忌的朝那塔楼而去,再要穿过一树影浓布的小树林院落就到了那塔楼之下。而此时的他却停了下去,在那树影绰绰的小树院之中他感觉到了几分嗜血般的气息。那是暗藏在树林之刺客,就等待他走进去,自投罗网。 刀芒映着幽幽的夜色,凌天云抽出了手中的宝刀,他身躯微微的一矮,双腿一用力,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向那小树林之中冲进去。他和身子刚一进那树林之中,便有“扑扑落落”的鸟儿被惊起,忽的一下子就飞离了那小树林。 凌天云的脚刚一落地,却见一道幽芒如闪电般朝劈将过来,却是一名毫不掩饰自己行迹的契丹刺客。那人双眼里冷悍无情,如一尊杀人机器般,手中的弯刀更是带着几抹凌厉的破空声。 一刀寒光乍现,暗处却又闪现出了另一道寒芒,朝凌天云的下身横扫而来,一刀迎胸而劈,一刀朝双腿狂扫而来。这两名躲在树林之中的契丹刺客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远比他在那街巷之上的要强大得许多,而且他们身上凝起的血煞气息也要郁浓几分。 凌天云早已经不当下阿蒙,他双眼微眯而起,缕缕精芒从他的双眸之中迸射而出。手中宝刀迎空一扫,而他的双腿却是轻轻一点身子忽然间飘了起来。身形如风,手中的宝刀迎空一斩,将那朝胸而来的那弯刀直斩而落,一声金属断裂响起,却是那刺客手中的弯刀被他手中的宝刀硬生生的斩断成了两截。 而他的身子腾空避开那下盘横扫而来的攻击,一个后旋翻身,他早已稳稳的落在了一树杈之上。那两名契丹刺客没有任何的言语,身形一窜朝他落脚之处狂攻而来,他们身上弥漫起一抹浓郁的血煞气息,朝凌天云笼罩而来。 手中的宝刀又是一抡,凌天云还没有等他们的身子跃到最高点,他便从那树杈之下腾空而起,如老鹰扑食般向那两契丹刺客当头劈将而下。 “当,当”两声,一阵电光火闪,而那两名契丹刺客手中的弯刀更是应声而断,他们的身形狼狈落地。双眼里难掩惊骇之意,但他们脸上那抹坚然之意却更显得如铁般,依然没有任何的言语,手中的断刃旋飞之即又朝凌天云落身处狂斩而来。 “砰”的一声,凌天云疾速坠地,双腿将这树林土地用力蹭出了两个扎实的脚印,激飞四溅的泥土朝那两名契丹刺客射将而去。而他的身子一落地又如一颗炮弹般弹飞而起,双腿在空中踢起一层层的脚影。 “砰砰”两声,那两名契丹刺客胸前被他飞身而起的双腿给踢了个正着。两名契丹刺客身形一个踉跄,“哇”的一声,两人从嘴里吐出一抹血雾,随即他们的身躯这才缓缓的落地,双眼里带着几分不解和不甘。 凌天云看也不看那两名倒地的契丹刺客,他提刀就朝小树林之外冲去,鬼知道那塔楼之外又有多少的契丹人。轻松解决了那小树林之中的契丹人,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而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正如他所料般,这塔楼就是一处龙潭虎穴,而敌方似乎早就想到了他会来到这里般,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他的出现。 冲出了那树林,一座高欲耸云般的塔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塔楼还带着刺鼻的油漆气息,想必刚建好没有多久。前方一数丈宽的小坪,一条大理石铺制的小径直接通往那塔楼门前,这里没有一人,四处一片死寂。 泛白的小径,通幽如旷般的院落,凌天云的心沉到了谷底,对于未知的危险,他觉得更要谨慎而行。站在这塔楼之下,他就觉得自己如此般的渺小,而那塔楼如一庞然大物般,一股无形的压迫从那塔楼上狂压而下。 凌天云站在那树林边缘,望着那夜色茫茫之下的高丈塔楼,他体内的真元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必须将自己的内功恢复至全盛,这样他才可以面对着这塔楼之中的危险。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退缩,他有一种预感,在这塔楼之中,他一定会遇到他要找的人,不管是封不破夫妇还是自己的义兄赵匡胤。 夜色茫茫,风起霍霍,凌天云暗暗的调息着自己体内的真元,他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进去那塔楼之中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进去。一旦决定了的事,他从不后悔,也不曾畏缩。 不知过了多久,凌天云双眼里的精芒越发的盛旺起来,他提着那宝刀就要朝前走去。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这声破空之响虽然微难察觉,但是他还是听到了。而他的心又不由得一紧,他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但是他知道,那声破空之响由远至近,正朝他所在之地而来。 一条飘逸俊朗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的一棵枯树之上,那人一身蓝衫,飘飘扬扬的发丝道不尽的轩昂气息油然而生。那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后背负着一柄黑幽幽的大铁剑,而他的目光如和煦春阳般,望着凌天云笑了笑。 凌天云也笑了,他没有想到差点让他出一身冷汗的却是叶吟风,他没有想到这夜深之即,这名南唐而来的少年居然也会找到这里来。 “你来了。”凌天云没有更多的客套,向对方说道。 “我来了,你呢,有什么发现。”叶吟风身形如蝶旋般飞舞而下,那悠悠飘逸的身姿如一代剑仙下凡般。 “你为何而来?”凌天云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他反问道。 “找一些人,这里有我熟悉的气息。”叶吟风双目里精芒一射,脸色沉然而道。 “我也是找一些人,你是找仇人还是朋友?” “仇人,刺天盟的杀手,这里有刺天盟的杀手的气息。”叶吟风双眼厉芒一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找我的亲人,又或我的义兄,我感觉他们应该就在这塔楼之中。”凌天云脸色如水般缓缓而道。 “既然如此,走吧。”叶吟风并没有太多的费话,他身形一晃,便向那塔楼门前而去。而他的身形刚一窜出,凌天云却抢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挡在了身后。对于凌天云如此的举动,叶吟风开始一愣,随即他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有些人,不用说出来,就可以明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叶吟风心中一暖,他没有想到这名铁血阳刚般的少年还如此的细心,他宁愿自己提前进去,也不让叶吟风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那黑幽的放口处没有大门敞开着,二人没有任何的顾忌踏了进去,两人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但他们的神经却是绷得紧紧的,这塔楼之中弥漫着一抹令他们忌惮的诡异气息,虽然他们还没有见到。 一进门,便有两条石阶梯,一条是向上的,而另一条则是能向地底之下。两人人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对于饶州张家的惊险一幕还历历在眼前,但是叶吟风知道这塔楼和那张家的地下迷宫还有一些相似之处。应该就是出自一个门派的手笔,他朝凌天云说道:“先下吧,这迷宫在下以前闯过。” 凌天云颉道表示赞同,他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一些发麻。但出于对叶吟风的信任,他还是跟着对方的步伐缓缓而下来。 这是一条不足在五尺之宽的石阶梯,弯弯而下,两人走了有半刻钟,这才走到了这石阶梯的尽头。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一宽大的密室,那密室四周墙壁之上挂满了点燃的火把,而那大密室的两旁还有几间小的密室。这里的地下密室与饶州张家的地下密室如出一辙。 凌天云难掩眼里的震惊之色,他望着这庞大的地下密定,那灯火通明的地宫,他没有想到在这塔楼之下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一座地宫。这地宫的石凿痕迹来看,应该打造好没有多久,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打凿留下的深深的痕迹。 对于这样的地宫,叶吟风已经有过一次的经历,所以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表情。他随手拿起了那挂在墙上的火把,他细细的打量着这地室,而他将这地宫看得很是细致,不曾落下一个细节。 凌天云虽然满眼的疑惑之色,但是他没有问什么,地宫两旁的石室里空无一人,他也举着一火把,将这数个石室都看了个遍,也没任何的发现。而他又看到了叶吟风伸手在石壁之上左摸摸右摸摸,虽然他很是不解,但是他只能干看着。 “走吧,这石室里应该没有其它的机关,这石宫应该另有作用,似乎关押过什么,但是这里的痕迹已经被清理的干净。”叶吟风朝那怔怔发愣的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完全信任对方,他收起了手中的火把放置到了原位,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手中的火把突然摇曳了几下。他只觉自己被什么盯住般,令他十分的不适,而他又看了看那一脸平静的蓝衫少年,发现对方给他一个眼示。开始凌天云并没有明白过来,而他又联想到叶吟风刚才的那席话,很快他就释然了。 叶吟风将火把放置回了墙壁之下,他率先朝这石宫外走去,而凌天云也跟着他缓缓朝外走去。当他们又回到了那石阶梯口时,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叶吟风闪身转进了那石阶梯的拐角处,紧跟其后的凌天云也如他动作般。 两人闪过了石阶梯的拐角处,摒住了呼吸,全身气息屏蔽住。没有多久,一阵轻微的轰鸣声响起,而这整个石宫仿佛晃动了一下般。接着他们便听到了一阵微盈的脚步声朝这石阶梯处走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刀剑战妖僧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屏蔽了全身的气息,暗暗的躲在那石阶的拐角处,他们两人摒住了呼吸。而那阵轻微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两人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因为来者虽然只有几人,但是他们的武修境界并不怎么高。 一条人影从那拐角处越过,凌天云突起偷袭将那名契丹人打晕了,紧接着又从那拐角处窜出一条人影,被叶吟风轻松解决。 一共四条人影躺在石阶之上,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那石室之中,发现这石室之中多了一扇门,必是那躲在里面之人从这扇门出来。他们毫不犹豫的就进了那扇门,一进去之后,便是一条漆黑的小通道,两人过了好几息时间这才适应过来。幸喜的是,他们并没有走太久,就看到了前方一团淡淡的光芒。 叶吟风心中细细的测量了一下,他们从那石室之中走进这漆黑的通道,大概走了不足半刻时间,这条通道应该也就不过十来丈之远。只是在这地下石宫之中,难以辩别方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往何处,只能朝着那光芒处行去。 朝那光亮处走去,涌入眼前的又是一间石室,只是这石室比那塔楼之下的要小得多,那石室的石墙之上挂着几把火把。两人知道这石室就是这地宫的尽头了,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任何的出口。叶吟风举着火把在这石室四周细细的打量了一上,这下确定下来。 一条影倦缩在这石室之,凌天云心头一震,看清楚了那人影的着装与面容。那人不是赵匡胤又是谁,只见赵匡胤胸前一片血迹斑斑,气息紊乱不堪。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纸金之色,将他那红丹般的脸色给淹没下去了。 凌天云心中一急,连忙蹲下了身子,向昏迷之中的赵匡胤传输了自己的内力。待他的真元流进了赵匡胤的体内时,他惊骇的发现,赵匡胤体内的真气不但紊乱不堪,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崩溃而散。 心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急运大乘真气缓缓的朝赵匡胤的体内流转而去,令他欣慰的是,大乘真元似乎对赵匡胤的伤势很受用。随着他真气的不断输入,赵匡胤的气息这才开始平稳下来,而且呼吸也开始变得畅顺起来。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赵匡胤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而凌天云因为源源不断的真元输入,他额上也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体内的真元只剩下不足六成了。见赵匡胤脸色好转,他这才收起了贴在义兄后背之上的双手,而他内心里更是震惊不已。他检查了赵匡胤的伤势,发现他胸前的那一处伤口很是怪异,像被某种威力强大的暗器所伤。 叶吟风全身戒备的站在凌天云的身后,他密切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凌天云给赵匡胤运功疗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对于这二人的兄弟情谊,他也从凌天云的口中听说过,对于他们那种异姓金兰般的情谊,他心存钦佩。 “我们走吧,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迟则生变。”凌天云将昏迷不醒的赵匡胤负在了后背之上,然后向叶吟风说道。 叶吟风点头表示赞同,他感觉这一切似乎有一些顺利,而且顺利得让人感觉不是真实的。 两人从那石室向那石阶出口处而去,他们一路小心翼翼,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这石室里的一切动静。然而,待他们走上了那石阶,来到了这塔楼的门前,再次看到了那星光迷蒙的夜空,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这塔楼附近依然没有任何的人影,他们打晕了那几名契丹人还在那石阶处躺着。 叶吟风双眼微眯着,他细细的向四周扫射了几眼,感觉此处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踏步向前而去。 两人的身影疾速而行,他们穿过了那小树林,经过那院落之中的一排排屋落时,却收住了脚步。 前方,一名宽大鲜艳如丽袈裟的胖和尚正笑吟吟的望着他们,不是那西域妖僧不妙又是谁。只是不妙手中玩弄着一串佛珠,他那笑吟吟的双眼都快要眯成了一条缝,只是从他那如一条细缝的双眼里射出的却是缕缕夺人心魄的寒光。 “阿弥陀佛,我们又见面了。”不妙和尚双手合什向他们二人说道, “臭妖僧,你待怎么样,今夜小爷没有工夫理你。”凌天云一看到那不妙和尚,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上次他与张晓枫联手这轻伤了的这不妙和尚,而此时自己只与叶吟风两人,凭着他们两人的实力又怎么可以敌得过这西域妖僧。很明显,不妙和尚就是冲着他而来的,却不知道这妖僧如何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佛曰相缝就是缘,两位如此匆匆而去,莫不是要辜负佛主的一番好意。贫僧见二位与佛主有缘,便特意在这里等二位。”那胖和尚笑脸一凝,低眉垂目合什而道,那模样还真如一代高僧,令人找不出任何的反感。 “佛你大爷的,臭和尚想动手就动手,何必那么多废话。小爷没有工夫与你瞎扯,如果不动手就滚远一点。”凌天云并没有任何的好脸色,此时的他急需赶回赵府。将赵匡胤的伤势治疗好,虽然赵匡胤的伤势得到了控制,但是他还是觉得伤害赵匡胤的那暗器诡异的很,而他完全对这样的暗器没有一点的信息。 叶吟风冷眼看着那一身鲜艳如妖的胖和尚,他完全看不透这胖和尚的修为,纵然他习得道门高深心法,却还是无法看透那胖和尚的修为。这和尚一身诡异的气息,还有他那独特的相貌却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凌施主何必动怒,贫僧一番好意来渡化二位,难道你要拒绝佛主的好意吗?”不妙和尚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向凌天云和蔼说道。而他手中的佛珠却是转动得更快了,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脱手而出。 “胖和尚,什么是佛,佛又是什么?”,立在凌天云身旁的叶吟风突然向那不妙和尚问道,对于实力悬殊的敌方,必须出制不意奇招而发。这是李逍遥教他的,不管是任何的,都会有弱点,修为并不能代表实力。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认识佛吗?”那不妙和尚并没有正面回答叶吟风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 “既然胖和尚要与在下论佛,那么在下就说一段故事,听完故事之后,还请胖大师给在下讲解一番,如何?”叶吟风眼中精芒一射,朝那不妙和尚说道。而身旁的凌天云手中紧紧的握住了宝刀,他一只手托住了后背之上的义兄。他虽然不明白叶吟风为何会与那妖僧谈论起来,但是对于叶吟风的才智,他依然信任对方。 “从前有一名屠夫和一位和尚相邻而居,两有一个不成文的承诺,每天早上谁要是先醒来,就必须去叫对方起床,然后两人开始了自己的生活。那屠夫如果早起就会叫醒那和尚起来念经,而那和尚早起,也会叫醒那屠夫起来屠宰。但是,有一天,他们两人都死了,而有一人却被降送到了地狱,承爱地狱中千刀万剐的极刑。而另一人却上升到了极乐世界,享受这极乐世界的欢乐。胖和尚,你知道是谁传到了地狱,而又是谁传送到极乐世界吗?” 叶吟风的故事很简单,很快就叙述完了,而他说完,双眼定定的盯住那胖和尚,等待着他的答案。 那不妙和尚一听,双眼顿时射出了一道寒光,他低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位施主说的故事贫僧并没有听谁过,却不知道这故事是从何处传出的。如果真要选一个的话,那么一定是那和尚升到了极乐世界。” “胖和尚,你觉得你了解佛主吗,连这样简单的故事都不明白,还枉称什么得道高僧。西域除了风景美一些还有许多要你去了解的,也许你站在了某一处,豁然就会明白佛主真正的意思。”叶吟风那天外仙音般的话语轻轻袅袅的传进了那不妙的耳中,使得不妙神情的震,双眼顿时露出了迷茫的光芒。 很快不妙和尚就恢复过来了,然而他刚一恢复过来,双眼一望,却见一柄幽然寒芒的剑在他的眼中一闪。一强烈的危机突现心头,而他双目一凝,手中的佛珠一抡,那宽大的袍袖如灌满了空气般,猛然间涨得鼓鼓的。 “铮”一声响起,叶吟风心中暗呼一声可惜,他的偷袭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而那胖和尚抡起的佛珠击在了他的剑身之上,一股巨大的冲劲如电流般的涌来,使得他的手臂酥麻一片。手中的无锋铁剑一窜,发出了阵轻吟之声,他又卷起一层叠浪般的剑影朝那和尚狂笼罩而去。 凌天云见状,放下了昏迷不醒的赵匡胤,刀芒掠起一道凌厉的寒芒,他一出刀就是断水式的刀法。一刀更比一刀快,一刀气势更比一刀的气势更盛,此时的他与叶吟风双双连袂配合,两人都是一鼓作气,已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妙双脚朝地面一蹭,这大理石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条条网状般的裂纹,而他手中的佛珠更是卷起一道狂风暴雨般的气劲,朝那急攻而来的刀剑席卷而去。 强大的气势,反卷旋飞的佛珠撞击在了那一刀一剑之上,一串火花四溅,随即,两条身影狼狈而现。却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居然不敌那不妙和尚的一招,而两人胸口一阵血气翻腾,随时都有可能冲喉而出。 两人强忍着上涌的血气,他们紧握住兵器的手颤颤而抖,那不妙和尚的修为太过高深,让他们一招败北。而丙人心中同时升出了拼死一搏的念头,如果不搏,他们必将被这妖僧逮住,到时是生是死却不是他们说了算。 两人摒弃了内心的忌惮,他们灵台一片宁静如水,这时两人第二次的合作,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重重叠叠,使得他们体内的真气突然间轰鸣不已。凌天云体内那早已只剩六成左右的真元却不住的咆哮,几乎要在他的体内燃烧起来,而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充斥着一股无穷无尽的车量般。 第四百一十八章 意外破樊笼 叶吟风双目一凝,他手中一团金芒顿现,却是直接的抽出了腰际的盘玉剑,而那柄铁剑被他直接扔在了地面之上,发出了一阵清脆之响。 凌天云长发飞扬,一身玄衣在这幽幽的夜色之下猎猎作响,他手中的刀芒毕现,犹如一尊绝代战神般。 不妙和尚手中的佛珠流转着一抹异然的光泽,他双目里没有任何的表情,谁也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身形一动,凌天云率先抡起一团刀影朝那不妙和尚攻去,刀刀劈斩在空中卷起一股凌厉的劲气。刀风所过之处激起了霍霍的破空之响,凌天云身旋微转,刀影团团,层层叠叠,而他浑身的真气如江河长泻般直灌而去。 掀起的气浪万丈滔天,一道金芒瞬间即到,叶吟风手中的长剑挟着一抹如凝的剑气贯穿而来,他的身影紧跟在凌天云的身后。而他手中的长剑却是剑气横生,如激在水在的石子般,将这四周的空气震荡起了一层层的气劲。 点芒如雨的剑气朝那不妙和尚周身要害而去,而那刀光之中挟带着震撼天地般的气势,两人非常有默契般的疾速攻去。 不妙和尚身形一晃,手中的佛珠骤然间变得如奔雷般的气势,颗颗佛珠在他的手中如活过来了似得,那宽大妖异的僧袍更是如灌满了气劲般,直接鼓了起来。他身形晃过之后,他似乎变得高大起来了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般。 一股强大如窒的气息朝叶吟风与凌天云狂压而下,那西域妖僧身躯并没有动一分一毫,手中飞旋的佛珠却转动的更快了。 精芒再现,刀影又临,两条身影错开而过,涌起的无尽气劲如一支支激射而出的箭矢般。而那刀芒之中毕现出一抹狞狠气息,那剑芒之中带着几分刺透的幽冷。一刀一剑,双人合璧,将那不妙和尚团团围住了。 佛珠飞旋而到,直接格挡在了那两柄兵器之上,又是一阵电闪火花四溅而起,那疾射而来的身影一顿。凌天云与叶吟风虽然没有看到彼此的表情,但是他们双双眼中绝然之色再起,身形一迈,那刀与剑再一次的迎面而上。 “轰”,一声劲气激撞的巨响在这院落之中久久不散,却是那不妙和尚双袖之中激发而出的气劲将两条人影挡在了自己的周身之外。而那抡起的刀影,如疾刺而来的剑芒却顿了一顿,随即,两条身影狼狈而退。 眼前的这名和尚超出他们的意料之中,而对方手中的飞旋的佛珠却是没有强攻而来。只是在对方的手中的飞旋而转,四周的空气似乎被那不妙和尚手中的佛珠给吸过去般,狂涌不止的气流朝那和尚涌去。 身形一个踉跄,叶、凌二人喉间一甜,哇的一口鲜血狂吐而出,将那幽然的夜染得更加艳丽了。他们脸色一阵发白,手中的兵器却握得更紧了,他们双眼里是一抹决然的神色,面对着那高不可攀般的不妙和尚,他们的身躯也微微发颤着。 “砰”,不妙和尚一言不发,大步一踏,他脚下的地面接着裂开了如网状的缝痕。而他那光亮的头顶更是泛出了幽幽的黑气,浑身鲜艳无比的袈裟在此时却映着这淡薄的星光,转化成了一抹更令人心悸般的光芒。 凌天云双目一凝,不甘之意油然而生,面对着比自己强大千倍万倍的敌人,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的心中不住的呐喊着。疯狂的运转着体内的真元,手中的宝刀再次的扬起,他只觉自己的骨骼之内传来了阵阵的咯吱之声,却是他体内真气狂运不止,而有一种崩裂的迹像。 “轰”,凌天云只觉自己脑际如炸开了般,身边一股柔和的真元与他体内那纯阳至刚的真气相融在了一起,使得他感觉身体之上那股崩裂的感觉轻了不少。而与此同时,他只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无形之中似乎强大了不少。 叶吟风牙关紧咬,体内道门太清真气狂运不止,而他手中的长剑的金芒却更盛了几分。他体内那柔和的真气一接触到凌天云外泄而出的纯阳至刚的真气时,发出一阵欢悦的咆哮,疯狂运行太清口诀,那种暴乱的真气这才开始平息下来。而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丹田之内那三颗细微的真元小珠子似般大了一些,虽然微不可察,但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喝”,不妙和尚一声暴喝,他那胖胖的身躯如一座高山般向那两条身影狂压而来,顿时,凌天云与叶吟风只觉四周的空气如震开般,使得他们无法呼吸,几乎都快要窒息了。那是一种境界之上威压,那不妙和尚动用了他全部的实力。 不妙和尚大步往前一踏,身上狂涌而出的气势如大海掀起万丈巨浪般,而那巨浪之中的那两条身影却是那随时都有可能淹没而沉的一叶孤舟。气势滔天,真气之磅礴,这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悬殊实力之争。 此时的凌天云与叶吟风浑身根本就无法动弹半分,他们咬紧着牙关,手中的兵器抓得紧紧的。那股如海般的威压越发的沉重了起来,他们的额上泛出了细细的一层密汗。手中的兵器开始有了晃动,他们几乎就要放弃自己手中的兵器。 “嗡”,一微不可察的声音突然传进这二人的耳中,使得那股狂涌而下的威压减轻了一丝。他们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兵器发出了一声轻啸之响,然后,那两柄兵器突然间泛出一抹七彩的光芒,虽然淡薄难以看见。但是他们两人早已经与自己手中的兵器心连相通,这种异状他们很快就发现了。、 不妙和尚并没有发现这种异状,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那两名少年而去,他的脸上此时开始浮现出了一抹幽幽的笑意。他用自己的修为将这两名少年给压制住,手中的佛珠虽然没有飞旋而转,但是还是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咔嚓”,狂压而下的气势将凌天云与叶吟风笼罩其中,那如千钧之重般的威压让他们的双足之下的地面也开始出了龟裂般的缝纹。脚下的石地面的裂缝却越来越大了,而他们两人双腿也开始有一些承受不住,骨骼开始弯曲而下。 “嗡”,又是一声刀剑轻啸,那两柄兵器之上泛出的七彩光芒却更浓了几分, 凌天云只觉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压一轻,而他双腿一蹭,手中的刀光更是如那绚丽的星光般,朝那大步而来的不妙和尚劈将而去。 不妙和尚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那玄衣少年居然破却了自己施压而下的气势,却还能出刀攻击。而他却不慌不乱,双腿狠狠的一踩地面。双袖飞舞一扬,一股迸发而射的气劲朝那狂劈而来的玄衣少年激撞而去。 不妙和尚的双袖刚一舞起,如鼓起的双袖顿时迸射两股磅然的气劲,但是令他吃惊的是,那玄衣少年的身子却是诡异般的一扭,避开了他双袖飞射而去的气劲。而那幽芒般的刀光更是快过闪电,势若惊鸿般朝他的周身迎面劈来。不妙一震,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避开这两道气劲的,但是他要再发出两袖气劲已然来不及,而他手中的飞舞的佛珠一挡。“铛”的一声,那刀劈在了他的佛珠之上,一股灼热的气浪突然袭击而来,虽然不足以让他受伤,但是这种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使得不妙心中一乱,双手飞快的结印朝那刀光之中拍去。 就在不妙和尚双手结印飞快的拍进了那刀光之中时,一抹强烈的危机突现心头。 不妙和尚蓦然间发现一道幽影挟着如金芒般的针刺之势从那刀影之中穿透而来,而他拍去的那几个结印虽然拍在了那那刀影之上,但那道致命的金芒却从他的结印之中穿透而过。一柄渺无般的剑尖突然闪现在了他的眼前。 双手飞快的结印拍出,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芒在自己的双瞳之内不断的扩大着。 “嘶”,叶吟风如凭空消失般,他的身影却豁然出现在了凌天云的身前,他已然使出了他的那一记杀手锏‘虚空之剑’。就在凌天云挣脱了那胖和尚的威压时,他也挣脱了,他没有想到两人刀剑合壁会给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妙和尚想要挣脱那道金芒,却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不过,他毕竟武修境界高出叶吟风甚多,那种浑身无法动弹的感觉却没有维持到一息时间,那金芒也瞬间长虹贯日般朝他的眉心疾刺而来。 不妙和尚身形一移,这才堪堪的躲过了那一记刺杀,而他只觉浑身冷汗连连,如果那蓝衫少年的武修境界更上一层楼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就已经被那一剑洞穿了眉心。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股愤恨之意,他从来还没有吃过如此的亏,就被两名蝼蚁般的少年差点杀死。 心中顿生怒火,不妙身形一晃避开了那一剑之后,他稳住身形,他发现自己的身子还要不住的颤抖着。而心中的怒火却是更旺了,那胖胖的脸上泛出了一抹狰狞般的扭曲之色,那少年绝不能留。 就在不妙和尚怒意横生之即,又一道致命危机突现心头,那蓝衫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待他再次定睛一看时,一柄幽幽的铁剑突然出现在他的胸前,却是那蓝衫少年左手持剑,那金芒毕现的长剑早已经消失。 不妙和尚心中一骇,如此诡异的身法却让他忌惮万分,真正让他忌惮的却不是那蓝衫少年那诡异的身法,而是对方左手那一剑的威力却是比刚才的那一剑还要强大几分。他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左右手都能使剑,而且一招比一招诡异。 这时的不妙已经不再那么怆惶,他身形一退再退,待退了数十步之后,这才稳住了身子。他定睛一看,发现那少年依然立在了原处,似乎没有动一下般。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光之即,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被拍中,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将他击飞,他的嘴里再次喷出了一抹艳彩般的鲜血,他如一断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 叶吟风冷冷的看着那胖胖的和尚一言不发,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体内的真气已所剩无几。他并没有希望自己两度使出那耗费真元的杀招将那胖和尚击杀,他只想让那胖和尚有所忌惮,好知难而退。他望了望那摔倒在地的凌天云,对方的情形也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还要不狼狈。而那胖和尚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只是被叶吟风两度惊吓而已。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妙也不妙 不妙和尚狐疑的目光落在了那脸色虽略带几分苍白却气定神闲般的那蓝衫少年身上,他感觉到不出那少年身上任何紊乱的气息,而他更看透对方的修为。这令他很是忌惮,对方一身修为如浩瀚天穹般,使得他无法窥其一班。而那摔落在地的那玄衣少年同样是脸色差了一些和嘴角边溢出的血迹,他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重伤。 心中挣扎了好一会,不妙和尚最后还是退了开来,他的身形一晃,很快就窜进了那小树林之中,没入了这幽幽的夜色之中。 叶吟风见那胖和尚窜进了小树林之中,他的脸色猛然间变得更加苍白无血色,而他张嘴‘哇’的一声喷出了一抹浓浓的血雾。点点如妖般的鲜血将那迷茫的夜染得一片红赤,空中顿时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气息。 他的身子趔趄一下,几乎就要倒落在地,而他单手握着那黑幽的铁剑,将那剑直插在地面之上,支撑着他的身子不倒下。身上几乎泛出萎靡般的气息,他的身体如虚脱般,浑身没有一点力量。 “你怎么样?”仰头躺地地面的凌天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见叶吟风一身萎靡的气息,不禁的关心问道。 “不是很好,但是也死不了,你呢?”叶吟风咧嘴一笑,语气淡淡的回答道。 “彼此彼此,一样的,还死不了。”凌天云喘息着回答道,他仰面而躺,大口大口的吸着夜色之中寒彻的冷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胸前已然染满了自己嘴角溢出的血迹,他只知道自己这样躺着很好,都希望这一辈子就这样躺着。 “你们果然油尽灯枯,强弩之末了,本佛爷就此送你们上极乐西天去吧。” 然而, 一道幽幽寒冷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们二人的耳中,使得他们二人心头一震,一抹强烈的危机狂涌而出。他们抬头一看,却看到那胖胖的和尚去而复返,那胖胖的袈裟之上鼓起如帐篷般,胖胖的脸颊之上泛出几分玩昧之意。 眼中玩昧之意越发的浓了,不妙去而复返,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只见他胖胖的身躯缓缓而行,朝叶吟风与凌天云而去。 脸上泛出一抹苦笑之色,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无奈的对笑着,他们心中虽然惊骇无比,更是两人并没有显示出来。丹田之内枯竭的真元任凭他们怎么运转心法,却还是远水难救近火。想不到那西域和尚如此狡诈的心机,这让他们大感意外。 “胖和尚,本公子出的那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出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答案吗?”叶吟风眼中一抹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向不妙和尚问道。李逍遥与他同时飞身出了帝都驿站,他们两人虽然分头行事,但是李逍遥必定感受得到他的气息。所以他能拖几息时间是几息时间,只要那胖道士及时赶到,也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本佛爷就是谁就是谁,这有区别吗,小子,你没有机会了,本佛爷才不会上你的当。都说你们汉人狡诈如狐,今夜一见果然如此。”不妙和尚恶狠狠的说道,刚才的那一幕简直让他冷汗直流,此时还心有余悸。 “臭和尚,你不是冲着小爷来的吗,来啊,小爷就是这里,有本事的来啊。”凌天云一见那不妙和尚的出现,顿时露出了几分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挣扎着站了起为,手中的宝刀垂地,支撑着他那快要支离破碎的身子。 “小子你不要急,待本佛爷处理完了这小子才轮到你。你们放心,本佛爷不会杀了你们的,本佛爷要将你们炼成傀儡,成为本佛爷一身一世的奴隶。啧啧,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被本佛爷找到了两名适合本佛爷傀儡的人选,还真是天助我也。” 不妙和尚双眼里冒着幽幽的精光,如一条饿狼看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般,他那绿幽幽的目光在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扫来扫去,直将这二人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贪欲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扭曲般的悚然,令凌天云与叶吟风不寒而栗。 “妖僧就是妖僧,这常人怎么可以炼制成傀儡,小爷死都不会让你如愿的。”凌天云踉跄的身影朝那不妙和尚而去,而他东倒西歪般的身姿似乎被一阵风吹过就会再次摔倒般。而他手中的那宝刀也是摇摇晃晃,好像他拿都拿不太稳般。 眼里闪过一丝玩昧与不屑,不妙全身没有任何的戒备,他脸上泛出妖异般的笑意,看着那玄衣少年踉跄而来。他连真气都没有提起,一副洋洋得意之色,在他的眼里那踉跄而来的那玄衣少年就是连他的一根指头都会按倒。 凌天云满眼的绝望与愤慨之色,他慢慢的向前而行,离那胖和尚还有一丈之远了。而那胖和尚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一副轻松的玩昧看着他的到来。在不妙的眼里,凌天云连站都站不稳,又如何可以伤到他,他还是对自己那双手结印连拍在刀影之中对这少年的创伤,他不相信自己双手结印施出了八成的实力还无法将这少年重创。 “断”,凌天云踉跄的身影迈前了几步,他一声暴喝,手中的宝刀猛然间刀芒一现,他高举起自己手中的宝刀,他双手握刀朝那满脸嘲讽之意的不妙劈将而去。 顿时,一股撕裂这幽夜般的无可匹敌的气势从那宝刀之上迸射而去,凌天云已然换了一人似得。伟岸如松的身子双手握刀举过头顶,那刀身之上泛出的光芒如那幽夜之中挥洒的星光般。 刀芒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朝不妙和尚劈去,凌天云那刚毅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他的双目之中点点芒般的红星突然间呈现而出,一股神秘的力量从他的双臂之上爆发而出,直接涌灌到了那宝刀之上。 心中一紧,不妙在听到凌天云那一声暴喝时就发现了不对劲,而他看到了寒冷如冰般的刀芒突然间涌涨了几分。脸上那玩昧不屑的神色顿时凝住,而他的心中却是涌起了万丈骇涛心悸。 不妙急过内功,他感觉对方的那一刀无可匹敌,他顿时有一种在那刀芒之下渺小如蚁般的感觉。退,他心中一动,却无论如何发现自己浑身又无法动弹,这一下简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双眼里已经没有了叶吟风的踪迹。 “啊”不妙内心里不住的呐喊着,当他挣脱了那囚牢般的束缚时,那刀芒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而他毕竟修为高深若海,只见他身形一矮,脚下一错,这才堪堪的避开了那迎头劈将而下的那致命一刀。 然而他刚避开了那一刀之后,只觉左肩之上一阵火辣的疼痛传来,他凝目一看,却是那踪迹消失的蓝衫少年手中的铁剑点在了他的左肩之上。一股如针刺般的气劲从那铁剑之上传进了他的身体之中,使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脚下连连后退。 “今夜之事本佛爷记下了,来日加倍偿还” 空旷的夜里回荡着那不妙和尚不甘的恨意话语,他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恨跃进了那树林之中,声音还在夜空之中回荡。那树林之中一阵树枝摆作的声响传来,很快,那阵阵的声响停止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叶吟风的身子几乎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没有想到自己今夜里一连三次使出那耗神耗真气的杀招。虽然只是将那胖和尚轻伤了,但是还是将对方吓跑了,他丹田内早已经真气丝毫不剩。 凌天云更是干脆,直接又躺在了那寒冷如冰的地面之上,星泽宝刀早已经被他扔在了地面之上。 “以后这西域妖僧见到我们必定要绕道走了,你是怎么发现那妖僧没有离开的?”凌天云双眼里望着那朦胧的星空之上,好奇的向叶吟风问道。 “好妖僧离开之即双眼里闪烁不止,他必定不甘心就此离去,所以一定会去而复返。我也是赌上了一把,没有想到这妖僧还真的是狡诈。”叶吟风铁剑支地,口齿含糊不清的向对方回答道。 “今夜总算赌对了,否则是换了别人,我们哪还有命在。”凌天云长吁一声,心有余悸的说道。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如果两人配合稍有一慎,他们必定会被那不妙和尚逮住,到时等待他们的命运比死还要难受。 “桀,桀,桀”, 一声怪异的笑声突然间传进了他们的耳,随着那笑声的响起,从那树林的枝头之上飘来了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手中持着一柄寒芒四溢的匕首,而他全身都笼罩在黑衣之中,只有一双寒冽嗜血的眼眸射出狠厉的光芒。 这下完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此时生出了一抹绝望,那从树枝上飘来的黑衣人身上菜发出来的浓郁血煞气息,不是那刺天盟的杀手又是什么人。他们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而那黄雀却真的在后。 那黑衣人一阵怪异长笑之后,也不言语,他从那枝头之上凌空而下,朝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扑来。那寒光四溢的匕首泛出令人寒颤的幽光,在这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如悚。阵阵的阴风骤然间从那黑衣人的周身处狂涌而出,那嗜血的眼眸里洋溢着对唾手可得的猎物的窃喜之意。 “砰”的一声,那黑衣人扑下的身子刚在半空之中,迎面就飞来了一物件,那物件直接砸在了他黑布蒙住的脸颊之上。一阵刺痛从他的脸颊之上传来,那黑衣人在空中猛然间一顿,最后却垂直从空中跌落而来,硬实实的砸在了那地面之上。最好,那黑衣人落在了那冰冷的地面之上,却是一动都不动了。 叶吟风看到了击中那黑衣人的物件,却是一只普通的鞋子,他咧嘴一笑,他认得那鞋子。 “奶奶的,本道爷还没有发威,什么小猫小狗都跑出来了。”一声童稚中带着几分嚣张的话语在这夜空之中回落着,李逍遥终于赶到了。 从这院落的另一端,一条胖胖的身影从一棵棵的枯枝之上飞跃而来,只是他那胖胖的身躯在那枝头之上穿梭着着实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就是一只比较胖的燕子在那枝头之上掠起般,与那飘逸二字丝毫搭不上什么边。 “怎么搞的,两人都伤这么严重,那刺客只是阿猫阿狗级别的,你们不会被这种阿猫阿狗伤到了吧。”李逍遥一落地,将二人的情形看在了眼里,他双眼里露出震惊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般。 叶吟风直接无视对方,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会用这样的方式出场,看到他只有一只鞋子的脚,他就忍不住的想狂笑。 第四百二十章 非敌更非友 昱日,满天的铅云如那布满着薄薄的一层棉絮般,气候开始回暖。 大周帝都皇宫之内,柴荣脸色发青的看着他眼前的那群文武百官。一夜,赵匡胤没有任何的音讯,就是他的三弟凌天云也没有任何的音讯。而他得到的却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驿站昨夜里的守卫在换岗时安插的都是契丹的探子,所幸驿站之中没有人员伤亡,而在那驿站之中却逮获了数名契丹刺客。一处不出名的街巷之中,数十名契丹刺客横尸街头,其场面鲜血直淋,残不忍睹。 身居这帝都京兆府的第一把手廖大人但是胆颤心惊,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进宫面圣。而那高坐龙椅之上的新帝更是龙颜大怒,直接将那案桌之上的奏折砸了下来,向众臣砸来。天威不可犯,天子一怒,重则尸骨千里,而这位新登基的皇帝虽然没有杀鸡给猴看,但那怒火盛天般的气息也是让人战战兢兢。 “立即传旨下去,封闭帝都,各国使节延期出城。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些契丹探子给揪出来,寡人就不信,那些契丹探子能上天入地。”柴荣一声咆哮,无视那战战兢兢的群臣们,直接下达了旨意。 江湖事江湖了,但是这关乎国体威严,一道道圣旨传了下去,顿时,帝都城内弥漫着一抹压抑般的气息。纵然是那徐徐而来的春风也无法驱逐那笼罩在帝都城内的冷寒压抑。全城戒备,全民皆兵,这就是帝都此时的情形。 朝会之后,柴荣回到了慈德殿内,他最关心的两人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他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身后如影子般的太监站立在一旁,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手中握住的拂尘不时的摇晃着。 “多派几名影子卫出动,务必找到他们。还有密切监视完颜无敌等人的行踪,寡人就不信了,在帝都你们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柴荣头也没有回,无上威严的气息磅礴而发,他凝眼怔怔的望着那满案桌之上的奏折,不由得独自出神。而他身后的那如影子般的太监则微微的一颉首,身形很快就溶进了黑影之中,很快就从这殿内消失了。 叶吟风没有想到自己会睡得如此的香,如果不是李逍遥将自己吵醒他可能还继续睡下去。走出那简陋的屋子,他便看到了凌天云双眼布满着血丝,独自坐在了一块大石之上,而那一袭白衣似雪般的绝代剑客则抱剑立于一树下冥思着。 “我要想昨夜你的那个故事,你说是那和尚坠入地狱还是那屠夫坠落地狱,为何我总想不明白。谁入地狱都有可能,而谁升天堂也有可能。”凌天云一见到叶吟风,他的第一句就是昨夜里叶吟风向那不妙和尚说的那故事。 “谁入天堂谁入地狱,有区别吗,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纵然是那和尚升至天堂又如何,那屠户入地狱又怎样。在你的心中,什么是地狱,什么天堂,你知道吗。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应该那和尚入地狱的可能较大。” 叶吟风向凌天云讲解道,这其中也没有什么深奥的哲理,只是每个人看待问题的立场不一样罢了。而每个的心中那天堂那地狱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认为地狱是天堂,有的人认为天堂是地狱。 这时,那神采奕奕的书生从那屋落之中走了出来,凌天云一见他走出来便立刻迎了上去,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眸里泛出急切的目光。“丰先生,我二哥现在状况如何?伤得重不重,有没有性命之忧?”他急连向对方问道。 “凌公子请放心,赵将军吉人天相,已无大碍,只是那伤他的暗器着实诡异至极。丰某孤陋寡闻着实看不出那是出自哪里的暗器,赵将军的伤口还残留着一丝火药的味道,看情形好像出自川中的唐门,但是又不像。风恋刀大侠正在仔细检查他的伤口,风大侠见多识广,应该可以从中找出些什么端倪来。” 凌天云一听,心中的沉石终于落了下去,他一直担心赵匡胤的伤势,而得到了那丰先生的肯定,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于赵匡胤那差点要了他命的伤口,他更是毫无任何的线索,更不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李逍遥似乎对这名白衣如雪般的绝世剑客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他吵醒叶吟风之后便窜进了赵匡胤所在的那屋落,一直没有出来。似乎他也想从那红脸汉子的伤口之上看出些什么。只是他装模做样了好一会儿,还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风恋刀与李逍遥退出了那屋子,他朝凌天云凝重的看了看,欲言又止。而凌天云知道了赵匡胤已经安然脱险,心情也是好转起来。他朝丰先生等人一抱,躬 身致谢道:“晚辈谢过各位施以援。” “小云不必见外,你还去看看你义兄吧。”风恋刀挥了挥手,朝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终于见到了赵匡胤恢复了平稳的呼吸,那苍白得吓人的脸色也开始有了好转,渐渐的正在恢复他赤丹般的脸色。 “这是一种火药制成的暗器,威力巨大,某家也不敢肯定,这种暗器应该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却不知道这暗器为何会出现在这帝都,而且对方下手的却是赵将军,如果这一切是契丹人所为,那么后果非常的严重。小云在那太师府塔楼之下的地下石宫找到赵将军,那冯太师必有重大的嫌疑。只是那太师府人去楼空,却不知道冯太师身在何处。昨夜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契丹人,应该还有一股隐秘的势力与契丹人合谋弄出了这么多的是非。” 丰小刚分析着这一切,而众人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不时的轻摇羽扇,一抹儒雅般的书生气息油然而生,令人心存折服之意。 “契丹人的目的是什么,不会这样搞了一场而没有什么目吧?”叶吟风向丰小刚问道。 “想必陛下早已经知道了昨夜里发生的一切,以陛下的性子,必定会龙颜大怒,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两位义弟的失踪。所以陛下定会封守帝都城,就是各国的使团都无法出城,而达段时间里,契丹人与那股隐藏的势力可以做很多事。封守城门还最关键的就是,里面的人出不去,而外面的人也出不来,所以这帝都城无形之中成了一座孤城。契丹来的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关有着天下第一高手美誉的完颜无敌,还有萧禹景及耶律无忌两大高手。” “难道契丹人就不在乎他们自己的安危吗,他们不是一样的逃不出去吗?”凌天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要逃出去,这帝都数差不多数十万户人家,而且他们又是绝顶高手,就是寻常的禁军哪里可以抓到他们。完颜无敌有通天彻地之本领,虽然他与风大侠有不可以在帝都动手的约定,但是他要掩饰契丹精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而且最令人担忧的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好了,大家也不要太悲观了,完颜无敌与本人曾有一个提议,就是在帝都举行一次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大比。想必他们应该正在筹划此事,至于地点和时间,我们一概不知。只知道这次的两大比只能是双十以下的少年天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契丹人那边应该出战的是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二人。” 风恋刀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那一次在那烟雨阁里那雨霏霏的闺房之内,完颜无敌就提出了这样的约战。只是当时风恋刀并没有答应,他一心为汉,虽然贵为中原刀圣,但是他还是不敢冒然答应。 “赌注是什么?”叶吟风的双眼里泛出了一抹异色,他没有想到契丹人居然还如此般的胆大妄为,同时他又将目光看向了那更为年少的胖道士李逍遥。如果有李逍遥出马,不要说耶律纵横,就是契丹国的两名天才少年一起也不可击败他。 “没有赌注。”风恋刀苦涩一笑,他如何不知道叶吟风的想法,他又接着说道:“逍遥子不算在内。” 李逍遥一听,顿时大怒起来,他嘴里吼道:“凭什么,本道爷比他们还要小,凭什么不能让本道爷参加。” 风恋刀微微的一笑说道:“你知道的,完颜无敌这次并不是没有准备。而且契丹人还准备得很充足,这次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比试,但是他们昨夜里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来,必然还在暗中进行什么阴谋。” “自固而封,其音难通。此计可不是契丹人想出来的,应该还有高人在他们背后出谋划策。如果帝都封守,那么外面的消息就无法传进宫里来。而据丰某所知,北汉国早就派出了宰相王得中出使契丹了,这次必是趁着陛下刚一登位而根基未稳,将要大侵。而这帝都一封守,就算是再紧急的信息都传不进来。完颜无敌还要玩什么大比的漫天过海之术,可见敌方之中必有一高人相助。” 叶吟风一听到丰小刚的话语,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名同样白衣胜雪般的少年。只不过那白衣胜雪的少年却是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浑身充满了和煦令人心折的气质。他朝李逍遥望了望,发现李逍遥的脸色变了变,想不到李逍遥也想到那白衣少年燕龙星。 那似敌非敌,似友非友般的感觉突然闪现在叶吟风的脑际,如果那燕龙星正是那名与契丹人出谋划策之人,那么,他们又将面临一个更为神秘而又强大的对手。那白衣少年,一直给他一种白玉无瑕的感觉,完美得令他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世间会有这样完美的男子吗,那气质那外貌,都无一不是人中之人龙中之龙。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天涯锁春寒 赵匡胤还是醒了过来,但他那虚弱的神色和眼里难掩的余悸都给众人心头一震,纵然是驰骋沙场的悍将也流露出了那深深的忌惮之色。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浓浓的忌惮和心有余悸般的表情毫不掩饰。 对此,众人脸上露出难掩的震惊,他们没有想到伤害他的却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童,而且那男童只是一名普通的男童。可那男童手中的致命暗器却是让众人惊骇不已,连一名小小的男童就可以随手将一名悍将而且武修境界不低的赵匡胤给伤到,而且还差一点将赵匡胤杀了。这如何不让众人心惊不已,对于那名男童手中的暗器,他们充满兴趣之余也是忌惮不已。若这样的暗器流落在世间,这种威力如此之大的暗器,必定会改变整个武林,甚至改写整个天下。 “那男童必是有人特意授之,否则赵将军也不会上当。”丰小刚摇着手中的羽扇神色凝重的说道。 “不错,必定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对于赵将军的心性乃至想法都尽被对方算得清清楚楚。那躲在暗处的才是最可怕的,那暗器也必定是出自那人之手。”风恋刀双眼里也凝起一抹浓浓的忧意。 “不错,那男童一步步将赵某引入毂中,虽然只是一种激将之法,但是没有人想到那男童手中的暗器杀伤力如此般的巨大,简直让人防不胜防。现在想来,还是心中余悸不已。却不知道那暗中操控之人的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暗器,如果流落在帝都,必定会让帝都笼罩在一片恐惶之中。” 叶吟风与凌天云静静的听着众人的见解与述说,他们的心中更是惊涛翻涌不止,如果有这样的暗器,那么天下的武修苦苦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就连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童都可以轻易的杀死一名先天界的武修,如果那暗器威力再大一些,岂不是横扫总个天下。 末了,众人对此事又发表了一些见解与看法,但是他们对此暗器也是一无所知,却无法讨论出一些什么有用的措施来预防这种暗器。 就在众人疑惑不已之即,那院落的大门响起了轻叩之声,使得讨论的众人纷纷的停了下来。他们不明白此时为何还有人来此处,而且众人也没有留意到门外来了客人。 完颜无敌一身淡黄的劲装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的身后跟着耶律无忌,还有契丹两名天才年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他们便没有等到有人开门,便径直推门而入,神色淡泊凝定,似乎并不因为他们敌对的立场而有所顾忌。 一道凌厉如剑般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却是那红艳如妖般的耶律无忌,如果说目光可以杀死人,那么耶律无忌就将凌天云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嗡”,那白衣如雪寒霜气息般的男子不禁得双眼一凝,手中的宝剑发出了一阵轻吟之声。 张晓枫的目光如那寒霜冷剑般,落在了完颜无敌的身上,周身散发而出的浓烈战意丝毫不掩饰。一霜发无风自动而飞扬不止,一双星目里那郁郁的冰寒光芒越发的浓烈起来,他那夺人心魄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完颜无敌的身上,久久不移。 完颜无敌那浩瀚如星辰般的眼眸也向张晓枫望去,丝毫没有受到对方那凌厉战意的影响。风轻云淡,脸上泛起丝丝的笑意,而他的目光从张晓枫的身上落了几息时间,最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 “大国师不请自来,有何贵干?”丰小刚手持羽扇向完颜无敌拱手说道,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天下第一高手而有所畏惧之意,反而语气带着无尽的散淡之情。那不卑不亢的神色更加逸朗出尘,一身儒雅气息透显得淋漓尽致。 “风兄,萧天野乃我契丹国萧家的嫡子,这次落难于帝都,难道你们不想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完颜无敌根本无视丰小刚的质问,也不屑于张晓枫的浓浓战意。他将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风恋刀的身上,向对方问道。 “都是江湖中人,刀尖口上过日,死生乃常事。大国师这次难道要再入凡尘,过问俗事了吗?”风恋刀语气虽然没有凌厉的威严气势,但是他那淡然般的反问,却泛起了股股的强悍之势。 “风兄有所不知,萧天野正是萧太后最器重的侄子,为萧家未来的继承人。只怕此事契丹上下无法对此事善了,还望风兄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汉人有一句,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萧天野被我契丹皇帝亲封的出使大臣。” “无如何的解释,江湖事江湖了,你们契丹人敢来帝都生事,就要做出丢掉性命的觉悟。难不成当我大周国无人了吗。”风恋刀依然语气紧硬如铁。他毫不做任何的退缩,目光灼灼般的扫向进入这院落之中的众契丹高手。 “凌天云,敢作敢当,一直躲在别人的后面算什么英雄?”耶律无忌双目里可以凝出血迹来,他死死的盯住凌天云,并恶狠狠的向凌天云说道。而他的右手则紧紧的握着那柄还未出鞘的妖异之剑,似乎忍不住就要拨剑相向,将凌天云刺于剑下。 “啧啧,这就是你们契丹人所谓的狼的血统,那萧天野死了活该。怎么着,有本事来打啊,这里可不是你们契丹国,而是大周。”李逍遥一听,顿时就不爽了,那胖胖的小脸之上泛出一抹红晕,而他双手插腰,犹如一泼妇骂街,向耶律无忌反击道。 “你?????????,”耶律无忌一时语塞,却无法反击对方,他那涨红的脸比恢复了的赵匡胤还要赤红几分,只是他那扭曲的面容里带着狰狞般的悚意,双目几欲喷出火星来。 做为后辈的叶吟风与凌天云并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出面,这院落里有的是高手,还真的轮不到他们出手。只是那耶律无忌指名道姓针对凌天云,让他们的心中对这契丹高手又不禁的憎恶了几分。 “后辈的事就于后辈去解决吧,大国一直想找这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订个时间与地点吧。”风恋刀眼色依然平淡,他向完颜无敌说道。 “好,风兄果然快人快语,后日午时,帝都城外黄河之畔,怒龙滩,可敢接战。” “一定准时到达,只是这赌注是什么,大国师现在可以说了吧。” “燕云十六州,任你们选两州,还有封不破夫妇也可以放了。如果你们输了,那两名少年交与本国师,如何?”完颜无敌伸手一指,落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 风恋刀眼中厉光一闪,略有沉思,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则心头一震,他们没有想到契丹国会用燕云十六州的任意两州来做赌注,而且还加上凌天云的舅舅夫妇。他们所要的却是他们两人,他们两人还名不经传。不解之余又是让他们震惊不已,完颜无敌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我们答应。”凌天云与叶吟风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并没有什么民族大义的想法,既然对方是充着自己而来的,那么他们就不可能置身之外,最起码,他们想要弄清楚完颜无敌等人打的什么主意,那背后又有怎么样的阴谋。 没有再去留意完颜无敌等人是怎么样离开的,也没有人在意那耶律无忌临走时那充满阴毒的眼眸。但是众人的心沉甸如铅般,他们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对方的目标居然会是这两名少年。 当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这两名少年的身上时,他们满眼里的疑惑显露无遗。而凌天云与叶吟风被众人看得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被如此般的瞩目过,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充当着配角的角色,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居然成为了主角。 “你们可有把握,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的境界已经被提升到了先天境大圆满,只差一丝,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至近天境。”风恋刀满眼的忧色,朝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说道。 叶、凌二人心中更是大惊不已,他们也没有想到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两人的境界提升得如此之快。特别是凌天云,才短短的数月而已,连完颜战天的境界都提升的如此之愉。这二人本就是不世之奇才,武学天赋更是妖孽般的天才,在境界之上他们又占有优势,这样的话高下立可分判了。 “放心吧,本道爷的师弟可不是吃素的。两名夷蛮族人而已,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李逍遥一派轻松自在,他根本就不当心叶吟风。 一条落寞的身影孤立于那刚长出嫩芽的枯树之下,修长的身影里泛出浓浓的傲骨剑意,张晓枫朝叶吟风冷冷的说道:“现在开始,你要接下我至一百剑,才能与他们比试。” 一听到张晓枫的话语,叶吟风不禁得冷汗直流,一百剑,就算自己全力施展那精妙无双的步法,自己连那绝代剑神的一剑都接不下。而这两日时间,自己要完成接住对方一百剑,这简直比要他死还要难受。 当风恋刀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时,凌天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不禁的后退了几步。前些日子被张晓枫非人般的折磨还心有余悸,而眼下这名中原刀圣亲自出马,那么艰难程度可见一斑。 “你能劈中我,就算你过关,如何?”风恋刀的话让凌天云顿时脑际一轰,他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透过那带着寒意的窗口,那纤腰如枊般的倩影满脸忧色的看着那院落之中的那几名男子,而她的身旁有一名如沉睡不醒的纤弱女子。她的秀目里泛出一抹复杂般的目光,她不禁的伸出了自己那双布满了茧印的柔荑,一副人见犹怜般的作态显露而出。 窗台之上的木缝之中,不知道何时钻出了一根细细的绿草,那细得如发丝的绿草却那样的显眼,使得在这屋落之中的谈天涯不由得看得痴了。春寒望断天涯,天涯又何从了却春寒呢。也许只是那独守在屋落之中的那女子才明白,她恍然之间觉得,这世间离她越来越远了,不管是春寒将却,换来了和煦春风,但是她那固守的冰封心灵却一直定格在了那春寒之中,天涯何必锁春寒。 第四百二十二章 俗事恼心尘 当大周皇帝柴荣的圣旨一下,整个帝都城都沸腾起来了。在这帝都的大街小巷之上随处可见盔甲鲜明的大周禁军,一匹匹疾风电驰般的骏马穿梭在这帝都街道之上,使得这帝都的子民眼里笼罩了一层阴霾的恐慌之色。这是帝都从来没有过的事,也是第一次大周皇帝下达封守帝都的旨意。而不明真相的人们以为将又有战事发生,就算是战火燃起,也不可能将整个帝都封守住。 帝都驿站之中,各国的使切官员纷纷的围在大周派来驿站的官员身旁,他们满眼里不解的目光,个个质问大周官员。而大周的官员硬是说破了嘴皮子,还是没有将那些愤然填膺般的各国使团宫员说服。他们只能陪着一脸的笑容,不断得向各国使团解释着,就是这些普通的官员哪里还知道真相,只一个劲的说是皇帝下达的旨意。 西蜀使团之中,徐鹏城一脸风轻云淡之色,一双锐利的眼眸似乎要将这笼罩在帝都上空如棉絮般的云层看破。一柄折扇在他的手中不时的合散着,而他一袭青衫更显那意气风发的书生气息。 就在众使团与大周官员喧闹之即,一个震惊的消信突然传来,契丹国要与大周国举行一场武林大比,日期就定在后天午时,黄河之畔怒龙滩上。而听到这一消息的各国使团却纷纷的停止了与大周国官员的纠缠,他们眼里射出一后兴奋的神色,纷纷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院之中。 大周国的官员更是哭笑不得,他们没有想到就这样的一个消息,就解开了各国使团的纠缠。而且他们丝毫也不再提出城之事,仿佛这契丹与大周之间的武林大比较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度还要重要一些。 契丹与大周举行一次武林大比,这样的消息如雪花般纷涌而至,身在帝都人们都知道了这消息。而那些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的禁军却出入的更加频繁了,仿佛这件事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而居住在帝都的子民还有一个惊险的发现,他们自己的家中莫名的有人影闪过,虽然他们看清楚了那些都是身穿禁军服饰之人,但是他们心中还是惊慌不已。幸喜,那些从他们屋中闪过的人影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而心有余悸的大周子民们个个只能窝在自己的家屋之中,连出门也不敢。 若大的帝都城,此时一片萧条般的景象,大街小巷之中除了那些驰马奔腾的禁军侍卫,也就寥寥的数人比较胆大一些还能出街道之上来。而听到这消息的大周子民们却是充斥着一抹浓浓的疑惑,同时他们心中也暗自的高兴起来。既然大比不是在帝都城内,那么封守帝都的规定很快就会被取消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而且还有人传出了这次大比之人的名单,大周国会派一名叫凌天云的少年,还有一名叫叶吟风的南唐少年出战,至于还会派谁却没有了后话。而契丹国迎战的却是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也只有这些传遍了整个帝都城中。使得这帝都之中的武修势力忿外不服,那些帝都武修势力的各少年武修纷纷的扬言,说要打败那两名不经传的少年。 这一切也不知道是何人在暗中操控,还真的有人找到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他们所在的那院落。也还真的有人向凌天云与叶吟风发起了挑战,然而他们的挑战却被一名寒霜如雪般的白衣剑客给挡了下来。 “我们不服,叫凌天云与叶吟风出来迎战,凭什么他们可以代表大周国与契丹人比试。这不公平,我们要向他们发起挑战。”,义愤填膺的众帝都少年武修在那院落门前高声呼喊着,而且一声大过一声,他们那激昂的表情和愤然的神色就像那喷发的火山般,誓要将凌天云与吟风焚烧殆尽般。 面对着那院墙之外喧嚣的吵闹声,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却是叫苦连天,他们根本不可能专心来完成风恋刀与张晓枫布置下的历练任务。其实他们知道,就算没有了那院墙之外的喧嚣声,他们也同样完成不了历练任务的。而此时那院墙之外那喧嚣的吵闹声,根本就让他们无法静下心来。 “好厉害的对手,没有想到会用这招来扰乱他们的修炼。”丰小刚轻摇羽扇,朝风恋刀笑着说道。而他对面的风恋刀却是神闲若定,一脸的平静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身布衣的打扮,粗糙的皮肤上完全没有一名高手的风范,反而如一普通的庄稼汉般。 “无妨,就是连这种打扰都无法忍受的话,他们两人也不值得我与小枫如此煞费苦心了。这个你放心好了,只要墙外面的人不闯进来,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问题。”风恋刀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是对叶、凌二人的打扰,他反而认为这也是一种修炼。武修之法,其心若静,心静则无外物,心神合一达至天人合一的境界,这才是武修的至高无上的境界。 “算了,说不过你了,你真是有道理。不知道那暗中操控之人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偏偏想出如此旁门左道之法来扰乱他们两人的心智。想必不会是契丹人所为,必是与他们合作之人所为。”丰小刚一双睿智的眼眸里带着几丝凝重之色,他向风恋刀提醒道。 “那又如何,你应该猜出了是什么人吧。”风恋刀将那煮沸的茶冲洗着一精致的紫色茶壶,随后将两只茶杯放在了他们中央的那石桌之上,两人手边一人一只。滚烫的茶水如碧玉倾泻般倒入了那茶杯之中,一抹浓郁的茶香味扑鼻而来。 “不错,甚至我有一种预感,伤赵将军的那种暗器也应该是出自那人之手。只是那人的讯息却无从查寻,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般。而且他的身世如一个秘般,根本查不出他来自何处,只有他身边的那只白鹤,勉强可以查出一些端倪来。” “据说苍穹门有一对仙鹤,却不知这只白鹤是否出自苍穹门。只是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就凭他的天资必定会在天下大放光彩,却不知道为何他又行事处处低调。如果是苍穹门授意如此,他大可行事张扬。这少年看不透啊,但他的身上总带着几分令人忌惮的智慧与气息,神秘般的行事做法却无法揣摸出他的目的来。” “何必想这么多呢,这个世间总有一些我们想不通的事。就像武修,真的有极限吗,又有何人达到了那个门槛。破碎虚空之后,又是什么。所以呢何必庸人自扰,人生不过数十年而已,破碎虚空又如何,长生如仙也罢了。” 丰小刚双指夹住那精致的茶杯伸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那游荡在杯中的茶叶吹拂在那茶杯的边缘。然后小抿了一口,满眼里无限的惬意油然而生。 “鬼才书生果真不同凡响,如此局面还镇定自若,某家可是学不来的。如果那人手中的这暗器大批量的出现在这个世间,试问还有谁可以阻挡,天下大势又会怎么样。而那人却与契丹人合作,我汉人已在五胡乱汉之即气运尽散。某家可不想这样的事再次重演,我汉人血统又将遭受一次重大的创伤。” “放心吧,自古悍将也好,利器神兵也罢,必有弱点。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弱点罢了,就当下气运来说,契丹人占据燕云十六州,而我中原大好河山则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的眼现,可见我中原气运着实不怎么样。但自古乱世出英雄,未偿不会此雄心伟略之人出现。我的风大哥何必自扰呢,当下之即就是要摸清契丹人的阴谋。完颜无敌一向不问国事,而此次却指名道姓要我们拿那两名少年来做赌注,此件不但诡异,而且那两名少年的身上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一名风轻云淡的鬼才书生,一名心怀天下的刀圣大侠,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侃侃而谈。而与他们惬意无比饮茶相谈而比,张晓枫却更显孤伶与落寞,他双眼里射出道道寒彻如霜般的光芒,向那些执意要与叶、凌二人挑战的众少年武修们扫去。他双手将那绝世名剑环抱于胸前,浑身散发而出的冷凝的气息,将让那些少年武修们望寒而止步,个个敢有任何的越轨之举。 对于张晓枫的身份,似乎那传信息之人并没有说明,所以他的身份也没有多少那些少年武修认识。更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息也将众少年震住了,他们双眼里流露出狐疑的目光,但是没有人敢越过那门槛。他们只能大声的叫喊着,不断朝那院落里发出不甘的喧哗声浪,以此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凌天云与叶吟风除了要完成历练的任务,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两人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彼此交融汇通。他们发现这样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好像这两门功法相互吸引般,只要两人的真气交融汇通之后,他们就会感觉到自己丹田之内的真元就放飞速的增幅。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必定也会突破至先天境后期,乃至达到先天境的大圆满期也不是不可能的。 院墙之外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只能暂时不予理会,他们只能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了历练任务与内力相融之上。 李逍遥很想出去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武修,但是他看到那冷若冰霜的白发剑客抱剑守在院门之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对张晓枫生出一些惧意来。他只能百般无赖般的在这院落之走东看看,西看看,有时会看看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历练的任务,有时与风恋刀共饮一杯茶,有时还会听听那鬼才莫测般的书生丰小刚一席胡言乱语。 谈天涯双眉微蹙,遥望着那窗外的悠悠棉絮般的云层怔怔出神,她听到了那院墙之外那喧哗的声浪。但是这一切似乎与她毫无任何关系般。 只是这院落之中的众人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没有人可以安然的渡过到后日午时,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院落控制住般。那暗处的眼眸泛出了一抹幽幽的光芒,将这院落里的一切都俯视着。正所谓是俗事恼心尘,何处有清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前夕之前夕 帝都皇宫,慈德殿。 柴荣静静的听着赵匡胤的叙述,他的脸上泛出几分怒色,却没有发作,待赵匡胤将整件事情的来龙云脉说完,他这才将自己的怒气掩了下去。那紧锁的眉头却是久久不舒,身上无形的龙威散发而出。那股慢慢成形的天子之怒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帝都之中居然发生了此等之事,这让他这名帝都的主人任何有颜面。 “居心叵测,契丹人这是向大周国挑衅,三弟有把握吗?”柴荣脸色怒气虽散却,但是却有一股郁浓的愁绪泛出,他向越匡胤问道。对于契丹人的阴谋他当然不得而知,但是这事关凌天云等人的性命大事,他又不得不担心。 “大哥不必担忧,有风大侠与张大侠二人在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事。但拿燕云十六州之中的任意两州来与三弟与那叶公子做为赌注,着实令人费解。却不知道三弟与那叶公子的身上又否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是契丹人另有所图。” 双目凝望着那窗外悠悠的云层,柴荣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向对方说道:“三弟的身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叶吟风的少年却是为兄一名故人的侄子。只是为兄也没有想到叶家遭遇惨变,那少年对为兄显然也有一些成见。” “哦,那少年为何会对大哥有成见。”赵匡胤好奇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何一名南唐而来的少年会与自己的义兄大周国的新帝有交集。他一直以来对叶吟风的感觉较好,却不知道叶吟风会对柴荣有成见。 “都是些陈谷子芝麻子的往事了,不提也罢。”柴荣的眼里射出一抹缅怀往事般的复乱的光芒,他向对方无奈的说道。 “大哥,这帝都还要不要封守,既然完颜无敌等人如此胆大妄为,我们就应该给契丹人一个教训。不要欺我大周无人了,帝都可不是任何人能来就来能走就走的。”赵匡胤虎目里射出炯炯的光芒,他虎躯之上散发出一抹郁浓的血煞气息,那种驰骋沙场般的绝世悍将的气气息油然而出。 “继续封守,到了后日再开放,你既然回来了,就令全城的禁军全城加速搜索,有任何的契丹人全部抓获。如有反抗者,当场格杀,帝都可不是他契丹人或完颜无敌放肆的地方。”柴荣帝威一振,铿锵有力如掷地有声般的断然而道。 “可是????????”赵匡胤欲言又止,他担心的是如果把那完颜无敌惹急了,怕这名天下闻名的第一高手直接杀进皇宫之中来,而再也不顾什么帝都不能出手的约定。如果完颜无敌杀入皇宫之中,这世间除了风恋刀,还有谁可以阻挡得了他。更何况风恋刀一身内力早已失去,帝都之中根本无人可以与之抗衡。 “二弟不必担心此事,如果完颜无敌胆敢来到皇宫之中对为兄行不利之事,那么为兄断叫他有来无回。到时契丹失去了他们的大国师,等于斩去了契丹的守护神。那么这契丹国就像没牙的老虎了,不足为惧了。”柴荣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般的狠戾之色,一副睥睨天下般霸意气息顿时闪现而出。 而赵匡胤一时间却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义兄柴荣如此自信的一面,还有那君临天下般超然霸意。他仿佛看到了一位冠绝天下般的超然霸主,他的义兄才这一统天下的真正天子,大周国一定会完成收复燕云十六州和天下大统的皇图大业。 赵匡胤领命出去了,若大的慈德展里只剩下了柴荣一人,当然还有一名如影子般手持拂尘的太监。他脸上的忧意慢慢的散去,一双深邃而又睿智的眼眸里泛出一抹凌厉的寒光。“义父啊,你是不是真的算到了这一点,这才给孩儿布置下了这一切,难道非得要用上这皇宫之中的诛天大阵吗。” 柴荣似乎在低语,又似乎在自言,而他身后的那如影子般的太监一听到这位新陛下的话语,却是浑身一僵,手中的拂尘也不禁的缓缓倒垂碰上。窗外,悠悠的云层开始疏了起来,那云层之中的缝隙终于可以看到一抹蔚蓝般的天空,那铅白的云层与那蔚蓝的天空相映成影,交织成了一副更美仑如奂的画卷。 对于帝都的封守,很多的帝都的子民都非常的不适用,因为他们长居于此还是第一遇到这样的事。但是,皇帝陛下连下的旨意已经无法改变,就是连居住在帝都之中的大周官员都无法出城,这才使得那些心中不快的居民们心中释然开来。然而对于,那密集搜索的大周禁军,人更是充斥着恐慌却更多的是好奇。 当然这一切的搜寻都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并没有过份的搜寻,帝都里的居住也开始慢慢的适应起来这短暂的日子。除了随处可见的帝都禁军侍卫,还有这京兆府衙里的官差也加入了搜寻之中,一时间,有很多的嫌疑之人被五花大绑的推搡着,带走了。当然还有反抗之人,都均被当场格杀。 血腥还有诡异,掺杂着几分恐慌之意,这就是此时的大周帝都汴梁。人们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的走着,本城的居民慢慢的也开始适应起来了这种紧张而又血腥的日子,他们只期望早些着契丹奸细抓住。 “如果发现有任何的契丹奸细,立刻上报给府衙。” 聚福轩的掌柜金老板笑盈盈的送走了一批官差之后,他听着那为首官差的训话,不时的露出了他那憨态可掬的笑容,还不时的点点着,表示一定会好好配合官府缉拿契丹奸细。而他却并没有因为帝都的封守而有才能不快之心,因为聚福轩已经备足了那几天的菜食原料,不要说两三天,就是连五六天都没有一点的关系。 望着那些离去的官差,金老板心头上却是笑开了花,这封城封得好啊,若不是这次封城,自己这聚福轩内怎么会每日都宾客满桌呢。这样的封城,他还希望多来几次呢,这契丹人啊,不好好的在他们的荒原之上呆着,为什么要跑到帝都来闹事,好好闹吧。 站在酒楼门前的石阶之上,那棵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槐树上却长出了几点新芽,一抹和煦的春风骤然而至。春天来哩,金老板心中微微的一颤,又一年来到了,却不知道这一年的生意是否会比入往年都好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今年开了一个很好的头,这几日里几乎都是满桌有客,而这酒楼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燕龙星与完颜无敌坐在一雅间之中,透过那窗口看着那满街匆匆策马而驰的帝都禁军侍卫,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那满桌的酒菜。 “大国师难道就不怕大周禁军发现吗,看起来这次大周皇帝可是下定了决心要铲除在帝都之中所有的契丹探子。”燕龙星优雅的动作轻捏起了那酒杯,放在口中抿了一下,这才不急不缓的向对面的那风轻云淡般的男子说道。 “那又任何,大周如此 煞费苦心还不是白忙一场,我契丹狼血探子又怎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倒是燕公子,为何非得要本国师用两座城池来换那两名少年,却是令本国师费解啊。不知燕公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能否为本国师解惑一二。” “看起来大国师还是心急了一点,不过呢燕某暂时还不能说,待大比之后再说也不迟。燕某一直很奇怪,大国师本来不问世事,为何又要出山来到大周帝都,难道契丹国之内出了什么异常不成。”燕龙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反问起对方来。 “你知道什么?”完颜无敌眼中厉色一闪,对于自己面前的这名白衣无瑕的公子,他莫名的生出一丝乏力之感来。他对燕龙星却是一无所知,而这名白衣少年却对契丹国之内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想到那白衣少年展示出一种新的暗器,他更是心有余悸,那是一种威力无比的暗器,根本就不需要内力来驱使,只要随意的发动一下机关就可以了。虽然他只窥得其一斑,更是那暗器给他一种致命般的危机,怪不得那赵匡胤会受如此般的重伤,就连一名十岁的男童都可以将一名武修重伤,甚至杀死。所以他对自己面前的那少年带着深深的忌惮之外,还想知道这少年真正的身份。 “没有什么,燕某只不过是帮你们而已,契丹与北汉联军协议一定,不日必大举进犯大周境内,不知道燕某说的是否属实。而燕某要做的却是与大国师将大周国的新皇帝拖住,让他们成为聋子瞎子,不知这样可称大国师之意。” 燕龙星堆起的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向对面那空空如也的杯中灌满了酒水,而他一语中的的话语更让完颜无敌心中惊骇不已。 “燕公子也是汉人,为何要帮契丹,难道燕公子不是汉人吗?”完颜无敌丝毫看不透那身姿优雅般的少年,他不禁的向对方问道。这个世间之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帮助,但他确实不明白为何这少年要帮他们。 “契丹人,汉人,难道都不是我们炎黄子孙吗,还有那吐蕃人,以及边塞各处的少数民族难道都不是华夏子孙吗。谁强燕某就帮谁,这很正常不过了。”燕龙星轻描淡写的说道,而他那如宝石般的眼眸里泛出的却流光般的异彩光芒。 完颜无敌怔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对方所说的炎黄与华夏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两个词语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而这白衣少年能说出让精通汉文化的他所不知道的词语,可见此人之神秘非比寻常。 “如此说来,燕公子的意思是说不管汉人也好,契丹人也好,还有边塞所有的民族都是一家人了,也都曾是一个国度的,可是本国师却是真是闻所未闻之事。如此荒谬之事,不知道燕公子从何而知。” “大国师眼光太短浅了些,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这些话说出了虽然对大国师而方如天方夜潭,但是大国师不妨将目光放长远一些。必会想通这其中的关窍,大国师都知道武修也是殊途同归,难道这国度疆土也不一样吗。” “嘶”,完颜无敌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对方的话语他越听却是越不明白了,他不知道这少年的脑中还隐藏着怎样的知识。一个个他闻所未闻的词语从对方的口中吐出,还有对方那异想天开般的巧夺天工般的想法,他心中更是惊涛翻涌不止。此子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般,他脑际之中不知为何突然闪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一现,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此事何止是怪异,更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第四百二十四章 偶遇聚福轩 对于聚福轩掌柜金老板来说,每天酒楼之中宾客满桌都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而对于那雅间之内达官贵人每天都是高朋满座,更是一件喜上眉梢的事。身形有一些微胖的金老板从来就不会去关注那些每日里来到他酒楼里大吃在喝的客人,特别那雅间之中的客人,他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只要客人能够付酒菜的银两,这一切是无关紧要。 一身悠哉之姿的金老板在酒楼里转悠着,不时的和那些熟客打着招呼,开着不着调的玩笑话。“我说金老板,你生意如此之好,也应该给我们打打折啊,这每日里在你店里的花销可不小啊。”其中就有一名家境殷实的富家公子向金老板玩笑说道。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起哄了,不时的要金老板打折。 面对着这群热情高涨的食客们,金老板心中更多的是鄙视之意,这聚福轩虽说不大,却也不小,能在这里消费的也非寻常之人,他们还会在意这些银两吗,无非就是图个热闹罢了。要说这帝都之中还有更好的酒楼,还有绝色舞女相陪伴,可金老板一向从不涉足这样的行当,酒楼就应该是酒楼,而不是其它的。 “好说,好说,各位吃好喝好,让各位吃上最美味的小店佳肴这才是对各位的更好负责啊,小店乃小本生意,这打折之事还望各位莫要开玩笑了。再说了,各位都是显赫达贵之人,哪里还会在意这点小折呀,这不有失各位的尊面吗。” 金老板一边打着哈哈,一面向在座的宾客拱手致意,而他连哄带抬的话语倒是让在场的宾客都又眉开眼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就为了这点的小恩小惠,还真的有失他们的身份,多的都花去了,谁还会在乎这小小的折扣呢。 金老板从酒楼大厅之内穿了过去,朝那木梯而上,向他的那小雅间走去。当他经过一间天字号甲房时,只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发现这雅间并没有关闭。而郭坐落在这雅间之内的却只有两人。一名淡黄色劲装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而另外那名则是一名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少年,两人的身上都流转着几分独特的气质。那男子面容如雕塑般俊朗刚毅,而寻少年却是一副比寻常女子还要俊美般的脸孔。 心中不禁的对那雅间之内的两人暗暗赞叹着,他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朝自己的那雅房内走去。对于那天字号甲房的两名客人,他也有一些印象,这两人只是最近两天过光顾这酒楼的,对这两人身上散发而出不凡的气息,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至于那两名客人为何从不关门,却能侃侃而谈,只是他们所谈的话语却是一个字都没有传进他的耳中。这令他更是匪夷所思。 当然他并没有很重的好奇心,一个人如果没有太重的好奇心,那么这个一定会活得比较长一些。就在金老板好匆匆间的一瞥之后,那雅间之中的完颜无敌与燕龙星已然发觉,而他们并没有什么举动,因为他们在那金老板的身上感受不出任何的真气波动,显然这酒楼的掌柜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而已。 “如此说来,燕公子胸襟之广着实令本国师佩服。只是当下汉人与我契丹人势同水火,要想鬴入汉人之中,比登天不难。想必燕公子的心中早就有了万全之策子吧。”完颜无敌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里射出一缕惊人的夺魄光芒,他向燕龙星问道。 “当下而言,毫无对策,唯有一战之,这才是最根本的对策。大国师心系契丹乃人之常情,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燕某只不过顺势而为。契丹国如日中天,其狼骑可横扫天下,如今又占据燕云十六州,其一统天下之势,尽掌眼前。” “燕公子太高估我契丹国了,论当中原各国,唯大周乃正统,而南唐势力也不下于大周,若要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还艰难重重。燕公子如此急切想要完成一统天下的宏愿,却不知是否燕公子本意。”完颜无敌对于自己面前的这白衣少年根本就看不透,所以他才会试探性的问道。 燕龙星一听,双眼里流落出一丝落寞之色,那优雅的身姿一顿。 “大国师不必试探燕某了,说出了也过神奇,燕某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而已,而来到这世上,燕某当然还有一些未子之事要做。总之,燕某是真心相助,也绝没有陷害大国师之意。” 完颜无敌双目里光芒一凝,他没有想到从对方的口里说出如此般的真诚话语,这让他心中不禁的泛出了层层的疑惑。他不明白对方所说的家乡是何处,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未了之事又是什么。 “为什么是本国师?”完颜无敌又追问了一句,一名汉人,为何要相助于异族之人,而且还是汉人的大敌契丹国。而他完颜无敌更是所有汉人眼中必杀之人,对方身为汉人却义无反顾的相助于己,这如何不让他狐疑不已。 “因为这个世上,大国师是最有可能达到那个境界的人。当今武林之中,除了风恋刀之外就只剩大国师了。而风恋刀一身修为尽废,内力全散,破碎虚空已无希望。所以燕某这才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大国师的身上。这样的解释,大国师可还满意不?” 如果说燕龙星当前的话语令人不可信,那么此时他的话语却让完颜无敌相信了几分,他有这个自信达到那个境界。而且当今武林之中,除了他,没有别的武修可以达到那个境界。破碎虚空是什么,那是在破开武道极限,升至长生仙界,从而永生不灭。 完颜无敌是一个自负而又自信的人,而他对面的那白衣少年燕龙星更是一名神秘里透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般的优雅里带着无比的骄傲的少年。两人的骨子里同样是骄傲的,两人的心底同样是自信而且自负的。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却因为了某些利益而坐在了一起,只有利益的事才是可信的。完颜无敌心中暗暗的寻思着,他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实的,但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达到了那境界,会这少年有什么帮助。 在离燕龙星与完颜无敌不远处的另一处雅间之中,则坐落着四人,一对气度不凡的中年夫妇带着一名十二三岁左右粉琢玉雕般小女孩。还有一名脸色泛黄的布衣老者,而那老者只是坐落得离那中年夫妇与那小女孩远一些。他们在这雅间只点了一些精致的小菜,却没有要上一壶美酒,而是喝着一壶刚沏好的茶。 “娘,我要去找风哥哥,可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呢。”那粉琢玉雕的小女孩向另身着绿裙官装的美妇撒娇般的说道。那红扑扑的脸蛋之上泛出一层艳郁欲滴的红艳来,那对黑如葡萄的大眼睛里如流转着的两颗黑宝石。 “现在去见他还不是时候,你去见了,难保不会让他分心。听说那契丹的两名少年武修境界快破至近天境了,让你的风哥哥好好的修炼一番。这样才会比较有把握一些,到时我们再比试现场看就好了。”好美妇出声安慰道,眼里尽是对自己女儿的溺爱之情。 这四人正是从南唐帝都而来的清风明月阁陆清风夫妇及他们的女儿陆宛茹,那老者正是被称为南唐第一高手的沉中侠。他们在帝都也听说了大周与契丹之间的比试,只是他们极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而来这聚福轩更是巧合。 陆宛茹一心想要去找叶吟风,而被陆清风夫妇劝住了,虽然他们对叶吟风有诸多的好感,但是他们也不想因为自己等人的出现而打扰了叶吟风的修炼,所以才不让女儿陆宛茹去找叶吟风。 陆清风并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是他一双耳朵不时的颤抖着,似乎在偷听某一些人的谈话般。那老迈一脸沧桑容貌的沉中侠更是埋头猛吃,丝毫没有在意那撒娇的小女孩与那满眼柔情的司徒明月。 “听到了一些什么?”司徒明月向自己的丈夫问道。 “没有什么,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连那白衣少年更是如此般的诡异,只听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们似乎在达成某一些协议,看起来这次大周危矣,叶吟风与那凌天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陆清风摇了摇头,脸上泛出一毕担忧之色,向自己的妻子说道。 “啊,爹爹,我们快去告诉小风哥哥他们吧,你救救小风哥哥吧。”那陆宛茹一听,顿时就急了,向自己的父亲乞求道。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正泛出一抹难过的晶莹之光,脸上的红晕却更显润玉光泽。 “小茹,此事并非爹爹不帮,而是这涉及到总个武林的格局,这也是两国之间的比试,我清风明月阁却只处于皇都金陵。更是这毕竟是大周与契丹国两国之间的事,我们不方便不插手。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小茹不必担心,你那小风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陆清风向自己的女儿安慰道,但他眼里的忧色却更盛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一时间小孩过家家般的诺言,却被认真起来了。对于女生外向这一言论,他表示非常的赞同,一时的儿戏却成了当真。 对于那蓝衫少年叶吟风,陆清风谈不上有什么恶感,同时也谈不上有什么青睬,对于自己女儿对那少年的爱慕之心,他也有一些头痛。自己女儿还小,却许下了如此般的诺言,这让他更是哭笑不得。来到了这帝都,整个帝都城都在传那叶吟风凌天云之名,而女儿每天都缠着自己要去找他们,溺爱着陆宛茹的他更是心里充斥着种种矛盾。 “我不管,你们就要帮,不能让小风哥哥受任何的伤害。”陆宛茹坚定的眼神如一汪春水,瞬间就将陆清风夫妇的心给融化了。他们无奈的对视一眼,苦笑了几下。而那埋头猛吃的沉中侠却停止了动作,站了起来。 四人从那雅间之中走了出来,当他们走出那房门时,却定住了身子,因为他们看到那天字号甲房中的客人也迈出了那房门。 陆清风夫妇两人目光一凝,因为完颜无敌与燕龙星正好向他们望来,目光之中带着浓烈的不善之意。 第四百二十五章 独孤不傲雪 “爹娘,我怕。”陆宛茹紧紧的抱住了司徒明月的腿上,怯怯的说道。她满眼里带着惊悚般的目光,浑身不禁的一颤,将自己的头埋进了那美妇的长裙之中。而见自己女儿如此般的惧意,陆清风夫妇目光一凝,脸上泛出几分肃重般的神色。 燕龙星与完颜无敌目光灼然,带着几分不善之意落在了那立在另一雅间门外的那四人。燕龙星双眼里泛出了复杂般的神色,向那娇小玲珑般的小女孩望着,目光炽热而深切,却久久不移。 “偶遇大国师,实乃三生有幸。”陆清风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他发现了燕龙星那满眼里带着几分复杂般的神色。但他并不识得此人,所以他并没有将那白衣如玉般的少年放在心里,也只是为那少年那精美无瑕般的相貌惊叹了一下而已。他开口向完颜无敌说道,想必那少年是完颜无敌的后辈罢了。 “陆阁主夫妇从金陵赶至帝都,能相遇的确有缘。却不知陆阁主伉俪二人来这帝都所为何事,莫不是想在这契丹与大周之比间插上一腿吧。”完颜无敌眼色射出无尽的霸意光芒,身上一抹悍天绝然般的气息油然而发。他双目炯炯光芒直向陆清风逼去,一代天下无敌般的浑然气势磅礴而起,令人生出一股无力之感来。 “天下人管天下事,大国师如果不心虚,又怎在意陆某如何行事。大周帝都令不是大国师想象的那么简单,大比之事我清风明月阁不插手。但大国师也莫要肆意而为,要知帝都可不是你契丹,这里也不是你那帐营小都。”陆清风并没有因为对方那霸道的话语而退却,他直立着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某家行还轮不到陆阁主来教训,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完颜无敌一听,脸色蓦然间一沉,说罢。只见他手掌伸出虚空一按,一股激荡不已的气劲乍然间形成。而他伸掌轻轻一推,一股无形却带着毁天灭般气势的劲道从他的掌间之中喷涌而出,朝陆清风疾射而去。 沉中侠眼色一凝,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形已然晃在了陆清风的身前,那身布衣却被拉得如一件铁衫般猎猎作响。 “轰”,一声轻微的声响传出,却见沉中侠身形一晃,便站立在陆清风的面前傲然不倒,如一尊雕塑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那花白的发丝崩然间如炸开般,根根飞扬而起,而他那身硬泽如铁的衣衫却柔柔的皱了起来。 完颜无敌伸出了去了那一道气劲之后,头也不回的向那楼下走去。而燕龙星双眼里依然是那复杂的光芒,看了看陆宛茹一眼,与完颜无敌双双连袂而去。 “沉伯伯,你怎么样了。”从司徒明月腿上抬起头的陆宛茹发出一声惊骇的叫声。那叫声将沉思中的陆清风夫妇两人惊醒了过来,他们快步迈到沉中侠的身边。却见沉中侠开始红润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起来,嘴唇不时的蠕动着,那乌黑的嘴唇直令人心寒。 “哇”的一声,沉中侠喷出了一口鲜血,点点刺眼的血迹将那光泽如新般的地板给点缀得斑斑如朵朵鲜艳的桃花。沉中侠吐完口中的那股鲜血之中,身上的气息立刻萎靡下去,而他如虚脱大病一场般,浑身没有一丝的力劲。 “好霸道的内力,若这天下间能有人达到破碎虚空的地步,非那完颜无敌莫属。”沉中侠虚弱般的说道,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惊骇之意。 “老沉,你没事吧。你何必逞强呢,我夫妇二人虽然比不了完颜无敌,但是脱身还是轻而易举的。你何必以身犯险,只怕你心中的夙愿已了,但心中的桎梏却要更深了。”陆清风双手搭在沉中侠手中的脉搏之上,担忧的向对方说道。 “无妨,最起码了却了一桩心事而已,我本以来这辈子都无法与完颜无敌交手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过划了一招。完颜无敌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生畏的地步。他使出的最多不过一成的实力,却让我经络几乎全断。好可怕的完颜无敌,今生我再无遗憾了。”沉中侠颓然的神情之中难掩一抹释怀般的解脱,但他那落寞般的无奈却更积郁浓了。 “沉伯伯没事就好,娘,那个白衣人看小茹的目光好可怕啊。”陆宛茹见沉中侠已然无事,她向司徒明月说道。而她双眼里难掩那惊吓般的神色,浑身还不住的颤抖着,在她的眼里,那名白衣如玉般的少年如一个满嘴嗜血的恶魔般,正用幽幽的目光看着她。 “小茹,你见过那白衣人吗,为何会这么怕她。”司徒明月蹲下了自己的身子,将陆宛茹搂在怀里,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小茹就觉得好害怕。就像小茹看到小风哥哥一样,一见到小风哥哥,小茹心里就很开心。”陆宛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将自己的直觉向自己的娘亲说了出来。 “我们先回客栈休息,其余之事稍后商议。那白衣少年应该就是燕龙星,只是不知道他与完颜无敌联手密谋什么。此事还要尽快找到风恋刀大侠,否则大周危矣。”陆清风眼里闪出一丝凝重之色,他朝自己的夫人轻声说道。 “真的呀,那么我又可以见到小风哥哥了吗。” 陆宛茹一扫当前畏惧的阴霾,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欢喜的向司徒明月问道。 随着他们四人的离去,这聚福轩二层的雅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啪,啪,啪’我算盘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身在那二层楼阁最里面的那小雅间之内的金老板却是扫却了他那市侩般的笑容,双手的指尖飞快的在那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算盘之上飞快拨动着。随着他手指拨动的节奏加快,他那微胖的额头之上却泛出了一层密密如豆般的汗珠。他那红润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慢慢苍白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金老板嘴里低喃而道,而手指拨动算盘的动作却丝毫不减,额上的汗珠越发的浓了起来。“啪,啪,啪”如珠滚玉盘,又如千军万马奔腾不已,时而又如泉水滴石般静幽怡心。 “哗”,一声轻响,金老板手中的算盘骤然间如炸开般,那算盘之上的算珠全部都散开了,纷纷的跌落在地板之上,发出了一阵阵撞击清脆声响。而金老板的脸色却是更苍白了,他的嘴角却溢出了一丝鲜艳无比的血迹。 “你本不属于这世间,为何会出现在这世间,你到底要做什么?”金老板神情萎靡般的坐落在一张柔质的大椅之上喃喃而道。他那紧皱的眉头一直长锁着,却不曾舒展过。那微胖的脸颊之上泛出了一抹前所未有过的凝重,随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在那大椅之上坦然的睡着了,丝毫不顾那跳跃在地板之上发出清脆声响的算珠。 独孤傲雪还没有恢复记忆,她一身胜雪的白衣坐在那春风吹拂的院落之中,仿佛这院落里的春天比其它地方的春天来得要早一些。那池塘旁的枊枝开始舒展着它那柔和的身姿,迎风而摆。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枊枝条上泛出来的点点新芽,那碧波如镜的塘面之上被春风一吹,荡起了一层层的如鱼鳞般的波纹。 而她中坐在那两棵枊树之间的一秋千之上,脸上被那和煦的春风一吹,一阵酥痒般的感觉传进了她的心田。随着那秋千一摇一摆之间的起伏,她那长裙飘扬般的身姿如那九天仙女下凡般。 而独孤傲雪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极致的美景,她的身后有一只洁白却丰硕无比的白鹤。那白鹤倦宿在那新芽铺满的草地之中,不时的伸长着那长长的颈脖子,向天际长唳几声,而后又朝那迎风摆舞的那白衣女子张望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独孤傲雪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两道身影来,一道玄衣伟拨的身影,而一道则是蓝衫如剑般的身影。而这两道身影不时的闪烁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随后,那两道身影又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另外一道白衣如玉般的身影。三道身影纠缠着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令她感觉非常的困惑。 有时,她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失忆,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而自己脑海之中那玄衣蓝衫的两名少年却如梦魇般浮现在她的脑际。但她对那两道身影却不反感,还有丝丝的窃喜之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般的怀素,自己明明对那白衣如玉般的少年有较强的依赖性,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两名男子。 脸上泛出一丝不胜娇羞般的红晕,独孤傲雪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那如沐春风般的白衣少年给了她一种难言的依赖感觉。而另外两名少年却给了她一种久违的安全与自由之感,从另外两名少年的身上,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活得更有意义般。可她为什么又会比较依赖那白衣如玉般的燕龙星,她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那温柔似水般的眼眸,还有那迷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这一切都定格在了她的心田之间,而那棱角分明刚毅如刀般的玄衣少年,那身上散发而出的纯阳至刚般的气息也让她陶醉得难以自拨,还有那身上泛出淡淡独特柔和如水般气息的蓝衫少年,更是让她禁不住深陷其中。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本来就是脸如寒霜气如冰般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复杂般的怀素。 如果要她选一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选择,三名少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而她却在不同的时间遇上的这三名少年,据那白衣少年所说,自己与他相处时间较长,所以这才产生这种难言的依赖之感。可是自己失忆之后,却为什么还会对另外的两名男子产生好感,虽然另外两名少年修炼的功法于自己的内伤有益,但是这不仅仅是如此,她心里清楚的明白。但是若真的有一天,她将自己的记忆恢复了,她又将如何去选择。 坐在那秋千之上,心里更是百般的滋味,那脸若寒冰般的绝艳女子却是呆呆的望着那迎风起舞的枊枝暗暗出神。那荡漾起的碧波里不怎么什么时候浮上了几条金光闪闪的鲤鱼,嘴里吐着一个比一个大的气泡。 情缘难相诉,独孤不傲雪,她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独孤傲雪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春风不识字 春风幽幽度玉关,白云飘飘起帆浪。 柴荣的面前长跪着一名衣着朴素的和尚,那和尚白眉雪须,面容之上却泛出了一抹难掩的颓废气色。 脸上带着几许愠色的柴荣龙威郁浓难散,虎目里射出炽热般的光芒,那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如刀削般,透出久积已成般的威严。他望着那长跪在地面之上的那名老和尚,久久不语。转而间,脸上开始泛出了几抹复杂的表情,他长叹一声。 “寡人敬你一代高僧,有妙手回春之术,可如今你却犯下如此滔天恶行,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于你。世人皆知怀素大师一心慈悲为怀,却不曾想到先帝却是因你而驾崩。你却还有什么颜面敢来见寡人,莫要以为寡人不敢处置于你。”柴荣语气肃然一凝,冷冷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凛杀肆意般的气息。 此时的慈德殿里并无他人,除了那红脸大汉赵匡胤之外,还有那一直紧站立在柴荣身后那面无表情手持拂尘的小太监。他们并没有看那长跪不起的怀素大师,双眼里流转着愤然之色,却难以发作。 “小僧罪该万死,请陛下赐罪,小僧死而无憾。”长跪不起的怀素大师嘴里哽咽的说道。 “好个罪该万死,莫以寡人就不敢杀你,可你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寡人,难道还要为那幕后之人承担一切罪恶吗。”柴荣语气生硬如铁般,他双眼里冒出了浓浓如芒般的光泽,向那跪拜在地面之上的那和尚直射而去。 “小僧一力承担,确实不关他人之事。”仆在地面之上的那怀素大师喃喃而道,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觉他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着,令人望之感触万千。 “你要寡人如何处置于你,你要寡人如何处置你们佛门,你说说看。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承担,就可以熄下寡人的愤怒吗?” 没有人知道,因为怀素一事,柴荣心中对佛门的好感降至到了最低点。也没有人知道,正因为怀素之事,大周新帝柴荣心中充斥着对佛门的种种不满。而他也做出了一件令佛门损失惨重的事来,大周各处大可的寺院都被强行关闭,此事正是被称之为“世宗抑佛”,此是后话。 柴荣那复杂的表情在脸上转瞬许久,最后他长叹一声,挥了挥手,让那长跪不起的怀素退了下去。面对这心怀若谷悲悯天下的怀素大师,他的内心是复杂的,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令先帝驾崩的罪魁祸首居然却是怀素。 他最终没有选择杀了怀素,而是将他放了,不是他心软,而是那怀素的背后之人还没有找出。就这样杀了怀素也无济无事,不把那幕后主谋找出,怀素的死没有任何的价值,反倒让对方在内疚之中度过,在熬煎之中了却残生,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二弟,三弟准备得怎么样了?”柴荣满眼那复杂的表情一扫而光,并没有看那如同苍老十多岁怀素那踉跄的步法,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站立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语的赵匡胤。他不想在这事上过多的纠缠,逝者已去,怀素也只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而已。找出了那幕后之人,一切真相将会大白,而此时他最关心的却是两国之间的大比。 “三弟与叶公子正在接受两位大侠的训练,明日之战将会多了几分把握。胜算只能在五五之分,不能说百分之百的能赢。大哥,我们眼见除了要关注两国大比之外,还要密切注意契丹人的行踪。这两日里抓到了不少的契丹探子,只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而已,也提供不了什么可靠的信息。” 慈德殿内气息肃然之即冷却万分,赵匡胤眼里忧色难掩,他向柴荣说道。对于那怀素大师之事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从五台山将他请下,最后却成了陷害先帝的罪魁祸首,这让他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虽然柴荣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责意,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充斥着一股难解的愧疚。 “明日将封守的旨意解除吧,完颜无敌与燕龙星想要进行什么阴谋,明日就知晓了。北边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吧,北汉出使契丹,也不知道同盟协议如何进行?敢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寡人到要教他们有来无回。”柴荣脸色一冷,一股凛然的天威油然而生,人负手而立,身上早已经形成了只手遮天般的霸道气息,他就是这天下的主宰。 “这次帝都封守,消息也一时难以传进来。还有冯太师已经搬离了太师府,不日便会启程,就等大哥的旨意了。大哥就这样轻易的让冯太师离开帝都吗,先帝之事那冯道也脱不了干系,莫要放虎归山了。” “无妨,就凭他冯道一人还搅不起什么花浪来,我早已派暗影卫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了。他出了帝都,更好让他与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汇合,到时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一个冯道,加上一个完颜无敌,我就不信他们来帝都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告诉三弟与那叶公子,全力以赴,不必计较输赢。就算是输了,契丹人想要将他们二人带走,那也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大周,不是其他的国度。如果我大周连两名少年都保护不了,以后谈何一统天下,收复燕云十六州。” 柴荣语气坚硬,掷地有声的说道,身上那郁浓的霸道气息更是比那慈德殿里的春风还要猛烈几分。 剑到之处,撕裂如空般的霍霍声响不绝于耳,叶吟风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如一泓秋水般的剑点在了自己胸前。那剑上泛出了浓浓的森寒剑气,而那持剑之人更是浑身通透寒冷如霜,那霜发飞扬傲立如竹般的白衣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冷刺般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无情般的光芒。 叶吟风保持着铁剑横胸的站姿,他没有想到对方的那一剑如此之快,快得令他捉摸不到那剑的轨迹,瞬息之即,便刺在了自己前胸不足寸之处。只要对方轻轻的一送,自己的胸前必然会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呆呆的望着那定格在自己胸前的那柄长剑,叶吟风的脑海里闪现出的却是挥洒如墨般的气势,快,不过眨眼,疾,胜过闪电,这是何等的一剑,那气势,如贯虹飞激,又如流星追月。 “你太依赖你的内功功心法了,这世间奇妙无比的内功心功比皆是,只有手中的剑才是最好的武器。就算你能算出这剑刺出的轨迹,但是你做不出反应,也是一样的枉然。你的剑够快够狠,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练剑也是如修炼内功一样,剑道唯有犀利破锋,凛然不畏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张晓枫毫不留情的打击叶吟风,他眼里凝起的冷煞气息直接将对方射去,使得叶吟风全身猛然间一颤。 大势天开,凌天云刀法凌厉中带着几分刀意流转,但是无论如何他连风恋刀的身子都没有沾到。这让他不免有一些气馁,大乘真气咆哮而出,肆意流转在他的体内,但是面对着那武道韵初浑然天成般的风恋刀来说犹如一名孩童站在一名大人的面前。 刀起翻飞之即,气势破天而起,可眼前的风恋刀却是仅仅一指一掌间,将凌天云的刀格档下来。身躯巍然不动,无论那刀式疾式如风,他还是稳如泰山般,身形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一抹血戾之气从凌天云的脑海之中狂涌而出,使得他的双眸里开始泛出了点点如赤的红芒。而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他的心底在不住的咆哮,长发胡乱飞扬,他双手举刀而立,如一尊狂魔临天般。 风恋刀见状,眼中射出一抹惊意,但一闪即逝。巍然不动的身躯之上泛出股股令人压抑般的气势。没有磅礴般的气息压迫,那是一种意志的狂压,如一辆马车碾压而过那可怜的蚂蚁般。 凌天云发丝胡乱飞扬,他只觉自己胸膛之中充斥着团团炽热的火球,令他体内的鲜血在不住的咆哮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又进入了这种狂暴的状态,那是面对一种强大的压力而暴发而出的自己体内大乘真气变异的现象。 “喝”,一声大喝从凌天云的口中暴出,双刀举刀横劈而起,朝风恋刀强势涌起。只见阵阵的刀影如那江河长泻般的波浪,绵绵不绝。叠叠刀光挽起了一团肃杀冷凝的刀芒,凌天云只觉自己手中的宝刀如活过来了般。敞开的胸膛之上鼓起了一块块结实的肌肤,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散发而出的却是一股曾未有过的气息。 刀影一挥,双脚一错,滚轮般的刀芒朝风恋刀涌去,凌天云手中的刀法大开大合,抽刀断水之式绵绵而起。一招一式接着狂涌而去,在那层层的刀芒劲浪之中,风恋刀那巍然不动的身影开始忽隐忽现起来。但他那一身普通的布衣却让随着刀浪而起起伏伏,时而发出猎猎之响声。 “砰”的一声,凌天云身形一顿,随即便如断线的风筝倒飞而起,硬生生的摔倒在了地面之上。而他完全不顾自己身上传来的阵阵巨痛,身旋一转即刻翻身而起,他发出一声狂吼,扬起宝刀又向风恋刀冲去。 城中的惊慌依然还在继续,那些驰马飞奔的禁军侍卫还在大街小巷之中肆意穿梭着,但是这一切对帝都的子民来说已经慢慢的适应了。幸喜的是,大周皇帝已经下了一道旨意,明日就会开启城门,让这千古帝国又恢复它以往的热闹与繁华。 燕龙星手中的风筝已经悄悄的飞上了半空之中,那白纸糊成的风筝之上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春风将那风筝带上了半空之中,慢慢的越飞越高,而他手中的线直越拉越长,一直到了尽头,这才扯了那高飞飘飘扬扬的风筝。 独孤傲雪心情复杂般的仰头看着那越飞越高的风筝,时而她又看看那俊美如玉般的白衣少年,心中不禁的暗叹一声。无论那风筝飞得再高,可那线依然在那白衣少年的手中,最后还不是要被那少年扯了下来。 “你在那风筝上写的什么字?”独孤傲雪好奇的问道。 “春风不识字,扶鹞上青天。”燕龙星双目凝望着那高飞在天的风筝,温柔的回答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帝都的清晨 碧光万顷,霞云铺天, 那一缕还没有泻下的旭阳之芒开始破开笼罩在东方层层的云层,蔚霞赤焰滚滚而来。 帝都的清晨总是比其它地方更要热闹一些,再加上清晨解除了对帝都的封守,那些笼罩在阴影之下的帝都子民都舒心般的发出了长长的欣喜之声。随着夜尽天明而至,那抹心底的恐慌终于在那一缕还未露出面的旭光给破除了。 除了漫布在东方那滚滚如火焰旺燃的云层,笼罩在帝都上空的依然是难得一见的碧铅如洗般蔚蓝天空。万里无云,那无尽浩瀚的天际之上隐约可见点点繁星还没有完全散却,还有一轮如眉如弯刃般的月牙斜挂而起。 蜂涌而出的帝都子民洋溢着内心的喜悦,他们纷纷的朝那帝都之畔的那条翻腾如龙般的大河而去。那就是黄河,奔腾狂放的身姿咆哮着朝东方而去,滚滚浑浊的河水卷起了千堆的浪花,在那河面之上起起伏伏。 陆宛茹终于见到了叶吟风,而给她第一感觉的却是,此时的叶吟风气息内敛,丝毫没有那种犀利剑意般的气息外泄而出。那挺拨的身躯之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般的神秘气息。她还见到了另外一名玄衣少年,此人身上充斥着的至纯至阳般的气息更是如那初升的朝阳般,发出万丈的光芒。 陆清风夫妇与风恋刀等人闲聊,李逍遥一面凝重之色听着他们的对话,双眼却不时的扫了扫那与小茹谈得兴起的叶吟风。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名沉雄如悍般的玄衣少年,在这里,只有他李逍遥才是最无聊的。 关于大周与契丹之间的比试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汴梁,人们纷纷的向那城外跑去,希望目睹那四名绝代天少年之间的比试。他们心中自然希望大周国可以战胜契丹,心中也不住的为大周祈祷着。 身在皇宫之中的大周皇帝柴荣却一如既往般的上朝议政,对于两国之间的比试他仿佛没有一点兴趣般。而在这朝堂之上,却有一些声音提到了今日这次的两国比试,有反对意见者,也有赞同意见者。但大数大臣们都有一个可惜的想法,那就是出战的并非真正的大周之人,凌天云本为北汉大将凌铎之的唯一的公子,而那叶吟风更则是南唐之人,如果有一名真正的大周之人参试,那么对于大周来说必是一件幸事。 柴荣静静的听着那些大臣们的议论,他没有发表一句话,而是静静的听着自己面前那些大臣们的讨论。他的心中一黯,要从大周找到如此般不出的两名少年却是难以登天般。圣阳门为大周境内第一武修大派,但是圣阳门之中的弟更是参差不齐,武修境界也是不一,只不过没有任何一名出彩绝伦的少年天才出现。 赵匡胤并没有站立于大臣之中,他站立于柴荣的龙椅之下,手握兵器守护神般,守护着柴荣的一切安危。只是那些大臣的议论都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耳中,对此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管是大周还是其它国度的天才少年,只要是汉人,都是一样的。 望着坐下那些争论不休的文武大臣们,文官争论的比较激烈,但是那些武臣却是没有什么争执,只是目无表情般的听着那些文臣的争执。虽然他们心中带着一些淡淡的不满之色,但是他们也没有任何的争议。 柴荣心中暗叹一声,对于那些毫不知情的大臣们,他没有任何的解释,他知道,他的解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让那些大周的臣子失去了信心,这一切只能等到比试结束之后,才能见分晓。 沉寂已久的帝都终于迎来了它惯以热闹般的情形,行走在大街小巷的路人行客难掩心中的那份喜悦和兴奋。封守解开,那股笼罩在他们心底的恐慌终于云消烟散了沉弭于无形之中。而他们也不再日夜担忧家中再次出现一些劲装寒芒四射的大周禁军。他们也不再每日里看到任何一人都怀疑是契丹探子而费心煞神,他们终于可以自由得生活了。 一束赤红刺眼的光柱突然从东方泻下,半个火球终于从东方露出了它那朝气蓬勃的面容。围绕在它四周的血液般的霞云也终于开始如作鸟兽散般化作了缕缕彩带般的云层,随即,那些赤血如耀眼般的红霞也慢慢的从那朝阳之旁消失殆尽。 “轰”,那颗硕大无比的火球乍然间从东方跳出,完全露出了它的整张脸,顿时,光柱如红芒般的阳光从东方笼罩而下。总个大地都如涂上了一层耀眼般的赤芒,缕缕如针,一泻如血芒。 “你说谁会赢,契丹还是大周?”那些坐落在大街小巷之内的早餐摊铺之中的食客不禁的议论起来,他们没有任何的顾忌,大声的向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食客问道。在他们的眼里,这场比试还是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论资罢了,不管是谁赢谁输,对他们而言,并没有确身的利益,恐怕还不如他们筷子下方那碗热腾腾的片儿面要来得实惠一些。 “管他呢,谁赢谁输又能怎么样,关咱们老百姓何事。在我看来啊,每天能吃上这一碗热腾腾的片儿面就不错了。”一名食客用筷子使劲的翻动着那碗中的片儿面,不时的吹着那热气上冒的水汽,一脸幸福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当下形势而言,不管是契丹人赢了还是我大周国赢了,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契丹人有如此的胆大,居然在帝都发起挑战。做为大周的子民当然希望我们大周国能赢了。不过恐怕还不是谁赢谁输那么简单罢了,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这等凡人百姓所不知道的。” 其中在这面摊之上有一位文士打扮的先生,饶有兴趣的谈论起来,而他的那翻话语更是得到了其他之人的赞同。谁都希望自己这一方可能赢,谁也不希望契丹人赢,但是那名文士先生的后面那句话却是让众人又沉寂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泱泱大周人才济济,难道还会比不上一个夷蛮之国吗。这次大周必胜无疑,到时大伙可以到那怒龙滩外一看就知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面摊之上突然多了一名青衣俊逸的公子,那公子面目俊朗,一派丰神如玉般的相貌着实是人中之龙。令众人有一些怪异的是,此时天气还尚不热可以说还有一些难散的春寒,那公子的手中却是不时的开合着一柄折扇,但是正是这柄折扇,却突显出了那公子不凡气质。 “不错,不错,若有如此幸事,我等不妨出去观看一番,结果自然就知道了,还可以为我大周男儿打气,将那些契丹蛮了赶出帝都,赶出我大周去。”不时的有人附应起哄说道,他们皆赞同那公子的说辞。 “师尊,难道不去吗?”那手持折扇的青衣公子向自己身旁的那中年文士轻声问道,而他们身旁的附合道早就将他们的声音给掩盖下去了,谁也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对话。 “算了,为师还有事做,你去看看吧,如果有机会,杀了叶吟风,为你的师兄报仇。至于你日后如何行事,为师一概不管,但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你与叶吟风等人虽然乃万中不一的天之骄子,但是你们必定会走上一条对立的道路。日后,你就会明白为师的意思,此时说给你听还为时过早,你好自为之吧。” 那中年文士说完,将自己碗中的那片儿面连一滴汁汤都不剩的全面倒进了嘴里,他衣袖一拂,将自己嘴角之上的汤汁擦拭干净,然后缓缓起身离去。那青衣公子望着那中年文士离去的背影,不禁的怔怔出神,心中涌起了万般的滋味。 “叶吟风,恐怕你我之间注定要有一战了,难道这也是冥冥之中老天爷的安排吗?”他轻声低喃着,手中那展开的折扇不禁的一合。他随手扔了几个铜板在那污渍布满的桌面之上,“老板结账。”一声低喝从他的嘴里吐出。 随即,那些还在大谈又带着一些争执的食客们豁然间发现,那名青衣公子与那中年文士已然失去了踪影。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那被带动起来的热涨的情绪,于是乎,自己筷子底下的那碗片儿面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说谁会赢,契丹还是大周?”同样的一个问题,却不知道被问了多遍了,而此时问的却是那一袭白衣举世无双如独立寒雪之间傲雪姑娘问出。她那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底下是一对闪扑而又好奇的眼眸,当然,她所问的对象也正是那一脸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白衣如玉般的少年燕龙星。 “谁输谁赢都不重要,而我知道,我们会赢就行了。” 燕龙星双目凝起一层复杂的光影,朝那初升的朝阳望去,他丝毫不受那刺眼旭芒的影响,那堆起的笑容比那初升的朝阳还要温暖。独孤傲雪心中一个恍惚,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脑海之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此生陷入那温柔和煦的笑容里也将无怨无悔。 熙熙攘攘的帝都,正如那初升的朝阳般,此时正是帝都的一个清晨,没有人会在意这样的一个普通的清晨。然而,帝都乃至大周所有的人都会记住这一天,他们将也会记住几个名字,因为这一天给他们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驿站之中,一胖胖的少年卓立于一廊桥之上,望着那随风而起的枊枝。李从嘉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没有想到来到这帝都会有如此多的事情发生,李逍遥与叶吟风早已经不见人影,而他也从外面听到关于两国大比之事。他身为南唐的安定郡王,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却成大周国与契丹人比试人之一。他不知道自己回到南唐,如何向自己的父皇交待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小皇叔为何要瞒着自己。 而在这驿站之内其他国度的使节也在议论着这一比试,但对于完颜无敌那种霸道强势的做法,他们只能噤寒如蝉般,并不敢发表什么看法。并不是每一个国度都出现了像风恋刀这等绝世武修。 第四百二十八章 激战怒龙滩(上) 初晨朝阳万丈,而到了午时,却是浓云密布,那滚滚而来的黑压压的乌云狂涌而至,瞬间就笼罩在了帝都的上空。没有任何的预兆,只有那满天滚滚翻腾不止的黑云,那滚滚的乌云如那天际之力一条巨龙喷出的浓烟黑雾般。 面对如此突变,使得帝都众人心头更是猛然间一跳,他们没有想到早上朝云霞光笼罩天际,而到了午时却一下子变了天。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者,倚偎在自家的门前,看着那漫天黑压而下的乌云,嘴里喃喃而道:“真的变天了。” 怒龙滩,船难行,一片浅洼之地在那黄河之畔,这是一处绝地,不知道掩埋了多少的英魂热血。怒龙滩里布满了超过一人之高的芦苇,可惜此是不是秋天,就看不到那芦絮纷飞的美景了。 影影绰绰的枯苇在这怒龙滩之中肆意摆动,放眼望去,一片茫茫的苇海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而这滩湿之地更是沼泽遍野,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这沼泽之中,难以脱身。在这芦苇丛中根本就看不到那咆哮雄姿般的黄河奔腾般的气势向东而去,只有那硬尖的芦苇叶随意舒展着,不时的摆动着。 没有人可以预测这一战的结局,因为参战的四名少年已经没入了那苇海之中,只有风起时,才能看到那四条穿梭不止的身影。一场响彻帝都的比试就这样开始,没有轰轰烈烈的开幕,也没有热血沸腾般的誓言,只有那炽热目光那瞬间的对视。一切尽于心中,而这地理环境如此恶劣的怒龙滩,却不知道又埋葬何人的骸骨。 风恋刀与完颜无敌均没有出现,就是连耶律无忌与那宗师之称的萧禹景也没有出现。张晓枫也同样没有现身,他们如同对此次的比试漠不关心般,让那四名少年自由了断这场比试。而那些趁趁而来的观众更是心惊不已,因为他们连那比试的场地都没有这个能力进入,谁会因为一场比试而将自己陷入那无尽的沼泽之地。 黑压而下的乌云,肆意弥漫着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这一切都因为那四名天之骄子般的天才少年。他们耳中除了那咆哮如龙吼般的黄河之水奔腾的声响,就剩下风过轰鸣之声,眼前一片苇海看不到尽头,脚下只要一踏入那浅滩之中,便会深深的陷落下去。观众们只能无奈般的向那岸边靠近,但是这岸边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陆宛茹与陆清风等四人立在那黄河畔的硬地之上,他们眼里透过一丝无奈之色,他们也没有想到完颜无敌提出来的约战地点会是一处地形如此复杂的黄河之畔。凭他们的轻功与修为,倒不会身陷其中,但是这茫茫的苇海之中,又如何去寻得那四人的身影。 这是一场公开的比试,却是一场公开而无法观赏的比试。因为那参加比试的四名少年早已经没入了那苇海之中,层层片片的苇海,疏稀不一的苇海,根本无从着手寻找那四条人影,更何况那苇海之下还处处沼泽遍野。 “开始了吗,小风哥哥,你一定要活着出来。”陆宛茹的表情有一丝失落,她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叶吟风一面,因为当陆清风携她而来时,那四名少年早已经进了了芦苇之中,再也看到了一点身影。 “夫君,为何不见完颜无敌与风恋刀,难道他们就如此放心这四人之间的比试吗,如果有人隐藏在那芦苇之中,那么这场比试又怎么会有公平可言。”司徒明月眼里掠过一丝疑惑之色,她朝陆清风不解的问道。 “如此复杂的地形,想要在此埋伏还真的是难上加难。更何况那四人并不是普通的武修,他们所代表的正是大周与契丹,完颜无敌能够定下在此比试,必然就想到这一点。此处地界开阔,最易逃窜。不管是大周这方胜还是契丹这方赢,但是他们都无法将对方击杀。那芦苇紧贴黄河,只要顺着那芦苇前行就可以来到黄河之上。双方应该早就有准备,船只必定会隐藏在这芦苇之中,以备他们随时离开。”陆清风耐心的解释道。 “如果火攻呢,芦苇最易点燃,如果有人纵火将这芦苇点着,那么这四名少年根本就法脱身了。他们就算是插翅也难以逃出这芦苇洼地,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选上这么一处地点比试。”司徒明月眼里掠过一丝担忧之色,又朝陆清风说道。 “娘亲放心哩,小风哥哥这么聪明,就算是这总片芦苇都烧起来了,他们必定会逃出去。”陆宛茹似乎对叶吟风很有信心,出言安慰道。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的一双小手不由得拽得紧紧的,那琼鼻之上闪过一点晶莹的汗珠。 “快看,我看到小风哥哥了。”陆宛茹突然兴奋的大喊起来,她朝自己的父母欢快的叫道。而陆清风夫妇顺着自己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名手持幽黑铁剑的那蓝衫少年。只是那蓝衫少年飘然如幻的身法一转,又没入了那芦苇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没错,陆宛茹看到的正是叶吟风,此时的他心中涌起了阵阵的疑惑之色。来到帝都之后,他却还真的没有将这帝都四周的地理环境了解过,他也没有想到这怒龙滩会是如此般的一片芦苇片区,而且脚下还处处布满着怪异的沼泽之地。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脚陷那沼泽之地之中。 想到自己与凌天云来之前时,风恋刀对他们说的话语。这是一场混战,而不是单打独斗。而真正能够活着出来的才是胜利者,一场比试转眼间就演变成了一场生死之斗。叶吟风并不明白,但他既然答应了就没有退路了,不管这场比试还是生死决斗,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参加。他知道,他不管是遇上了对方的任何一人,又何是两人,他都必须全力以赴,不然他真会陷入这苇海的沼泽泥水之中。 本来两人一进这苇海之中一起行动才是最好的,但是风恋刀又告诉了他一个不好消息,那就是他们不要妄想着从芦苇地中向黄河边走去,一旦出了那芦苇之地,那么便会有更大的生命威胁。 数十艘船只沿着这芦苇之地,在这黄河之中,只要有人从那芦苇之地向黄河中心而去,那么那船只之上就会无情的射出数以万计的箭矢。不要是一个人,就是一只飞鸟从那芦苇地飞出,也会射成一只刺猬。至于为何会这样,叶吟风没有问,隐约间,他觉得这不是一场比试,而是一种交锋,是风恋刀与完颜无敌两人间的交锋。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出手,但是他与凌天云就代表了风恋刀,而那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就代表了完颜无敌。 叶吟风与凌天云分开而行,凌天云想要去看清楚那河心之中船只的状况,不知道那船只是属于大周的还是契丹的。关于这一些,风恋刀并没有明说,反正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令人费解般的诡异。如果那黄河之中的既不是大周的船只,又不是契丹的船只,那么又会是谁派出的。还有谁有这个权力能够在帝都城外的黄河之中布下如此多的重兵,连这大周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就在叶吟风寻思之即,一阵破空之声从他的身后传来。而叶吟风心中一紧,脚下急踏步法错身而开,当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之后。一道嗜血寒芒疾刺而来,随着那道寒芒而来的却是一条劲拨如松般的身影,一满眼霸意厉芒的少年出现在了叶吟风刚才站立的位置。 叶吟风双目一凝,他没有想到自己遇上的却是耶律纵横,而对方手中的长枪狂暴气劲肆意而发,将他们身周的芦苇全数掀得东倒西歪。那周身萦绕着狂嚣气息的少年磅礴气息绵绵而来,他手持长枪如君临天下的战神般,精美的面容里泛出无尽的霸意,他就这世间绝世霸主。 “叶吟风,你们逃不了的,这芦苇荡里就是你们俩的坟墓。”耶律纵横无比霸道的说道,他的眼里掠过一丝欣然之喜,面对着这蓝衫少年,他虽然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之意,但是从对方身上流转而起的气息波动,他有这个自信将对方拿下。 “此言过早了吧,这怒龙滩要埋葬谁还不一定呢。你以为你可以逃得了吗,这片芦苇就是你坟前的帷布。”叶吟风从对方那长枪之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意,他身形一晃,脚下顺着那芦苇杆飘身而起。而他手中的剑如那漫天飞舞的芦絮般,点点洒洒般的剑芒朝对方狂涌而去。 耶律纵横双目一凝,手中的长枪顿时挥舞而起,道道枪芒凝成了一条翻腾不已的蛟龙,朝着那点点如寒般的剑影击去。 “铛,铛,铛”一串火花四溅,耶律纵横双腿微沉,那霸道无比的长枪将那幽黑铁剑格挡住。而他顺势长枪一收,凝起一股掀天般的气息,那长枪之上顿时聚起了如旋风般的气劲,在他的腰际强势而涌。 双手握住长枪,耶律纵横大步一迈,‘轰’,他的气势顿时狂涨几分。长枪如毒蛇吐信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叶吟风刺去。骤然间,四处的空气仿佛被吸住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在那枪尖之上形成。 而叶吟风心中一凛,他只觉一股巨大吸引力朝自己狂吸而来。耶律纵横的那一枪,那种霸道无比的枪意已经形成,那是何等的一枪,就是这苍穹上空也要被这一枪刺出一个大窟窿。而他周身被吸住却无法动弹,身边那飞舞不止的芦絮更密了,在他的眼前飞舞得更快更密了,几乎让他看不清前面的情景。 微微的一吸气,丹田之内一股汪洋般的气劲骤然间喷发而出,叶吟风无视眼前那飞舞不止的芦絮,他脚下一踏,身形微微的一转。而他手中的铁剑化作一抹幽芒从他的右身处激射而去。 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那漫天飞舞的残絮纷纷而起,随后又飘飘而落,只有那呼呼刮过的强风穿梭在那芦苇之间发出猎猎的声响。 芦絮散去,再次露出了那两条身影,幽黑铁剑点在了那枪尖之之上,两人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起来。他们不知道的是,随着他们不断转动的步法,他却陷入了一沼泽之中。而他们双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凭他们的修为,要想跃上那沼泽地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两人拼出的内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兵器之上,使得他们的双足已经陷进了那沼泽之中,想要拨出去,却也是不易。 一阵风刮过,又带起满天的芦絮,叶吟风与耶律纵横两人脸色同时一凛,他们同时撤去了灌注在兵器里的内力,两人双腿一蹭,从那沼泽之中跃了上来。而他们脸色一沉,全身再次聚起了肆意狂涌的真元气息。 第四百二十九章 激战怒龙滩(中) 黑压而下的乌云狂涌而来,笼罩在帝都上空的滚滚云层将众人压得透不过气来,对于如此怪异的天色,众人心中也只有暗暗的叹,心中虽然不免的骂咧了几句,但这天际之上还没有落下一颗雨滴。 柴荣凝目仔细的看着一本奏折,那案桌之上的堆满了了奏章,有几本已经被他查阅过了,那狼毫毛笔上的墨汁不没有干涸。而在他的身旁却有一条人影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似乎非常着急般。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这样做不是隐三弟与叶吟风于死地吗。那怒龙滩地势复杂,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那沼泽之中。就算要除掉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两人,也不必搭上三弟与叶吟风的性命吧。”赵匡胤焦急的向柴荣询问道,那赤红的面容因焦急之色而更显红润几分。 “二弟,你急什么,三弟天纵之资,这点困境都走不出吗。再说了,又不是为兄下的命令,圣殿之人监察此事,为兄也没有办法啊。虽然封锁怒龙滩的黄河之上是大周的军队,但是圣殿之人特意如此,为兄也不想这样啊。”柴荣拿着一本奏折,无奈的向赵匡胤解释道,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本奏折。 “圣殿之人又如何,总不可能拿三弟与叶吟风的性命来开玩笑吧。”赵匡胤不屑的说道,他的脑海之中又呈现出了三条身影,而且还是三名与他非常熟悉的人。他没有想到当初飞雀营自己的部下摇身一变成了圣殿中人了,而且他们三人的身份却连大周皇帝也要让几分。 “二弟不必着急,三弟与那叶公子必定会安然身退。那怒龙滩之战,完颜无敌等一干契丹高人没有露面,这让人担忧不已,却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阴谋。”柴荣眼中寒光一闪,朝赵匡胤淡淡说道。 “不要说完颜无敌等一干契丹高人不露面,风恋刀等人也没有露面,如果完颜无敌有什么阴谋的话,风恋刀大侠等人一定会知悉。”赵匡胤依然担心凌天云的安危,他对那未露面的完颜无敌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从柴荣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担忧,反而镇定的很,关于这皇宫之中的传说,他也略知一二。 “二弟,现场还出现了什么江湖中人?”柴荣向赵匡胤问道, “清风明月阁的陆清风夫妇携着他们的爱女在那黄河岸边,还有其它国度的武修高手也出现了,只是他们并没有进入那芦苇荡之中。其中还出现了几名少年俊彦,西蜀国的徐鹏城,还有吴越国的十三皇子钱毅也出现了。还有一名少年,正是北汉钟家的钟剑鸿也露面了,我大周圣阳门苻恒的侄子苻玉书也出现了。他们似乎也想进了那芦苇荡之中,想必也会效仿那四人之间的对决,想必也想充此机会将自己的名气涨涨吧。” “北汉也有人出没,这下有点意思了,却不知他们又会玩出什么花样的。你我静观其变吧,不必担心。”柴荣似乎早有所料,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太大的意外之色,只是抬头看了看赵匡胤一眼,安慰着说道。 怒龙滩位于帝都汴梁北面,出了城门就再往黄河上游走上几里路就可以看到一大片芦苇横生的荡洼之地。此时正是初春,那些挂在苇枝之上的芦絮还没有完全散却,只是那一大片的芦苇早已经呈枯萎之色。 那芦苇荡岸边,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群观众,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帝都城中跑出来的看热闹的。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江湖人士,他们期待已久的这次比试就在这样的一片芦苇滩中进行,而他们根本就看不到那穿梭在芦苇之中的任何一条人影。 人群之中,一袭青衫的少年书生手持折扇凝而望,仿佛想从那层层的芦苇丛中看出一些什么。只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脸上泛出一抹复杂般的表情。最后,那书生模样的少年手中折扇一合,从人群之中迈了出来,他身形一晃,如脱弦之箭般朝那芦苇丛中射去。 “看,快看,有一人冲进了怒龙滩,啊,怎么又一人冲进去了,难道他们不怕死吗?”人群之中发出一阵惊呼声,他们不明白何会有两名长相英俊的少年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而冲进了那芦苇丛中。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吗,还有,这是大周与契丹之间的比试,他们冲进这芦苇丛中又要做什么。 叶吟风也耶律纵横遥相对望,他们手中的兵器握得紧紧的,两人的心中同时升出了忌惮之心。彼此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似乎并不是想象的那简单,所以他们只是相遥而望,而警惕的望着对方。 凌天云猫着身子朝那黄河中心而去,他不相信数十艘船只将这怒龙滩给封锁了,这是大周的帝都。纵然是要那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的命,也不会拉着他与叶吟风二人来陪葬,所以他想要弄个明白。大周皇帝是自己的大哥,他相信柴荣不会这样做,他也相信大周任何一名将领都不会这样做。但是封锁在黄河之上的船只又是何人指使,他想查个明白,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葬身在这怒龙滩,他心有不甘。 潜伏在芦苇丛中,终于看到了那数十艘船只,也看清了那些林立在那船只甲板之上的手持强弓的士兵。这些士兵就是穿着大周的军服,这些就是大周的军队,一个个疑惑突涌而现,使得凌天云浑身间一颤。 既然不能露面,他又只好偷偷的向芦苇丛中潜了回去,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船只之上那些盔甲鲜艳士兵手中强弓之上正泛出夺人心魄般的气息。那些不是简单的士兵,而是个个手中的沾满了鲜血的精英兵士。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比试,凌天云心中充满着疑惑,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义兄很是信任。强压着内心里的疑惑,他又不得不慢慢走回了芦苇丛中,小心翼翼的在这枯萎的芦苇之中缓缓而走。 蓦然间,一道夺人寒魄般的光芒从他的侧面疾刺而来。“嘶,嘶,嘶”,那夺人寒魄般的破空之声瞬息就至,使得凌天云脚下一错,早已经拨出的宝刀朝那寒芒之际迎劈而去,他的身子一侧,劈出的刀影已然击在了那寒芒之上。 “铛”,一道火光四溅,凌天云只觉自己的握刀的虎口一震,而刺向他的那道寒芒也随之一顿。一条壮实如石雕般的身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是完颜战天又是谁。此时的完颜战天双眼里泛出滔天般的凌厉战意,他既不言也不语,长枪一旋,又是一道破彻如风般的枪影向凌天云刺来。 枪为兵之中霸者,而刀为兵之王者,那是一场霸王之间的争锋。一根根枯萎的芦苇在那枪影之下发出哗哗的声音。而那长枪所到之处必是掀起满天飞舞残留的芦絮,一根根芦苇也随之被那枪影扫中,化成了两截。 一枪掀起漫天芦絮,但带来的却是一股更加强劲般的滔天气息,狂压如潮水般的压迫之感从那长枪之上弥漫而出。使得凌天云和挥洒间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但转眼之即,他体内发出一阵轰鸣之声,那大乘真气如盘龙狂兽般,在他的体内川流不息。那股股精纯的真元开始鬴入在了他的骨骼之中,使得他全身不由得如沸腾的滚烫的开水,全身发出了一骨骼作鸣声响。 长刀扬起,一道闪亮般的刀芒从那宝刀之上泛出,刀锋之年掠过了夺目般的寒光。凌天云手中舞动的宝刀如一狂舞不止的风车般,将自己的周身之处封死得严严实实的,而那星泽宝刀之上开始笼罩上一层暗暗的芒光。 顿时,芦絮纷飞,那纷飞的芦絮之中还掺杂着被两人劲气绞断的芦杆。只见团团刀光如奔雷走霆,而道道枪芒蛟龙翻海,掀起了的气劲是一浪高过一浪。两条身影在这芦苇滩之内急速游转着。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射来,使得叶吟风与耶律 纵横两人脸色一紧,他们看也不看直接钻进了芦苇丛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条青衣人影豁然间出现在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之处,却是一名手持折扇俊美如玉般的少年书生。 徐鹏城的身影刚一稳住,又一道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而他放眼望去,却是一名锦衣玉袍的公子手持一柄长剑从这芦苇之上飘然而来。 那公子望着了一眼手持折扇的徐鹏城,并没有说话,手中的长剑一扬,一抹幽然如芒般的剑影从那公子的手中迸射而起。而那那道幽芒的方向真是徐鹏城的前胸之处,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客气般的开场白。一来,就身形如箭般扬剑朝徐鹏城刺来。 “想不到钟家之人却是以偷袭成名吗?”徐鹏城眼色一凝,“哗”的一声,他手中的折扇突然散开,一抹幽幽如艳的香气突然从那折扇上传来。那股幽然如艳的香气直接向那飞射长剑刺来的公子涌去,而那公子却是逆风而来。 一闻到了那股异样的香气,那锦袍公子脸色猛间一变,刺来的剑不禁的一顿,随即他便从那芦苇之顶跃了下来。那公子一落地,感觉是一块实质泥地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但那长剑依然遥指着徐鹏城。 “素闻西蜀徐公子深得蜀中各大门派之精髓,特别是蜀中唐门中的绝技更是了不起,不料钟某今日却有幸见到了徐公子毒功的一面,还真让钟某大开眼界了。”钟剑鸿双眼射出异样的光芒,朝徐鹏城微微一笑说道。 “不管是暗器,又或是毒功,都是武修的一部分,总比钟公子背后偷袭要光明正大得多,却不知道钟公子来这芦苇荡之中又所谓所事?”徐鹏城并没有因为使用毒功而有所顾忌,反而不言责道。 “徐公子进来不也是一样吗,能让徐公子进来的事一定非常之重要,想必你是为了那叶吟风而来的吧。此子杀了令师兄,可所谓是不共戴天之仇,而在这芦苇荡之中,又是杀叶吟风的更好时机,徐公子,不知钟某说的可正确。” 第四百三十章 激战怒龙滩(下) “徐某之事不必劳钟公子费心,倒是钟公子千里迢迢从北汉而来,又所为何事?莫不是为那凌天云而来吧,那岚州之事,钟家对那凌天云恨之入骨,却不知钟家又派出了多少的精锐而来。不会就凭你钟公子一人,想除去凌天云吧。” “好说好说,你我所图一样,却是不一样的目标,你我二人联手如何?不知道徐公子有没有这个兴趣,你要那叶吟风的命,而钟某则要凌天云的命,再加上契丹两位高手,想必他们插翅也难逃这芦苇荡。” “钟公子太抬举徐某了,只是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徐某从未与契丹人联手行事,钟公子要帮契丹人就直言无妨,何必要拐弯抹角。那叶吟风的性命徐某自会亲自去取,不必劳烦钟公子相助,望钟公子得尝所愿,失陪。” 钟剑鸿看着那道青影在这芦苇丛中消失而去,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什么不快之色,但他双眼里一道森然般的光芒却徐徐而起。“自命清高的西蜀天才,你以为没有你,本公子就能完成任务了吗,挡我者只有死路一条。” 李逍遥怒火冲天,而他所在的们位置却是一艘大船上,这艘大船之上林立着手持强弩的兵甲,他们眼里射出道道冷冽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芦苇丛。强弩虽然没有拉开,但是扑面而来的却是阵阵的肃杀气息。 “谁要是敢动我师弟一根毫毛,我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李逍遥站立在那船舰之上的甲板之上,而他的身边却卓立着三人。如果赵匡胤在此,他必然识得那三人,那三人正是老李、阿赖与大刘。 “逍遥道长请息怒,这也是殿主的意思,这只不过是一场历练而已,如果连这样的困境都破不了,那么就不必参加六年之后的圣殿大比。”老李虎目里射出一道凌厉的精芒,他朝李逍遥缓缓而道,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如一冷漠无情的机器般。而阿赖与大刘更是面无表情,向那片片的芦苇荡望去。 “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要弄这一出,我师弟绝对不能有事。你们告诉那老不死的,如果我师弟有什么差错,我李逍遥必定血洗圣殿。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本道爷很少这么认真过。你们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李逍遥眼里射出一抹凶戾之色,那胖胖的脸上泛出一层嗜血般的红晕。 “逍遥道长,圣殿自有圣殿的规矩,如果令师弟这样的历练都过不了关,那么他又如何将来面对这天下的超凡天才们。”老李依然没有因为李逍遥那滔天的怒火而松口,他不卑不亢的向对方说道。 “算你们狠,圣殿有什么了不起,本道爷还放在眼里呢。那个老不死的,尽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出来。本道爷可不怕他,大不了打上一架又何妨。”李逍遥有一些泄气,他没有想到圣殿之人都然如此的顽固不化,无视他的威胁。 这时,一名兵甲从船舱之中抬来了一个大的圆木桶,似乎有一些沉,两人还比较吃力的抬着。那圆木桶被封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那木桶之中盛放何物。一股怪异的味道从那圆木桶之中传出,那气味有一些刺鼻。 李逍遥一闻到那气息,脸色顿时大变,他不顾自己的形象,一把抓住身边老李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们居然把黑油也弄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就不怕大周皇帝一怒之下将你们全部杀光吗。在那芦苇丛中不止是我师弟一人,还有大周皇帝柴荣的义弟。难道你们要将这芦苇荡之中所有的天才们都杀光吗。” “所谓的天才,如果不在血与火之中蜕变,那么他就不配称为天才。不管是契丹的那两名少年天才也好,大周派来参试的天才也好,这一关必须要过。能不能逃出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老李语气依然无情,那种冷漠的无情语气让李逍遥心中狠狠的一颤。苍白脸色上泛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他无力的将自己的手松了开来,双眼怔怔的望着那片芦海之上。 凌天云大刀一挥,激起的气劲将四周的芦苇都绞得粉碎,漫天飞舞的芦絮如那天女散发般,飘飘扬扬不停不息。而他双脚一踏,脚下硬实的地面顿时沉下去了几分。这只是一片黄河沙石冲积而成的浅滩,地面并不结实。 完颜战天长枪横扫而来,一道道凝起的气劲从那长枪之上狂涌而出。他身形伟扬如松,手中的长枪更是挥洒自如,只见那枪头之上凝着道道幽然般的气光泽和磅礴暴发般的气息。枪影所到之处,根根芦苇纷纷倒下,又激起了阵阵漫天飞舞不绝的芦絮。 几声刀枪相撞的金属声响起,凌天云脚下一错,腰部一扭,错开了那点刺而来的长枪,而他的身影更是一错,一道开天劈地般的气势而起,直向完颜战天而去。 完颜战天双目一凝,周身萦绕不止的气息更是狂涨几分,长枪立即回旋而来,枪尖临空一刺,‘铛‘的一声,那长枪直接将凌天云近身逼来的宝刀给刺中。顿时,一股强劲的气息从这两人的周身处爆炸而开,使得这两人的身影不禁的摇晃了一下。 凌天云体内的大乘真气如星光般渐渐的融入了自己的肉身之中,而他只觉自己浑身充斥着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这种百试不爽的感觉让他体内的热血如沸腾般,手中的宝刀更是流转着一抹肉眼无法察觉般的光晕。 身子一顿,凌天云脚下一退,这才将那长枪之上冲击而来的劲道而卸了。对于完颜战天的强大,他也开始有了一些忌惮之心。他没有想到自己与这少年在岚州匆匆一别,却没有想到对方已经成长得如此之快。而且这完颜战天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可见完颜无敌授业之精妙。 完颜战天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子的一挫而停下动作,相反,他长枪悬于腰际,枪头遥指对面的凌天云。蓦然间,只见他双手在腰际一旋,那长枪化作了一条蛟龙般,朝凌天云冲刺而来,一种强劲霸道的枪意从那长枪之上狂涌而出。 凌天云心中颤,他没有想到完颜战天开始使出了完颜无敌的成名枪技‘星火燎原’。这是一种强大的枪技,那咆哮而来的那条蛟龙挟着一抹崩天裂地之势冲刺而来,那掀起的气息让四周的空气如凝住般,使得凌天云周身不由得一顿。 一种致命的危险从心底传来,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发出一种轻吟之声,体内沸腾的无穷力量在此量起到了作用。他改为了双手握刀,迎面而来的那道枪芒在他的眼眸之间不断的扩大,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扬刀立天,凌天云体内所有的真气都向那宝刀之中狂涌而去,而他全身的力量都集中的那双手之上。双腿微微的一弓。 凌天云不禁的大喝一声,双手握刀狠狠的向那疾刺而来的枪芒猛劈而下,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响起,凌天云只觉自己胸口如万针穿刺过般,他喉间不禁的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立刻喷出。那扬起的鲜血将这四周的芦絮染红了,那漫天飞舞的芦絮变成了朵朵鲜艳刺目的血花,缓缓而落。 完颜战天好不到哪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之处溢出丝丝的血迹,而他那握枪的双手不禁的颤颤而抖。他不知道自己的双足已经陷进了那芦苇地之下了,举目而望着,他脸上带着一分自嘲般的笑意。 凌天云那口鲜血喷出之后,胸中的压闷之感这才散去,缓缓的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宝刀,遥指着那紧握住长枪的完颜战天。体内一种翻腾不已气息也开始渐渐的平静下来,不由分说,他大步一踏,手中的宝刀扬起,向那握枪少年直冲而去。 完颜战天心中一怵,他没有想到这凌天云的战斗力如此之强,他的那一枪已经耗尽他丹田内所有的真气。而他根本就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看到那气势如虹的凌天云向自己冲来,他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凌天云冲刺而去的身形被定格住,他扬刀的姿势还依然保持不变,只是他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待那完颜战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这才软软倒了下来,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那宝刀就插在了他身旁的湿地之下。 他也没有想到完颜战天会选择不战而逃,这让他有一些意外,但是这也是合理之中,毕竟两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没有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但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选择遁走。 叶吟风立在一处湿地之中,这处的芦苇要比其它地方松稀很多,而他所站的位置却是要高一些,前面有一块较大岩石,而那岩石之上却立着一名俊美的少年。那少年手中持着一柄折扇,一身青衫透出一抹不凡的气质,那折扇在他的手中一开一合,一种潇洒俊逸般的气息油而生。那少年长一对剑眉之下嵌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面如冠玉,着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位英俊不凡的丰神少年。此少年的相貌比叶吟风还要俊美几分,这是叶吟风见过的第二俊美的少年,只比那燕龙星稍逊几分而已。 “如果你是为了给你师兄报仇,那么叶某无话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叶吟风冷冷的望着对方,他已然将那青衫少年认出来了,正是那来自西蜀之国的徐鹏城。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家师交待,如果机会必取叶公子的性命。但徐某不是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刚才叶公子必然是经过一番撕杀。徐某可以等,等叶公子什么时候恢复真气,徐某才动手。”徐鹏城眼里一丝精芒在瞳孔之中转动,他朝叶吟风平静的说道。 “不必了。”叶吟风摇了摇头淡淡的回应道,随即,他身形一晃,如一只飘逸的大鸟般朝徐鹏城掠了过去。而他手中的铁剑更是扬起了一层密集般的剑影,一抹肃杀般的苍凉气息从那铁剑之上磅礴发出。 “人生何处不相逢,能在此处与凌兄见面可真所谓是一件喜事啊。” 一个声音突然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使得他如惊起的兔子般从那湿地之上弹了起来,而他随手一抄,那宝刀已然在手。 一条人影从那芦苇丛中走了出来,静静的立着,朝凌天云望来,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令人猜不透其内心所想。 第四百三十一章 野火烧不尽(上) 如果说怒火可以将人杀死的话,那么李逍遥必定将这艘船之上的所有人都杀了,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从那船舱之内抬出了一个个圆形的木桶。从那桶里传来的却是一阵阵令人心悸不已的气息。 “你们这些混蛋,我师弟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李逍遥必定要总个圣殿毁灭。”李逍遥嘴里恶狠狠的向他身旁的老李说道。而他却有一股无奈的苦涩流露在了他的脸上,他一来到这艘船之上,老李三人就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诡计,将他的内力给封住了。而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为所欲为。 “逍遥道长何必动怒,此事了却之后,道长大可入圣殿一趟。殿主一定欢迎道长的到访,但是这是殿主的意思,任何人都不可能破坏的。还望逍遥道长息怒,令师弟天纵之资,区区一场大火怎么可能让他失败。我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相信这次的比试必定让令师弟大放光彩,名动天下。” 老李浑然不为李逍遥的威胁而有所妥协,他望着眼前那茫茫的一片芦苇丛中,风轻云淡之姿朝对方说道。 “发令下去,朝那怒龙滩靠近,直接封锁那片芦苇荡。”老李双目一凝,向自己身后的一名士兵下达了命令。只见那士兵允诺一声,飞快的跑到那甲板之上,手持着两枚小旗,向其它的船只发出了靠近的旗语。 “不要以为你们在这天下就可以任意妄为,风恋刀也绝不允许这事的发生,他必然会想办法出手阻止你们。”李逍遥还有最后的一个希望,那就是还未露面的中刀圣风恋刀,以及剑神之称的张晓枫。 “逍遥道长,你以为风恋刀会出现吗,你没有看到完颜无敌都没有出现吗,契丹所有的高手又出现了几人,除了那两名参加比试的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之外,还有什么高手出现。他们恐怕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们可是分身乏术了。” 老李的一翻话说将李逍遥的希望破灭了,而他也没有想到从老李的嘴里又道出了另外一个阴谋。一丝难掩的苦笑浮现而出,他没有想到圣殿居然对帝都漠视到如此的地步,他也没有想到这圣殿会如此的重视那参与比试之中四名少年天才。 “本道爷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让帝都的重心都放在了那四名少年的身上,而你们却暗渡陈仓,企图做出对帝都乃至整个大周又或是对当今大周的皇帝不利之事。而你们联合起了完颜无敌,想必就是为了刺杀大周皇帝吧。”李逍遥冷冷的目光如箭般朝他身边的老李直射而去。 “逍遥道长多虑了,完颜无敌如何行事与我圣殿没有任何的瓜葛,至于他要怎么做,这并不是我们圣殿管辖的范围之内。他们有什么阴谋,那是他们的事。风恋刀不也一样没有出现吗,如果这个世间有人可以牵制完颜无敌的话,那么非风恋刀莫属。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唉。” 老李只是随口的长叹一声,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尽的萧瑟之色。而李逍遥心中更是一紧,从老李的话语里,他听到了一些什么,如果这一切与圣殿无关,那到这个阴谋又是谁发动的,如果说那幕后的主谋不是圣殿,那么这幕后的主谋又是谁呢。 一抹如刺般的寒意从李逍遥的心底狂涌而出,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大周皇帝的阴谋。可如今的他却依然无能为力,自己还在一心为着师弟叶吟风的安危而焦虑不已。他不明白,是何人布下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让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四名少年的身上,却忽视了那帝都的皇宫。 “你们不是圣殿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李逍遥冷彻的目我向老李三人扫射而去,如果这一切成立的话,那么叶吟风与凌天云还有那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场比试之中活下去。 “逍遥道长误会了,我们三人真的是圣殿之人。”老李的眼里透出一抹苍凉之色,朝李逍遥郑重而道。 “哈哈,居然是钟兄,果然人生何不相逢啊。”凌天云一见出现的那少年居然是钟剑鸿,他不禁的大喜过望。他也不顾自己萎靡的气息还有周身处萦绕着巨痛的身子,他提起那宝刀就向钟剑鸿快步跑去。 看着凌天云那踉跄的步法,钟剑鸿的眼里透出一抹欣喜之色。然而他并没有等到凌天云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制止住了对方:“凌兄何必如此之急啊,想念为兄也不用这么急吧。快点站住吧,否则牵动了伤势可不妙呢。” “无妨,小弟一见钟兄出现,就压抑不住胸中的喜气,恨不得快点跑到钟兄的身边,你我要好好的叙叙旧,只是这里没有美酒,否则你我必定要喝它个三天三夜。”凌天云拖着手中的宝刀,小跑着向钟剑鸿靠近。 “站住,凌兄弟还真是心急啊,为兄怕你了成吗。”钟剑鸿突然大喝一声,将快步向他跑来的凌天云制止住了。而他的脸色不禁的一烫,好像是一名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般。他手中紧握着的却是一柄光花绚彩的宝剑,他将那剑握得紧紧的。 “钟兄,怎么了,难道钟兄不想与小弟长谈叙旧,又或是小弟这狼狈的样子吓倒钟兄了。”凌天云满眼的不解,双眼里则露出了无辜般的神色。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后背之上开始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凌小弟,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你我改日再续,如何?”钟剑鸿眼里闪烁着缕缕的精光,而他那紧握住长剑的手也缓缓的松了开来。他并没有等到凌天云的回答,身子朝那芦苇丛之中站了进去,很快就没入了这芦苇荡之中。 “呼”,凌天云见钟剑鸿没入了那芦苇丛之中,他不禁的长舒了一口气,而提在手中的那柄宝刀也直接坠落在地,插进了那泥土之中。他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外,耳里传来的尽风吹那芦苇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就没有其它的声响了。他不知道叶吟风等人的状况,更不知道退去的完颜战天的状况。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很差,完颜战天那强劲的力劲出乎他的意外,相信完颜战天也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危险,凌天云这才坐在了泥地之上,他必须将自己受到的内伤全部调息好,否则再遇上耶律纵横,自己必定是死路一条。 体内那紊乱的真气肆意而流着,从他的经络之中传来了隐隐的作痛,他默运心经中的功法,将自己体内那残余的真气全部导入了丹田之内。然后慢慢的运行一大周天,只是还没有等他的真气游走完一个大周天时,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不好意,凌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一道绚丽夺目的剑光朝凌天云的后心激刺而来,紧接着钟剑鸿露出了他那得意的笑容。 凌天云听到那个声音,心中不禁的一紧,体内那有一些稳定的真气却再一次的紊乱起来,胸口处如被某一重物锤击般,他喉间只觉一甜,“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 “我命休矣。”凌天云脑中闪出一个不妙的感觉。 钟剑鸿疾射的身影快比闪电,而他手中的长剑更是挟着奔雷之势,朝那打坐在泥地之上的凌天云后心刺去。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般的笑容,自己手中的剑离凌天云的后心越来越近了,而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盛了。 “铛”的一声,一件重物击在了钟剑鸿的长剑之上,使的他的长剑一偏,刺了个空。身形一停,钟剑鸿眼里露出了一股惊意之色,他朝凌天云的左侧望去,却看到了一名青衫手持折扇的少年与一名蓝衫持剑的少年并肩从那芦苇丛中钻了出来。 “凌兄,看起来不怎么妙啊?”徐鹏城向凌天云打趣道,而他身旁的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话语,伸出了手掌,贴在了凌天云的后背之上。 一股柔和如清泉般的内力从那手掌处传来,那舒坦之感顿时弥漫在他的周身处,使得凌天云不禁的发出一阵呻吟之声。那股柔和的真气与他体内紊乱的真气一融和,他体内的真气立刻变得驯柔起来,慢慢的流转在他的体内。 徐鹏城一言不发,立在他们的身后,为他们护法,他目光落在双手贴在凌天云背心之上的叶吟风,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就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与叶吟风联袂而至,将凌天云救了下来。 叶吟风与徐鹏城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当徐鹏城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之后,叶吟风身形落下,两人暂时放下了个人恩怨,决定联手。 三人同是精彩绝伦之辈,但是敌方更是天之骄子的三名天才,而这次比试只不过是一个阴谋而已。叶吟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徐鹏城暂时放下了仇恨,他们二人联袂穿梭在这芦苇荡之中,所幸并没有遇上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他们没有想到刚一找到凌天云,就发现钟剑鸿欲对凌天云不利。徐鹏城用暗器手法将钟剑鸿的剑击偏,将凌天云了救了下来。 过了半刻钟之后,叶吟风将自己的手掌收了回来,而凌天云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着,从他紊乱的气息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而他那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他所受的内伤也在叶吟风的真气滋润之下开始有了好转。 “幸亏你们出现,否则这芦苇丛就成了我凌天云的葬身之地了。没有想到这钟剑鸿如此的狡诈,去而复返,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凌天云心有余悸的说道,他并没有提出致谢,并不是他不想谢。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他们本就不是矫情之人,而且同有惺惺相吸之情,同为这个时代的天之骄之,他们有着自己骄傲和豪气。 第四百三十二章 野火烧不尽(中) 凌天云调息了差不多一刻钟,这才立起了身子,他随手将那宝刀操在手中,而他用怪异的目光望着那青衫少年与那蓝衫少年。他想不通的是,为何这两人会联袂而来,他知道叶吟风与徐鹏城之间的恩怨,但是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也是让他感觉意外之余有一些惊喜。 徐鹏城被他看得有一些不好意思了,这才缓缓的说道“凌兄不必惊讶,我与叶吟风之间的恩怨稍后再谈。只是你为何会落得如此的狼狈,完颜战天真的有如此成就吗。” “不错,完颜战天与耶律纵横二人的境界提升太快,让我们措手及,我们不得不防,还有北汉钟家钟剑剑鸿出现,让这场比试变得更加复杂化了。我们三人,而对方也只有三人,胜负之数还难以确定,所以我们必须摒弃前嫌,将这此的难关渡过”凌天云心中早就觉得此次比试有一些异然之况,所以他这才淡然说道。 “你伤势如何,接下来我们将面临更加残酷的考验,这芦苇荡并不是很安全,我们必须最快的时间将那三人击败,这样我们才有胜数。”叶吟风眼中凝起一抹幽光,他向凌天云急急的说道。 “无妨,皮肉之伤,只是我觉得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封锁在这芦苇荡之外的船只并不想我们这么容易就逃出去,他们想必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凌天云眼里透出一丝精芒,他朝叶吟风回道道。 叶吟风并没有太多的话语,三人又没入了这茫茫的芦苇丛之中。 茫茫的芦苇丛中凝起了一抹肃杀般的心悸气息,那低沉的黑云越来越厚,几乎就要沉入了黄河之上。偶尔几只飞鸟欢快的穿梭在那云层之中,又从那芦苇丛之上掠过,双翅惊起了阵阵芦絮飞飞扬扬如天女散花般。 低沉欲坠的云层,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芦苇,从那芦苇缝隙之中看去,隐约可见那黄河之中几艘大船正向这芦苇丛靠近。而从那几艘大船之上凝起了阵阵的冷杀气息,仿佛那几艘大船就是那迎面而来的猛兽般。 凌天云从芦苇丛中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那几艘大船,他的脸色沉到了谷底,透过那芦苇,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了那些盔甲鲜明的兵士,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柄杀意凛然的强弩,他们的脸色冷如寒冰,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三人穿梭在那芦苇丛之中,身形有一些狼狈,他们身上的衣襟全部被这芦苇刺给划破,他们的发丝凌乱不堪。但是三人的身形并没有任何的混乱之势,凌天云一马当先,叶吟风与徐鹏城二人侧紧跟在他的身后。三人成一个三角犄形,他们有条有序的穿梭在这芦苇荡之中,如有异常情况,他们必能做出最有利的反应。 “沙沙,沙沙”,一阵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中,那是几声轻微得难以察觉的声响,紧接着有人轻盈绵长的呼吸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凌天云一挥手,叶吟风与徐鹏城两人一闪身,躲进了一处芦苇丛之中,将自己的身子掩了起来。他们将自己的气息屏住,身上一点气息波动都没有发出。三人双眼警惕的望着前方,来人必是耶律纵横等人无疑,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暗中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默默的运行着。 凌天云并没有隐藏起来,既然自己能够听到对方的声响,那么对方一定可以听到自己三人的声响,只是不知道来者有几人,所以叶吟风与徐鹏城二人先行隐藏起,只让凌天云一个暴露。 果然,一条壮实的身影出现在了凌天云的眼里,不是那耶律纵横又是谁。只见他身形如凌天云等人一样,全身的衣襟都被这芦苇叶上的刺划破。但是他身上还是一如既往般的霸意外泄,丝毫不将自己那狂傲的气息隐藏起来。 “凌天云?”耶律纵横双眼一凝,朝凌天云狠戾而道。说完,他手中的长枪横于胸前,如临大敌般的虎视着凌天云。耶律纵横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他反而无比的沉着冷静,长枪之上凝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令人感到心中一凛。 “耶律纵横,今日你我可以分出个胜负来了吧?”凌天云见耶律纵横出现,不由得心中一喜,他并没有见到完颜战天与钟剑鸿二人,想必是耶律纵横一人出现在此。如果自己三人给同时出手,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必定会重伤到他。 “你太心急了,既然你们三人,我们这方也是三人,何不等大家一起再做个了断也不迟吧。”耶律纵横并没有答应他,而是警惕的望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丈之远,但是他手中的长枪紧紧而握,却难以给凌天云造成偷袭的机会。 “啊呀,凌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一声令人讨厌话语从耶律纵横的身后传来,钟剑鸿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偷袭凌天云的行为而有什么羞愧之感。只见他眉开眼笑般的望着凌天云,他偷袭凌天云之似乎从未发生过般。 凌天云心中暗骂了一句,他朝对方打了个哈哈:“钟兄,别来无恙啊,却不知道钟兄这次与三皇子一起,将来必定会名震天下。连小弟都无法挡下钟兄的那一剑之威,不亏是我北汉国第一武修世家的大公子。” “过奖过奖,凌兄弟身陷险境,却如此般的淡定坦然,还真令为兄佩服啊。你不是还有两名同伴啊,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如此这样一来,凌兄弟可就又更危险了。不过凌兄弟也不用怕,为兄看在你我在岚州的交情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钟剑鸿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副俊脸之上却带着几分无比深沉般的气色。 “无妨无妨,小弟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是什么皇族胄贵,小弟的命贱的很。但是小弟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可以轻易伤得了的,这个钟兄放心好了,倒是钟兄身为汉人却与契丹人勾结,小弟才要为钟兄担忧呢。” “哈哈哈哈,凌兄弟言重了,什么叫勾结啊,小弟与三皇子合作,这叫作各有所需。倒是凌兄弟,你身为北汉大将之子,却与大周勾结,难道不怕连累令尊吗?”钟剑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向凌天云回敬道。他双目里除了几分戏谑之色还有一抹令人寒心的戾芒,他那俊英的脸容之上因他那阴戾的光芒而显得有一些狰狞。 “我凌天云无愧天无愧地,更无愧于这天地之间的芸芸苍生。你少拿家父来威胁我,如果家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凌天云必血洗你们钟家。”凌天云见对方如此说道,不禁的大怒了,凌铎之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逆鳞,触之他必拼死维卫。 叶吟风与徐鹏城见状,立刻从隐藏之处走了出来,他们看那钟剑鸿的眼色带着浓浓的杀意。自古以来,江湖人士也好,武修也罢,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祸不及家人。而钟剑鸿敢如此威胁,必然是钟家将会针对凌天云的父亲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而此时,钟剑鸿恃无忌惮般的威胁,其一必然是扰乱凌天云的心智,其二,钟家已经采取了什么行动针对凌铎之。 凌天云只觉自己周身气息狂涌不止,咆哮在自己体内的真气如怒龙狂啸般,他差一点着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真气了。他紧握着那宝刀的手不禁的微微的一颤,待一双有力的手按要了自己的肩上,他这才平静了下来。而他满眼里射出凌厉的光芒,朝钟剑鸿射去,这名钟家的公子此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跌到了谷底。在岚州时,他们会面还是比较愉快,却不料到了帝都,钟剑鸿却给了他一种另外的形象。 “轰”,一条身影从那芦苇丛中飞踏而来,却是完颜战天,只见他虎目生辉,手持长枪迎风而立。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容里透出几分狠厉的杀气,他立在了耶律纵横的身边,双眼里浓烈的战意滚滚而出,直接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 “呛”,一声寒芒迸射而出,钟剑鸿拨出了自己手中的宝剑,而耶律纵横则是大步一踏,手中的长枪一抖,一股扑面而来的凶戾气息狂涌而出。完颜战天长枪指天,与耶律纵横并肩而立,双枪扬起几分磅礴肃杀的气势,一人霸道无比,另一人战神天下般。他们正是睥睨人世间的超凡霸主与绝世战神。 “嘶”,耶律纵横手中长枪一刺,毒龙钻空般的破空气势朝凌天云而去。而完颜战天手中的长枪更是一扫,绵绵不绝的气劲从那长枪之上狂涌而出,他的目标却是那手握铁剑的叶吟风。徐鹏城与钟剑鸿遥相而立,他们并没有出手,但是他们的眼中开始凝起了浓浓的战意,他们脸上同时现出了凝重之色。 凌天云长刀直劈而去,迎向了耶律纵横,只见他手中的宝刀忽起忽落,忽斩忽劈,滚滚如黄河滔水般的刀影朝那抖起了数朵枪花之上笼罩而去。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则中规中矩,大开大合的剑法之上凝起了层层叠叠的剑芒。 一时间,这芦苇丛中刀气横生四溅,剑芒毕显劲锋,而那两柄长枪更长虹贯日般的气势如蛟龙出海般。四条人影交织在了芦苇丛之中,四处的芦苇被他们四人射出的劲气纷纷的后倒而去,无数的芦絮纷飞而起,煞是好看。 “点火。”一声大喝,响彻在这船只之上,老李双目里露出了几分凌厉的光芒,随着他的话语而落。那些兵士将一柄柄长箭点燃,“轰”的一声,他们手中的长箭全部被点燃,滚滚的浓烟在那长箭之上直喷而出。 所有停靠在芦苇丛边缘的船只上的士兵都将自己手中的强弓拉得如满月般,而那弓弦之上正搭着一支点燃的火箭。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浓浓的烟雾将这数艘船只全部笼罩着。浓浓的烟雾与那上空的滚滚黑云般,都凝成了一只只猛狂的凶兽。 “发射”,老李大手一挥,顿时,无数支火箭从那船只之上破空而去,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一支支火箭如那流星般疾射而去,嗖的一声,就落在了那芦苇丛之中,“轰”的一声,随着那一支支的火箭的落下,那干枯的芦苇顿时就被点燃了,串串冲天而起的火苗被大风一吹,漫遍了整个芦苇丛。 “你们这些混蛋。”李逍遥双眼冒出的怒火比那火箭之上的大火还要大,他向那强实如山的老李扑去,却不料,他身边的阿赖与大刘早就有了准备,一把将他按住了。使得李逍遥浑身根本就无法动弹。 漫天而起的火箭,带着狰狞的呼啸声,将这黄河映得一片通红。 第四百三十三章 野火烧不尽(下) 柴荣此时莫名的觉得心中一紧,他急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奏折,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他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浓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自己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安,但他却不知道那种不安出自何处,自己面前那案桌之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却没有给他任何不安的感觉,那些奏折都是平时朝会之上与大臣所议之事。他习惯性的向自己的身边望去,却发现赵匡胤早已经离开了慈德殿,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派赵匡胤去关注凌天云四人之间的比试去了。 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使得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事去批阅自己面前的奏折。他只能无奈的将自己手中的那本奏折放了下去,坐软椅之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 “大哥,不好了!”,柴荣刚一坐下来,一个急急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随即他看到赵匡胤如风般跑进了慈德殿。慈德殿,此时只有赵匡胤可以不用通报能够自由出入,显然他的到来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二弟,何事如此惊慌,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柴荣见状,不禁的骂笑道。对于一直以为稳重的二弟,今日却如此般的冒失,这让他有一些意外和不解,但他并没有怎么样去责怪对方。 “着火了。”赵匡胤仿佛没有听到柴荣对自己的责意,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没头没有尾的话来。只见满头大汗,不住的喘着大气,那本就赤红脸上更是通红如火焰般。而他今日也破天荒的没有带上他那根从不离手的蟠龙棍。 “什么着火了,皇宫里吗?”柴荣眼里更是疑惑不已, “那个芦苇荡,就是三弟他们比试的那怒龙滩,着火了。”赵匡胤上气不接下气,急急的朝柴荣说道。 “什么,怎么着火了,你慢点说。”柴荣一听,心中莫名的又是一颤。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吩咐一名太监给赵匡胤端了一杯水,然后静静听着他的叙说。待赵匡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时,柴荣惊住了。 “你的意思是圣殿故意这样做,难道他们就不怕那四人全部被大火烧死吗。太过份了,寡人一定要出宫,一定要阻止他们。圣殿如此行事,简直就不将大周放在眼里,如果三弟受到什么伤害,寡人定叫圣殿飞灰烟灭。”柴荣龙颜一怒,“啪”的一声,他怒不可遏,右手狠狠的拍在了那堆满奏折的案桌之上。 “哗”的一声,那案桌之上如山般的奏折被他一拍,全部跌落在地。而他根本就不管。 柴荣一摆衣袖,负手在这慈德殿之内走来走去,脸上虽然带着焦急的表情,他此刻这才想起来为何自己会莫名心中一紧。他才知道那股萦绕在心头之上的那种不安来自何处了,他没有想到此时会是自己的三弟有了危险。 “大哥,这如何是好,那片芦苇都是干枯的,一遇上火必定会烧起来。三弟就算是插翅也难以飞出那芦苇荡啊,他们又不能向那黄河中央走去,否则会被圣殿的人射杀的。这样的比试规则,也太残忍了一些吧。” 柴荣双手负在背后,在这殿里踱走着,而他脸上却是苦涩表情。此时的他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躲在暗处的完颜无敌还没有现身,就是契丹来帝都的武修高手都没有现身,他们必定在进行一场针对大周针对他的阴谋。他仿佛没有听到赵匡胤那不满的话语,脑海里却是苦思着近日里的总总。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你说我们怎么办,三弟现在危险。难道就任由圣殿的人为所欲为吗?” 赵匡胤急切的又向柴荣问道,他此时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是也是不知所措。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柴荣的身上了,大周天子,龙颜大怒之下会有什么想法。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柴荣在这殿里踱走了好几来回了,却依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嘶,嘶”,数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使得激战中的那四条人影都停止了动作。他们扬头而望,发出从那船只之上射出了数十支长箭,而令他们心悸的是,那疾射而来的长箭全部点燃了,射来的却是一支支燃着熊熊大火的火箭。 “轰”,火箭一落,将干枯的芦苇全部点燃,瞬间时刻,就有大片的芦苇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火势越烧越旺,而此时一股并不怎么大的北风吹来,这片芦苇丛中更是火势上窜不已,芦苇丛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六条人影分别朝那些没有点燃的芦苇丛中跑去,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比试了。如果他们可无视这熊熊的大火的话,他们可以不被这迅速窜起的火势烧到的话,他们无视自己性命的话,他们才能继续进行比试。 叶吟风双目里凝着一抹寒光,他没有想到为有人如此般的狠毒,居然不惜将他们六人全处烧死。想必那发射火箭之人必定不是契丹人,因为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那错愕的表情说明他们也毫不知情。六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知情,他们都是这场比试的受害者,他们根本就同有想到在这沼泽遍野的芦苇荡之中,会迎来一场滔天大火。 一时间,叶吟风根本就看到了耶律纵横等三人踪迹了,他的身边紧紧的跟着凌天云与徐鹏城。他们全力向那没有被燃起的芦苇丛飞射而去,体内的真气运行到了极致,他们将毕生所有的轻功着展现得淋漓尽致。 终于来到了一片没有被火箭射中的芦苇丛,他们的身形更是狼狈不堪。整个怒龙滩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滚滚的浓烟扑面而来,挟带着灼热的气浪,他们的身上早已经被零星的火苗给烧得一片凌乱。 凌天云钻进了片芦苇丛中,他二话不说,将所有的芦苇都割掉,留开了一片空地。做完这些之后,他看着那两名望着他怔怔发愣的少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然而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这样的事,他的父亲凌铎之不知道教了他多少次了,而且自己也经历了类同的险境。 “我们暂时安全了,如此大的火势,根本就别妄想出去。只好将就着在这里吸一吸浓烟了。”凌天云将自己手中的宝刀一扔,心中不禁有一些惆怅,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那星泽宝刀没有给自己扬名,却当成了一柄砍柴刀。 “凌兄如此冷静,这么快就想出个如此绝妙的法子,真是令人佩服不已。”徐鹏城理了理自己额前那凌乱的发丝,朝凌天云打趣道。他的身上虽然被那零星的火苗烧烂了不少处,但他那依然保持着潇洒俊逸般的身姿。他的脸上永远带着令人舒服的笑容,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苦恼的事。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片芦苇烧了也好,春后,又是一片长势更好的芦苇。只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也不将这大周皇帝放在眼里。”叶吟风的眼眸里映着那漫天无际的火光,淡淡的说道。 “不错,如果我们能从这里逃出升天,定要将那些射火箭的人揍得叫他爹都不认识。”凌天云一挥双拳,恶狠狠的说道。而他们身边的徐鹏城则一脸深意般的笑脸,并没有答话。他似乎想知道那幕后之人,却没有说出来。 “却不知道那三人情形如何,真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快被烧死,否则没有这样的对手,人生岂不是无趣的很。”凌天云眸里寒芒一现,他幽幽而道。人生有一个目标倒也是不错的,但是耶律纵横等人如果在这场大火之中丧生,那么他们也不配做他的对手。感慨之余,他又不胜唏嘘,天物弄人啊。 “我们能想到的办法,想必他们也应该可以。他们都是契丹国天姿出众的少年英才,如果就这样轻易的丧命,那么说明他们不配做我们的对手。”叶吟风将那铁剑重新背负在自己的后背之上,他的眼里并没有凌天云那样的轻松之意,他不由得打击说道。 “也是,区区一场大火,又怎么可以让我们命丧于此。”凌天云眼里露出一丝苦涩,他自嘲着笑道。 火势越来越大,铺天盖地的大火掀起了丈高的火浪,整个芦苇荡里除了窜窜而起的火苗就看不到其它的东西了。一阵阵“噼哩叭啦”的燃烧的声响从干枯的芦苇上传来,股股浓烟冲天而起,如此壮观的大火,引得那些围观的众人好一阵惊呼。 茫茫的火海,掀起的火浪,滚滚而起浓烟,却没有一个人从那大火之中逃了出来。旁观的众人也没有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他们那兴奋的神情给熄了下去。顿时,那些站立在怒龙滩外的众人不禁的议论起来,也为那熊熊大火之中的那几名少年担忧起来。 “爹,你们快去救小风哥哥。”一声娇嗲的声音传出,陆宛茹带着哭腔向陆清风叫喊道,而她身边的那对中年夫妇却是脸上苦涩的神情。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一遭,从那靠近的船只到漫天射出的火箭,他们就知道,这事并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小茹乖,你的小风哥哥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陆清风心里很明白,这场大火根本就要不了那芦苇丛之中任何一名少年的命。他们连这点逃生的本领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们也不配成为这次比试之人了。哪怕是这火再大一些,他们也不会伤一根毫毛的。 透过那熊熊的烈火,陆清风的双眼定格在了一艘船只之上,他看到了一名胖胖的小道士愤怒的朝一名壮实的大汉说着什么。而那名胖小道士被另外两人紧紧的按住,不能动弹半分,看到这样的情景,陆清风不禁的莞尔一笑。 “不,快去救小风哥哥。”陆宛茹急得快要哭出声来了,这时司徒明月眼中的郁色不禁的越浓了,她蹲下了身子,仔细的向那天真无邪的陆宛茹解释起来。而听了自己娘亲的解释,陆宛茹的脸上这才开始有了一些欣然之色,但是她眼里的焦虑却丝毫不掩饰,望着那掀起的火海之中,似乎想要从那火海之中看到那个身穿蓝衫的少年。 火势越来越大,一片片芦苇被那熊熊的大火包围着,而凌天云三人却是神情若定般的坐在一泥土之上。他们的不远处就有一片沼泽地,只要踏进其中,他们必然会深陷那沼泽地之中而难以自拨。大火将他们包围住了,而离他们一丈方圆之内,却是没有一丝的火苗,他们早已经将那芦苇砍得干干净净,扔在了附近的芦苇丛之中。 “看这火势,一时半会是熄不了,却不知道那完颜无敌等人又要干吗?”凌天云的眼里闪烁着几朵跳跃不止的火苗。他略带着担忧般的语气说道,此时的他们虽然暂时安全,但是这场大火之后,他们又会遭遇什么样的突变,却难以说清楚。 “完颜无敌所图不小,他应该去皇宫的路上了,这场大火正好可以将帝都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必定率契丹众高手偷袭大周皇宫。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那么帝都又将重新陷入混乱之中,看起来,比试和这场大火都是一场阴谋。” 第四百三十四章 春雷滚滚来 帝都北城之外那滔势滚滚的黄河之畔,冲天而起的大火将那芦苇荡笼罩住了,众人只见茫茫的一片火海,但是那火海里却没有任何一个逃出。似乎这老天也看不下去,凝起的乌云越来越浓了。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在众人的头顶,只见道道闪电劈将而来, 顿时,那乌云之中飘下了哗哗的磅礴大雨,雨点打在了那熊熊烈火之中,发出了“嘶嘶”刺耳的声音。 “走”陆清风携起那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展开了身法就朝那城门而去,而他身后紧跟着司徒明月与沉中侠。 “我不要走,我要见到小风哥哥。”陆宛茹发出不甘的呼喊声,她使劲在陆清风的怀里挣扎着。她并不想就此离开,她要亲眼看到那蓝衫少年从那熊熊的火势之中走出来,但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却还是无济无事。很快他们就迈进了那城门之中,消失在了人影之中。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众人似乎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如同这场汹势而来的大火般。待他们反应过来了时,那豆大的雨点早就将他们打湿了,众人哪里还顾得看这场无法看见的比试,他们哪里还顾得了那火势之中还有几名少年没有逃出来。“轰”的一声,所有在那黄河畔观看的众人都作鸟兽散般,朝城门之处跑去。 一道惊雷响彻在皇宫的上方,柴荣眼里略过一丝喜色,他将自己的手伸出了那窗口。从天空上浇下了如豆般的雨点重重的打在了他的掌心处,透凉之中还带着几分冷冽的沉重,使得他的掌心有一些隐隐的作痛。 看到窗外那磅礴的大雨淋下,赵匡胤的眼里闪过惊喜之色,他沉重的心绪也因为这场大雨的到来而有所缓解。他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喜色,朝那窗外望去,只见那乌云之中闪电不止,雷声轰隆不绝。 “这下他们有救了,看起来这老天爷也在帮他们。”赵匡胤眼里洋溢着难掩的喜色,嘴里喃喃而道。而他身旁的那一国之君柴荣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好一场及时雨啊,无论如何,他相信凌天云必定可以逃脱升天了。 “哈哈哈,???????????”,李逍遥仰天大笑起来,从他的眼眸里射出一抹戏谑之色,他站在那船只的甲板之上,浑然不顾那泼水般的大雨,也不顾道道响雷在他的头际如炸般轰隆不绝。 “看吧,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圣殿又如何,还不是在老天之下。”李逍遥得意的眉飞色舞,朝老李等三人嘲讽道。他的身子已经恢复了自由,任由那豆大的雨滴打在他那胖胖的脸颊之上,也不顾那雨水顺着他那宽松的道袍而下。 “嘿嘿”,老李突然发出一声怪异之笑,挥了挥手,船只顿时朝那黄河中央而去,数艘船只统一的离那还冒着浓烟的芦苇荡越来越远。很快这些船只都消失在了那黄河的尽头,远离了这帝都。 三条人影仿佛从那淤泥之中走出来般,满身的漆黑,能看到了只有一双双精芒四射的眼眸。而浑身早已经被那雨水打湿的他们却没有立刻选择离开,他们在那雨中静静的站立了几刻时间,这才开始有了一些动作。 “没有想到却是这场大雨救了我们,否则我们没有战死沙场却被场大火活生生的烧死。”一条人影一抖,顿时一抹耀眼的光芒毕现而出,却是一柄寒冽芒刺般的长枪被那人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钟剑鸿的身形更是狼狈不堪,他的身上早就如炭黑般,眉毛发丝都卷了起来,还发出了阵阵的焦味。他心有余悸般的看着这浓烟滚滚的芦苇丛中,还有几缕嘶嘶作响的火苗正在顽强的燃烧着,似乎不想被那从而浇的大雨熄灭,但是没有坚持多久,那燃着的火苗发出嘶的一声响,冒起了股股的浓烟,便无声无息了。 “走吧,我们去见证另外的战场,嘿嘿,都说帝都铜墙铁壁,看我耶律纵横如何破去这天下第一雄城。”耶律纵横双眼里寒光一射,手中的长枪更是散发出股股煞寒般的气息,而他那狂野的霸意更是如潮水般狂涌而出。纵然是那凌天而下的磅礴大雨,也无法将他那满身雄悍的气息给淹没。 三条如鬼般的人影,朝那黄河岸边疾射而去,茫茫的雨幕之中挟着阵阵的焦烧气息,弥漫在这黄河之畔。 “他们走了”,叶吟风凝目环顾了四周,他从那湿地之中站立了起来,他说的不知道是那些封锁在黄河之中的船只还是耶律纵横等四人。但是凌天云却明白对方说的什么,他知道他们现在安全了,最起码,这次的比试将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了,也没有人关注了。耶律纵横等三人进城了,封锁在黄河之上的船只也消失不见。 凌天云与叶吟风三人并没有受什么伤害,他们只不过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已。但是他们明白,更加残酷的战斗正在等待着他们,他们与耶律纵横等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这是一场没有证人的比试,也是一场还没有结束的比试,而他们面临着的又是一场更加严峻的考验。 “轰隆”,又是一个炸雷响起,那雷声似乎要将那沉睡在大地的生灵唤起般,响个不停。 “原来今天是惊蛰,春雷轰鸣,万物而苏。”柴荣眼里透出一抹深意,他嘴里喃喃而道。 蓦然间,丝丝飘雨突然飞射而入,一阵狂风吹来,那斜雨将那案桌之上的奏折全部打湿。而那股强风更是将那窗子吹得叭叭作响,一抹无比压抑的气息猛然而到,那股强烈的压抑气息直将柴荣压得透不过气来。使得他双目一凝,浑身不禁的一颤,他朝自己的义弟赵匡胤望去,发现赵匡胤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 一个沉雄的身影豁然出现在了柴荣的眼前,却是一名金衫中年男子,高高的鼻梁上嵌着一对幻如星辰般的眼眸,那人一副如雕刻般的脸庞透出几分超然脱凡般的气质。那人正是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 “嘶”,完颜无敌的身形刚一落地,从柴荣的身后立刻射出了一条人影,却是一条瘦小但气势却强劲无比的人影。那人面目无须,一副苍白面容上透出几分阴柔气息,而他手中的那拂尘如绚花盛开般朝完颜无敌笼罩而去。 却见完颜无敌眼里掠过一色惊意,但他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意,伸出一右拳朝那炸开的拂尘捣去。顿时,那手持拂尘的太监只觉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感觉扑面而来,而他手中激射而出的拂尘却被定格住了。 “嗖”,又一条人影从柴荣的身后飞射而去,依然是一名瘦弱般的太监,但是这名太监手中的拿着的却是一柄寒芒四溅长剑。剑影一挽,四周的空气如凝固般,而那寒芒更是惊虹般的朝完颜无敌刺去。 完颜无敌眼中掠过一丝不屑般的笑意,只见他伸出了右拳轻轻一拍,转旋之即,化拳为指直向那长剑点去。“铮”,双指立刻点在了那长剑之上,一股强劲的反震力将那长剑点开,使得那手持拂尘与手持长剑的两名太监急连后退不已。 “砰,砰”,两声,那两名太监都撞在了桌案之上,将那桌安全部撞翻在地,而他们嘴角里溢出了丝的血迹,脸色如灰。 柴荣早就闪在了一边,站立在他身前的去是赵匡胤,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神色。他并没有带着那从不离身的蟠龙棍,但他却将柴荣死死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双眼里透出苦涩的光芒。完颜无敌大强大了,他明白那两位守在柴荣身后的那两名太监的厉害,而他却见过那两名太监出过手,却没有想到连完颜无敌一招都接不住。 “完颜无敌,你难道想要刺杀陛下不成。”赵匡胤语气一凛,说完他便后悔了,自己刚才的那句废话正表示他心内的恐惧。心里不禁得颤抖着,他却还是紧紧的站在柴荣的身前,不移动半分。 “大周皇宫里的影子侍卫也不过如此罢了。”完颜无敌眼里露出轻蔑之色,并没有理会赵匡胤的质问,而是饶有兴趣般的看着那倒在地上脸色如灰的那两名太监。他又将目光落在了赵匡胤身后的柴荣身上。 “大国师入我皇宫如过无人之境,想必大国师不会是游山玩水而来吧,说下你的目的吧。”柴荣并没有任何的惧意,他不慌不忙的向对方问道。虽然完颜无敌强势而入,而且还将他身边的两大影卫高手一招击伤,但是他的眼里并没有过多的忧色,依然保持着一国之君的威仪与风度。 “某家在等一个人,想必陛下应该知道。只是这大雨磅礴的下午,等人确实是一件令人伤脑筋的事。不过那人如果不来的话,某家可以找陛下谈谈,就这么简单。”完颜无敌负手而立,风轻云淡之色。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完全不将这戒备森严的皇宫放在眼里。 “大国师与风大侠二人曾立下约束,不在帝都之内动手,可大国师为何又要违背约束而发起冲突,这难道就是大国师不惜一切代价而发动的阴谋吗。”柴荣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第四百三十五章 雨中闯皇宫 这次的春雨来得比较猛烈,猛烈的让人措手不及,那乌云低沉的天际雷声轰鸣不绝,从那厚厚的云层之中闪过道道的电芒。一股无尽的压抑气息顿时笼罩而下,让本就惊慌不已的百姓们更加恐慌。 驿站之中内,李从嘉看着那磅礴泼下的大雨,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他并没有去观看叶吟风等人的比试。他只是与南唐使节的从员一起留在这驿站之中,他并不担心叶吟风等人的安危,但他还是有点隐隐的不安之意从心底流出。而这场大雨的到来,满天低沉的乌云让他心中更是压抑不已。 叶吟风冒着雨冲进了驿站之中,他没有来得及向李从嘉解释什么,只是向道了一个平安。而他发现李逍遥并不在这驿站之中,他并没有过多的问,丝毫不顾自己狼狈的身形,从驿站之中牵出了一匹快马就朝大街处狂奔而去。 朱雀大街隐隐在望,凌天云早就策马等候了,他们二人没有任何的言语,策马就向那朱雀大街狂奔而去。那马蹄溅起的水花纷飞四射,幸喜这大街之上并无行人,皇宫的护城河隐约而现,他们正是向那朱雀大街的尽头狂奔而去,那朱雀大街的尽头却是大周帝都的皇宫。 两人冒着淋淋而下的大雨,那阵阵的雷声在他们的头顶不停的炸响着,眼前闪过一道道电芒。但他们已经不顾了这些了,双腿不住的蹭着自己胯下的骏马。雨水将他们全身打湿,将他们那散开的发丝也打湿了。 “嘶?????????”,两人坐下的骏马同时发出一阵长嘶,前方豁然出现了几名黑衣人。 磅礴的大雨发出哗哗的声响头顶之上是雷声不断,夹杂着还有道道闪电划破这天际,如一条电蛇般从乌云之中钻来钻去。而那雨幕之中,几名黑衣人如雨中的幽灵般,全身却散发出滚滚的血煞气息。 “喝”,凌天云弃马腾身而起,手中的宝刀迸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身在半空之中的他如俯冲而下的老鹰般,朝那几名黑衣人真扑而去。随着凌天云腾空而起,那几名黑衣人也动了,他们手中泛出一抹嗜血的寒芒,在这雨幕之中转动着身影。 叶吟风双目一凝,反手一抓,那幽黑的铁剑豁然在手,只见他双腿一蹭,身子已经越过了马背,而他的双足在那马背之上轻轻一点。他的身子如乳燕投林般,飘飘而去,手中的铁剑更是随手一扬,硬生生的将那雨幕劈将而开。 凌天云如猛虎下山般,身子一落地,宝刀一挥,刀芒顿现,而那几名黑衣人扬起了手中的寒芒朝他的周身要害狂刺而去。 没有任何的花哨招式,凌天云横冲而过,一层淡淡的光晕从那宝刀之上泛出,他与两名黑衣人错身而过。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狂喷而出,凌天云的刀比那云层中的闪电还要快,从那两名黑衣人的身边掠过。 飙起的鲜血在这雨幕之中挥洒而去,将这白淅的雨幕染红了,街面之上顿时形成了一条鲜红无比的血河。那两名黑衣人怒睁着不甘的眼眸,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叶吟风的身子还在空中,只见他手中的铁剑朝那雨幕之中轻点几下,而他的身子如流星般朝另外的两名黑衣人疾射而去。长剑之上泛着道道森然如寒的气息,那幽黑的铁剑如这雨幕之中的魅影般。 本能的感觉到一丝致使的危机,那两名黑衣人举着手中的寒芒一挡,但随即他们发现自己浑身笼罩在一片冰寒之中。他们手中的寒匕一挡,却发现根本没有挡住什么,那铁剑忽然间凭空消失般。而他们缓过神来时,发现眼前一抹幽影挟着几滴雨点朝他们的眉心处疾刺而来,他们想要做出反应,却发现那幽影速度太快,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幽影在自己的瞳孔里不断的扩大。 “噗嗤”,两名黑衣人的眉心上一个细微的窟窿顿现而出,随即,他们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叫不出来。身子便缓缓的倒了雨水淋浇的街面之上,也了两具死尸。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头一凝,他们看也不看那倒在雨水之中的那四具死尸,也没有再次跨上在他们身后惊恐不已的大马。他们迈开了步法,朝前方那护城河而去。当他们冲到了那护城河时,却发现那进入皇宫的城门早已经紧闭着。 “来者何人?”一声暴喝声响起,却是那固守在城墙之上的守卫禁军,茫茫的大雨之中,他们也看不清那城门之下那两人的面貌。所以这才大声制止那两人的靠近,然而对于在这街头之上发生的事,他们却没有发现,那只不过发生在电闪火花之即,就是那仆倒在雨水之中的四具死尸,他们也不会过问什么。 “怎么办,守城禁军还没有发现皇宫之中的变故,想必完颜无敌等人已经进入了皇宫之中。”凌天云眼神一凝,他举着望着那差不多四五丈之高的城墙,如果要硬闯的话,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不要要跃上那四五丈之高的城楼之上,就是攀城墙,大雨浸湿的城墙更是滑得无法着地。 “我试试吗,把你的令牌给我。”叶吟风打量着这雄伟巍峨的皇宫城墙,他朝凌天云冷静的说道。要说轻功,他比凌天云要胜上几筹,他那精妙无比的步法更是可是在空中腾跃,虽然没有地方着力,但是空中腾跃几次,他还是有把握跃上那城墙之上。 “好。”凌天云没有任何的废话,急连从怀里掏出了令牌,那是柴荣给他的禁军指挥的令牌,虽然他没有正式成来禁军之中的一员,这面令牌也从来没有用过。但是这一次却是用来硬闯皇宫所用。 虽然令牌可以扔上那城楼之上,但是完颜无敌等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进入了皇宫,难免这禁军之内会有敌方的奸细。所以凌天云并不敢冒这个险,他不敢将自己性命交给自己不信任的人手中。 “来者何人,皇宫禁地,请速速离开,否则格杀无论。”城楼之上的禁军见那雨中的两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不禁的又出声警告。接着“嗖”的一声,一枚羽箭从那城楼之上射下,射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前。那羽箭没入地面三分有余,箭上羽毛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可见那射箭之人的功力。 凌天云伸开了双手,而叶吟风跃身而起从脚立在了凌天云的双掌之上,只觉一股精纯如阳般的真气从那掌心涌出直从他的脚掌心而去。叶吟风立刻狂运太清真气,雄厚的真气从他的周身贯穿而行,很快就朝足底涌去。 “轰”,两股真气汇通在了一起,立即产生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 “起”,凌天云双掌猛然间一托,随着他的那声暴喝,叶吟风如箭般朝那城楼射去,只见那雨幕之中一条身影激射而起。而四周的雨却越下越大了,只见眼前那朦胧般的人影,穿透在雨幕之中。 “有刺客。”城楼之上一声大喝响,顿时一支支破空的长箭朝叶吟风狂射而去。而身在半空中的叶吟风不得不挥动着手中的铁剑,将那些狂射而来的箭矢全部挡下。那些箭矢的力道强劲如斯,使得叶吟风的上升的身姿不由得缓慢了许多,随着箭矢的增压,叶吟风的身形上升到了极致。 还有两丈的距离就可以跃上那城楼了,然而也仅仅是那两丈之高,却如一道堑般横贯在叶吟风的面前。那如雨滴般的箭矢如出嘶嘶的破空之声,使得他不紧的眉头紧锁着。他不住的狂运真气,保待着自己的身体的平衡。 脚下不禁的在空中蹭了几下,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横移而开。一口气再次形成,叶吟风的身子再次拨高而起,只是那雨点越密,而那箭矢也跟着越密起来。而他的身形也只是拨高了那么一丈。 “嗖”,一支强劲无比的箭矢朝叶吟风射去,那支箭矢带着慑人的破空声,将这茫茫的雨幕如划破开来。却是那立在城楼之上发出警告之人发出的那支箭,叶吟风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名脸色冷漠的禁军,还有他手中的那柄比其他人还人长的弩,弓。 “糟了”,凌天云举头而望着,那箭的威慑力他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眼看着叶吟风就要跃上那城墙之上,却没有想到这禁军之中还藏着这么一名箭手。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企盼叶吟风可以化险为夷。 感觉到那与其它箭矢不一样的这支长箭,叶吟风脚下又是一错,身子再次拨空而起,在空中连续使用两次七星追月步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主要是因为自己还要挡住那射来的长箭,而他体内的真元已经在两次步法与格挡箭雨之下所剩不多。更不要说上了那城楼还要一番撕杀,叶吟风脸色一片宁静,将心法运行到了极致。 无法再次腾空而起,他灵台一片空明之境,那长箭嗖的一声从他的脚底方向疾射而去。而叶吟风却是心中一亮,脑海之中顿时扑捉到了一丝灵感,当那箭矢快到他的脚底时,他足下一点,就那么一丝的反击劲道之力,他的身子再次腾空。 “快开城门。”叶吟风手中举着那枚令牌,而他的铁剑则架在了那名禁军校尉的颈脖处,他双眼冷凛的光芒直逼对方,冷冷的说道。 一抹苦涩之色从那名校尉的眼中掠过,他无奈的朝自己的部下下达了命令。 凌天云领着叶吟风飞快的向慈德殿而去,此时他非常决定完颜无敌就在慈殿内,因为柴荣也经常在那里。进入了那皇宫的城门,穿过了一片片的花园廊桥,避过了一队队游弋在这皇宫之中的守耳,他们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慈德殿。 第四百三十六章 四方现杀机 没有人知道完颜无敌是如何穿过那戒备森严的皇宫重地,来到了大周重中之重的慈德殿里。除了那窗外哗哗的春雨下个不停之外,还伴随着阵阵的雷呜之声,道道闪电划过天际,将那低压而下的乌云分割成了好几道。 柴荣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惧意,也没有任何紧张之感。倒是赵匡胤全身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般的盯着完颜无敌,他不相信完颜无敌的出现,仅只是逛逛这大周皇宫而已。但是从完颜无敌的举动来看,对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这让他不禁的又疑惑不已。 完颜无敌负手而立,并没有去任何的举动,风轻云淡之姿,在这殿里如闲亭阔步般,他双眼带着丝丝笑意落在了柴荣的身上。而那两名太监躺在地面之上发出阵阵的呻吟之声,却是受了无比严重的内伤。 “大国师孤身闯入我皇宫之内,莫要欺我大周无人。”柴荣的语气冰寒而又犀利无比,从他的眼眸里透出复杂般的神色。他见完颜无敌无任何的举动,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立在赵匡胤的身后向对方质问道。 “陛下何必如此心急,某家说了等人而已,等那人到了,陛下自然会知道了。”完颜无敌那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眸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 “谁不知大国师功盖通,入我皇宫若无无人之境,若想要对寡人行不轨之事,也是易如反掌。不知何人值大国师如此煞费苦心,甚至不惜入我皇宫。难道那人是我大周皇宫中人吗?”赵匡胤很是疑惑,他不由的好奇问道。 完颜无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一抹戏谑之色从他的眼中一闪即逝。 “相传大国师一生的宿敌乃风恋刀大侠,如果大国师想在这皇宫之中将风恋刀大侠击杀,这等于毁了我大周的支柱。让我大周从此丧失信心,这样的话契丹铁骑就可以长驱直入,进犯我中原大好河山。此策甚妙,天时地利人和都尽占在大国师这边。” “看起来陛下早就猜出了某家的打算了,只不过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大周在某家的眼里并算不了什么,风恋刀才是重点,至于为何要在这皇宫之内,那就另一方面了。”完颜无敌似乎并不想隐瞒此次的行动,他笑盈盈的说道。 “只可惜我大周不只是只有风恋刀一人而已,在这皇宫之中,还从来没有过不请自来之人。既然大国师如此有信心,那么就妨留下吧。”柴荣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犀利起来,他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赵匡胤听得却是云里雾里,他不明白自己的义兄胸怀中的信心从何而来,要知道,他宁愿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完颜无敌。 “轰”,柴荣话语刚落,这慈德殿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接着一股汹涌翻天的气息从这殿内弥漫而开。那气息磅礴如海,滚滚如潮般的气息直向完颜无敌扑去。而柴荣与赵匡胤却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颜无敌眼中厉芒一射,脸色不禁的大变起来,没有任何的预兆,这殿里突然间全面封闭起来了。滚滚如潮的气息凝成了一道道慑人夺魄般的利箭朝他狂射而去。翻涌的气潮,腾飞不已的骇人气箭,他如那困在狱牢中的猛兽般。 “这是哪?”赵匡胤只觉自己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般的坠落而下,而随着他一起落下的还有柴荣。他的身子呼的一下子就落在了一处软软的地面之上,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定了定心神,赵匡胤不禁的喃喃问道,他没有想到这慈德殿之内还有机关,而正是这处机关让他们从那慈德殿里逃了出来。 “诛天大阵”,柴荣冷冷的回答道,而他那森寒的语气里透出一抹难以抗拒的霸意。 张晓枫双目快要凝出寒霜来了,他手中的剑微微扬起,立在瓢泼大雨之中的他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而那雨滴落在他那周身处的光晕之上,发出了嘶嘶的声音,随即那雨滴便化作了白气。 青石地面之上雨积成溪,蜿蜒的雨水随处流淌着,而那两名对视而立的人都是全身绷紧着,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之色。 萧禹景并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他任凭那雨水打在自己的周身处,那雨水将他那粗布衣打湿了,而他那花白的发丝之上更是沾满了雨水。他并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那雨水从他双眼间流下,他都没有擦拭一下。 “嘀嗒,嘀嗒”,几滴鲜艳的血花溅落在了那雨水之中,慢慢的与那雨水相融在了一处,随处,一抹淡淡的血腥气息缓缓发出。 萧禹景抬起了自己如枯的双掌,只见他的掌心处一道刺眼如鲜般的血痕,而那血滴正从那血痕处坠落而下。而他身上的气息却没有因自己双掌受伤而有任何的变化,他的周身弥漫的依然是那无穷无尽的磅礴气息,令人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老了,老喽,长江后浪推前浪,想不到张大侠之剑之功就将老朽刺伤。”萧禹景嘶哑的声带着几分森然之意,但他并没有任何的萎靡神态。那苍老的容颜里更是发出淡淡的威严气息。 张晓枫并不言语,手中的长剑一扬,那激荡而而起的剑气贯穿在那雨幕之中,瞬间就将这雨幕划破而开。长剑凝起慑人的寒意,瞬间之即,那些纷飞而下的雨点冻结在这空中,一切如定格般,随即,颗颗如冻的雨点被那长剑一带,化作疾刺朝萧禹景狂涌而去。 那老者双目一凝,不顾那长流不止的鲜血,他挥掌拍,雨幕之中硬生生的被他拍穿,而他的身子向前一移。只见他的双掌不住的在这雨幕之中狂拍着,激荡而起的雨水瞬间被化作了狂涌而出的水雾,朝对方的那疾刺而来的如冻雨点而去。 身形微转,张晓枫周身那泛起的光晕不禁的暗了几分,而他浑身点雨不沾,一袭白衣如那雨中闲庭阔步的剑仙般。长剑遥指而出,一道剑气将这雨幕再次划破,而张晓枫凝起的剑意长驱直入,朝那雨中淋浇的老者而去。 两道身影再一次的错身而过,张晓枫的长剑从那老者的肩上划过,而萧禹景的掌风则从对方的后背之上带过。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只有那漫天而下的雨滴仿佛间被定格住了,而他们周身处却不见一滴雨水落下。 脸上闪过一丝苍白,那老者掌心的血痕再深了,而那白衣剑客后背之上却有一个鲜明的掌印。两人错身而过之后,他们的身子不禁的趔趄一下,但两人的双眼里依然是浓浓的凌天战意,他们顾自己胸前那股欲夺喉而出的腥血,再一次的朝对方攻击而去。 “江湖传言说你内力尽失,看起来传言是真。”那红衣艳丽如血般的男子双眼里凝起妖异的光芒,向他面前的那名穿着普通的中年汉子说道。只是这名红衣男子说这句话时,不禁的一顿,手中那柄赤红的妖异细剑却是握得更稳了。 “还真是好算计,以下驷对上驷,完颜无敌此次图谋不小啊。”风恋刀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言语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脸上微微的一笑,朝对方淡淡而道。他的周处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如一名山野农夫般。 “大国师算无遗漏,大周皇帝此次必定难以逃脱,到时,天下就是我契丹国的天下了。你们汉人坐拥天下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换了。”耶律无忌眼里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他自豪的向风恋刀说道。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又何来我汉人的天下。五胡乱世之期不也是胡人当道吗,只是契丹此时还真的难以成气候。奉劝大将军一句,天道难测,莫不要做无用功。你们的大国师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要的不是大周皇帝的性命。”风恋刀平淡的如那风中扬起的雨滴,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哈哈哈,不管如何,大国师命我阻挠于你,那么那大周皇帝必难以善了。”耶律无忌手中细剑一扬,立刻化作了毒蛇吐信般朝风恋刀刺去,而他那周身涌起的妖异气息更是无比的森然。 “铮”,耶律无忌耳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接着他看到了风恋刀双指一伸,随后他手中的软剑立刻顿住。而耶律无忌的去势不减,那细剑立刻被挤弯了,这才发出一声清脆之响。见风恋刀如此轻易的就将自己手中的细剑给夹住,耶律无忌心中不由得大惊,他后退一步,猛然间一抽,却不料他只觉一轻,轻易的抽出了细剑,但是他用力过猛,身子又不禁的后退了几步。 如此轻易的被风恋刀夹住了自己的细剑,耶律无忌心中大骇,如果说风恋刀内力尽失,可对方一招着接住了自己手中的细剑。但他还是从对方的身上感觉不出任何的真气波动,这让他心中大惊之余又疑惑重重。 “怎么,怕了。”风恋刀双眼里戏谑之色毫不掩饰,这让耶律无忌不但忌惮更是畏惧。他双眼里狐疑的目光一闪。“装神弄鬼,你们汉人就是喜欢玩一些小花招。”但是他还是相信了完颜无敌所说,手中的细剑扬起一抹嗜血的光芒,再次朝风恋刀狂涌而去。 然而未见风恋刀有有什么动作,只见他人影一晃,却从那扬起的剑影之中穿透而过。两道身影错身而过,却见风恋刀负手而立,如岳渊亭之姿。而耶律无忌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只觉得自己胸口一股腥味气息狂涌而上,直向他的喉间而去。 耶律无忌硬生生的将那口腥味血气压了下去,但他的脸上的惊骇神色却是一扫而光,因为他发现风恋刀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对方一直用一种浑然天成般的武道之意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可抹灭的阴影,让他承受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 一想到这些,耶律无忌心中不禁的狂喜起来,如果风恋刀死在了自己的剑下,那么自己必将成为天下万众瞩目的对象。就连完颜无敌都无法杀死的中原刀圣,最后死在了自己的手中,这任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风恋刀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那不波的古井。他那平静的目光正好迎上了耶律无忌那狂喜之色的双眸,一声叹息从他的心底传出,随后,他伸出了右手,中指食指遥空一劈。他右掌的手化作了一柄撼天动地般的神兵宝刀。 第四百三十七章 国师陷奇阵 耶律纵横还未来得及舒展他那狂喜的面容,那刚露出的面容立刻冻结住,因为他看到了风恋刀那双指迎空劈来时,他的周身无法动弹半分,而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他发现,那哪是双指,那是一柄开天劈地的神刀,那两指化作了一柄傲世无双的神兵,从风恋刀的手中缓缓而下。 耶律无忌只觉时间似乎停住了,他的耳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就是那轰鸣不止的雷声,他也听不到了,他的眼中只有一柄巨形无比的神刀朝他缓缓劈来。他只觉自己如一只渺小的蝼蚁般,在对方双指化作的神刀之下变得如此般的可怜,甚至他连抵抗之心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双眼里尽是惊骇的目光,耶律无忌浑身颤抖着,死神朝他缓缓逼近,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他张了张嘴,却是发不什么任何的声音,他的咽喉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般,而从他灵魂深处涌出的却是一股无奈的恐惧之色。 风恋刀的双指落在了那红衣男子的眉心一寸处外便停了下去,随即那股骇然惊天般的威压也瞬间弭消而散。 如黄豆般的汗珠从耶律无忌的额上泛出,他脸色一片死灰之色。落在自己眉心之前的那双指给他一种无法抗拒般的威压,他仿佛觉得只要那双指只要向前一送,他便立刻被那双指点出一个鲜血直喷的窟窿来。 “唉,还是差了一丝。”风恋刀无奈的长叹一声,收回了自己落在耶律无忌眉心一寸之前的双指。随后,他便转身负手而立,看也不看那脸色如死灰般的耶律无忌一眼。在他的眼里耶律无忌如一个死人般,而他更是无意击杀对方。 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耶律无忌那激扬的斗志瞬间瓦解冰消,他怔怔的出神的双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泽。而他那落寞般的神情更是无比的萎靡,他没有想到自己与那风恋刀的距离会相差如此般的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看着那负手而立的中年汉子,耶律无忌双眼里弥漫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那一指给他太大的震撼了,风恋刀虽然内力尽失,但也不是他可以力敌的。对方仅仅一指,就摧枯拉朽般将他全身的斗志战意全部消弭于无形之中。难道那就是武道意志,那就是破碎虚空的境界吗,他很想知道。 “你走吧,此生不得再踏入我大周境内半步。否则纵然追到天涯海角,风某必杀之。” 风恋刀并不响亮却又浑厚的声音传进了如丢魂失魄般的耶律无忌的耳中,使得他心头一震。那迷茫的双眸之中再次泛出了一丝绚彩之光,手中的细剑更是捏拿得紧紧的,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放过他。如获大赦的他将风恋刀的话语听在了耳中,他只觉对方的每一个字每一词都如针刺般,插进了他的胸腔之中。 平生最大的耻辱,就是自己面前的那中年汉子带给他的,而他更是生不出任何的抗拒之心,自己简直就是浮蚍撼树。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浑身张扬如妖般的气息早就消弭殆尽,而他的脑海之中尽是那点出如神刀的双指,那如神来之笔般的化指为刀,那无穷无尽的意志威压一直烙进了他的脑际。 风恋刀看着耶律无忌丢魂失魄般的离去,他的身后弥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雨幕,风在那雨中穿梭,而雨在那风中乱坠。白茫之中泛起了道道的闪电,轰呜的雷声将整座帝都笼罩住。惊起的雷声和那闪过的光电布织成了一道天罗地网,将这帝都死死的包裹着,而那异样的漫天而下的低沉气息却更浓了。 萧禹景双掌一拍,漫天凝起的白气袅袅而起,朝张晓枫狂涌而去。而张晓枫双目一凝,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抖,顿时,那漫天凝起的白气变得更加的白霜,萦绕在他周身的还是滴滴晶莹的霜化般的雨水。 雨水与那飞袅而起的白所激荡在了一起,发出了阵阵的嘶嘶刺耳声音,两人的身子再一次的错过。那柄寒光四溢的长剑之上是股股霜寒白气,而张晓枫周身的那团光晕终于淡了几分,随着萧禹景在雨幕之中狂拍而去,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那泼水般的大雨毫无阻碍般的落在了张晓枫的身上,转息之间,一身白衣已然打湿。雨水从他的发丝滑落,将他的脸淹住了,那雨水从他的剑上流淌而过,将他剑身上点点鲜艳的血迹给冲洗得干干净净,融进了那地面之上的条条雨水凝成的小溪中。 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一道寒芒闪过,张晓枫的身影凭空一刺,那剑光电芒之即。张晓枫也不知道自己刺出去了多少剑,他也不知道那老者仅凭着一双肉掌挡下了自己多少剑。两人的身影在那雨幕之中乍分又合。 激荡而起的气劲将那从天而降的雨滴劈得四处飞射,而那两条交织的人影转动的更快了。雨幕瞬间又合了起来,却看不到那雨幕之中转动的人影了,只有那茫茫的一片雨和那激荡不已的劲气横飞不止。 “嘶,嘶”两道尖锐声在这雨幕之中响起,那两道交织的身影乍分而开。张晓枫剑尖朝下,从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那冷凝的目光里透出几分犀利如剑般光芒毫不示弱的向那老者望去。 萧禹景身形有一些狼狈,他双掌之下的双袖尽数被割裂开,那佝偻的背形也开始有一些弓了。那花白的发丝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头上,松稀稀的。微弓的身形里还着几分萧瑟般的神色,他那炯然的目光里开始散出了老者该有的浑浊之色。 谈天涯并没有观看任何一场的战斗,她身处那屋落之中,一步都没有离开。她那消瘦的面容里泛出了几分困意,但那床榻之上那双目紧闭的气色苍白那女子却让她半分睡意都没有。她必须好好的守护着那沉睡不醒的女子,那个命运多舛的封小蝉。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打在那屋顶青瓦之上,发出密集的声响。窗外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看到任何一人,谈天涯没有由来的感觉到一股冷意突涌心头,使得她神经微微的一颤。那是一股从心底而来的寒意,让她感觉到有一种孤立无援般的感觉,顿时让她有一些害怕起来。屋内除了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就是雨打青瓦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蓦然,一条黑影从那屋门处卷进,一股刺骨般的寒意直向谈天涯扑去。浑身一颤,一种前所未有般的恐惧突涌心头,使得谈天涯不禁的发出一声尖叫:“啊”。随后,她发现自己发出的尖叫倾刻间淹没在了雨声之中。 那黑影双眼里射出森寒的光芒,手中一道寒芒,就向谈天涯刺去,动作快速无比,令人措手不及。谈天涯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刺客,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抵抗意识,她闪扑着她那惊恐的眼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寒芒朝自己刺来。 就在那黑影手中的寒芒快到刺中谈天涯的胸前时,从那狭窄的窗口却飞来了一物,将那黑影手中的寒芒给击偏。谈天涯惊骇之即,却发现从那窗口处跃进了一人,她还没有看清那从窗而入之人。 只见从那窗中跃入之人卷起一柄窄长的佩刀,轻轻一挥,那黑影如见恐怖之物般,双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那柄窄长的佩刀挟着奔雷般的气势将那黑影笼罩住,那刀光带着一抹令人心悸的血色,毫无阻挠般的刺进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谈天涯这才看清了那从窗中跃进之人,却是一名美妇,粗布衣,那浓密的黑发被一根木簪挽起。虽然是一村妇般的打扮,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美妇不擦拭胭粉,但肤如皑雪脸如桃红之艳。 “谈姑娘莫要惊慌,一切有我等。”那美妇温柔的声音瞬间就将谈天涯心底的那份寒给驱逐干净。从对方那充满关切的目光中,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而心底的那份困意再次涌来,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埋头靠在了那床榻之上,就这样睡着了。 那美妇见状,不禁的摇了摇头,提起那倒地气绝而亡的黑影直接从那窗口扔了去了。 大地一片白茫之中,在这院落之中,两条交织的身影已经分开,那老者如垂幕般的油尽灯枯。他缓缓而行,那佝偻的背影上散发出一抹萧寒般的瑟意,满步蹒跚的步伐之下凝起了几点刺眼的血红之色。但那几滴红艳的鲜血很快就融进了那雨水积成的小溪之中。 张晓枫任凭那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脸色平静,看着那离去的老者缓缓而行。“嘶”,毫无预兆,他胸前的衣襟突然裂开,只见一道刺眼的掌印豁然而现。而张晓枫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全身的气息立刻萎靡起来。 不远处,那刚露出新芽的枯树之下,站立着一名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那汉子的左右手都提着一柄刀,但那人身上却丝毫气息不外露,如一石雕般静静而立。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张晓枫低语而道,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有所交待。话说完,他便转身迈进了那屋落之中。空中残留着一抹寒霜气息,在那大雨之中慢慢的冲淡,最后被冲洗得点滴不剩。 无穷无尽的气劲从慈德殿四周狂涌而出,激荡而起的气劲凝起了一一条条凶悍无比的巨龙,那些气劲发出阵阵的咆哮声朝完颜无敌冲去。 完颜无敌双眼一凝,双掌翻飞间向那几股气劲拍去。随着他的不断上挥舞的双掌,他的身子也不但的移动着,每拍去一掌,咆哮而去的气劲便很快就消弥于无形之中。而完颜无敌将向他冲去的气劲拍开之后,他并只觉胸口隐隐的一痛。 “好一个诛天大阵,没有想到这传说是真实的。”完颜无敌嘴角微微的一扬,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少年扬壮志(上) 完颜无敌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而他随手拍向的气劲也势如破竹般将那些冲击而来的劲道给击散。四处激荡而起的劲道越来越弱了,完颜无敌直接无视那些朝他冲击而来的气劲,他巍然不动,如山丘高山般。 而就在他全身放松之即,四条身影从那殿内的暗格中窜了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四道刺眼如寒般的光芒。那四人身轻如燕,化作了一道道幽影朝完颜无敌扑去,他们手中握着却是一柄寒光四溢的宝剑。 不由分说,四条人影挟着几分悚然如诡般的气势,手中的长剑卷起朵朵嗜血的剑花,他们的眼里没有任何的表情,如一具具杀人的机器般。而他们四人身形都差不多,唯一的特征就是脸上无须,苍白如无血。 四支剑掠起剑芒在这殿中扬起如潮,分别朝完颜无敌的周身要害刺去,快如闪芒,疾比寒星,势若奔雷。 完颜无敌心中微微的一凛,因为他从那四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危机。那四人的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如幻如星,又深邃如海。此四人必是达到破空境的高手,而且一下子就出现了四名绝顶高手。看起来的这皇宫之中远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除了这殿内四处机关,还有一下子跃出来的四名绝顶高手,令他震惊的是,那四人却依然是太监。 如果这四人放在江湖之上,足以撑起总个武林,可这四人却甘愿净身潜伏在这皇宫之中。这如何不叫他心中震惊不已,虽然心中只是微微的一凛,但是完颜无敌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很显然,他也好久没有遇上境界相同的对手了。如此一下子就来了四名,让他的血液里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四人手中的剑如出嘶嘶的破空之声,一为就快捷无比,纵然是天上的流星和那屋外的狂雷也不过如此罢了。而这四人却以一个奇怪的方位将完颜无敌包围住,寒光上扬下翻,卷起的气息狂嚣霸绝。 “吼”,一声震吼从完颜无敌的心底爆发而出,他双手虚空一按,却见一柄隐隐而现的长枪豁然在手。化气成形,这就是破空境的标志,他已然不再需要任何的兵器了,自己体内的真气随时可以化作一柄柄惊天绝地的神兵利刃。 手中的长枪如神龙摆尾般横扫而来,完颜无敌就是那天绝地凌般的傲世战神,他双目电光炯然,长发飞扬,傲然而立的身躯巍然不动。而他手中的那化气成形般的长枪更是闪烁出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来。 “轰”,惊天般的气息爆炸而开,完颜无敌手中的虚枪挡住了那四支疾射而来的长剑,但他的身子也受到了猛烈般的一震。虎躯微微的一颤,完颜无敌双眼里更是射出了骇人般的光芒。 “哈哈哈,好一个诛天大阵,痛快。”完颜无敌手中一柄虚形长枪,他不禁得仰天长笑起来。猛然间,只见身上气息不住的狂涨而起,双目里交织的电芒却更盛了几分,身上的锦衣长袍不住的发出猎猎的响声。 激荡的气劲将这殿内所有的物件都掀翻而开,只听见那嘶嘶的破空气劲之声不绝于耳,四道身影微微的一挫,但他们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手中的寒光一闪,四条身影再一次的卷起啸嘶天地般的气息扑将而上。 虎目一亮,完颜无敌不退反而大踏一步,将自己的身子埋进了那四道剑影之中,只见他的手中的虚枪翻飞纵横,周身荡起的气劲更是狂涌如潮。而那四人手中的寒芒却是实质兵器,一接触到对方那柄长枪,便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 完颜无敌的身子稳如泰山,而那四条人影却是疾转如幽影,剑剑寒芒先势夺人般的剑招剑法更是令人目不暇接。四人以快打打快,而完颜无敌却是一直被动的防守关,偶尔虚空刺出惊天一枪,更是被对方躲开。 “大哥,他们是什么人?”,躲在暗处的赵匡胤与柴荣将那殿内发生的事看在眼底,赵匡胤脸上惊愕之色毫不掩饰,他朝柴荣怔怔问道。他也没有想到这慈德殿内居然隐藏着四名绝顶高手,虽然那四人他曾经见过,但是他见到的却是日常在这皇宫之内一名普通的老太监而已。 “影子卫,诛天大阵的核心。“柴荣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他朝赵匡胤解释道。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他没有想到完颜无敌以一敌四,却丝毫不弱下风,而且越战越勇,天下第一高手可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同是破天境的武修,但差距会如此之大。 心中默默的念着柴荣口中的那个词,赵匡胤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绝顶高手在皇宫之中隐藏如此之深。而那四人显然是自己义兄柴荣的贴身侍卫,更是这大周的护国神卫。 刺耳的声响在这殿中响起,激荡的气劲在这殿内胡乱狂射,使得这慈德殿早就面目全非,幸亏这慈德殿启动了机关,而那殿内四处的墙壁都是精钢所制。那些狂射的气劲在墙面之上也留下了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唰”,一道剑光之中带着几缕白霜般的刺眼光芒,却是一名太监左手散开了一柄拂尘,剑光寒耀之中隐藏着的却是一根根千缕丝线,随着那太监手中的拂尘展开,另外三名太监手中也同时现出了一柄拂尘。 四人展开身形,凌空而起, 一柄如孔雀开屏般的拂尘朝完颜无敌笼罩而下,而他们不只右手寒剑芒芒,左手中的拂尘更是犀利无比的杀器。一根根细微的尘丝可长可短,隐藏在那剑光之下,朝完颜无敌卷去。长丝茫茫如雪霜,剑气耀耀似凝煞,四条身影布下了一个连天都可诛杀的大阵,将完颜无敌包围而起。 完颜无敌双目一凝,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在他的嘴角之上扬起。 手中的长枪虚空一刺,顿时,这四处狂暴的气劲停止了,那四名手中漫天丝线在这空中凝住了。一丝难掩的惊恐之意从那四人的心底涌露而出,他们双眼里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悚意,而他们手中的长剑更是连半分都难以刺将而去。 “你已经快要达到那一步,怪不得。”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那四人之中的一人传出。 完颜无敌并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见他手中那柄虚幻的长枪突然间暴涨起来,化作了一柄更为巨大的长枪。只见他巍身不动,而双手扬起那柄虚幻的长枪分别朝那四人轻点几下。瞬间,时间停止了,停止了一切,就连那四人眼里惊悚的目光也只泛在他们的眼前一寸之内。 随后,一道无形无色的波纹印迹从那四人手中的长剑之上荡漾而开,那长剑寸寸而断,他们手中的拂尘更是化作了点点如尘埃般的粉灰,在他们的手中缓缓而坠。那四人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们眼中的惊悚之意却是越发的浓烈起来。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完颜无敌的手中迸射而出,而他手中的那柄虚化的长枪却是消失了。 “噗”,四人的嘴里分别喷出了一口浓腥的鲜血,他们从空中纷纷落地,但他们那雄厚浩瀚的气息却如那放完的气球般,全身一派萎靡之态。嘴角溢出丝丝夺目的血迹,而他们却如苍老了十多岁般,那本就浓黑的发丝也开始浮现出根根花发,而且肉眼可见般的越来越多,直到他们满头的发丝全部转变成了暗泽无光的霜发。 “大哥!”赵匡胤双眼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急急的向身旁的柴荣说道,他也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惊意。一场夺天造化般的大战就这样落幕了,而代价就是那四名绝顶高手一身内力尽废。他没有想到隐藏在这慈德殿之内的诛天大阵却没有困住那天下第一的高手,更让他心底涌起阵阵的苦涩之意。 “无妨,能困他这么久了也可以了,希望风大侠尽快赶来,就算困住他,也将可以消耗他的真元。只是没有想到完颜无敌还真的达到那一步了,这天下间恐怕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只怕风大侠危险了,唉。” 柴荣眼里掠过一丝苦涩之色,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隐隐的担忧之色。对于完颜无敌的强大,他也是出乎意料,然而这一切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让他肉痛的是,自己失去了四名最强的侍卫。那可是先皇郭威留给他的保命之用的,本来他不想将底牌这么早亮出,但是他又必需这样做。 “砰”,完颜无敌破开了这慈德殿里布置的机关,他一拳将那精钢而成的铁壁击穿,走了出来。他负手而立,身后便是那一片狼籍的慈德殿,而那泼天而下的大雨却如同遇上毕生克星般,纷纷的从他的身旁斜滑而落,他的周身却是点雨不沾。 慈德殿外,青瓦琉璃之下长廊阔亭,九曲廊桥之下通幽河溪,雨水打在那枯树之下,将那树枝打得一片低垂如重。而在这皇宫中的重中之地,却是一名禁军侍卫都不曾见到,只有那瀑布如的雨幕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壁障。 长廊幽道的尽头,一人孤立于那石亭之中,却是一名普通的中年汉子,粗糙的皮肤,满脸的沧桑。那汉子也是负手而立,脸上如古井不波般的表情,望着那缓缓行来的完颜无敌。 两道目光再一次的定格在了那雨幕之中,没有滔天般的气势,只有那平淡间的相视,没有电光闪芒般的激荡劲道。他们如常人相逢般,只有淡淡的一视,只有那扬起在嘴角之上的微微一笑。 柴荣与赵匡胤眼睁睁的看着完颜无敌朝风恋刀走去,他们心中既充满了热切的希望,又有隐隐的担忧。中原刀圣与契丹大国师两年之后又一次的激战,任谁都会期待的,但是他们看到了完颜无敌那强大的实力,他们又不禁的为风恋刀担忧起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少年扬壮志(下) “轰隆”一道炸雷响彻在这皇宫之上,整个皇宫随之一震,一道刺眼的闪电再次掠过那乌云滚滚的天际之上。闪电如那苍天发下的天罚般,将这雨幕劈开,却无法将那厚厚的云层劈开,而帝都中的百姓也随着心中一凛。这是今年的第一次雷声和闪电,却来得如此般的密集和森恐,他们心中无不震慑着,感觉这天都快要变了般。 “为什么这附近没有一名禁军侍卫?”凌天云与叶吟风冒着大雨朝那慈德殿里靠近,而他们奇怪的发现,越靠近慈德殿,就越少的禁军侍卫。当他们冲进了那皇宫之中一道院门时,慈德殿豁然在望。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一名皇宫侍卫守在这里,而这里却充斥着一抹令人心悸般的气息,让他们心中有一阵隐隐的不安。 幽廊小径,青石回栏,泼天的大雨如那苍天哗哗而下的泪水般,永无休止。还伴着它那凌厉的目光和震吼般的咳嗽声,如此天色之下,却总给人一种无比的压抑之感,而这初春如此大的雨却也让人觉得反常。 穿过一条回廊,眼前一片开阔之地,一石亭豁然就在那开阔地的中央,而他们眼里掠过一丝无比的惊讶,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卓立于石亭之中的那人的身影,不是风恋刀又是谁。目光从风恋刀的身上移开,却有一名负手而行如闲庭阔步的锦衣男子,那名男子踏水而行,身上却不沾上一滴雨水。 “糟了,完颜无敌果然杀进了皇宫,不知道我义兄他们如何?”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他只看到了那对视无言中的两人,却不曾看到柴荣与赵匡胤。他心中也升起了隐隐的不安,仿佛完颜无敌的到来,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难以摆脱的阴影。 “不要过去,他们应该没事。完颜无敌的目标是风大侠,而此时风大侠出现了,就说明他们暂时安全了。”叶吟风双目一凝,急连阻止了欲冲上前去的凌天云。他向对方解释道,对于那两人之间的战斗,他们根本就插不上手,反而会让风恋刀有所顾忌,他们只能静静的立在远处。 “大国师何必如此心急,你我之战才过了两年而已,却不知道大国师为何要破了当日的协议,而选择在帝都向某家发难。”风恋刀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他看着那缓缓而行的完颜无敌,轻声说道。虽然他的话语声音尚小,但是他的每一字都清晰的传在了众人的耳中。隐藏在暗处的柴荣与赵匡胤,还有那远处站立在长廊之中的凌天云与叶吟风,这些话似乎是在质疑完颜无敌,但是也在说给众人听的。 “世事无常,没有什么绝对的,本国师纵然不在帝都发难,在其它地方也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又何不选择在帝都呢,协议只不过是一片白纸而已,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的协议都无法生成约束。风兄认为本国师说的可对,你我之间迟早还会有一战的,还不如早点来个了结。” 完颜无敌离风恋刀只有几丈间的距离,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并没有继续向前而去,而是仰起他那如凿般雕刻的面容,双眼里却射出一抹利箭般的光芒,穿透那雨幕,直接落在了风恋刀的双眸之中。 而风恋刀则淡淡一笑,右手衣袖一摆,只见他的周身处流转着几点绚彩般的光芒,却是一闪即逝。“为何,大国师从来就不是急功近利之人,为何此次如此坚绝。难道大国师真的以为杀了某家,契丹就可以长驱直入,一统天下吗?”风恋刀不疾不缓,侃侃而道。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但是实力就可以。风兄一直是本国师的心魔,心魔不除又任何可以达到武道极限。”完颜无敌摇了摇头,他否则了风恋刀的说法,而是道出了一个令风恋刀也觉得意外的理由来。 “看起来大国师是有备而来,只是风某这次注定要让大国师失望了,这一次风某就算认输了,如何?”风恋刀那充满睿智的以眸里却依然淡淡如水,他并没有因为对方那凌绝般的语气而有所变化,那普通的身躯之上更是任何气息都没有。他就是那山村粗汉,他就是那毫不知武的野林农夫般。 “如此甚好,本国师只要风兄的一颗项上人头就行了。”完颜无敌并没有想到风恋风会不战而退,直接认输了。一道更加狂然的气息从他的周身处冲天而起,将那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都挡在了周身之处。他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里更是透出阵阵寒冽光芒。 “唉,大国师何必苦苦相逼,不过也不能让大国师白跑一趟。某家可以答应与大国师较量一二,此战之后,你我要便只能在圣殿一决高下了。”风恋刀长叹一声,他的眼里掠过一丝苦涩之意。 完颜无敌先是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不意。而就在他一怔之即,风恋刀却将目光转向了那身在那长廊之中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身上。他朝那两人招了招手,表示让他们过去。这使得凌天云与叶吟风很是不解,他们并没有明白先是不战而退的风恋刀到底有什么想法。而此次对于风恋刀来说,必是一个死局,就算是全盛期的风恋刀与完颜无敌还微弱一筹,更何况是全身内力尽失呢。 “风大侠有何吩咐,我二人定赴汤蹈火。”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都凝出一抹沉重之色,他们向风恋刀异口同声的说道。 “没有这么严重。”风恋刀摆了摆手,向这二人淡淡说道,接着他又向他们说道:“怎么样,想不想把完颜无敌打败?” 当风恋刀说出这句话时,凌天云与叶吟风闻之却呆若木鸡般,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风恋刀找上他们却是要代他与完颜无敌决战。心中虽然涌起阵阵的惊意,他们一时间也是举足无措般,他们从风恋刀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无奈的苦涩,但是那无奈的苦涩之中却带着几分难掩的自信。 完颜无敌并不插话,不管如何,他今日必与风恋刀免不了一战。虽然他听到了风恋刀对这两名少年的谈话,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甚至他觉得有一些滑稽之感。这两名少年,虽然天资卓越,也是难得的少年天才。但是他们还未真正的成长起来,如果让他们真正的成长起来,未必没有与他一战的实力。 见完颜无敌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风恋刀眼里闪出一抹笑意,他朝风云二人继续又说道:“怎么了,你们害怕了吧。其实完颜无敌也不是不可力敌的,而这次的协议就是他的弱点,你们只要好好的利用好了他这次的弱点,就可以轻易的将他击败。” 狐疑的望着风恋刀,凌天云与叶吟风此时觉得这名震天下刀圣风恋刀如此般的不可靠。他们怎么也想到风恋刀居然要让他们与完颜无敌一战,可这也是强人所难了吧,不要说完颜无敌高出他们好几个武修境界,就是再加十倍的他们也不是那天下第一契丹大国师的对手啊。 听着风恋刀那循循诱骗般的话语,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顿时涌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中原刀圣风恋刀吗。这样的提议简直就是让他们两人去送死,完颜无敌是什么人,差一步就可以达到破碎虚空的地步了。他们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心里不禁的渗出丝丝冷汗,两人又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好了,不用考虑了,你们二人记得要配合好,尽可能的将你们周身的真气运转到极致。你们两人身兼道佛两家的内功心法,而这两种至善至纯的内功真气正好是完颜无敌的克星,他修炼的可是千古一绝的魔功。”风恋刀如在引诱一名孩童般,一步一步的将凌天云与叶吟风说得开始动心起来。 “好,我们答应风大侠就是了。”叶吟风向凌天云暗暗的使了个眼识,他向风恋刀回答道。而凌天云心里还在犯嘀咕,他不明白风恋刀为何会选中他们,而不是其他的武修,就大周境内,功力和境界比他们高的武修大把是,为何会选上他们。他不明白,他同时也不明白为何叶吟风会向他使眼示,还答应了对方。 跳出那石亭,凌天云扬刀向完颜无敌说道:“后辈末学凌天云向大国师请教。” 叶吟风与凌天云并肩而立,手中依然是那柄幽黑的大铁剑,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弄清楚那铁剑的材质,只是他每一次与敌人的交锋,不管敌方的任何兵器。自己的铁剑却没有损伤过一次,依然完好如初。他冷凝的目光一闪,并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却已经证明了一切。 完颜无敌一愕,他满眼里是一抹以难以言语的愤慨,他没有想到风恋刀居然派出了两名乳臭未干的少年来与他一战。“你们确定好了吗,本国师手下没有战败这说,败者就是只能代表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能死在大国师的手中,那也是一种荣幸。小子此战若不死,他日必踏破契丹,宝刀必饮尽天下契丹人的鲜血。”凌天云打湿的发丝忽然间扬了起来,丝毫没有受到那雨水的影响。而他扬起的宝刀更是凝一起嚣张狂傲般的气势,周身弥漫起了浓浓的战意,他傲视群雄般的狂意目光,一副睥睨下般气凌天云气势油然而生。 叶吟风大笑几声,然后说道:“扬我汉人之威,必饮夷蛮之血,今日我叶吟风,凌天云二人与大国师决战皇宫,他日必定扬我等之名。不论战死,更不管输赢,我等死而无悔。” 叶吟风与凌天云说得豪气干云,正如那少年意气书扬壮志般的情怀般, 而风恋刀却是眼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令人难以捉摸。完颜无敌虽然心中冷笑不已,但是他还是开始正视起了这两名不自量力的少年。 第四百四十章 初战大国师 很显然,完颜无敌也只是略略重视了这对少年,但他的心底还是泛起几分不屑,重视是一回事,在绝对实力的面前,那两名少年并没有任何的胜算。他只要动一根手指,就能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心若灵台,气贯乾坤,刀剑双壁,攻其不备,引雷入地,破体诡道。记住,你们只要将自己的真气外泄而出,融为一体,这样你们的胜算才大一些,星泽宝刀可以引雷入地,直劈对方,天雷滚滚,纵然他完颜无敌破空而去也要被打入地下。” 凌天云与叶吟风耳中响起了风恋刀郑重的叮咛,这声音只在他们的脑际响起,却没有经过他的嘴唇说出。相传江湖之中有一种秘术,叫什么蚁语,风恋刀就是用这种方法叮嘱他们的。而刚开始他所说的更是为了迷惑完颜无敌,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丝胜算,所以凌天云与叶吟风这才立下豪言壮语,不惜彻底的开罪了完颜无敌。 风恋刀说的如此轻巧,但是他们知道,他们要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纵然是两人真气相融而起,对完颜无敌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他们的武修境界太低了,在完颜无敌的面前简直就是两只可怜的蝼蚁。 “哈哈哈,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却不知道你们二人只是风恋刀的替死鬼而已,他不敢应战却派上了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送死,简直就是贻笑大方。那么本国师就达成所愿,今日就是你们二人的忌日。”完颜无敌脸色一沉,他怒极大笑起来,朝那两名并肩而立的少年冷冷说道。 “天下第一高手,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只能倚老卖老罢了。”凌天云张嘴一咧,朝完颜无敌嘲讽而道。既然得罪了对方,那么就不如索性多骂几句,得罪一次也是得罪,两次得罪也是得罪,自己还可以过过嘴瘾。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千里迢迢跑到关内来,再怎么说也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吧。蚍蜉撼树,我们这叫不自量力而已,不过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与大国师激战一番,将来也会名震天下武林。”叶吟风似乎非常的轻松自在,他还向凌天云调侃道。 完颜无敌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对少年,看着他们如何耍宝般。周身处不沾一滴雨点,他全身融入了这雨幕之,但他全身却布下一道强悍的真元,将那些纷纷而下的大雨给抵在了自己身外。 叶吟风与凌天云不住的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狂涌而出,他们将自己的内功心法运转到了极致。股股流转不休的真元在他们的体内肆意狂啸,而他们散发而出的真气相触在了一起,顿时,他们只觉体内的真气仿佛强大了无数倍,而一种难言的亢奋从他们的心底涌流而出。 如哗般的雨还是下个不停,而那两名卓立于雨中的少年更是脸颊之上泛出从未有过的刚毅坚决之色。一个个大周天的真气循环,从他们的经络之中咆哮而起,他们也第一次如此默契般的吸收着对方体内的真气。佛道两股性质不一的真气再一次的相融一起,使得他们体内有一种磅礴真元破体而出的感觉。 叶吟风吸收着凌天云外泄而来的至阳至刚般的真气,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丹田内那三颗细微的小球正在高速的运转着,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细微的小球也在缓缓的壮大着,从那高速旋转的丹田之内,他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如星辰般的亲和力量正在苏醒。难道这就是三清境的最高境界,他很期待那清化三花的强悍实力是怎么样的感觉。 凌天云体内的大乘真气与那柔和的太清真气融和在了一起,很快就钻进了他的经络骨骼之中,使得他有一种热血膨胀的感觉。一种如远古而来的强大力量瞬间在他的骨肉之中萌芽茁长着,他觉得自己那种最原始的力量正在不断的变得强大起来。 “动手。”一声暴喝,响在他们的耳中, 凌天云翻手就是一刀,将那层层的雨幕劈将而开,肉眼可见一抹异样的光芒从那星泽刀之上迸射而出。而他大步一踏,脚下水珠四溅,迭荡而起,又急急而落。全身浸在那雨幕之中,反转之即,他手中的星泽宝刀更是发出一阵龙啸之声。 叶吟风双脚在那地面之上的雨水中一点,一阵阵波纹荡漾的水印在他的脚下无限扩散而开,随即,他足尖又是一点,那足尖正好踏在了那波纹荡漾的波峰之上。他旋身翻转,身上那湿漉漉的衣襟如一面扇开的扇子般,激荡而起的水珠从他湿漉漉的衣裳之上狂射而出。一道幽影隐藏在了他那翻转迅疾的身体之中,点点如茫般的雨水化作了一柄柄激啸而去的长剑,朝完颜无敌笼罩而去。 “珠米之光,也敢与晧月争辉。”完颜无敌脸上波澜不惊,他虽然没有想到这二人会用这样的方法向自己攻来,但绝对实力的自信下,他完全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只见双掌朝那雨幕之中轻轻一拍。 “哗,哗”那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似乎更加猛烈了,却见点点如豆般的雨滴在完颜无敌的双掌之下纷纷的朝那两名少年的身上扑去。 一股强大的劲道从那化点的雨滴之上传来,而那雨幕却硬生生的被完颜无敌拍开了一个真空的大洞。那些从天而降的雨滴,甚至那些在地面之上流淌着的雨水全部吸进了那真空大洞之中,化作了一更加悍然般的如铁珠向那两人的身上砸去。 “砰,砰”,两声坚实的沉闷之响,凌天云的身子被那激荡击来的雨滴砸在了身上,将他前冲而去的势子给挡住了。而在空中那雨幕之中旋转的叶吟风更是只觉自己被某一种神秘的力量吸住般,随后,无数的铁珠纷纷的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将他从那空中砸了下来。 那本着柔软易碎的雨珠却成了颗颗硬实如钢般的铁珠,将他们全身砸了个遍,身上一阵阵麻痛之感瞬间涌来。使得他们只好将自己的身形顿住,身上传来的巨痛令他们脸上透出一抹痛苦之色。虽然他们知道那完颜无敌还是没有痛下杀手,否则以刚才的雨滴攻势,以完颜无敌的内力修为,他们必然会全身射成筛子。 “你们太弱了,还是叫风恋刀来吧。”完颜无敌大步一前,轰的一声,在他的身子周处涌起了一股滚滚翻潮不已的气浪。他冷冷的目光向他们打击说道,他依然风轻云淡,如闲庭阔步般在这雨幕之中缓缓慢行,但是他每踏一步,就有一股更加强势的气浪流转在他的周身处,使得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不觉间一退。 心中涌起了无尽的凛然之色,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身上痛楚不止,而他们周身的真气开始凝起融合形成了一个饱和的状态。迎面扑将而下的却是完颜无敌那强悍般的气势,将那雨幕掀得歪歪斜斜,使得他们胸腔上如压上了一座大山般。 “啊”,凌天云双目怒睁,犹一头从远古而来的猛兽般,他的心底发出了阵阵狂吼之声。使得他体内的大乘真气疾转不已,迎面而下的威压让他的胸口处压上一座大山,但是他不甘心就此被压住,心底那份愤慨般的怒意顿时如火山般暴发而出。 “喝”,叶吟风冷凝的俊脸之上抿嘴一叱,太清真气从他丹田内那三颗细小的星球之中喷射而发,向他的胸腔之上涌流而去。心经口诀被他催化到了极致,外泄的真气更是遥遥而起,朝自己身边的凌天云巍巍扑去。 “吼”,凌天云的脑海之中响起了一道凶兽般的怒吼,只见他胸腔一挺,那股如山般压住的威压顿时减轻了几分。而他手中的星泽宝刀更是发出一抹耀眼的光泽,他扬起手中的那刀朝这雨幕之中顺势劈将而去。 两种不性质不一的真气,在那雨幕之中慢慢的融和在了一起,又被这两人吸收了体内,一股崭新的感觉如电流般涌遍了他们的全身。而他们更是感觉到了自己那极限运转的内力也不再是极限了,极限之后将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面对着如山般的威压,他们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到了极限,当这个极限被打破时,就是一个新的极限。而他们也在这一次完颜无敌强大的威压之下,终于突破到了先天境后期,而他们周身处泄的真气融合也变得更加容易许多了。 完颜无敌负手而立,并没有再一次的前进,他布下的强势威压却被自己面前的这两名少年死死的扛住了。心中还是不免的掠过一丝愕意,但是他又将自己的气息加强了几分,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两名少年抵抗自己的威压似乎更轻松了。 不错,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达到了先天境后期,他们两人的真气相融也更加容易了,而产生的崭新的那种更加强大的力量也来得更快了。所以无论完颜无敌如何施压威压,他们也可以轻易的抵抗住。 胸口的那股威压更轻了,凌天云顺手朝那雨幕间一劈,一道划痕般的光影朝那雨幕之中掠过。那道划痕将那雨幕一分为二,落在了完颜无敌的面前,这才消弭于无形之中。随着那一刀劈去的划痕的消失,那雨幕又恢复了,茫茫的一片。 而对此,凌天云并不知晓,他只是下意识的随手朝完颜无敌劈去,因为他觉得自己体内那种如远古巨大的力量达到了一种极限,使得他周身经络和骨骼之中有一膨胀得发痛的感觉。随着他顺手间的一劈,自己体内的那种膨胀的力量这才恢复了。 叶吟风眯起双眼,手中的铁剑发出一阵轻吟之声,周身打湿的衣衫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居然在这雨中飘了起来。卓立于雨中,他飘逸的身姿,如那雨中走来的剑仙般,他不知道自己的衣衫什么时候干了。 “嗡”的一声,叶吟风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那三颗细小如微的星球发出一阵颤抖的声响,紧接着无数的真气从那三颗星球之中迸射而出。他下意识的浑身一颤,这才发现自己体内充斥着如黄河奔泻般的真气流动。 第四百四十一章 绝对的实力 “大哥,三弟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躲在暗处的赵匡胤向柴荣问道,他不明白风恋刀为何要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与之一战。他们的武修境界与完颜无敌相差十万八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胜算,能在完颜无敌的手中逃命就不错了。可是听风恋刀的话语,他们两人不但要活命,还要击败对方,如此异想天开之事,也亏得风恋刀能想出来。 “静观其变,一切皆有可能。风大侠不会拿三弟与那叶公子的性命开玩笑,他让他们出战,必是有一定的原因。虽然他们与完颜无敌境界相差甚远,但是他们二人的身上应该隐藏了某些秘密,完颜无敌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柴荣眼色一沉,那沉如水的脸色之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他淡淡的向赵匡胤回答道。他们身在这慈德殿的一处暗间之中,从那暗间的小窗子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 “如此说来,大哥没有派禁军侍卫在这里把守,应该算到了完颜无敌与风恋刀会前来。只是没有想到却将三弟与那叶公子引进了风波之中,世事难料啊。”赵匡胤与柴荣早就有了准备,只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的出现,让他们感觉意外。 “凡事都不可能算计得百分之百,我们也低估了完颜无敌的实力。风大侠虽然出现,但他依然有不能出手的限制,也许他也有他的苦衷,就看这一次三弟他们的表现了。能够击败完颜无敌更好,如若不能,风大侠必有后手。我们也不必担心,三弟与那叶公子天纵之资,必不可就此被完颜无敌扼杀掉的。” “可是小弟还是有一些不安的感觉,如果这一切是完颜无敌的设计,那么完颜无敌必然隐藏了实力。如果是别人为他出谋划策的话,那么那暗中之人又是何居心,难道他想让大周与契丹之中拼得你死我活,而那人却坐收渔翁之利。” “是何居心并不重要,大周与契丹本就是死仇,根本无法化解,这不关是民族大义上,还关乎我中原数千万百姓的安危。如果那暗中之人将这数千万人的性命当做了他纵横天下的棋子,那么这人必是一代枭雄,令人悸寒。如此看来,那么的目的也就显然了,必定是窥视这天下大好河山。纵观数国之内,除了南唐有如此实力之外,其它国度都弱的不堪一击,而我们必定不会重视这样的国度,所以那人隐藏很深。” “轰”,一声巨响将谈话的柴荣与赵匡胤吸引住了,他们举目一望, 叶吟风与凌天云双双爆发出一股强劲如斯般的惊人气息,他们身上的气息节节攀高而起,将那落在他们周身的雨滴全部融化了,冒出了股股白烟,很快就弥漫而起。而他们的双眼里透出一抹异样的绚彩光芒,如四支琉璃彩光的长剑般,朝完颜无敌激射而去。 凌天云一马当先,扬刀而起,一抹寒芒在那宝刀之上流转着。而他丝毫不受完颜无敌那强大气势之下的威压,身子快捷如豹,刀光一掠,在那雨幕之中发出霍霍的破空之声,脚下雨水尽数而他狂踏而下的气息炸飞而四溅。 叶吟风身子一窜,如一道幽影般,穿梭在这雨幕之中,幽黑的铁剑豁然在手。那柄无锋无刃的铁剑在这雨幕之中发出嘶嘶的响声,而他双目里尽冷冽如冰般的寒彻光芒。轻发扬起,蓝衫猎猎作响,雨中的剑仙油然而生。 完颜无敌脸上古井不波般,他双眼里射出更加寒冽的光芒,却见他抬起右脚,在那地面之上一踏。那激落而下的雨点瞬间化作了一层层波纹,如道道锋刃般朝那两名少年狂涌而去,一阵咔嚓响声从他的脚底传出,却见他脚下的地面一条龟裂般的缝隙朝前方延伸而去。 凌天云看也不看,举起宝刀朝那雨水化作的波纹锋刃劈将而去,只见那波纹锋刃寸寸断裂而开,一触到他手中的宝刀,便再次化作了股股溪水朝四面八方坠落而去。凌天云的去势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他一鼓作气,直接冲到了完颜无敌的前方。 叶吟风扬剑一指,寸柔断纹倾刻间纷纷而落,那铁剑势如破竹般将完颜无敌道道激荡而来的气劲化回了黄豆般的雨滴。他身形微转,脚下步法一窜,那地面之上却没有留下他一个足印,而他手中的铁剑如一道惊虹般,去势若疾朝完颜无敌刺将而去。 “啪”,完颜无敌双目一凝,飞快的伸出右掌向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拍去,那稳丝不动般的身形在这雨幕之中显得格外的独异。 凌天云身形一挫,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自己手中的刀背之上传来,有一种雷电击过般的灼痛从他的虎口处传来,很快就流经在了他的周身。使得他全身一颤,手中的宝刀几乎就要握不住,对方轻描淡写间的一拍,却灌注了对方那强悍的内力,而凌天云身形一顿之际,又不经的后退了几步,这才立住身子。 雨幕之中,只见一道幽然的寒芒穿梭而至,完颜无敌眼波不起,抬起左手,伸出了食指与中指,在那雨幕之中轻易的找到了那抹幽芒。他伸手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疾速无比,他的双指已然夹住了叶吟风隐藏在雨幕之中的长剑。 “铮”,一股灼热的劲道从那剑身上传来,而那铁剑也发出了一声轻响,叶吟风的虎口一震,他只觉从剑身之上涌来的灼热之痛迅速的漫延在他的周身。他急连运转着体内的太清真气朝那股灼热的气息扑去,自己的手这才恢复了过来。 完颜无敌一怔,他没有想到自己双指一夹,却没有将对方的那剑给夹断,要知道,天下间没有什么兵器可以经得起他随手中的双指一夹。不断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没有夹断,就是自己右掌拍去的劲道也没有将凌天云手中的刀拍断。 就在完颜无敌一怔之即,叶吟风猛然一抽,硬生生的将剑从那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而自己体内的真气也化解了那股炙热气痛楚。他这才退了几步,与凌天云并肩而立,他知道凌天云必然也中了对方的道。 仅仅两个回合,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他们胸前还有一股滚烫的腥血在翻腾着。 脸上再一次的掠起一抹坚决之色,叶吟风与凌天云默契的再次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他们一前一后,再一次的向完颜无敌扑去,而这一次却是叶吟风冲在了前面,凌天云只落后他半步。 剑光寒闪,一道崩天的雷声突然间炸响,叶吟风那飘逸的身影再一次的融进了雨幕之中,而他的剑刺去的速度则是一剑快过一剑,那频率也是快到了极致。身后的凌天云身形朝地面一滚,丝毫不顾那流淌着的雨水,只见那刀芒在地面之上化作一团芒影,朝完颜无敌的下盘攻去。 一人攻上,一人攻下,两的配合无比的默契,而那道闪电在完颜无敌的眼前消失之后,两人挟起的凌厉攻势随之而来。 面对着这两名不屈不挠的少年,完颜无敌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他虽然打出去的内力不及自身的十分之一,但是寻常的武修哪里可以受得了,受他如此般的打击,必定重伤或毙命。可眼前的这两名少年,身形也只是微微的一挫而已,他们又生龙活虎般的朝他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嘶”,一声激烈的破空声响起,叶吟风的铁剑已然刺进了完颜无敌周身布下的气墙,而他反手一绞,却见那道气墙开始被绞得有一丝肉眼可见的细缝。内力再吐,叶吟风双目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长剑猛然间一送。 凌天云滚地而来的刀芒也到了完颜无敌的脚下,团团刀芒如那四面八方刺出的针芒般,直向完颜无敌的双脚笼罩而去。 完颜无敌嘴角一扬,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未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子猛然间拨空而去,越过了叶吟风风与凌天云。而他的这一次腾空,却将这二人的攻势化解乌有,他并没有发出任何的进攻,只是身在半空之中冷冽的目光朝着那二人。 御气而行,这就是破空境之上的又一大特征,这不是轻功,这不是仅仅凭着深厚的内力就可以完成的。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超越他,而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招式对那半空之中的那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看着那半空之中,腾空而起的完颜无敌,那睥睨天下雄势般的霸意,令收住身子的凌天云与叶吟风苦涩不已。他们只觉喉间一阵干涸,而他们却只能仰视着对方,他们并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片。 一种没有由来的挫败感顿现他们的心头,纵然手中利器神兵,可他们依然如蝼蚁一样,只能仰视着对方。 “既然你们不甘心,那么就让你们彻底的死心吧”,完颜无敌发出一声暴喝, 只见双手一伸,一道气幻而成的长枪豁然在手,而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嚣悍般的神色,他手中的长枪朝着地面之上仰头而望而的那两人一点。 时间瞬间定格,一切仿佛都停止了,那纷纷扬扬的春雨,那轰鸣不已的雷声,那闪烁不停的电光,都在这一瞬间凝住了。一抹崩天裂地般的气势从那半空之上的完颜无敌身下泻倾而下。 叶吟风与凌天云只觉自己大脑际一片空白,他们看见了那雨点被凝在了半空之中,他们看到了那闪电穿在了那乌云之中却还留下了半截尾巴。一种从未有过的灵魂颤栗的感觉,从他们的心底涌现而出,他们全身被法术定住了般,无法动弹。 那从天而降的枪影化作了晶莹的光芒,附在了那雨点之中,他们的眼前有无数的枪影,那些从天而降的枪影朝他们缓缓而刺下。 那雨茫之中的枪影挟着毁灭之威从天而降,但叶吟风与凌天云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那一柄柄枪影给锁定住了,他们根本就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柄刺将而下的枪影越来越近。 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只有他们手中的兵器发出了阵阵不甘般的呻吟之声,天地之间仿佛变成了一片混沌般,大地一片寂静,连那瓢泼如黄河倾泻而下的春雨也停止了,那道闪电却定格在了那乌运之中。 凌天云心中涌起了阵阵无力之感,眼前的完颜无敌如一尊巨灵之神般,让他丝毫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意。 而叶吟风心中也是如此,眼前的庞然大物,让他彻底的放弃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绝境借天威 雨打琉璃与青瓦,发出阵阵节奏有续的声音,天际之上笼罩着层层的乌云,滚滚而来的雷声响彻九霄之上,道道闪电照亮整个苍穹。一抹肃杀幽冷的气息狂涌而来,令人心中涌起难掩的压迫之感。 赵匡胤与柴荣两人眼里更是惊骇光芒毫不掩饰,他们浑身不住的颤栗着,如黄豆般的汗珠从他们的额上溢出。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后背早已经全部打湿了,双手握得紧紧的,他们眼里流过一丝无尽的悲痛之意。他们看到了那凌空而起的契丹大国师,他们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根本就无法动弹半分。从那凌天而起的大国师狂泻而下的如芒般的枪影,他们心中涌起了一阵苍白般的无力之感。 不只是赵匡胤与柴荣二人,就是身在其中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也深深的感觉到了绝望。那是一种死亡来临而又无力更改般的绝望,那是自己实力不足被强大力量碾压般的绝望,那是一种没有任何希望的绝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计谋与巧术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纵然是他们曾以满怀信心,纵然他们按照风恋刀所说的一步一步实行下去的战术,但是,这一切都只能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被那眼前耀眼的枪芒刺中,血溅五步。 从天而降的枪芒很缓慢,缓慢得都可以用手接住,但是从那枪芒之中涌出的强大气势,却硬生生的将这二人定格住了。身心灵魂,就是连他们的大脑处也是一片混沌,他们如那慌张的小孩童般,举足无措,这就是绝对实力碾压。 浑身无法动弹,手中的铁剑也是无力的垂下,叶吟风倔强的仰起了头,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莫名的心中一颤,脑海之中又闪过一道青衣如仙般的倩影,那张姣洁无瑕般的玉容,他甚至从那张玉容之中看到了悲凄无比的神色,这种神情令他心碎如刺痛,他多么希望他看到的是一张欢喜如花般盛开的笑颜。可是没有,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张悲凄如泣血般的憔悴容颜。最后那张憔悴般的绝世容颜被一道枪芒刺中,如那井中月被扰乱般,化作了碎碎如沫般的散影。 碎碎念念若如云,佳人相依莫相问,凌天云呆呆的望着那从天而降的枪芒,他豁然之间发出,自己更也分不清什么是是那刺眼的枪芒,什么是那柔指缠钢般的雨茫。枪芒也罢,雨茫也好,他只知道自己只扬起手中的那宝刀,便能一刀劈断。但是他也知道,那从天而下的威压,让他浑身无法动弹半分。 人间若有君临天,尘世难觅神在世,这种感觉让凌天云很是苦涩,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里干涩的很,根本就不可能说出什么声音来。而那宝刀虽然被自己提在手中,却总感觉如千钧般沉重。 一股睥睨天下霸道无比的气息从上而下,狂涌而耿,那静止在空中,那道只能令人仰视的身躯,那张坚绝如刃般的面容。他就是这个世间的神祇,而在他的下方,正是两只可怜的蝼蚁,被他那无尽的威势压得浑身无法动弹。 风恋刀无悲无喜,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任何关系般。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性命他并不在乎般,他的眼里只有那临天而起的完颜无敌,还有对方身上散出那种无上的威严气息。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一张粗糙的脸上古井不波,身形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飞针穿线,幽静如谧,一片和煦的山谷之中,四处漫野里,姹紫嫣红万花争艳。 而在这和煦的谷中,一青衣嫚妙的女子随手摘下了一朵正盛开的得正艳的花朵,放在了她那琼玉般的鼻下。那芬芳如醉般的气息如丝如滑般钻进了她的鼻孔之,让这名青衣嫚妙般的女子露出了倾世千娓般的笑容。 突然,一阵绞痛从她的胸口传来,使得这青衣女子脸色一变。那朵被摘下的硕大花朵从她的手中飞落而下,落在了那一片绿油的草丛之中。而那女子双手无力般的捧着胸口,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 “来人啊,小姐的病又犯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打这宁静的山谷打破着,接着一道青影窜在了那青衣女子的身旁。却是一名青衣的丫鬟,只见这青衣丫鬟眼色焦急的朝那青衣女子朝去,伸着玉掌,不住的推搡着那青衣女子的后背。 幽幽寒雪映山峰,萧萧冷风拂冰宫,一道悠然的倩影倚在那晶莹剔透的冰宫门外,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期盼的神色。一袭白纱挽裙衬托出她那高贵典雅般的气质,那带冷却不冰的的脸上映出几分神秘的气息。 山峰之旁,一轮如血般的夕阳定格在了那峰林之间,如嵌上了一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般,冷凝的寒风从那山峰之间刮过,那颗红宝石却是稳丝不动。而那倚门而望的那女子却是浑身间一颤,那本着红润的脸庞之上泛出一抹苍白之色。 一道幽凄的眼眸在凌天云的脑海之中缓缓而成,心底之间骤然涌起了一丝不甘之意,而那丝不甘之意如春水滋润的嫩草般,慢慢的茁壮起来。一下子就在他的心田之间成了一大片,心中的那抹不甘之意越来浓,使得凌天云那颓废的双眼里迸射出一丝难掩的血点。 叶吟风的脑际又浮现出了那日里小山村那个宁他终身难忘的血色夜晚,不,一声怒吼从他的心底涌出。他不能死,他还要找到他的家人,当萧禹景的那一句莫名其妙的句再一次的想起在了他的耳边。 刺眼的枪芒离他们的头顶只有不到一丈之高,他们清晰的感觉到了那道道锋利无比的枪芒之中挟着令他们颤栗不已的嗜血气息。凌天云的脑际之中再一次的浮现出了那血海枯骨般的场影,无尽无止的血海,那挣扎爬行不止的枯骨,那血色的地罗森狱。而那些血色开始如燃烧正旺跳动的火焰,叶吟风的脑海之中依然是自己小妹叶如烟那凄然的求救声,还有倒在家人那阵阵的惨叫之声。 凌天云的双眸里的血点越来盛了,而且也越来越浓集起来了,他却浑然不知,他只觉自己体内猛然之间充斥着一股灼热般的气流,正在他的体内肆意宿松。而他全身发出阵阵炙热的气息,炙热的气息越来越旺,他全身如燃烧般,他只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阵阵热浪开始将他淹没了。 “嗡”,叶吟风丹田内三颗微小的星球发出了微响,使得他全身一震,而他手中的长剑不由得一颤。他只觉自己体内忽然间多了一种什么东西,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是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而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动了动。 “吼”,凌天云从心底里发出一声怒吼,他不知道自己的双眸之中血点渐浓,开始变成了一条条细小如微的血丝。而他只觉自己手中的宝刀忽然间轻了,他的身子一震。 从天而下的威压仿佛在那一瞬间弱了,他们的身子也开始有了一些知觉。这一发现顿时让他们心底狂喜起来,他们立刻飞快的狂运转着自己体内的真元,随着真元疯狂的运转,一种桎梏被打破的全新感觉顿时闪进他们的脑际。 然而这一切,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感受这种桎梏打破的欣喜了,因为那从天而降的枪芒已经直逼他们的头顶。 “嘶,嘶”,道道破空尖锐的声响在他们的头顶响起,而他们两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一种疯狂的表情。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威压已经减弱,他们艰难的扬起了手中的兵器,朝那道道刺将而下的枪芒迎了上去。 “噗”,两人的身体一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他们冲来,他们扬起手中的兵器只挡住了一部分枪芒,而还有一部分枪芒从他们的头顶疾刺而下。顿时,他们如雷击般,双肩之上立刻鲜血直流,汩汩而出的鲜血将这溪水流淌的地面给染红了。 两人的身子往后一退,他们终究还是将完颜无敌随手间的一击给挡下了,只是他们体内真元紊乱,体内经络如灼烧般疼痛。但是大劫之后的欣喜再一次的被无尽的绝望给笼罩住了,他们艰难的仰起了头,再一次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完颜无敌。 “咦”,很显然,完颜无敌露出了意外之色,但是他立刻恢复了冷峻的脸庞,目光里如看蝼蚁般的神色看着他们。虽然对于自己随手间真元化作的枪芒临天而下的一击被这两名少年给挡住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将这两名少年放在了眼里。 不顾周身经络传来的阵阵灼痛,两人相视一眼,他们心中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又看了看那乌云滚滚的天际之上。如果风恋刀的对策有用的话,那么就趁此时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他们还是决定搏上一搏,那遥不可及的契丹大国师也不是不可撼动的。 完颜无敌居高而望,脸上不屑的嘲讽之色毫不掩饰,他并没有急再次出击,而是用可怜的目光看着那两名渺小的少年。他高高在上,就是那睥睨天下的盖世霸主,他便是那只手遮天的无敌神祇。 两人暗暗的将双手搭在了一起,他们疯狂的运行着体内的真气,两股性质不一的真元瞬间流转在了他们的体内,一个大周天之后,他们豁然发现他们的伤势已然不再那么疼痛难忍了。心中流过一丝暗喜之色,既然完颜无敌轻视他们,不急着出手,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轰隆”,一道炸雷响起,远处一抹闪电从天际划过,接着又是一抹闪电从天际朝帝都划来。那一道闪电将这滚滚的乌云劈开了两半,可见那云层沟壑之中一道深不见底的暗沟,而那道闪电越来越大,从天际劈将而来,很快就要落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起”,一声暴喝,却是那石亭之中的风恋刀发出来的喝声, 凌天云双手一搭叶吟风的肩头,而他双手扬刀直刺天际而去。叶吟风双手一托,全身办内一运转,将凌天云的身子向那天际之上奋力一托。 凌天云的身子很快就越过了完颜无敌,而那举起的星泽宝刀更是发出阵阵长吟之声,只见那宝刀之上流转着一圈绚丽夺目的光晕。 第四百四十三章 蚍蜉撼大树 “轰”,凌天云的身子射向了天际,向那道闪电而去,他高扬起的刀正好接正了那道闪电。 “嗡”,当凌天云的宝刀接正了那道闪电之后,他只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从那宝刀之上传来如烧红的铁块般的灼热烫在了他握刀的手掌之上。他几乎就要将自己手中宝刀脱刀而出,但完全麻痹的双臂将那宝刀死死的吸在了手心之中。 “嘶,嘶”,凌天云的身子飞到极限,而他的宝刀却拖着一道电芒,朝完颜无敌立身之处落去。 一时间万物寂静,时光停止,那纷扬而下的雨滴也停了下来,仿佛那雷声也静止了,那柄闪着异常光芒的宝刀拖着一条咆哮的光龙。 凌天云如手掣光龙的天神般,跃到了极限之高,他双手握刀,那刀尖之上正是那道刺眼无比的闪电。而身在空中的凌天云却是有苦难言,他能动的也只是自己的意志和大脑。他的双手紧紧的粘在了那宝刀之上,他只能下意识的将那宝刀朝自己身下的完颜无敌劈去。 叶吟风仰头而望,只见一团光晕将凌天云笼罩住,却看得不够真确,但他还是从那条闪电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强悍威力。引雷电下凡,他没有想到那宝刀有如此般的威力,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还成功了。 完颜无敌只有略略的抬起了头,看着那玄衣少年浑身冒起了一层淡淡的白烟,他的双眼之中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无喜不悲。但他看着那条呼啸而下的光龙,却生出了浓浓的忌惮,下意识的,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凝起了全身的内力化作一道道撕裂天际般的枪芒朝那少年狂涌而去。 “啊”,赵匡胤难以压抑自己的惊诧之意,他张大的嘴巴和睁圆的双眼里无不透出吃惊的表情。纵然是一向镇定自如的柴荣动容了,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是担忧还是惊喜,是欣慰还是不解。 都说高处不胜寒,往往越高的地方就会越寒冷,这是一个通理也是一个常识,但是很高的人会不会一样的寒冷。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够回答,也没有人遇见过,正如此时的李逍遥般,他正满腔愤慨的坐在那简洁却不简单的船舱之内。而陪同他的却是老李等三人,他们嘴里正在说着什么,也向李逍遥解释着什么。 茫茫的雨幕之下,激流不止的黄河之中只剩下了一艘船,就是李逍遥他们所坐的那艘船,这是一艘不大也不小的船。但是容下十来号人也是绰绰有余了,而这船舱之内也仅只有他们三人,所以显得格外宽敞。 “高人?你们殿主有多高,还不是芸芸大众之中的一朵浪花而已,如果将这黄河比作这凡世间,那么你们殿主无非就是一朵掀得比较高的浪花而已。”李逍遥满嘴里带着无尽的讥讽之意,朝他对面的那三人不屑说道。 “逍遥道长有所误会了,令师弟不会有事的,而且必定名震天下。殿主一向欣赏青年俊彦,必然不会让这些武道天才过早折损。天启之玉必将再现天下,殿主他老人家算到了天下一统之势必定在这十年之间,所以这才会派我等出殿,目的就是寻找天启之玉的下落。”老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向李逍遥说道。 “请问,这关本道爷何事,这又关我师弟何事,还有关那凌家小子又有何事?”李逍遥一肚子火,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愤愤而道。丝毫不给对方低三下四般的姿态而有什么好的语气,而他们将自己掳到这船上来,也必定有什么目的。 “相传叶、凌和燕三家本就是天启之玉的守护世家,随着岁月的流失,这三家也慢慢的没落了,那两枚天启之玉与传国玉玺也不知所踪。但是只要有叶、凌两家的后人出现,两枚天启之玉与那传国玉玺也会随之而现。”阿赖向对方解释道。 “又是什么天启之玉,武破天穹真的那么重要吗,破碎虚空又如何,达到武道的至极又能怎么样。就算你们殿主向往长生不老的天道之界,就算你们殿主得到了天启之玉,那又如何?莫真的以为这天启之玉就开启那天道之门的钥匙,天道天道,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所能猜测的。泱泱武道,无穷无尽,天道之心乃坚韧如钢,境界与心境达到天人合一这才有可能突破桎梏。有人毕穷一生精力,而门槛都摸不到,就算得到了天启之玉又如何,而从古至今,又有何人达到了那个境界?” 李逍遥冷笑一声,向那三人讥讽道。天道也罢,武道极限也好,都不是他所向往的,他一生向往的就是逍遥天地,无羁无绊的心境。而对于那些刻意寻求天道长生的武修,他很是不屑之。 “话不能这么说,天道难测,好比这世间的人心般,有人一夕得道,有人一生难窥其门禁。但是不代表没有人突破那个境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令师就是一个例子,虽说令师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这天下江湖武修之中毫无名声。但是殿主却是敬仰已久,只恨无法与令师相见。” 见对方谈起了自己的师尊,李逍遥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他向那三人问道:“你们不会将本道爷掳去,就是为了见我师尊吧?不过告诉你们,想也别想,那个老家伙,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非也,只是请逍遥道长去圣殿作一些时日的客而已,就这么简单,别无恶意,这个道长大可放心。”老李见李逍遥脸色有了好转,他连忙向对方说道。 “本道爷走了,我师弟他们怎么办?”李逍遥不由得还是担心起叶吟风与李从嘉来。他们从金陵至帝都一路之上虽然没有经历什么重大的遭遇,但还是有一些不痛不痒的骚扰还是有的,而他一路之上如坐镇的大将军般,指挥着众人度过了一次次的小骚扰。叶吟风还有一个隐藏在幕后的仇家,而李从嘉更是因为太子之争,这叫他如可放心让他们返回金陵。 “庸人自扰,令师弟已不是当时吴下阿蒙了,他要走他的路了,他必须背负起寻找天启之玉的使命。新一轮乱世将终结,又将迎来数百年的太平盛世,而天启之玉必将重现天下,他们的命运终将绑在天启之玉之上了。” 老李话音刚落,一道震耳的雷耳声响彻在他们的头顶,只觉这艘船只一震,从那船舱的窗口处闪过一道耀眼的电芒。这道耀眼的电芒将这漫天的乌云劈开,硬生生的将滚滚的云层劈成了两半,那云层中央就是那电芒火闪的光龙般。 而李逍遥却是浑身一震,顺着那道电芒的尽头望去,他仿佛看到了一名从天而将的天神,手中扬起一柄光泽四溢的宝刀,将那道电芒给接住了。那是一种何等壮观的场面,那道身影怒发飞扬,巍立于那茫茫的雨幕之中,傲立于那滚滚而翻腾不已的乌云之下。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疑的表情,一双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望向窗口处那道光龙芒射的闪电。见李逍遥如此怪异的举动,老李三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朝那窗口外的天际望去,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只看到了那闪耀在乌云之中的电芒,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发现了,于是乎他们满眼的疑惑落在了李逍遥的身上。 狂压而下的乌云凝起了一股令人心悸般的颤栗,那道电芒如龙般的闪电被一柄宝刀拖住了,呼啸气势发出“嘶嘶”的声响。电芒将这漫天笼罩的乌云一分为二,耀眼的光芒将众人的双眼刺痛。 茫茫的雨滴凝固在了空中,那手掣电芒天神般的身影定格在了空中,蓦然间,阵阵刺耳的破空之声卷起了撕裂般的气息朝那扬起宝刀的身影之上狂涌而去。却是一柄柄气化成形的枪芒之影,其气势丝毫不亚于那凌空而下的那道芒光电龙。 赵匡胤与柴荣看到了一团耀眼的光球从那空中的两道身影上迸射而出,那刺眼的光球卷起毁天般的气势朝四周激射而去。一声比那从天而下的雷声还要震耳的巨响,陡然而起,总个皇宫如震动了般,仿佛一阵地动山摇,令人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畏惧悚然之意。 叶吟风仰起的头不禁的一低,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挡在了自己的眼前,那道强烈刺目的光芒简直就可以将他的双眼照瞎。 风恋刀双眼眨也不眨一下,定格在了那空中的两道身影之上,一双虎目里绽放出精炯的光芒,那粗糙的脸色里透出一股超然般的气质。 “轰隆”,随着那声比炸雷还要响的巨声,那笼罩在两道身影之上的光球也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地又似乎恢复了,那凝固在空中的雨滴又开始肆无忌惮般的纷纷扬扬,朝大地飘洒而落。 那道刺眼夺目的闪电消失了,伴随着那道闪电的消失,那纠缠在空中的两道人影也消失了。漫天的乌云开始又重新的汇合在了一起,滚滚翻腾不已,卷起泼天的雨水狂下不止。而笼罩在上空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气息也顿时消弭于无形之中,只有那狂浇不止的雨水正肆意的挥洒着它那洋溢的激情。 “砰”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叶吟风的耳中响起,使得叶吟风心头蓦然间一震,本来双耳就被那天空之中的那道巨响给震得嗡嗡作响,而感觉到了重物落地之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却是凌天云脸呈金色,嘴角之上还带着一抹焦黑的气息,落在了那雨水之中,双手还紧紧的握着那柄星泽宝刀。 “哗啦”,一道踏水的声音响起,从那雨幕之中走出了一道狼狈的身影,只见那人发丝凌乱,全身衣襟一片焦黑破烂。那人不是完颜无敌又是谁,只见他双目里凝起一抹滔天般的杀意,如一猛兽般盯在了那落地昏迷不醒的凌天云的身上。 “铮”,叶吟风身形一晃,手中的铁剑发出一阵轻吟,他激起了全身仅存的真气卷起一道幽然若悚般的剑影朝完颜无敌疾射而去。他的身影已然融进了那雨幕之中,一抹狂煞暴乱的气息从那铁剑之上席卷而出。 完颜无敌双瞳微微的一缩,只见眼前那一道幽芒般的剑尖朝自己激刺而来,而那雨幕之中却失去了那蓝衣少年的踪迹。从那凝起的剑芒,他感受到了一种致使的危机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使得他浑身不由得一颤。 “夺”,剑芒卷起幽森的点影,一种剑入骨骼之中的声音响起,接着那白茫的雨水之中染起了几点刺眼的鲜红。一道身影狼狈而退,如苍鹰般掠起,随后那身影在这皇宫之中几个起落腾空,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四百四十四章 帝都入夜了 雨终于在天黑之前停了,笼罩在帝都上空的滚滚乌云也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了,隐约可以那黄昏时分里乌云的空隙中露出了几块铅华如洗蔚蓝的天空。那种狂压而下的股股郁结的气势也在这一时间消弭殆尽,扑面而来的却是清新坦然般的如馥气息。 帝都如焕然一新般,那高高的瓦檐之下还滴着如丝如冷般的雨水,那些从自己家里走出还怀着惴惴不安的百姓,还有那些刚冒出了一点新芽的树木,这一切都似乎在预示着帝都不再是以往的帝都了。 华灯初上,盏盏灯火开始点缀而起,还未完全暗下的帝都却另有一番景致,这场大雨下得如此般的淋漓透彻。街面之上还有残余的积水正四处漫流着,行人趁趁的脚步将那一淌淌的积水踏得四处飞溅。 完颜无敌孤身一人,行走在这人影茫茫的大街之上,而此时的他如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般,全身本着充斥着无上的霸意气息早就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身淡淡异然般的普通气息,那刀刻般的脸庞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无悲不喜。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使得在这街道之上行走的人们慌忙避开,他们不明白此时为何还会有大量禁军出动,而且还是身着鲜明盔甲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般的嗜血煞气的大周帝都禁军侍卫。 “缉拿契丹奸细,乃等速速避开。”一声暴喝从那群策马飞奔而来的禁军口中喝道。随即那群禁军将目标锁定在了那漫步轻闲般的完颜无敌的身上,策马而奔的禁军哗的一声,将自己悬挂在腰际的佩刀抽了出来,柄柄长刀凝起了阵阵刺眼夺目的寒彻光芒,他们将那长刀指向了完颜无敌。 “嘶~~~~~~”,阵阵骏马长嘶声,周军策马纷纷的将那立在街道中央的完颜无敌包围了起来,他们眼里凝起的冷寒光如手中的长刀泛起道道刃芒般。没有任何的口号,也没有任何的命令,他们手中的长刀便那向街心中央的完颜无敌劈将而去。 完颜无敌见状,立住身子,未见他有什么动作,却见他如一阵风般从一匹匹骏马之中穿梭而过。随后,他又重新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之上,他的神情依然如故,不悲无喜,风轻云淡之姿,仿佛他从来就不曾出手般。 时间如凝住般,那群扬起长刀的周军被定格在了马背之上,只是他们的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一个个周军依然保持着扬刀的动作,但是他们却没有将那刀劈将而下,而那马也保持着迈蹄前冲的姿态,连那大大的马的双眼里还泛出兴奋的光泽。 “砰砰砰砰”,数道巨响之后,立在街旁的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叫声,那数十名大周禁军就这样连同坐下的骏马一起倒在了街面之上。没有任何的预兆,连一点血迹都不曾溅出,只有那数十名毫无生机的禁军侍卫。 “啪啪啪啪”,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却是那道孤寂般的人影缓步于那街之中,众人从那道身影之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们明明看到那人走得非常的慢,可是他们一眨眼之间,那人却离他们又远了数丈之远。而他们怀着难以置信的心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条身影时,却发现那人早已经不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流淌着积水朝这街道低洼处流去,在那低洼之处又积起了一淌水渍,一双崭新的鞋子大步踏来,将这淌好不容易积起的水渍给踏溅四飞。从那积水之中倒映着一张消瘦却悚寒的面容,一身长衫之上不起一点皱褶,那是一名普通的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可见他那握刀的手青筯暴起,不只是用力太大还是此人无比的紧张。 宁不归立在街道处,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他认为可杀死的人。 不管怎么样,宁不归还是很自傲的,他就像那流淌在那青瓦之上的残水般,固执的认定了自己的方向。他当然是也是一名无比自负的人,以往的任务他都是完美的完成,除了上一次。他差点就栽在了三人之手上,但是想到那表面慈祥的冯老头,他的心里就一阵不快之感,情报失误不说,让他白白的在雨中淋了这么久,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而今日他又得到了一个情报,又接到了一个任务,当然给他发布任务的还是那冯老头。只是这一次的目标变了,开始他刚一听到这任务时把自己吓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次的任务会是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对方可是天下第一的高手,除了盟中那位能与之匹敌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与之并肩。 但是冯老头给了他一个信息,完颜无敌今日必受重创,其实力不足全盛期的十分之一。听到了这个信息之后,让他很是兴奋,如果可以干掉这天下第一的高手,那么,他在杀手界中的身份还不是水涨船高吗。只要不是全盛期的完颜无敌,他当然有信心将他干掉,他宁不归可是刺天盟中的金牌杀手。 一阵轻微踏水的声响传进了宁不归的耳中,他知道完颜无敌来了,他不禁得加大了力度,握紧了手中的那长刀。而他的双足也加大了力度,将那街道低洼里的积水全部挤压出去了,飞溅的积水将他那双崭新的鞋子打湿了。 一道人影缓缓而来,刀削般的面容里透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气息,全身的衣襟却是一片狼籍,东湿一块西黑一片。那道伟岸的身影里透出淡淡的颓废气息,被宁不归轻易的捕捉到了,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也是狼狈的一天。究竟是何人造成的,他心中不禁的升起了一丝好奇,帝都之中还没有人能有如此般的实力。风恋刀第一个被他排除了,那次围剿风恋刀的行动之中他也有份,内力尽失的风恋刀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的实力。 “你似乎很疑惑,对吧。”一道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话语将宁不归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定定的望向前方,却见完颜无敌收住了脚步立在他不远处的前方。只见对方脸色略带一些苍白之色,浑身却是不渗透任何的紊乱气息波动,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不错,当今天之下,又有何人能够将天下第一高手击败,所以本人非常的疑惑,也同样好奇。放眼天下武林之中,能与大国师并肩者凤毛麟角,能够击败大国师者更是不复存在,而大周帝都,本人着实想不出是谁。” “传言宁不归乃刺天盟一等一的杀手,不管是武修境界之高,杀人技巧之娴熟,无不是当今世上拨尖的高手。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阁下之言当不好几点错误的谬论。其一,某家并非天下第一高手,实乃以谬传谬之说,其二,当今世上能与某家并肩之人大有人在,胜之某家的也大有人在。某家只不过是这凡尘芸芰众生之中的一颗尘埃而已,武道之广又何其浩瀚之大,这世间无奇不有,天下高手辈出非偶然,那些隐世不出的不世顶尖高手又何其之多。某家此次也真正见识到了天道之威,虽然并未令某家损伤半分,但也让某家心智有瑕疵而存。” 宁不归一愣,他没有想到完颜无敌会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不利之战,按对方的说法,完颜无敌必定是输了。但他心中又是一颤,完颜无敌毫发无伤,却让自己的武道心境有了一点瑕疵。这个结局让他更是吃惊不已,影响一个人的武道心境,那要比伤其身子要更为严重,一个人的道心都受损了,那么就算他有再高的武修境界,也根本无法踏破那个门槛。 “那是怎么的天道之威?”宁不归虽然吃惊,但他还是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天地之道,我等武修在其面前又是何等的渺小,在天道面前,我等武修就是被天道俯视的蝼蚁。阁下以为如何,你不曾遇见天道之威,当然想象不出来那天道之威了,万物自然而存的天道,又怎是你这等人可以想象的。” 完颜无敌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对方阐述一个观点,又似乎在向对方解惑。而他的脚步却又向前大踏了一步,他的那一步看似乎缓慢,但他的身影已经到了宁不归的面前。未见他有什么动作,他的人影又从宁不归的视野之中消失了,他的身影开始融入了这渐渐转黑的夜色之中。 “念你修炼不易,今日暂且饶过于你。” 一阵般的话语在宁不归的耳边回荡着,街道之上只留下了那道苍凉般的身影,满眼里除了不惑还有几分落寞之情。他不知道,他的手心之中早已经泛出了一层汗水,他当然知道,只要完颜无敌愿意,他立刻就会去见真正的阎王。 “天道之威,破碎虚空,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窥其武道的极限吗?”宁不归低喃着,紧握着长刀的手也松了开来,他的双眼里开始流露出了几丝迷茫之意,他没有了当初般的自信和自负,他有的只是带着一身疲惫般的倦意。 夜色渐浓,人影绰然,华灯初上的帝都又开始迎来了它繁华似乎锦的夜晚,而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又掀动起了一股股更为炽压般的暗潮在涌动着。 没有人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人知道完颜无敌在那一战之后又领悟了什么,而这一切都将与帝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大周的帝都迎来了它入春以来最为淋漓透彻的春雨,也迎来的它入春以来最为艰难的处境。 关于风云大战完颜无敌之事,赵匡胤与柴荣心中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他们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有这样的结局。那一战之后,风恋刀将叶吟风与昏迷不醒的凌天云带走了,然后悄然离开了皇宫,他没有向柴荣与赵匡胤交待任何一句话,悄悄的来,最后还是悄悄的走了。 本来这事一直让赵匡胤与柴荣沉浸在震惊之中,但是随着一名满身血迹的少年悄然回到了帝都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烽火二月起 红罗帐,小酥手,点蜡如艳,跳动的火苗映出了一张绝世容颜般的脸庞,那嫚妙多姿的身段被一件半遮半掩的长纱裙轻裹着。细长如滑玉般的颈下泛出令人心醉般的光晕,如皎洁的月芒,又如诱人的神韵。 芊芊如葱般的五指拨动着一柄焦黑的长琴,铮铮之声如珍珠落盘般在这雅间之内婉婉而起。几缕袅袅而起的淡烟里飘出了心旷神怡般的清香气息,使人不禁的要长醉在这清香气息之中难以自拔。动人的琴声,一处英雄归处的温柔乡之中,谁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场景,英雄归处正是那无尽陶醉的温柔乡中。 “雨霏霏还是雨霏霏,如此动人心弦般的琴音却实令人着迷,真恨不得放下所以的一切,此生埋进了琴音和温柔乡之中。”风恋刀虎目里泛出一缕异样的精光,一扫那抚琴低眉的女子感慨而道。 随着风恋刀的话语,那婉转的琴声猛然间一顿,却是那道倩影浑身间一颤,使得她的那柔荑向的手指不禁的一停。而随即,那张带着桃红般的脸庞却又泛出了如艳般的晕红之色,随后,那倩影抚手一带,一曲欢悦之中带着幽怨般的声调缓缓而响。 “风兄何必拿霏霏大家开这种玩笑,若风兄愿意的话,雨霏霏大家必定早就成了风兄怀中的温柔玉体了。”完颜无敌眼里淡淡笑意一闪,他伸出了自己那双精妙无双般的手,轻轻的捏起了自己眼前的一酒杯。一道暗黑的长线隐藏在他的掌心之中,但他似乎浑然不知般,仰头一倒,杯中美酒尽入咽喉。 “二位何必拿小女子开这种玩笑,风大侠傲世英雄,大国师天纵神资,小女子虽出自勾栏之处,也知道自爱哩。唉,只恨小女子魅力不足,令两位大人物难以青睬,着实让雨霏霏心中自秽不已。” 琴声而毕,却犹在耳中萦绕不绝,一道凄哀如怨般的声音从那女子的口中道出。如述不尽的凄婉之情,啼血残鹃也不过如此而已,那双美目里流转的却是令人难以忘怀般的幽怨哀情,让人心中不免升起了万般怜意。 “哈哈哈,雨霏霏大家说笑了,风某一介粗汉而已,哪里能入得了雨大家的法眼。大国师一心向武,倒是让风某好生佩服。论当今世上,又有何人可以让大国师动得凡心尘情呢。”风恋刀哈哈一笑,一句玩笑之言而代过。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那绝代女子双眼里的哀怨又更深了几分,一抹淡淡的失落之情流露而出。 “武道之心不坚不可,但今日之战倒是令某家大开眼界。天道才是这世界的主宰,武破天穹,着实令某家的心产生了几分疑惑。”完颜无敌眼中一道精芒飞射而出,他朝风恋刀自嘲一笑,落言而道。 “大国师何来疑惑之言,大国师不是在这一战之中窥得天道门槛了吗。”风恋刀洒然一笑,轻淡而道。 “世人都说某家是当今武修界之中离那境界最近的一人,可没有人知道,当你窥得了那门槛时,发现自己会产生更多的疑惑。武道极限是天道,那么这天道的极限又是什么呢,破碎虚空之后迈入那永生仙界之中,可那永生的仙界尽头又是什么界,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风恋刀双目一凝,他没有想到完颜无敌此时会说出这么一段落寞的话来,这些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感受过自己左侧射来了一道灼灼的目光,他很清楚自己身边那绝世佳人的心意,但是他的心中早已经容不下了任何的女子了。 “风兄还没有为某家解惑,为何风兄如此般的笃定,凭这两小子会让某家吃上一个小小的暗亏。”完颜无敌眼中射出精芒,将自己心中另一个疑惑提了出来。 而在一旁的那绝丽佳人也是满眼的好奇之意,似乎对于完颜无敌吃这一次暗亏也很是感兴趣,她也好奇为何会让当今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认栽。 “这才是真正的诛天大阵,而凌天云手中的那柄星泽宝刀就是这诛天大阵的阵眼。大国师天纵聪慧,不会连这个也想不明白吧。当年此刀落在了风某的手中,而风某又将此刀赠于当今大周国皇帝,这本就是一段巧缘而已。” 完颜无敌双目一睁,射出了不可思议的错愕之色,他没有想到这才是隐藏在这帝都皇宫之中的那绝杀奇阵。他一直以为那诛天大阵只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他却没有想到这真正的诛天大阵却是引天雷而下,其针对的就是向他这样的绝世高手。 “此阵是由何人所布,这样的绝世妖孽,应该早就达到了破碎虚空境界了。中原神地果真藏龙卧虎,如果某家对上此人,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完颜无敌难掩双目里的骇光,朝风恋刀颤颤而道。 “中原帝都传承我汉人风采,此乃天成自然,那名前辈只不过稍稍的利用了一下而已。不过那名前辈实乃神仙般的人物,游戏人间无拘无束,他早就破碎虚空了。”风恋刀眼里流露出了几分缅怀的神色,淡淡说道。 “如此神仙般的人物,某家倒想结识一二。”完颜无敌目光灼灼的说道,他那颤颤的神情也转变为热切的兴奋之色。 “有机会见到的,那名前辈乃道门天尊无忧子。” 人见忧怜的雨霏霏并没有插嘴,只是不时的为这二人添添酒,举着那一双秀澈般的美目向这侃侃而谈的当今绝世高手痴痴而望。不知是雅间内温度回升,还是这绝佳丽人饮了几口酒,那腮颊之上早就飞上了一朵红艳欲滴的桃晕,一副不胜娇羞的姿态毕显的淋漓尽致。 风恋刀与完颜无敌哪像是生死宿命的仇敌,他们如两名久未相见的好友般,正饮酒侃谈,兴致之处也不禁的露出了几分难掩的开怀大笑。只是他们明白,此次的相谈,应该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谈了。不管是两人惺惺相吸,还是两人对武道的向往与执著,虽然可以放开身份来说,但他们知道他们终究还会走上一条生死相争的道路之上。 “罢了罢了,这次总算见识到了雄踞中原腹地帝都的风范了,也算了了某家一个心愿了。诛天大阵,不仅仅只是一个大阵而已。某家要走了,此次大周国风雨飘摇,能否挺过这场劫浩,也并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完颜无敌举起那酒杯,将杯中剩余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说完,便推门而出。那宽厚的身姿和伟岸的背影,在风恋刀的眼前逐渐消失了。 “六年之后的圣殿之约你我再决胜输吧,到时你我可能一举踏破那层桎梏,也许你我之间将有一人被开道遗弃。” 完颜无敌离去时的那句话一直在这雅间之内回荡着,久久不散。 而那脸带酡红的绝丽佳人更是双眼里蒙上了一层神秘般的光雾,从那美目之中泛出了一缕绚彩般的光芒却是越来越浓了。 风恋刀一直目送着那绝代高手的离去,他的双眸深邃而又睿智,缕缕精光从他的双眼里透出,欲穿透那朦胧的窗外,直逼那迷茫的夜色中去。 此时帝都的夜色并不美,虽然大街小巷中点起了望眼欲穿般的大灯笼,但是这春雨之后的夜色还难以显示出这帝都雄伟壮姿的本色。经历了年后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帝都的百姓开始变得战战兢兢了,他们早就缩在了自己的家中不愿外出。 一阵沉重的脚步将这寂静的帝都打破了,却是一条行色匆匆的二十出头的少年行走在这街巷之中。只见他身形萎靡不堪,而且满身都是伤痕,如果凌天云看到此少年,一定会认得,这少年就是他在封家见过的那袁小六。 二月初的一场春雨,下得如此酣畅淋漓,春雨露新芽,一派朝气祥和之色在这帝都蔓延着。然而作为大周的一国之主柴荣却是满腹的愤慨和滔天般的怒火,依然是慈德殿,依然还是那摇曳不止的烛火,依然还是那位满脸红润不退之色的大汉站在他的面前。 “刘昱小儿,真是欺人太甚。”柴荣满脸的怒火,手中的茶杯几乎就要在他的手中被硬生生的捏碎,他的脸色深沉若霜,负手在这殿内来回走动着。而赵匡胤脸色凝重,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的义兄。 昱日早朝,大周皇帝柴荣暴跳如雷,而他下方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垂眉低眼一言不敢发。令人意外的是,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冯太师居然也在这朝会之中,没有人去质疑,也没有人去意外。因为,文武百官早已经知晓了,北汉刘昱联合契丹数万大军直向大周边境而来,其来势汹汹,一副直冲帝都如破竹似般的气势而来。 当日早朝,柴荣直接将自己与赵匡胤前夜里的商议说了出,他决定御驾亲征,迎战北汉与契丹的联军。而他的决定一说出口,一致遭遇到众臣的反对,特加是那白发苍苍的冯太师,一脸痛惜的不屑之语。 冷冷的望着众臣,柴荣身上一股无上的威严缓缓而现,惊得众臣同时闭上了口。 帝都依然是帝都,寻常百姓哪里知道这森严皇宫之中发生的事,然而,来自各国的使者开始陆续启程回国。帝都驿站之中忙碌的人群,各国使节不时的相互招呼着,也许这次的分别,将来永无再见的一天。 李从嘉那胖胖的脸上已经退却了青稚之气,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隐隐的成熟之气息。他双眼里透出了淡淡的惆怅之色,有期盼有担心,也有害怕。但他那隐隐的沉稳气息早就将这一切掩盖下去了,他已经开始了他该有的皇者气势了。 “你决定了吗?”李从嘉虽然满眼的不舍,望着他面前的那名蓝衫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叶吟风会不与自己一同回国,回到金陵城去,虽然李逍遥失踪下落不明,但是做为南唐皇子的他觉得还是可以给叶吟风一个锦秀前程。 “不了,谢谢,此去回金陵路途遥远,还请保重。清风明月阁的人会护送皇子回到金陵,此次分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了。” 叶吟风怅然一笑,萧瑟的语调里透出几分难掩的愁绪,他望着这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南唐六皇子。从江州城里认识这名皇子,到现在一路来了大周帝都,他发现这六皇子已经不再是那淳真稚青的六皇子了,从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令他也琢磨不透的气质正在改变着。 “将来,我们还是朋友吗?”李从嘉很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说完,他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是,不管如何,我们还是朋友。”叶吟风的声音如天外仙音般传进了他的耳中。 第四百四十六章 春意正浓 宇文不凡一向以来都自认为是一个温厚的后生,当然除了他杀人的时候。他也自认为自己是一名谦虚的后生,他那敦厚的脸庞还有结实的身躯都看不出他是一名杀手,而且还是刺天盟里一流的一杀手。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他觉得自己一副憨厚的皮囊可以好好的伪装自己,任谁也不可能认为他会是一名杀人不眨眼而且手上沾满了斑斑血迹的杀手。 宇文不凡有的时候很是厌恶这种生活,但是他又不得不继续这样的生涯。不管如何,人总是要吃饭的,吃饱了之后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欲望。如果自己不做杀手,他不知道自己将用什么办法去赚银两。杀手这种职业虽然脑袋天天悬在裤腰上胆颤心惊般的过日子,但是银两却来得非常的及时,而且更为丰厚。 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情形,其实也谈不上他自己主动杀人。他永远记得那次的经历,在那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四处里尸骸遍野,他那时还是一名少年。他以巨大的生存意志活了下来。 而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杀的人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承认自己那时是真的饿昏了头脑,他承认自己经受不了那食物诱人的香气勾引,他承认他那时真的忘记了一切,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食物,然后狂吃疯吃。 殊料,将恶得晕头转向的宇文不凡救起的那恩人却对他置之不理,任他昏迷不醒着躺在一柴房之中。那是一阵阵肉香味将快要饿死的他唤醒了,那阵郁浓的肉香味他一生都难以忘怀了。 待他挣扎着爬出了那柴房,看到了一对猎人父子正在啃着烤得黄油灿灿的野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冲出去,抓起了那屋院里冒着香气并油渍发亮的一根不知道什么野兽的腿就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那猎户凶狠狠的一脚,将他踢倒在那柴房门前,而那手中的兽腿也被那猎户夺了回去。他永远记得,那猎人看他的眼神,厌恶、冷冰、甚至还带着几分贪婪。瞬间他明白了,他并不是被那猎人救了,而是当作了那猎人的猎物。 曾几何时,宇文家也是名门望族,就是曾经一世豪雄门阀没落了,那它也是没落的名门望族。宇文家的后人又怎么会成了一名贱民猎户的猎物,当然这一切当时并没有闪进宇文不凡的脑海之中,那是事后他才想起来的。 对于食物最原始的动作,那就是抢。宇文不凡知道自己并不是那名看起来消瘦却壮实无比的猎人的对手。当然,那名猎人的三四岁的儿子,他却并没有放在眼里。看着那名肌肤发黄的男孩叭嗞叭嗞吃的津津有味的吃相。宇文不凡知道自己不能冒然的上前要食物了,他只能等,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望梅止梅的典故他还是知道,仿佛间他觉得自己突然不饿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比醒来时更饿。但是他要慢慢的集起自己身体内仅存的力气,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得到那被烤得油光灿灿的野兽。 那猎人吃得很是缓慢,而那猎人的儿子吃得却是极其的快速,显然这也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最为丰盛的大餐了。眼看着那烤熟的野味越来越少,宇文不凡的心更是跳得更快了,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谁也没有想到,当那猎人惊愕的双眼倒在了血泊之中时,宇文不凡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和镇定。那柄猎叉从那猎人的后背贯穿而过,那猎人的手中还拿着最后一根野兽的大腿,他满眼里难以置信。 宇文不凡最后连眼也没有眨一下,举起了猎叉又刺进了那满眼惊恐瑟瑟发抖却嘴腮边鼓鼓的那男童的身体之中。 血溅纷飞,不知是那猎人的血液还是那猎人儿子的血液,溅在宇文不凡的眼皮上,而他却浑然不知般。他终于夺得了食物,那还没有冷却的兽肉,如同那两具还没有完全冷却的尸体般。 仅有的一根兽腿,还有仅存的几块兽肉,虽然不可能让宇文不凡吃饱,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是他这生吃过的最难以忘怀的一餐,每每自己穿梭在那些山珍海味之中,他就然莫名的回忆起那一餐的情形。抢来的食物就是那样的美味,原来那么多人宁愿去抢,原来这个世道是这样的,从此之后便明白了这些道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经历过这事之后,他的命运彻底的改变了。那时他虽然眼神平静如水,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波滔翻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任谁的心中都难免出现一丝的害怕。他清楚的记得,最原始的欲望将他心中的那些害怕给压了下去,对于如何生存下去,这才是他首要的考量。 然而他也没有想到,当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的腹中有了一些食物之后,他的身子开始恢复了一些气力之后。一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了这山野之间的茅草屋外,他猜不出那人的年龄,因为那人臃肿的身躯却不肥胖的体格。白晰的皮肤将一些岁月的痕迹给掩盖了下去,所以他不知道那名不速之客的年龄。 但是,给他印象深刻的却是那人的衣着,那是绣满了铜钱图案的大褂。仿佛这天下所在有的财富都集中在那人的身上般,而那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土财主。 “你愿意跟我走吗,让你饱吃个够”,宇文不凡记得那人向他说过的第一句话。既然能让他吃饱,而且不会为饿困带来的灾难让他动心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所以他跟着那他琢磨不透的男子。 一晃,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他只能知道,他跟着的那人只能被他们称呼为老爷。 那一处荒无人烟的驿站,那是从帝都通往泽州唯一的官道,那是太行山以南的最后一处驿站。宇文不凡就身处在这驿站之中,说白了那就是一石亭而已,只有一张破落得不能再陈旧的石桌。而那石桌之上却有一坛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四处飘扬。 此时,春意正浓,却是酒当醉。 (此时,小刀也醉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桃之夭夭 春意正浓,酒当醉。 春意就是春意,它不是其它。绵绵纷纷的细雨可以是春意,姹紫嫣红的百花齐放也可以是春意。但是这都不是属于宇文不凡的春意,就算是绵细如丝的春雨滑落,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那些都不是他的春意。 枯坐在那破落久不修护的驿站之内,唯有那黑褐色的酒坛才能吸引住他的目光,唯有那入鼻乱钻的酒香味才能引起他的回味。空旷的官道,身后但是那朦胧如雾重重般的太行山,这一切都显得格外寂寥。 宇文不凡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那渺无人烟的官道和他身后重重烟雾之中的太行山,寂静的氛围,都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好心情。他喜欢这样的环境,但他知道,他只不过暂时的喜欢了一下罢了,或许他一下子又会厌恶这样的环境来。 丝丝如绵线般的细雨从那乌蒙的空下飘飘而落,将这寂静的四周全部打湿了,但却也不是湿得很彻底,仿佛伸手一摸,那层水雾就会这被抹去般。空幽的雾层之中,是那巍巍的太行山脉,那条弯弯崎岖便不算的官道如一条断裂的绳索般,歪歪扭扭的朝前方延伸而去,没入了那幽幽的白雾之中。 此时,春意浓浓,酒香醇醇。宇文不凡知道,不管是那枯亭之外密密如丝的细雨,还是那隐藏在迷雾之中鲜艳绽放的花朵,这些都不是他的春意。酒坛中的酒还有一半,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喝完。 立起了身子,他无比惬意般的伸了一个懒腰。 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目光转向那枯亭之外。 一道身影涌进了他的眼眸之中,却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提着一口佩刀,神情漠然,肩上带着春雨打得微湿的水渍。那男子一步一步向那枯亭走来,他的步伐虽然很轻,但在这空幽的官道之上,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那人在枯亭外立住了,宇文不凡清楚的看到那名男子握刀的手加大了力度。随后,他看到了那男子抽出了那口刀,扬起那刀便临空向他劈将而来。那一刀,将那亭外的春雨劈开了,肉眼可见的丝丝春雨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截,那人的刀很快,快得连他都没有看清。 只见一道惊光耀眼的闪芒之后,那人,还有那人手中的刀已然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外。从那刀里透出了一抹森寒嗜血般的气息直向他的咽喉里逼来,那是一种何等的血煞般的气息,那刀里又凝聚了多少人的鲜血,这些宇文不凡都没有去想。 那人一动不动,手中的刀抵在他的咽喉处,只要那人的手轻轻的一送,宇文不凡必定血溅当场。可是宇文不凡的眼里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慌之意,他的眼神很平淡,不应该说还带着一些笑意。 “你的出场总是出人意料,可是从你的刀意之上我总感觉到了一种另外的韵味。我感觉到了你的惧意,你的彷徨和不安。你虽然还是原来的宁不归,但是我很难感受到以前的宁不归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那种自己如蝼蚁般无助和脆弱时,你就会发现有一种自身带来的恐惧就会从你的骨子冒出来。慢慢的浸透到你的血液之中,然后开始吞噬你的大脑,让你莫名的生出许多的恐惧来。” 宁不归的脸色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然而他手中的刀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放下。 “为什么?帝都一行怎么令你生出了恐惧感来,难不成帝都之中出现了令你畏惧的大人物。我们杀手本就在刀尖上过日子,迟早一天也会被别人杀了,难道你也会怕死。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可笑了。” “一点都不可笑,我不是怕死,而是在那人的面前,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啰嗦,真的不怕我这一刀将的喉咙划破吗?”宁不归的眼里掠出一抹余悸般的惊悚之意,不耐烦的朝对方说道。 “你可以试试。”宇文不凡眼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彩,而他的右手却用一个奇怪的动作在维持着,仿佛握住了一件东西,但细看之下,他的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如果再仔细的一看时,却有一根细丝如那春雨般的线与他们之间的空间混为了一体。而那细丝如春雨般的线的另一头却落在了宁不归的胸前,那根笔直的细线散发出了一抹暗悸般的血煞气息,其浓度丝毫不亚于那抵在他咽喉处的那口刀。 枯亭之外的雨丝逐渐的连成了一线,唯有那碎末般的雨点在这地面之上如撒般。宁不归长叹一声,收起了那抵在宇文不凡咽喉处的那口刀,而他浑身凛冷的气顿时如那春雨烧过的大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啧,一趟帝都之行就把你弄成了这般狼狈,想当年我们三人叱咤杀手界时,那是何等的风光限。而今那人却为了一名女子与刺天盟势不两立,至今也杳无任何的音讯。而你,当年接得任务虽然不是最多的,却是成功率最高的。如今你为何又变得如此般的狼狈了,难不成帝都之行令大挫而归了。” 宇文不凡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横贯在他与宁不归之间的那空间仿佛少了一些什么似得。他转过了身子,遥望着身后那迷雾重重笼罩之下的巍巍太行山,语气之中尽是无尽的思忆愁绪。 “帝都之行不说也罢,说说你吧,这些来到这荒山野岭,又接到了什么任务。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也就是你的性子可在这里枯坐上一个晌午,如果是我的话,那是万万没有这份耐心的。” “能有什么任务,是一项没有任何挑战性的任务,这任务还是老爷亲自传达的。不杀人不谋命,只为了阻挡两名少年北上而已。”宇文不凡提起了那酒坛,大口的灌了一口酒,不知是那酒太过辛辣还是他心中一腔郁愤,使得他灌完酒之后,猛得一阵长咳。 “你暗疾缠身,又何苦饮如此辛辣的烈酒。”宁不归一把抢过了对方手中的那酒坛,不经的出言质意。眼前的宇文不凡依然还是那宇文不凡,只是此时的宇文不凡让他感觉到一种老牛垂暮般的错觉。如此轻而举易的任务,却让对方来做,老爷的心中不知是对这任务的重视,还是他们这代杀手真的老了。 春雨细无声,而这枯亭之内更是如亭外般沉寂无比,静闷的气氛油然而起,两人无语,他们或各怀心事,都沉默着。只是那细细的春雨静静的洒落在这地面之上,使得这片大地开始有了几分润湿中夹杂泥土的气息。渐浓的混杂着湿冷的气息越来越迷凝,透出泥土的气息开始在这枯亭之中蔓延而开。“咕噜”,宁不归提起那酒坛灌了一口酒,辛辣无比的烈热气息顿时从他咽喉处直涌而出,向他的胸腔中狂涌而开。这股辛辣气息犹如那奔腾不止的黄河般,转转反侧,时而如团烈火,焚烧不止。 “究竟是什么任务,老爷一向不会轻易自己出任务的。那两名少年又是哪家的少年俊彦,居然让你来完成这任务。”宁不归打破了这份沉闷,他顾不得流转在喉尖上辛辣酒气,也顾不得那如焚烧在他胸腔里烈热般的感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凌天云,叶吟风。名不经传的两名少年,如果是哪家门阀大族的晚辈就不会这样了。老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这样两名少年,也用得我亲自来执行。”宇文不凡沉闷的回答道,此时,他胸怀之中的春意早已经荡然无存,只有那细细春雨带来的丝丝寒意,比那冬日里的寒雪还要冷彻几分。 “你确定老爷给你下的任务就是那两人?”宁不归脸色微微的一变,向宇文不凡急急问道。从帝都汴梁颓然而出的宁不归哪里还会不知道前些日子里帝都发生的一切,他没有想到宇文不凡在此要阻挠的却是那两名少年,就是让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都吃了一个暗亏的凌天云与叶吟风。 这如何不让他心底一惊,自己连完颜无敌一招都难以接住,而那两名少年却让他吃了个暗亏,可见那两名少年的厉害之处。显然,关于帝都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外传而开,只有寥寥的那么几名有心之人才知晓。而宇文不凡却是毫不知晓,而且宁不归手中的资料也不少,还是主要是关于那名蓝衫少年叶吟风的。 “确定又如何,你不要小瞧人了,如果连姓名都记不住的话,那么我们还怎么在这行里混下去。老爷只给了我这两个名字还有这两人的相貌特征,其它的资料一概没有。怎么?难道你知道那两人吗,可否有那两人的资料?” 宇文不凡一听对方话语异样,他不禁的出言发问。他们双方彼此都已然熟悉至极,对方的一句异样的口调和语气,他还是可以听出个一二来的。 “那两名少年不凡。”宁不归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而道。脑海之中想起了完颜无敌那种萧瑟般的身影,还有关于在这帝都之内发生的种种,他心中不由得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评价提高了不少。 “怎么个不凡,比我还要不凡。”宇文不凡显然并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之中的含义。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那两名少年,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一些恼意。不凡之二字才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用上这二字。 宁不归叹了一气,看了看脸色微变的宇文不凡,他将这帝都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 ??????????? 青山漫漫,嫣红环环,漫山遍野的花朵绽放的正盛, 玲珑谷之内,一大片的桃林之中,那红艳欲滴的桃花比那少女的脸蛋还要晕诱几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青衫女子在这桃林之中凝目而望,而她的脸颊之旁正是一朵红艳动人的桃花,那桃花映出一副清约动人的脸庞。不知是脸色桃红还是那桃红如脸色般艳丽动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灼灼其华 桃花片片纷飞若雨,娇脸朵朵红晕如醉, 那身在桃林花雨之中的青衫女子缦约的身姿,缓缓而行,那掂起的脚尖似乎不愿踩在那落地的花瓣之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瓣。那干净却又娇小的白鞋之上开始沾着几朵落下的花瓣,如那刺绣般,紧紧的贴在了她的鞋尖之上。 同时,一道青色的丽影带着急急的风息向这青衫女子跑来,那是一名容貌丽质天成的丫鬟。“小姐,小姐。青绫就知道你在这里,谷里收到了飞鸽传书,是关于叶公子的,你想不想知道呀。”青绫调皮的声音先传出,她的人影还未到那青衫女的身边便叫了开来。 “你这丫头,有什么就说,还卖什么关子。”南宫纤尘一听到那丫鬟的话语,不禁的露出了那倾国般的笑容,蝽首微微的抬起,那娇艳欲滴的双唇紧紧的贴在了一朵更为艳红似血的桃花处,不知是想闻着那桃花的芬芳还是心里洋溢着浓浓的喜意。 “老爷爷说要见你,关于叶公子的一切,老爷爷会和你说,他要青绫来找小姐,好像有什么事要说。”青衣丫鬟撅嘴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她会着南宫纤尘般,将自己的鼻尖凑在了一朵桃花的花蕊处,一股怡人如醉的香气轻轻的钻进了她的鼻里,使得她那团酡红的晕润色更为醉人。 玲珑谷的深处便是总个玲珑谷的核心,这谷里两面悬崖峭壁,常年都有凝结不散的白雾笼罩在这谷中的上空。纵然是白雾笼罩,但是并不影响和煦的阳光从那天空中直射而下,使得这玲珑谷四季如春。 几座简单的青瓦房屋,几座优雅的别致庭院就是这名震天下的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玲珑谷的主要建筑。雅致别院里当然少不了几座水榭亭台,暗合奇门玄甲之阵法的庭院亭台,将这并不宽敞的谷底装饰得别有一番韵味。 碧池青漪粼粼,在这一处并不大的碧波池中倒映着一名老者,那是一名极其独特的老者。那老者头上的发丝几乎落光,但那老者颔下的胡须却是银白胜雪,垂于胸前。那老者一双并不太大而又浑浊的双眼,瘦小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被一阵强风刮跑似得。 最主要的是,那老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一名猥琐的老头般,然而再转眼之际再次打量时,却发现那老者又给人一种另外的感觉,宛如一名圣者般,随后转眼之间,又给人一种大智者般的感觉。那老者给人几种异样的感觉,但一种感觉又仿佛并不是这名老者真实的身份,令人大感疑惑。 但是没有人小看这名老者,因为这名老者的身份极其之高,到底有多高没有人知道。但整个玲珑谷之中的人都知道,就算是玲珑谷的一谷之主南宫青山见了这名老者都要躬身施礼,而且还是玲珑谷里最高的礼节。 “不老爷爷。”南宫纤尘望着那名坐在回廊木椅之上专注那池里浮子的老者,不禁的欢喜叫道。 “你这小丫头,叫什么叫啊,把老头儿的鱼吓跑了。唉又在这里白坐了一个上午了,连一条鱼都没有钓到。好不容易看到一条将要上钩的鱼了,又被你这小丫头吓跑了。”一道苍老却不乏有力的声音从那老者口中传出。 只见那老者稳健的右手一提,却是一根只有浮漂的长细线,没有鱼钩没有鱼饵。那老者正是玲珑谷唯一的长老,不老翁,也称之为不老神仙。在玲珑之内,如果说有不怕不老翁的,那么这人就是南宫纤尘,而且还是唯一的。没有人知道不老翁活了多少岁,也没有人知道不老翁一身玄功达到了多高的境界,但没有人不服他那神仙般占卜之术。玲珑谷的占卜之术就是镇谷绝学大千机之术之中的一种,占卜天道,占卜人相、星相以及天下气运。 对于不老翁略带轻轻的质意却还带着浓浓的溺爱之情,南宫纤尘早已经习以为常。她轻眉轻蹙,款款上前,偎依在那老者的怀里。感受着不老翁一股和煦如阳般的气息,她心中别样的异样开始淡了下来。她知道不老神仙将自己唤来,必是有事相告,而且此事非比寻常。除了她体内的顽疾,应该没有其它重要之事了。 “痴儿,你若想他就去寻他罢了,你虽身在这玲珑谷之中,可你的心却不在这谷内。这些日子,你看似温雅如常,但那股凝结在你心之的情愫却让你忧郁难欢。此次外出,不只是你与他之间的缘份,而且你的病情也会有一个转机。” 听到了不老翁的话语,南宫纤尘秀眉一挑,那红晕如桃花般的脸色渐渐的发烫了起来,而她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却更加明亮了起来。脑海之中开始又浮现了那道蓝衫如剑般的身影,那带着几分稚气却不乏刚毅般的脸庞渐渐的占据了她的脑际。 ?????????? 雨终究会停的时候,北方的春雨更是如此,这场细如牛毛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数个时辰,停了。 白雾开始渐浓的泛起,笼罩在这太行山上,而身在太行山上的人却可以清晰的从山下看到山下的一切。就好比耶律无忌和萧禹景一样,他们站立在那太行山上的某一处高峰中,云雾在他们的头顶环绕不息。 “萧师就这么确定两小子会追来吗?”红衣如邪般的耶律无忌眼里透出一抹狠戾的光芒,在这名看似普通的老者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心中仅有的理智。他并没有对这老者有任何不敬的举动,在这老者的面前,他如一名孩童般,站在一名大人的面前。 “你的心乱了,如果不相信老夫,你大可亲自下山去看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叶吟风和凌天云应该快到了那关口的驿站了。”萧禹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但他的语气里充斥着一股令人难以置疑的威严。 契丹两大高手一并出现在这太行山上,而那两天资出众的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却是不见人影。春雨将这太行山的空气打湿,四处里弥漫着泥土芬香般的气息,那雨水将这四处的泥土打湿,却没有湿透,绕而纷飞而上的泥土气息翻腾而起。再加上环绕在太行山上朦胧不绝的云雾霭霭,四处里翠绿的新正冒吐而出,一派春雨滋润的新春气象就此而生。 “无忌知错了,无忌不该质疑萧师。”耶律无忌眼神一禀,一抹寒意从他的心底轻涌而出。 “老夫很是疑惑,就凭这两名不入流的少年,是如何将大国师打败的。如果这个世上有这种逾级挑的武修,那么这种逾级挑战的程度也太骇人听闻了。大国师是什么武修境界,而这两名少年充其量突破了先天境而已。真是令人费解,莫不是那皇宫之中还藏着不世的高手。”萧禹景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耶律无忌警告着什么。 耶律无忌心中也惊骇不已,他的心情更是犹如这太行山上的云雾般,起起伏伏,难以平静下来。 那一战之后,完颜无敌并没有隐瞒任何人,直接将战局的结果告诉了他们,但是那一战的经过却是只字未提。天下第一高手居然折在了两名不入的少年手中,如果让天下武修界知道了,那是何等的惊天大事。只有结果,却没有经过,只留给了他们无限的想象,而这样匪夷所思的结局,但是让他们心折百回,难以理解。 “走吧,我们在山中等他们,你要为你的徒弟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但是你记住了,凌天云是三皇子的。”萧禹景仿佛从那山下看到了一些什么,他转身向那高峰之下走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耶律无忌顿时一凝,脸上戾色虽然不减,但从他的那紧锁的双眉里却看到了一丝犹豫。他无奈的摇了摇了头,身形一起,紧跟在了那老者的身后。两人从那云雾之中而来,又回到了那云雾之中,只有那泛起泛落的白雾晃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原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凭那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可以将完颜无敌打败?”宇文不凡听完了宁不归的叙述,满眼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不相信的又反问了一句,武修境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按境界来划分实力高低。先天境界怎么如何以战胜破空境的武修,从古至今闻所未闻,中间还相差了近天和至天两天境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错,这是事实,不管他们两人用了外力也好,又何是什么绝世神兵也罢。但是这就是事实,一个不容改变的事实。你不要忘了,叶吟风是什么人,可是刺天盟里最大的刺杀对像。虽然这些任与我们无关,可是他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更夫和书生不一样的死在他的手中,不要小瞧了你的对手。” “不要拿其他的杀手与我们相提并论,更夫和书生他们在我们的眼里连一只蝼蚁都称不上。刺天盟是以武修境界来分排杀手,而我对那两人从来就没有关注过。不管如何,他们的武修境界也只不过是先天境界而已,最强也不会高上天去。虽然我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将完颜无敌打败的,但是我对这两人本人还要好奇一些。” 宇文不凡眼里突然间射出一抹浓炽的光芒,那种光芒有热切,还有淡淡的嗜血意味。只有宁不归知道,他这样的眼神一旦露出了,就表示对方见猎心切。 幽幽风来悠悠情,春雨之后的天空开始有了一丝如洗的感觉,无名的小山,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盛。而在这小山腰处,一间别致的茅屋将这幽然的小山点缀了几分人气。在这茅屋的院外,一株枯老的桃树上稀稀拉拉的几朵红点,那正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一身白衣如雪,如天仙般的女子伫立于那桃树之旁,此处虽然未桃之夭夭,但却有另一幅灼灼其华般的风景。这名女子正是独孤傲雪,她双眼含忧,两腮虽然红晕如春般动人,但紧蹙的眉头久久不舒。 紧紧包裹着的桃花还没有等到它盛开的时候,就好比独孤傲雪般,心里千万分的郁结还没有散却的征兆。身边那面如冠玉般的男子早已离去,连同离去的还有那只丰神俊异的白鹤。不知道是惆怅,还是心不解,又或是难舍,扬起的蝽首早已经留下了两道清淡的划痕,不知是喜还是怨,又或是嗔。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不凡不归 此时的独孤傲雪犹如那含苞待放的桃花般,有一些不知所措的彷徨感,虽然失忆的她完全忘记了与那名白衣如玉般的男子的一切,但她还是从心底的开始对那男子有了一些莫名的抵触。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当燕龙星开始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时,她的心底就会产出一丝隐隐的厌恶之感。 以至于到了他们离开帝都之后,燕龙星与她之间依然是亲密无间般的举动,但她那种本能的抵触还是让那聪慧般的男子发现了。而后,她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她感觉到万分恐惧般的神色,虽然对方掩饰的非常之好,但直觉告诉她,燕龙星已然不再是那个与她游山玩水举足无瑕般的那燕龙星了。 其实那男子还是那男子,她很明白这一点,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之中总能浮现出两双干净清澈的眼眸。还有能让她心里得到宁静般的两股不一样的气息,两名同样是年轻的少年的身影缓缓的闪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有一些不知道所措,也有一些慌乱,她抵触燕龙星那自然而为的亲昵举动让对方的眼里有了一些愠意。但她不明白,为何燕龙星的眼里还有掺杂着一丝她永远无法明白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之后,自己是否还会对这名容貌无瑕举足优雅的男子产生抵触的心理,所以她有一些慌意和彷徨。 很显然,燕龙星知道了她那心底的抵触,所以他也没有再对她做出任何的亲昵举动。还是一如既往般的举止如谦谦君子般,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之上还是带着如沐春风般迷人的笑意,对她更是照顾有加。 她与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们之间的事,她希望她恢复了记忆之后,再走下去。而燕龙星如此的善解人意,答应了。而且也义无反顾的从她的身边离开了,去往何方,她也不知道。而帝都之行后,她又是孤身一人了,孑然一身的她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般,并没有了当初刚失忆时的惶恐与无助了。 黛眉轻挑,胜雪白衣旖旎而随风起伏,那如羊脂般的脸颊之上飞出两朵红晕之色。独孤傲雪伸出了芊芊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指尖抵在了那一颗还未绽放却包裹得紧紧的花苞。几颗清澈的水珠从那花苞上顺滑而下,传到了她的指尖。一切静谧幽然,没有世尘的喧嚣,只有那春意般的宁静。 独孤傲雪的内心里一片通灵般的祥和,出尘般的身姿映出了一道绝丽般的仙影。她那扑闪的眼眸早就恢复了动人般的色彩,只是那绚彩的目光里还有几分难解般的彷徨之意,但她的眼神越发的明亮起来,比那流转在花苞之外的暗光还要绚彩几分。 “如果心有疑惑,不如跟着自己内心深处直觉的那个方向走下去,也许会有异想不到的收获。”目光越来越明亮的独孤傲雪开始有了自己的决定,她轻抬蝽首,向北方望了望,也许北方就会有她的要的答案。 ????????????? 古道,淅雨,瘦马,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并肩各牵着一匹瘦马,本来他们可以策马奔驰的,无奈那两匹马无法长途奔波。当这两瘦马艰难的抬起前蹄却又无法迈开后蹄时,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只能无奈的下马。他们也没有想到,大周还有如此怪异的马,却又偏偏被他们两人选中了。 “你在想什么?”凌天云望了望沉默不语的叶吟风一眼,不禁的好奇问到。从帝都来到了大周北部,眼前只要沿着这条古老却人烟杳无的的官道,就可以抵达太行山了,穿过太行山,他们就会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泽州。 他们所走的正是一处山坳之中,拐过了这个又大又弯的山坳,就可以到达太行山下的一处驿站了。而他们一路狂奔而来,全身开始有了几分疲意和困乏。当然,他们比自己手里牵着的这两匹瘦马要稍稍好一上那么一些。 “我在想,那天夜里,你怎么没有被那雷电劈死。而他被那雷电击中之后,好像内力又增进了几分,没有天理啊。”叶吟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向凌天云打趣道。他也没有想到,与身旁的这名玄衣少年只是相识数日之久而已,但他们大战耶律无忌和勇战完颜无敌时,却是配合得无比默契无间。而叶吟风的心底也认可了这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北汉少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还是他们命中早就相识般。 “放心吧,就算劈死了那完颜无敌也不可能劈死我。本公子可是天资出众、卓尔不群的一代刀圣传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劈死的。”凌天云玩笑着回应着对方,其实他的心里也如叶吟风一样的想法。他觉得两人的相识,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老天要让他们两人相识相知,风云相聚就注定有不凡的轰动。 “少来吧,你让马成辉等人先一步抵达泽州,是不是真的不想这么快面对北汉的军队。再怎么说你也是北汉的一份子,令尊更是北汉国的一员大将,如果你这样就出现,不但北汉全国上下对你愤恨,更会连累到令尊。”叶吟风当然知道凌天云的身份,他语气一转,略带担忧般的说道。 “其实也不然,家父并没有纯粹的君国理念,但他一心只为白水关,也许是只图一隅安稳的小抱负罢了。不管北汉还是大周,于情于理,我当应该置身事外,但二哥与大哥予我有恩,不得不出绵薄之力。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武修一心只有武道,世俗皇图霸业只不过是我们在这世上的劫数罢了。被北汉之人发现又如何,我本就是太原钟家的死敌,哪怕与整个北汉为敌又如何,将来与整个天下为敌时,我凌天云也毫无顾忌。好男儿就应该有所为和有所不为,武道才是我人生的追求。” 凌天云星目一凝,却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他接着又道:“你呢,除了找到你的家人之外,难道没有其它的追求了吗。毕竟你已经踏进了武修的门槛,将来你又将如何面对这天下时局。你是南唐人,却来到了大周,而且现在正在为大周出力。如果将来,大周与南唐发起战争,你将又站在哪一方?” 叶吟风茫然的笑了笑,其实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当初他想要的就是不断的提高自己的实力,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为自己的师父报仇。而如今,他去不知不觉的走进了这个天下纷争的棋局之中,而他也不知不觉的成为这场惊天棋局之中的一颗棋子,他也不知道这颗棋子重不重要。 他没有想这么远,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大周会与南唐开战的那一天。他的故乡在南唐一个叫宁远县的偏僻小山村落。而他没有想到自己却与南唐皇室有着剪不断理还乱般的复杂关系,南唐当今皇帝之十三皇弟却成了他的师兄,而那南唐六皇子也成了他承认的好友。最让他心碎的是,与他相依为命的那条老黄狗却死在了南唐太子的阴谋诡计之下。他不知道对南唐皇室是恨还是什么,这种感觉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我没有想过,因为我毕生最重要的两件事还没有完成,等我完成了那两件事之后,我也许会好好的想一想。至少南唐与大周不会掀起战争,也许两国开战,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也无能为力去阻止这一切。” “所以我比你幸运,最起码,北汉与大周开战,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你只能等待。对了,你确定萧禹景会出现吗,如果他出现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不要以为我们在帝都皇宫之内占了完颜无敌一些上风。但是那毕竟是外力而已,对上萧禹景,我们只能逃的份了。” 他们身后的那两匹瘦马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仿佛是听懂了一些什么,又仿佛是被这春寒的冷意刺激了一下。两匹瘦都同时的打了一个响喷嚏,然后身子莫名的一颤,四肢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对话中的凌天云与叶吟风当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两匹劣质瘦马的异常,他们一路之上一边交谈一边举目环视着这四周的风景。一样是云雾茫茫,四周的枯枝之上早就吐出了片片翠绿欲滴的嫩芽来,雨水还未完成干去,在这新嫩芽之上莹莹如玉般的珍珠凝结着,久久不肯从那些新之上落下。 一座破落不堪的枯亭涌现在了他们两人的眼前,而那枯亭的后方正是那青雾缭绕的太行山,从远处望去,翠松青青油油里翻滚着朦胧的白雾。隐隐约约可见断悬残壁横空而现,雾起雾落,却真无法看得真切。 令叶吟风与凌天云意外的是,那枯亭之内却坐着两人,一人身材壮实微胖的男子,那名男子一副憨厚般的面容,让人生出几分依赖的感觉。那人一身并不暂新却又干净无比的布衫,那名男子手里还拿着一黑褐色的酒坛。而另一人却是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只要将那名男子扔在人群之中,并不会被人记住的那种。那名男普通的男子手里却提着一口佩刀,让人感觉这才有一点不普通而已。 凌天云与叶吟风在那枯亭之外立住了脚步,而他们身后的两匹瘦马却不安的用四肢踏打着地面。在这杳无人烟的荒山僻野之处,突兀的出现了两名陌生的男子,而且这名男子都给他们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所以他们停了下来,打量着那枯亭之内的那两名男子,他们不相信这只是一次巧遇。 宁不归与宇文不凡也在打量立在枯亭之外的那两名少年,他们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如此的年轻,年轻得让他们有一些错愕和难以置信。一名是身材挺拨如竹般的蓝衫少年,而另一名则是身躯伟岸如松般的玄衣少年,但从这两名少年的身上,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就是连他们也无法看透的那种神秘气息。 “二位可是来解乏的,这亭中正好还有足够的空间。”宁不归向那亭外的两名少年开口说道。 “那就打扰了。”凌天云向亭中的两人抱了抱拳客气回应道。 “我叫宁不归,他叫宇文不凡。” 第四百五十章 春意断魂(上) 宁不归笑容满脸的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介绍起了自己,而他如一寻常巧遇的好客之人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有的只是那平淡真实般的神情。仿佛凌天云与叶吟风与他们真的只是偶遇一般,而他们之间真的只是路人相遇般的关系。 叶吟风一直沉默不语,他的目光从那普通的男子身上掠过,落在了那脸形淳厚般的男子身上。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那名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的男子身上有一种极其危险般的气息在涌动。但他还隐隐的感觉到,那名淳厚的男子身上还带着忽隐忽淡般的血煞之气,凝结了一抹浓而郁密的嗜血之味,令他心中暗暗的悸悚不已。 “我二人路过此地,经过一整天的奔波,我们二人的马也跑累了。正好这有一憩息的小亭子,所以我二人打算休息片刻再赶路。却不曾想到,二位早已经在这亭内之中了。如此真是打扰二位了,望二位不要见怪。” 凌天云松开了手里的缰绳,任由那马自行而去。他向亭中的那两人抱拳而道。能在这荒山野地之中,对酒长饮,想必定当不凡。而且他知道这二人与他们并非偶遇,所以他只能先探探对方的口风。叶吟风也将自己手中的缰绳松掉,让自己的那匹瘦马自行了去。 待那两匹瘦马迈开四蹄跑开之后,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双眼里闪过一丝精芒,然后脸上并没有露什么异样的表情。两人迈进了那枯亭之中,站在了那两名男子的的面前。 然而对于这两名少年毫无防备般的入亭,宁不归与宇文不凡先是一愣,然后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他们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对自己二人居然没有一点的防备之心,又或是这二人艺高人胆大,并不畏惧他们二人。 马对于危险的感知是极其敏锐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当然知道这枯亭之内的二人非等寻之人,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二人之中至少有一人是针对他们而出现在这亭内的。虽然感觉不出这二人的武修境界,但他们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惧意。 两人配合早已经默契无间,就算这枯亭之内是龙潭虎穴,他们也要走上一遭。 “二位少侠英气不凡,却不知是入那太行山内所为何事?”宁不归轻笑着问道,对于这两名在帝都创造奇迹的少年,他的心中还是充满着钦佩之意。完颜无敌是何等的人物,却败在了这两名少年的手中,如此出类拔萃般的少年,他如何不敬佩。 “我二人欲前往泽州,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二人为大周前锋军的斥候。时下北汉联同契丹号称十万大军一举侵犯我大周边境,此刻正率军围困于泽州。故我二人率先赶往泽州,将敌情摸清。却不知二位因何故出现在这偏僻的官道驿站之中呢,二位不会是北汉军派出来的探子吧。” “二位少侠说话了,我二人并非北汉派来的探子。这个二位大可放心,我二人只是游山玩水偶然间来到此处而已。”宁不归打了个哈哈,他连忙掩饰道。其实他还真的没有什么任务,但他也要北上,顺便完成一笔买卖而已。 “我宇文不凡很少佩服过什么人,像你们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年却是没有。你二人明明知道我等为谁而来,却毫无顾忌的进来了。事话告诉你们吧,我们本就是刺天盟的杀手,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好让你们明白。” 在一旁冷眼相望不语的宇文不凡开了口,他并不是一名能说会道的杀手。当然了,做为一名杀手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废话,毕竟这是属于他的任务,而宁不归却只是路过而已。杀手有杀手的荣誉,他当然不希望宁不归出手插进些事。 “春雨不知愁,丝丝断人肠。不知说的可是阁下,能让刺天盟天字号杀手青睐,确实出人意料。” 叶吟风一眼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而且这些都是那胖道士李逍遥跟他说的,关于刺天盟的一切情报,出自出自李逍遥之口。虽然刺天盟的情报很多也很详细,但是如这天下诸多谜团之事般,至今还没有一人知道那刺天盟的盟主是谁,包话刺天盟的杀手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盟主究竟是何人。 “哦,没有想到叶公子居然识得某家。”宇文不凡先是一怔,随后苦涩一笑,淡淡说道,他并没有因为那蓝衫少年认出自己而有什么感情波动。 “真是英雄出少年,既然知道我二人乃刺天盟的杀手,二位却是有恃无恐,这份镇定着实令人敬佩不已。”宁不归并没有因为对方认出了宇文不凡而有所意外的表情。 “生死茫茫宁不归,双刃流影无龙悔。相传刺天盟有三大传奇杀手,为刺天盟最为顶尖的杀手,丝丝断魂的宇文不凡,还有死难归生难归的宁不归,最后一位就是那双刀刃影的绝世刀客欧阳志龙。没有想到像我等凡人俗子之辈却能遇见到刺天盟三大传奇杀手的其中两位,倒也是三生有幸。” 凌天云眼色常然,他大大咧咧的将对方的话接了下来。而眼前的这两名高手,他与叶吟风加起来都难以撼动一位,倒不如光棍洒脱一些。当然,面对着这两名深不可测的刺天盟杀手,他们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凌公子也知道了我二人的底细,难道你们不怕吗?”宁不归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做为一名杀手,首先就是要学会隐藏自己,这样才可以做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而眼前的这两名少年都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却没有显出任何的惧意,这让他有一些意外。 “有何可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当然逃了。再说了没有打过,我们就一定要怕吗?”凌天云一拍胸脯,信心笃定的说道。而他身旁的叶吟风却是心中微微的一叹,虽然他不知道你们的行踪为何会暴露,但是这一战恐怕避无可避了。 “哈哈哈,有胆色,宁某十分喜欢你们这样有胆色的少年。不过这次可真的与宁某没有任何的关系,要找你们麻烦的是他。”宁不归轻摆着手掌,随后将手指向了抱着酒坛的那长相淳厚壮实的宇文不凡。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头一愣,双双将目光转向了那怀里抱着酒坛的宇文不凡。两人双眼里狐疑的光芒一闪而逝,事情居然发展得让他们有一些意外。 “不错,那个家伙只是路过而已。至于你们两个的对手是本人,也许你们会疑惑,但这就是刺天盟的规矩。当然了你们也不要有什么侥幸心,天底下还没有我宇文不凡没有完成的任务。” 如此自信霸道的话语一出,顿时,四处气息如凝固了般,枯亭之外那洋溢着春意的气息也仿佛一下子被冰冻了般。抹抹撕裂如寒般的冷意四面八方的朝这枯亭之内涌来,冷彻如刀刃削出的冰芒。 “咕嘟”,一道声音将这冷凝的氛围打破了。 宇文不凡扬起了头举起了那酒坛朝自己的嘴里狂灌了一口酒,随即,他将手中的酒坛一抛,直接落在了宁不归的怀里。 “你们的事,我只是看看热闹,你们继续啊。”宁不归抱着酒坛身形一晃,轻飘飘的移转出了那枯亭。他身子未动,双脚未移,但他的人影已然落在了那枯亭之外,扬着他那普通的笑容,但这样的笑容却给凌天云与叶吟风带来了无比的震惊。 双目一凝,冷彻的气息再一次的一凝,风声,春意,四处狂涌而上的潮湿雾气似乎也停止子。只有那站立在枯亭之内的三人,一股难以掩盖的强劲气势在蓄集着,越来越强,如一触即发之状。 三条身影没有动,成三处犄角之形分开而立。 凌天云与叶吟风已然分开了身影,而他们的对面正是那表面淳厚的那名男子。 宇文不凡嘴角之上还溢下了一滴烈酒,辛辣无比的酒气比那浓浓的春意还要烈狂几分,股股压抑的气息肆意狂涌。他的身后就是一根经过风侵雨蚀的石柱,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石柱之上斑驳的腐朽,不可以看到一条如蛛网般的裂纹在这石柱之上蔓延而开,由上至下。 “铮”,叶吟风率先抽出了身后的那柄无锋之剑,他不相信对方就凭一双肉掌就闯下了刺天盟前三的杀手名号。他也不相自己手中的无锋剑可以抵挡对方那蓄势已久的攻击,但他一剑在手,心也安矣。 凌天云一双精目里泛出缕缕精光,他歪着头不住的打量着面前不足一丈之远外的宇文不凡。而他体内的大乘真气但是运行到了极致,对方一代绝世高手,凭他与叶吟风两人的实力一分的胜率都不到。大乘真气如咆哮的黄河之水般,在他的体内肆意流窜,他的体内顿时发出了阵阵的轰鸣之响。 “嗡”,一声轻吟,凌天云宝刀已然抽出,他大步一踏,腰部一扭,右手握刀朝那宇文不凡横劈而去。而紧接着他的身后,一道蓝影一抹幽芒,如惊鸿闪电般向前方刺去。 叶吟风刺去的并不是宇文不凡的身子,他身形一晃,脚下倒踩七星之势,朝宇文不凡的左方凌空刺去。因为凌天云的那一刀劈将而去,除非对方有金刚不坏的神功护体,否则被那星泽宝刀劈中,不死也得重伤。 而宇文不凡的身子正靠在那枯亭的石柱之上,右边显然不宜移动,只能是往左避开了。 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虽然配合过两次,但他们似乎早就配合过无数次,早就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了。凌天云率先出手,叶吟风的剑紧随而来,他们早就将这一切算得准准的。也同时在心中推演了多次,出刀出剑的方位,还在对方躲避的方位。 凌天云手中的刀强势如龙般,在空中带起尖锐的呼啸声朝宇文不凡劈将而去,随着他的刀刃卷起的寒芒如冲破一切桎梏的狂龙般。呼啸而下的刀影卷起了重重迭迭的刃芒,其中那刀锋之中还灌输了他体内至纯至阳的大乘真气。 第四百五十一章 春意断魂(下) 风冷卷着暖暖的春意砸进了寒彻的气息之中,凝神般的沉着挟惊天般的厉芒滚进了这郁沉的枯亭之中。宁不归眼神一定,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异样的表情,是惊诧,又或是难以理解,其实还是赞叹。 宇文不凡那淳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出手防守,未见他有什么动作,而他整个人仿佛定格了般。一抹幽冥如悚般的气息从他的周身咆哮而出,而他双眼里点点骇芒在不住的汇聚着。 凌天云强势劈下的那一刀汇集了他全身的凝起的劲道,他腰部的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了那一刀之上。惊鸿劈下,将这凝聚的冷寒给劈将而开,气势如狂龙般,呼啸而去。点芒化作了如渺星般的幽光,是叶吟风那手中的无锋之剑,一点之际,却是贯穿了千钧之力,而飘忽如幽般的身影里带着几分悠然般的气质。 “嗡”,一道微不可闻的轻响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随即,他手中的星泽宝刀如劈在了一团棉花之上。呼啸而下的刀刃卷起撕天裂地般的气势在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之后,却顿住了。 叶吟风双目一凝,他清楚的看到了一根比那春雨还要细的长丝正从宇文不凡的手中如毒蛇如信般向凌天云狂劈而下的宝刀卷去。若不是他的眼力极其之好,他还真的无法看清宇文不凡手中的那根细丝。 凌天云只觉右手一沉,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道从那宝刀之上反震而来。他知道是自己那强劲的力道而反震而上,几乎全部的力道都从那宝刀之上反震回来。使得他的右手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感,但他还是强运真气,将那股反震的力道给压了下去。 知道了对方那诡异的兵器,叶吟风右手一抖,脚下七星步法施展到了极点,身在空中的他的身形硬生生的横空一移。 无锋剑再一次的改变了方向,那幽黑的铁剑在空中发出嘶嘶的撕裂声响,如一支破晓之箭般朝宇文不凡和凌天云的空档之间刺去。叶吟风体内的真元一转,集起在那一剑之中的元气集成了一点。 “铮”,一声轻微的声响,接着,叶吟风的耳中传来了一道疾射般的劲气破空声, 他清楚的看到了宇文不凡手中的长丝线只是轻轻的被他的无锋之剑刺得如一满月的长弓般,随后那长丝又瞬间恢复了一条直线。而他狠刺而去的劲道却又被那根长线给反震了回来。 身形一落,叶吟风只觉手中虎口一震,他急边后退了一步这才将对方反震回来的劲道给卸掉。身子一定,他剑眉一扬,扬起了手中的无锋之剑,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的周身强势而起,他的身子绷得如一柄出鞘的宝剑般。 借着叶吟风那一剑的刺点之功,凌天云卸去反震之力,手中的宝刀一绞,顺势退了开来。立住身影,他也看到了宇文不凡手中的那根细如发毛般的丝线。虽然脑中闪过几分疑惑,但他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对方手中的只有一根细丝,将其硬质强度非同凡响,他手中的星泽宝刀居然没有割断。 宇文不凡脚下一错,他手中的细线早已经失去了踪影,而他身后的那根石柱之上的裂纹却更浓集了,而且从那石柱之上如剥般脱落了几块碎石。密麻的裂纹从石柱根底向上涌去,龟裂的纹路渐渐的显眼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一夜里,风恋刀隔空抓人的那一幕,最后他们也知道了那只不过是那老偷儿使的一个把戏而已。但眼前的这名震天下的刺天盟杀手却并不是使什么把戏。 对方手中的兵器怪异无常,长线透明无形,稍不小心就能以察觉。而且对方的兵器并不畏惧凌天云星泽宝刀的砍斩,却不知是什么材质而制。 对方的武修境界明显比他们高出不止一个境界,而且对方手中的兵器诡异难测,胜负的天秤早就倒向了宇文不凡。他们连一点胜算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手中的那长丝线有多长,相信他们若想逃走,也不大可能。 “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的配合,倒是出乎某家的意外了。”宇文不凡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之色,那淳厚的脸庞里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而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手指的关节处却是厚厚的一层老茧。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居然出动了刺天盟里顶尖的杀手。却不知道我们两人的脑袋值多少银两,应该万两以上吧。”凌天云微微颤抖的右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宝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玩昧。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与叶吟风面对的是怎样的强大的敌人,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上次一样侥幸胜了完颜无敌。 “不多也不少,只要割下了你们二人的头颅,拿到赏金自然就知道了。” “一直以来,叶某一直以来你们刺天盟的目标是在下,今日看来我们两人都成了刺天盟的目标了。只是在下很是好奇,难不成你们刺天盟也对那江湖传言的‘天启之玉’感兴趣吗?那些飘渺虚无的传言你们也信,如果你们要从我们两人的身上找上那‘天启之玉’的线索,那么,令你们失望了。” 叶吟风一直在追杀之中,从叶家惨遭变故,到他一路之上的经历,还有在江州城里的那些杀手。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隐藏着一些什么重大的秘密,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将他与那‘天启之玉’联系起来。 “对于一名杀手来说,银两才是最主要的,至于那虚无飘渺的武道破空,我等想都没有想过。那种刀尖上过日子的生活,什么都没有银两来的实在。你不是杀手,你哪里会明白做为一名杀手的辛酸。什么‘天启之玉’还有王图霸业,远没有一两银子能够带来的快乐和愉悦。” 叶吟风一怔,他没有想到宇文不凡会有这样的言论,貌似这言论也可以说得过去,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直被刺天盟的杀手追杀,而且还没有停止过。除了在帝都汴梁城中,没有出现过刺天盟的杀手纠缠,他一度以为自己被那刺天盟忘却了,却不料出了帝都,刺天盟的杀手又出现,而且武修境界越来越高,高得令他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而这一次对方貌似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给了他一种提示,似乎要他性命的不止一个人或者说不止一种人。而眼前的宇文不凡,似乎并不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而来,而且直接就是为了酬金而来。 凌天云也是很疑惑,他从白水关而出,一路之上遇到了刺天盟的杀手,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知道郭怀安,还有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也受到过刺天盟的暗杀,他却从来没有经历过刺天盟的追杀。他结下的仇人除了契丹之外还有北汉钟家,如果是他们颁下任务请刺天盟的杀手出动,但是为什么宇文不凡却要留下他们两人。 “喂,你们还打不打,快要下雨了。”那身形窜出亭外的宁不归见他们停止了动手,却聊了起来,有一些不耐烦的叫喊道。 枯亭之内的三人没有理会那亭外之人,他们暗暗的蓄势着自己的气息,凝聚起自己的真元,以便下一场战斗。 “杀手也是武修,破碎虚空的境界是每一位武修都梦寐以求的。难道你的追求就这样的低吗,像你这样的杀手也太没有追求了吧。”凌天云很是怪异的说道。 “好了,废话说得太多了,忘了告诉你们,这次只要把你们阻挡在这,任务就算完成。你们是不是应该高兴,毕竟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心头一震,他们没有想到又会这样的事态发展。派一名刺天盟的杀手就是为了阻挡他们北上,而那杀手却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难道北上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他们心中不禁的滔湧翻腾。 然而正当宇文不凡有所动作时,那枯亭之外的天空又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淅沥的丝雨如春愁般,绵绵而来,却无从行迹。春暖带着寒意倒潮而来,四周又开始笼罩了一层迷胧般的白雾。 “看起来你们不用打了,天要留人,谁也走不了。”宁不归毫无形象的回到了枯亭之内,他的手里还抱着那坛酒。 孤岩高峰,枯树泛出绿意郁浓的新芽,丝丝春雨从那新芽之上滑过,留下了一道清泪般的痕迹。而在那太行山畔之处,耶律无忌脸色阴沉,他孤身站在那春雨之下,不顾那掺杂着丝丝寒意逼人的雨丝。 也许春雨带来的寒意远不及他内心深处里的寒意,因为他的双眸处开始凝起了一层慑人般的光芒,比那万年晶冰还要寒彻几分。一身嗜血红赤的长衫在那雨丝之中猎猎而起,孤峰之上斜雨飞溅,风起而刮。 “春意欲断魂,何处不相逢。凌天云,太行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他脸上寒戾之色一闪即失,随后,他的身影与那春雨融为了一体,就是那赤红的长袍再显眼,与那孤峰的阴影之下,又有谁能够看清。 “是啊,人不留人天留人,自有留人意,春意不断魂,奈何惆怅客。没有办法了,打不起来了。”宁不归一脸的自嘲之意,他大大咧咧的在这枯亭里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并没有动,因为那长相淳厚的男子也没有动,他们就这样对峙着,似乎那亭外的春雨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四百五十二章 雨中再战 一场春雨阻止了一场战斗,却没有阻止双方的决心。宇文不凡决意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留下,不能北上入泽州,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必须北上进入泽州,凌天云身负重任摸清北汉联军的底细,而叶吟风必须找到萧禹景,问出家人的下落。 那两匹瘦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亭外淅沥的春雨开始越下越大,从雨丝逐渐化作了雨点。春寒料峭,虽然春意渐浓,四处里新芽开始冒出了嫩青色的点绿,但股股春寒倒潮而来,加上那浓浓的白雾沉沉而下,一副寒彻的春寒料峭般的山水墨画显现而出。 四人在这枯亭之中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们连交谈的心情都没有,宁不归并没有将手中的酒坛归还给宇文不凡,而是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他那一双普通的眼眸却是从凌天云的身上转到了叶吟风的身上,最后落在了宇文不凡的身上。 “如此春意浓墨般的景致,你们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大家倒不如好好坐下来谈谈,非得弄得气氛紧张。”宁不归眼中精芒流转,他打趣着说道。但是他的话语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就是同为刺天盟杀手的宇文不凡露出了几分玩昧般的目光,他双手环抱于胸前,悠悠的望着那两名少年的身上。 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脑海之中推演了无数次逃跑的计划,但是无一成功,除非有什么外力因素。否则他们根本无法逃脱,对方手中的那诡异的长线随时神出鬼没的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将他们的身体紧紧的卷住。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紧接着一道炸雷在他们的头顶响起。那道雷声在这山野里回荡不已,久久不息。 叶吟风与凌天云相视一望,不禁的仰头望向天际之上,只见那天际之上滚滚的云层铺天盖地而来。浓云如墨,暗黑如幕般的云层瞬间就整个天际给遮住了,总个天际如笼上了一层如墨般的黑布。 闪电划过天际,顿时将这黑布般的云层割开了般,雨越下越大了。点滴的春雨逐渐的将这大地笼罩住,四下里只有那白茫的雨幕,连那起伏回落的白雾也被那雨水冲洗掉一样,只有缕缕的雾丝在这雨幕之中苦苦挣扎,不肯融入那雨水之中。 听到那雷声,宇文不凡莫名的心中一颤,他感觉那震天彻地的雷声带给他一种强烈的危机,那闪电他似乎在哪里看见过,那是一道劈天裂地般的闪电,那是一道何等威力强大的闪电,就是整个天际也要被那闪电一分为二。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第一感觉,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闪电和这雷声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震撼。 听到那道炸雷,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他不是没有故计重施的打算,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做法成功率几乎为零。宇文不凡毕竟不是完颜无敌,这里毕竟不是帝都,所以故计重施的做法被他否认了。 “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打败完颜无敌的,凭我们两个无名小子却打败了天下第一的高手,你们不想知道吗?”叶吟风突然开口问了起来,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有的只是风轻云淡般的自信。 宁不归一听,顿时时来了兴致,他急忙问到:“宁某人也是很疑惑,你们两人的武修境界差完颜无敌太远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快说说,你们是怎么打败他的。” 凌天云一听到叶吟风打破了沉默开始发言,他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他夸张般的提起了手中的宝刀,淡淡的说道:“说来话可长了,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们会妖法,你们信不信。” “旁门左道之术罢了,凭你们两人想真正的打败完颜无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至于你说的什么妖法,那更是荒唐至极。芸芸众生,以武为修,所谓的妖法无非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的伎俩而已。” 宇文不凡双手环抱于胸怀,冷冷的说道,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了不屑的目光。但他的心里还是不住的警惕着,他不知道这两名少年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有这两名少年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必定射出藏在袖套之中的细线,将他们缠捆起来。 “旁门左道也好,正统武修也罢,只要能赢的法子就是正道之法。普通人看我们武修又何尝不是觉得我们会妖术,我们只是比常人多习了一些内功而已。不管如何,你可敢一试,我们再来一场最后的决战。” 叶吟风见宇文不凡满眼里的不屑之色,他不禁的反击而道。而他用的却是常人最常用的激将之法,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 “有趣,有趣,越来越有趣了。宇文不凡,你不会怕了这两个小家伙了吧,说出去可是丢尽了我们刺天盟的名声啊。”宁不归满眼里的兴致毫不掩饰,他笑嘻嘻的说道。他当然叶吟风使的正是激将之法,但他还是希望看到这两名少年如何创造奇迹的。 “笑话,我宇文不凡何时怕过谁了,更何况还是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宇文不凡眼中射出讥讽之色,继续说道:“你们说吧,这最后的决战要如何打。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人还得乖乖的留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对视一望,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枯亭之外,雨势加大,如豆大的春雨打在那泥泞的官道之上,溅起了数朵水花,整个官道早已经被那春雨打得一片泥淌不已,浑浊的雨水在这官道之上肆意流淌。 凌天云没有说话,他默默的转身走出了枯亭,站立在那泥泞的官道之上,而他早已拨出了手中的宝刀。叶吟风手中无锋铁剑一劈,势如将这雨幕劈开般,他的身形也出现在了枯亭之外。两人任凭春雨淋下,从他们的头际顺流而下,很快就将他们的衣襟打湿。 宇文不凡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居然将这战场选择在了春雨泥泞的官道之上。看着那茫茫的雨幕之中,他仿佛感觉自己的心猛然间一缩,那白茫茫的雨幕似乎是一只狰狞无比的凶兽张开的大口,随时可以将他吞噬。 身形一晃,宇文不凡还是出现在了官道之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般的感觉,这茫茫的雨幕里对他来说只有优势,因为他手中的丝线可以更好的隐藏在这雨幕之中,纵然是绝顶高手一时也无法查觉。 宁不归眼里的精芒顿时旺了起来,他的兴致越来越高了。开始是他自己退出了枯亭,而此时他却留在这了枯亭之中,决战的三战却将战场移至在了那雨幕笼罩的官道之上。也许这两名少年真的可以创造奇迹,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突然闪现出了这样一个令他也无法信服的想法。 “哗”,凌天云扬刀疾速劈下,霍霍的刀芒将这雨幕劈开,激射起点点如珍珠般的雨点化作了尖锐刺空般的箭矢朝宇文不凡射去。一刀卷起了万重浪般,狂淋而下春雨在他周身如定格了般,只见那玄衣摆住如狂龙搅海般的身姿。 一道蓝影紧跟其后,不是叶吟风又是谁。那幽黑的无锋铁剑刺将而来,一滴滴雨点一接触到那毫无刃口的剑身之上,却一分为二。这剑比寻常的强兵利刃还要锋利许多。雨水在这空中发出嘶嘶的声响,那是铁剑飞快转动带起的尖锐啸响。 一道芒影从宇文不凡的袖套之中激射而出,越来越长,那道芒影从那雨点之间穿透而过,却没有将任何的一点雨点给破坏。仿佛从那雨点穿透而过的不是那芒影,而是无痕无迹的时间般。 那是一根细丝如牛毛般的长线,那是一根通体剔透却散发出令人心悸般的异形长线,诡异的兵器里暗含着令人胆颤心惊般的嗜血气息,就是那茫茫如幕的春雨也无法洗却那血腥之味。没有人知道这根长线收割了多少人的性命,也没有人知道这根长线饮下了多少人的热血。 雨点之中暗藏着收割性命的死神之线,没有人知道那根长线的另一端会出现在何方何处,也没有人知道这根长线的目标是谁。只有那茫茫的春雨可以感受到这长线激射而去的轨迹,却无法阻挡。 感觉到了雨幕之中那股狂然奔涌的煞气,叶吟风长剑一转,朵朵剑花在这雨幕之中炸开,雨点成了那长剑挽起的水花。朵朵水花纷纷的向凌天云身前处狂涌而去,汇集的雨水凝成的水花越来越多,流转而起的却是几缕忽隐忽现的精纯真元。 对于宇文不凡那诡异的兵器,叶吟风将自己的感观发挥至极限,疯狂运起的太清真气在他的身体内疾速而行。双眼并不可能看到那根长线化成的芒影,但他那敏锐的感观却可以分出大概的位置。 凌天云完全不顾那根疾射如丝芒般的长线,因为他知道叶吟风会为他争取到他最好的时机。他手中的宝刀挥舞得越来越快了,流转在他周身的雨点开始化成了一道道水汽,而宇文不凡离他却是越来越近了。 一声大喝,凌天云宝刀划过那雨幕,卷起恢宏如龙般的气势向宇文不凡劈将而去,颗颗雨点在那宝刀之旁炸了开来。而从他的宝刀之上透出了一股股精纯般的阳刚气息,朝宇文不凡迎头劈去。 一朵朵雨花在凌天云的身前绽放而开,却是搅动的那柄无锋之剑。叶吟风脸色沉着,他狂运着太清真气从他的掌心处吐去,直向无锋铁剑灌涌而去。真元卷着雨点,化作一朵朵绚丽无比的透明水花,都精确无比的击在了那根长线之上。 宇文不凡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感觉到从那长线之上传来股股千钧般的击撞之力,而他又不得将手中的长线暂时收回。 就在宇文不凡脸色微变之即,他只觉迎头一道凌厉无比的刀气斩劈而下,那道急斩而下的宝刀卷着道道精纯无比的阳刚气息,令他心中微微的一荡。而他手中的长线抖,那诡异的兵器回旋一转,向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迎将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闪之即,他们的身影早就融进了那雨幕之中,只有那时而炸开的雨点,时而汇聚如花的雨点在证实着一切。 第四百五十三章 逃之夭夭 春雨虽然贵如油,但这北方的春雨尤其显得更加珍贵,只是没有人明白这一点罢了。就好比在那亭内观战的宁不归一样,他希望这场春雨早一些结束,因为茫茫的雨幕里,他也看不真切那激斗中的那几条身影的动作。而他这个虽然可以凭借着真气将雨丝隔挡而开,但他还是一个比较慵懒的人。 每每看到了精彩的地方,却被那茫茫如幕的春雨给掩盖住了,这让他很是苦恼。远看着激战的那三条人影离他越来越远,想要看得真切,除非站在官道之上,无视那瓢泼而下的春雨,也无视那雨水之中泛起了丝冷意。 凌天云仿佛知道了宇文不凡有这一手,还未等对方手中的长线回旋而归,他扬起劈将而下的宝刀又一抖。宝刀在这雨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向对方斜劈而去。他的身子微微的一弓,脚下飞快的疾踏着,几个步伐,身子又临近了对方。 宇文不凡冷凝的目光泛出缕缕精光,却见他右手在这雨幕之中结印急拍而去。 “嗞”的一声,那刺耳欲聋般的尖锐声响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他定睛一望,只觉眼前茫茫的雨幕被分割而开,一根通体剔透的长线飞旋若舞,一圈一圈的向他那宝刀卷来。而那纷纷而下的雨点如凝固了般,眼前没有茫茫的一片,只有那散发碰上幽血寒芒般的长线旋飞而起,朝他手中的宝刀缠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叶吟风手中的那柄幽影般的无锋铁剑突然间消失无影,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叶吟风的速度太快,快过闪电,快过一切,他全身集起的真元全部凝聚在了那柄铁剑之上,虚空之剑,他一惯以来的杀手锏。 一道刺骨的寒意从宇文不凡的后背之上传来,他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心悸感。那是一种被死神盯住了般冷意寒彻般的感觉,而他的身子却正暴露在了死神的双眼之下,却无法反抗般的感觉。 宇文不凡的心莫名的颤动着,他发现那雨幕之中的蓝衫少年已然失去了踪,仿佛雨幕之中只剩下了他与凌天云二人。那种强烈的危机感突涌心头,使得他激旋而去的长线一顿,即而又飞旋而归。 “嘶”,一道轻微的声响传进了他的耳中,宇文不凡只觉自己眉心之间被什么悚恐的气息锁定般。那一种令他灵魂都颤抖的气息,他只觉自己无法怎么抵抗,自己的眉心必定被那道森然的气息刺中。 由不得他有多想,他的身子急急后退着,而手中的长线更是飞舞回旋,将他的身子牢牢的包围着。随后,他看到了一点黑芒,从那雨幕之中穿透而来,点疾如芒星,刺势比电闪,一种死亡来临般的感觉涌上心头。 饶是宇文不凡武修境界比叶吟风高了很多,但他还是被这如虚空刺来的一剑给吓了一跳。他不住的后退着,而那点黑芒却是如影随行般,一直紧紧的向他激疾而来。他看到了那雨幕之中的那名蓝衫少年,如剑般的身姿,决然如断般的神色,双目射出比那星辰还要耀眼般的光芒,令他不由生出了一种挫败之感。 “哗”,长刀劈水的声响,也出现在了他的耳边。正是凌天云急迈的步伐劈天斩地般的宝刀朝他疯狂攻来,那气势如狂龙出海、猛虎出笼般。一时间,宇文不凡被这两名不要命般打法的少年给吓住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纵然是他的功力高出这两名少年很多,但是他还是被这种乱错的打法给唬住了。 雨点化作点芒,长剑刺似虚空神来之笔,宇文不凡不住的后退,脚下的步伐开始有一些凌乱,飞溅而起的泥泞将他的靴子打湿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般的狼狈,使得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几许怒意,他眼色一凝,右手挥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 “走”,一声暴喝,凌天云与叶吟风双双后退而去,而那茫茫的雨幕之中却出现了两匹瘦弱的马。那两匹瘦马疾驰如电般,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冲去。两声激昂的马嘶声响彻在这雨幕之中,两道身影飞快的跃上了那两匹瘦马的马背之上。而那两匹马奔驰的方向正是那雨幕丝缭绕的太行山,疾驰如风,狂奔如电,最后从宇文不凡的视线里消失了。 宇文不凡眼中寒芒顿现而出,他没有想到这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如此般的狡诈,此时他想要展开身影向那两匹马追去,也不是不可能。但他的身子依然没有动,手中的寒芒一闪,没入了他的袖套之中。 浑身早已经湿透,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白茫,春雨化作了一座白色的帐篷,将这整个大地都笼罩住了。而那两名少年的身影早就融进了那雨幕之中,连那马蹄声都被这春雨之声给掩盖住了。 宁不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个结局很让他意外,明明还占上风的那两名少年却选择了逃走。他的身子微微的一震,双手不禁的暗暗用力一拍,瞬间他听到了一道咔嚓声,他只觉自己的掌心一凉。他低头一看,发现那酒坛已然裂开了几道细缝,烈酒从那酒坛的细缝之中流出。很快,股股浓烈的酒香蔓延而开,盖过了那四面扑来的丝丝春寒。 “你干吗把我的酒坛弄破了?”一道沉闷的声音将惊讶中的宁不归唤醒了,却是宇文不凡迈着紊乱的步伐进了这枯亭。他的脚下泥泞与积水肆意流淌,裤角之上早就沾上了泥水,东一块西一块的。 “你看起来很不好,心情不好喝酒就容易醉。看起来我将这酒坛弄破还是明智的做法,不然你喝醉了,又非得要缠上我斗上几天几夜。再说了,醉酒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为了你好,这酒坛还是扔了算了。” “谁说我心情不好,你以为你弄破了这酒坛我就没有酒喝了吗,这里虽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是要想喝酒,那还不是简单的事。还是管管你自己吧,赶紧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务,现在你恐怕比我还穷了。” “说到穷,最近我手头上还真的有一些紧,看起来先来找你还是找对人了。你一向以来是我们这些人之中最富裕的,嘿嘿,你明白的。” “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这样人之中最拼命的,想要借银两,我必须跟我家夫人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 “你哪来的夫人,你不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吗?” “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明白不。” “看起来你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还有心事开玩笑。被这两个小子耍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是我,早就找一块豆腐撞上去了。” “为什么要心情不好,你以为就凭那两小子可以这么容易就逃走。这叫故意而为明白不,让他们逃吧,太行山上还有人在等着他们呢。不费什么力,也少了杀孽,还可以赚上一大笔银两,何乐而不为呢。” “??????????” 凌天云与叶吟风松开了缰绳,任由那瘦马狂驰而奔,他们已经感觉不到了宇文不凡那股凝煞般的气息。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摆脱了对方的纠缠,而眼前就是那茫茫的太行山,从那太行山之中的崎岖官道穿过之后,就可以达到泽州了。 任由春雨打在脸颊之上,凌天云星目里透出一抹喜色,他没有想到如此简单就脱险了。而那宇文不凡似乎也是浪得虚名而已,他的心中已经对刺天盟的杀手开始有一些轻视的想法,他转头向叶吟风望去。 只见叶吟风脸色沉凝,似乎略有所思般,只有那座下的马儿感觉不到这春雨带来的冷寒,抬起四肢肆意狂奔着。四蹄在这泥泞的官道之上,却也是稳健如山,看起来这两匹瘦马也并不是那么不中用。 “不对,快停下。”叶吟风双目里突然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他急急的脱口说道。他一勒缰绳,将座下的瘦马硬生生的收住的前迈的步伐。而凌天云也是下意识的一勒缰绳,他不明的望着叶吟风,满眼里尽是难解的疑惑。 “刺天盟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宇文不凡的武修境界比我们高出了至少一个大境界。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逃走,除非他有什么其它的目的。”叶吟风定住了身子,而他座下的瘦马则不住的扯动着那缰绳,似乎并不情意被勒住了步伐般。 “你是说太行山还有刺天盟的杀手,宇文不凡只不过是和我们试了一下手,而真正的危险还是在那太行山之中。”凌天云脸色一沉,冲出桎梏般的喜悦之情一下就被叶吟风的话语给浇灭了,如这冷寒的春雨当头淋下般,丝丝冰意直入后脊。 “是不是刺天盟的杀手,说不定,但这太行山之中必定暗藏着更为厉害的高手。或许武修境界没有宇文不凡高,但那人必定比宇文不凡还要难缠。宇文不凡毕竟只是阻挡我们北上,却没有想要我们性命的意思,而我感觉,那暗藏在山中的那人就是想要我们两人的性命。” 凌天云一听,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将目光向四周望了望,四下里除了茫茫的春雨之外,就是那绵绵不绝的群山环绕。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危机气息,而他们正处于太行山关口处的官道之上。 两人策马而立,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这是一条幽长狭窄的官道,官道两旁绝壁悬崖,陡峭的岩石突兀般的嵌在这壁崖之中。雨水从两旁的壁崖一泻而下,将这泥泞的官道给淹住积起了几尽高的雨水。 四周里除了绵绵不绝的雨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响,一切寂寥如荒般的感觉。而这朦朦的雨幕里更是难以看到很远之处,青山枯树正在这春雨的洗礼之下绽放出一枝枝黄绿的新芽。两旁壁崖一泻而下的雨水越来越大,从两旁崖壁挂下,如铺满了一层层浑浊的布幕。 蓦然间,凌天云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一抹幽戾狠狞般的寒意在他的胸口处肆意流转,一道妖异血红的身影突然闪现进了他的脑海之中。那道血红妖异的身影握住一柄正滴着血迹的妖剑,那人的眼里满是狂戾之色,邪然一笑的盯住了他。 “没有想到我把那人给忘了,暗藏在这山中的应该就是那人。好一个刺天盟的杀手,好一笔赚大发的买卖。”凌天云眼里射出一抹决然般的光芒,他幽幽的说道。 “谁,什么人与我们如此大的仇恨?” “耶律无忌,我杀了他的弟子萧天野,看起来他与宇文不凡做了一笔买卖。怪不得宇文不凡如此轻易的就放我们过来了,原来如此。”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神阻杀神,佛挡我们就弑佛。”叶吟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再遇强敌 雨还在下,四处流淌而下的雨水如瀑布般向这狭窄的官道涌来,四处里一片寂寥,一股郁闷般的气息缓缓而来。那两匹瘦马不住抖动着身子,将落在身上的雨水抖落而下,鼻处不时的冒出缕缕白汽。 放眼而望,数条小道从这官道向两旁的崖壁蜿蜒而上,这是人工凿成的石壁小道。前方,雨幕之中一条泥泞的官道曲曲而环,从太行山的一端向另一端延伸而去。只有朦朦的茫茫一片,将这整座太行山给笼罩住。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们双腿一夹,座下的瘦马顿时兴奋的迈开四蹄向前方奔去。 两匹马的速度并没有太快,一来这官道积水太多,处处泥泞,二来凌天云与叶吟风虽然知道了前方危机重重,但他们也不敢大意。毕竟雨幕之中的太行山四处着暗藏着难以预料的危险,除了那飞溅而下的积水,还有那随时都会滚落的山中岩石。 曲折蜿蜒的官道,叠岚翠郁的群山环绕,再加上那纷扬不止的春雨,这种特有的春意令人无限陶醉。而那两名策马而行的少年却是全身戒备着,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潜在的危险似乎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并不太疾速的两匹瘦马,在这春雨之中行驶着,山路漫漫,泥泞淌淌。 远处,一山峰之中,一人卓立在那峰头之上,大红的衣襟显得格外的刺眼。那人头戴一斗笠,肃冷的脸孔里透出几分冷异般的气息,一柄长剑紧握于手环抱于胸前。那人的目光犀利如寒剑,周身妖异气息将这春雨泛出的寒意给掩盖了下去。目光之下,正是那两匹奔驰得却并不快的马,还有那马背之上的两名少年。 寒意如剑,悚意胜妖,一股股令人心悸般的气息从那峰头之上弥罩而下。豆大的雨点一触到那股股诡异气息,顿时化作了一层层的雨雾,在那峰头周处朦朦而落。青叶哗动,绿芽艰难的抬起了头,却又缩了回去。 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气息,座下的两匹瘦马不禁的一颤,低头呜咽一声,而前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随着那两匹瘦马异样的举动,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同时向那山峰之上望去,他们心中猛然一震。 “果然是他,没有想到他一人留了下来。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难不成那萧天野是他的私生子不成。”凌天云眯着双眼,向那山峰之上的红衣妖异男子望去。随着他双腿一夹,座下的瘦马停了下来,那瘦马正局促不安的乱踏着,将这官道之上的泥土积溅得四处乱飞。 “也许有这个可能,相对萧天野的性命,他或许对我们如何打败完颜无敌更有兴趣。”叶吟风坐在马背之上悠悠的说道。座下的马也让他停了下来,瘦马不住的吐着白汽,浑身颤抖着。 “看起来我们两个在劫难逃了,耶律无忌号称契丹第二高手,盛名之下无虚士,他的武修境界应该不会比完颜无敌差上多少。兄弟是我连累你了,想不到这太行山成了我们两人的坟地。” “凌兄何必如此沮丧,这里是谁的坟墓还不一定呢。完颜无敌我们都打败过,还在乎耶律无忌。再说了,打不过可以逃嘛,能逃一个是一个,到时活下的那个就要为死去的那个报仇,如何。”叶吟风双目里虽然是凝重的目光,但是他还是无比豪气的说道。 “一世两兄弟,从帝都并肩作战,一直北上来到太行山,我们还要一起斗上一斗那耶律无忌。”凌天云眼里颓色一扫而尽,“如你所说,耶律无忌又算了什么,我们两人都不会有事的,佛挡杀佛,神阻弑神。今日我们风云再次联手,战一战那耶律无忌,那名号称契丹第二的高手。” “好,风云再战契丹妖师,驾!!!“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双腿一夹座下的瘦马,那两匹瘦刀感受到了他二人滔天般的豪气,不禁的发出一阵长嘶,迈开四蹄向前方直冲而去。 雨落如幕,丝寒弄春,溅起的积水向四周洒落而去,一朵朵水花在那马蹄之下豁然而成。两声兵器的轻吟之声传出,那映着春寒弄意般的宝刀泛出幽幽冷彻般的光芒,而那柄无锋铁剑则是凝成一道冥灵般的黑芒。 “不知死活的小子。”高峰之上,那红衣男子轻蔑的低语道。话语一落,只见他身形如燕般朝那峰下掠去。层层雨幕将他的身影包裹着,棵棵绽放出新芽的青松在他的脚下起伏不已,光滑如镜般的崖岩在他的脚下如履平地般。 那红色妖艳的身影如睨视天下的妖神般,红艳般的衣襟显目而又冷冽,忽起忽落般的身法遁绝天地般。数百丈高的峰头,在他那诡异的身法施展之下,瞬间就被他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接着一道如赤虹般的红芒在他的手中炸现而出。 两匹瘦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那从高峰之上掠下的人影也越来越疾,如三点各形不一的箭矢般。激啸般的气息在这雨幕之中炸开,层层如豆般的雨点纷纷的飞扬斜落,避开了那三枚箭矢。 凌天云双腿一蹭,身子如炮弹般飞跃而起,手中宝刀凝着缕缕激荡四射般的劲气,而他的目标正是那飞身而下的耶律无忌。人在半空之中,但他已然瞬间劈下了数十刀,被刀芒激起的劲气化作了根根刺啸般的利税朝空中的红衣男子狂射而去。 叶吟风的马还是保持着疾驰的姿势,带那马儿奔至了那红衣男子的身影之下,只见他双目一凝,身子从那马背之上腾空而起。一柄幽芒般的无锋铁剑从他的手中抖开,而他的身影如那闪电般疾速,势比惊鸿般啸劲难挡。 耶律无忌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却见他手中长剑一抖,朵朵红艳似血般的剑花在那雨幕之中绽放而开。无比绚丽夺目的剑花将他周身团团护住,而他疾射而下的身姿却不曾减弱半分,朝凌天云迎了上去。 长剑掠空,叶吟风的身影已然从那红衣男子的残影之中刺透而过,一个动作,那股冲劲已经到了极限。而他手中铁剑再一次的一抖,转变了方位,朝耶律无忌的后尽刺去,他双脚在半空之中不住的踩动着,豁然正是那七星追月步法。 “铮”,一声沉闷的金属交鸣,耶律无忌的身影已经迎上了凌天云,朵朵妖艳般的剑花也撞上了那劈空而来的绝世宝刀。数声金属交鸣之声响起,而在半空之中的那两条身影也为之一顿。 凌天云脸色一变,一股极其雄浑般的冲劲从他的宝刀之上传来,使得他胸口一阵血气翻腾。猛吸了一口气,他的身影在这空中后翻几下,这才堪堪的卸了那股雄浑的冲劲。随后他的身子已经开始下落,但胸口那股血气翻腾般的难受依然没有减弱。 半空之中的耶律无忌眼里闪过一丝厉芒,手中的妖异之剑再一次的朝那身子不住下坠的玄衣少年刺去。雨点化作了一层层迷雾般的雨丝,在那柄妖异之剑的激荡气息之下,如炸开般,纷纷的散开。 “嘶”,叶吟风在空中转动着身子,追着耶律无忌而去,他手中的剑将这雨幕一分为二,如刺般的气劲穿透而来。一股极其精纯般的真气在那铁剑之上透射而出,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耶律无忌完全不顾身后那长剑刺将而来的叶吟风,他手中的妖异之剑如附骨之蛆般,朝跌落在了官道之上的凌天云笼罩而去。他的眼里尽是狰狞般的戾狠之色,扭曲的面容在那斗笠之下显得格外的悚恐。 凌天云胸前的血气不住的翻腾,他几乎就要压制不住了。当他身子落地之后,感觉到了那当头罩下的那股骇然的气势。他想也不想,身子顺势在这泥泞积水四溢的官道之下躺下,最后以一个极其狼狈般的姿势滚向官道的另一边。 “哗”,不知道是那妖异长剑搅动着那纷扬而下的雨幕,而是那铺天而下的剑气将这泥泞官道之上的积水荡开。一阵水哗四响之声不绝于耳,纷纷如箭般的水珠朝四面八方狂射而去,随后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刚落下身子的位置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叶吟风紧随其后,手中的铁剑灌输了他体内的精纯真气,化作了一柄绝世宝剑,朝耶律无忌当头刺去。 雨还在下,雨水卷着难以抵挡的寒意肆意狂虐着总个大地,雾起雾落,那白茫的雨水卷起了一层层的雾汽再一次的笼罩而来。总个太行山上一片寂寥幽旷,就是连那鸟叫声都没有,只有那仿佛下不完的雨点,在哗哗作响。 滚落而开的凌天云再也忍不住了,他喉口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激荡四溅的水珠如一颗重弹般,打在他的胸前,一阵剧烈般的疼痛传遍全身。鲜血将这积水染红了,泥泞之中掺杂着丝丝热血,顿时,血腥之味在这雨幕之中蔓延而开,纵然是那瓢泼般的春雨,也无法浇洗掉。 躺在泥泞之中,凌天云艰难的仰着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那名红衣妖艳般的男子,还有那柄如红蛇灵动不已的长剑。他看到了那男子脸上那股狰狞凶戾般的面孔,还有幽恨如悚般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耶律无忌报仇心切的决心,一记交锋,他就落入了下风,而且如此般的狼狈不堪。 “轰隆”,一声炸雷在天空之中响起,滚滚而起,回落在这太行山上, 叶吟风的铁剑卷起弑地破空般的气势从天而降,他的铁剑指着那红衣男子头顶之上的斗笠疾刺而下。周身流转的真气狂运不息,他早已经于右手握剑改为了双手握剑,而他的身子从那空中长剑朝下脚在后般的姿势疾射而来。 凝起的狂煞般的厉凶血气,耶律无忌仿佛没有感觉到了那柄从天而下的破空铁剑,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躺在泥泞之中的凌天云身上。幽恨般的目光几乎将凌天云穿了个透彻,红艳般的衣襟在这雨中嘶嘶作响,是他体内流转的真气疾速而行,而那扬起的手中长剑更是凝起了一团令人心悸无比般的惊骇气息,那道惊骇般的气息将凌天死死的锁定住。 第四百五十五章 料峭春寒 那柄幽黑的铁剑将这层层的雨幕刺开,凝在剑尖之上的一抹幽然的光晕,那雨水触之即刻化作一缕白雾。叶吟风的身子紧促下坠,铁剑卷起的弑魂般的气势朝那伫立于雨幕之中的红衣男子刺将而来。 耶律无忌的双眼依然落在了那躺在泥泞之中的凌天云的身上,他右手中的那柄赤芒越聚越浓。他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凝起的赤芒一点,刹然间,赤芒若点寸般的毒蛇吐,朝凌天云的刺去。 空中的叶吟风见状,他急转太清真气全身运行不止,从他的口中发出一声震天刺耳般的长啸。凝聚在那剑尖之上的一层幽然光晕却是更加郁浓几分,他的双手猛然间一抖,“嘶”,长剑势如破竹般划过雨幕,瞬间就来到了耶律无忌的头顶。 感受到叶吟风强势而来的剑芒幽影,耶律无忌手中的赤剑微微的一顿。而就在他的那手中的长剑一顿之即,凌天云左掌拍地,身子又往后翻滚了几圈。一道骇然般的剑气从那耶律无忌手中长剑之上激刺而去,那剑气将那泥泞的地面炸开般,溅起了乱溅般的泥水。 耶律无忌的身子没有动弹一分一毫,他头顶之上的那剑已然抵达到了他头顶之上的那斗笠处。 叶吟风心中没有半点惊波涌动,狂吐而下的剑锋刺将而下。然而,就在这电光火闪之即,一抹更为幽妖般的气息从耶律无忌周身处狂暴而起,只见他左手间迸射出一道更为赤红般剑芒,一柄更小更窄的短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耶律无忌看也没看,左手握住那柄短剑朝天际刺去, “铮”,一声沉闷之响,接着一阵水声四溅之声在耶律无忌的头顶响起。“啪”,只见他头顶之上的斗笠突然间被裂开了。斗笠从他的头顶裂成两半,然后被那激刺而下的气劲掀落在了那泥泞的官道之上。 叶吟风坠落而下的身子被一道强悍的气劲给阻挡住了,他手中的铁剑也对方手中的那柄短剑抵挡住了。两柄剑的剑尖点在了一起,两柄相触的那一瞬间,激荡而起的气劲将这茫茫的雨幕给硬生生的割成了好几块。雨点再一次的化作了丝丝的雨雾,然后笼罩而下,流转着的劲气在他们的周身处肆意狂虐,不绝不息。 冲天而上的气劲从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传入,直涌入他的掌心,然后是整个手臂,最好那奔腾如江河狂啸般的气劲卷起了万重浪般的气势向他的胸前砸去。使得叶吟风的喉间一甜,下坠定格的身姿并没有保持多久,他的身子便被耶律无忌强劲的反击之力给震飞而起。 四脏六腑仿佛灼烧般的翻滚,空中的叶吟风如那断线的风筝,飘飘而起,最好又重重的跌落而下。手中的铁剑几乎就要握不住了,他的身子重重的跌落在这泥泞的官道之上,带起了四溅般的泥水分射而开。 耶律无忌看也不看在自己身后跌落的叶吟风,他的目光依然向凌天云望去,绝戾般的目光,充斥着无尽的恨意。他扬起手中的另一柄长剑,脚下大步一踏,长剑卷起那寒悚般的骇人气息,指着那躺在地面之上脸带苦涩表情的凌天云。 冷凝的目光里带着嗜血般的狰狞,那柄妖异的长剑泛出比那雨丝还要寒彻般的冷意,气劲撕落在地的那一分为二的斗笠在泥泞之中翻滚几下,溅在地面之上的水花聚成了一条条川流,浑浊的泥水掺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 这副画面仿佛被定格般,一直在凌天云的脑海之中停止不动。浑身无法动弹半分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一剑击飞跌落的叶吟风如他般翻滚在那泥泞的地面之上。纵然是心有不甘,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心有也只有无穷无尽般的苦涩之意。嘴角处腥甜的血丝如一股火焰般,在焚烧着他的喉间,使得他的嗓子无比的干涸。 一双怪异的靴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仰上而望,正是耶律无忌那张悚恐的面容。而那柄透着虐冷般寒间的长剑直指他的胸前,丝丝冷冰般的寒意直钻入他的衣襟里,渗进了他的胸前,令他不禁的寒颤一抖。 “本人说过了,你们今日必死无异,不光是为了潜我那不争气的徒儿报仇,还有我契丹国的千秋伟业。你们两个今日必死,谁叫你们帮大周。你们本该回到你们自己的国度,可你们偏偏往这地狱里钻,这是老天要你们死。” 耶律无忌冷冽般的话语在这雨幕之中回荡着,他任凭这雨水打在他那张格外苍白的面容之上,根根发髻顺着那雨水贴在了他的额上。再加上他那身妖异的装束,此时的耶律无忌看起来的比那索命无常还要悚恐百倍。 蠕了蠕嘴,凌天云发现自己的喉间如堵塞了般,他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并不是想反驳对方,而是想最后的讥讽一下,随后从那的眼里只有那股决然般的苦涩。面对着死亡,他不只一次的经历过,而这一次比以往的都要来的凶险。 抱歉的目光望向了耶律无忌身后跌落得无声无息的叶吟风一眼,他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连叶吟风的面容他都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那条狼狈般的身影,满是泥泞和积水。无声无息,仿佛叶吟风被那一次重创之后,晕迷了般。 “你放心,待本人杀了你之后,再杀那小子。好让你们一去上路,到了阴曹地府,你们也不会孤独不堪了。”耶律无忌凶戾的目光一闪,他扬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向凌天云的胸口刺将而去。 感觉到胸口处如芒刺锁定住般,凌天云脸上决然之色依然不改,只是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惧让他的身体微微的一颤。他睁大着双眼,他想要看清楚自己是如何被对方一剑刺中,然后他想要看清楚自己是如何慢慢的死去的。 “怪不得你只能倔居契丹第二高手,你比完颜无敌差的可不止是十万八千里。你明明在武修天赋之上不弱于完颜无敌,可契丹国上上下下都将目光放在了完颜无敌的身上,却忽视了你这位第二的高手。你不甘心,我们两人打败了完颜无敌,你以为只要将我们杀了,就可以挽回你那自以为是般的一些尊严吗。真是可笑,你不愧是千年的老二。”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那道声音将耶律无忌刺将而下的动作给顿住了。此处没有其他之人,说话的却是叶吟风。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吟风已经站立起来了,那身孤傲如竹般的身躯伫立在这春雨之中,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在他左手中忽隐忽现。 “你说什么,谁说本人不如完颜无敌。”耶律无忌一听,他迅速的转过了身子,道道青筯绷显而现,那张妖煞般的面容里却充斥着一团如火燃烧般的红晕。 然而,耶律无忌的话语刚落。叶吟风手中的夹着奔雷般气势的铁剑如那虚空而出的神剑穿刺而来。两人之间虽然只有一丈之远的距离,但是叶吟风蓄势一击般的剑势跨过了那一丈间的空间般。铁剑所到之处,雨点纷纷的避散而开,仿佛整个大地之中,只有那柄贯天地破万物般的无锋长剑。 一道阴冷的笑意浮现在了耶律无忌的脸上,对于叶吟风这样的偷袭他早就觉察到了,他任凭对方的铁剑疾疾如风般的刺来。而他完全没有做任何的防备。这两少年的武修境界太弱,他们的内力太弱,根本无法给他实质性的伤害。 待那柄刺空而来的长剑快到了他的眉心处一尺远时,他忽然伸出了左手,轻轻的一夹。铁剑在他的指间出了颤颤的嗡音之声,双指间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而他稍稍的一动功,就将这铁剑之上传来的冲击力给化解了。 耶律无忌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他看到了那蓝衫少年满脸的惊慌之意,还有对方那绝望的眼神。对于这样的效果,他很是享受,他好久没有享受过看到敌人绝望般的眼神,还有那种计谋败露般的无奈了,只有这样,将敌人玩弄于掌间的感觉比那草原之上狼血般带来的兴奋还要刺激一些。 当他脸上的笑意刚一舒展而开时,却凝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团无比刺眼般的金色光花在对方的左手掌心绽放而出。一道刺骨如悚般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有他的脊背上泛起。 那团金色的光华在叶吟风的手中炸开般,朝耶律无忌的胸前刺来, 耶律无忌感觉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但他毕竟还是一名绝世高手,虽然他心底莫名般的一颤,但是那本能的反应还是有的。他伸开了夹住那铁剑的手指,身形一晃,顿时掠了开来,落在了那官道之旁的一块大岩石之上。 刚刚立稳的耶律无忌有一种心悸般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及时退开,那么那一团金色的光华必定将他刺穿。 叶吟风脸上无悲无喜,盘玉之剑刺空之后,他急连收起。他一晃身,掠到了凌天云处,一把将凌天云提了起来,然后往那官道之处的山丛之中用力一抛。 凌天云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他想阻止对方,但是他的咽喉如堵塞了般,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看到了那张略带稚青却无比刚毅般的面容,他看到了那少年眼里决然般的眼神和平静的目光。 当他的身体被叶吟风提起时,他只觉一股温绚般的真气从对方的掌心处传来,然后传进了他的身体里。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去引导那股真元,他只觉自己的身子如轻轻的抛越而起,在空中几个翻腾,然后,他眼里已然失去了那蓝衫少年叶吟风的身影。 做完一切动作之后,叶吟风缓缓的转身,望着那立在岩石之上那惊魂不定般的妖异男子。而他手中的金芒也再一次的毕现而出,却是一柄如玉如苏般的软剑,正是那‘玲珑谷’的镇谷神器盘玉玲珑剑。 时间如那落落不尽的春雨一般,一点一滴的过去,两名对峙的人都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但他们两人都没有动弹一分,谁也没有去管那被抛走的凌天云的死活,他们眼里只有对方。至到叶吟风昂立的身姿终于倒下了,而耶律无忌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更为狂虐般的怒意。 第四百五十六章 阶下之囚 叶吟风冷嘲般的目光望着那名妖异的红衣男子,而此时的他全身一阵难掩的疼痛,使得他不禁的发出一声呻吟。 “你以为某家真的就不敢杀你吗?杀了你某家一样的会找到姓凌的那小子,你不要挑战某家的忍耐限度。”耶律无忌恶狠狠的朝叶吟风说道,说完他扬手就在叶吟风的脸上拍了一记耳光。 “啪”,那声清脆的之响之后,叶吟风的脸上又多了一道艳红的掌印。但叶吟风依然没有任何惊恐之色,他冷冷的目光里带着对耶律无忌可怜般的嘲弄之色。抬起了手,轻轻的一拭嘴角边的血迹,只有那冷冷的目光毫不畏惧般的直射而去。 “小小年纪,倒是蛮有骨气的。” “不就是想知道我们两人是如何打败完颜无敌的吗,你不会杀我,如果我死了,你不但杀不了凌天云,这辈子也无法知道我们是怎样打败完颜无敌的。”叶吟风冷冽的话语如利剑般,击中的耶律无忌的要害之上,使得耶律无忌的脸色变幻了几下。 “说实话话,你真的很聪明,也懂得抓住人性。某家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完全没有错,而且还真的说中了某家的心事。但人性这东西,你往往以为你可掌控住时,你却会发现,它早已经摆脱了你的掌控。某家只是暂时不杀你而已,不要以为除了你,这天下之间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耶律无忌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平静,他拿起一根枯枝正拨弄着那摇曳不止的篝火。跳动着的篝火映出了他一张苍白的面容,而他那身红艳般的衣襟正冒出股股的白烟。 这是太行山的一处山洞中,叶吟风力竭之后,他便被耶律无忌俘虏了。他很清楚,自己一时还是安全的,之所以先救凌天云,因为他知道,耶律无忌存了必杀凌天云的心。而自己,他从那耶律无忌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意,而他赌了一把,赌耶律无忌不会杀他。因为他知道,耶律无忌最想知道的还是他与凌天云两人联手是任何击败完颜无敌的。 只要能活着,有一定还有希望,这正是叶吟风甘愿冒如此大险也要救凌天云的理由。如果凌天云被杀,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成为耶律无忌的禁囚,逃出一人,反而还有一线生机。同时他也做好了被耶律无忌掳去被虐的心里准备,对于希望来说,这一切都是次要的。 “只要我现在还活着,那说明我赌对了。你不就是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打败完颜无敌的吗。你一向不甘于屈于他,但你现在的实力离他相差得太多太远了,所以你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从我的嘴里撬开这个秘密,对吧。” “自古以来,越是聪明的人,他往往会死得越早,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所以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你这个秘密,只要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你就不会轻易的杀了我。人生在世一场,何尝不是一场豪赌。”叶吟风淡淡的回应道,不知道为何,他莫名的想起了在金陵城里那一家名为“大赢家”的赌坊。赌钱是赌,赌命又何尝不是赌,只是寻常人只赌钱而已,而他却是更疯狂,在赌命。 “是吗,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了吗,这个秘密迟早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如果你还能承受得了某家的独门错骨大法,否则你会因为全身的剧痛而爽快的说出来。你说得越早,你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少,说不定某家一时心软之下,会饶了你一命也不一定呢。” 叶吟风强忍着从他骨骼里传来的如刀绞般的疼痛,他额上的汗珠早已布满了一层。 “你越忍着,就越痛,你何苦还要受这种罪呢。”耶律无忌仿佛知道叶吟风此时的状况般,他幽幽的说道。枯枝拨弄着的篝火越来越旺了,整个洞穴之内开始有了一丝丝的暖意。但叶吟风全身却是如坠入那万丈玄冰之中,身子越来越寒冷了。 也不知道耶律无忌用的什么秘术之法,将叶吟风体内的真气全部禁锢住了,哪怕是一丝毫,他都无法运转。每当他一运气,丹田之内如寒剑刺进般,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全身颤抖着。哪怕是他身怀道门至高无上的功法,也无法破除那几丝寒彻如刃般的真元禁锢着他的丹田。 山洞之内,篝火越旺,映出了两条身形不一的身影,那红衣男子妖异般的脸庞里变幻不止。而别一名蓝衫少年则满脸痛苦般的表情,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只有那洞穴外的春雨一直淅淅的下个不停。 叶吟风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波难掩的疼痛了,他周身虽有精纯无比的真元,却无用武之地。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狂袭而来,如那江河奔腾不绝的狂滔般,一波比一波疼痛难忍。他此时就像一名垂死的病者般,只能喘息着。 “这点痛算什么,本公子什么疼痛没有受过。本公子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这雕虫小技之术吗。” “嘿嘿,好个牙尖嘴俐的小子,你以为这是雕虫小技般的伎俩吗。某家这套功法可大有来头,九幽教,知道吗。这种痛还刚开始,到时就会痛得连自己都受不了,然后失去理智,然后会彻底的变成一个疯子。到时你就会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疯子,你那一种精湛的内力也会被某家吸光,小子好好享受吧。” “好可怕呀,九幽教的手段本公子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而且本公子还杀了九幽教的一名余孽。本公子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吸本公子的内力啊。”叶吟风嘴角处溢出的血迹越来越浓了,他咧着嘴嘻嘻而道。此时的叶吟风本着一张清秀的脸庞上溢着丝丝的血迹,而因疼痛扭曲着的面容,显得有一些恐怖狰狞,如那可憎的恶鬼般。 “小子少给某家嘴硬,有本事你撑过一个时辰,你若不求某家,某家就跟你姓叶。”耶律无忌看也没有看他身后的那狼狈不堪的少年。他在篝火之上架起了一只野兽,却是一只不知道从哪抓来的野兔子。 “你这么想杀了凌天云,萧天野不会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吧。” 叶吟风话语刚落,耶律无忌的脸色不禁的大变,他立起身子抬脚就向叶吟风的胸前踢去。 “砰”的一声,叶吟风被耶律无忌一脚踢飞,身子撞在了那山洞的岩壁之上。那硬坚无比的岩石将叶吟风的身子撞得几乎断成了几截,而他的头也被撞得好一种金星四冒。他后背之上的骨骼有几处已然撞得断裂,可见耶律无忌心中的怨恨是多么的深,那一脚几乎贯注了他五成以上的功力。 “哇”,叶吟风喉间一甜,猛然间吐出了一口鲜血。那本就无血色的面容此时也显得格外的苍白起来。感受着后背之上传来的剧痛,他再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哼。除了自己周身骨骼中被耶律无忌那诡异的内力侵蚀以外,还有那一脚带给他更加严重的内伤,他几乎可以说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般。 “警告你小子,不要试图激怒某家,也不要试图挑战某家的底线。否则某家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以为就你这样的伎俩,某家会上你的当吗。”耶律无忌脸上的怨恨之意难消难解,那如病般的潮红之色却是越发的浓烈起来。 叶吟风倦缩着的身子,躺在那山洞尽头的岩壁角处,心道一声可惜。他眼里并没有任何的表情色彩,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手中架起野兔在那篝火之上翻滚着的红衣男子。只那背朝着他的耶律无忌并不知道,一道难以觉察般的精芒在叶吟风的双眼里一闪即逝。 一时间,这山洞之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之中,只有那洞穴外落落不绝的雨声不时的传进了洞穴之中。还有那烧得越旺的篝火,正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浓浓的青烟在这山洞之中翻滚弥漫,与那洞外的白雾开始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柱香的时间,也许有可能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叶吟风被周身传来的疼痛惊醒过来了。刚才的那一脚,几乎将他后背的骨骼撞断,使得他吐出了那一口鲜血之后便晕了过去。 而周身传来的如撕裂般的疼痛又将他惊醒过来了,这就是耶律无忌给他施的秘术之法的恐怖之处。让人感觉快要痛的晕过去了,却被另一阵疼痛给痛醒,如果不是刚才那一撞,后背巨大的疼痛掩过了耶律无忌秘术之法带来的疼痛,叶吟风并不会晕过去。但是,最终他还是被痛醒了。 一阵诱喉般的肉香之味四溢而来,传进了叶吟风的鼻尖。却是耶律无忌不知道什么时候撕下了一块兔腿,正在大口大口的咬着。他似乎很是享受这肉香味带给他无比的愉悦之感,他目光扫了扫那卷缩在壁岩之处的中叶吟风。 “小子,那滋味怎么样啊,要不要说出来,也好可以包餐一顿,要不然,成了一只饿死鬼,那多划不来。” 叶吟风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那道幽暗的目光里却是异样的坚定。 “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萧天野正是某家的私生子。不过那又如何,这个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可那又如何,他还是死了,死在了姓凌的那小子的手里。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报仇,是不是恨不得将自己的仇人大卸八块。” 耶律无忌的语气似乎异常的平静,但是他的面容却是异常的狰狞,那憎恶如恨般的面容里却隐藏了一个多么伤感的故事,叶吟风心中一叹,他不禁的替这名妖异般的男子可怜起来,只是他疑惑的是,那么萧天野的生母难道也不知道吗? “呵呵。”耶律无忌发出一声如鬼泣般的笑声,这悚然般的笑声比那夜鬼长哭还要难听几分,“天野的娘早就被我杀了,哈哈哈,被我杀了,你知道吗,我恨她,虽然我无法面对整个萧家,但是那个贱人。我亲手杀了她,她是我儿的生母又任何,我杀了她,这个天下就没有人知道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杜鹃啼血 叶吟风静静的望着那语无伦次般的耶律无忌,莫名的他的心中充斥着一种难掩的恶寒。耶律无忌的人生固然是一个悲剧,但他对待这样的悲剧竟然用那极端的作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心中如是般想到。 虽然叶吟风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他也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除了那周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还有他心中也存了一个疑惑。那就是耶律无忌那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前,但是他却没有从自己的胸前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感。相反,他感觉到一丝丝属于自己的真气在胸口缓缓的流动着,虽然流动得非常缓慢,但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胸前的肋骨比后背之上的骨骼还在脆弱几分,按耶律无忌那一脚之力,不可能自己的胸前还完好无损。那一脚似乎将耶律无忌禁锢在他胸前的那如丝如扣般的真气给震散了几分,从而使得他胸前自己的真气有了一丝缓冲的空间。 想通到了这点,叶吟风心中掠过一丝希望,只要自己的真气还可以运行,那么自己必将会清除那些禁锢在自己周身各大穴处的那种诡异般的真元。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默默的暗运心经中的口诀,慢慢的引导着自己胸前的太清真气。 耶律无忌见叶吟风表现出沉默的姿态,他也没有再次多说什么,只是不住的咬动着那根被篝火烤得 透金黄般的野兔腿。他并没有要分给叶吟风的意思,在他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怜悯之意,有的只有那悚恐般的狰狞恶狠。 一阵剧痛再一次的传来,当那阵剧痛传至叶吟风的胸前时,他胸前的太清真气宛若那寥寥无几般的春雨,将胸前的剧痛化解了不少。而那些被耶律无忌施以秘法禁锢在他体内的诡异真气也有了松动的迹象,这一发现使得他心中不禁的大喜过望。但他并不能显露出来,只是卷缩在那岩崖之角下,无声无息。 他体内的太清真气运行的非常之缓慢,比那蜗牛爬的速度还要缓慢几分。他知道,只要自己将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重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那么,禁锢在他体内耶律无忌的真气将会被他一一的化解。 耶律无忌并没有再理会那如死人般的叶吟风,他望了望那洞穴之外,只见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亮了许多。雨丝也相对减弱了不少,洞穴之外开始泛出层层的雾气,将这重翠叠峦般的太行山给全部笼罩起来。 凌天云的身子轻轻而起,他想回头再一次看看那孤剑傲立的蓝衫少年,但是他的身子已然不受他的控制了,他如一颗炮弹般向那官道之外的山下激射而去。他最后也没有再一次的留住那一张略带稚青的面容,还有那如剑般拨傲般的身姿。 全身酥痛不已的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他只觉得耳边阵阵的风声在咆哮着,豆般大小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觉到了一阵剧痛。豆般大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如那千钧重击般,使得他的胸口一阵沉闷,他几乎就要将自己手中的宝刀脱手而出。 他只是本能的紧紧的抓住那柄宝刀,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耶律无忌那几道剑气已经给他一个重创,再加上对叶吟风的愧疚和愤慨般的心情,他再也无法将支撑着自己的意识他。 他任凭自己的身子在这空中翻滚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将会落在何处,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模糊时,一股暖流突然在他丹田里涌出。那股暖流如那冬日里和煦的阳光般,如那枯竭的大地迎来了一场久违般的甘露般,使得他周身里那萎靡的真气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那股暖流如一道道滋润的春雨般,从他的丹田里闪电般的涌出,随后流向了他的周身。那股暖暖的真气精纯无比,如一道催化剂般,将他体内枯萎的太乘真气都激活了般,转而之间,缕缕大乘真气在他的体内转转而行,令他身上的剧痛减轻了不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凌天云的大脑猛然间一激,使得快要失去意识的他骤然恢复了过来。 “砰”的一声,他的身子在空中重重的坠下,跌入了一处枯草丛之中,幸亏那是一处满是枯草的平地,使得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一落地之后,他的身子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一个翻身腾地而起。 他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那官道的下方,望眼处,除了那白茫的雨点之外就是那斑驳的枯树,还有那怪石峭立般的岩壁。当他看清了四周环境之后,后背之上不禁的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此处除了一块不大的枯草平地之外,其它的都是尖硬的岩石和峭壁。他不知道是侥幸自己的好运还是叶吟风那一扔之下的技巧之高,但他还是侥幸的活了下来。 想到那道绝然般的目光,想到了那一身傲骨铮铮却不善长言的叶吟风,他的心中一股莫名的酸楚。他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上苍的眷顾,他不知道自己与叶吟风相识是一命运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但他总觉得自己与叶吟风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难道正如传言中所说,他与叶吟风正是可以找到那两枚‘天启之玉’的传承之人吗。 他一向以来并不相信命运之类的说辞,但是他与叶吟风的的不打不相识,一直到此时,叶吟风刚才那种大义凛然般的表情还浮现在了他的脑际之中。他相信叶吟风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也相信,如果自己还尚有一搏之力,他也会这样做的。 雨流从他的后颈之上滑入,一股寒意涌来,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头望了望四处,他不知道那耶律无忌为何没有追下来,他也不知道叶吟风是用什么办法将那欲置自己死地的红衣男子拖住的,但还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如果你侥幸没有死,那么我凌天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一定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不杀耶律无忌誓不为人。”凌天云在心底暗暗的说道,那刚毅的面容里泛出一抹坚决的神情,棱角分明的脸庞如那刀削般,浑身间流转着一抹骇天惊地般的气势。 展开身法,他向那山下掠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赶到泽州。他心中迟疑了一下,是否要转回去,再一次查探叶吟风的状况。但他并不是一名不顾大局的人,时下北汉与契丹联军兵临城下,向那泽州涌去,如果不查清敌军,那么对亲自御驾亲征的大哥来说,就会造成一些困扰。这一战关乎大周的安危,同时也关乎天下汉人的安危,他很清楚这一战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机,取得敌军的情报。 一道白影在这茫茫的官道之上缓缓而行,那道白影拖着迤逦般的身姿,举着一柄纯白般的纸伞。从那瓢泼的春雨里旖旎而行,一直到那茫茫的春雨开始减弱,雨势开始有了停息的迹象。 天空开始明亮起来了,只是这缭绕在山群之中的白雾却越来越浓,在那泥泞的官道之上,那白伞如飘浮在了雾中般。一阵春风拂来,将一缕缕的白雾撕开,那白伞之下顿时显现出一张绝世容颜般的脸庞,那倾城风华般的面容之上却是一双茫然般的眼眸。 白影拥簇的身影里踏着轻盈的步伐,脸上虽然浮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般的冰冷之意,但那白衣胜雪般的长裙却是衣袂飘飘,如那九天下凡的仙女般。此女子正是那失忆之后的独孤傲雪,她与那一脸失望的燕龙星分开之后,不禁的茫然不所措,而她下意识般的朝这北方而来。 她不知道自己沿着这条官道走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沿着这条官道而来。只是她知道自己心底有一种渴望,渴望着自己北上而行,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内心会如此般的渴望。而且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仿佛自己不北上而行,自己将会失去一件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东西般。 失忆之后,她的功力早就不复以往,她脚下的靴子早就被那浑浊的泥水给打湿了,一块一块的泥土粘在了她的靴子上。而那白纸伞也早就破烂不堪,被那豆大的春雨给打得千疮百孔,那胜雪的长裙也渗进了斑斑的水迹。 她的后背只有一个行囊,而行囊里只有一些衣襟之类的,剩下的就是那本医书。 耶律无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那洞穴,他立在洞口处,迎着那微微的细雨,感受着那大亮的天色,一股清怡般的气息在这群山之中萦绕而起,令他不禁的朝群山之中长啸一声。纵是吐出了胸中的郁结之气,但是他那一身妖异的气息却是更盛了。 他向那蜿蜒而曲的官道望去,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白点之上时,他那妖异的双眸不禁的闪烁了几下。随后,他便不顾那卷缩在洞穴之内的叶吟风,他如一苍鹰般向那山下掠去,朝那一点缓缓而前的白点扑去。 独孤傲雪拧紧着嘴角,一道令她心悸般的气息突然之从天而降。 远远的,她看到了一道赤红的人影从那群山之中掠出。而那种让她心悸不已的气息正是那道赤红的人影发出的,那种心悸的气息使得她全身不禁的一颤,她想要避让,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不听自己的使唤,正颤颤而抖着。 那道赤红的身影由远至近,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一名红衣妖异般的男子,那红衣男子在空中如苍鹰般冲下,然后身子轻轻而落,落在独孤傲雪的面前。看着那诡异的红衣男子,她不知为何,没由来的心中一阵悸悚般的感觉,特别是那名男子的双眼里,如幻如冥般,似乎随时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般。 雨停了,从那山群之中传来了一阵杜鹃的啼叫之声,那清脆般叫个不停的啼声响彻在了这雾烟缭绕的太行山中。空旷的群峰之中回荡着这啼叫之声,使得这山中有一种难掩的异样气氛在流转着。 第四百五十八章 傲雪落难 叶吟风一度认为自己彻底的失去了希望,但还是如一束小草般顽强的活着,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开始对耶律无忌留下的真气进行反扑了。虽然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但至少他所承受的疼痛开始有了减轻的迹象。 身心憔悴的他已然没有任何的体力来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他的大脑开始进了一种浑噩般的状态。体内如游丝般的太清真气缓缓的从他的胸前流转着,即而遇到了那股诡异般的真气,便开始了吞噬般的反击。如春蚕食叶般,速度非常之缓慢,但那股留在他体内的诡异真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任由他体内太清真气缓缓的蚕食。 浑噩之中,叶吟风对自己的身体内的情况早已经没有知觉了,他只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有了一丝的活动,他知道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可以将全身的剧痛压制减缓。那阵撕裂得快要发狂般的疼痛开始减弱了,而他也开始对这种痛楚开始麻木了。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在桃花遍地的山谷之中,他见到了那令他梦回萦绕的青衣女子。和煦的阳光,桃花开得艳红芬芳,还有那宛若九天神女般的佳人,这一切都令他心醉不已。佳人相挽,荑手如酥,那对如黛春般的双眉之下一双含情若水般的眼眸。 如果可永远的沉陷在这梦中,他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他的身上太多的劫伤,而他的身上也背负着太多的包袱,这令他无法从那梦境之中挣脱开来。 一阵怪异的笑声打叶吟风的好梦搅碎了,如那平静的碧波之中落入了一块巨石般,激起了层层掀天般的巨浪,让他的心头猛然间一震。浑身难忍的痛楚如潮水般的涌来,侵蚀着他骨骼内的每一处,使得他又不得不从那浑噩之中惊醒过来。 独孤傲雪浑身间一颤,她不敢动弹一分一毫,她知道那从近峰上掠身而下的红衣人正是针对她而来。对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太过强大,强大得令她升不出任何的反抗之意。她的心里虽然有一些惧意,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境为何会如此般的平静,平静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耶律无忌落在了独孤傲雪的对面,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一丝悚骇般的精芒。他不住的打量着自己面前那白衣胜雪般的女子,他见过太多的女子,眼前的这名女子虽然脸带霜寒气息,但根本无法掩盖她倾国倾城般的绝世容颜。 在这偏僻的山野荒山里,出现了一名白裙女子,这让耶律无忌很是意外。他看着对方那瑟瑟而颤的身子却从双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惧意般的女子,他的心中掠过了几分疑惑。从对方的身上他感觉到非常弱的气息流动,对方的武修境界非常之低,低得令他根本就生不出任何的兴趣,如是不是因为对方那仙子般的容貌和出尘冰心般的气质,他并不会这么久的打量对方。 耶律无忌并不识得独孤傲雪,他虽然听说过武修双娇的名号,但是他根本就想不到那名震江湖的双娇之一独孤傲雪会出现在这荒野之上。 独孤傲雪很平静的望着自己面前的那红衣男子,从那红衣男子的身上她感觉到了一丝如妖如诡般的气息。她也同样不识得对方,如果她没有失忆,她应该知道对方的身份。 “阁下冒然挡住去路,不知有何见教?”独孤傲雪语气冰冷般的向对方问道。她纵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的惧意。虽然她的身子还在不住的瑟瑟而颤,但她知道自己的目光很是平静。 “荒野山岭,无处安身,姑娘一人孤身,却不知意欲为何?” “行天下之路,踏天下之山,阁下何苦发难?”独孤傲雪冷冷的回答道。她知道自己远不是这名男子的对手,但她还是暗暗的聚起了体内仅剩不足一二成的内力。 “契丹耶律无忌,敢问姑娘芳名。” “无名之人而已。”独孤傲雪本能的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对于这诡异的红衣男子,她心底充斥着憎恶之意。待她听到了对方自报姓名时,更是大吃了一惊,她还是从帝都听到了关于这名红衣男子的相关信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荒野之山中遇到这名契丹的高手,对于国家大事她不曾关心过,但是总个天下武修界,她还是知道了一些。自然那是她失忆之后将这样恶补了一下,如果是她失忆之前,她早就认出了对方,而且早就抽身而逃了。 “好个无名之人,今日你遇上某家,某家也不会白白的浪费了这次绝佳的机会。”耶律无忌眼中一抹幽光毕现而出,他毫不掩饰自己心中那贪婪般的想法。 他的话语刚落,独孤傲雪心中更是大惊欲骇,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但她刚一抬起了脚,只觉眼前一花,那耶律无忌伸手闪电般在她的后脑之上一拍。她觉后脑若一阵春风拂过般,随后,她便失去了意识,身子一歪,软软的倒下。 耶律无忌双眼里露出一抹喜色,他伸手一抄,就将那软软倒下的独孤傲雪抄在了怀里。感受着那软香如玉般的躯体,他毫不掩饰自己邪然般的表情,端祥着自己情里那姣洁完美般的面容,他嘴角上扬着,那邪然般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哈哈哈”,耶律无忌一声长笑,身子纵空而起,向那山峰掠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并不知道耶律无忌的离去,但他还是睁开了双眼。只见一道人影从那洞口处迈身而入,不是耶律无忌又是谁,只是耶律无忌的怀里横抱着一名白裙女子。 那女子青发遮面,根本就看不清面貌,看到此情形,叶吟风心中无奈般的长叹一声。他不知道这耶律无忌从何处掳来的女子,但是他知道这名女子要被耶律无忌糟踏。看那女子的身形,白裙里隐隐而现那傲人的双峰,还有她颈下如雪般的肌肤,这名女子必是一名容颜美貌的女子。 对于耶律无忌这种恶行,叶吟风却中心里诅咒和痛斥以外,他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更不要说要救一名将被耶律无忌糟蹋的女子。对那女子浓浓的愧意,他心中更是涌起难以抹平的愤然之情。 耶律无忌将那名女子放了下来,放在了那山洞一干燥处。做完这一切动作之后,他便转过身子向叶吟风望去,他见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异状,便没有再望了。 叶吟风早就在耶律无忌转头间将眼睛闭上了,他全身虽然痛楚稍减,但是他还是不住的颤抖着自己的身子。对于那阵阵如潮水般涌来的痛楚,他早已经麻木了,而且他体内的太清真气正在一点一点的蚕食着耶律无忌禁锢在他体内的真气。但他还是必须从嘴里不住的发出声声的哀嚎,来掩饰自己。 耶律无忌随手捡了一根枯枝,将那快要燃烧完的篝火再一次的拔动着,然后又添加了一些枯枝。那堆篝火顿时就发出阵阵的噼哩啪啦的声响,越燃越旺了。 幽黑的山洞内,只有那燃烧正旺的篝火发出跳跃不止的光束,而那外的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一闪一闪的火光照耀着,映出了那枯坐不语的红衣人的脸庞,狰狞之中带着几分难以压抑般的邪淫之色。 叶吟风嘴里不停着哀嚎着,他听着这山洞里的一切,发现除了那篝火燃烧的声音,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那红衣男子平缓的吐纳之声也传进了他的耳,他知道对方正运功修炼着。 他轻轻的将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缝,借着那跳跃不止的火光,他终于看清了那名斜躺着靠在岩壁上的那名女子的容貌。当他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时,不禁的大骇,同时心中掀起了如狂天啸海般的怒意。 一缕青丝从那女子的额上垂下,正好露出了她的真容,那琼玉般的小鼻子之下是一张红艳欲滴般的小嘴。而那紧闭的双眼上的细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她似乎有一种难言的痛苦在折磨着。 叶吟风心力俱碎般,一股狂暴般的气息从他的周身爆发而出,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住了。他周身那股狂暴的气息一泄,就被那枯坐运功修炼的耶律无忌发现了,耶律无忌转头向叶吟风望了过去。 压制住体内那狂暴的气息,叶吟风嘴里的哀嚎声越大了,他知道耶律无忌必定会查看自己的异状。 幸喜的是,耶律无忌只望了一眼,并没有亲自走了过来,他见没有任何异状,又垂目低首枯坐运功。 好险,叶吟风心中暗呼一声,他再一次的运行口诀,感受着胸前太清真气的状况。他惊奇的发现,那些禁锢在他胸前的耶律无忌那诡异的真气已然被蚕食得只剩一点了。显然是自己刚才心中横生怒滔而加快了太清真气的反扑,这一发现使得他大为欣慰。接下来,他就要将禁锢在他丹田内的那如线丝般难缠的诡异真气一一清除掉。只有自己的丹田重新掌握住了,那么自己又多了几线生机。 独孤傲雪确实感觉到体内一股寒彻如冰锥般的真气在她的体内流动着,那种冰锥般的寒流在她的体内肆意狂流,使得她在昏迷之中感觉到无比的痛苦。所以她双眼之上的睫毛正一动一动,但她并没有苏醒过来。 洞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了,而这山洞之内里那堆篝火也开始慢慢的弱了起来。一阵侵骨的寒风从那山洞外吹入,向那洞穴内的三人扑去。耶律无忌则无动于衷,依然保持着枯坐的姿势。而叶吟风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身上的衣襟水迹并没有完全干燥,加上禁锢体内的真气,使得他与常人无异,也耐不住这寒风的侵蚀。 昏迷中的独孤傲雪不禁的蹙了蹙眉头,嘴里嘤咛一声,却没有醒来,她那墨青的发丝被风一拂,无力般的披在双肩之上。而她的身子不禁的一倾,落在被耶律无忌随手一扔的行囊之上。 叶吟风眯着双眼,看到离他二丈之远的独孤傲雪,心中不禁的升起了无尽的怜意。 第四百五十九章 星星之火 天色渐暗,乌如铅色的云层如一堆堆山般,将总个太行山压住,雨势已歇,但这山中却是一片寂寥。除了那天黑之前的几声杜鹃啼叫之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响了。 凌天云从一棵积满雨水的松枝下钻过,他只能凭着一个大概的方位朝前而行,对于这太行山地理环境他只能靠着在帝都出行前,那一张简易的地图。再翻过一座高峰,应该就可以抵达泽州了。 肚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咕嘟之声,嘴里颗粒未进,纵然是一名铁汉子也要承受不了,更何况才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加上被耶律无忌那邪然的剑气所伤,他的周身的伤势纵然有绝妙的灵丹也无法一时间恢复。 身体里隐隐的作痛不时的涌来,使得他浑身不住的颤抖,手中的那柄宝刀早就连刀带鞘成了他的拐杖了。脚下厚厚的一层松针积满了水珠,令他更加艰难而行,而踏一步仿佛如如履薄冰般。 仰头望了望那阴沉的天色,从那松叶斑驳的缝隙里才能看到那暗铅如乌的云层狂压而下般的感觉。此时的天空只有那厚厚的云层,无月无星,这样的天色最难辩别方向。 当凌天云艰难的踩着那满是厚厚的松针爬上了前方的一座山峰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放眼望去,只有那突兀而起了群峰高岭,如一只只狰狞的凶兽般,四处里也开始有了一些奇特的声音。那是一些趁黑出来寻食的野兽,有鸟飞撞林枝的声音,也有那嗷嗷狂叫的野兽之声。 前方,一座座高耸的山峰,而他的脚下侧是一片黑暗之中,凌天云不禁的发出了一丝丝的苦笑。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寻回那官道上,这样自己也不会耗如此大的周折。 将手中的宝刀随意一放,他就这样枯坐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他必须打坐运功,将自己的体力恢复过来。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他看到了那一片黑压之下有一片难以察觉的微弱灯光,但他知道,那灯光离他还太远了。 体内的真气开始充盈起来,基本上扫却了一身的疲惫,但是身体内的伤势还不时的发作着。残留在他体内耶律无忌那种诡异的真气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不时的在他的体内各经络之中肆意流窜着,令他费神不已。 压制住了体内隐隐作痛的伤势,凌天云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肚子之内不时的传来阵阵的抗议之声,令他无法集中精神。体内真气恢复得有五六成了,他还是提刀起身朝那峰下缓缓而去。 如果不是叶吟风在那关键的时候在他的体内注输了一道精纯的真气,恐怕他连这太行山都难以走出,更不要说赶到泽州。想到了叶吟风,想到那少年纤弱却挺直如剑般的少年,凌天云的心中一阵酸楚感。 黑暗的夜色,无名的鸟啼,还有那些狂嗷不已的野兽声,无一不在凌天云的耳边响起。虽然这夜色在寂寥之中带着声声的吵杂,但凌天云觉得这样的夜色无比的安宁,让他的胸怀不禁的放宽下来。 好不容易迈下了山峰,凌天云这才发现前方那条官道豁然在自己的眼前,只要沿着这条官道就行了。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如果那两匹瘦马还在的话,自己也许快上一些。 想着什么来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凌天云不禁的脸色一变。如此漆黑的夜里,这偏僻的山中居然还有行人。他下意识的身子一窜,掠在了一枝茂叶盛的松树之上,静静的等待着来人。马蹄声越来越近了,由远至近,凌天云屏住了全身的气息,凝望着那官道之上, 随着那马蹄声的临近,凌天云在那松树之上居高而望,他看到了两匹马,但乘马而骑的却只有一人。而那两匹马对他来说更是熟悉的不得了,因为那两匹马就是他们迎战耶律无忌时被惊走的那两匹瘦马。 凌天云几乎就要狂喜起来,但是当他看清楚了那策马而驰之人的面目时,却是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那男子正是他们在那太行山脚下那枯亭之中遇到的两人中的一人,正是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刀客宁不归,也正是刺天盟里最顶尖的杀手之一。 凌天云正犹豫着要不要翻身跃下,毕竟有了一匹马对自己来说有无尽的好处,自己不用依靠内力奔波不停。而且自己体内还带着伤势。 令凌天云没有想到的是,他将自己全身的气息都敛住了,但那策马狂奔的宁不归还是发现了他。而且宁不归轻轻松松的就将疾驰的瘦马勒住了,正好在他藏身的那棵巨松之下停了下来。 “啧啧,耶律无忌都没有把你杀了,倒是意外了,你的同伴呢,怎么不见他?”宁不归仰头向那棵松树发出感叹之声,然后打趣道。 知道自己被对方发现了,凌天云也无法再掩藏下去了,他飞身一纵,从那棵松树上跃下,轻轻的落在了另外的一匹瘦马后背之上。 那两匹瘦马感受到了凌天云的气息,不禁的长嘶一声,倒是两匹通人性的好马。 “大难不死,侥幸而已,不知宁大杀手如此赶路又欲往何处?”凌天云知道宁不归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他的心境也变得轻松起来,不禁的反问道。 “好个宁大杀手,你小子不怕某家将你杀了,拿你的人头去领赏吗。”宁不归的眼里射出一抹意外的精芒,继续说道:“某家出入江湖还没有人能如此轻松般与某家如此玩笑称呼,你小子倒也是胆大如天。” “宁前辈一代人杰,可称得上是当今杀手界中的至尊,怎么会与小子计较。再说了,宁前辈对小子并无什么杀意,小子这点见识不是有的。” “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凌铎之的儿子也是一名溜须拍马的小子,想必凌铎之一定会被你这不争气的儿子活活的气死的。”宁不归不禁的发出一阵长笑,打趣着笑骂道。 而凌天云听闻,则是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这宁不归居然还认识自己的父亲,听对方的语气,他们关系似乎并不一般。 “宁前辈难道与家父相识?”凌天云坐在马背之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年往事而已,小子你的同伴呢,怎么不见他?”宁不归没有正面回答凌天云,将那话题转移到了叶吟风的身上。 听到这个问题,凌天云双眼中的精芒一黯,他并没有回答对方。但是从他沉默的表情里看得出一些端倪,宁不归也没有再次询问,他双腿一夹,座下的瘦马不禁的长嘶一声,迈开四蹄朝前方狂奔而去。 幽幽之洞窟内,篝火早已熄灭,只有那零星般的未燃烧尽的木炭还在发出咝咝的声响,一股寒风涌入,那通红的木炭不住的在这洞窟之内翻滚着,卷起了缕缕青烟,顿时弥漫在这洞穴之内。 叶吟风不敢睡着,也不能睡着,并不是因为他体内阵阵的剧痛令他无法入睡,因为他体内的剧痛已经开始缓减了不少,他早已经麻木了。他眯着双眼,一直注意着他两丈之远处那斜躺着的白衣胜雪般女的状况。 耶律无忌似乎还在运功修炼着,只有均匀有序的呼吸声在这洞窟之内响起。这看似平静的洞穴内,实则暗藏着一股山雨欲来般的压抑之感,叶吟风不住的狂运真气,向自己的丹田内冲刺而去。 丹田内耶律无忌留下的诡异真气似乎更为难缠,也更为凶猛,要叶吟风体内的太清真气一冲,便会受到耶律无忌留下来的真气猛烈的反击。而他的丹田内仿佛成了一处战场,而战斗的正是他们两人的真气,被一次猛烈的交锋,丹田内就会传来一阵如刀绞般的痛禁,令叶吟风暗自叫苦不迭。 努力了总是有回报的,叶吟风的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迎来令他欣喜不已的回报。那些禁锢在他体内耶律无忌留下的真气终于开始慢慢的弱了下来,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也开始慢慢的占据上风了。 耶律无忌还在打坐修炼,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而那昏迷不醒的独孤傲雪仍然没有醒过来,只有叶吟风的思绪越来越高昂。 他不知道自己将心经中的口诀暗暗的运行了多少遍了,他也不知道这洞外的夜色有多深,他只知道只在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他就不会放弃。那些残留在他体内的真气开始显现出了节节败退般的迹象,而他丹田之内的真气也如干涸的猛兽遇到了甘甜的泉般,变得越来越活跃了。 终于,叶吟风清楚的听到了自己丹田内一声如鸡蛋敲碎般的声响,禁锢在他丹田内耶律无忌留下的真气丝丝崩裂而开。而后,他丹田内的太清真如泉涌般,朝他的体内狂流而去,最后太清真气如火山爆发般朝耶律无忌留下的真气反扑而去。 全身传来了阵久违的舒坦之感,叶吟风的心头终于放了下来。这次艰难的抗争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自己体内的真气恢复了,他便不会没有一点的逃脱机会。丝丝崩裂的耶律无忌留下的真气做了最后的反扑,这期间,叶吟风的丹田如在那火炉之上般,两股不同性质的真气撕绞激战着。 最后,他丹田内三颗细小如珠般的小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嗡声,他只觉自己的丹田快要爆炸般。随后,一股令他舒坦不已的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禁的发出一阵呻吟之声。他再一次的检查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更加精纯深厚了,而他丹田之内的三颗细小如珠般的小球也有了一丝轻微的变化,至于什么变化,他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丹田内的如果再一次发生异状,那么他必将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叶吟风的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卷缩的姿势,他全身的气息已经全部被他摒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流出。如果一旦有气息波动,必然被那修炼中的耶律无忌发现,那么自己将再一次的陷入绝境之中。 希望并没有在绝境之中破灭,如那篝火之中残留的木炭般,只有还有枯枝,一定会燃起一团熊熊的大火。此时的叶吟风就是如此的心境,他并没有因为耶律无忌施以秘术之法般的折磨而放弃,他并不知道,这是他离开李逍遥之后,独自面对一名比他强大百倍的敌人。 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叶吟风的心中如是般想到,他摸了摸了自己缠在腰际的那柄软剑,还有自己身边那柄黯然无光般的无锋铁剑,他知道自己一定有机会逃出去的。 第四百六十章 城关遇伏 天井关位于太行山西南面,而它北面三四十里以外正是泽州。 凌天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将这开井关给忽略了,他以为自己出了太行山就达到了泽州,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趁夜赶路来到的却是天井关。绵绵不绝的太行山更不是连夜策马奔驰一两个时辰就可以走出的,他也只抵达到了太行山的中心腹地区域。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的暗暗叫苦,自己艰难万分的赶路,却还是没有走出太行山的地界,却来到了天井关。天井关为南北通关之要塞,也是太行山唯一通往北方的路径,要想到达泽州,必须从这天井送通过。 而此时,北汉与契丹联军早就拿下了天井关,而且将泽州南往的道路给封死了,就是要把泽州变成一个孤城,变得孤援无助。对于这一切,凌天云却是毫无知晓,他与宁不归两人策马奔驰,已然来到了那天井关的城门。 夜深人渺,寂静幽常,被北汉联军占据的天井关在一片漆黑的静幽之中,此时的那小镇关口城门早已经紧闭着。纵然是任何人叫喊,也无法将这城门打开。望着那陡峭的关口,还有那城门之固守着森严戒备的兵甲,凌天云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 要抵达泽州,看起来必须从这天井关通过了,凌天云与宁不归二人策着瘦马,在这关口通道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漆黑的夜色,那城头之上的守卫却并没有看清来者面貌,并没有出声斥问。 城门无法打开,但不可能进入这雄关居险的城中,使得凌天云万分的沮丧。他将目光落在了那一脸淡然的宁不归身上,想要问问对方有什么办法。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宁不归脸上的一刹那,他发现宁不归的眼色无比的凝重,而且从双眼里射出一抹令人心悸般的骇人光芒。 这一路之上行来,他与宁不归也颇有了解,知道这名普通的男子并不会刻意的显露出自己的心境。而此时的宁不归脸色变得异常的凝重,甚至他的脸上还泛出一抹难以抹消的怒意,显然这名武修境界比凌天云高出甚从的杀手已然在那城头之上看出了一些什么端倪。 顺着宁不归的目光而去,凌天云的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般的怒意,如果不是他的理智还在,他并会立刻抽出那鞘中的宝刀。同时他也在那城头之上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在流转着,那一股异外血煞般的气息。 胸口处有一股沉闷的气压住着,使得凌天云胸前好一阵起伏不定,左手紧紧的握住那刀鞘,而右手五指紧紧的捏在了掌心处。右手的指甲几乎陷进了他掌心之中,硬生生的被指甲划破。 那城头之上豁然挂着一颗人头,淋淋直流的血迹从那人头颈际流下,紧闭的双眼之下是一张他熟悉的面容。那人正是飞雀营里的一位兄弟,也是赵匡胤将飞雀营交给他手里的第一批成员。 叶吟风的不幸还一直压在他的心中,让他胸腔之中的愤恨无处发泄,而此时他却又看到了飞雀营里的兄弟牺牲在此。这如何不叫他愤懑难抑,就算是那滔滔的黄河之水也无法将他心中的怒火浇灭。 凌天云一双腿一夹,作势向那城门之下就要冲去。而就在这时,一只有手的大力将他拉住了。他扭头一看,却是宁不归那平静的眼神,此时的宁不归早已经恢复了常态,脸上再也无法看到任何的异样表情。 “为什么?”凌天云嘶哑的问道,他已然从这名杀手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阻止自己的举动。 “不可鲁莽,天井关必是被北汉联军给拿下了,他们这样做一是为了示威给大周看,其二就是引你们出现,好一网打尽。”宁不归淡淡的解释道,他示意凌天云好好的静下心来,以免做出冲动之事。 “难道飞雀营的兄弟就白死了吗,他们的血就白流了吗。我做为他们的指挥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的头颅高高挂着,受到最惨无人道般的对待。如果真是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指挥使,我凌天云心中又如何能安。我凌天云已经失去了一位兄弟,却还要让他的尸首不得善终,这样我做不到。” 凌天云双目泛出点点的红芒,他额上的青筋根根崩现而出,他低沉而又嘶哑般的吼道。他已经尽量的压制住自己的胸中的愤然之气,那低沉的声音也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只是这城头之前那幽幽的古道里更是显得一片悚然气氛。 他们离那城头还有数丈远的距离,趁着浓浓的夜色,那城头之上的守卫也无法看清他们的面目,也并没有生出任何的怀疑。城关之上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似乎他们的到来只是寻常的一件极小之事般。 “你不觉得那城头之上太安静了吗,那城墙之上的守卫连一句问话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想必他们正是想等着我们上前,暗中必有人在窥视着这一切,我们一旦现身出现在那城门之下,迎接我们的将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宁不归静静的分析道。 “不行,我一定要将那颗头颅摘下来,否则我心中难安。”凌天云突然间一扬头,双眼里射出决然的光芒,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冒险,我也不拦,但是你也不要指望我出手相助。毕竟我还是带着任务而来,希望你能谅解。”宁不归知道自己无法劝阻,只能无奈的说道。 凌天云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宁不归帮不帮自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他的眼里只有那颗高挂在城头之上的人头,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取下来,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对得起飞雀营,对得起赵匡胤和柴荣。 他轻轻的翻身下马,虽然他的全身的伤势已然恢复了七八成,但是残留在他体内耶律无忌的剑气还没有完全清除掉,周身里不时的还会有一些隐隐的作痛。这样已经完全被他忽略掉了,他知道哪怕是他现在爬在地上,他也好这样做的。 他并没有抽出手中的宝刀,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投进那漆黑的夜色之下,他缓缓的向那城头门关而去。 他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那那官道之旁的树影之下,每走一步他都小心翼翼的观望着四周,待发现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往下一处行去。而那宁不归则是引着另一匹瘦马退走开了,得得的马蹄声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虽然宁不归表明的立场,但是他这样做也无异等于帮了凌天云,好让那城头之上的守卫认为他们已然离开了。并不急促却很响的马蹄缓缓的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漆黑的夜色之中。 凌天云猫着身子,渐渐的向那城墙处靠去,他离那城头越来越近了。手中的宝刀却是握得越紧了,越是看似平静的气氛,其实越是暗藏杀机。隐隐的,凌天云感觉到了有数股凛然的气息掩藏在暗处,他只能缓慢自己的脚步,慢慢的寻找着那几股凛然气息的所藏之处。 如果叶吟风在此就好了,他那精妙的功法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对手的行踪,只是叶吟风此时也是凶多吉少,令他心中一阵意乱般的烦意。强行弃去心中的那烦乱般的思绪,他的一双眼眸如缕缕精芒暗现不已,而他全身的真气更是运行不止。 他顺利的来到了那城墙之下,离那城门也不过一两丈远的距离,他尽可能的将身体贴在了城墙上。他一身的玄色衣襟正好融进了这漆黑的夜色之中,连一点影子都没有,而他也慢慢的向那城门处移去。 四周一片寂静,他躲在那城墙角下,仰头看着那高挂着血迹淋淋的人头,心中不禁的升起一股难掩的灼意。城墙之上,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传来,正是那守城兵甲来回走动的声响,听那脚步声,都沉稳有力,这支守城的北汉军队必不是一般的军队。 那颗高挂的人头离地面也有四丈之高,凌天云凭自己的内力纵身一跃却还无法达到那种高度。这使得他有一些挫败感,他最多只能跃到四丈高之处,但是他不能保证他伸头就可以摘到那颗人头。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从高空中跌落而下,正好落在了凌天云眼前,那城门之下,地面上一淌浓浓的血迹,还散发出滚滚刺鼻的血腥气息。使得凌天云心中一绞,仿佛那跌落而下的血迹正是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般。 凌天云一边想着如何摘下那人头的办法,一边不时的打量着四处,他计算着自己能达到的高度。而他却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法子,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宝刀,他的眉头蹙紧着。 蓦然,他脑际灵光一闪,手中的星泽宝刀断铁如削泥般,他想到了这宝刀的妙处。 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处,四周一片漆黑,天井关城头笼罩在一片如墨的夜色之中,周围依然没有任何的异常,而那城墙之上依然还是响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虽然他感觉到了藏在在暗处的那几股凛然般的气息,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凌天云身微屈,双腿在地面之上用力一蹭,他如一支直冲天穹的箭矢般朝那城门之上冲啸而上。而他胸腔中的一口气用尽之后,他上升的高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却见他临危不乱,迅速抽出了宝刀,在自己身子下落之前飞快向城墙之上狠力插去。 一声微闷之响,宝刀已然深深的插进了城墙之中,而他再以宝刀为支点,再一次的借势一吸气,身子又嗖的向上冲去。 随手抽出了宝刀,凌天云的身子已经达到了他预定的高度。身在空中的凌天云将宝刀归入鞘中,做完这一切动作之后,那颗血滴不止的人头就在他伸手中及之处。一股难掩的激动在他的胸中蔓延着。 他伸手就向那颗人头抓去,然而就在此时异象顿生, “嘶”的一声,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在这夜色之中格外刺耳,而那道尖锐的破空声挟着呼啸般的气势向身在空中的凌天云疾射而来。一股凛然异悚般的气息在那道尖锐之声中弥漫而开,那是一支融入这黑夜之中的铁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夜色如谧 这个夜晚是叶吟风感觉最难熬的夜晚,全身那股撕裂般的疼痛虽然已经减弱下去了,但是身幽幽的洞窟之中犹如身在一凶兽的大口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那凶兽吞进了肚子之中。每时每刻他都将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这种感觉也如一名死囚正在等待着被死来临的那一刻般。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叶吟风体内所残留着耶律无忌的真气已经全部清除完,而他体内的真气更是在一点一滴的恢复着。太清真气将耶律无忌残留在他体内的真气吞噬全部吞噬完之后,已然全然转化成了更加精纯无比属于自己的真元,使得他体内的真元更加磅礴浩大,也让他丹田内那三颗微小如珠般的小球发生了一丝异样的变化。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打坐修炼的耶律无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轻微有序般的吐纳气息。而那昏迷不醒的独孤傲雪也没有任何的异状,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洞外只有微弱的夜光,只能隐约看也那夜空之上一团团滚滚狂压而下的乌云,暗芒般的夜色被那些滚滚的乌云吸附着,留给这大地的只有微弱般的光线。风有时若有若无般的吹拂而进,将那带着火星般的篝火吹起,却无法将残留着的篝火完全熄灭。 一阵阵的困意袭来,身心疲惫不堪的叶吟风只有强行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手中的兵器还在。他不知道那打坐入定的耶律无忌何时会醒来,也不知道耶律无忌将会如何处置独孤傲雪,他的脑中闪过千万的场面,想到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他不由得将一切将发生的场景都推演了一遍,发觉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胜算。 漆黑的洞窟中,一道急促的呼吸声打破了这洞窟之内可怕的幽静氛围,叶吟风看到了独孤傲雪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眶的是一团漆黑,独孤傲雪双眼里露出了惊慌的目光,她一时间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只觉得四周里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清自己身要何处。心中涌出无尽的恐慌,对于这片漆黑的环境,她茫然的不知所措。 随着时间的慢慢的流逝,她开始适应了这漆黑的环境,也慢慢的将自己周边的一切看清了。首先她看到的是一条人影卷缩在自己左方不远处,但看不清那人影的面目,她听到了那人影传出的阵阵哀声,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势。 而在她右前方,却枯坐着一条人影,那人一身红妖的衣襟刺得格外的刺眼,因为那人离那还未完全熄灭的篝火最近,从那零星的火点映出来的光芒,她还是看清楚了那打坐入定之人的面目,正是将她掳来的契丹耶律无忌。 独孤傲雪几乎就要惊叫了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惊叫声必然会将那打坐的耶律无忌吵醒,所以她只能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她很清楚自己与那卷缩着的人影一样,必是被那耶律无忌掳来的,虽然她不知道那卷缩着的人影是谁。 独孤傲雪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她试图运转真气来缓解自己身子不适的状况,然而令她更为惊骇的是,她体内的真气已然被一股诡异的真气给束缚禁锢住了。她自己的真气根本无法运行,也无法利用,她就如一名常人般,甚至比一名寻常之人还要不如。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涌心头,独孤傲雪立顿千般滋味涌入心头,自己功力被禁锢,想逃也无法逃出。想必自己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了。她心中不禁的想了很多,但这一切都是她失忆之后的事。 莫名的,两条人影掠进了她的脑海之中,一名玄衣阳刚的少年,还有一名如清风拂过般的蓝衫少年。她想到了在帝都的日子,想到了与这两名少年相处的日子。不知为何,她的脑际也会浮现出那名白衣如玉般男子的身影,但是那白衣如玉般男子的身影一出现,就会被另外两道身影代替了。 纵然是心中有无尽的惊骇,她已然知道了自己身在一洞窟之内,但她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想到自己失忆,想到自己被困于这洞窟之内,还有那耶律无忌不知如何对待自己,这一切都让她心中横生死种种苦涩般的滋味。 脑海里的那两道身影越来越清晰,她莫名的想见到其中的一人,哪怕是让她死了,她也心甘情愿。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她依然记得自己还燕龙星之间的谈话,虽然她已然忘记与那白衣如玉般少年的一切,但她知道,她一直心仪的男子就是燕龙星。而自己此时却有这样的想法,一阵羞涩从她的心底涌出,使得她脸上一阵红辣般的感觉,甚至连自己心中的恐惧之感也暂时忘记了。 独孤傲雪双目里的光芒越来越甚,她只觉自己的胸脯一阵起伏,脸上红烧般的感觉也越来越浓烈了。 叶吟风微眯着双眼,他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对于独孤傲雪并没有做出惊慌失措般的举动,让他心中佩服不已。他并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但他心中也对这女子生出无尽的怜意。 独孤傲雪并不知道叶吟风醒了,她心中涌起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她羞涩不已。虽然在这漆黑的洞窟之内,但她还是觉得羞愧难当。她不禁的朝那条卷缩着的人影望去,隐隐的她觉得那人影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特别是从那条人影的身上流露出那种若有若无的如沐春风般的气息。 虽然自己体内的真气被禁锢了,但是独孤傲雪还是有行动能力的。她想上次去看个真切,对于这种气息的敏感,她十分的肯定,那卷缩的人影必然就是那蓝衫少年叶吟风。这种想法如一茁壮成长的萌芽般,在她的心田里肆意滋长着。 独孤傲雪还是决定去看看,虽然那卷缩着的人影在一团更为漆黑之下,但她还是想看清楚那人的面目。 她挣扎着酸痛的身子站了起来,脚下踏过一片泥泞之地,她的身子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她仆到在了那卷缩的身影之上。 叶吟风看着独孤傲雪站立了起来,然后朝自己走来。随后他只觉一身软软的身子仆在了自己的身上,使得他心头不禁的一震。为了不让独孤傲雪发现什么异状,他只能将自己的双眼闭了起来。 独孤傲雪仆在了那卷缩着的身影上,那种令她感觉无比舒坦的气息却是更加浓烈起来。她的身子一接触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便不禁的一颤。只有那种气息才能让她体内的暗疾有所缓解,也只有这种气息才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宁。 她确定了,这卷缩着的人影就是叶吟风无异。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叶吟风会出现在此处,为何会被耶律无忌掳来,但是感觉到叶吟风身上湿湿的衣襟还有从他嘴里不住的哀声,她的心头突然如刀绞般疼痛。 叶吟风心中一紧,那柔软如玉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一抹沁人般淡淡香气从他的鼻孔内钻进。这种软香柔玉压身般的感觉让他心里无比的紧张起来,他怕这名冰雪聪慧的女子看出什么异状,不然必会被耶律无忌发现。 一双柔柔的荑手抚摸在叶吟风的脸上,那手上虽然带着几分刺骨的冰凉,但是叶吟风心中还是涌出了一股暖流。从那微颤抖着的双手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那细滑如玉般的柔荑在他的脸上抚摸着,丝丝暖意如春雨般滋进了叶吟风的心田间。 他知道独孤傲雪认出了他,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认出自己的,但是对方却不顾自身的安危也要查探自己的状况。这让叶吟风胸腔之中泛出一股如春阳般的温意,他决定不结局如何,他一定要将独孤傲雪救出。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性命,他也要将这名可怜的女子救出。 独孤傲雪微颤着的双手抚摸着叶吟风的脸颊之上,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身子不住的传来一阵阵的颤抖。她不知道耶律无忌对叶吟风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这名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一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只恨自己实力低微,无法将这少年从魔掌之下救出,一种难抑的愧意从她的心底涌出,她不知道自己的双眸之中流转着两滴晶莹剔透般的泪花。 此刻,这无比悚然的夜色开始有了异样的氛围,那无比漆黑的洞窟之内流转着一抹如春阳沐地般的温暖。这一切只有那两颗贴得紧紧的少男少女的心才能感受得到,他们似乎忘记了身处险地的处境。只有那两道身影层叠在了一起时,他们才感觉到,原来这茫茫如漆的夜色之中也有一抹温意在他们的心田间流淌着。 心中涌起了无尽的酸楚,独孤傲雪忽然之间忘却了一切。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贴在那微颤着的身体上,才能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她知道,不管自己会被耶律无忌如何处置,但是她觉得自己能与这蓝衫少年相依相偎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一切在静谧之中度过,一切无声胜有声,在这漆黑之中,两人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是两人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那怦然有力的心跳之声。 叶吟风从来没有如此异样的感觉,他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将那仆倒在自己身的那具娇躯给抱住。但是他依然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他只能任由那双柔滑如荑般纤手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从对方贴来的脸庞,还有那越来越温暖的双手,以及那怦然而动的心跳声,叶吟风心中不禁的一荡。 他知道,自己与这名女子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鼻尖处被一绺青丝拂过,那股沁人如醉般的淡香钻进了他的鼻中,使得叶吟风几乎就是长吟一声,而他周身的气息骤然间如万马奔腾般朝他周身流转而去。 独孤傲雪只想静静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她什么也不想,她只想好好的感受着对方身散出来的宁谧气息。 如果这样死去,她也觉得无悔了, 那道白衣如玉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从她的脑海之抹去了,再也没有任何踪迹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狼血之卫 “嗖”的一声,一道刺耳尖锐的破空之响将这抑压的而又闷静的黑夜打破了,一支巨大的箭矢朝那空中无法逃避的凌天云激射而来。那箭矢在这幽幽的夜色之中闪烁着令人寒彻般的光芒,挟着无比血煞般的气息而来。 感觉到那迎面而来的箭矢卷着致命般的气息,凌天云伸出的手无奈又缩了回去,他伸手在那城墙之上一拍,身子几个转身,堪堪的避过了那法激射而来的箭矢。而他的身子已然离那高悬着的人头渐渐远去,他眼里带着不甘的怒意更盛了。 “夺”的一声,那箭直接没入了那城墙之上,只见那箭羽露在外面,正颤颤而抖。此城墙尽数巨石垒砌而成,可见那箭矢的力道之大。 凌天云一口气已然用尽,身子正下坠之势,而他眼里不甘之意虽浓,却只能看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的头颅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甘之意卷起的怒火如啸海掀天般,他不由得又抽刀在城墙之狠力一插,刀锋处传来一声刺耳之响。他的身子再一次的纵空而起,朝那颗悬挂着的人头而去。 而那一箭射来之后,一切又陷入了寂寥之中, 凌天云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疾速上升的身子卷起一股强烈的气暴,周身的真气在这夜空之中发出嘶嘶之响。很快,他伸手处就可以触到那悬挂着的人头,而他的眼眸之中更是泛出凝重的神色。 夜色如静,依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那呼呼作响的风声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知道,那些隐藏在暗处之人必定会抓住一个最佳的机会,给他以致命的一击。但他还是没有顾虑这些,伸手就向那颗高悬着的人头抓去。 “砰”,一声轻微之响,使得凌天云双目里射出一道骇人的精芒。 却是那颗高悬着的人头炸了开来,从那人头之内点射而出几点幽然如悚般的暗芒,朝凌天云的周身覆盖而下。 身在空中的凌天云根本就是无处可逃,而他胸腔之内的怒火更是如惊涛般汹涌而起。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用飞雀营成员的人头作为诱饵,引他上钩。这虽然是一出兵不厌诈的阳谋,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在那高悬着的人头之内暗藏了机关。 他的手一抓到那颗人头,便触到了那人头之内的机关。机关一发动,那人头便炸了开来,夜色之中顿时弥漫着团团的血腥气息,从那人头之内点射而出的那几点暗芒挟着夺人心魄般的气势朝他激射而来。 其中一点暗芒朝他的双目射来,而其它的几点暗芒则朝他的胸前射去。 而凌天云的身子在这空中却硬生生的向后一仰,周身顿时暴发出一股惊天般的气息。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闪之即,一点暗芒从他后仰的身之上激射而过,从他的鼻尖上方射过,那射过的暗芒带着一抹强悍的劲力将他的鼻子打得好一阵酸楚之痛。 所有的力做了后仰的动作,凌天云胸腔之中的那一口气已然用完,而他的身子却是无处着力。因为那后仰的动作,他的身子已然离那厚厚的城墙有一段距离了,纵然是宝刀在手,他也无法再一次的使用刚才的办法了。 几丈之高的城墙,凌天云的身子如坠星般向那地面落去。手中的宝刀在这夜色之中划过一道道幽绚的光芒,在他的周身处护着。 此时,“嗖,嗖,嗖”,几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向他汇聚而来,却是几支挟着死神气息般的箭矢。尖锐的呼啸声,令人胆颤心惊般的疾射之速,而凌天云的身子已然坠至了半空之中,纵然是强悍如斯般的内力,也无法抵挡那几支激射而来的箭矢。 眼看着那数支箭矢从夜空之中激射而来,凌天云感受到每一支箭矢都带着令人悚然般致命的气息,他的脸色不禁的一变。坠落而下的身子,无处着力,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在空中疾速翻滚,而手中的宝刀更是卷起道道密密的光芒,将他的周身护住。 从空中重重的坠落而下,从那城墙之下的青石地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反冲力,直向他的胸腑而去,手中的寒芒一闪。脚下已然落下了几支断裂的箭矢,零散般的随着他的身子坠落而落下。 右小腿处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是一支箭矢从他的小腿处射过,将小腿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凌天云对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很满意了,只有小腿处被一支箭矢射中,只有从小腿处的穿射而过,便没有伤到筋骨。 落地之后的凌天云还未来得及立住身子,便有数条黑影从暗处跃出,他们手中扬着一柄柄寒芒毕现的长刀。 那些人并没有刻意的掩盖自己的外貌,一身皮制的劲装服饰,脸上显露而出的一股彪悍般的表情,身上更是散发出抹抹郁浓的血煞气息。他们手中拿着的更是一把长弯胜月般的刀,那刀在这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森寒诡异。 “狼血卫。”凌天云心头一震,对于这群来者的身份他已然知晓。早在白水城时,凌天云就听说过契丹国有一支精锐之师,只是在白水城时他还没有接触过。然而今夜他却在此地遇上了传说中的契丹狼牙之称的狼血卫,而狼血卫的目标却是自己。 看着这数名狼血卫,凌天云不由得感觉到体内热血沸腾起来,来者虽然有八人,但是给他一名极其危险的感觉。这八名狼血卫应该算是狼血卫之中精锐,这八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血煞气息比一般的将士还要郁浓几分,也不知道有多少汉人精英命丧于他们的手中。 强忍着右腿处传来的阵阵撕裂的疼痛,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豁然而现,他知道除了这八名狼血卫之外,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箭手。这是狼血卫一惯以来的作战方法,他们除了近身打斗,还会分派箭手隐藏于暗处,以便做偷袭这功。 没有交锋的前奏,没有激昂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质问,只有那幽暗的夜色里凝起抹抹沉重的血煞气息。一场生与死的战斗就此开始,一场追逐与猎捕的游戏在这漆然幽芒的夜色之中开始了。 凌天云摒弃了内心里杂乱的心绪,他将自己的心台控制到了一个清灵的极点,眼前的这八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朝自己涌来。那柄柄扬着血气狂煞般的弯刀比那死神的目光还要狰狞悚恐。 遍地凝起的血气越发的浓烈,夜色里的暗影也越发的郁墨起来,只有那掠起的寒芒带着道道的破空之声,四下里一片悸悚的氛围油然而生。 凌天云挟刀出起,脚下狠力一踏,周身里狂暴的气息如惊涛般涌起。他那双凝起如星辰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凛冷的光泽,如岳临渊般的身躯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中格外挺拔。而手中的宝刀更是卷起了朵朵刀花,身形一错,直向前方而去。 八道身影,八条悍然的身躯也卷起手中的弯刀猛扑而来。他们没有任何的阵列章法,也没有雄沉如山般的气势。他们却有悍不可挡般的锐厉之气,还有那狂涌而来的浓烈翻滚的血煞之气。 身形微转,刀光掠影,凌天云的身躯已然冲进了那八人之中。扬起的刀芒卷起一朵朵凛然的层叠芒,手中宝刀回旋翻转,一次又一次的将那一柄柄攻击在他周身要害处的弯刀给挡了下来。 “铛,铛,铛”,一阵金属交鸣声响起,伴随着那阵金属交鸣之声后,还有几声长刀折断之声。凌天云宝刀随到之处,便是几柄弯刀折断,显然,他手中的宝刀占了更大的优势。而这优势也只是一开始而已,接下的便让凌天云真正的陷入了苦战之中。 这八名狼血卫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们双眼里依然是冷煞般的目光,仿佛凌天云就是他们围捕的猎物。那些被宝刀斩断的长刀也被他们随手丢弃,暗处又有几柄弯刀破空而来,落入了这八人之手。 八柄弯刀,却不轻易的与凌天云手中的宝刀硬碰硬,八柄弯刀从凌天云周身各处方位攻击而来。从那柄柄弯刀之上穿透出一抹抹令人心悸般的气息,如一张密集的大网将凌天云死死的围困住。 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暗叫苦,他又想起了叶吟风那神出鬼没般的步法,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步法,怎么还会被这八名狼血卫给围困住。但他也有自身的优势,手有宝刀以及刚猛纯阳般的内力。 他体内的真气如江河之水般绵绵不绝的流转在他的周身,使得他浑身里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手中的宝刀挥洒得淋漓尽致,一时间使得那八名狼血卫近不了身,只能死死的将他围困住。 感受着那八人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凌天云知道这八名狼血卫的武修境界至少也达到了先天境。但他也并没有任何的惧色,纵然是契丹最神秘也最精锐的狼血卫,他也有把握突围而去。 挡开了一轮攻击之后,凌天云右腿微微的一颤,那阵阵撕裂的疼痛不住的涌来,他已然感觉到了那伤口又开始涌出丝丝血迹。 脚下一个趔趄,却只一名狼血卫扬起手中的弯刀朝凌天云胸前狠狠的一刀劈将而来。而其他七人更是凝起了更加狂煞般的气息,寒芒掠起,朝凌天云涌去。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凌天云脚下微微的一退,身子一侧与那沿胸前劈将而来的弯刀一错,那刺冽如芒般的刀风将他的脸颊打得硬生而痛。而他周身各处又传来了声声刺耳的破空之响,却是一道道刀芒在这夜色之中掠起嗜血般的气息如潮般涌来。 凌天云临危不乱,身躯微微的一沉,左脚在地面猛然一踏,而他的身子却如脱弦之箭般向后飞射而开,这才堪堪的躲过了刚才的一计攻击。而他的身子飞射而开之即,只见他手中的宝刀掠起一抹幽艳的光芒,由下至上朝一名狼血卫卷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却是凌天云一计得手,那凄厉的惨叫声刚起,他的身影已然离开了战圈。 第四百六十三章 血色浪漫 幽幽的夜色,静谧的穹宇,并不算太冷的春风开始拂起。没有人能够知道这风为何轻吟,也没有人知道这夜色为谁而醉,唯酒能醉人,但这夜色却不曾泛起的涟漪在这山中卷起了朵朵的旖旎。 宇文不凡手中的酒坛已然不剩多少酒了,驿站还是那驿站,山还是那座山,枯亭还是那座小小的枯亭。脸上被夜风拂过,有一种痒痒如暖的感觉,酒不醉人却是人自醉了,此时的宇文不凡百感集,不知是这夜风还是那坛中的美酒。 枯坐在这亭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宇文不凡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是什么时辰了,他只知道自己酒坛之中的酒已然不剩几口了。看着那亭中的石桌之上,零散的摆了几个空的酒坛。 他的内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宁不归走了,只剩下他一人孤寂的坐在这亭内,除了那静谧的夜色相伴,就是那几坛辛辣无比却并不能称上是什么佳酿的烈酒。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像今夜般,枯坐在这亭内,忘却了时间的流失,遥望的只有那如凶兽血盆大口般的苍穹。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离去,本来任务完成,自己必会离开,只身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更是了无生趣。他知道自己在那辛辣无比的烈酒陶醉之下一定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酒真是一个好东西。他心中不禁的感慨着,酒不但可以让你忘记一切,酒还可以让你勾起一些你不想回忆起的东西。 做为一名杀手,宇文不凡今夜的举动显然是有一些异常,一向冷血残忍无情的他居然也会莫名的多愁善感起来。当然不是因为死在他手里的那些冤魂,而是一些他所压抑在心底的一些往事。 他本想离开,但是他感觉到这苍穹之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般,一直将他强按在这枯亭之内。所以他在等,等那双无形的大手消失,所以他在等的过程中喝了很多酒,当然这些酒都是他事先准备好了的。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并没有拿出太多的酒给宁不归喝,不然的让,他会多么的无聊。 一边喝酒,宇文不凡想了很多,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老了,老得令自己很有一些害怕起来。做为一名杀手,最不愿意的就是发现自己老了,可是他真的感觉自己仿佛老了,不然他就不会想那么多。他不知道宁不归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刺天盟里另外一名弃盟而去的那人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总之,他一口酒一口酒的喝着,脑海里一桩桩事的想着,最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真的老了。其实他也不过四旬多一点的年纪,正值人生精力最旺盛的年龄段。也许正是江湖心累的原因,他这才会如此多愁善感般的思绪。 摒弃了脑海之中那些胡乱的思绪,宇文不凡将手中酒坛中仅剩的最后一口酒喝完了。“咕嘟”一声,那辛辣无比的烈酒在他的喉间打着转,如一股热浪般朝他的胸腔里狂涌而去,使得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哐铛”,手中的空酒坛被他随手一扔,便扔下了这枯亭之外的山崖之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响声。而他的双眼里掠出一抹黑夜里幽然的光泽,他立起了身子,向那亭外走去,径直来到了这官道之上。 当他的脚步踏上了那泥泞的官道之上时,一声凄烈的惨叫声传进了他的耳中。那声凄惨的叫声在这山谷之中回荡着,将这谧静无比的夜色打破了,使得他一听到这声惨叫,浑身间不由得一紧,这是他听到的最令他感觉到心悸的惨叫,比那些临死挣扎之人发出的惨叫还要悚恐百倍。 只见他身影一晃,他便朝着那发出惨叫声之处而去。夜色幽光若水,而那凄然的惨叫声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嘎然而止。无边幽黑的夜空之下又恢复了沉寂,漆黑幽然的夜色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悚然般的气息,从那太行山之中涌现而下。 软香玉体在怀,缕缕淡淡的女子清香缓缓的钻入叶吟风的鼻中,感受着那具微微而颤的身躯仆在他的怀里,他的心中不禁的一荡。体内的太清真气突然间变得狂燥起来,差一点就在外溢而出。 叶吟风立即沉心而静,守住灵台,将体内的真气控制住。如果真气外泄,那打坐纳气的耶律无忌必定会有所感觉。那时自己与独孤傲雪就必定危矣。太清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行,他体内那些耶律无忌施下的禁锢已经被太清真气冲击得所剩无几。而他已经恢复了自由,只要他想,就可以立即站立起来。 但是叶吟风依然紧闭着双眼,嘴里还是依旧呻吟着,全身的痛楚已经消退下去,但他还是要将戏做足。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独孤傲雪会爬向自己,然后仆倒在他的怀里。 从叶吟风的身体上感觉到了一丝的暖意,独孤傲雪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叶吟风身体的变化。从开始的冷寒颤栗,到缓缓的暖洋如春,纵然是她已然失忆,但是冰雪聪慧的她还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篝火已经只剩下了零星的几点炭星火光,那打坐纳气的耶律无忌如一入定的老僧般,浑身间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外泄。但是对于外界敏锐感知的叶吟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耶律无忌此时打坐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因为他感觉到耶律无忌的身子正在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关注他们。 独孤傲雪伸手在叶吟风的脸上抚摸起来,却不曾料到涌入她眼际的却是一双比星辰还要精绚的眼眸,她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睁开了双眼。这一意外使得她心神不禁的一乱,几乎就要惊叫了起来。 叶吟风急忙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然后给了她一个眼色,然后这才轻轻的将自己捂在对方嘴唇之上的手拿开。 独孤傲雪眼里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她知道叶吟风应该是恢复好了,她向对方眨了眨眼,似乎在询问什么。但是却见对方摇了摇头,双目里还是万分凝重般的眼色。眼下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他们更不可能发出什么动静,只能用眼色在交流。 叶吟风伸手在自己的腰际一按,软剑豁然变成了一小球状之物,他将玲珑剑交到了独孤傲雪的手中。而独孤傲雪则是满眼的不解,疑惑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叶吟风。 脸上露出几丝苦笑,叶吟风将对方的那双柔荑握住,指尖在那修长若滑的掌间飞快的写着。几息之后,独孤傲雪这才明白了过来,这剑的用法都被叶吟风写在了她的掌间,两人只能用这种方式交流着。 时间飞逝而流,也许是一息,也许是一个时辰,但是这对于叶吟风和独孤傲雪来说却是如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岁月。他们的命运也许会在这段时间内改变,所以他们心无旁骛的用这种方式交流着,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从那洞口处,可见看见夜色之下一片朦胧,那突兀群起的山峰在这夜色之下狰狞而起,大地一片肃静。唯有那不知人间凄惨的风吹拂而起,从那洞口刮过,风声回荡在这洞窟之内,卷起了那零星般的炭火四处翻腾。 当叶吟风的指间在独孤傲雪的掌心处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时,一抹格外郁闷而又心悸的气息突然间涌来。使得那无声交流的两人心中莫名的一颤,特别是独孤傲雪,莫名的从心底涌出了万分的恐惧。 独孤傲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她的掌心处握住了一件绝世宝器。而叶吟风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形态,嘴里不住的呻吟着,而且他的声音越来越凄烈起来,浑身更是剧烈的颤栗着。 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一条身影从那打坐中站立了起来,从那零星的炭火里映出了一个妖异无常的面容。那人一身大红诡异的服饰,脸上带着邪异般的神色,目光灼芒如刺般。那人的目光朝那洞窟深处望去,从那斜躺着的独孤傲雪的身上略过,然后落在了那嘴里呻吟着昏迷着的叶吟风的身上。 耶律无忌轻微的步伐朝那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而去,从他的眼里透出一抹邪然异悚的光芒,只见而他的喉结处不禁的一阵颤动。 立在那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身旁,耶律无忌嘴角微微的上扬着,露出了无比愉悦的笑容。他直接将身后不远处那呻吟着的叶吟风忘记了,应该说是无视了那少年的存在。而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令他心醉般妙曼身躯的那白衣女子。 蓦然,一股强大的危机气息突涌心头,身后却是一道惊人的气息朝他袭来。 却是叶吟风突然间睁开了双眼,双眸里泛出精绚无比的光芒,他手中幽影一闪,却是那柄无锋铁剑如虚空刺出的神来一笔般朝耶律无忌的后背而去。 那一剑,在这漆茫的洞窟内散发出夺人心魄般的道道幽影,从虚空之中穿刺而来,那一剑快若闪电,让人毫无防备,那一剑卷起洞窟内旋转如斯般的气流集中在了一点,以奔雷之势激刺而去。 感受到了身后那一道危险的破空刺将而来的剑气,耶律无忌脸色微微的一变,刚扬起的笑容便又凝住。 “竖子,尔敢!”一声惊呼从耶律无忌的口中暴出,他当即立断,一道血妖异常的光彩从他的衣袖里暴射而出。他头也不回,手中那柄妖异的长剑朝叶吟风刺空而来的无锋铁剑迎击而去。 就在此时,昏迷不醒的独孤傲雪突然睁开了双眼,只见她手中那刹那间般泛出了一团淡淡的金色光团。 耶律无忌眼里露出了无比惊骇的目光,他没有想到独孤傲雪会在此时突然偷袭。 那泛出淡淡金华的长剑在独孤傲雪的手中激刺而去,朝着耶律无忌的胯下而去。因为距离太近,耶律无忌全身的精力又放在了他身后叶吟风的那一剑之上,而对于独孤傲雪的那一剑,根本就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蟠玉宝剑势如破竹般激刺在了耶律无忌的胯下,一声无比凄烈的惨叫声从他的口中暴出,那惨叫声比那临死的野兽发出的叫声还在凄烈万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关隘血战 凌天云的刀挥洒出一抹刺鼻的血腥,滴滴鲜血在夜色之中如一朵朵绽开的红花般,煞是壮观。而他的人影更是疾速后掠而去,他的身子已然退到了城墙之下,再无退路。 一声惨叫嘎然而止,那名狼血卫便已然仆倒在地。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战局,因为从那漆黑的夜色之中又窜出了一条人影,一条悍然而充满煞气的另一名狼血卫,代替了倒下的那名狼血卫。 八条身影不带任何的停滞,向那城墙之下的凌天云涌去。刀风割脸,刀芒映出一张张冷血无情的面容,幽然如水的夜色里充斥着一抹抹悸然如悚般的气息,越来越浓。夜空之上,乌云滚滚,四处刮起的夜风将满地的血气卷起,瞬间弥漫的血气肆意散发。 凌天云脸色凝重却平静如水,他的目光如炬,身形不住的转动着。他手中的宝刀更是翻飞不已,将激攻而来的狼血卫挡在了一丈之外。 而那八条悍壮却不乏敏捷的狼血卫更是越战越勇,从他们的身上涌现出一股不畏生死般绝然气息。他们手中的刀已然再顾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断裂一柄刀,便会有夜空之中抛出一柄。 激烈的战斗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下,纵然是如墨般的夜色也无法遮掩这惨烈的战斗。凌天云的脚下已然倒下了数名契丹狼血卫,而他自己的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他的一身玄衣几乎被血迹染红,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迹溅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还是自己伤口处流出的血迹。 依然还是八名狼血卫,如困兽般将凌天云死死的围住。而凌天云已然从那城墙之下退到了离城墙外的几丈之远,手中的宝刀却是越发的沉重起来。他将宝刀插入地面,支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 不知道是第几拔的八名狼血卫了,他们统一的服饰,统一的弯刀,身上连血煞的气息都是一样的。这一轮战斗下来,这八名狼血卫也显现出了不堪的疲意,他们眼里也流露出了敬佩之色。对于强者,契丹人更是充满着敬意。 隐藏在夜色中不知道还有多少的狼血卫,凌天云双目微微的朝地面一扫,那些被自己击杀的狼血卫的尸体七零八落的躺在地面之上,至少也有四五十名。他没有想到契丹最精锐的狼血卫会有如此之多,而隐藏在夜色之中的又有多少,他却难以估算。 浑身间传来了阵阵撕裂的巨痛,满身的伤口正发作着,身上的血液也不住的往外而流。越发沉得的宝刀几乎快要脱手而落,但是他还是以一个惊人的毅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他想过退走,但是狂涌而来的狼血卫并没有给他机会。 难道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吗,他的心中不禁悲哀而想,一股郁忧难平的愤慨在他的心底蔓延而出。想到那爆炸化成了滴滴血雨的同僚,想到了生死未知的叶吟风,他只觉胸腔里的那股愤慨之气越聚越旺。 丹田内本就如涸,随着他胸腔中的那股越来越旺的愤慨之气却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他的丹田内如刮过一场暴风般,翻江倒般的真元如大海掀天之势在他的丹田内咆哮而起,瞬间那股精纯如阳般的真元将他的丹田内填得满满的。 全身的疲意在填满真气丹田变化之下也开始如潮般退却,凌天云只觉自己全身如烈火焚烧般,骨骼发出阵阵轻啪之声,而流淌在他周身的血液也如沸腾了般。刹那间,他只觉全身又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手中的宝刀再一次的被他轻扬了起来。 锋芒再现,幽夜最茫, “杀”,一声怒吼震天响地,星泽宝刀发出一声轻吟,一抹淡淡的光晕再次笼罩在那刀身之上。凌天云迎风而立,一头的黑发飞扬而起,他如那临天而下的绝世战神般,星目里灼人的光芒朝那对面的八名契丹狼血卫直逼而去。 莫名的心中一颤,欲直冲而前的那八名契丹狼血卫硬生生的收住了前奔的脚步,他们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般的神色。他们明明看见那已临萎靡不堪的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这转眼之即,那少年的身上却如山崩水泻般暴发出了股股惊人的气息。 就在那几名契丹狼血卫惊骇之即,凌天云扬起手中的宝刀已经冲了过来。只见那刀映出道道淡淡的光晕,一股惊天般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使得众狼血卫不禁的后退了一步,他们的气势已然弱了几分。 “嗖,嗖,嗖”,从幽空夜色之中又射出了几支箭矢,刺耳的破空声带着尖锐之势朝凌天云周身涌去。 身子直冲而前的凌天云扬起手中的刀一抡,几道金属折断的轻微之声过后,那几支朝他射去的箭矢已然被他一刀斩落在地。而他的步伐依然没有受到那几支箭矢的影响,身形如冲下山的猎豹般,气势锐不可挡。 当他的身影没进了那几条人影之中,从那幽黑之中又掠出了几条人影,豁然是那隐藏在暗处剩余的狼血卫。 狼血卫已经增加至了十来人,但是凌天云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因为敌方人员的增加而有所减弱,相反,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却是更加磅礴冲天。只见他身形一错,刀光一掠,离他最近的一名狼血卫不禁的神情一凝。 刀光霍霍,暗影茫茫, 凌天云一刀从上而下,那惊人的刀气势如破竹般将他身旁的一名狼血卫劈翻在地。那名倒霉的狼血卫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然气绝身亡,只有他额上的一条由上而下的血痕,还有那死不瞑目般双眼睁开着。 星泽宝刀在劈翻一人之后,发出一阵欢愉的轻鸣,凌天云感觉到手中的宝刀发出微微的颤抖。 刀光翻飞间,便有一条人影倒地,那夜色之下溅起的血迹化作了一朵朵赤红的幽灵般,在这天井关城墙之下纷绕不已。大地一片肃杀,漫涌而起的刺鼻血腥仿佛凝聚成了一张张血迹大网。 凌天云的眼里开始凝起了一片血红之色,他手中的宝刀更是染尽了鲜血,丝丝血迹在那刀身之上如汇流而成的血河般,那刀一挥一洒间,并有数朵赤红的血花激射而出,点点如炸般点缀着这凄暗的夜色。 点点红芒开始涌现在凌天云的双眸之中,他双眼的瞳孔已然被那诡异的红芒占据着。而他自己却是浑然不知,他只觉自己体内的真元如奔腾不息的江河之水般,绵绵不绝永不干涸般。而他体内的真元从他身体里的骨骼里流淌而过,让他的体内仿佛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这种力量也让他胸腔之中充满着如火山喷发般的兴奋。 暗处的箭矢如蝗虫般朝凌天云射来,将他前进的脚步抵挡了下来,因为围困着他的狼血卫已然所剩不多,只有仅仅的五六人而已。剩下的狼血卫们眼里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难掩的惊恐之意,他们没有想到这将油尽灯枯的少年居然会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一边压倒式的战斗,暗中的箭矢不断的从夜色之中射出。而那些箭矢却没有给凌天云带来多大的伤害,他手中的宝刀一挥一抡,那被宝刀斩落的箭矢如雨般落下。脚下堆积如山般的断箭,还有他周身处被一刀劈翻狼血卫的尸首,那城墙之下血流成河般的景象,这一切如森恐的地狱般。 凌天云仿佛失去了理智般,他的双眼里一片赤红的芒影,体内翻腾的真元火山暴发般狂泻而出。 最后,他将最后一名契丹狼血卫劈倒,他挥起宝刀抵挡住了一阵箭雨之后。他身上开始出现了阵阵刺痛酥麻的感觉,眼前的血芒也开始慢慢的减弱了,而他体内的真元也开始如倒潮般慢慢的弱了下去。 身体内一阵虚脱之感涌来,使得凌天云心头猛然间一个激灵,他手中的宝刀几乎就要握不住。箭雨已停,而他体内的真元很快就如潮水般涌退而去,浑身一片酸楚之感,他几乎就要仆倒在地。 入眼处,满地的血流,还有仆倒在地没有一丝气息的狼血卫,凌天云不禁的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发生的事他虽然知道,但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丹田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前这样的事他也发生过,他明白对他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如灌了铅的双腿根本就无法迈开一步,凌天云向四处望去。只见四处的夜色依然如故,只是充斥在鼻尖的血腥气息郁浓难散,那横纵而倒的狼血卫已然死得彻底,高高的城墙还是那样遥不可及。 一轮撕杀,他几乎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他依然心有余悸。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箭手为何不向他发起攻击了。 缓缓的抬起了头,向那天井关的城门望去,紧闭的城门如那猛兽紧闭的大嘴般,随时都有可能张开,将他吞噬下去。四处里依然弥漫着凝重的危机,凌天云艰难的抬起了脚,此时不退,待城门大开,他将再无退路了。 就在凌天云决意离去之即,一阵喧嚣之声从那城门里传来,使得凌天云脸色微变。 接着他听到了一阵轰隆之声,他看到那天井关的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一队盔甲鲜亮的契丹骑兵从那城门里冲了出来。他们手中扬着寒芒四溢的弯刀,座下骏马如箭般迈开四蹄朝他直冲而去。 而就在此时,一条人影如夜色中的苍鹰般从幽暗之中掠出,那人如闪电般的速度向凌天云飞射而去。 凌天云只觉浑身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干了般,他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见那队冲出城门的契丹铁骑朝自己冲来,他看到了那些骑兵手中寒芒四射的弯刀映着令人心悸的血煞气息朝自己笼罩而来。 手中虽然紧紧的握住了星泽宝刀,但是他却连提起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抵挡那些泛着寒芒朝他挥来的弯刀。恍惚之间,他只觉自己的眼皮如挂着千钧重物般,他脑中的意识开始有了一些模糊的迹象。 就在他双眼完全合闭之即,他看到了一张普通的面容出现了,他感觉到了一只有力的大力将他提起。随后,他听到了一阵喧闹之声,那是契丹语,最后他的意识完全模糊了,他双眼一合,意识中一黑,便去了知觉。 第四百六十五章 狼狈如狗 “啊~~~~~~~”,如鬼厉般的哀嚎从耶律无忌的口中传来, “噗嗞”,叶吟风只觉从无锋铁剑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那股邪诡的劲气从他握剑的右掌传入,却是耶律无忌随意间的反手一剑,刺在了他铁剑的尖之上。耶律无忌贯穿在剑中的真气从他右手掌心直涌向胸口,使得他的胸口如一重锤击中般,胸腔里顿时一阵血气腾涌。使得他一口鲜血直涌而上,从他的喉间涌出,直向外喷去。 耶律无忌浑身如一直死却的虾米般,他佝偻着身子,手中的长剑也已然弃去,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下身,嘴里凄惨叫声响彻着。 那声惨叫差点将叶吟风与独孤傲雪的耳膜给震破,那声惨叫将这洞窟里四处的碎石震得激飞四溅,整个洞窟几乎有了崩塌的迹象。 独孤傲雪显然没有料到这刺就将耶律无忌刺伤,而且还是重伤。从对方口中的惨叫声,她可以断定,自己将他伤得多么的重。第一声惨叫暴出时,她就被吓到了,定定的立着不知所措,手中的那柄软剑却是点血不沾,正发出幽幽的金色光芒。 叶吟风身形一晃,几乎就要跌倒在地,那股撕裂般的巨痛有他的胸口处炸开,使得他浑身一颤。但是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手中的铁剑一收,他一把拉住独孤傲雪的手就向那洞口处跑去。 独孤傲雪这时才反应过来,手中的金芒一闪,软剑再一次的化作了剑丸,被他紧紧的抓在手中。 耶律无忌将身子卷缩到了极致,但是他身上那阵阵狂暴的气息 大海掀起万丈巨浪般,朝四处汹涌而出。从他的双眼里射出狠厉般的阴毒光芒,他将叶吟风与独孤傲雪狠到了极点,杀了他们已经难消他心中的恨意,他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最尽这世间最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他们,直到他心中的恨意消除。但是他明白,他心中滔天般的恨意,根本就无法消除。 浑身颤抖着,因下身撕裂的巨痛,使得他的面容有一些无比恐怖的狰狞,扭曲的面孔里透出一抹无尽邪然般的悚意。过了好几息时间,耶律无忌这才稳住了身子,待他缓过神来时,那对少男少女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吟风强忍着胸口锤击般的疼痛拉着独孤傲雪就往洞口跑去,他们如一阵风般跑出了那洞窟。只风洞窟外一片幽静如水般的夜色,四下里寂寥如初,在那漆黑的夜色里可见隐隐的几座高耸的山峰,如一只只凶悍的野兽般。 只是匆匆的扫了下四周的情景,叶吟风拉着独孤傲雪并没有向山下跑去。他带着独孤傲雪一个闪身,便藏在了那洞窟旁边的一块大岩石后。那块大岩石就在那洞窟入口旁边。两人躲在那岩石之后,很快就没进了这夜色之中。 叶吟风没有看到独孤傲雪满眼里的疑惑之色,他急运心法,将如胸口处那撕裂的巨痛给平复下来。随后他又将内力运行到了极致,将全身包括独孤傲雪身上的气息全部屏蔽住了,连一点一滴的气息都没有外泄而出。 做完这一切之后,一阵衣袂破空声传进了他们的耳,却是耶律无忌从那洞窟内冲了出来,相要追上他们。 耶律无忌的身影并没有在洞口处停留很长时间,他的身影只在洞口处停留了一息时间,随后他便向那山下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待耶律无忌的身影消失之后,叶吟风又拉着独孤傲雪从那岩石后冲了出来,向那洞窟里而去。饶时冰雪聪慧的独孤傲雪却不知道叶吟风此时的用意,她只能任由被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而她的心中却一直怦怦快速狂跳着。她不知道这不是因为害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的心一直狂跳,一时间她也没有想得细致。 两人的身影窜进了洞窟之后,叶吟风凝神运气,在这幽黑的洞穿之内不发出丝毫的气息,当然也包括独孤傲雪身上的气息。只有那零星的炭火还在挣扎着燃尽它最后的生命,许缕青烟在那堆还没有燃烧完的篝火上方袅袅而起,洞窟内一片死静,就是连叶吟风和独孤傲雪的呼吸声也仿佛融进了漆黑之中。 太行山中的夜色无比的朦胧,特别是在一场春雨之后,朦胧的光芒里泛出缕缕云雾而绕,群峰耸起而立,峰群之中也弥漫着阵阵泥土的气息,那是春雨浇沐之下卷起的泥息。遍地里寂寥如静,连一个动物的声息也没有,只有那刮过的春风正默默的拂过,卷起层层的迷雾迭迭又升落。 洞窟还是那洞窟,但洞窟之中的人影早已经没入了那洞窟中幽芒暗阴之中,没有一点声息,只有那未燃尽的篝火还在发出“嗞嗞”的声响。 一条人影又出现在了那洞窟之前,正是那面容狰狞无比的耶律无忌。他那双如猎兽般的眼眸在那洞口四处搜寻着,只是他的身影没有进入那洞窟之中。他站立在那洞口,背面着洞窟,扭曲的面容里透出浓浓的恨意。 独孤傲雪已然感觉到了那去而复返的耶律无忌,她的心猛然间一震,身上几乎就有气息外泄而出。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身旁的这名少年却伸手将她死死的抱住了,使得她那颗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 其实叶吟风也是紧张到了极点,只是他在赌,赌耶律无忌不会再次进入这洞窟之内。他知道耶律无忌冲出洞窟外没有找到自己与独孤傲雪必定会有所怀疑,所以他才拉着独孤傲雪又退回了这洞窟之内。 人性往往如此,根本就会下意识的忽略那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也何尝不是一场赌,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一场豪赌。 耶律无忌最终没有进入那洞窟里,他满怀恨意的仰天长吼,身子再一次的化作一道幽影向那山下冲去。 宇文不凡的身影如梭般向那山上射去,他向着那发出惨叫声处而去,然而他的身影刚到山半腰处时却顿了下来。一道散发无尽煞血气息的人影从那山下激射而下,一时间他也没有看清楚那人影的庐山真面目。 “耶律无忌!”待那人影冲到了他的视线之内时,他这才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他不禁的诧异喃道。本来全身戒备着的他也将自己的气息给松了下来,他没有想到从那山中射下而来的人居然是耶律无忌。 耶律无忌收住了身子,立在宇文不凡不远处,从他的双眸里射出幽芒绵绵恨意般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宇文不凡。 心中莫名的一紧,宇文不凡感觉到了从耶律无忌眼里射出浓浓的恨意,如被凶兽盯住般。虽然他并不惧对方,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如此般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盯着,使得他不觉头皮微微的发麻。 这就是宇文不凡见到的耶律无忌,扭曲的面容,披头散发,最令他感觉到不解的是,耶律无忌的下身一片血迹斑班。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耶律无忌,满身的血腥和狠厉般的恨意都从他的身上透显而出。 “找到一名女子,白色长裙,还有叶吟风。这是订金,事成之后还有赏金。”耶律无忌冷冽的目光里透出狰狞的神色,他嘶哑的声音如重伤难愈的凶兽般。说完,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几片金叶,那几片金叶子在这幽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 伸手接住那几片金叶子,宇文不凡的眉头微微的一皱,就凭这几片金叶子,这价格也太低了吧。不要说他是刺天盟里最为顶尖的杀手,就是寻常的刺天盟里的杀手,这样的价格也拿不出手。 “难道不相信某家吧,只要你找到他们告诉某家他们的踪迹就行了,其它的事就不用做了。某家知道这价钱是有些少了,但某家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不相信某家,这单你不接也成。” 耶律无忌眼色一寒,他并没有解释太多,对他而言,耶律无忌这四个足矣。堂堂契丹国第二高手,会付不起赏金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下子丢失了那二人的踪迹,自己又怎么会借他人之手。 “有钱不赚是傻子,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宇文不凡眉头渐渐的舒展而开,他的目光又不禁的落在了耶律无忌的下身处,他实在想不通,这世间还有人能够将耶律无忌创伤,而且伤的位置却是如此的诡异。 “如此最好,算某家欠你一个人情,某家还有事,就此告辞。”看到宇文不凡的举动,耶律无忌胸中的怒意更盛了,他怕自己一下子控制不住会与这名杀手而大大出手。今日所受的屈辱,他会让那二人百倍甚至万倍偿还回来。 望着耶律无忌渐渐消失的身影,宇文不凡握着手中略带冷意的那几片金叶子,他的眼里掠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忽然间觉得那不可一世邪然妖异的耶律无忌仿佛像一只丧家之犬,匆匆的身影甚至比那落荒而逃狗还要狼狈几分。 他真的像一条狗呢,宇文不凡心中有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有这样的念头,如果被耶律无忌知道了自己此时的想法,那么对方必定会不顾一切与自己撕杀起来。然后他又想到对方那满是血迹的下身,难道刚才的那一声惨叫是他发出的,那种凄切无比的惨叫,要受多重的创伤啊。没由来的,宇文不凡只觉自己下身一片冷彻的寒意突涌而起,他只觉自己的下身一抹如剑芒刺过般的感觉,让他的身形不经意的晃了晃。 叶吟风知道耶律无忌真的离开了,他不禁的松了一口,紧紧抱住独孤傲雪的手也松了开来。他双眼朝那洞口处望去,洞窟外一片死寂气息,那堆篝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尽了,只有缕缕青烟在这洞窟之风萦绕而起。 独孤傲雪只觉自己的脸颊上一片滚烫火辣般的感觉,当那双有力的手在她的腰际松开时,她那怦怦乱跳的心却是跳得更加激烈了。脑海里除了那双有力的手环抱着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是微妙,令她心中不禁的升起了阵阵涟漪。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天井之战(一) 李彦能做为北汉刘昱为数不多的心腹大将之一还是比较自豪的,而偷袭天井关也是他提出的计谋,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计谋进行得如此顺利。他的心中不禁的有一些暗暗的得意,什么大周雄兵,在他的眼里看起来还是不堪一击。这座天堑般的关隘却是被自己轻易的拿下了,他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 天井关还是那座天堑般的险关,只是它的主人已然更换成了北汉大将李彦能了。眼下只要自己能够守住这道险关,不日,北汉皇帝必定会拿下泽州和潞州,到时自己的功劳最大。想到这些,李彦能不禁的舒心一笑。 昨日刚下了一场淋漓的春雨,四处里还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而此时的天井关已然不复当初的繁华和热闹。关门当地的百姓都闭门不出,大街小巷之内只有寥寥的数几行人匆匆而过。 在自己亲卫拥挤下,李彦能退下了盔甲,一身便装漫步在这名晋城太行的险关之内。关城之内,并没有太多的人户,只有一条不足两里的大街,而贯穿在这条大街之旁的巷子也不过三四条而已。 身边是一脸警惕神情不改的侍卫,脚下是一片湿湿的青石地面,看着关隘城墙外高耸入云的峻岭陡壁,李彦能觉得自己是多少的幸运。如果不是周军大意,自己哪里能够偷袭得手,一举将这道险关给拿下。 “报”,一条急促的身影从街头的另一段飞奔而来,李彦能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裨将。只见那裨将一脸的苍白之色,正气喘吁吁的向自己跑来。看到来者的脸色有一些慌意,李彦能下意识的心中一震。 “何事,如此慌张,莫不是周军快到了?”李彦能毕竟为一军之将,当然不能在众将士面前失了风度。他立刻向那名匆匆而来的裨将喝斥道,就算是周军压境而来,他也可以借助这道天堑将周军阻挡住。 “禀大将军,城门外发现二三十具尸首,看装饰应该是契丹人。”那名裨将难掩脸上的惊意,他战战兢兢的向李彦能汇报道。眼前的这名大将,可是皇帝陛下的红人啊,一计就拿下了这座天堑关隘,自己只能小心行事了。裨将心里暗暗的打着自己的主意,并偷偷的看着对方脸色。 对于契丹武士的出现,李彦能并不意外,能够拿下这座险关,那群凶悍的契丹人也出了不少的力。至于为自己出力的那群契丹武士是什么身份,他却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群人大约四十来名,却是一支不亚于数万军队的精锐之武士。从这群人的身上,他感觉到莫名的心悸与忌惮,他宁愿对上大周的军队,他也不愿意对上这群人。 “什么,城外有数十名契丹人的尸首,可有查清楚这群契丹人的身份,还有此事是何人所为,查清楚了没有?”李彦能心里一惊,眼下正是契丹与北汉联盟之即,而在这关隘城门之下却发现了数十名的契丹人尸首,这让他如何不心惊。 “没有查清楚,只是昨夜里这群契丹人埋伏在城门外,好像是要击杀某个人。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这样的结局了,昨夜城下也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撕杀,夜色太黑,守城的将士也没有看清与那群契丹人撕杀之人的面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好像非常的年轻,其兵器应该是一柄刀。” 那裨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还不时的偷看自己上司的脸色。对于那些契丹人的尸首,他的心里也流过几分快意。那群契丹武士个个凶神恶煞的,而且还不把北汉将士当作人看,处处刁难于他们,这下好了,都死了,可真是大快人心。 “妈的,这群该死的契丹蛮子,昨夜的行动不肯透露一分,没有想到却都成了刀下鬼。”李彦能的双眼里闪现出了恼怒之色,恨恨的说道:“那些契丹人目中无人,而且凶残无比,这下得到了报应了。” “将军,那些尸体要怎么处理,是否要派人收殓起来?”那裨将又问道,而他的又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对于昨夜的行动,他本来就对契丹人心存不满,利用死人的头颅来,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只是屈于契丹人的淫威之下,他只能不再理会此事。 “赶紧的叫人收起来,契丹人的主力与皇帝陛下亲率的军队正要会合,你还是派人前往通知一下。就说此事与我等无关,免得陛下怪罪下来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李彦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回答道,然后将那裨将打发下去了。 而他又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兴致,整条大街人影渺然,差不多只有他们几人而已。眼下非常时期,他也没有想到这群契丹派来的精锐武士会如此般的不济,居然全部被杀了。想到这些,他的身子不禁的寒气直冒。他加快了步伐朝军营走去,对于那数十名契丹武士的死,他还要找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否则自己纵然有再大的功劳也难辞其咎。 “还能不能让人省心啊。”李彦能心中嘀咕着朝军营中走去,偷袭得手带来的喜悦顿时如那春阳刚出就被满天的乌云遮住般。而此时的天气正是如此,早上还刚露出了暖暖的春阳,只是过了那么半个时辰的时间,天色就大变起来。 走进军营里,他的屁股还没有坐热,营帐外就一阵大声的喧哗,外面的喧哗闹得他好一阵心烦意乱。“何人在外大声喧哗,副将何在?”一声大吼,李彦能再也受不了这种心中的压抑之感。 “末将在。”从营帐门外闪进了一名身穿盔甲的副将,他躬身而道:“禀将军,营帐外有一些当地的百姓代表,他们要求见将军,说要打开城门,恢复这关内一切。说闭关许多天了,这关内的百姓都无法生计了。 “有这么严重吗,关城也只关闭了三四天而已,他们就不能活了。吩咐下去,不日之后必会重开城门,但不是现在,如果有人再闹事,一律乱棍打出。”李彦能厉声回答道。关于契丹人之死他都还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天井关内的百姓又闹了起,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待那副将走出之后,李彦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营帐里只有他一人。一般情况下若非出了紧急军情,他都会一人独自在营帐里思索着。过了没有多久,那营帐外的喧哗声没有了,当然还是伴随着几声惨叫才消失的。 一时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但是他也不能将那群契丹人的死推到自己的身上。唉,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罢了,他不禁的露出了苦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帐外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那副将去而复返。只见那副将径直掀开了营帐的布门也没有通报就跑了进来,使是在沉思中的李彦能脸色顿时的露出了怒意。他恨的就是在他沉思时有人打扰,更令他气愤的是,这副将连最基本的军中礼节都忘了。 “何事如此紧急,说不出来本将军法处置。如此慌急成何体统。”李彦能脸色一沉,从双眼里射出道道寒人的光芒喝斥道。他真的不明白,为何自己顺利的夺下了天井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欣喜那么几天,就会遇上一大堆麻烦,难道自己的一世英名真的会要折在这道天堑险关了吗。 “禀将军,城外有一名自称耶律无忌的契丹人要求入关。” 那名副将见李彦能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他立刻低声小心翼翼的说道。本来就是将军下令将城门封守,谁也没有想到还有契丹人出现,看起来那名叫耶律无忌的契丹人来头还不小,否则怎么会叫呼将军的姓名。 “什么,你说耶律无忌来了。”李彦能一听,惊呼道。对于耶律无忌的大名他可以如雷贯耳,这位喜怒无常的契丹第二高手可不是他堂堂北汉的一名大将可以招惹得起的。而他最不想面对的契丹人这中就有这么一号人物,契丹人凶煞无比,残狠血腥,对汉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耶律无忌更是一名邪诡之人,一切按自己的喜好行事,他没有想到这名煞星居然会来到天井关。 “他不是与契丹大国师一起前往大周国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彦能觉得此事有一些蹊跷,喃喃而道。他背负着手在这营帐之内来回走动着,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名契丹第二高手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天井关。虽然北汉与契丹联盟侵犯大周边境,但是这只是三方军事上的行动,耶律无忌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将军,咱们接还是不接啊,要不要将城门打开迎他进来。”那副将见对方没有反应,不由得焦急问道。虽然他不知道耶律无忌在契丹的地位,但是他的眼力还是有的,此人直呼将军的姓名,可见这人在契丹地位必定不低。 “走,出去看看。”李彦能无奈的吩咐道,不管如何自己可不能得罪了这名契丹高手。耶律无忌的名声他可是耳闻多此,不但武修境界之高,而且据说还是当今契丹皇帝的第一侍卫,那可是契丹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啊。 耶律无忌的神情有一些狼狈,他在太行山中搜寻了一夜的时间,却没有找到叶吟风与独孤傲雪二人,这让他很是恼火。来到天井关城门前,却发现城门紧闭着,这让他更是怒火冲天,待他了解了守军大将之人时,便破口直呼其名。 李彦能与那副将来到了城头之上时,耶律无忌正在大吼着,犹如一只困在绝境的凶兽般。他几乎就要认不出那城下之人,衣着紊乱披头散发,只是满脸的戾气更盛几分。如果不是那人身上独特邪然若妖般的气息,他简直会以为一名胆大妄为的叫化子。当他确定了耶律无忌的身份之后,便带着几名将士从那城墙之上下去。 耶律无忌阴毒凶狠的目光扫了李彦能一眼,便没有再开口了,从他身上流露而出的森寒若冷的气息直将他身旁的那几人心中一颤。仅仅一个眼神,还有加上身上散发而出邪妖绝然般的气息,就让李彦能额上泛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天井之战(二) 高成德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到年迈的母亲安然无恙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本就是这开井关城之内的居民,平日里以打猎为生,虽然这是一道天堑关隘,但实际上这只不过与其它地方的小镇差不多。 他从街上飞快的赶回到家,身上还带着大街之上未完全抹去的血腥,这一路飞奔而回,而他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亲眼看到守城的官兵在一日之内就全部头身分离,溅起的鲜血将整条大街给染红了。幸喜的是,前两天下了一场春雨,也亏得了那场春雨,将这条大街之上的血迹冲得一干二净。但是春雨将血迹冲走了,却无法将弥漫在街面之上的血腥气给冲散,站在街道之上,时不时的就会有股股的血腥气息直冲鼻孔而去,令人作呕。 “成德啊,你回来啦,快些吃点东西吧,现在这天井关内到处都是北汉兵,他可得要当心点。莫不要被北汉兵当作了大周的奸细给抓了。为娘这几日里都是提心吊胆的,深怕你有一个万一。如果你出事了,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啊。”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妪见这年轻力壮的汉子飞快入院,她不禁的出声吩咐道。 “娘,没事的,成德会小心的。对了那萧老吃了没有,要不叫他一起来吃。”高成德一面回答道,一面挽住了那手拄拐杖银发如雪满步蹒跚的老妪。他的目光从这破落的院子里随处望了望。 “萧老有事外出了,呆会回来,我们先吃吧。对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城门还封守吗,唉,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南北两道城门都封守住,这让关内的百姓可怎么活啊。你们今日去那北汉将军那里有没有讨到什么法,这城门一日不开,遭殃的可还是我们天井关城里的老百姓啊。”那老妪一巍巍而行,嘴里不满的愤愤而道。 “还是没有什么说法,要不是孩儿跑得快都有可能会被乱棍打到。这群北汉贼子,完全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北汉的皇帝居然拜契丹狗为父,真的是令人不齿,那些契丹蛮子,不躲在草原深山之中,却来窥视我中原大好河山,真的是狼子野心。” 母子二人入座之后,破旧的木桌之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二人拿起破旧的碗正要开吃起来,这时院落的大门一声嘎吱便打开了,只见从那院外走进了一名布衣沧桑的老者,一名普通的老者,满头的银丝之下是道道如沟壑般的皱纹。那老者满眼的浑浊之色,脚下缓缓而进,他小心翼翼的在这泥泞的地面之上踩过,向那屋里走去。 萧禹景留在了天井关城内,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当他来到天井关时,这座如小镇般大小的关城还没有被北汉军夺下。而他也以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份留在这高成德家中。或许是高成德母子见这老者可怜,又无依无靠这才将他留了下来。 对于北汉对天井关进行的军事行动,萧禹景并没有参与,偶尔遇到契丹狼血卫,以他的武学修为也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还是以一名满步蹒跚老者的身份留在这关城之内,而他也没有让那些契丹狼血卫认出。 “萧老,您去哪了,赶紧的,正开饭呢!”高成德透进屋前的敞开的木门,一眼就看到了缓缓而进的萧禹景,他立刻向对方招呼着道。对于这名突如其来以投亲戚为理由困在天井关城内的老者,他并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怀疑。在高成德母子的眼里,萧禹景就是一名投亲戚不成又无依无靠的老人罢了。 “呵呵,打扰你们这么多天了,有劳二位了。”萧禹景眯起他那浑浊的双眸,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歉意。 “瞧您说的,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谁没有个难处,萧老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等城门解封了再出城也不迟。反正就是我们母子二人,这院子虽说破落了一些,但是房间也还算足够,就是怕您老住不习惯我们这山野之中。” “哪里话,如果不是二位收留,老头儿我早就横死街头也不一定喽。” 萧禹景又向高成德打听了一下关城内的一些事,而他也打听不出什么,城门封守,外面的消息根本无法传进这关城之内。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闭聊,而高成德母子则是不断的骂着北汉贼子,当然这其中也连带契丹蛮子也骂了进去。 木桌上只有一盆稀粥,还有几样小菜,高成德给萧禹景打了一碗粥之后,自己便开口大吃着。这母子俩说到兴致处,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什么饭不语之类的规矩完全给忽视过去了。 “咳,咳,咳。”萧禹景哪里能将这对母子的话听得入耳,听到他们的叫骂声不禁的被那稀粥给呛了一下。他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了,这对母子一边喝着稀粥哗哗声响,一边大骂着契丹人。 “萧老,怎么啦,咱家现在就这些粮食了,这城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封,眼下只能喝粥了。您不要介意啊,只怪那些北汉贼子,吃饱了没事干,居然进犯我大周边境,难不成他们以为拿下了这天井关就可以一举将整个大周拿下吗。”高母见状,老态龙钟的微微露出不忿之色,朝萧禹景说道。 “没事,没事,刚才呐就是呛到了。现在有粥喝也算不错了,老朽已经很满足了。”萧禹景狠狠的一拍自己的胸口,连忙解释道。他心中的那个憋屈简直是无处可诉去,这母子二人不住的大骂契丹人,让他很是尴尬。他一面掩饰着自己那憋屈神情,一边大口的喝着这清淡如水般的稀粥。 街道之上淡淡的血腥气息并没有完全散却,那股股时浓时淡的血腥气息忽起忽落,让行走在这街道之上的行人忍不住的有作呕冲动。幸喜那场春雨,将染红了大街之上的血迹给冲散了,要不然,这满街的血迹,简直让这天井关城成了森罗地狱。 马成辉的步伐很是轻盈,他举着看了看这暗淡下来的天色,心中不禁的焦急起来。他已经与进入这天井关城中的飞雀营弟兄失去了联系,现在进入天井关内的飞雀营弟兄还有多少人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北汉军抓走了不少飞雀营的人,其中还有一些弟兄为国捐躯了。 想到那次压倒性的追杀,他此刻仍然心有余悸,那可是飞雀营里的精锐啊,就这样被一群身着契丹服饰的那群人给杀得七零八落。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群契丹人身上弥漫而出郁浓的血煞气息,还有他们那凶狠无比的神情。如果不是这群契丹人相助,偷袭天井关得手的北汉军哪里能够将他们追杀得如此之惨。 守城的大周官兵被杀得一败涂地,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屠杀,除了这关城之内的平民百姓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以外,这城内所有的大周官兵都被杀得一干二净。至于有没有漏网之鱼,他就不得而知。 在那次屠杀中,他如丧家之犬般四处在这关城之内四处逃窜。他没有想到的是北汉军夺下天井关之后便封守了城门,让他只能在这关城之内流窜。也许是老天眷顾于他,当他逃进这了一名寡妇家时,危机这才解除了。而他只能在这名寡妇家中暂时的安定下来了,这几日里风声不紧,他这才从那寡妇家里走出来探探情况。 张寡妇三旬年纪,她的前夫在一次打猎中中了自己狩猎的陷阱死了。死了就死了呗,张寡妇认为自己是一名坚强的女子,所以就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整日里消憔,她自己将前夫打猎的野兽作成了腊肉,也可以卖上一些钱过日子。这关隘小城却也不大,左邻右舍的也会帮照着,自己买下别人打猎回来的野兽,经过自己的加工,然后再卖出去,就这样她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就像那池塘中的水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直到前几日里,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一夜之间,街上死了好多人,大部分都是这天井关里的守城官兵。那天她刚起床,因为春天来了的缘故,她收了比较多的兽肉,她想一大早拿出去摆在自家的屋前,然后再卖出去个好价格。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打开了院门时,就看到了血染的长街上尽是血迹未干的尸体。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井关的守城官兵已经换人了,据说是北边的北汉军。那一早上,她几乎是粒颗未尽,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伤心又或多么的热爱大周。因为,任谁看到那满是尸体血流成河的街道,谁也不可能吃得下一粒米。 她并不是一个对国家概念很强的人,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妇道人家,她还是一名寡妇,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怎么样养活自己。对于大周也好,对于北汉也好,不管哪国管理这天井关,只要能让她生存下去,她都无所谓。 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两国交战而已,她以为这一切会过去的,反正死的都是那些官兵,而她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却没有几个遭殃的。这一次的战争,并没有让天井关的百姓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只是一次偷袭成功的战争,并没有平民百姓参与进来。 然而,她还是没有想到,她的生活犹如一颗大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池塘里般,虽然没有产生掀天巨浪,但是也激起了道道并不算太高的涟漪波浪。那一日,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了内心里的惊恐,准备做饭进食。她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撕杀声从街道上传来,然后一阵撕杀声之后,整条大条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过了没有多久,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闯进了她的院落里,惊魂未定的她不知所措。那名男子径直的闯进了她的房屋里,躲了起来。过了没有多久,她院落里的大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心里却没有当初的惧意,居然去开了门。站在自己门前的却是一群打扮得怪异的人,简直就是一群不讲理的蛮子。 张寡妇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天自己为何会如此般的镇定。那群人吐出不清不楚的汉语,让她听得那是费解,然后她自己也鬼使神差般的将那群人骗了过去。这一切,让她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怪异,也许这不是天意,冥冥之中老天爷让她帮这名满身是血的男子。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井之战(三) 马成辉回到了院落之中,他看到了那瘦小得并不丰满的张寡妇正发着呆坐在屋前。对于张寡妇,他心存感激,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活了下来,想到那些生死不明的飞雀营兄弟们,他的心中又不禁的黯。 “回来了啦。”张寡妇见马成辉走进院落,向对方打了声招呼。也许是最几日里弥漫在天井关城内的血腥气息还未散去,也许是这几日里惴惴难安的心理,张寡妇的脸色有一些憔悴,那条一只脚快断的木凳子在她一扬一抑的身体下发出嘎吱的声响。 “嗯”,马成辉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回应,他感受到了一双灼热的眼眸正在盯住他,但是他还假装没有感觉到似的,径直向那屋里走去,就像当初他越墙而入般。这几日里的相处,他何尝不明白对方的心思。 他闪身进了入了屋内,他清晰的到感觉到那留在自己身后那道幽怨的目光,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长叹一息,这几日里,自己吃在张寡妇家,住在张寡妇家,自己也是一名精力旺盛的男人啊,但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他心中不禁的暗想着。他本就是一山贼而已,机缘巧遇之下遇上了赵匡胤,这才成了大周国的一名飞雀营探子。 再说了,自己都是刀尖上过日子,能否逃出这天井关城都不一定。虽然留在张寡妇家只是暂时的安全,但是这不能确保就是一世的安全。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占城的北汉军发现,到时自己也会连累对方。 唉,他将自己的身子埋进了这屋中阴影之下。身上依然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他不知道这股血腥味是属于哪名兄弟的,又何是属于哪一位大周勇士的。全城封闭,连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更不要说要逃出去。但是他相信,自己的主人赵匡胤与大周军队必定会赶到的,大周迟早会夺会这座天堑关隘的。 张寡妇幽怨的目光散去,她不明白这名沉默寡言的汉子为何会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虽然她没有上等的姿色,也没有令男人见了垂涎三尺丰满的身材,但是自己的长相也算清秀。而且自己也有成熟女子的风韵,怎么就会吸引不了那名沉默而又粗犷的汉子。 隔壁又传来了那对母子破口大骂之声,对于这几日里那对母子都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从北汉军骂到了契丹人,然后又骂到了大周官兵的无能。她都已经听烦了,但是听烦了也要听,就好比她每日里将兽肉加工一样,一样的工序,一样的手法,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都快烦透了。好不容易,自己的生活掀起了一点波澜,却没有想到这名男子却是一名不解风情的蛮汉子。 当然了,隔壁多了一名老者她也是清楚的,只是她从来就没有好奇心,也不关心那名老人的身份。每当隔壁那对母子肆无忌惮的大骂,张寡妇嘴角都会扬起一丝的讥笑,骂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们母子将那些占城的北汉军杀了啊。 不过张寡妇也有一些担心起来了,毕竟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生计有可能会成问题了。没有邻里的猎人出去打猎,自己也购买不到兽肉,这样坐吃山空真的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的家里又多了一名饭量极大的粗犷汉子,家中的粮食一天一天的少起来。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团团乌云笼罩在上空犹如这天井城内众人心头的那团暗影般,一直挥之不去。这该死的天气,怎么又不下雨了,如果再下一场大雨,弥漫在这天井城内的血腥气息会全部清洗干净。 “这天色怪闷的,奴家去隔壁坐会,你去不去?”张寡妇知道面对这名沉默的蛮汉没有一点的生趣,她还是决定去串串门,这样也好打探一下城内的消息。她相信这城内的居民们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如果连生存都成了问题,那么城里百姓必定会有所行动。别望了,这里可是太行山,四处凶兽遍野,住在这城里面的哪家没有一名出色的猎人。 其实马成辉也想知道这城里的情况,而相里邻居更是一个打探情报的好去处。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然而关于他与张寡妇的关系,他相信张寡妇自己会处理好的,不用他去操心的。虽然他没有与隔壁这那对母子打过交道,但是他还是在饭余之后听张寡妇说起过。 张寡妇一时间却愣了,她没有想到这名蛮汉居然答应了。她本就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妇道人家,对于这蛮汉的身份她也没有过问,但她相信这蛮汉也绝不是什么坏人,否则就不会被北汉军与契丹人追杀得无处可逃。 “哎哟,张家娘子呀,你们怎么来了啊。”高成德的母亲对于张寡妇带人来访甚是意外,巍巍的身子立在这院子里向着张寡妇打着招呼。她的目光从那张寡妇的身上移到了这名陌生的男子身上,只停留了几息的时间,却又移开了。 高成德显然有一些腼腆,对于这名泼辣的张家寡妇,他可是吃过苦头。平日里这张家寡妇经常拿他寻开心,说什么介绍媳妇给他,然后在他满怀希望时,又狠狠的打击他。让他对这张家的寡妇既恨又怨的,反正就是五味俱全。 地面的泥土还带着湿意,院外街道之上的血腥气息不时的涌进这院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凝重的气息。天空这上的乌云越来越低了,仿佛伸手可摘般,似乎这老天爷又在酝酿一场更大更淋漓的大雨。 马成辉向高母点了点头,然后便沉默不语,此次前来,他只带着耳朵和眼睛来的,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当他的目光从那年轻的高成德身上移过落在了一名布衣的老者身上时,他浑身不禁的一紧。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萧禹景,他也没有想到萧禹景会留在天井关城内。一眼认出了萧禹景,他不禁的紧张起来,对方可是名震一方的武学宗师,其武修境界高深莫测,不要说他马成辉,就是这天下能够与其并肩的寥寥无几。 他不敢在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老者身上太久,以免被对方发现。而他的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巨浪,早知如此,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张寡妇出来。自己呆在那阴暗的小屋子里不是挺好的吗,可自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萧禹景满眼里尽是浑浊的目光,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正坐在那屋檐之下,而他的身边正是那年轻的高成德。对于这关城之内的平民百姓他并没有任何的留意过,就是这收留他的高家母子,他也只是礼貌性的敷衍着。 马成辉虽然还不能称之为武修,但是他毕竟杀过人,当了山贼那么久,他的身上毕竟还是凝聚了几丝血煞气息。对于一名武学宗师来说,这样的血煞气息当然很容易就察觉到了,他不明白为何这城关之内会有一名身上带着血煞气息的男子。 萧禹景不禁的多打量了那粗犷的蛮汉几眼,他从对方那闪烁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他觉得怪异的神色。虽然那蛮汉一闪而过的眼光,还有沉默的脸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并不认识这名蛮汉,他感觉到了对方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 对方的眼神里为何会有惧意,这让萧禹景感觉到无比的怪异,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此人。难道这蛮认识自己,他心中一震,对方必然是认识自己,所以才会露出惧意。但是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却一无所知,本来对于马成辉这样的小喽喽他本不放在心的,但他很好奇对方为什么认识自己。 心中暗呼不妙,马成辉知道自己无意之中露馅了。他额上的细汗很快就渗出,他虽然低着头,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萧禹景留在自己身上疑惑的目光,这使得他心里不禁的更加不安起来。 显然,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异状,张寡妇与高母闲聊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局促不安的马成辉。只有高成德目光偶尔从马成辉的身上掠过,只看到了从马成辉额上泛出的细汗,但是并没有细里去想。 马成辉坐在张寡妇的身后,他尽量的不去留那屋檐之下的萧禹景,只能静静的听着高家母子与张寡妇之间的闲聊。他也发现,萧禹景显然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只是微微的轻眯着双眼,但是偶尔有一丝凌厉的目光会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使得马成辉如坐针毡般,很不自然,他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但是他还是不能有任何的动作,这样必定会萧禹景怀疑,到时自己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这真煎熬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但是自己不得不维持着现状,一边听着高家母子与张寡妇之间的闲谈,一边偷偷的注意着那看似老态龙钟般的萧禹景。幸喜,萧禹景眼里只有怀疑的目光,并没有上前询问,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敌意。 没有任何信息,天黑之后的天井关城犹如一只凝息不动的凶兽般,黑压而下的乌云低沉而又郁闷,有一种山雨欲来般的感觉。 马成辉跟着张寡妇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而他的心里却是莫名的惴惴不安,萧禹景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如果这老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又当如何,那萧禹景留在这天井关内的目的又是什么。以他的实力,根本就是蚍蜉撼树,他不可能探出萧禹景真实的目的。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前浮现出那些死在北汉军和契丹人刀下的兄弟们,血染的街道弥漫着的滚滚热血,都让他脑中翻腾不已。而此时又遇上了萧禹景,更是让他心神不安。 隔壁传来了那张寡妇轻微的鼾睡声,那均匀的呼吸起伏不止,而他自己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窗外,依然是一片乌幽的夜色,而他双眼无法合闭,脑里沸腾的却还是飞雀营弟兄们和大周官兵惨叫之声,还有那萧禹景一双凌厉的眼眸如幽灵般闪进而入。 正在马成辉怒力挥却自己脑海之中那些凄烈的场景时,他只觉窗外忽然间暗了一下。而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他发现在自己的床边却多了一条幽灵般的人影。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额上和后背之上更是冷汗连连,因为他看清了那突然出在自己床边的那人,那人正是萧禹景。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天井之战(四) 望山跑死马,看着那巍峨磅礴的太行山,赵匡胤的心里不觉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思绪。眼前,远处,就是那巍峨的太行山,那山似在近处,却又在远处,满眼里迷雾缭绕,轮廓忽隐忽现。 林静鸟语,春阳暖绚,四处里几棵不知名的小树花开正浓,入鼻处尽是郁芬香味。枯树早已经枝芽绽放,朵朵花苞正欲待入,好一处景色怡人的春野风光。 袅袅而起的正是那青烟而起的茶雾,煮沸的开水在那壶里翻腾而起,小亭枯树,两人相对。一尽无语无言,一切只有那翻滚不已的沸水正发出热情的声响。石桌,枯木砍制而成的小凳,一双修长的手正拔弄着那精致的茶杯。 “山野岭间,无酒无肉,还请赵将军莫要见怪。”燕龙星那精灼的眼眸里泛出令人心折的目光,一身白衣之上纤尘不染,其举止间无不透出淡雅超凡之姿。他的手中茶壶已满,只见他轻摆着茶壶,两只晶莹剔透的杯子茶水已满。 “燕公子有请,胆敢不来也。却不知燕公子请赵某而来,又有何要事。赵某军务繁忙,不能久呆,还望燕公子体谅一二。”赵匡胤那双虎目里虽然疑惑之色渐浓,但他还是无比的客气向对方而道。 “喝茶,谈心,大周陛下亲驾御征,赵将军所谓的军务也不尽然吧。你我也有一二年未见了,不知在下所说那事考虑得怎样了?”燕龙星双目如剑般望着赵匡胤,那淡淡的脸色里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赵匡胤脸色微微的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单直入,但他的脑海中却又回到了两年前。同样也是一个春暖开花的日子,他与燕龙星偶遇了。现在想来,他觉得这并非是偶遇,也许是燕龙刻意而为。 燕龙星与他说了很多他不明白事,什么历史的必然性,还有还说了一个直今被埋藏在心底的事。燕龙星说他才是当今天下的真龙天子,只有他才能完全一统天下的雄伟大业。那时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还差点与燕龙星打了起来。 这个秘密一直隐藏在他的心底,任何人他都没有提起,包括柴荣与凌天云。只是从那时候,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根细微得难以察觉的嫩芽般,随着时间的流失正在茁壮成长着。他多少次想要扼杀自己心底的那根小小的嫩芽,但是,这犹如一个魔咒般,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却。 “说吧,提出你的条件。”赵匡胤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成为那九五至尊,可以结束这五十多年以来的乱世纷争。他心底的那份雄心壮志给彻底的激发出来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内心里很平静,但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端茶杯的手正微微的颤抖着。 李彦能没有想到把耶律无忌迎进城关内会发生这么多事,他给耶律无忌安排到了一间特别雅致的院落里,然而并没有因为他特别的安排而让耶律无忌对他有特别的好处。相反,他迎进来的耶律无忌除了性情暴躁以外还做出了一些令他都感觉到心悸之事。每一次,他都可以听到属下的汇报。 “这是第十名女子了,耶律无忌到底想干嘛。”李彦能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摆在军营处的那十具女子的尸体早已经没有了气息,令他感觉到恶寒的是,那十名女子的尸体下身一片血迹斑斑,显然是受到了最令人发指的虐待。 而耶律无忌则是一直在那院落之中,没有走出过一步,不时的还从那院落里传来阵阵如兽吼般的嘶叫。那嘶叫声传进北汉军士的耳中,犹如一柄利锥般刺进了他们的耳中,功力不佳者直接晕倒在地。 自从耶律无忌进城之后,整个天井城里笼罩在一片悚恐之中,特别是那些妙龄女子,每天都会有北汉兵直闯入家里将那些女子掳走。一时间,人心惶惶,四处里充斥着对北汉军的痛骂之声。 高成德紧握着双拳,一拳一拳的击打在一棵枯树上。拳拳击中那树干,使得那枯树泛出的新芽被他的拳击而震得纷纷的落下。双目里迸出一片血赤之色,他不知道自己击打着那枯树多少遍了,只觉得自己的双拳早已经一片血迹,印在那树干之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高母与那老者萧禹景则是无奈的看着那壮实的年轻人,高母的眼里除了颓然般的无奈便没有其它的神色。她嘴里喃喃而道:“作孽啊,这些畜牲,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家啊,老天爷为什么不惩罚他们呀。” 萧禹景眼中闪出一抹复杂的目光,他并没有去查看耶律无忌的情况,对于耶律无忌的到来,他早就知晓。只是他不知道耶律无忌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才会让他做出那种丧尽天良般的事来。纵然是他,虽为契丹人,但是他早已然超脱了国界的牵绊,已然是一代武宗。他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耶律无忌。 那十具女尸体之中,当然有高成德喜欢的女子,否则他不会如此发狂若颠。他只恨自己实力不足,否则自己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北汉军抓走,然后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哀嚎漫野,而那始作俑者耶律无忌却是神情狰狞,在他的身下又是一名长相普通的女子,从他那张扭曲的面容里透出一股难以消磨的狠戾之气。身下的那女子双眼尽是惊恐,脸上因为害怕而变得无比的苍白。 “咔嚓”,耶律无忌探手在那女子的后颈上一捏,那女子脸上的悚恐如定格般,她的目光还没有散去,依然是惊恐。然而她的气息已然断绝,双眼却没有合闭上,也许她的脑海中还带着幻想,幻想着这名红衣男子能够饶过自己一条贱命。 “啊????????”,耶律无忌一把推开那名具冰凉的尸体,手中长剑一扬,他满胸腔的戾气在那一声嘶喊中冲涌而出。手中的剑胡乱的向那具尸体下身刺去,也不知道刺了多少剑,他的情绪才微微的稳定下来。 嘴里喘着大气,耶律无忌披头散发,他身上的衣襟更是脏乱一片。扬着头,他呆呆的看着天空,而他的脑海之中却是那道白裙如仙般的身影,还有一道蓝衫少年的身影。 “你这又是何苦,拿城里的女子出气,连老夫都看不下去。”一道如炸雷般的声音在耶律无忌的耳边响起,使得他浑身不禁的一紧。他手中的长剑突然间迸射出一抹妖异如悚般的光芒,待他看清来者时,身上的气息如瘪气的球般,很快就松懈了下去。 “简直就是一个瘟神,恶魔。”李彦能再也无法压制住自己内里的愤怒,营帐里响起了他咆哮的骂声。而他座下的那些将领们低头顺眉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心里也不禁的暗自腹诽着,好死不得死的将这煞星引进城内,这一下耶律无忌犯下的罪恶要让他们北汉军来承受了。 “报?????????”,一名探子大喊一声,欲进帐而来。“报什么报,没有看见本将这么忙吗”那名探子的话很快就被李彦能不耐烦的打断了。而那探子的身子已然跨过了那营帐的门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报信会引来李彦能的一阵痛骂,这使得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如果奴家被那北汉军掳去了,你会救奴家吗。人家都问了你不下了十遍了,你就是不回答。”张寡妇近日里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每当她听到哪家的闺女被北汉军掳去了,她的心里就是惊恐到了极点。她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北汉军掳去的,想到那个恶魔,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院落里身边的这蛮汉,她只能依靠这名沉默寡言的蛮汉。她不止一次问起,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沉默沉默,然后再沉默。这使得张寡妇不禁得为之气结,身上的幽怨气息更是越来越盛了。 “你一定要答案吗。”马成辉破天荒的开了口,那沉闷的声音让张寡妇为之一喜,在她不懈的努力之下,那憨货终于回应她了。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然后满怀希冀的望着对方,仿佛自己内心里的恐惧一下子被自己面前的那蛮汉一句话经消除了。 “你放心,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马成辉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让那对他满怀幽怨的张寡妇释怀了,她没有想到这沉默寡言的蛮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你打不过他们,你还是先逃吧,奴家知道你的身份必定不一般,奴家只是残花败柳,不值得你这样。奴家只要你这一句话就心满意足了,就算奴家死了也心甘了。”不知道为何,张寡妇的双眸一红喃喃而道。她不止一次问过马成辉的身份,但是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而她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应该也想得到。 这是一个春天普通的夜晚,天空里的乌云凝聚了多日,春雨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然而笼罩在天井城上空的却不只是那团团郁墨般的乌云,还有天井关内满城的恐惧,也有对大周的希冀,希望大周军尽早赶到。 李彦能看到自己座下的众将领,就气不打一处来,而耶律无忌简直如一根毒刺般一直卡在他咽喉里。他现在想不出任何的办法,眼下的局面远比他想象还要复杂许多,不止是北汉还有契丹。 “禀将军,大周军队已经离天井关一百里了。”那名探子还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情报说了出来。 “要来的还是来了,就让本将见识一下大周的雄兵勇将吧。号令下去,全城戒备。”李彦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要等待的终于来了,而那些让他烦心已的杂事也让他暂时抛开了,他此时就是那名扬北汉的一代大将,他要将大周的千军万马阻挡在这天井关之外。 大周与北汉之间的第一战,谁都没有想到会在太行山下的天井关打响,这场决定大周命运的战争将在天井关拉开序幕。 第四百七十章 天井之战(五) 清晨,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远处的太行山犹如仙境般笼罩达雨丝之中。那那太行山唯一的关隘之城却是一片灰暗阴霾之中,高高的城墙之上北汉军严阵以待,鲜亮的兵器里透出一抹森恐的寒芒。 赵匡胤策马而立,他的身边正是大周皇帝柴荣,此时的柴荣正坐落于一战车之上。叶吟风与凌天云正分立于柴荣左右侧,他们的脸上平静如初,大周军终于抵达到了太行山天井关城门之前。 凌天云脸色微微的有一些苍白,他身上的内伤刚癒,那名普通中年男子宁不归已然离他而去。他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宁不归救了他,在那最危急的时刻,宁不归出手相救,如若不然,他早已化作了契丹狼血卫的刀下冤魂。 叶吟风那俊秀的面容里透出几分刚毅之色,独孤傲雪被他送往了太行山下的一农户人家,而他也与凌天云会合之后正好遇上了北上的周军。至于最后在那洞窟之内,宇文不凡为何会放过他们,他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有想到躲过了耶律无忌的搜寻,最后却被宇文不凡发现了,然而最后,宇文不凡却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柴荣望着那天堑关隘,除了那高几丈的城墙,还有那城墙两旁光滑如镜般的悬崖峭壁,他虽然率领大周数十万大军汹涌而来,但是面对着这道自然而成的天堑关隘,他心中也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 这道天然屏障,根本就不是以人多所能够取胜的,这关隘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天井关为太行山八大奇径之一,必然有它存在的战略意义。穿过天井关,越过太行山就是泽州和潞州。而北汉军兵分两路直取泽州和潞州而去,在这天井关多熬一天,泽州和潞州就多了一些危险。 柴荣紧蹙着双眉,眼下这天堑险关又非兵力所能决定的,除非智取。他没有想到第一次御驾亲征就被一道险关给难住了,攻打还是不攻打,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中。他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策马而立的赵匡胤,此时赵匡胤也正好望向他。 “二弟,天井关就在眼前,若要强攻,必定损伤我大周将士,不攻呢,那泽州与潞州则危矣。眼下该如何是好,不知二弟可有什么法子?”柴荣眼里闪过一丝焦急之色,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而已。 “大哥,现我军士气高涨,如果不强攻的话必然会将我军士气打压下去,就算不能攻破,也不损我军士气。既然我军来到了这天井关城门之前,那就要彰显一下我大周将士的气势,否则会被天下各国笑话的。” “只是这样强攻也是无济无事啊,白白损伤我大周将士的性命,为兄于心何忍啊。”柴荣长叹一声,他的内心里依然还是犹豫不绝,他觉得没有必要让大周将士的性命来彰显大周的气势,但是大军已至,等于箭已上弦,却不得不发。 “下令,攻击。”柴荣知道事已至此,攻与不攻都不重要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要鼓舞大周将士的士气。只见他的一声令下,顿时战鼓轰呜,如潮水般的大周军士朝那天井关城墙而去。 赵匡胤、石守信等大周将领守在柴荣左右,静静的观望攻城的战场。凌天云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样的战场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在白水关时,与契丹军也打过不少的交道,规模虽然不如此时,但他的心里已经习以为常了。 倒是叶吟风的脸色显得有一些紧张,一双星目不住的望着攻城的战场之上。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如此规模的战场,以往他只不过是一名落魄世家的公子少爷而已,惨遭家变的他四处流浪,哪里还经历过这样的战争场面。 只见那高高的城墙之上布满了北汉军中的箭手,而那城墙之下更是蜂涌而来的大周将士。搭起的攻城云梯很快就从那墙角外直耸而上。然而迎接周军的却一阵漫天如蝗虫般的箭雨,不住的有哀嚎之声从那云梯上传来。一条条身影如同坠落的流星般,从云梯的半空之中落下,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战争是惨烈的,战争更是残酷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然而随着周军的出师不利,并没有让大周将士失去气势,相反,攻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有几名周兵已经从那云梯之上跃上了城墙之上,只是他们的身影还未站稳,就被猛扑而来的北汉兵砍杀,溅起的鲜血漫天而洒。 赵匡胤的眼里掠出一丝复杂的光芒,他不禁的勒紧了手中的缰绳,而他座下的骏马则不住的乱踏着四蹄。身后的将领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区区的天井关城会让大周损兵折将如此严重。 城墙之下早已经堆满了大周兵士,但周军还是义无反顾般的朝那城墙之上涌去,杀喊之声响彻天地。顿时间,嘶声遍野,将这和煦的春风给震了回去,只有那漫天的乌云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柴荣的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那可是他从帝都汴梁带出来的大周将士,每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他们可是大周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 攻城节奏越来越紧了,看着城下如蚂蚁爬来的周军,李彦能只觉得嗓子里一阵苦涩。对于大周的决心,他还是低估了,他没有想到数万大军前仆后继的向这城墙之上涌来。凭着天堑的险关,大周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城墙之下满眼处尽周军尸首,四处里血染成河。 “将军,大周军也不过如此罢了,数万之众,还不是被我们区区数千人给挡了下去。”他身边的将士眼里不禁的掠出几分兴奋的光芒,朝他激动的说道。只有李彦能知道,大周军不可就这样放弃的,接下来还会有更为激烈的攻城。 “检查擂木、滚石,不可掉以轻心。大周此次气势汹汹而来,必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令众将士提高警惕,不得松懈,否则以军法处置。”李彦能沉声向北汉众将士号令道。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暖风掠过他的胸膛,他只觉得无尽的豪气油然而生。他李彦能如果这次成功的将周军阻挡在此,那么在北汉的名史之上,他可以留下浓重的一笔了。 “可有查清此大周领兵的将领是何人?”李彦能向身旁的副将问道,到此时,他还不知道这奔关而来的大周领将是谁,这让他有一些颓败之感。俗话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然而他连此次大周领将是何人却不知。“此次大周领将正是石守信,据探子回报,大周军兵分三路,第一路乃张永德领军,绕过太行山向泽州方向而去,其第二路为苻恒领军,向潞州方向进发。其它两路周军不足为惧,他们赶到目的地都要推迟数日之久,想必陛下早已经拿下了泽州和潞州两座城池。”他身旁的副将回答道。 “可有陛下的消息,泽州和潞州的军情如何?”听到副将的回答,李彦能的心情大有好转,自己率数千军士奇袭天井关,如是北汉军还拿不下泽州和潞州的话,那么他们这支数千的军队就孤立无援了。 “已经围困泽州数日,乃何那泽州守军顽固如石般,一时间还拿不下泽州。陛下有意兵分两路,再分一路兵马前往潞州。只要拿下一座城池,此战必胜。” 此次侵伐周,陛下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来是趁那大周新帝登基不久,大周国局尚不稳定,二来,契丹也早就有了觊觎大周之心,正好一拍即合,所以才会有了这场伐周的战争。而北汉号称是数百万之师南下伐周,其实李彦能心里很清楚,北汉与契丹联军也不过十万而已。 大周军营之内,柴荣高坐主将台,而他的下方两边就是此路北上的将领们。对于柴荣御驾亲征之事,大周并没有对外公布,此路北上的主将是打得石守信的旗子。除了石守信,此路军中的将领大部分都是后起之秀,赵匡胤虽有战功,但一直任禁军指挥使,所以此次并没有挂名。 紧紧的站在柴荣身后就是凌天云与叶吟风,而在这营帐的暗处还有圣阳门的高手在潜伏着。其营帐之内还有几名连赵匡胤都不曾见过面孔,他们只听命于当今大周新帝,这几人都是身穿大周普能军士的服饰,但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各位爱卿,朕初次亲征,却不料出师不利,愧对于我大周,更愧对于那些死在北汉贼人之手大周将士们。当眼下情况紧急,另外两路兵马一时间难以抵达目的 ,只有从这天井关才能将这局面打开。”柴荣的表情略带一些沉重,虎目射出慑人的光芒,朝下方的众将领一扫而过。 叶吟风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路北上为了寻找萧禹景,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大周皇帝柴荣的保镖了。如果是凌天云,肯定没有这样复杂的想法,随军北上是必然,但是大哥柴荣的安危也是最重要的,他的身上还担负着重建飞雀营的重任。此时,天井关尚未攻破,与他失散的飞雀营弟兄也与他失去了联系,他只能暂时呆在大周军营之中。 柴荣与大周众将领并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好的计策,只能暂时散去军务会议。走出营帐,凌天云与叶吟风并肩而行,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双双打坐调息。此时的大周军营如铜墙铁壁,暂时他们还没有什么事可做。 “如何?”凌天云睁开了双眼,笑了笑向叶吟风问道。“什么如何?”叶吟风也从打坐中清醒过来,听到了凌天云的那句莫名其妙的问话,不禁的疑惑着反问他。“我快要突破先天境的极限了,只要有一个契机,便很快就能突破近天境。你呢,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也变强了不少,是不是也应该快突破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天井之战(六) 此时,战鼓声再一次的响起,铺天盖地的撕杀声漫山遍野而来,周军发动了第二次对天井关的攻城。然而这一次的攻城柴荣并没有亲临现场,只是派了石守信和其他的一些将领率兵前往。 耳里传来的是周军阵阵的撕杀喊声,那杀喊声响彻天地,震发于这山岭之间,而大周军营内却是出其的安静。这一次的攻城之战又不知道要伤亡多少大周将士,而这一切却与凌天云与叶吟风无关了。 他们的身影立在一棵布满了花苞待放的小树之下,身边尽是白花如朵的大周营帐。而那柴荣的营帐之内却是悄无声息,不知道是这大周新皇帝无法面对大周将士的血迹,还是对这次攻城的无奈之举感到伤感。 “小弟哪有凌兄天纵之资,短短的数月而已,就快突破先境的极限。小弟愚钝的很,刚刚才触到先天境大圆满。”叶吟风眼露出一丝自嘲之色,向对方浅浅的笑道。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武修境界其实与他人完样不一样。此时他丹田内那旋转不已的细微星状小球也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他也无法说清楚。 “你还愚钝,以你的天资,不可能会落后于我。只是你的功法不一样罢了,你修炼的是道家功法,而我修炼的是佛门功法,其实本质上就是一样的,殊途同归罢了。还有,你我之间要不要这么见外啊,左一个凌兄右一个凌兄的,都将我叫生疏了。” “那你说要如何称呼,总不可能天云来天云去的叫吧,听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再说了我跟你很熟吗?”叶吟风一白眼,向对方打趣道。对于面前的这名比自己大一岁之多的少年,他不知道有什么感觉,但总归还是亲切之感多一些。他也不知道他与凌天云之间存在什么关联,但是他觉得这是一种内心深处里的亲切之感。 “还说不熟,我们可是两人力战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的好战友了。认天下间,谁有这个资格,而且还让那完颜无敌吃了一个小亏,你我之间的战绩就不要说了,什么大战耶律无忌,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啊。若这样的交情都不算什么,那我可是无法可说了。” 同样的感觉也存在凌天云的心里,开始他以为是对方那独特的内功心法修炼出来的气息让他觉得亲切,但是俩人相触子越来越久,他发现这与两人的功法没有本质上的关系。他觉得他们俩人的身上必然存在某种联系。除了血缘上的不可能以外,他们应该还其它的关联,只是他和他没有发现罢了。 “一码归一码,我们二人联手大战完颜无敌也不能算我们交情很深吧。再说了,凭我们二人的修为,完颜无敌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们两人按死。上次只不过我们运气好而已,如果不是在帝都,相信我们二人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说的也是,在这纷争乱世的年代,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重要的。以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要想在这乱世之立一番一事业,那是比登天还难。除了一门心思勤学修武,达到武道的极限,这样才能逍遥自在纵横于这天地之间。”凌天云双眼里透出一抹苦涩的无奈,皇图霸业,天下雄心,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你还平民百姓,大周皇帝可是你义兄,大周最吃香的将军也是你义兄,少来这里打击人了。”叶吟风不禁的又挖苦着对方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的心境异常的平静,灵台间一片空灵状,也许与凌天云之间拌拌嘴感觉还是不错的。 也许是俩人心绪的共鸣,叶吟风也迫切希望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得知自己家人还存活,他更要增强自己的实力,萧禹景可不是什么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告诉自己家人的下落。还有那庞大的杀手组织刺天盟,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处处会受到刺天盟杀手的追杀。只要自己实力更强,那么自己将不再惧怕刺天盟的追杀。 “武道极限,破碎虚空,这一切谈何容易。完颜无敌都没有达到这境界,我们又谈何容易可以达到。”凌天云暗叹一声,惆怅说道。 “好了,少在这里悲春伤秋的了,有人来了。”叶吟风双目一凝,发现有一名大周军士朝他们走来。而此时的攻城之战正白热化,随时可以听见从那城墙之下传来阵阵轰鸣之响,紧着伴随着一大片周军的惨叫之声。 “二位少侠,陛下有请。”那名身穿盔甲的周兵向他们拱手说道。二人一时间也没有再谈话的兴致,跟随着那周兵来到了柴荣的营帐内。 令他们意外的是,攻城之战如火如荼,而柴荣的营帐之外却是宁谧如静。除了大周皇帝柴荣之外,还有赵匡胤也在,还有一名丰神不凡的书生也在这营帐之内,却是在帝都城里那院落的主人丰小刚丰先生。 “三弟,叶少侠,此次叫你们前来就是要商定下一步的计划。丰先生有一计可以一举攻破天井关。”柴荣虎目里熠熠生辉,他见二人进帐便开门见山的说道。随后又将这城中的情形给说了出来,原来天井关城内还有一名飞雀营的探子,他利用战时混乱的局面将这关内的情报都传了出来。 “眼下关城之内是人心惶惶,百姓商贾都强烈要求打开城门,本来那北汉大将李彦能有了打开城门的打算,只是我军一至,战局一起。那李彦能又将这一打算给抹灭掉了,这天井关城易守难攻,而且大周将士都发动了两次攻城,都没有一点效果。丰先生想出了一计,可巧破天井关。” “大哥,攻城是难,若要巧计破城,唯有进入那城内,不知道丰先生想到什么法子可以让我军混入那天井关内。只要我们能够混进那城关之内,那城必破无宜。”凌天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疑惑的向柴荣问到。 “三弟这是问到了点子上了,只要我们用计使得那李彦能打开了城门,到时就轻而易举的混进城内。再坚固的城池,只要内部攻破了,那么它就等于土崩瓦解了。”柴荣笑着说道,他一扫以往的阴沉表情,脸上开始有了一丝的笑意。 大周军发动的第二轮攻城还是以失败告终,这一轮攻城以大周将士死伤无数为代价,使得大周士气下降了不少。大周军营里随时可以听到伤员嚎叫之声,四处弥漫着郁浓的血腥气息,让整个大周军营蒙上一层低靡的气息。 石守信满身血迹的走进了柴荣的营帐之中,“末将无能,让我大周将士蒙羞,请陛下责罚。”他一进营帐便负荆请罪般的向柴荣自责道,那满脸的胡须脏乱一片,赤红的双眼快要喷出火花来。 柴荣上前将石守信扶,便安慰了一番,这才让这名勇猛无双的大周将领下去。这一日大周一共发动了两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而且大周将士死伤无数。那守城的北汉军却是死伤甚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迟日,大周军再一次的鸣号敲响战鼓,发动了第三次攻城,只是这一次的攻城并没有派多少人,只是寥寥的数百而已。那些大周军士一来到城墙下,便没有完全搭起攻城云梯,便弃下云梯纷纷的逃了回去。 有了第三次攻城就会有第四次,与第三次一样,第四次的攻城并没有惊起太大的波澜来,数百名大周军从周军队列里冲出,然后小到了城墙下,又纷纷的逃了回去,还没有等从那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周军早就逃得一干二净了。 而这两次指挥攻城的却是赵匡胤,石守信等一干将领全部被大周皇帝柴荣唤进了自己的营帐之内。那些将领还同有明白发生什么事,一阵撕杀声响起,很快那阵响彻山野的撕杀声就被消弭下去,如被那吹过的春风拂过般,很快就没有动静了。众将领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好开口询问,毕竟前两次攻城可是损兵折将的,他们哪好意思询问。 就这样,这日里发动了好几次攻城,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后来那天井城关上的北汉军都懒得开弓射箭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数百名大周军跑到城墙之下,然而又仓惶而逃。城下倒是被周军丢弃了数百架的攻城云梯。 “看起来周军也不过如此罢了,应该被我北汉大军给吓怕了。将军,这次必能阻周军于天井关外,到时将军可是大功一件啊。”李彦能身旁的副将不禁的眉开眼笑,看着那些仓惶而逃的周军,恭维的向他说道。 “不错,看起来周军是被吓怕了,不然怎么会一连几次攻城都弃云梯而逃,他们还没有到城下就逃走了。石守信也算是大周一代名将了,却没有想到如此的不堪,大周国无将矣。”李彦能老怀宽慰的欣然说道。对于城下的局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前两次大周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城战事,可这两次却让大周吃够了苦头,这两次就让大周损兵折将不计其数。而今日里,这几次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就好比一只困危的老虎一样,临死前还要发几声咆哮,但是却无法伤人。 “将军,现在城内怨声载道,照常下去,恐会引起民愤啊。城内封关多日,这城里的平民百姓都无法生存,还有那耶律无忌虽然这几日里有所收敛,但这一切的罪恶都算在我们北汉军的头上。是不是适当的时候可以打开城门,好平复民愤啊。”那副将小心翼翼的向李彦能提议道,眼下大周军来势汹汹,却再也无力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周军迟早是要退去的。 “待周军退走之后再说,眼下还是要加倍防范。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掉以轻心,大周举国之力北上,必定是做好充足的准备。我等切不可因为一时之功而忘乎所以,等陛下攻下泽州和潞州这两座大城,这算是大定啊。” “是,是,是,将军教训的是。是属下骄傲了,但民愤不平的话难保这些刁民会出乱子。属下以下,待周军退去,还是要开关行通的。”那副将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不由得将自己的身子弯得低低的。 “好了,本将自有打算。”李彦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那副将的话而改变,一切只要等周军撤退之后,他才能放心的打开城门。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天井之战(七) 李彦能没有想到这一夜过的很踏实,没有周军的骚扰,一切都如此的顺利。这一夜里是他度过的最安心的一夜,白日里周军一连几次攻城,却是不功而返,想必周军的士气已经下降到了极致。而在这夜里,根本就没有发生周军夜袭的事,所以他很安心的睡了一夜。 春天的清晨还有有一些凉意,天井关城之内更是凉意直冒,那天井关城下可堆积了不计其数大周将士的英魂,春风拂过,隐约传进耳中的还有那阵阵阴魂不散般的呐喊之声。春天的清晨还伴随着阵阵的雾气,从那太行山上弥漫而下,丝丝凉意直透脊骨。 走出营帐,李彦能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夜里他睡得很是踏实也很安心,他觉得结局开始有了明朗化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只要大周军队撤走,那么他将又一次的立下大功。显然,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赌对了,仿佛唾手可得的功效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般。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无忌这几日里也特别的安静,并没有再次闯入城内百姓家中去掳那些女子。那院落里如同一处深渊般,静寂中带着几丝悚恐,使得李彦能丝毫不想踏入那院落之中。除了他不想进入那院落里,其他的北汉将领也不想进入,他们觉得那院落里的阴魂比那天井关城下的阴魂还要令人心悸。 游走在这街道之上,李彦能不知不觉得来到了耶律无忌住的那院落门前。看着这略有一些破旧的大门,还有那丝丝阴森恐怖的气息从那门缝里涌出,他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跑这院落门前来干吗。 隐隐的,从那院落里传出浓郁久久不散的血迹气息,为了让耶律无忌住在这院落里,李彦能本来想给这院落的主人一些补偿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无忌一进院落,手起剑落,这院落的一家老小七八口就这样成了剑下亡魂。 心里掠起无数个念头,都是想让自己不进去的理由,但是还是被迫举手推了那木门。鼻中传来阵阵的恶臭气息与那血腥味掺杂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新令人作呕的味道。使得李彦能脸色刹那间就变了,他只觉胸腔之中翻腾不已,也幸亏他并没有吃过早饭,否则他这一刺激之下,必定会吐个天翻地覆。 强忍着心中作呕的冲动,他微微的扶了一下那门框,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院落里被耶律无忌杀死的人哪得要多少,一股令人毛骨悚然般的气息一直萦绕在这院落之中,久久不散却。 他令没有带随从,军中的任何一名将士他都没有带出,他只想自己一人静静的走走,看看这他一手偷袭拿下的关隘险城。这是他心中的一份自豪,他并不想与其他人分享,所以他这才会一人独自走在这关城的街道之上。 因为北汉占领了天井关,又将这关城给封守了,所以这个春天的清晨并没有什么行人走动,只有寥寥的几名北汉兵在这街道之上巡逻着。 走进那院落,李彦能发现耶律无忌一人独立于那院落的屋前,一身红衣在清晨的寒风中微微起伏,尽显妖邪之质。当初他见到耶律无忌时,满脸的戾气和扭曲的面容,都显得如此般的狰狞悚恐。而此时的耶律无忌脸上平静的如那古潭深水般,看不到一丝一折的波动,和缓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淡淡而出。 李彦能不知这名契丹高手的身上发生什么事,他只觉得此时的耶律无忌比他刚迎进城的耶律无忌要令他更加心悸更加悚然可怕。此时的耶律无忌如同是一条蜇伏的毒蛇般,将狠毒的利齿全部隐藏起来了,若要动便一击致命般的恐怖。 “李将军看起来气色不错,必定有什么好事了,也难得李将军还记得来这院落里看望某家。这几日里幸得李将军照顾,某家心存感激。”耶律无忌见李彦能走进了院落,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淡淡而道。 “能与耶律大师相遇,乃李某幸事。区区小事,李某愿效劳。”李彦能脸上露出悻悻之色,他如何听不出这名契丹高手话中有话。虽然他对这喜怒不常的契丹高手无比忌惮,更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对方乃成名的武修高手,自己言语之上只能恭维着。 “也罢,某家再拜托李将军一事,不知道李将军可否再次相助某家?”耶律无忌的脸色闪过一丝的异悚,但很快就恢复了,他那脸上的异样只是在一瞬间而已,李彦能并没有发现对方脸上那细微的变化。 “耶律大师尽管吩咐,李某必当全力以赴。”李彦能心中掠过一丝喜意,如果能得到这契丹高手的一份人情,自己在北汉的地位那可是会节节高升。他知道,自己奇袭天井关的功劳远不及这名契丹高手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只是想让李将军帮某家留意两个人而已,一名少年,十五六岁,身着蓝衫,经常背负一柄无鞘的铁剑,还有一名女子,白衣白裙,与这名少年是一起的。只要李将军知道了这二人的下落,便立即告诉某家,其它的事就不用管了。” “如此好办,只要这两人出现在天井城内,又何李某部之人见到,李某必定第一时间告诉耶律大师。”李彦能没有想到是一件如此简单之事,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又或是他为难的事,于是他很爽快的答复了对方。 李彦能自己都不自己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院落的,或许是自己心中对耶律无忌的惧意,又或许是耶律无忌没有与自己相谈的兴趣,所以离开了那院落。走出那院落时,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院落之中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纵然如他驰骋沙场,杀人如麻。他也无法抗拒那院落之中内弥漫着阴魂血腥的压抑之感,那院落之内给他的感觉实在在恐怖了。 当他带着满身的异悚气息回到军营中时,看到了自己部下的几名将士满眼里兴奋的目光。此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大周军情之事,当他知道了大周军已经撤走的消息时,他此时才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块大石已经落下了。 一大清早,北汉军的斥候就出城打探周军军营,当他们来到周军军营时,发现周军的军营里面空无一人。而他们又向南方追寻了数十里,依然没有发现周军任何的踪迹,于是他们这才明白,大周军队连夜撤走了。 顿时间,天井关城内北汉军营沸腾了,他们没有想到居然阻挡了大周十数万的军队,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大周军居然撤退得如此彻底。北汉军众将士难以掩饰脸上那热溢的笑容,他们没有想到这份功劳得来的如此之简单。 大周军队撤走的消息如那春风般刮遍了整个天井关,满怀希望的天井关城民再一次的陷入了恐慌之中。本来对大周收复天井关满怀着希望,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大周对天井关只发动了两三天的攻击就放弃了,笼罩在天井关城民们心头的阴影比那天空中的乌云还要郁浓几分。 马成辉与张家寡妇不再讨论关于那恶魔的事了,谁也没有再提那夜里的事,当然马成辉的心里还是暖暖的一片。自成他说出了那句斩钉截铁般男子汉的话语之后,那夜里,那本着泼辣如悍的张家寡妇展现了如这春风般的温柔。那夜里,马成辉才明白什么叫做柔情似水,他从来没有像那夜里如此卖力过,直到他筋疲力尽后这才沉沉的睡去。 只是马成辉没有想到的是,这里清晨,张寡妇的院落里来了一名人,那是一名北汉军听副将。一开始,马成辉手中已经抄起了一根拳头大小般的长棍,如临大敌般的看着那名北汉副将。而那张寡妇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的眼里已经毫不掩饰惊恐之意,身子微微颤抖着躲在马成辉的身后。 “老马,是我。”那名北汉军副将一见马成辉如此般的阵势,他急忙出声喝道。随后他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精瘦的面容。 马成辉一看到那面容时,心中顿时愣住了,而他紧握着的长棍也轻轻的放了下来。他的眼中流露出难解的疑惑,身子因为激动而不住的颤抖着。他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故人,还是飞雀营里的兄弟。 “袁大哥,怎么会是你,你没有死。你怎么成为了北汉军的副将了?”马成辉激动得语无伦次。他终于这困城之中遇到了飞雀营中的兄弟,而且还是袁小六,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存活的兄弟。 袁小六并没有说话,他瞄了瞄马成辉身后的张寡妇, “你先进去吧。”马成辉立刻明白,他转身向张寡妇吩咐道,而那张寡妇知道来者与马成辉相识,眼中的惊恐也渐渐的散去。她听到马成辉的吩咐却出其的听话,如那温顺的小猫般转身就走去了屋落之中。 “老马,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在龙潭虎穴之中居然还有桃花运走。”袁小六上前拍了拍马成辉的双肩,打趣道。在这困城之中,北上派出的飞雀营基本上都折在了这天井关城之内,能够活下来的已经算是奇迹了,这如何不叫他们心中感慨万千。 “别说我了,还是说你吧。”马成辉不觉得老脸一红,在这样事上他不想再去做什么辩解,以他的身份无法带给那张寡妇什么幸福。而他不知道将来要如何面对,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和赵匡胤说起此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所以他并不想在这事有过多的解释。 “我的事说来话长,那天我们进入城里正发那北汉军偷袭,混乱之中我们飞雀营的兄弟们都走散了。死的死伤的伤,被抓的被抓,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飞雀营的兄弟们活着了。”袁小六长叹一声接着又说道:“我是因为与那北汉军的一名副将长相有一样相似,我把那名副将抓住了,套出了一些话。然后我就将那副将杀了毁尸灭迹,然后我就成了北汉军的副将了,你说这事还真他妈邪乎。” “除了你我活着,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活着,被抓的兄弟们又有多少,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一些吧?”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李彦能只相信自己的心腹,被抓的兄弟关押在哪里我也不清楚。”袁小六无奈的说道,他的回答如同一淋冷水般从马成辉的头上浇下。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天井之战(八) “外面的战局怎么样了,大周军队怎么撤走了?”马成辉问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他不相信大周会放弃天井关城,他也不相信赵匡胤和凌天云会抛弃飞雀营的兄弟。但是局面让他一时间感觉到困惑,所以他这才急切的想知道真相。 “不错,我们大周军队的确先撤走了,但是这只权宜之策。天井关易守难攻,我们大周一连发动了两三次攻城,都失败了,而且损伤无数。这样下去不但天井关攻不下,还会白白的损伤我大周将士,所以撤退只是暂时的。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李彦能打开城门恢复通关,到时候我大周的精锐勇士就可以混进城里来。关于城内的情况我已经用秘密渠道传了出去,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城里闹起来。” “如此最好不过了,我们要怎么做。呆在这困城之中,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的真憋屈。对了还有一件事,契丹的萧禹景也在这城中,以他的武学修为,就算我大周军队攻下了天井关,如果那萧禹景对我大周将士发难,估计谁也阻挡不了。”马成辉不禁的想到了萧禹景的存在,他急忙提醒到。 “没有想到那老不死的也在这关城之内,萧禹景加上耶律无忌,这二人如果联手,我大周军还有谁可以抵挡得住。这情报应该及早送出去,城外的信息我也知道不多,不知道军中有多少武修高手,陛下这次御驾亲征,如果陛下有什么不测,那大周又将危矣。”袁小六听闻也是心中一虑,忧忧而道。 “想必凌公子与叶少侠二人也在军中,如果他们两人联手,应该可抵挡住其中一人,只是剩下的那人却不知道要如何抵挡。陛下的身边也不可没有一名高手,这一点大抵用不着我们操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迫使那北汉大将李彦打开关通城。现城中的百姓虽然整日陷入恐慌之中,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但何况的是,北汉只是想占城而已,也不能因占城而大失民心。” “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有什么好好的办法能让李彦能早些打开城门?”马成辉脸色凝重的说道,他知道了此次袁小六来的目的。 两人在这院落里又交谈了许久,袁小六这才离去,马成辉一人在那院落里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早已不是那落魄的山贼了,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然飞速的成长起来,虽然还没有达到独挡一面的地步,但是他已然朝着那个方向进步着。 李彦能当然无比的开心和欣悦,大周军队的离去对他来说结局已经定格了,只有传来了北汉皇帝攻破泽州和潞州的消息,他就成了北汉联军伐周之战的功臣,如果耶律无忌可以为他说上一两句话,那么在整个北汉武将之中,他可了一人独大了。 “立刻快马准备,将大周军撤退的牒报传给陛下。”李彦能必须将这个情报及时的传出去,他急忙吩咐部下。坐在营帐之内,座下那些一直跟随着一路走来的将领,他们的脸上丝毫不掩饰内心里的喜悦。 “报将军,营帐之外有天井关城民的代表求见。” 外面传来了一声通报,而这声通报也让李彦能的内心平静下来了,眼下重大的祸患已经没有了,但是还有一个不大不上的事情要处理。从内心里,他早就想打开城门了恢复通关,只是他害怕有大周的探子混进城里来。在他的军营里还押解着几名大周的探子,所以他的运气非常的好,偷袭成功还让他有了一个意外的惊喜,就是抓住了几名大周的探子。 他并没有从那几名大周探子的口中套出什么情报,那几名大周探子软硬不吃,还真的是铁骨铮铮。只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周的军队撤退了,他们还会不会坚持这样的硬气,他想知道当他们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让他们进来吧,是要好好的谈谈了,此事也该要处理了。” 李彦能也没有想到一进这营帐之内就有数十人,除了有几名年轻力壮的小伙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老人。有满头银发的老者,也有满步蹒跚的老妪,这些人都带着愤怒的表情,如火山喷发的烈焰般,让他一下子又陷入了头痛之中。 “李将军,两军交战也不能祸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吧,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北汉军队如此对我天井关城的百姓,难道要让我天井关本地的百姓都绝种不成。” “无论是北汉还是大周,我等平头百姓世世代代都居住于此,乃等如此做法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有违天理。” “祸我百姓者,天理难容,必遭天谴。” ??????????? 李彦能还没有开口,进入这营帐之内的天井关城百姓的的代表们就你一言我一言的愤慨高昂的说道。他们满眼里的愤恨,喷出的口水比那春雨淋下的场景还要壮观几分。一时间,让这名北汉大将根本无法插上嘴。 “好了”,李彦能见自己无法插上话,不由一声大喝。接着他又向众人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尔等一进营帐之内就吵吵闹闹的让本将如何处理。我北汉也是汉人,必然不会做出有违天理之事来。各位的来意本将很清楚,本将也再三思量着,必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各位有什么要求,烦请一个一个的说,好让本将商榷商榷,如何?” 众人被那北汉大将的一声大喝给震住了,纷纷的住了口,待听完李彦能的话语,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北汉国虽与大周国相互敌对,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北汉大将没有将他们轰出去,还和气悦声的很。 “李将军,你们北汉军助纣为虐,让我天井关城内的多少女子失支清白与性命,难道你们北汉军就不给我等一个说法吗。我等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打开城关,恢复关城外界的通行,还有严惩那恶贼,还我天井关等女子一个清白和公道。” 一名满头银丝的老妪在一名壮年小伙子的搀扶之下,越过众人巍巍向前。她一跺那手中的拐杖愤恨的向李彦能喝道,那满头的银丝之下是一张绝然的沧桑面孔,似乎将自己的性命早就置之身外了。 李彦能一听,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心中不禁的冷笑,能打开城门通关就已经不错了,这些刁民就然还要严惩耶律无忌。那耶律无忌可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自己哪有这个胆论耶律无忌的罪。这群不知死活的贱民,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如果不是大周军撤退,他连城门都不会打开,更不会放一个平民出城。 “李将要为我等做主啊,我家那闺女还未出阁,就遭遇此难,没有天理啊。”一对穿着朴实的夫妻一到那老妪的激愤之语,顿时发出哭天喊地般哀嚎声。显然在场的受害家属并不少,而且都是满腔的愤慨。 一摆手,李彦能脸色一沉,他怒喝道:“通关恢复本将已经考虑好,你等还不知足一再为难于本将,若要论处那恶贼,那也不是本将的现职。你等还有什么要求,速速道来,本将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处理你等这无理的要求。” 见李彦能发怒,众人又是一阵噤若寒蝉般身子筛筛发抖,只听得见几声抽噎起起伏伏。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而受伤的总是那些弱势群体,他们哪有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家人血仇,他们又何处去伸冤。 马成辉混迹在人群之中,他的目光从那长相魁梧的北汉大将李彦能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那北汉大将的身后,那站立得笔直的副将的身上。袁小六脸上露出丝苦笑,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查出被抓的飞雀营成员的下落。 高成德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他双目里毫不掩饰对北汉军的仇恨,只是他那点仇恨如海浪中的一朵浪花般,根本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听到李彦能这样敷衍的推辞,他心里不禁感到由衷的悲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有机会,他必定会亲手杀了这名北汉大将,如果不是这名北汉大将的指使,他心爱之人又怎么会惨遭毒手。 萧禹景也一样混迹在人群之中,他冷眼相望,对于这样的热闹他本来就不想凑的,无奈被高家母子拉来。以他这样的身份,被认为是一般的普通平民,如果传出江湖之中,必定会被人贻笑大方。 李彦能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成为这一城之关的父母官,他是一名大将军,掌控数千将士的大将。驰骋沙场才是他的职业,攻城掠地才是他的功劳,而他对这些普通的平民也没有什么好感。 看着那群平民离开了营帐,李彦能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抬头之即,他发现了那搀扶着那老妪的年轻看了他一眼。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尽的愤恨,他也看到了对方眼中对自己浓浓的杀意。但是这一切都被他忽略了,一只蝼蚁般的人物还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如果在平时,他早就将那年轻人杀了。 天井关城又一次沸腾了,这次解封开关来得如此般的及时,许多关城之内的百姓都已经断粮了。仿佛知道这天井关城内百姓的心意般,暗淡的天空纷纷扬扬的下起了细雨,那淅淅沥沥的细雨划过天井关城内每一个的心田间。如软如柔的细雨,开始滋润着众人那早已枯竭的希望。 天井关城内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了,形形色色的人开始往城外奔去,当然也有形形色色的人从那城外往城内奔来。街道恢复了以往的热闹,随处可见阵阵的吆喝之声,仅仅短短的两日而已,这街道繁荣胜往。 李彦能发布了开关通城之后,他的心中总有一些隐隐的不安,这份不安来自何处,他也说不上来。站立于那城门的墙头之上,看着那些匆匆而行走的路人,顿时间他的心头涌起了百般的滋味。 城门之下,北汉兵设卡严防,进城之人经过一番严格的搜查才能入城,而这一两日以来,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人。这让李彦能的心头稍安下来,泽州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他只能暂守着这座太行山天堑险关。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井之战(九) 天井关恢复了以往的来客通商,开始给这封闭如死水般的关隘投入了一块大石般,激起的浪花更是一层高过一层。商旅往来,必然会让这城内的百姓带来一些恰当的利益,就这一两日的时间,这天井关城内的商旅要比以往多出了一倍之多。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向天井关南城门驶去,那由一匹又瘦又老的马拉着一辆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的马车。那匹又瘦又老的马身上的毛东掉一块西掉一块,似乎是人类那种老态龙钟般的模样。而马车也是破旧的很,那马车木壁之上的油漆更是快要掉光了,落出了腐木般的实质材料。 守城的卫兵将那辆马车拦了下来,来往的行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是骑马还是步行,又或是乘坐马车,都要接受他们的搜查及询问。坐在那车辕之上赶马车的是一名黝黑皮肤的少年郞,他看到自己的马车被拦了下,顿时脸上露出了谄媚般的笑容:“几位军爷好!” 一名卫兵围绕这马车检查了一遍,而另一名卫兵用手中的长枪将那马车的门帘给挑了起来,向那马车里面看去。只见这马车之内坐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他不住的咳嗽着,身子不住的颤抖,仿佛是得了什么大病。 “你们进城干吗去?”一名卫兵朝那赶马车的黝黑小子问道,他只能问这马夫了,那马车之内的少年都咳得很要接不上气来了,问了也不可能回答。所他只能问这看似淳厚朴实的马夫,看情形这应该是哪家的少爷与仆人。 “回军爷话,我与我家少爷春游来的,不料前几日里春雨连绵,这天气也是忽冷忽热的,这不我家少爷一直高烧不退,咳个不停的。这附近就只有这一座城关,我要带我家少爷进城里找大夫看看,不知道军爷可否行个方便。”那马夫脸上陪着笑容,而他又不动声色的悄悄的塞给了问他的那名卫兵一些碎银。 那卫兵连忙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同僚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他又不动声色的将这些碎银暗暗的放进了自己的袖套之中。看起来这肯定是某富贵人家的少爷与下人,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规矩。还算这小子懂规矩,这卫兵心中又不禁的掠过一丝嘉意,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好处得到。 “走吧,在城里好生安份一些,莫要生事。”那卫兵一挥手,就让那辆马车放行了。接着他又开始盘问起了后面之人,看到后面的人,这卫兵心中不禁生出些不耐烦,因为那马车后面的只是一名挑担的老者。想从这老者的身上捞到一些油水,看起来是不可能了,但是自己刚刚发了一小笔,他的心情又不由得喜悦起来。 那辆马车嘎吱嘎吱的朝那天井关城内驶去,风中还传来从那马车里激烈的咳嗽之声。 临高俯看,李彦能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对此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混入这城中。他将守城的领士又叮嘱了几句,就转身向那城墙下走去,向自己的军营内而去。 天一客栈是天井城里唯一的一家客栈,本来这天一客栈应该叫天井客栈的。只是这客栈的牌匾用的时间太过长久了一些,最后那个“井”字只能看到一横,其它的笔画已然模糊不清了,所以这客栈掌柜的干脆就改了客栈名,改为了“天一”。 前几日里,这客栈的掌柜整天愁眉苦脸的,因为城关封闭,客栈里不要说客人,就是连他包括这客栈里的小二都快要生活不下去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时,他此时依然还是愁眉苦脸的,因为城关解封,涌入这城关内的客人又多了起来。而他客栈里的房间也快要满了,不止是客房快要满了,就是他趁开城通关第一时间往其他地方进购回来的粮食也快要断了。 这种大起大落的状态还真让这客栈掌柜有一些受不了,当然了,有生意总比没有生意好吧。当店小二又愁着张脸来向他汇报当日存粮状况时,他已经麻木了,客人太多导致断粮的情形他此生还真的第一次遇见。 咬了咬牙,客栈掌柜决定去后院里驾上他客栈里唯一的一辆破马车,然后外出购粮。客栈门外传来一阵缓缓的马蹄声,不会儿,一辆比他后院里还要破的马车停要了这客栈的门前。一名皮肤有些黝黑的小伙子从那车辕上跳了下来,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 “掌柜的,上好的房间一间。”那名马夫一进客栈里便吆喝起来,还没有等这掌柜应声,从那马车上又跃下一名脸色略有一些苍白少年,那少年与那马夫少年并肩而立。一人脸色黝黑,而另一人脸色苍白,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客满了,还望二位另找别处吧。”那掌柜脸上堆起令人肉麻的笑容向这两名少年歉意的说道。开门做生意,不管心里有多么的烦恼,这脸上的笑容还是要露出的,这是这客栈掌柜一贯以来的宗旨。而且阅历丰富的客栈掌柜也看得出来,这脸色黝黑的少年必是那脸色苍白少年的仆人。这些富家子弟,没有就游山玩水,他早已经见惯了。 “怎么会没有房呢,难道还怕我们付不起房费吗?”那脸色黝黑的少年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愠色,不愉悦的说道。而他身边的那脸色苍白的少年则是一言不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客官,小店真的客满了,这一两日外来的商旅比以往多了数倍,小店哪里能住下这么多人啊。再说了,现在小店的粮食也快用光了,真的没有房间了。还望二位见谅,来者都是客嘛,开门做生意难道小店还会拒客人于门外吗。”那掌柜一摊手,无奈的回答道。 两名少年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只见那名脸色黝黑的少年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向那客栈掌柜递了过去。 天一客栈后院内,一间普通的客房之内,客栈掌柜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向一对少年说道:“属下见过二位大人,终于迎来了二位大人。”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和我们说一说这城内的状况。”那脸色黝黑的少年一摆手,淡淡的向客栈掌柜说道。 “掌柜的,我可不是你的大人,有什么事还是向这位凌大人说吧。”那名脸色有一些苍白的少年不禁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脸上那苍白之色在他说话之即已然恢复了,露出了他那星目剑眉丰神俊逸般的面容。 “这????????,”客栈掌柜听到这少年的话语,显然有一些错愕,他不禁的又打量了这少年一下。好一名俊逸丰神般的少年郞,只是他不明白的,为何他刚见这少年时只有那苍白得有些吓人的面容,而转眼之即却仿佛换了一副面容般。 “好了,掌柜的,他也不是外人,不必忌讳什么。”那脸色黝黑的少年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伸手在自己那黝黑的面孔上轻轻一摸。呈现在客栈掌柜面前的却是一副俊朗刚毅的面容,恍惚之即,这少年的身上透出一股至纯至阳般的气息,令人倍加好感。 他不明白为何只是在那一刹那之间,这两名少年身上的气质会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一名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是和煦如春风般柔暖气息,而另一名少年身上泛出的则是纯阳至刚般坚毅气息。一少年身形挺拔如青竹般,而另一名少年稳健如苍松。 “二位倒是让小的弄迷糊了。”这客栈掌柜感觉到从这两少年身上散发出来异样的气息,不禁的苦涩一笑疑惑说道。 “凌天云,他是叶吟风,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其它的你就不用知道得这么多了。反正你知道越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还是说说这城内的状况吧。北汉军的兵力状况,还有他们的防城布置。” 进入天井关城内天一客栈正是稍稍了化妆易了容的凌天云与叶吟风,这天井关城内毕竟掌握在敌方手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只是稍稍在脸上做了一些手脚。只是将自己的容貌稍稍改变了一下,这才混入了城中。 天一客栈的掌柜本就是飞雀营派出的一名暗子,潜伏在这天井关内多年。关于这客栈掌柜的身份却还是大周皇帝柴荣想到的,而有了这客栈,可以更好的掩饰他们进城的行动。当然,除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混进了天井城内,还有大周数百名精锐也混进了城中,暂时分布于城内各处。 凌天云静静的听着那客栈掌柜的汇报,叶吟风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早就离去,将那隐藏在马车之中的兵器取了回来。待他回到那客栈的客房里时,那客栈掌柜离已经离开,只剩下凌天云一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快就汇报完了啊,你这凌大人可当得够神气的啊。”叶吟风双手抱着他与凌天云的兵器,见凌天云长思不言,不禁的打趣道。 “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到时还是想办法联系上袁小哥,还有那走了桃花运的老马,他们才知道最有用的消息。这天一客栈只是为我们做最好的掩饰罢了,要不这天色尚早,我们到这城内去转转。”凌天云已然无视了对方的打趣,嘻嘻哈哈的说道。 “出去转转倒是没有什么,怕到时遇上了那萧禹景和耶律无忌就麻烦了,你我遇上他们还不是逃的份啊。不要说破城之事,就是我俩人的性命都要丢在这天井城了。”叶吟风眼中掠过一丝忧色,回应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萧禹景应该不会对我们这样的小辈出手,怕的就是那耶律无忌。你们倒是狠,连人家的命,根子都伤到了,换做谁也要找你拼命的。不过这耶律无忌一次重伤,其实力应该会大大折扣。你能够计伤他第一次,想必也可能伤他第二次。”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井之战(十) 换了服饰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行走在天井关城内的街道之上,他们感受着这太行山异样的风情。看着从这街道之上穿行而过扛着猎叉的城内百姓们,不禁的为这彪悍的风土人情感到惊奇,如此彪悍的当地居民着实不亚于那北方幽云十六州。 人影绰然,这热闹的街道不时的会有一队队北汉卫兵缓缓而走。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凌天云打量着这队缓缓而过的北汉卫兵,在他的眼里这群北汉兵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其战斗力也是一般,比起他父亲麾下的凌家军可是相差甚远。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避开了那些巡逻的北汉卫兵,沿着街道而行,得到了袁小六的情报,他们确认了马成辉所在的住址。 当他们经过一院落门前时,叶吟风的脸色突然间变了,因为从那院落里传来一抹抹令他心悸般的气息。滚滚郁浓的血煞气息在这院落之中汇聚不散,从那院落门缝之中穿透而出,令人感觉无比的悚恐。其中的院落之中有一股无比强大而又妖邪的气息更是令叶吟风心惊胆颤,这股气息正是属于耶律无忌。 凌天云当然也感受到了那院落之中异样的气息,而他想到的是这院落之中汇聚而成的郁浓血煞气息,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汇聚这郁浓的血煞气息。虽然外面的气候回暖,但是他依然可以从这院落里透出毛骨悚然般的冰刺寒意。可见这院落之中埋葬着无数的英灵,那些在这院落之中惨遭毒手的阴魂萦绕在这院落里,不肯离去。 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两人的眼里尽是骇然如悚般的目光,而那院落里强大无比邪然如妖般的气息更是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耶律无忌,只有耶律无忌的身上才有这样邪悚般的气息。 两人凝住心神,摒弃掉内心里那悚恐般的惧意,趁趁的离开了此处。如果他们再呆久一些,身上气息的波动必定会惊动那院落之内的耶律无忌。凌天云与叶吟风都暗暗的将此处默记于心,这可是他们的禁区啊。 天井关内不止一口井,马成辉正在院落里从那井中打上一桶水。身旁的张寡妇则是一脸的温柔看着他那有力的双手提起一桶水,她的双眼里几乎就要化作那春水般的柔媚,嘴角微微上扬着,一副幸福洋溢的表情缓缓而出。 “好你个老马,兄弟们都拼死拼活的,你可好,身陷这温柔乡之中。”凌天云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朝那提水的汉子打趣说道。 “你们终于进城了,一切安排妥当了,只等大军发进攻。”马成辉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的目光,但他的脸上微微的一红,腼腆的说道。原来这山贼还有腼腆的一面,这让凌天云好生怪异。 张寡妇见有客人到来,便很自觉的回到了屋内,只是她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幽怨之色,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之感。到此,马成辉还里没有将他的身份告诉她,这几日里莫名的有一些客人到访,马成辉都要让她避开。失落之中莫名的还带着一些幸福,她不知道这样矛盾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没有过多的寒暄和客套,马成辉向凌天云汇报了北汉军的一些情报,关于北汉军的兵力布署和防城工事他只是略知一二,这一切袁小六要比他知道的多。当然也提到了那些被抓的飞雀营成员,他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关押地点。他还策反了一些当地的居民,都是一样身强力壮的猎户,其中就高成德。 叶吟风无所事事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当他知道了萧禹景就在那高家母子的住处时,心中顿时惊起了阵阵的波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没有想到萧禹景在就隔壁,当下他就有去找萧禹景的冲动。 至于他们之间以后的对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萧禹景就在隔壁,全人的下落就有答案了,他哪里还能安定下来。 凌天云无奈,只能让叶吟风离开,关于叶吟风的一切,他还是知道的,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牵绊着对方。 萧禹景对叶吟风的到来似乎有意料之中,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他正坐落在那屋檐之下,正听着那高成德母亲来着家常。高成德此时并不在家中,他外出打猎去了,此时正当春季,山中野兽甚多也易捕。 “这是老夫家里的亲戚。”萧禹景笑眯眯的向高母介绍着叶吟风,他没有捅破叶吟风的身份,叶吟风也不好说破他的身份。而那高母却显然大为高兴,连忙跑进厨房之中去忙活起来,这老头来了亲戚看望仿佛比自己家来亲戚还要高兴般。 “萧前辈,您有什么要求就直说,晚辈家人的下落还望告之。”叶吟风单刀直入的向萧禹景问道。既然来了,他就不会空手而归,不管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你终于来了,老夫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老夫在这里等你的时间够长了,也该走了。老夫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的家人还活着,而老夫要你做的事,等时机成熟便会告之。” 无论叶吟风怎么请求,甚至哀求也好,萧禹景就是不松口。这让叶吟风心中失落不已,他不明白萧禹景在这关城之内就是为了等自己,然后再告诉自己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失落的走出高家院落,叶吟风的心情变得无比的低沉,这场北汉与大周之间的纷争本来就与他没有任何的瓜葛。可是自己却是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而且他还要面对着像耶律无忌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他不知道这次大周对北汉的保卫战于自己有什么关系,而他感觉自己像一棋子般,弄人摆布,卷进了种种是非之中。 凌天云的心情与叶吟风相反,他的心情非常的不错,一切已经安排就绪,只待东风到来。 天井关城如一只沉睡的猛兽般,而郁郁而下的乌云如网般笼罩而下。这城内正在酝酿着一股异样的气息,有兴奋的,也有莫名的期待,不管怎么样,天井关城仿佛不再是那个被北汉军统治多日的天井关了。 李彦能松懈的心情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慌意和不安,他不知道这种慌意和不安来自何处。于是他又回到了那城门之上,看着从这城门里进进出出的人群,他感觉不到这些进出的人群有什么不妥,因为在守卫在城门之下的卫兵们并没有发现有人带兵器入城。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大周的探子进城,又或是大周军乔装打扮混入了这城中,手中没有兵器,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只能给了自己一个信服的理由来让自己心安,只是他不知道为何,那种堵住心口的慌意却是越来越浓烈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他下达了关闭城门的号令,看着那厚实的城门缓缓的合闭上,他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城门可有数千斤之重,一般的攻城利器根本就无法撼动这城门半分。一旦入夜,这城关就是最为安全的,谁也不会选择在夜里攻城,特别是天井关,夜里攻城比白天还要艰难十几倍。 城门发出一阵轰鸣之声终于合闭了,李彦能望着城下一片渐浓的暗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了前几日里被周军遗弃的攻城云梯。那些云梯他并没有派人清除,他觉得这是大周耻辱的见证,留着这些被周军遗弃的云梯,就是他大败周军最好的证明。 只是此时,他觉得这些云梯给他一种无比刺眼的感觉,仿佛那些云梯随时都有可能立起来,然后紧紧的靠在城墙之上。最终他还是将目光移开了,周军不可能趁夜攻城的,再说自己派出的探子回报,周军早就撤退离此城上百里了。 这个夜里,异常的沉闷,连一点风都没有,也异常的燥热,空气一丝流动都没有。李彦能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的衣襟尽数脱去,这才感觉到一丝的凉意,他这才昏昏的沉睡过去。 浑噩中,李彦能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数名身高几丈的天神从天而将,落入了这天井关城。这些数名天神一落城就大杀戒,四处放火,火光很快就蔓延了整个天井城。而他身在这火光的中央却是无处可逃。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毫无反抗的被那群落城的天神们尽数杀尽。而他却是浑身无法动弹半分,他想大声嘶喊,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些天神将自己的部下全数杀光之后,又纷纷的朝他走来,其中一名天神满脸的愤恨,目光里透出无比悚然的杀意。他向那名天神望去,发现这名天神给他一种脸熟的感觉,他绞尽脑汁这才想起来,这名天神正是那日搀扶着一名老妪的年轻人。 那天神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那大脚在火中一踏,熊熊的火光只到那天神的脚板上,而他却只能仰视着。看着那名凶神恶煞的天神,他不禁的浑身一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那天神手中扬起一柄巨大无比的猎叉向他狠狠的的刺将而来,肝胆俱裂的他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啊”,浑身一个激灵,李彦能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汗水。他才这想起来这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但是这梦如此般的真实,令他心中胆颤不已。他只觉口中干燥无比,伸手拿住床榻旁案桌上的水壶就是一阵狂灌。 惊魂不已的李彦能向四处里看了看,营帐里漆黑一片,而且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个梦惊得他睡意全无,胡乱的披上了几件衣襟,他抬脚就朝营帐外走去。 营帐之外依然是一片漆黑,气氛异常的沉闷,抬头拭了拭了额上的细汗,一个令他更为惊心的发现使得他浑身不禁的颤栗起来。因为他发现站立在自己营帐之前的那两名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他做恶梦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而那两名守卫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顿时间,一丝不妙的预感突闪他的心头,他急连冲回自己的营帐内,胡乱的穿好盔甲,等他再一次的冲出营帐时,他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第四百七十六章 攻破险关(上) 这个夜晚注定要让天井关的城民终身难忘,压抑欲沉的夜色里不带一丝一毫的风息。低沉的乌云遮天盖地,幽然如暗的夜色之下酝酿着一场令人沸腾的场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夜,本着善良淳朴的关城居民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李彦能冲出营帐之后,手中的兵器还没有拿稳,远处,军营最内层存放粮草的辎重营处一片通明火光。惊慌失措的北汉兵四处乱窜,他们如无头的苍蝇般。在北汉兵四处乱窜之下还伴随着声声的惨叫,火光之中映出了一抹抹冲天而起的鲜血。 “将军,大事不好了,粮草着火了。”一名裨将脸色慌张的向李彦帐营处跑来,他的脸上一片灰烬,满身的血迹。他见到了李彦能如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向,而他的身后更是人影绰绰,分不清是敌军还是自己人。 “混帐的东西,慌什么慌,快命人灭火。”李彦能见状更是暴跳如雷,他向那名裨将喝斥道。随后他提步便向那粮草处直奔而去,他毕竟是北汉大将,在如此的情况之下不能自乱了阵脚。 “所有将士,分两拔,一拔人打水救火,另一拔人集结清剿敌军。”李彦能一声大喝,将这混乱的局面将时给稳定下来。顿时,就有北汉军分成了两队,一队前往营地井中打水,还有一队正在向那放火的大周探子扑去。 “你速去城楼之上,通知守城的将士,提高戒备,以防周军趁乱攻城。”他叫住了那脸色慌意未退的裨将吩咐道。 而就在那裨将就要转身时,只见混乱的北汉军中闪出了一人,却是李彦能部下的一名副将。那副将立刻大声的说道:“属于愿上城楼,与众将士死守关城。此处由将军坐阵,必将无恙。” 终于还有将士没有自乱阵脚,李彦能微微的感到有一些欣慰。他向那副将点了点头,便让其离开。而他自己则率领一队兵士朝还在火海之中流窜的那几人扑去,只要先杀了那几人,灭了火势,混乱必稳。 “弓箭手准备。”从李彦能的口里发出了一个号命,顿时他身边围起了一排的弓箭手, 凌天云领着十数大周军士将手中的火把全部扔进了北汉军营的粮草里,他们飞快的向外面逃去。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北汉的大将倒是还有一些能耐,如此之快就做出了最有效的反应。当他们冲出那粮草辎重营之后,便陷入了北汉军的包围之中。 李彦能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那辎重营里早就火海遍野,要想灭火已经来不急了。他胸腔里涌起一股狂暴的怒火,他没有想到还是有大周军的奸细混进了这城中,而且还是拿他军营之中戒备最为森严的辎重营下手。眼里射出阴狠的目光,他看到了从那辎重营里逃出的那十数名大周奸细,他将这一切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这十数名大周奸细的身上。 “杀,一个活口也别留。”李彦能一声厉喝, “嗖,嗖,嗖”,刹那间,漫天的箭影朝那逃出辎重营的凌天云等人射去。 凌天云双目精光一闪,手中的刀轮起一团刀影,将他身后的那十来名大周军士护住,一支支长箭击在他轮起的刀影之上,顿时化作了漫天的春雨般,又纷纷的落下。一阵箭雨之后,凌天云与他身后的大周军士毫发无伤。 下一轮弓箭手再一次的拉紧的了长弓,正欲放弦射去,却见李彦能一摆,阻止了那些箭手。他脸色阴沉的望着凌天云等人。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眼前的那名少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仿佛从什么地方见过这名少年。 剑眉朗目,一身玄衣,手中一柄并不绚丽出彩的长刀,再看那少年的面容,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少年。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想起来了,白天时,他在城楼之上,看到了一名驾着破旧马车的皮肤黝黑的少年。原来那名少年却是大周的奸细,那么这马车之中的人又是谁呢,他不禁的思量着。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烧我辎重营的粮草,难道你们真的不怕死吗。就凭乃等区区的十数之人就能赢得了我军数千将士吗。说吧,只要说出我军营之中的叛徒是谁,本将军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认出了那少年的那一刻时,李彦能开始清醒了过来,十来号人不可神不知鬼不觉得进入了戒备森严的辎重营之内。其中必有军中的叛徒引进,就算他们能够混入辎重营内,也不可能轻易的得手。所以他想知道这军中的叛徒是谁,他不知道这军中还混了多少大周的同党,此刻他的心情无法郁闷,军中居然混进了大周的奸细,而他却是一点防范都没有。 “生死有命,乃等贼子偷袭我关隘,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来,简直就是让天下人耻笑。”凌天云身后的一名军士愤慨的回击道。凌天云并不想在这里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想以一名北汉大将凌铎之之子的身份暴露在北汉军的眼前。 “乃等真是冥顽不化,死到临头还要强词夺理。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我军中的叛徒,否则本将军可以让你们求死不能想活无望。”李彦能满眼的厉色,他将那叛徒恨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那叛徒,他军中的粮草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这些大周奸细给烧了。 辎重营中的火势越来越大了,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四周映得一片通红,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凝重的氛围。从那火光之中传来股股粮食烧焦的气味,向四处蔓延而开,一阵“噼哩啪啦”的声响起伏不绝。 李彦能心中一阵绞痛,辎重营之中的粮草已经完了,而他们没有了粮草,接下来的日子将更加艰难了。都怪那军中的叛徒,要是让他抓住那叛徒,他必定将那叛徒千刀万剐,以泄他心头之恨。 “我等来了就没有打算活下去,为了大周的荣誉,为了我大周的子民。兄弟们咱们杀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赚到了。”那凌天云身旁的大周军士斩钉截铁的喝道,说完他扬起手中的长刀,朝北汉军冲去。 凌天云心中掠起一丝无奈般的苦涩,他知道此次的行动危险万分,他也知道混入城中的大周军士可能全军覆灭。但是他们却那样义无反顾的加入进来,因为他们心中的荣耀,因为他们是大周国的军人。 十数名大周军士扬起手中的长刀,迎着一阵又一阵的箭雨朝前冲去。刀光所过之后,便是一道道冲天而起的鲜血,一轮箭雨之后,将是一张鲜活的面容露出了释怀的笑意。箭影,刀光,织成了这天井城里最为壮观的景象,飙起的热血染尽了这夜色的幽浓。 凌天云的双眼模糊了,不只是为了那些燃尽热血的大周军士,也是为了那些为了毕生执念的大周军人。而他,只是一名匆匆过客,热血尽,化尘与土,那些仆倒在地的大周军士们眼里早就露出了视死如归般的色彩,脸上依然是洒脱释怀般的欣慰。这才是令人肃然起敬的军人,凌天云或许并不完全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是他只记得,这一夜里,所有的荣誉是属于这些大周军士的。 凌天云挥起手中的长刀,在北汉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的衣襟已全然染红。蜂涌而来的北军早已经弃箭不放,全数换作了手中的强兵利器。如潮水般的北汉军向凌天云等人奋力追杀而去,而追随凌天云脚步的却是寥寥的两三人而已了。 冲在最前方的凌天云挥手劈翻一名手持长矛的北汉兵,溅起的鲜血射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丝滚烫的感觉直逼他的心际。身后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之声,接着便有利器刺入肉中的刺耳声响,一声闷哼在凌天云的耳边回荡。 他知道,又有一名大周军士被北汉军追杀在地,但是他没有回头,他不是不想去救。而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使命,正如他们所说,他们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走出天井城,而他们做到了。他的胸腔之中压抑着一股郁恨般的气息,他只知道自己的嗓子仿佛被堵了般,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加快脚步,逃出北汉军的军营。 李彦能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切,大周军士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自己数百之众连对方的十数之人都一时间难以拿下。虽然对方之人只剩下了最后的那名少年,但是自己的部下却是惨不忍睹。对方十数之人居然反杀了自己数十之人,最后连一名年纪最小的少年都没有抓住。 凌天云的身后已经没有了跟随者的脚步声,只有北汉军追杀的脚步,他知道此时只剩下他一人了。纵然他是武修,但是面对着数百名盔甲鲜利的军队来也是苦不堪言,体内的真气毕竟有限,哪怕他是先天境武修也不可能永战不休的。 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少,凌天云脚下稍一发力,人如脱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之所以到现在这才发力全力逃跑,他只是想给那些视死如归的大周军士做一个见证,他要见证他们的荣耀,他要见证他们的骄傲。 李彦能与众北汉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如箭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他们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这少年原来隐藏的如此之深,年纪虽最小,但是战斗力却是最强的。 “将这里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将这些大周军全部悬挂于城门之前。立刻派人全城搜寻,一定要找出漏网之鱼,全城一级戒备。” 李彦能一连发布了好几个号令,发布之后,他站立在那辎重营外,看着那股股的浓烟从那营里滚滚而起,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低至到了极点。鼻中传来的是浓浓的粮草被烧的气味,脚下是大周军与他部下撕杀染尽的大地,他感觉一切都完了,仿佛间他奇袭天井关与大败周军的功劳在那一夜之间尽付东流了。 纵然心中再有不甘,但是他知道,如果泽州和潞州再没有消息传来,那么他只能弃城而去了。一支没有粮草的军队,能守住一座城吗,他从没有试过,他也不想去试。他知道今夜里他是无法善了。猛然间,他心中突然一震,脑中闪过一道光,他的脸色再一次的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比起第一次还要苍白好几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攻破险关(下) 袁小六领着几名北汉士兵向那天井关南城门而去,马蹄声响彻在这城关之内。而此时的关城内却是寂静无比,幽幽的夜笼罩而下,急促的马蹄声穿过这城内唯一的一条大街。街道两旁的屋落深幽寒彻,连一点狗吠之声都没有。 待他们的快要达到南城门经过一条小巷时,从那小巷之中窜出了一群高举着火把的人,这群人以高成德领头。叶吟风与马成辉混迹在人群之中,他们向那策马而驰的袁小六与其他几名北汉兵士迎去。 看着这群高举着火把的人群,袁小六的里闪过一丝喜色,他急忙勒住了前驰的马,而身后的那几名北汉兵士也停了下来。袁小六翻身下马,向高成德轻语说道:“那边已经得手了,就等我们这边行事了。” 那几名北汉兵士眼里露出了疑惑之色,他们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副将会翻身下马,与一名年轻人轻语说话。然而他们眼中的疑惑之色刚起,只见眼闪一道绚丽的剑光朝他们激射而来。 叶吟风一剑杀了这几名北汉兵士后,又退到了人群之中,他在人群之中仿佛一道幽灵般。高成德见状眼中掠过一丝诧意,他没有想到这看似纤弱的少年居然还是一名武修,一剑就解决了那几名北汉兵士。 “什么人?”一声断喝从那城墙之上响起,只见城墙之上映出一柄柄寒芒四射的兵器。 “是我,奉将军之命前来求救,辎重营被大周奸细混入,辎重营的兄弟快要守不重了,将军命我前来请求支援。”袁小六率众人欲上城墙之上,却被城墙入口的几名兵士给拦了下来,袁小六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回答道。 “原来是蔡副将,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带着这些平民来了?”那兵士认得袁小六,只是见到数十名平民来到不禁的疑惑问道。 “唉,还不是李将军怕今夜里周军会偷袭城关,本将临时找了一些城民来帮忙看守城楼。现在情况紧急,你还是带我去见一下刘将军吧,不然辎重营出了什么闪失本将军可担不起来的。” 城下的那几名兵士疑惑的看了看袁小六带来的那些城民,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于是说道:“只能带你一人上去,见过刘将军之后才能定夺。” 袁小六随着那名兵士走上了城楼之上,他向高成德等打了个眼示,吩咐他们在城下等待。 过了没多久,只见一名副将带着一队北汉兵急急的下了城楼,然后向那北汉军营而去。那名副将在临走前就吩咐高成德等人可以上城楼了,说完他便领着一队北汉军急急离开。 叶吟风等人上了城楼,除了袁小六,这城楼之上还有百来名北汉兵士正在城楼之上严阵以防着。 看到这阵势 ,叶吟风等人心中不禁的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被袁小六骗走了数百名守城兵士,就靠他们这点人力恐怕难以夺下这南门城楼。除了北汉军营之中有一两千的北汉军,天井关南北两门守城军士也不少,特别是这南门更是重中之重。 一场撕杀很快就开始了,好在那些守城兵士开始对这群城民百姓没有什么防范,才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袁小六手中的利刃掠起一抹冲天的血迹,他身影所到之处便是一名北汉军捂喉倒地。这些北汉军没有想到身为他们副将的上司会对他们下手,他们更没有想到原本这憨厚老实的本城居民会登上城楼对他们大开杀戒。只是他们清醒过来时,已经晚了,怒睁着的双眼里除了惊骇与不甘,还有几分难解的疑惑。 “你们是大周的同党。”一名北汉军脸色灰白颤颤而道,他手中的兵器微微颤抖着,他不相信这群老实巴交的天井城居民会是大周的奸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天井关城本来就属于大周,而这天井关城里的居民本来就属于大周的子民。 高成德手中的猎叉化作一道寒芒,在这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森寒,他扬起手中的猎叉就向一名北汉军刺去。而那北汉军奋力抵抗,但是哪里是刚强有力的高成德的对手,不到十个会回,那北汉兵士很快就这那猎叉穿透胸际,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他的猎户纷纷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朝那些北汉军冲去,他们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惧色。一时间里,这天井关南门城楼之上撕杀声阵阵起伏,一群手持打猎的利器向一群盔甲鲜艳的北汉军涌去。 那群北汉军显然早已经失去了锐气,面对着这群勇猛的猎户们,他们也是束手无策。但何况这群猎户之中还一名蓝衫少年手持长剑,正在一旁掠阵,那少年手中的长剑一扬,一道刺眼的剑光横扫而出,便有一名北汉兵士倒地身亡。 城楼之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一两百名北汉兵士的尸体从那城楼之上抛了下去,重重的落在了那城门前的石径地面之上。四处里更是弥漫的血腥气息越发的郁浓起来,暗淡的夜色里透出一股刺芒般的血色气息。 叶吟风并没有出手太多,这些北汉军对他来说来太弱了,他之所以与袁小六一同前往,为了就是担心意外发生。北汉军之中其中必然不乏高手,那李彦能必然也是一名武修高手,而这军中必然也会存在武修高手。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居然没有遇上一名武修高手,北汉钟家乃武修世家,却没有派人安插在这天井城内,这让叶吟风感觉到有一些意外。 “点火放信号。”袁小六向高成德说道,他的话语刚落,早就准备好的木柴被堆放在了城墙上,数堆木柴被一支支火把点燃。瞬间,火光冲天,将这城关之上的城楼映得一片通亮。熊熊而起的火光伴随着股股浓烟直向那天穹冲去。 “轰隆”之声带着城墙一些微震,那厚实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叶吟风看到这切已然接近尾声,他独自一人悄悄的下了城墙,向那街道走去。迎面一人飞快的跑来,不是凌天云又是谁,只是令叶吟风感到心悸的是,还有一人紧紧的追赶着一路狂奔的凌天云,正是耶律无忌。 “风紧,扯呼。”凌天云早就看到了窜行在街道之上的叶吟风,他向对方提醒着。然而他的提醒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因为耶律无忌眼中一道惊骇的寒芒射出,他已经发现了那街道之上的叶吟风。 “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遇上这煞星。这下我们可能要折在这天井关了,你干吗还要跑出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凌天云一边喘着气,一边向叶吟风说道。他也没有想到这耶律无忌轻易的就找到了他,而且还对他穷追不舍,如果不是他奋飞奔,自己早就死在对方的剑下了。 “你能够活到现在,应该谢谢我。”叶吟风瞥了凌天云一眼,怪怪的说道,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远处站立不前的耶律无忌。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阴冷如悚般的杀意,那扭曲的脸上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凭什么谢你啊,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我早就挂了。你倒好,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这下好,我们两人能逃不了。”凌天云一时不解,不禁的忿忿回击道。他体内的真气还没有恢复过来,身子不禁的有一些疲意,所以他只能用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耶律无忌幽幽的目光从凌天云的身上扫过,直接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他负手而立,身上娇艳的衣襟无风自起。他身影在那暗华的夜色里显得无比的邪然悚恐,特别是那对充斥着无比寒彻的眼眸,令人不禁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不错,他说得没错,凌天云,你确实应该谢谢他。你以为凭你的武修境就能够从我的手中逃走吗。如果不是为了引他出来,某家早就将你杀了,怎么会一直让你活到现在。不过,你们两个一起上路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森寒的语调里透出难以压抑的恨意,要说耶律无忌此时最恨的人是谁,那非叶吟风莫属了。如果不是他使计重伤自己,自己怎么会落得个不能人道的下场,他一定会将叶吟风千刀万剐,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还有那白裙女子,他会将她百般蹂躏,好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手中的暗影再现,叶吟风手中无锋铁剑在这光华如水般的夜色里掠起一抹抹幽影,此战避无可避,唯有再战之。体内狂涌的真气磅礴而起,丹田内那宛若细星般的三颗小球高速运转着,太清真气在这一时刻变得无比厚实庞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身旁那如柔至清般真元的气息,凌天云不禁的暗运口诀,一股如清泉狂涌般的大乘真气从他的丹田内喷发而起。他体内的大乘真元的气息与身旁那至柔如善的气息融和在了一起,突然,他体内轰的一声,顿时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幽幽的夜,暗暗的云,无尽的光华在这夜里掀起了一片狂然的暗啸声涌,傲立的人,刺破苍穹的剑,还有那柄横贯天地间的刀。这一切织成了一段幽夜里的传说,无声的夜,无言的云,默默的见证着这一切。 耶律无忌眼中妖邪的光芒越来越盛,他身上的衣襟随着他体内狂奔而出的真气发出猎猎般的响声。一张扭曲的面容里透出无处可泄的绝世仇恨,身心里受到的创伤更是让他的理智开始有了一些疯狂,他是契丹第二高手,他也是一代武修宗师,但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耻辱,因为这一切,都是一名被他视作蝼蚁般的少年带来的。 “怎么样,有把握吗?”凌天云一面恢复着真气,一面担心的向叶吟风问道。看着眼前那乱发飞扬的耶律无忌,他没由的生出一丝无力之感,对方如一座大山般狂压而来,让他有一种透不出气来的感觉。死,他并不害怕,但是他觉得憋屈。是种绝对实力的碾压感让他感觉到很憋屈,那种憋屈感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没有把握,一成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下定决心了要我们死,不像上次,是想从我们口中套出打败完颜无敌的秘密,这才被我们钻了空子。但是这一次,他并不会那么愚蠢了,他会让我们死得很难受。” 第四百七十八章 再战妖师 踏破关城硝烟起,斩尽夜穹热血尽。 李彦能的脸色一直铁青着,看着那被大火烧光的辎重营,他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沮丧。身边忙碌的军士个个灰头土脸,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兔死狐悲般的凄然之色,没有了粮草,他们还能坚守住这天井关吗。死去的袍泽身上还未流尽热血,如那股股浓烟般,直将人快逼疯了。 “清理现场,跟我去南城门。”李彦能脑中那个猜测一直萦绕不散,他想起了那名副将勇于请命的神色,他想起了被大火烧尽的辎重营,这一切迹象都给了一个证明,除了那副将,还会有谁是大周的奸细。只是他不知道为何那一直追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会背叛自己,引大周人入营。 李彦能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向南城门而去,当他跨上战马时,冲出军营外时,看到了那南城门之上燃起了堆堆的大火。他知道他这次彻底的完了,隐隐的他听到了阵阵马蹄声朝这关城而来。大周的军队终于还是来,而且来得让他措手不及,让他没有一点的防备。北汉军中第一大将的梦终于要破碎了,他心里纵然有千万不甘,但是摆在他面前的只能痛饮着失败的滋味。 “将军,我们撤吧,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保住性命要紧啊。”他身边的一名亲兵朝他劝道。轰鸣的马蹄声已经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那熊熊的火势还在那城墙之上跳动着,如几双嘲讽的眼眸般。 “撤,能撤到哪里去?”李彦能低语一声,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对于北汉国的这名陛下,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自己唯有死在这天井关城内,才能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如果他逃了出去,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到家人。 当夜里,天井关城内笼罩在了一片撕杀声喊之中,袁小六大开城门,连夜赶到的大周军轻易的进入了天井关城内。而这座号称太行山下最为险峻的天堑奇关被大周攻破,使得大周北上的行军速度加快了不少。 如潮水般的大周军从南城门进入城内,首当其中的就是领军大将石守信,此时的他率领着数千军士冲进城内。在这天井城内的与北汉军相遇,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撕杀,大周军以人多势重轻易的取得了胜利。 天井关城内撕杀声不断,将这天井城的居民们惊起,他们脸上露出了惊奇神色,看着这些冲入城内的大周军。他们没有想到大周军来的如此般的迅猛疾速,城门开封仅仅两日时间,就被大周抓住机会攻破城关。 除了惊起的天井关城民,还有彼此起伏不绝的撕杀之声,而在天井关的长街之上,却有一处仿佛隔绝了的空间。大街之上大周军北汉军之间的撕杀正上演激烈的战局,但是相对那被隔绝的空间而言,却是微不足道。 这处仿佛被隔绝的空间之中站立着三人,凌天云与叶吟风并肩而立,而他们对面的却是那妖衣猎猎面孔狰狞的耶律无忌。他们同样站立于这街道之上,但是两国军队之间的撕杀对他们毫无影响,仿佛把他们当作了透明似的。没有人将撕杀的战场移到离他们十丈之内,也没有人刻意的去关注他们之间的对峙。 撕杀的战局里,却有空旷的一处战场,那是属于他们三人的,那是一处被隔绝的战场。那是一场以弱战强的惊天之战,那是一场快意恩仇的淋漓之战,那是一场风云再度携手战契丹妖师惨烈之战。 不是没有人想要离他们十丈之内,而是交战撕杀的两国军人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们十丈之内。因为从那三人的身上涌现而出的惊天气息让他们心存惧意,他们只能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三人十丈之外。 耶律无忌脸色扭曲到了极致,他不在乎那些撕杀的两国军人,那些只是普通的军人,对他来说甚至比蝼蚁还要让他漠视。他的双眼里只有那傲立如剑般的蓝衫少年,还有那名身躯伟岸顶天立地般的玄衣少年。这两名少年,有至纯至阳般的气息,也有如柔如清般的韵味,正如这世间最协调的两极一般。 至纯至阳的气息令人不由间升起万丈豪情,而那如柔若清的气息就会让人生出无尽大道自然的韵味。一道一佛,一柔一刚,这一切都体现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的身上,他们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开始渐渐的影响着彼此。 手中的赤芒再现,从耶律无忌的衣袖里滑出一柄细长映着暗暗红光的剑,那剑身细宽不过两指,那剑却是长超三尺有余。长发飞扬,一代妖师就此而现,契丹第二高手,终于展现出了他全部的实力,如山雨欲来般的威严朝那两名少年碾压而去。 “嗡”,一声剑吟从叶吟风的手中响起,那激烈如实质的般气势撞在了那无锋的铁剑之上,使得那剑发出一串的颤吟之声。叶吟风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朝自己落身之处狂压而来,他不由得狂运真气,来抵挡这碾压而来的强大气势。 凌天云横刀举于胸前,他扬刀轻划,刀身处激起了一阵刺耳的尖锐轻啸之声,锋利无比的刀刃将朝他碾压而来的气势实质般的划破。激荡而起的威严气息如一张被宝刀撕开的帷布般,向他的身后卷去。 趁着耶律无忌强大气势的划破,凌天云手中的横刀扬起,他箭步而起,一抹耀眼的刀芒从那刀身之上泛起。长刀扬起这夜色里的幽影,如箭步疾走健壮的身影化作了一团黑影,刀光扬起之即,便落在了耶律无忌的胸前。 紧随其后,叶吟风手中的无锋铁剑挽起一朵剑花,如那幽夜里绽放最为奇绚的芒花般。他身影一窜,灵捷而又快疾,身子如一抹蓝烟般在空中留下了无数的残影,他已然将脚下的步法挥洒到了极致。 江湖上有一件兵器,赤芒如虹,是一把剑。传说这剑乃至邪至妖之剑,此剑不断吞噬他人的鲜血,甚至连手握着它之人的鲜血也吞噬,这剑名叫嗜虹。嗜虹剑与九幽圣剑一样都是至邪之物,为天下武修界所不容,一剑吸取人之鲜血精华而存在,另一剑取人之阴灵而诡异。 “如果让你们死在嗜虹之下是你们的荣幸。”耶律无忌磅礴的气势掀翻如浪般,而他那无风自起的衣襟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如血的光晕般,正是他手中的那柄赤芒之剑泛出的令人心悸般的光晕。 那嗜虹剑散发出来的如血光晕犹如这幽黑的夜色里下了一场诡异的血雨般,血雨里自然掺杂着令人触之胆颤般的腥风,血雨腥风里蕴含着让人无法摆脱的绝境,剑剑掀起的光晕血雨化作点芒般朝那两名少年笼罩而去。 迎着那血雨般的光晕,凌天云脚下一错,扬刀而竖,他挥刀直向那光晕之中劈将而去。几声刺耳的嗞嗞之响仿佛那布帛被撕裂般的声音。星泽宝刀上泛出一层神秘的光晕,一触到那血雨般的光晕便炸了开来。那只是一剑一刀之间气劲的交锋,而实质上的那刀剑并没有相遇,也没有相撞,只是两人真气息之间的碰撞而已。 耶律无忌手中的嗜虹挑起一场腥风血雨,宛若那绝世邪神睥睨天下般,邪妖的人,狰狞的面容里透出嗜戾般的滔天恨意。他转动着手中的剑,将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抵挡住,身边一道幽芒激射而来,却是飞身靠近的叶吟风扬着手中的剑杀将过来。 眼中露出一丝讥诮,耶律无忌脚下一踏,身旋如燕般飘身而起,随即,他右腿轻轻一点,一脚便踢在了叶吟风刺将而来的铁剑之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又居高临下的将手中的嗜虹剑化作了一条赤练毒蛇般,朝凌天云笼罩而去。 叶吟风脸色一变,被耶律无忌踢中的铁剑之上传来一股激荡的冲击力,那激荡悍雄的冲击力直向他的手腕而去。让他虎口不由的一麻,如一道电流击过般,随后他的右手如握住了一柄刚从火堆里拿出的铁棍。 迎而来的却是一朵朵嗜血的妖艳之花,凌天云的神情有一些恍惚,那越空而起的妖异男子手中仿佛拖动着一条邪恶无比的毒蛇般,漫天刺眼的血芒将他死死的笼罩住。那他举起手中的宝刀却忘记了朝那血花迎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朵朵妖异血花朝他周身落下。 “凌天云”,叶吟风的身子退了几步,他急运太清真气,这才将耶律无忌留在他剑身内的那道气劲化解掉。冷眉一凛,他便发现了凌天云处于危机之中,不禁的尖喝道。 浑身一个激灵,凌天云这才清醒过来,心里暗呼利害,眼看着笼罩而下的剑影是避无可避了。他身子往那街面上一扑,趁机翻滚了几下,这才避过了耶律无忌从天而将的血雨剑光。饶是他胆大妄为,也被这一次吓得不轻,额上落下了几根发丝,从他的鼻尖掠过,然后飘飘而落。 眼中的惊骇毫不掩饰,凌天云单刀支地很一个潇洒的动作立起了身子。 耶律无忌一招无功之后,便没有朝凌天云追去,他手中的赤芒一闪,一道虹光又转向叶吟风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郁闷的感觉,这两名少年配合无间,再一次的让他无功而返,这也让他感觉到一丝不耐的烦意在他的心里滋生着。 那嗜虹之剑并没有再一次的散发出血雨如丝般的光晕,而是凝成了一点无比耀眼的红芒,那点刺目的点芒如这夜空之中泛起了一颗妖艳悚恐的红宝石般,而那嗜虹剑身却是通体透明。透明的剑身,映出暗然惨淡的夜色。 人影激射,点芒快比流星,向叶吟风刺去。狂然奔涌的威严在那一剑之上瞬间形成,让叶吟风周身动弹不得,扬起的铁剑忽然间变得无比的沉重起来,额上开始流出了细细的汗珠,叶吟风此时感觉到自己被死神盯住般。 来不及细想,凌天云想扬刀扑上,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刀依然沉重无比,心中掠过无尽的骇然。心中虽然闪过很多念头,但是他还是弃刀不用,窜到了叶吟风的身后,他双掌一抵,落在了叶吟风的后背之上。 第四百七十九章 血染芳华 点芒如星划过,夜色在这耀眼的红芒里显得淡然失色。这一切,说慢,却只在那一刹那之间,一切说快,但是叶吟风眼里只有那一点红芒,他浑身无法动弹,他知道这是耶律无忌成名的剑招,一点亡魂血丝无痕。 就在那点红芒落在了叶吟风的眼前时,他只觉体内猛然间轰的一声,一股雄厚的真元从他的后背之上传来。那股雄厚的真元与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一融和,顿时波涛汹涌,如大海掀浪般的两股真气融和成了一股更加张狂霸道的真元在他的周身处奔行运转。 叶吟风此刻感觉到笼罩在自己周身的禁制如撕开的糊衣般,哗啦啦的被他这样轻易的挣脱了。手中的那无锋铁剑也变轻若鸿毛般,他本能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铁剑,朝那点赤红的剑芒迎去。 一切仿佛定格了,时间仿佛停止了,这幽然的夜色仿佛一层帷幔被人撕开般,正发出嘶嘶的声响。就连那城内的撕杀声仿佛也静止了,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沉静了,没有一点一息的声音。 黝黑的剑身如一条挣破桎梏的矫龙般,它咆哮而上,向那点妖邪的红芒冲撞而去。在这条矫龙的眼里,一切都微不足道,挡在它面前的不管是什么,都将被他撕碎。剑身上流转着一层绚丽的光彩,那光彩如幻如绚,如影似烟。 耶律无忌只觉同自己手中的剑被一股强大的气劲给挡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半分。他凝目一看,却看到了他今生再也无法忘切的一幕。只见自己的赤剑被一柄朴实无华的铁剑给抵住,剑尖对着剑尖。而他剑尖之上的红芒在不住的颤动着,仿佛一盏泛出红色火焰的油灯般,但是这盏油灯随时就会被一阵微风吹来。 叶吟风手中一沉,呼啸的真气在他的体内狂虐而起,那如火山爆发般的真气从他丹田内喷然而出,直向他的右手狂灌而去。 “铮”,一声轻扬脆耳的剑鸣响起,耶律无忌骇然的发现,凝在自己剑尖之上的那点红芒开始有了暗淡的迹象。于是他猛的一催体内的真气,向那长剑之中狂涌而去,当那剑尖之上的红芒再盛一分时,抵在他剑尖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分。 两两相抵,凌天云体内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源源不断的向叶吟风身体里灌去,两人的真元不停的融合在了一起,转换成了一股更加磅礴的真元从叶吟风的手中向那无锋铁剑之上涌去。 三人一直保持着对峙的姿势,从两柄剑迸射而出激荡的气劲,朝他们周身处狂射而去,射出的气劲宛若一支支强弓射出的箭矢般,将他们十丈之内的街都射成了一个个小洞,密密麻麻,令人望而生畏。 僵持时间过得并不快,靠的就是谁的真气更加深厚,这与武修境界没有直接的关系。而这两柄剑更是棋逢对手般,有退有进,有僵持不前。萦绕在这两把剑之上的光华越来越浓了,几乎就要挣破这夜色的笼罩。 要破这个局就必须要有外力的加入,但是此时的天井城内虽然战火连天,却是无人可以加入进来。普通的将士不可能越进他们十丈之内,城外的大周的武修也没有加入进来,所以这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来打破这个平衡。 叶吟风皱紧着眉头,狂涌而出的真气直向那铁剑灌去,他与凌天云的武修境界毕竟弱了耶律无忌两三个等级。他们无论再深厚的真气也无法与对方抗衡到底,他们体内的真气终究会有枯竭的时刻。一旦他们体内的真气枯竭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是耶律无忌疯狂的反击。 凌天云双手抵在叶吟风的后背之上,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他知道此时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他与叶吟风只能拼死抵抗着。 撕杀之声起起伏伏,涌入城内的大周军与北汉军狭路相逢,一场场的拼杀正在上演着,没有人会关注那街道之上的三条人影,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关注。惊起的城关之内的居民,顿时间,万家灯火如这幽暗夜里璀璨的明珠。 李彦能领着一队北汉军正与一队大周军相遇,一场撕杀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血染尽了夜穹,惨叫声划破了这夜色的寂静。经过一场激烈的拼杀,他手下的将士已然所剩无几,他只能仓惶而逃。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他心里有一些后悔,当初就该听那副将的话,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周军将他们团团的围住了,而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他们的身后只一间普通的院落。 “砰”的一声,李彦能手下的兵士将那院落大门一脚踢开,数十名北汉军如丧家之犬般窜进了那院落之中。令李彦能意外的是,那院落里站着一名银发的老妪,那老妪手拄拐杖巍巍而立。而那名老妪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认出了那名老妪,正是大开城门那一日,领着天井关城民将他狠狠的辱骂了一通。 看到这名老妪,李彦能不由经想到了当日里那名搀扶她的那年轻汉子,想到了这那名年轻汉子,他脑海之中又不由间想到了那个令他浑身胆颤的噩梦。一想到那个噩梦,他的心猛然间一阵刺痛,他本就不相信什么噩梦,然而这一切,那个噩梦给他预兆的都是真实的。那几名从天而将的天神,那火光满天的场景,都变成了现实,难道自己的命真的要落在那手持猎叉的年轻汉子的手里吗。 “你们干吗?”,那老妪巍巍而立,佝偻着的身子显得无比的渺小,她虽然一声厉喝。但是她的眼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惧色,也就是说这名老妪并不害怕他们。李彦能的心头闪过几个念头,他没有发现那名年轻汉子的存在,这一切都显而易见,这老妪的儿子,那名年轻的汉子一样成了大周的同党。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周军已经将这院落包围了。 “将军,隔壁还有一名女子,要不要抓过来。”他部下的一名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爬上了这院落的围墙之上,朝那隔壁查探了一下,然后向他汇报道。李彦能先是一愣,对于挟持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是他不屑于的,只是他的脑中又闪过一丝念头,不管怎么样能够保命,什么都不重要了。 周军已经引进城内,四处展开了拼死的撕杀,越来越多的周军涌入这城关之内,眼看着这大局就要定了。感觉到了身上的重担卸下了,马成辉与高成德二人从那城墙之上走了下来,他们并没有参与到两军之间的战斗。 一路之上尽是大周军对北汉军的围剿,此时的北汉军处于混乱之中,军中的将士逃得逃,死的死,其大部分被涌入城中的大周军巢杀。只用寥寥的数百之人还在拼死向城外杀去,但是等待他们这结局不是投降就是被杀。 高成看到这混乱的街道小巷,他的心里一片焦急,他担心自己家中的老母亲,在这战火纷争的时局里,普通百姓最没有安全感。也幸亏大周军杀北汉军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等北汉军集结在一起,一场更大的撕杀战场必定会牵连到天井关城内普通百姓。 马成辉的脑中闪过一双幽怨的眼眸,他想到了那略胖丰满的躯体,他的心中不禁的一热。等这战结束之后,他就娶了那张家寡妇,自己也算有了家室的人了,相信自己的主人应该会同意的。 他与高成德不禁的加快了脚步,然而当他们走到那院落之前的长街道之上时,脸色却变了。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大周军将高成德家的院落给包围住,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急急的向大周军中挤去,幸亏此时的袁小六比他们先一步得到消息,早就抵达了现场。 两人毫无阻挡的冲到了院落门前,只见那院落紧闭着,经过袁小六的解释,两人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望着那紧闭的大门,高成德脸色苍白,他想伸手推开那院门,但仿佛那院门千钧般,比那城门还要沉重几分。他的口中一片苦涩之味,他没有想到李彦能带领所剩的北汉军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挟持了自己的母亲与那张家寡妇。 马成辉神色暗淡,满腹的喜悦化来了乌有,那女子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而现在,他却只能束手无策般的立在外面,自己却无法营救,他对自己感觉到深深的愧意,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李彦能,有种的放了我娘,我们单打独斗。”高成德举着猎叉向那院落里大喊道。愤然的神情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高家小儿,想要救令堂就叫大周撤军。”从那院落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回应,那人正是李彦能。 院门被打开了,高成德双目一寒,他看清了那院落之中的情形,只见那北汉大将李彦能将刀抵在了自己母亲的颈上,而北汉另一名副将也将手中的刀抵在了张寡妇的颈上。数十名北汉兵将围了一个,将李彦能与那名副将护在了中央。 早有大周军士爬上了院墙之上,拉紧了长弓,数十枚长弓搭上箭矢,绷得紧紧的,指着那院落之中的北汉军。石守信脸色异常的平静,他是大周的将领,被北汉军挟持的那二人他并不识得,虽然有袁小六在一旁解释着,但是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气氛异常的沉闷,高成德与马成辉二人立在那院落的门中,他们心里感觉到无比的愤慨。他们知道大周军不会在乎她们之间的死活,区区一两名平民的性命又怎么能够跟天井关相比。但被挟持的两人却是他们的一切,悲愤内疚和愤恨掺杂在了一切,使得他们无法透过气来,也让他们浑身寒颤。 李彦能看到了那立在门中的年轻汉子,那汉子手里还握着一柄泛着寒光的猎叉,他的心中不禁的一紧。没错,就是这人,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就是那个噩梦之中,这人杀了自己,一样的面容,还有同样令他感觉到颤抖的猎叉。他手中一抖,那佩刀一颤,顿时在那巍巍而立的老妪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丝丝血迹从那老妪的颈际流下。 “住手”,高成德看得双眼欲裂,他看到了母亲颈上流下的血丝,他不禁的急急叫道。他只觉得他那郁闷的胸膛如火烧般,灼热而又难受,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北汉兵之中将自己的母亲救下,但是他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一步也不能向前。 第四百八十章 故技重施 袁小六拧紧了眉头,对于这样的意外他也是束手无策,他将目光转向了石守信,这名大周新起之秀的大将。在他的心里,石守信也不会不顾那被挟持的那两人的性命,只是那李彦能提出的条件也确实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果是用那两人的性命来换李彦能等残兵败将的性命,倒是可以周旋一番。 “李彦能,你也是成名已久的一代名将,却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难道不怕天下人笑话吗。将你手中的那俩人放了,本将可以保证,饶你等性命。你们也可以安全的离城,你看如何?”石守信沉声向那院落里喝道,做为大周将领,他什么时候如此憋屈过,从来都是沙场之上厮杀,他也没有遇到到如此下作的北汉将领,拿手无寸铁的两名妇人做人质。 “传闻石将军爱民如子,应该不愿意看到李某手中的两人血溅五步吧。本来两国交战乃将士厮杀血拼,李某也不愿用这无辜的人质来做如此下作的交易,天井关城李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的。令你的军队撤退,离开关城,否则这两人就命丧黄泉。”李彦能口中不甘的怒吼道,而他手中的刀更是向那老妪颈上逼近了几分。 一时间,石守信也毫无办法以,大周皇帝并没有入城,赵匡胤等人也没有跟来,一切只能靠他这名将领作主。他知道,这街旁的屋落里还有无数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看着大周军,如果自己不顾那两名人质的安危,那么必定会寒了这关城之内百姓的心。如果自己如那李彦能所愿,撤退大军,那么又必定耽误大军的行期,无法预期抵达泽州,以解泽州与潞州之危机。 夜色那静,静得让人发闷,东方露出了一条鱼白之光,离天亮的时间不远了。这僵持的局面如那不愿退去的夜色般,一直僵守着,欲与那泛亮的东方鱼白之彩争一争高低。但不管怎么样,总是会争出个输赢的。 与此同时,耶律无忌与叶吟风及凌天云之间的战斗也如此。双方对决的不再是神兵利刃,还是双方的内力,又或是双方的武修境界。迸射而出的劲气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他们周围的一切都横扫而开,他们落脚的街面周处更是道道划痕和碎洞。 耶律无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他的心里更是充斥着股股窝火,只是一时间他也无法奈何这对联手的两名少年。嗜虹之剑上激荡而起的剑气将这夜色撕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正发出嘶嘶的响声。 而叶吟风手中的那柄古朴无锋的铁剑更是流转着一抹抹幽幽的光华,那幽幽的光华之中还掺杂着忽隐忽现的几丝绚丽的彩芒。狂涌而出的强大气劲在那铁剑身处滚滚而起,将那红芒如点般的嗜虹剑狠狠的抵挡着。 叶吟风单手握剑的姿势已然换成了双手持剑,那铁剑的剑尖正确无比的抵住了耶律无忌手中那柄妖邪之剑。轰然如崩般的气息从那两相抵住的剑尖之上涌出,撕裂的剑气荡起的剑风,全数迸射而开。 “你还能坚持多久。”身后的凌天云闷声的向叶吟风问道,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已经流逝得速度要比开始快得多。他知道自己丹田之内的大乘真气已经有了萎靡的迹象,所以他这才提前叶吟风。 “不知道。”叶吟风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果身后凌天云的真气没有及时灌输而过,那么他连一息的时间都有可能坚持下去。他也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不再如江河奔泻般的速度流涌而出,那丹田内如星状的三颗小球旋转的速度也开始有了缓慢的迹象。 “那怎么办,还有没有另得法子,你上次刺伤了他,这次难得就没有办法了吗。”凌天云艰难的问道,一开口,必然会泻走一部分真气。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以,要与叶吟风沟通,他们两人都还没有达到蚁语传音的境界。 耶律无忌明显的感觉到了抵挡在自己剑上的力量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毫无疑问,这两名少年的内力还是无法与他媲美的。他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这两名少年的内力开始有了萎靡的迹象了。 “你知道我上次是怎么刺伤他的吗。”叶吟风这次并没有刻意的放低语调,而是用平常谈话的声调向凌天云说道。因为他正要让那耶律无忌听到,因为他知道,只有再一次的用那个办法,他们就有可能让耶律无忌知难而退。 “我怎么知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凌天云按在叶吟风后背之上的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着,他吃力的回答道。他也不禁被叶吟风这无聊的问话感觉无比的荒谬。在这危急的时刻,叶吟风居然说话如此的大声,不正是在提醒对方吗。 “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此刻还分心谈话。不知道是要某家可怜你们的无知,还是要某家佩服你们的勇气。”耶律无忌觉得那剑上的压力越来越轻了,而他已经可以分心发话。说完他内力猛然间一吐,只见那嗜虹剑上的点赤之芒又盛了几分,而那剑又朝前进了那么几寸。 虽然是几寸的距离,但是却给叶吟风与凌天云更加强大的压力,他们只觉自己胸膛之上被压着一块巨石,而且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溃散如枯竭。那点红芒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所受的反击力也越来越大。 不知道为何,叶吟风双手持剑的姿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改回了右手握剑了,而对于这一切,耶律无忌却是视之无睹。不管如何,这两名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不会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了。 却见耶律无忌狞色一笑,他脚下微微的用力一踏,体内翻腾的真气掀起一阵狂浪。他手中的嗜虹剑更是红芒大涨,那剑往前一送。 “嗡”的一声剑吟,叶吟风手中的剑发出一声颤音,使得他的脸色不禁的一白,而他的身子只能往后一退。体内溃散的真气被对方强势而来的气劲一压,顿时化作了散风狂雨从他的周身处紊乱而行。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萎靡枯竭,他再也没有真气来支撑着那无锋剑的抵挡,从对方剑上传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胸口翻涌不已,嘴角边立刻溢出一丝血迹。 耶律无忌手中的剑如挣脱囚笼的妖蛇般,发出一声欢快之吟,剑气更是高涨如潮,一点红芒激射而去,朝叶吟风的眉心而去。心中仿佛一种桎梏被打破般,耶律无忌只觉自己灵台处一声微响,他知道这是自己心魔驱逐的表现。终于,可以将眼前的这少年刺于自己的剑下,他所受的耻辱,都将从这少年的身上拿回来。 然后,就在他飞射的身子挟着异悚恐怖般的气息朝叶吟风而去时,一种从心底蔓延而来的恐惧突闪心头。他凝目一看,发现叶吟风身后的凌天云已然消失,不,并不是消失。因为有一团耀眼的淡金色光芒将他的视线挡住了。 他骇然的发现,凌天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在了叶吟风的身前,下蹲着的姿势,但是他的手中的握着一柄光华刺目的长剑。看到那一柄金光刺目的长剑,耶律无忌不禁的浑身一颤,他下意识的收紧了自己的双腿。 最终,耶律无忌的那一剑还是没有刺出,因为凌天云扬剑的高度正好对准了他的下身。让他的心里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感,那剑带给他的痛苦,那种非人的痛苦非人能承受。他一下子又想起了那种痛苦的滋味,那是一种何等屈辱般的折磨,他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承受那样的屈辱。 “啊??????????”,耶律无忌硬生生的收住了身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吼。他如看见了这世上最为恐怖的凶兽般,此时的他神志已经完全被那样的痛苦吓乱了。那柄剑,还是那样的刺目,还有他下身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好,就算是完全好了,他也不算是一个真正完好的男人了。 他以为自己战胜了那次创伤带给他的心魔,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那种被种植在心底的心魔根本就无法战胜,除非叶吟风死或那柄剑在这人世间消失。他发疯般的挥剑乱扫着,激荡起的剑气将这附近的屋落刺穿而过,从那屋落里传来阵阵的惨叫。 凌天云如狗般仆倒了叶吟风的腿下,而叶吟风将铁剑支地,单膝跪倒在街面之上。他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他的胸前上丝丝血迹触目惊心。 耶律无忌如一名疯子般,挥剑乱扫之后,便飞身而起,从那屋落之上掠起,很快就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那妖异的身影,已然不复当前,那幽艳的剑芒也暗淡无比,他已然不再是耶律无忌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境彻底的乱了。 “他走了没。”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叶吟风的腿下传来,不是那如死狗般的凌天云又是谁。手中的剑丸已然被他收起,而他全身无力般的仰面躺着,双眼正好迎上了叶吟风那疲倦的双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井关城内的厮杀声停止了,仿佛下了一场春雨般,然后天地万物都寂静了。没有风,也没有人,空幽如旷的街道之上只有两名背靠着背而坐的少年,他们的神情有一些疲惫,但是脸上却难掩绝境逢生的兴奋。 “你真够残忍的,想不到你这招最少会让耶律无忌三五年无法恢复。要想从那阴影中走出来,除非你死了,还有你手中的剑也必须消失在人世间。”凌天云玩弄着手中那柄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软剑。他一按那剑柄处的机关,那剑并变成了一颗拳般大的小球,如果不识得那剑,根本就不会认为那拳头般大小的球就是一柄软剑。 “每个人都有弱点,那一击虽然无法毁了他,但是在武修境界上想要再进一步,恐怕他今生无望了。”叶吟风脑海里想起了那张清冷绝艳般绝世容颜的面容,那一袭白裙,还有那淡淡的女子清香气息。 第四百八十一章 血色旭阳 幽沉的夜色之中凝着一份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之下的氛围令人透不出气来。静然的夜色里,相互对峙着的两拔人,不一样的目的,却是一样的心情。万家灯光忽然亮起,从那万家灯火之中闪过一张张面容,他们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石守信征战沙场多年,却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不管是浴血拼杀,还是攻城掠地,他都不曾遇到如此棘手的变故。不管是他身上伤痕累累,还是血迹纷溅而出,他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而今夜,他却被这样的突发事故弄得有一些窝火,他是一名典型的军人,更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将领。只是此次的状况他也感觉到无比的棘手,保下人质,他必定会再一次的丢掉天井关,这一夜将又徒劳无功。不保人质,这天井关里众多双眼正在看着他们,而他也不能让大周的百姓寒了心。 马成辉与高成德的眼里纵然是双眼冒出怒火,但是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他们只能立在那门内,束手无策般的看着那包围圈之内的李彦能。他们知道,北汉军沦落到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奢望他们能够公平一战,也不可能就此罢休。 东方,一道光线如一柄刺穿幽夜的剑芒般,那剑芒由开始的暗淡弱小,然后慢慢的转变为绚丽夺彩。默认终究要被白昼代替,那如线般的光线也开始慢慢的驱逐着它周围漆然的夜色,然后慢慢得变得宽阔起来。 感觉到这气氛的异然,李彦能刀刃抵着颈上的那名老妪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那双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绝然之色。她的嘴唇蠕了蠕,想要张开口说话,但是那抵在她颈际之上的寒刃却让她动也无法动弹半分,嘴也无法张开。 没有人注意到了那老妪脸上平静的表情,更没有人看到她里闪过的绝然的目光。因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北汉将领李彦能的身上,还有那群站成一圈的北汉军士们。众人的目光全部集在了那北汉将领的身上,他们并不是不关心那两名挟持的人质,而是他们希望从自己的目光里再给那些北汉军多一些压力。 “石守信,你考虑清楚了没有了。要人还是要这关城,你自己掂量吧。李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大不了拉着这两名妇人陪葬罢了。” “娘,孩儿不孝。”高成德的心完全慌乱了,他不禁的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向自己的母亲悲愤说道。母亲满头的银发,还有那岁月侵蚀如沟壑般的皱纹,这一切看着如此的亲切,但给他带来的却是更多的伤痛。他无能,他没有能力营救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的母亲三十多岁才生下了他,他还知道自己父亲死得早,正是那外貌超出年龄许多的母亲将自己拉扯大的。 高母挣扎了一会,她喘了口气,在她挣扎的过程,那刀刃在她的颈上又带着一抹鲜红的血丝,正从她的颈际流下,很快就染红了她那件破旧的棉衣。 “成德,给为娘站起来”,从高母的口中艰难的说出了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她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般,说完她的脸色不禁的一白,身子微微的一颤。随着她的那句声音并不怎么大,但是听到众人耳中却是一震的话语,她颈际处的血流更浓了。 一听到那老妪喝斥有力的话语,李彦能不禁的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将那佩刀握得更紧了。幽幽的目光从他的眼中射出,他将目光落在了那跪在地面之上的那名青年汉子,很快他心中的不妙感觉立刻消散而去,他的心中流过一丝快意。在梦中,就是这名壮年将他杀死,而此时的那人却跪在自己的面前,这如何不让他感觉无比的快意。 “娘。”高成德又在吼一声,知了莫如母,但是知母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儿子。高成德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母亲要怎么做,他不禁的哀呼道,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但是也为自己的无能感觉到深深的愧意,否则,母亲又怎会落入贼人之手。 “成德,记住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记得要为为娘和你父亲报仇。”高母的眼里射出一道厉色光芒。而她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扑,颈际向那刀刃之上撞击而去,顿时间,血流四溅,而这名老妪的身子也缓缓的向地面倒下。 李彦能愣住了,所有的北汉残军也愣住了,时间仿佛凝住了。很静,死般的静,只有那如剑光般的亮线从那东方冉冉而起,很快就将茫方的夜色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缓缓的向四周扩散而去。 石守信惊愕了,所有的大周军也惊愕了,他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的心里闪过无数个结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敬意,他们的敬意很沉重,比那太行山还要沉重许多。 “不”,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将那惊愕之中的众人唤醒了,他们以为是那失去母亲悲痛欲绝的高成德发出来的。但是他们的目光再一次的向那北汉军中看去时,双眼里露出加错愕的目光。 张寡妇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伸手撩了撩自己额前乱乱的发丝。她眼里露出无比温柔般的目光,正落在了马成辉的身上。那目光里有幽怨,还有难以割舍的痴意,难令人心碎的还有浓浓的不舍。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马成辉的眼里,他分明将那刀刃抵住的颈处看得很细致,没有修长的颈脖,也没有胜雪般的肤色。但是这一切落在马成辉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美丽,他觉得这张寡妇比世间任何的女子都要美丽。在他的心中,不管是张寡妇那丰腴的身躯,还有那彪悍的嗓门,又或是那粗粗的眉线和不长的睫毛,但落在他的眼里,却成了这世间最完美的女子。 众人还深陷在惊愕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张寡妇那温柔的眼神里闪过的却是一丝刚毅的神色。她身边的那名副将还没有回到神来,因为他被刚才的那一幕惊住了。 张寡妇脸上那温柔的笑意还没有散去,突然,她伸手向那佩刀抓去,她也狠狠的朝那刀刃之上撞去。从她颈上溅起的鲜血如这夜色里绽开的鲜花般,绚丽而又刺目,令人生起无尽悲痛之情。 马成辉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张寡妇的身上移开,他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的发出一声悲怆的喊呼。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北汉军之中去,他恨不得将那脸上微笑着温柔的女子紧紧的抱住,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如灌铅了般,一动也不能动。 绽放的鲜花还没有来得及凋零,但已经失去了生命。张寡妇只不过是众多鲜花之中那最普通的一朵,没有出众的姿色,也没有嫚妙的身姿,而且还是一名寡妇。但是这一切,对于马成辉来说,都不重要,他的眼里那个世间最完美的女子就是她。 幸福往往来得太突然了,但天物弄人,他还没有将这幸福紧紧的抓住,却又失去了。而且还是失去的如此般的彻底,这种感觉比刀绞的滋味还要难受千倍,乃至万倍。那道缓缓倒下的身躯,那嘴角上扬着微微的笑意,还有那颈际迸射如花般的血迹,这一切在他的眼前旋转着。 石守信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他为那两人肃然起敬,但他是军人,他是大周的将领。他心中涌起的敬意依然没有让他的神智乱掉,对于甩那两人的死,他只有在心里表示哀悼,但是他依然认为,血债就要用血来偿还,所有他毫不犹豫的挥了一下手。 “嗖,嗖,嗖”根根散着幽然光芒的箭矢朝那院落之中的北汉军射去,刹那间,彼此起伏的惨叫声从那院落之中传来。 当最后一名北汉军倒了下了,那院落里尽是被箭矢射中的北汉军的尸体,每一具尸体之上都射满了箭矢。这院落之中如人间地狱般,血流成河,尸体成堆。不知道为什么,李彦能与那名副将的身上却是一根箭矢都没有射到。 看着自己脚下倒地一片的北汉军士们,李彦能胸膛如锥击般,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手中佩刀之上还沾着那名老妪颈处的鲜血,他想将那刀身之上的血迹甩掉,但是那血迹刻在那刀身之上般,正发出令人心悸般的幽幽光泽。 李彦能扬了扬手中的佩刀,他的喉间一片苦涩之味,他彻底的输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条都没有占到,怪不得自己会输。他再一次的看了看那地面之上仆倒一片的北汉军尸体,滚滚的血流将他的双眼模糊了。 高成德并没有理会那扬刀而立的北汉大将,他将自己母亲的尸首从那北汉军尸体堆中抱了出来,慢后面无表情般的走出了院落。李彦能看着那伟岸的背影,心里升出了一股无力感,那壮实的青年仿佛一夜之中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那名副将将手中的佩刀一抛,扑腾一声跪在地面之上,如鸡啄米般哀求不已。而他的哀求并没有引起马成辉的注意,他仿佛没有看见那名哀求不已的副将般,径直朝那死尸堆里而去。 他抱起了那已然气绝身亡却还残留着一息体温的张寡妇,然后向院外走去。 李彦能一直在等待,他在等待高成德的复仇,他并没有离开,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大周军特意将自己与那副将留下,就是为了让他们亲自动手复仇。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不住哀求磕头如鸡啄米般的副将身上时,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 夜色终究要被驱散,当旭阳东升时,天井关城之内还是一片死沉般的寂静, 当金色的阳光从东方挥洒而下时,高成德手中的猎叉最终刺进了李彦能的胸膛上,贯穿而过。从那猎叉上飞溅而起的鲜血将那挥洒而下的阳光染成了一片血红之色,仿佛那初升的旭阳如一个大血球般。 李彦能低头看着那贯胸而过的猎叉,嘴角微微的动了动,他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那梦就是他的命,而这名手举猎叉的青年就是他命里克星,什么北汉军部第一人,什么丰功伟业,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高成德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之上,他手里的猎叉还在那北汉大将的胸膛之中,他想拨出来,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他的身上还有更多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肉翻悄,鲜血直流,他几乎快虚脱了。 只是他没有发现,有两名少年正踏着那晨阳的光芒,迎着那如血的旭阳缓缓而来。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一路向北 旭阳如一颗大血球,从那东方冉冉而起,而环绕在那颗大血球的周围却是一团团如火焰燃起的云团。炙热的云燃烧着,那血球仿佛要被那片云团焚烧得快要蒸发掉,火焰将那血球慢慢遮盖住,越来越刺眼的光芒从那血球激射而出,铺洒着整个天地之间。 天井关城内的街道之还残留着抹抹的血腥气息,浓浓血腥味聚而不散,只是这街道之上的尸首已然清理干净,但是那黑得发紫的血迹却硬生生的留在了街面上。引得一阵苍蝇飞拥而来,但没有多久,那群苍蝇又被一阵疾驰的马蹄驱赶了,纷纷的往四处飞去。 辇车之上,柴荣看着这片郁浓血迹斑驳的大街,他的脸色很沉重,散落在大街之上的血迹,有大周将士的,也有北汉军士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本着和平繁华的大街上不应该受到战火的牵连。这本就是一处天险奇关,兵家必争的要塞,战火连原,天下何处又能得一片真正的乐土。 周军从这天井关而过,城内的百姓夹道欢送,他们并没有因为战火牵连而失去家人般的悲痛,也没有因为受过北汉军占城而存在的屈辱之感,不管是谁占领这城关,只要让他们安居乐业,他们就欢迎谁。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也是这个世上最实用的真理,没有哪个国度会忽视这群要求那么低的百姓。 柴荣不能,大周国所有的将领也不能,甚至连大周那些普通的兵士也不能。奇袭险关,大军挥师北上,比绕过太行山面行缩短了数十日的时间,而这个功劳并没有全部的落在了石守信的身上,也没有落在赵匡胤的身上,更没有落在那两名少年的身上。这个功劳落在了一名叫丰小刚的书生的身上,是大功。还有在这城里坚持到最后的马成辉与那城中青年高成德也记了不菲的功劳。 在那辆辇车之后的一辆马车之上,赵匡胤那刚毅的脸色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他想到了那白衣无瑕般少年的话语,“不管你是大周皇帝的义弟也好,还是名门望族赵家后人也罢,你若没有得到大周军队的支持,你如果没有更多的军功来威慑整个大周,那么你就不可有那么一天,下一战会在高平打响,高平正好可以让你证明自己的一切。” 仔细的回味着这寥寥数几名的话语,赵匡胤的心里翻腾起涌,他不明白那白衣少年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天井关之后便会在高平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难道那人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他心里又不禁的疑惑着。 那满身书生卷气的丰小刚就坐在他的身旁,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着想什么。只是他的目光偶尔会从那双眼出神的赵匡胤身上掠过,但是他们并没有交谈,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马车之中,随着那马车缓缓的向前。 马成辉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大周皇帝的赏赐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喜悦。他的脑海之中一直萦绕着那张寡妇临死前那平静而又温柔的面容,这名让他唯一动心的女子就这样在他的眼前悄然而逝。 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会悲愤过度,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息的抵抗能力,也许他早就在从一名土财主少爷转变成了一名山贼开始,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悲愤什么痛苦了。他不知道自己木然的目光里还掺杂着多少人间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的时间去忘记那段刻骨铭心般的感情。 盈盈芊手,柳腰丰姿,这一切都是形容世间女子美好的身段的词,但是马成辉知道,这样的词来形容那张寡妇却是很不恰当。不要说那张寡妇没有细滑如玉般的芊手,就是连可以入眼的姿色都难以在她的身上找到。她有的只是丰腴得有一些过份的体形,粗糙的大手,还有那雷厉风行般的性格,哪有寻常人家女子的那种温柔似水般的情怀。 这世间形容女子美好的词汇仿佛与她无关似得,但是在马成辉的眼里,那张寡妇就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天井城,不管自己加官进爵还是金银满屋,他觉得自己应该回来拜祭一下。 从天井关南门而入的大周军队如一条长龙般,整齐的步伐带着统一的节奏,声声轰鸣响彻在这天井关城内。从头望不到尾,又从尾望不到头,这支从南门而入的军队一直延伸到了北门,由天井关长街而过,时间大约维持一个时辰,最后一名兵士从北门穿过,然后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自从叶吟风那日见过萧禹景之后,他发现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包括那夜里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有见到这名震天下的契丹武宗。他不知道萧禹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居然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如果萧禹景要阻挡周军入城,纵然是再增加一倍的兵力,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让周军了入了城。 叶吟风的身旁依然还是凌天云,那日里与耶律无忌之间的大战让他们满身的伤痕,经过几日的休养,他们已然恢复了七八成。 “你真的不去送送她啊?”凌天云斜躺在了辆辎重马车上,他的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的草。他向身旁的叶吟风问道,而他身旁的这少年却是如神游出物般,并没有回应。这弄得他很尴尬,不过仔细一想,这应该比较符合他的性格。 “都说老马艳福不浅,我看啊,你比他有过之无不及。能说说你的那位南方的南宫大小姐吗,本公子就不弄不明白了,为何人家玲珑谷的镇谷宝剑不何会赠送于你。像本公子这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好男儿,却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美差,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叶吟风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系在自己腰际的那柄软剑,他还是没有理对方。不过也奇怪,今日这凌天云怎么看就像一名怨妇似得,说够没完没了,这不像这家伙以前的作风啊。 “你干吗?”凌天云被叶吟风无言的盯住,心里不禁的一阵发毛。他浑身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里惊叫道,他从叶吟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神色,一些令他感觉到莫名其妙般的意思。 “说啊,怎么不说了,继续。我呢正在洗耳恭听呢,说等着你凌大公子大放豪言壮语。”叶吟风眼里闪过一丝戏弄之色,向他嘲讽道。 “妈呀,吓死我了,本公子还经为你有断袖之好呢。你知道吗,人吓人吓死人,以后别这样的看着我,魂都会被你吓掉的。” “哈哈哈,”叶吟风莫名的发出一阵欢笑,凌天云的话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可笑, 独孤傲雪还是离开了,没有和叶吟风等人同行。在那旭阳被漫天的朝霞遮住的那一刻时,她毅然的转过了身子,独自朝那太行山上而去。漫天的霞光在她那一身洁白的长裙上镀上了一层刺眼的血红色,仿佛一团赤色的火焰在燃烧般。 从独孤傲雪身上反射而出的红光将叶吟风的双目刺痛了,他感觉此时的独孤傲雪宛若那浴火重生的凤凰般。那漫天的霞光印在那洁白的长裙之上,加上她那玉润般的肌肤,和红晕的脸色,这不正是凤凰涅槃重生的迹象吗。 滔滔江水,而我只取一瓢足矣,叶吟风很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南宫纤尘,但是他为何还对独孤傲雪念念不忘呢。难道是他们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吗,他与南宫纤尘不一样的经历过生死吗?独孤傲雪与南宫纤尘两名完全不一样的人,她们的性格,她们的气质,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叶吟风知道,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世界的人。 叶吟风也没有想到独孤傲雪会离开得如此得绝然,临行前,独孤傲雪轻轻的抱住了他,然后就这样离开了。“我要去寻找我自己,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保重。”耳边是独孤傲雪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胸前还残余着伊人芬芳的体香,鼻尖被她柔顺的秀发拂过,有一阵阵痒痒的感觉。 叶吟风很想与那佳人一路同行,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系在自己腰际的那柄软剑一紧。他豁然间想到了那绿衣飘飘若出尘般的绝世容颜的南宫纤尘,他觉得自己内心之中有一种无耻的感觉,所以他驻住了脚步。 “还说我,什么时候去极北之地,要不要陪你一起去闯一闯那天寒地冻般的极北之地。”叶吟风并没有在自己的事情上与凌天云较劲多久,他向对方提议的说道。总不可能这一路之上拿他的事成为这次枯寂旅途的话题,凌天云的事也要讨论讨论啊。 “别,还是说你吧,人家连定情信物都送了,我那算什么破事儿。待这事完之后,我们去一趟南蛮之荒,如何?传说那里瘴气连绵,常人出入更是九死一生,咱们去见识一下那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有那幽空若仙境般的玲珑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只是他们两人心里很明白,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场更为艰险处境。前方离那泽州与潞州越来越近了,与那北汉与契丹联军也越来越近了,在那两国联军之中必然隐藏着更为凶狠的敌人,不断有契丹国的武修高手,还有凌天云的死敌北汉钟家的武修高手。 在马成辉的强烈要求之下,高成德最终还是留在了大周军中,当然他并不是以一名普通兵士的身份留下。而是留在了飞雀营里,成了一名真正的飞雀营成员。谁也没有想到,现在的飞雀成营四剩下四人了,包括高成德。 在天井城时,当他们找到那些被抓的飞雀营成员时,发现这些飞雀营的成员已然气绝身亡了。顿时众人释然,难怪那李彦能不惜挟持两名天井关妇人,却没有拿出飞雀营成员这个筹码,他们没有想到被抓的飞雀营成员早就被李彦能下令杀害了。 穿过了太行山,大周军队的速度开始加快了,而身在队伍最后面辎重营马车上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感觉。他们这一路之上不时的相互运功调养着,两人的真气再一次的相融相和,他们这一路之上不断的印证着两人迥异真气的特性。这一路之上,他们也没有白白的浪费这几天时间。 第四百八十三章 铁血红唇(上) 天色幽暗,团团乌去欲压而下,一场淅沥的小雨就这样的下个不停。大周军踏着那泥泞的道路从那太行山走下,从那些将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疲惫之意,离泽州越来越近了,前方就是高平城了。 还有数十公里就抵达高平城了,柴荣下令全军体整,因为此时的天色渐晚,不宜行军赶路。另外两路周军还要数日之后赶到,他们比另外两路周军提前了数日的时间,而那北汉军依然还没有攻破泽州。 柴荣下令安营扎寨休整之后,便令传令兵将赵匡胤等一干大周将领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随着离泽州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兴奋,这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亲征。他也知道,那北汉皇帝刘昱正在离自己不远之处,如果按时间来算,大周军将与明日可以与北汉军相遇。 军营之中还有两名特殊的少年,那正是凌天云与叶吟风。对于大周来说,凌天云和叶吟风并不能算是大周人,一名来自北汉白水关,另一名则是来自南唐的一小县城,却不知道为什么,柴荣与赵匡胤却如此般的信任他们。 叶吟风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他虽然不知道这大周皇帝与赵匡胤为何将自己也请入营帐,但他也没有什么排斥。凌天云更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他还是大周皇帝与赵匡胤的义弟,理所当然的来到了这营帐之中。 柴荣在营帐之中主持了自天井关一役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更多的则是对北汉与契丹联军的痛斥以及战胜他们的信心。他安排了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既然他带领的这路大周军先赶到,那么他就决定率先发起反击。 这个提议一开始并遭到了众将领的反对,北汉与契丹联军号称百万大军。如果他们这路兵马先行反击,必定会陷入敌方联军的包围之中,为了大周皇帝的安危与北抗联军的将来,所以大部分大周将领都表示反对。 对于这些,叶吟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他并没有任何的战争经验,对行军打仗也并不在行。凌天云开始也是反对的,毕竟他的父亲乃北汉一代名将,如此绝境他又怎么会同意。 “众爱卿无需多言,朕心意以决,明白大军直入高平城,与敌方联军决一死战,以振我大周军威。”柴荣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并没有因为众将的反对而改变自己的主意。并不是他刚愎自用,而是他觉得这一次有信心击败北汉与契丹的联军。 一场并不是很愉快却令人热血沸腾的会议结束了,众人从柴荣的营帐里鱼贯而出。叶吟风一人走出了营帐,他的身后并没有凌天云的身影,但他知道,这三兄弟独自留下必定还有事相商。 他一人漫步于这淅沥的春雨之下,脚步微转,他并没有刻意的运真气去将这春雨排斥在外,而是感受着那春雨带来的淋漓轻柔之感。雨丝如滑,如情人的芊芊玉手般,轻拂而过,那绵绵而又细长的春雨,又如那满天飘起的发丝般。 身后,一眼望去数百大周营帐如那一个个巨型的蘑菇般,在那朦朦的春雨之下忽隐忽现。叶吟风的心里一片宁静,他朝那营帐之外走去,身后虽然是那迷烟茫茫环绕不绝的太行山,但他的前方却是一片透着翠绿荫荫的树林。身后还是背负着那柄无锋无鞘的铁剑,他负立漫步在了卷起泥土气息的春雨之下。脚下一朵被春雨打落的不知名的野花,或许是到了花落的时刻,又或许是被脚下泥土的呼唤自落而下,又或许是被那夜里刮过的风吹落。 叶吟风并没有展开步法,周身里没有运行一丝一毫的真气,就像一名普通人般缓缓而行。那双布鞋早已经沾满了溅起的泥水,他的衣襟之上更是残花片片而落,雨水将他的衣襟尽数打湿。而他浑然不知般,负手而行,一派悠然宁闲般的姿态。 他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这春雨带来的宁静安谧,他全身放松着,感受着春雨带来的细滑如丝般的柔和。也感觉到了那春雨之下,万物生长声音,一切如此般的和谐,一切又如此般的亲切。使得他忍不住就要将自己融入这绵绵的春雨之中,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春雨滋润之下的万物,包括那偷偷露出头的新芽,也包括那绽放出最绚丽的花朵。 雾起时,风拂过,雾散时,雨淅沥,枝叶之上是一滴凝着天地精华的雨露,晶滢的色彩散发出醉人的光晕。花开的声音,雨落在那草叶之上那草发出欢悦的声音,还有一只躲在大树之下躲雨的野兔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这一切都被叶吟风清晰的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仿佛要化作那蕴润万物的春雨,因为他发现此时的自己可以感受到万物生长的声音。 脚下淌过一片泥泞之地,是一丛茂盛如密的青草,但是叶吟风还是毫无知觉般的踏了。从脚下传来一片轻柔的感觉,让他感觉如踏上云端般,这种感觉真好。一切如此之静,一切又如此之喧吵。 静是天地之间只有春雨淅沥的声音,喧吵是天地之间万物争长的声音,鲜花绽开的声音,新芽初冒的声音,还有那躲在雨中寻食的小动物发出轻息的声音。 雨丝轻柔,而天色渐暗,远处营帐里升起了数缕青烟,茫茫的夜色将至。而叶吟风依然没有返回的意图,他只想在这静谧的树林里缓缓而行,松开自己的心怀,不再去想复仇,不再去想家人,也不再去大道武修,他只是他自己,他自己就是这这一切,包括他的身体,他的思想。 如果这一切没有意外发生,也许沉浸在宁静之中的叶吟风在心境之上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如果这一切没有被打破的话,那么叶吟风对《太清心经》和《太虚诀》又会有一个新的体会,那是一种空灵无物,人境和一般的境界。 一道轻微的破空之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使得沉浸在空灵状态下的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仔细一听,发现那春雨之中有几道轻微的树枝划动的声音,如果不是他刚才进入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之中,他一时间还真的无法发现。轻微树动带着衣袂破空,由他的前方而来,正朝他所在的方向而去。 如此意外的发现令叶吟风心中一震,他急连凝住自己周身的气息,跃上一棵大树上。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因为他发现那几人离自己的距离也不过十丈之远,凭那几人衣袂破空发出的声响来判断,那几人的武修境界显然很高,最起码比此时的他还要高出一个境界。十多丈之间的距离,应该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否则那几人的速度就会减下来,而不是一直疾速飞奔。 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叶吟风全身凝住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泄出,对于这一点他很是自信。自己屏藩着自己的气息,就连耶律无忌都无查探得出,更何况来者的武修境界远不及耶律无忌。 “沙,沙,沙”,那阵轻微的脚步声来到了叶吟风的身下,当他们躲藏着叶吟风的那棵树下时却停了下来。他们在那棵树之下伫足而立,而他们遥望着的方向却是那营帐连绵的大周军营。 躲在树上居高临下而望,叶吟风的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并不是他所藏树下的那几人如何般的凶神恶煞又或邪恶无比。而是那几名来者却是清一色的女子,并没有刻意的用面纱将脸蒙住,留在叶吟风眼中的却一张张秀丽脱俗的面容。她们的身材但是凹凸有致,婀娜多姿,丰满的胸部几欲挣脱衣袂而出,简直让男子见了立刻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那几名女子清一色的锦衣劲装,将她们玲珑凹凸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们身上的衣襟尽数被这春雨打湿,使得她们那似雪如玉般的肌肤紧紧的贴在她们紧身的劲装里,那忽隐忽现的坚挺双峰更是诱人欲醉。 树枝之上的叶吟风都忍不住的心中一荡,使得他立刻默运心经中的口诀,这才恢复了过来。一共有四名女子,其中有两名是鹅蛋脸,还有两名是瓜子脸,四名女子的相貌属于上等姿色,但是她们的身材却是透出无尽诱人般的魔力。 南宫纤尘是叶吟风见过最美如仙般出尘的女子,而独孤傲雪则是最为清冷孤高绝世容颜般冰仙子。但这二人与树下的那几名女子比起来则是多了一份仙灵,则少了几分妖娆。这四名女子虽然没有绝世容颜般的相貌,但有令人心醉般的身姿,特别是这四名女子那红艳欲滴的双唇,比人间最毒的毒药还要毒上万倍。 凝住心神,叶吟风知道这四名女子来历必定不凡,而且看她们的年纪应该双十左右,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不凡的武修境界更是让叶吟风忌惮不已。 “怪事,刚才明明感受到有人的气息,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其中一名女子蹙着双眉,冷艳的说道。她不又不紧的朝四处望了望,而四处里只有那淅沥不止的春雨,还有在那雨中摇曳不止的树枝。 “或许是大姐感觉错了,天色渐晚,而此处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动物的异状,应该没有什么人出现。就算有,凭我们四姐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另一名女子嘴唇一撅,一副调皮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四妹,切不可大意,大姐的感觉一向不会出错的,除非那人的武修境界比我们高出许多,又或许是那人只是偶尔路过此地便离开了。不要忘了我们此次的任务,大周军营戒备森严,到时候完成不了任务,主人怪罪下来可有我们受的。”其中一名看起来比较稳重一些瓜子脸蛋的女子轻言教训道。 而那被称四妹的听闻,则是做了一个鬼脸,便不再说话。四人之中,只有一名女子没有说话,但是叶吟风觉得那名女子要比其他三人更加危险一些。这只是他的直觉,所以他又不禁得暗暗的注意起了那名没有说话的女子。 第四百八十四章 铁血红唇(下) 庞大的江湖之中,杀手组织的势力当然让人存忌惮之余更多的还是让人惊骇不已。若要论当今江湖之中杀手组织实力最强的,那毫无疑问就是刺天盟了。江湖之中的杀手组织除了刺天盟一家独大之外,当然还有一势力薄弱的杀手组织,这些杀手组织零零散散的分布于江湖各个角落里。 当然,这些零散的杀手组织也让人不敢小觑,杀手组织毕竟传承了数千年之久,谁也不敢小觑任何杀手组织,哪怕这个组织小到微不足道,又何是败落不堪,但它还是一家杀手界的势力组织。 红拂楼是众多零散的杀手组织之中最有特色的一家,红拂楼的创始人主要是效仿前朝大唐盛期红拂女,故此取得红拂楼。谁都知道,红拂女当初就是一名杀手,直到她遇见了大唐名将李靖之后,这才从杀手界归隐。 红拂楼里的杀手唯一的特色就是清一色的女子,其中不但有貌美如仙般的女子杀手,还有普通妇人般的刺客,更甚有能歌善舞者充当杀手刺客。红拂楼与刺天盟一样,没有人知道红拂楼的楼主是何人,乃至于是男还是女子都没有人知道。有江湖传言,其实红拂楼的幕后之人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刺天盟的盟主,但这一说法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因为刺天盟的盟主也是至今无人知晓是何人。 传言终究是传言,没有得到证实的传言流传却更快。关于刺天盟与红拂楼之间的传言很乐意被江湖中人津津乐道。同时也会拿这两家杀手组织来进行比较,这都是一些无聊的江湖客做出的无聊的事罢了。只是江湖中还确实没有发生过这两家杀手组织的人相互撕杀过,就连接刺杀的任务,这两家也互不掺和,所以江湖对红拂楼就是刺天盟的说法更加相信了。 叶吟风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而且他也认出了那四名女子的身份,除了红拂楼里的杀手,没有哪个杀手组织有这如此出众的女刺客。这四名女刺客在红拂楼里的地位显然不低,不然如此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修为。 他凝神闭气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那棵大树之上,而那四名女刺客显然没有想到叶吟风就离她们如此之近。如果不是叶吟风那神奇的内功心法,还有他刚才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那四名女刺客早就发现了他。 淅沥的雨势越来越小了,零星的雨丝从那暗黑无际的天空之下悄然而落,不带一丝一毫的声息。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四处里一片寂静,风微拂而过,雨丝倾斜纷飞,那凝聚在枝叶之上的雨珠将那无尽的黑夜映射而出。 四名身材各异的女刺客并没有要立即离去的打算,她们盘膝而坐,就在叶吟风藏身的那棵大树之下。以她们的修为,附近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之声,她们便会知晓,更何况此处静幽出奇,根本就不会有人出现。 叶吟风心里暗暗的着急,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就是连呼吸也是微不可闻,呼吸之气绵绵而长,与这天地之间的风声气息相融合一。身上的气息更是不也泄漏半分,他只能将自己的真气缓缓运行,慢慢的融入这天地气息之中。 凌天云并没有留意到叶吟风的离开,他回到自己与叶吟风的营帐便大睡了一觉,待他被那营帐名的兵士叫醒时,天色已经大黑。周军大营里数十火把将整个军营照得一片通亮,四处里随处可见一队队巡逻的将士。 此时,他才发现叶吟风并不在营帐之中,他四处寻找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叶吟风的踪影。于是他问了守营的兵士,这才知道叶吟风独自一人离开了,至于去往何处,那群兵士也不清楚。 “不会是走了吧,应该不至于吧,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凌天云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觉叶吟风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如果他只是出去走走,那么天色已晚,也没有理由还没有回到大营之中。 一边寻思着叶吟风的下落,凌天云觉得此事还是没有必要告诉他的两位义兄。这只是他个人的事,与大周军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决定自己去找叶吟风,就算对方要独自离开,那么也要给他一个充足的理由。 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提起那把宝刀就往营门外走去,守营将士并没有任何的阻拦,便任其离开。大营之内升起了缕缕的青烟,将这夜色笼罩得一片朦胧,军营里支起的锅灶正翻滚着他们的晚餐。 凌天云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氛油然而生,他一离开军营就感觉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氛。他觉得这军营仿佛被一只凶兽盯住般,特别是他离开军营时,这种感觉非常的清晰,他知道肯定有很多隐藏在夜色之中的刺客正在死死的盯住大周军营。 难道叶吟风遇到了什么不测,他心中不禁的想到,以叶吟风的轻功和步法,就算是遇到比他武修境界高出一个大境的,也不可能会难以逃脱。如果是那些善于隐藏和刺杀的杀手,那么叶吟风的处境就非常的危险。 想到这些,他不禁的加快了步伐,他将全身绷得紧紧的,真气疾速运行流转在他的周身,很快他的身影就没入了这夜色之中。 其实叶吟风的处境并不是凌天云所想的那么不堪,相反,他的处境非常的微妙。那四名盘膝而坐女刺客的身形尽收他的眼底,高耸的胸脯,随着她们吐纳的气息不住的颤动着,确实风光无限好,只是他不敢暴露。 雨停了,风息了,但树下的那四人还在打坐没有起身的迹象。树上的叶吟风眼底虽然无限风光,但是他的内心却是苦不堪言,不能运气调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叶吟风听到了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当然那四名盘膝而坐的女子也听到了,她们只是轻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人就站了起来,静静的立在那树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条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树上的叶吟风却是一愣,他当然知道来者就是凌天云,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会走出军营,到底所为何事他却不知道。看起来又免不了要一场恶战了,这四名女刺客显然是冲着大周军营而来,有可能就是冲着柴荣而来的。 凌天云鼻中感觉到一缕女子清香气息传来,他立住了身形。他看到了那立在树下的那名女子,当然还有三名打坐的女子。从那四名女子的身上涌出几分神秘的气息,让他感觉到无比危险。 荒野丛林之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四名神秘的女子,让凌天云不禁的心中一紧,他的目光只是从那四名女子的身上微微一掠。他也看到了那直立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叶吟风,顿时他就明白了叶吟风的处境。 少年英雄荒野遇美女,这必然又将会引出一段美誉江湖的佳话,但是现实往往相反。纵然是少年英雄,但在荒野丛林之中遇到的佳人就必定是佳人吗,她有可能是荒野妖兽而化,又有可能是这丛林嗜血幽冥所变。总之,那些流传在江湖之中的美誉往往是不可尽信,佳人没有事往这荒野丛林之中来干吗。 “白水关凌家凌天云。”从那名站立而起的女刺客嘴里道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虽然带着无尽的媚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般的刺耳难以舒服。那名女子对于凌天云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与畏惧,反而一脸的平淡还带着居高临下般的味道。 “不错,不知尊驾是何人,凌某还有事在身,就当凌某打扰了。”凌天云如何不知道这四名女子的实力,在这荒野之中如此淡定,如果不是实力非凡,就是有过人的本领。但是无论哪一点,都不是此时的凌天云所能招惹的。他已然找到了叶吟风,他决定回去搬救兵。 “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那女子冷冷的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难以反驳般的霸道之意,显然,她并没有将凌天云放在眼里,虽然她认识凌天云,但她也没有打算放其离开。 “凌某只是路过而已,既然萍水相逢乃至有缘,而尊驾却语气里尽带不善。这让凌某很是纳闷,不知道凌某与各位可有什么深仇大恨。”凌天云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决之意朝对方问道。 “无怨无仇。”那名女子语气还是冷水的回答道。 “既然无怨无仇,为何不让凌某离开。尊驾也太强人的难了吧,难不成????????”凌天云欲言又止,皱起的眉间舒展了开来。因为他看到了叶吟风的眼色,虽然他不明白这眼示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叶吟风必定有什么好的办法。 叶吟风一听,更是郁闷不已,他想告诉凌天云,让他趁对方轻敌的关键时刻赶紧离开,这样他也好趁机脱身。谁知道凌天云语气一转,突然间卖起了关子,而且还要与对方继续深谈下去的迹象。 “难不成怎么样?”那名女子轻眉一挑,冷应道。 “这荒山野岭的,难道尊驾是看上了凌某。虽然凌某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尊驾也不要如此的直接的吧。可是对于尊驾这种胆大的女子,凌某还真的不感兴趣,要知道女孩子要矜持,知道吗。” 叶吟风一听简直就有了吐血的冲动,这该死的凌天云,惹谁不好,非得要惹她们。如果让凌天云知道这四名女子就是红拂楼里最出色的杀手,被冠以铁血红唇的称谓,那么凌天云是否还有心情在这里调戏她们。 出人意料的是,那名女子并没有动怒,只冷冷的眼眸里多了一份令人心悸般的光泽,仿佛有一团冰炎在燃烧般,没错就是一团冰炎。叶吟风看不到那名女子眼里的冰炎,但是他知道这名女子就是来到这树林里没有与其他三女交谈的那位,也就是给他一种最危险感觉的那名女杀手。 “你真的很大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如果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想你就应该后悔刚才说的话。”那名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目光,脸上不屑的表情尽显而出。没有人注意到,她微微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而她的身上流转着气息如一团浓雾般缓缓而起。 第四百八十五章 温柔的吻 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耻另加脸皮厚,不知道为什么叶吟风突然想到了李逍遥的哲理名言。如果他正面与这四名女刺客交锋,除了武修上境界的不敌之外,他知道自己还有其它方面的不足。对付女人,他另有依靠手中的剑,在言语上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交涉,而且他也不善于这样的交锋。 只是他没有想到此时的凌天云哪里还有一名少年俊彦般的风度,他与那名女刺客说话的语气还有他那夸张般的表情,与一名无赖有什么区别。但是叶吟风知道,这样的办法应该最有效,而且也最好。 “过将,过奖,小子一向胆包天,而今日遇四位美女相遇,小子的胆子却比以往突然大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四名美女如果落入了贼人手里,那可不好哟。”凌天云一挑双眉,语气尽带轻薄之意,丝毫没有任何正人君子的风度。 至少凌天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名正人君子,他可以拥美而坐怀不乱,但是他觉得自己还不算是一名正人君子。也许那藏身在树枝之上的叶吟风应该是一名正人君子,但是他没有见过哪位正人君子会躲藏在树上,将树下的四名美女湿透的身躯看了个够。 感受到凌天云戏谑的目光一闪,叶吟风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想这样啊,如果他的身形被暴露的话,那么留给他的就是那四女刺客的追杀。谁想被这四名大名鼎鼎的铁血红唇追杀,那可真的是在找死。 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女刺客脸上并没有显示出愤怒的表情,只是冷凝的目光更加凌厉。而另外三名女子依然盘膝打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她们无视凌天云的存在,也好像没有听见凌天云的所言。 “哦,不知道凌少将军是如何的胆大包天,我四姐妹身处这荒山野岭之中,真的有一些害怕呢。”那女刺客语气间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起来,她一挺胸脯,脸上冷凝的目光一闪而逝,就露出了楚楚动人般的神情。还真叫人顿生怜惜之意,有恨不得将眼前这的名女子搂入怀里的冲动。 那女刺客向前微微的迈了一步,浑身间散出一抹令人心中一荡般的媚意,而她那含水带柔的眼眸里更是充斥着无尽的温情,比那春雨拂过还要温柔几分。 但是凌天云却是心中一紧,纵然他使出浑身手段,也被对方那抹温柔的媚意给打断了。他双眼里警惕目光丝毫不掩饰,全身真气运行极致,对于这态度大变的女子,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怎么了,难道凌少将军对我等弱女子还畏惧不成。小女子只不过是一名名纤纤的弱女子而已,难不成还要吃了凌少将军不成。”那女子忽然吃吃的轻笑起来,她笑得浑身一颤一颤的,激起了抹抹清香直往凌天云的鼻中而去。 凌天云心中顿时升起惊天骇浪,他不禁的后退了一步。因为他鼻中一进那股清香气息,他的脑中立刻陷入了一片空白的状态之中,好在他警惕之心不敢松懈,急运大乘真气,这才使得他的大脑及时的恢复了过来。 “这位大姐姐,何必如此心急嘛,小子当然不怕。只是这荒山野地里,而且天色已黑,大姐虽然没有害人之心,可小子再胆大也不能没有任何的防范呀。大姐这满身的柔情似水,小子可没有这个福份呀。俗话说的好,最难消是美人情。这样好不好,小子继续走路,你们也继续在这里呆着,想干嘛就干嘛,如何?” 凌天云无视对方双眼里讥诮的目光,他将对方的称呼都改了,只好以退为进了。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仅一道清香气息就差点让自己中了对方的道了,而且他还没有完全探查出对方真正的实力。 “哎哟,凌少将军可真是不解风情呀。如此良辰美景,凌少将军怎么可以辜负呢,小女子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难道自称为胆大包天的少将军还会惧怕小女子不成吗?”那女子吃吃的笑了起来,浑身间无尽的媚意尽显淋漓。 “哈哈哈,既然佳人有约,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天云发出无心无肺般的笑声,说完他便朝那女子迈了一大步。同时,他也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飞快运行着,手中也紧紧的握住了那柄宝刀。 那名女刺客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她的双眼显现出了微笑的状态,那弯如月牙般的细长眼眸里却是隐藏着如闪电般厉煞的精芒。而她伸出了手指,修长的手指抵在了她那如血欲滴般的红唇之上。 那女子展现出媚态万千般神情,幽黑的夜色之下一幅美人迎约般的画卷油然而生。而那少年脸上喜愉之色尽显欢快般的心情,像一名初见佳人却又心怀忐忑般矛盾的风流少年郞。这一切都如此般的和谐,一场情人幽会般的画卷徐徐的展开了,佳人似乎轻描淡妆,滴血般的红唇里诱人痴迷,少年郞慌乱之心忐忑向前。 凌天云离那女子越来越近了,他的脸上看似风轻云淡还带着丝丝的笑意,但是他知道自己内心里是紧张到了极点。握刀的手心之中早已经泛出了细细的一层汗水,他将自己的身躯挺立的直直的,绷紧的神经更是丝毫不敢放松。 那女子修长的食指轻点在嘴唇上,双目带笑如秋水含情般,白晰而又修长的颈际更是泛起一层迷人的光晕,在这幽黑的夜色之格外醒目。一身劲装之下是一副线条均匀却不乏饱满的身躯,那双傲人的双峰更挺拔诱人。 凌天云的脚步离那女子只有两尺之远时,他已经可以清晰的闻到从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迷人清香气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眼含情蕴柔般泛出迷离般光泽的眼眸,他还可感觉到对方那红艳如血般的嘴唇里带着一层令人沉迷般的光泽。 幕然间,凌天云飞快的抽出了手中的宝刀,扬起一道惊虹般的刀光朝那女子劈将而去。将身子绷紧如弓般的他闪电般挥出去了那一刀,宝刀卷起一层暗质般的光华在这幽黑的夜之下发出撕裂般的破空之声。 然而,凌天云突起而劈去的那一刀却落空了,因为那名女子在凌天云劈去的动作就作出了反应。她身形一扭,芊芊手指在这夜空之中数点几下,而她的身影已然退离了那宝刀劈下的范围之内。 “铮,铮,铮”几声沉闷之响,凌天云只觉握刀之手一震,虎口上传来几道巨大的冲击力。他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在夜色这中对着自己的宝刀遥点几下,就会有如此般的威力。心中大骇之下,他急连后退几步,手中宝刀之上传来的劲道这才化解掉。 “凌少将军可一点都不懂得怜花惜玉,一来就动刀舞枪的。只是凌少将军怎么如此般的狠心,一个不小心将小子劈死了,那可如何是好呀?”那名女子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媚笑之后,好生媚意般的说道。 “对不住啊,刚才脚打滑,真的一时间没有收住。”凌天云并没有任何羞愧之意,他大言不惭般的说道,好似刚才自己劈下去的那一刀并不是发自他的本意。他表面上虽然这样的说道,但是他内心里却是惊骇不已,没有想到这女子如此轻易的化解了自己的一击偷袭,而且还是随意间的那么轻点几下,就让自己不觉得的后退了。 “唉,你们男人的话如果信得过,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可信的了。”那女子伸手撩了撩自己额上乱起的发丝,浑身间的媚意一转,全身流露出了一丝无尽的落寞。脸上呈现的是一副人见犹怜般的幽幽表情。 “嘻嘻,想不到这样姐姐还是有故事的。都怪小子不好,一个失足就让这位姐姐想起了一些伤心之事。”凌天云笑嘻嘻的说道,他不是不想再出手,只是对方已然有了准备,他再偷袭也是无济无事。 “既然如此,凌少将军是不答应留下来了吧。”那女刺客眉宇间煞气一闪而逝,无尽的媚意又恢复过来,似乎认为刚才凌天云的那一记偷袭真的是一时滑脚造成的。 “唉,还是算了吧,我们这样算计来算计去,有意义吗?还是手下见真章吧。”凌天云与这女子不管是言语之上的交锋还是刚才那一记偷袭,他都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反而让他尽落下风,所以他只能单刀直入,将这一切挑明。 “真是一个无情的少年,让小女子好生痛心,记住了,下一招叫做温柔的吻。凌少将军可要好好的接住哦,不要让小女子失望哦。”那女刺客眉宇间荡开的煞气和冰寒朝这夜色里铺天盖地而去。 “温柔的吻,好一个诗情画意的招式。却不知道是个如何温柔的吻,这让小子好生期待,希望这位姐姐也不要让小子失望。”凌天云凝起的真气狂涌而现,他已然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周身疯狂运转着太乘真气。顿时,这幽黑的夜色里充斥着一股如纯至刚般的如阳真元气息,如排山倒海之势朝那女刺客扑去。 刀身里映起了这夜色的幽暗,丝丝激烈的破空之声从那宝刀之上传出,凌天云大步迈前,手腕一转,一道道刀芒朝那女刺客笼罩而去。他脚下如踏着龙行虎步,伟岸的身躯如临渊山岳般。 那女刺客眉间一动,手中立刻出现了两柄娟秀的细剑,那剑不长,也不过两尺左右,宽也不过两指。但是那对细剑出现在那女刺客手中时,那女刺客身上的气息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般变化。 那娇躯微动,手中两朵剑花绽放在这幽暗的夜色之,衣袂飘飘扬扬,随着她手中的那两柄细全的出现,她腰际之上也出现一根飘逸的长丝带。此时的那女子如飘遥在这夜色之中精灵般,悠逸如风般的身姿,展现出来的却是如绚夺彩般的剑光。 那女子脚下如踩着一片彩云般,娇媚的身躯如那春风里随风摇曳的柳枝般,一摆一摇,身姿却是变化万千。再上那两柄娟般的细剑,这如何能让人相信这女子就是江湖之中令人闻风散胆的被称为铁血红唇的女刺客。 第四百八十六章 无尽柔情 披着夜色的幽影,凌天云单刀横立于胸前,他的心中里一片宁静,他将自己的心境提升到了最佳状态。虽然对方双剑之上并没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但是他也不敢小觑对方,毕竟她们可是成名已久的杀手。 剑光挽起,如这夜色之下绽开了两朵无瑕般的莲开,那漫步于这夜色之中的精灵轻舞动着身躯,寒彻的剑芒恍惚之间变了。幽幽的夜色里淌过一丝安宁的气息,那女子轻舞飞扬的发丝,傲人的娇躯里散发出令人心醉般的气息。 两朵剑花转而间又变了,淡淡的清香气息从那女子的身上微微的散出,凌天云手腕一翻,一道幽冷的光华凝起,却是那刀芒横空贯过般。刀芒带着幽夜的凄迷,向那两朵剑花之中横穿而过,那伟岸的身躯里迸起一股悍然的纯阳气息,将这无尽的夜色搅动着。 刀光一闪,两朵剑花一暗,并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之声,那精灵般的女子脚下如踏着一朵七彩的云朵,身子飘逸而起。那媚意十足的双眸里更是绽放出慑人般的光彩,她再一次的轻扭着柳腰,脚下微微的一滑。剑合暗彩之势油然而起,剑芒之中转为间又变得轻淡起来,随着她身子扭动的加速,那剑芒,那剑花慢慢的融入了这幽水般的夜色之中。 凌天云手中宝刀横劈间又转而上下翻斩,一道幽影穿过了他的刀芒之间,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抿起的嘴唇,那红艳如血欲滴的双唇,在凌天云的眼里不住的扩大着,他仿佛陷进了一淌红血之中。 脑中荡起尖锐之声,使得他的脸色不禁的一白,刹那间,“轰”的一声,丹田之内的大乘真犹如江河奔泻般掀涌而起。一股至纯至阳般的热流从他的丹田内升起,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而脑际之中的那阵尖锐声响也在瞬间消弭于无形之中。 身子急连后退了几步,凌天云骇然不已,当他再一次的扬起手中的宝刀时,只见眼前一道影一晃,却是那女子疾速的步法朝自己的怀里撞来。而他扬起的宝刀更是定格在了空中,因为对方手中的双剑早已消失,一张媚意横生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女子如八爪鱼般双手飞快的抱住了他的腰际,一张鲜艳如血的嘴就朝他的嘴上按去。鼻尖里尽是一抹淡淡怡人的清香气息,凌天云没有想到这女子会来这么一手,使得他如触电般全身一麻。 胸前传来了一种坚挺却不乏柔软的感觉,使得他的大脑如缺氧般一片空空和混沌之感。扬起的宝刀却无力挥下,那握刀的手愣在了半空之中,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红艳如血欲滴的嘴唇朝自己的嘴唇处压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隐藏在树枝之中的叶吟风下意识的要将自己的双眼闭上,但这种香艳无比的场景他又怎么能错过呢。这太人意外了,不至是叶吟风感觉到意外,就是连使出浑身解数的凌天云更是难以理解。 “咯,咯,咯????????”,那女子从凌天云的怀里挣脱而出,扭动的身姿带起了漫天的清香,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媚笑之后,身形轻盈而起飘落在了凌天云的前方。脸上泛出一层红艳光泽,眼里无尽的媚意淋漓而显。 “小女子这招温柔的吻如何,以凌少将军的手段却还是躲不了。”那女子嘴角微微的扬起,举止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她手中的双剑已然收起,脚下那双娟秀的靴子踩在那柔软的树叶之上,腰际的丝带随风而飘,好一个人间的尤物。 凌天云定定的望着那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他只觉对方如血的红唇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有一种清怡欲人般的感觉萦绕着。他恨不得对方那如血的红唇一直留在自己的嘴唇之上,特别是压在自己胸前的那段坚挺而又乏柔软双峰,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眼前的那女子,在他的眼里已然变了,变得如天仙般让他魂牵萦绕。从嘴唇上传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恍惚间,他只觉自己的丹田内升起了一团火焰,那团火焰如炸般轰然而起。那团火焰开始灼烧着他身体,使得他口中一阵干燥的感觉,他的喉间一动,浑身间冒起了无比灼热般的感觉。 那女子轻盈如仙,妖娆的身姿上散发出一股迷醉般的气息。如魅般的笑靥开始在凌天云的眼前缓缓扩大,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那团火焰快要冲破而出,而他想要熄灭自己体内的那团火焰,只有再一次的感受那红唇间带来的甘怡之感。 凌天云的神智开始变得模糊了,手中的宝刀早已被他扔下,他愣愣的望着在他眼里如仙般的女子,他慢慢的朝对方走去。伸开双臂,他觉得自己要将那仙女抱住,只有那仙女才能熄灭自己身上那股灼热之感。 双眼里早已经不再清明,迷离之中带着一丝狂欲般的光芒,体内开始变得无比的灼热起来,几乎快要将他完全烧成灰烬了。而他如行尸走肉般,只能靠着对求生的意识般,朝那女子缓步走去。 理智早已被燃烧般的灼热所控制,眼里泛出令人恐怖的光芒,凌天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眼前的那名女子抱住扑倒。 叶吟风刚开始并没有发现凌天的异状,当那女子离开凌天云的怀里时,他还感觉有一些失望。他没有想到如此香艳的场景只维持了几息的时间,凌天云的艳福还真的不浅,连名满杀手界的美女都对他投怀送抱。 但是随着凌天云血红的眼眸泛起时,他这才感觉到了凌天云有一丝不对劲。猛然间,他这才想到,这四名女杀手为何被江湖人称之为铁血红唇,因为这几名女子的嘴唇里暗藏了一种毒药,一种令人产生幻觉的毒药,一种只能男女交而合之才能解的毒药。 遭了,叶吟风心中一紧,他正欲闪身而出,已然不顾暴露自己了,然后他的想法刚一起,却又愣住了。 就在凌天云的神智快要崩溃时,他的颈脖子下的那香囊里传出一抹异样的清香气息,那一抹清香气息如甘怡醒脑的灵丹妙药般朝凌天云的大脑里灌去。而快失去理智大脑里一片混沌的凌天云如被一道闪电劈中般,脑海之中的一片混沌尽数被那一记闪电劈开。颈际那香囊里的清香气息源源不断的传进了他的鼻中,使得他火焰燃烧般的体内如下了一场甘雨,将他体内的灼燥之意尽数烧灭。 凌天云从那混沌之中恢复了过来,他暗呼一声厉害,原来这就是那所谓的温柔一吻。简直让自己丧失了理智,在浑浑噩噩之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这让他后背上惊出一层冷汗。 但他还是缓步朝那女子而去,一步一步的向前而行。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火灼的炙热光芒。当他的脚步离那女子只有一尺的距离了,他看到了那女子眼里媚然的眼波丝毫不少,他看到了那女子傲人的胸脯颤颤而动。 猛然间,凌天云一声厉喝,挥拳向那女子砸去,他的双拳之上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正是他凌家的破军拳法。那双拳发出呼啸的锐厉之声,将这四处的空气一卷,嘶嘶的拳风声很快不落在了那女子的胸脯之上。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住了般,那一拳如山崩地裂之势,疾速的双拳如流星坠地般的气势击在那女子的身上。 然而,并没有凌天云意料之中的惨叫声,他只觉自己的双拳如击在了一团空气之中,他定睛一望。被自己击中的那道身影慢慢的散开,他这才知道自己只不过击中了对方的一道残影而已。 那女子早就轻摇身姿,如一种青烟般飘然而起,落在了凌天云的前方,正是那棵树下。她双眼带着吟吟折笑意,讥诮之意毫不掩饰。她身旁的那三名盘膝打坐的女子仿佛还未从打坐之中醒过来般,又似乎她们对自己的同伴无比的自信,只要那女子的存在,就没有人可以危害到她们。 “哎哟,吓死了,小女子体弱身轻,可受不了凌少将军这拳呀。凌少将军何必这么凶啊,还真的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这样可不好哦。啧啧,没有想到凌少将军可以解了小女子的那温柔一吻,还真的是让小女子意外呀。可是啊,刚才小女子还想顺了你的意呢,这不,只能怪你自己不把握喽。” “那说明姐姐你的手段不够啊,小弟还没有享受够呢,不知道姐姐你还有什么手段啊,好让小弟饱饱眼福啊。刚才的那一吻啊,还真是让小弟终身难忘,那滋味,还真是魂牵萦绕啊,不过小弟可吃亏了,这还是小弟的初吻呢。” “油嘴滑舌,既然凌少将军想要见识,那么小女子怎么敢不配合呢。这一招啊,小女子保管你可以忘记天下间所有的女子,不但让你终身难忘,还叫你心愉如仙。不知道凌少将军准备好了没有啊,小女子可要发招了哦。” 凌天云并没有等对方把话说完,他飞身而退,拾起了被扔的宝刀。刚才的那一记,还让他心有余悸,而此时这女子又要使出什么阴狠的招术。一双星目暗含精光,死死的盯住那名女子。 “啊呀,凌少将军这样盯住人家,人家可使不出来啊,你这样可是会让小女子害羞的。”那女子突然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身上无尽的媚意已然如潮般退得一干二净。她的脸上泛出了如潮般的红润之色,微微的低着头,双手还交叉的放在胸前,一副小女般羞涩之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说这位姐,你多大了,用不着老黄瓜刷油漆吧。你还没有说出你的那招叫什么名字呢,另又不会是诗情画意般的招式名吧。”凌天云已然见识了这女子的手段,当然不会被这女子展现出来的羞涩所迷惑。 “嘻嘻,难了介绍招式名了,这一招就叫做无限柔情。凌少将军,你觉得这一招名如何,难道不是你正所想的吗?”那女子微微的抬起了头,正色说道。 第四百八十七章 调虎离山(上) 夜色渺渺,瑟风萧萧,幽然如水般的夜空之下,是一道舞起如精灵般的身影,而另一道伟岸如山的身影则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宝刀。 风起,影飘,曼舞的身姿里透出一抹春意般的柔情,长丝如带,环环而飞。那女子起舞弄清影,飘起的发丝带动着夜色的幽然,扭动的身姿尽显妩媚之色,没有了夜色的苍茫,没有了雨淋之后浑浊的气息。 凌天云手中的刀泛起一层幽芒,双眼微眯着,看着眼着的那女子起身轻舞着。令他吃惊的是,那女子不知何时退却了那劲装之下的长裤,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他没有想到劲装原来也可以这么穿。上衣还是一层紧实的劲装,只是那劲装之下的长裤已然退去,留在臀下几寸处的衣襟如短裙般。 两条白皙的长腿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凌天云只觉漫天之间都是这两条长腿的影子。那女子腰际之上的长丝带随着她舞动的身姿而变得缥缈起来,朦胧的夜色之下,这精灵般的女子透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凌天云瞬间就迷住了。 “我滴乖乖,好厉害的幻媚之术。”凌天云一咬舌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他再也不能这样被动了,于是扬起手中的宝刀朝那身影挥去,他矫健的步法带着凌厉的刀式,每一刀都卷起一阵惊天之势。 然而,他挥出的每一刀连对方的衣襟都没有碰到,他加快了挥刀的速度,体内狂涌的真气磅礴而出。嘶嘶的破空声在这夜空之下不绝于耳,刀光里卷起一片光海,刀芒里掀起阵阵的涛浪,他的每一刀里将准确无比的劈在了那道身影之上,但是,他知道,自己劈中的正是那女子飘起的残影。 “还不动手,还要待到何时?”凌天云几番攻击之下都无功而返,他不禁的大喝一声。这句话他当然是针对叶吟风的,此时没有其他的人,那女子的身法无比的诡异,而且还施展出一种令人沉迷的幻媚之术,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对方的破绽,不由得向叶吟风喝道。论步法,他觉得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及得上叶吟风,那女子奇妙的步法飘忽不定,浑身上下还透出一股妖异的气息。 叶吟风在树枝里看得有滋有味,冷不防被凌天云这么一声大喝,他也不好意思再隐藏下去了。他双腿在那树枝之上微微的用力一蹭,人如一支脱弦之箭般朝那女子激射而去,他的身影快若闪电,却比闪电更加的飘逸,如一阵轻风拂过般。 身在半空之,那无锋铁剑已然在手,人未至,但激荡而起的剑芒已经将这夜色撕裂而开,一抹幽然的黑影化作道道凛然的剑光朝那女子飘忽不定的身影上笼罩而去。凭着自己敏锐的五感,叶吟风轻易的扑捉到了那女子轻舞翻飞的轨迹。 那女子眼色一凛,显然没有想到这树枝之中还藏着一人,只见她不慌不忙扭动着身姿,手中一根黑色的飘带一抡。那飘带如长剑贯空般,朝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击去。而她的身形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轻飘而起,又轻盈而转,舞动的黑飘带挽起一道尖锐的啸声。 铁剑已然与那黑飘带结实的一撞,没有想象这的沉闷声响起,叶吟风却是双眼一凝,手腕一转,那铁剑由刺改为了敲,向那黑飘带而去。因为他发现对方手中的黑飘带看起与他的铁剑相撞之势而去,实质那黑飘带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一转,改击为缠。 “砰”的一声,那黑飘带被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敲中,发出一沉闷的声响,但是那声响之后,那黑飘带却诡异的一扭如一一条灵蛇般再一次的回到了那女子的周身。因为凌天云趁着这一空档之即扬刀扑了上来,那刀风霍霍而起,直朝那女子劈将而去。 叶吟风的身子在空中灵盈一转,轻轻落下,手中传来一丝震麻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的内力如此般的深厚。仅凭一条飘带就将自己的铁剑给挡了下来,而且还在那铁剑一敲之下又回转到了对方的身边。 凌天云只觉眼前一道黑影一闪,扬起的宝刀闪电般劈下。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宝刀却如砍在了一团棉花之上般,那刀劲被那团棉花给阻住,却是丝毫无法前进半分,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刀落在了一条黑色的飘带之上。 再一次的无功而返,叶吟风却他并肩而立,他们两人联手相击,那女子将是一个照面就将他们打发了,而且还轻轻松松丝毫没有一点错乱之意。 “哎哟,好生俊俏的少年郞啊,这莫不是那叶家的公子叶吟风喽。啧啧,如此俊俏的少年郞,小女子却是喜欢的紧。连小女子都忍不住的收住了手,怕伤了叶公子哩。”那女子轻盈而落,双眼里流露出一丝见猎心切般热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吟风的身上并没有移开。她的目光是如此的胆大,那修长白皙的大腿如那夜色之中明晃晃的白藕般。 叶吟风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对于如此胆大的女子他倒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脸上传来微微的烫意,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传说中的杀手都是冷血无情,而且心狠手辣,可眼前的这名女子却是妩媚如妖,而且胆大热辣无比。 “我说这位姐姐,难道本公子长得不够俊俏吗,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我兄弟虽然长得俊俏,但是也轮不到你了,因为我的兄弟早就有了心上人了。而且我兄弟的这位心上人啊,可不是你们可以惹得的,劝你还是不要打我兄弟的主意了。”凌天云义愤填膺愤怒的说道,他没有想到这女子脸上一副花痴的样子却是针对叶吟风,这让他很是抱不平。 “哪里呀,凌少将军风流倜傥乃人中龙,只是凌少将军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刚才啊还差点将小女子打伤了。”那女子脸上一副悲惨戚戚的模样,但双眼里却是闪着如狐般狡黠的光芒。 “唉,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女子,这女人啊记起仇来那可不得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还耿耿于怀。你将来啊可不要得罪了女人,如果得罪了女人,将来可有你好受的。”凌天云转身向叶吟风说道。 “嘻嘻,凌少将军现在才明白啊,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女子脸色一正,扭动着柳腰朝他们款款而来,那白皙的长腿结实而又健硕,充满着无尽的诱惑力,而她的双袖之中却是一道幽的寒芒忽隐忽现,令人见之不禁的心中颤然一悸。 叶吟风体内的真气源源而散,将这女子轻舞时布下的诡异气息冲淡。没有人知道这女子是如何一轻舞之间就布下了如此诡异的气息,使人立刻陷入幻觉之中,如果不是凌天云内力深厚,加上大乘真气有克邪之功效,恐怕他早就陷入了对方那无尽的柔情之中。“真是热闹啊,传闻叶公子轻功一绝,隐秘身法更是令人拍案叫绝,今夜一见果然耳听不如见面。叶公子隐藏在我等身后的树枝之上如此之久,我等都没有发觉,实在是高明。”一道声音从那树底之下传来,却是那三名打坐的女子立起了身子,一名女子扬眉淡淡的说道。 叶吟风不禁的窘相微露,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如此的有名气,这种恭维的话却是让他感觉很不适应。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道理没有人不知道,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出名并不是这庞大的江湖之中,而是在杀手界之中。不管是刺天盟的杀手,还是他在金陵城里遇到红拂楼里派出的杀手,都与他有过交集,显然别人对他的认识又进了一步。 “不错啊,还真是热闹,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树林之中,却隐藏着天下闻名的红拂楼各佳客。却不知道贵客来访,让客人栖身于这荒野之中。让我这做主人的实在过意不去,如果四位不嫌弃,可否随小可往军营中一坐。” 一道沉雄的身影领着几人缓缓的从树林外走来,那话语正是出自那道沉雄的身影。那道声音还在林外回荡,但是那几道身影却已然出现在了凌天云的身后。那几人正是时时刻刻呆在大周皇帝身边的人,他们正是圣阳门的高手。 “老夫苻憬。”那道沉雄的身影越过凌天云,向那四名女子抱拳说道。谁都知道,圣阳门苻家三子,老门主苻傲北膝下有三子,苻恒、苻悭和苻憬,然而只有苻恒与苻憬在老门主苻傲北失踪后一直主持着圣阳门。除了现任门主苻恒之外,苻憬可以说是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至于他的武修境界更是传说不一。有人说苻憬修为远超苻恒,已经快达到其父苻傲北的高度,也有人说苻憬只不过喜欢玩弄阴谋权策而已,其武学修为并不足为惧。但是不管人云亦云,天下间没有人见过苻憬出过手。 “原来是苻家老爷子啊,倒是我们四姐妹唐突了。”从三女之中走出一名瓜子脸长相略为沉稳淡雅之人,想必这女子是这四女之中的老大。那女子上前盈盈的说道,语气里听似有歉意,但是这语调却是让人听着不怎么舒服。 “红拂楼铁血红唇,凝裳若脂芊芊漱玉四姐妹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夫与那红拂楼也做过生意,只是没有目睹四名佳的风采罢了。今日有幸会之,老夫倍感欣慰,只是有一句话老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苻憬的目光从四女的身上掠过,口中道出这四女的名字,转而间语气变得坚韧起来。 “苻老爷子有话直说,我四姐妹来此并不是要完成什么任务而已,只不过与这两名少年郞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那四女之中的老大凝裳冷冷一笑,平静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只是四名佳人出现在此地难道是巧合吗,不知道四位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能否道出实情。”苻憬并不相信这四女突然出现于此实属偶然,他总觉得杀手出现在一个地方必然是以刺杀为主,但是这附近就只有大周的军营。 凌天云与叶吟风见来了增援,不禁的松了一口气,对付一名女子都让他们束手无策,但何况还是四名女刺客。他们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看起来苻憬也是受到了柴荣的命令,带人来营救他们。 第四百八十八章 调虎离山(下) 苻憬一行共有四人来到,另外的三人却是凌天云与叶吟风没有见过的,只有那道沉雄的身影认识,其他三人他们并不认识。苻憬身形伟雄,一代枭雄气质油然而生,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武学修为会比那圣阳门门主苻恒低。苻憬乃圣阳门老门主苻傲北的长子,天下人都知道大周当今的皇后并是苻家之人,正苻家三兄弟最小的妹妹。 另外三人给叶吟风与凌天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不只是他们高深的武学修为,还有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一股磅礴浓烈的真元流动的气息,还有他们的身上隐藏着一股让人寒悸般的气息,让人感觉无比的神秘。他们都是身着普通的布衣,气质沉然,但是总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他们脸上无须,白净如皙,双手紧紧的隐藏在袖套之内没有露出。 看起来那暗中保护大周皇帝的高手已然全部来了,能留下的也仅仅寥寥数人而已。叶吟风与凌天云虽然没有见过另外的三人,但是他们的身份早已呼之欲出。飞雀营除了明里的一群成员之外,还有担负着大周皇帝安危的另一群人,他们被称之为隐卫。就是飞雀营里的另一股力量,隐秘侍卫,一直呆在皇宫之鲜有外出。 能一直呆在皇宫之内的男子,除了皇亲国戚之外,还有一种人,他们就是太监。大周皇宫之内的隐卫只忠于大周的皇帝,没有任何人可以调遣,也没有任何情况可以让他们离开皇宫。没有人知道大周皇宫之内有多少类似的隐卫高手,恐怕只有大周的皇帝才知道。 大周开国皇帝郭威驾崩之后,便将这批隐秘卫留给了柴荣。就算是柴荣也不知道这批隐秘卫真正的姓名与身份,他只知道这些人存在皇宫之内。一旦有人危害到了大周皇帝或危害到了大周的根基时,这群人才会出手暴露。 有人曾传言,其实隐藏在皇宫之内的隐秘卫并不是郭威所建立的,这股隐藏的势力一直在前代或前前代都存在。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股隐秘的势力应该就是在保护汉人的天下,保护中原的天下。 关于这样的传说,叶吟风与凌天云并不知晓。他们只知道这股势力异常的强大,他们已然见识过了,就在完颜无敌大破皇宫慈德殿时,他们已经出手了。虽然难以制服完颜无敌,但是他们的实力可见一斑,让人不能小觑。 另外三名隐卫显然不想抛头露面,将这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苻憬。他们只是静静的立在苻憬的身后,目光之中带着幽幽芒色从那四名女子的身上一扫而过。显然这四名女子并没有引起他们任何的兴趣,哪怕是停留一息的时间都不到。 为首的女子凝裳却是脸色微微的一变,对于这三名男子的来历,她心中虽有了猜测,但是她也不能断定这三人的身份。她只是目光从那三名男子的身上一扫,之后便再一次的落在了苻憬的身上。 “苻老爷子这未免有一些强人所难了吧,我四人虽然是弱弱的女子,但也不是什么人可以随意宰割的。如果我们姐妹四人不答应呢,难道苻老爷子非得要动粗不成吗。”凝裳明眸里泛出一层微寒的光芒回答道。 “凝裳姑娘误会了,铁血红唇的威名谁人不知。老夫岂敢做这等强人所难之事,老夫只是请四妹移驾营中一叙而已。请望四位赏脸,老夫感激不尽。”苻憬虽然一副沉雄伟岸的身躯,但是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威势,仿佛如一名落孙山的书生般。 “这个嘛,倒是要看我们姐妹的心情喽。说大周北上迎击北汉与契丹联军,这大周军营之中不但出现了你们圣阳门的高手,似乎还有其他的高手,只是小女子孤弱寡闻,这三名难道也是圣阳门的高手吗?”凝裳将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那三名男子的身上,她不经意的试探道。 “凝裳姑娘真是说笑了,大军北上,那北汉国与契丹两国联军更是不乏高手,我圣阳门属大周第一门派,为大周效力当然应该前往。否则会被北汉与契丹人笑话我大周无人矣,却不知道凝裳姑娘对此有什么异议吗。”苻憬连削连砍般就这样轻易的敷衍过去,他并没有表明这三人是否他们圣阳门的人,只是将圣阳门抬了出来。 “天下人都知道大周军北上,但是关于这此北上的将领是何人,却是鲜有人知。能够让圣阳门如此看重的将领又或者说能大周国如此看重的将领,恐怕也是寥寥无几吧。能不能让小女子来猜猜,大周就那么几个将领,能让圣阳门中的高手保驾护航的不外乎就那么几人而已。” “两军交战,将领的安危更是关乎到战争的胜败,圣阳门必全力以赴保我大周将领安危。只是凝裳姑娘这样的猜测有什么意义呢,不管是大周的每一个将领乃至一名普通的士卒,都在是我圣阳的职责。”苻憬语气坚定的说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那沉雄伟岸的身躯似乎更加的挺拔起来,似乎他感到无比的自豪。 对于圣阳门对大周的贡献,那是众所周知。大周境内第一的武修门派,为大周立下了数不胜数的功劳,当今圣阳门门主苻恒为何以一名江湖草莽之士却可以成大周的大将,可见圣阳门在大周的重要性。 “苻老爷子何必这么紧张,这夜色如此的美丽,就不该有这样紧张的气氛嘛。我等四姐妹真的是路过而已,这不走累了在这树底下打坐憩息片刻而已。谁不曾想,偶遇了凌少将军还有叶公子。而我三妹可能与他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也就小孩子般的过过招而已,没曾想却将苻老爷子给引来了。” 看着那凝裳弯起的双眼,还有她那风轻云淡般的身姿神情,叶吟风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却一时间说不上来,这四名女子其实与自己也是偶遇,但是真的如她们所说的路过这里吗。如果不是路过,是带着任务而来,那么她们为何一点都不着急。做为一名杀手,时间是最重要的,杀手一般来说对时间的把握都是比较准确的,她们不可浪费时间在这里与苻憬瞎聊。 还有,那凝裳一直在打探这此领兵的将领是何人,她们并不相信此路大周军的领将就是石守信,而且她们应该还得到了一些其它的情报。对于柴荣御驾亲征一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但普通士卒不知晓,就是连一些副将也不得而知。没有人知道,那名乘坐普通辇车的那名披甲戴盔的就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心中一动,叶吟风好似抓住了些什么,他对凌天云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显然,凌天云也从那凝裳胡乱瞎聊之中感觉出来了一些什么,但是他们两人都还没有抓住这事情的关键。“凝裳姑娘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而去呢,前方正是我大周军营。而此时天色已晚,四位姑娘风餐露宿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不妨还是进我大周军营。老夫保管我大周将士无一人敢打扰四位,待明日天一亮,四名可以自行离去,老夫担保,军营之内无一人敢拦四位,这样如何?” “哼,苻家老儿,你们不就是想要我们进你们大周军营把我们抓住吧。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如果是你们苻家的苻恒说这样的话本姑娘还信他几分,可是这话从你苻憬的口里说出来,还真让人难以相信。” 开始与叶吟风与凌天云动手的那女杀手芊芊双眼露出了不快之色,略拭粉黛的脸上泛出了一层霜意。她双手叉腰,一副女煞神的模样却让人忍俊不禁。而她那并不友善的话语里带着几分锋芒,似乎并不将这名苻家的老大放在眼里。 “三妹言重了,苻家乃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武修世家,再怎么说也不会为难我等弱弱的四名女子。可是苻家老爷子为何一直坚持要我们四姐妹入你军营之中呢,您瞧,我们在这夜色之下侃侃而谈不是挺好的吗。” 凝裳嘴上虽带有一丝对芊芊的责意,但是她的眼眸之中却是闪过一抹异样的光泽。她那悠悠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中所想,依然对苻憬的提议无动于衷,似乎她们很乐意在这树木之与苻憬等人聊天。 另外两名女子若脂和漱玉则是一脸的平静,并没有因为苻憬等人的到来而表现出什么异状。她们更感兴趣的似乎还是那两名年轻的少年,似乎在想这两名少年为何可以从芊芊的媚术之逃离出来。 她们为会要选择在这里与苻憬等人周旋,而她们似乎有恃无恐。这一切的疑惑突涌在叶吟风的脑中,他已经没有仔细去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一直在找这其中的关键因素,难道她们真的不是冲着大周军营而去,又或许她们的目标并不是这大周的军营,或军营之中的某一个人。 “你想到了什么,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凌天云低声的向叶吟风问道,他自己也有如此般的想法,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那芊芊武修境界比自己高,而且他总觉得自己与对方战斗时,对方根本就没有拿出什么实力。如果那芊芊全力而战的话,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就难以抵挡对方的媚幻之术,可这一切又是为什么,他一时还没有想到。 叶吟风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开始他并没有什么觉得奇怪地方,可这四名女子实在在镇定了。不管怎么说,那神秘的苻家老大苻憬给他感觉修为一定比在场的四女高,还有那三名不知名的男子,也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加上他们两人。双方优劣之势立见分晓,可这四女却是一丝平静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惧意。 “没有,你刚才的那声大喝是不是故意的,想让军营之中的人听到,让人来营救我们。” “那当然,没有军营之中的高手有来,我们能逃得了吗,一位就让我们够受的了,还加上另外三位,你想我们都横死这荒郊野外之中啊。我们还没有达到泽州就在这里死翘翘了,那多不划算。而且我觉得奇怪的是,那芊芊明明可以轻易的将我们拿下的,为什么要让我们等向军营报警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第四百八十九章 军营遇刺 凌天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是在叶吟风的脑中却闪过了一道闪电,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的话,那么这四女异常的表现就可以说得通了。这四名女子只不过是为了牵扯住从军营之中而出保护大周皇帝的高手,她们并不是此次事件的主角,其主角应该另有其人。只是令叶吟风疑惑的是,如果有人在军营中行刺,那么这次行刺的目标又会是谁,难道会是这大周的皇帝柴荣吗。 “我们必须赶紧回去,否则你大哥必有生命危险。”叶吟风将自己的猜测向凌天云说了出来,隐隐的他只是有这样不祥的预感,他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对方行动的目的是否就是那大周皇帝柴荣。 “那这里怎么办,如果她们真的只是为了吸引军营中的高手的话,那么这一切应该就是一个阴谋。如果真的是针对我大哥的话,那么又是何人将我大哥御驾亲征之事泄密的,军营之中难不成有奸细不成。”凌天云一听,脸色沉重般低声说道。他们两人刻意将语调降得低低的,轻微到只他们两人才听得见。 “不管了,苻老前辈与另外三人可以处理,我们还是先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军营之中的武修高手已然不多,这次应该是有人泄密了,不然不会有人设施如周密的计划。军营之中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再晚一些恐怕就来及了。” 凌天云一听,双目一转,又低声说道:“我们要不要和苻前辈说一下,好让他们早做决定。” “不行,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道这四女还有什么后手,冒然将事情挑明,可能又会引起新的阴谋和混乱。苻前辈与那三名隐卫可以处理这里的事,我们先赶回去,预先做好准备。如果不是我猜测的那样,这四女就是刺客,也不能让她们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不过我敢肯定,双方如果动手的话,胜负应该五五之分。”叶吟风扫了对面的那四女,朝凌天云急急说道。因为他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自己想得到的事,对方又何尝想不到呢,她们应该还有后招,不然不会如此般的淡定。 “苻前辈,这里就于劳您老了,我们先回营。”凌天云向苻憬说道,既然这里有苻憬等人的出现,那么他与叶吟风暂时就没有什么事,至于如何对这四女,那就是苻憬的事了。他们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重用,到时还怕拖了苻憬等人的后腿。 “如此甚好,凌公子与叶公子先行回营吧。”苻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这四女已经构不成对他们的威胁了,放任他们离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姐,这两人不能让他们离开,恐怕他们是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了。”四女之中一向沉着冷静的若脂悄声向凝裳说道。而那与凌天云动过手的芊芊也是一双美目一闪不闪的望向他们,仿佛她真的对他们起了兴趣。 “无妨,以他们的修为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他们若想离去,就让他们去吧。我们计划已经达成了一半,这两名少年还不足以影响到我们的大局。”凝棠眼色平静的说道,以她的修为和见识怎么会看不出他们的修为。而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这点修为在她看来不值一提,她们要正色面对的却是苻憬身旁的那三名颉下无须脸色略白的男子。 “四位美女姐姐,怎么说也是不打不相识嘛,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们兄弟俩说的吧。”凌天云将那宝刀一提,扛在了肩上,他吐嘻皮笑脸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名无赖般的作风。他当然不顾那芊芊射来杀意浓浓般的目光,一脸的无赖相让人产生厌恶之感。 叶吟风一脸的无奈之色,他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移了几步,好似不认识凌天云般。对于凌天云这种无赖的举动,他当然知道有他的用意。只是叶吟风自觉脸皮还没有达到凌天云这样的厚度,临走之即还不忘调戏一下那四女。 “大姐,要不要我追上去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凌家小子。一副无赖般的嘴脸看到就想好好的揍他一顿,以前得到的情报,这凌天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芊芊眼中射出一抹寒芒,向凝棠说道。 “算了,他们两人就想你追去,到时候将你拿下,我们的计划就露馅了。这两个小家伙,倒是让人越来越喜欢了。”凝裳望着那离去的两名少年的背影,声童凝成了一线向芊芊说道,同时她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了苻憬的身上没有转移过。 大周军营之内,点起的火把将这整个军营光亮如白昼般,滚滚而起的浓烟直冲天际而去。数十个大锅露而建,翻滚的白汽和那锅底窜窜直冲的火苗成了这军营里独特的风景,军中的伙夫翻动着大大的铁铲,就餐的时间快要到了。 叶吟风与凌天云回到军营时,正好看见一队队的兵卒正排着队,领他们的晚餐。军营周围虽然戒备森严,但这军营里面却是人言喧嚣,往往在这个时候,是军营之中防卫最薄弱的时刻。 两人疾速的从这些吆喝着的兵油子身边走过,他们巡视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现象。这让他们很是意外,如果敌人的计策就是趁着那三名皇宫高手离开而发动刺杀,那么此时应该是最好的机会。 他们将这军营翻了个遍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同时也没有发现这大周的军士有什么异样的举动。这让他们很是疑惑,他们心里不住的质疑着,难道他们的猜测错了,又何许那四名女杀手真的不是针对大周军营而来的。 大周的军士并没有留到他们,在他们的眼里,这两名并不相识的少年远没有自己碗中的食物那么有吸引力。虽然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身着便装,在这群披甲戴盔的军士之中格外显眼,但是没有哪名兵卒会盘问他们。大周军队以军纪森严,作战勇猛称著,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两名少年会是混入军营之中的奸细。 这看起来有一些矛盾,但是大周军营中的兵士却深不以为然,因为谁都知道这军营之中有两名少年,其中有一名就是大周赵将军的义弟,只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所以凌天云与叶吟风这才会在这军营之中能通行无阻,并没有任何的盘问。 柴荣的营帐就在这大周军营的中央,凌天云与叶吟风很快就找到了这里。帐前的侍卫认得他们,并没有通报就让他们自行进去了。二人的脚步还未踏进那营帐,就听到了从那营帐里传来阵阵豪迈的大笑声。 “你们回来了啦,快些过来,今日军中有人打了一些野味,大家来尝尝。”柴荣一见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入了营帐,便向他们招呼道。他们并没有因为二人出现意外之意而有什么担忧之色,显然是对派去了苻憬等人有信心。 二人一进营帐,向柴荣报了个平安,这营帐之内除了柴荣,当然还有此路大周军中的高级将领。令他们意外的是,连高成德与马成辉也在,这二人显然有一些拘谨,放不开来,吃起东西来比较斯文一些。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都没有什么事吧。”赵匡胤一抹嘴角的油渍,向凌天云问道。其他的将领也纷纷上前问候,无怪乎都是一些平安归来就好的说辞。马成辉与高成德只是略略的一点头,并没有说话,不过一切已经足够了。 凌天云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下,但是他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时,却被叶吟风一个眼神阻止了。这毕竟只是猜测,并没有得到证实,说出来之后,难免会弄得人心惶惶,二来,他们说出来之后,如果这军营中有奸细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 营帐外传来了几声锣响,此时应该就是营帐外警戒队伍巡逻换班的时候。军营四周都有一队队的士卒巡逻戒严着,每一轮换班的时间都一样,而且这军营周围还有一些暗哨。 叶吟风对此感觉有一些熟悉,使得他想起了在饶州张家的时候,那时张家的护院家丁也是这样轮流换班。虽然那张家的护院家丁不能与现在的大周军相比,但是给叶吟风的感觉就有一些雷同。 过了一刻的时间,叶吟风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他自己就是在趁着巡逻之人换班之即混入了张家。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时时密切的关注着营帐外的情况,因为他觉得如果刺客不把这个机会抓住,那么这些冲着大周军营之中的某些人的刺客将难有机会混入这军营之中。 一阵风卷云残般的大吃,众人这才尽兴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来这些野味都是高成德率人打猎回来的,柴荣念其攻破天井关有功,所以将他与马成辉也叫了进来一起用餐,否则以他们两人的身份,还是没有这个资格与大周皇帝共同用膳的。 正当众将军吃饱纷纷离去时,这时,从那营帐外传来了一惨叫之声。那声惨叫,如幽静的深潭里抛进了一块大石,顿时就激起了千层浪。营帐外更是脚步铮铮而起,喝斥之声彼此起伏。 “禀将军,西营甲子队中有一名副将遇刺了,已经身亡。”营帐外的幔布被挑起,从那外冲进了一名士卒,那士卒脸色有一些惊慌,朝营帐内中的众将领报道。 “你等速去处理,即刻抓住刺客,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柴荣脸色一沉,向他身边的众将领下令道。随着那一声号令,众大周将领匆匆从营帐之内向外冲去,此时他们的心境已然低至了极点,如此戒备森严的军营之中居然出现了刺客。 凌天云与叶吟风脸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表情,因为这一切他们都已经猜测到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是一名营中的副将遭遇刺杀。而军中的高级将领却是毫发未伤,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将领遭遇刺杀也在情理之中。 营中其他的将领都冲出了,只剩下了赵匡胤、凌天云与叶吟风立在柴荣的身边。而此时的柴荣却是满脸的阴沉,看不出这位天子内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时间气氛无比的压抑,谁也没有说话。 第四百九十章 被利用了 “大哥不必担心,想必是北汉军花钱收买了一些亡命之徒罢了。”“天云见柴荣脸上难掩的忧色,不禁的安慰道。他只能如此安慰,此刻已经引起了军中的恐惶,他不想再让自己的义兄大周皇帝再有什么惶恐。 此时的军营外人声沸然,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并会伴随着几声惨叫,而这种混乱怕局面虽然来得快,但是去得也快,不到一刻的时间,营帐外混乱吵杂之声就息下去了,最终还是归为了平静之中。 “贤弟所言极是,只是为兄心中还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军中戒备如此森严,那些刺客是如何混进军营之中来的。如果不是里应外合的话,那些刺客必然难以混入军营之中,为兄担心的就是我大周军营之中有奸细。”柴荣叹了一口气,怅然说道。 赵匡胤脸色一如既往的赤红如枣般,他想了想向柴荣说道:“大哥担心也不无道理,我军营之中有敌方的奸细也是常事。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不管哪国的军队存在他国的奸细,都是寻常之事,好比我们在北汉军中也安插了棋子。此刻当务之急是先将这些亡命之徒拿下,然后再逼其说出奸细的身份。” “不错,二弟说有理。”柴荣脸色稍稍的平复了下来,身上流露而出的皇者霸意越发的浓烈。他扫了扫营帐之内,发现那名通报的兵卒并没有离开,便向那兵卒问道:“你是哪营下的军士?” “回将军,属下是东营丙子队中的。请将军下步的指示,所以属下并不敢离开。”那名卫士微微的一欠身,低头向柴荣回答道。 叶吟风眉头突然间皱了一下,营帐内只剩下他与凌天云你们三兄弟,高成德与马成辉早就在出事之后被石守信带去了。而此时的营帐之内还有这名通报的卫士,他从对方的身形与举止之中并不能看出什么疑惑之处。只是他觉得这一切有一些怪异而已,但是什么怪异,他一时间也想不上来。 “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柴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那名兵卒离开。营帐外吵杂之声很快就消停下去了,他们还不知道营帐外的情况,更不知道军营是否将那些奸细全数抓获,他们只有在这营帐之内慢慢的等待,等待各将领的回报。 那卫士转身便想要离去,丝毫没有一点的犹豫,那步伐里透出一股子果断气息,脚步沉稳而有力。叶吟风看着那卫士的背影,脑中闪过一抹光芒,双眼里微微的一凝,“铮”的一声,那无锋铁剑豁然在手。 只见叶吟风身形一闪,在那名卫士的身子还没有迈出那营帐时就将此人截住了。他已经抢先在那名卫士抬脚之即将他阻挡了下来,长剑里映出一抹幽芒指着那卫士的咽喉之外。 “站住,如再前一步,休怪本人剑下无情。”叶吟风双目里透出一抹寒煞光芒,手中长剑稳稳的落在那卫士的咽喉处,他冷冷的说道。而此时的那名卫士眼却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神色,但他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意,正疑惑的目光望向叶吟风。 “这位公子,属下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公子说出个所以然,否则属下死也不能瞑目。”那名卫士眼里露出决然般的神情,语气透出大义凛然般坚决。他那挺直的身躯里透出大周军人彪悍般的气息,他如此的说辞正是想表达他们大周军人也是有尊严的,绝不允许有人来践踏他们大周军人的尊严。 凌天云一个箭步将柴荣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星目一闪,一缕精光泛出。他并没有问叶吟风,因为他相信叶吟风,对于叶吟风挡下那名卫士,他选择第一时间将柴荣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柴荣立在凌天云的身后,心里一种暖流淌过,但作为一国之君的他还是保持了沉默。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叶吟风的反应和动作,他只能冷眼静观。赵匡胤脸色露出了一丝忧色,他立在柴荣的身后,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那根蟠龙棍。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好让你死了这条心。”叶吟风冷冷的回答道。 “属下并不知道所犯何错,也不存在什么死心不死心。公子如此置疑属下,难道不怕寒了我大周将士的心吗,属下自问严守军纪,从未做出违乱军纪之事来。公子用剑指着属下,属下不服。”那卫士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语气铮铮的回应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说你是东营的士卒,刚才发生的惨叫声也不过几息的时间,你却在那惨叫声几息的时间就跑到了此处。这难道不是一处疑问吗,还有你却直接说出了那发出惨叫声的是西营的一名副将,东营与西营距离数十丈之远,你是如何知道那是西营的一名副将遇刺的。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为何闯入大周军营,你们此次要行刺的对象是谁。” “哈,哈,哈”那名卫士发出一阵悲怆的长笑,然后说道:“属下自问不认识这位公子,为公子偏偏处处为难于属下。属下正好从那西营过来不成吗,属下当时就在西营,去串串门不行吗。” “根据大周的军规,东西营处军营相隔最少要达到三十丈以上,东、南、西、北四营成犄角相称之势,而你区区一名普通的士卒却可以由东至西贯穿军营之中,这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我且问你,你们西营丙子队的队正是谁叫什么名字?” 那名卫士一听到叶吟风的质问,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他全身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崩溃了。汗水从他的额上流下,他的嘴唇蠕了蠕,想要说话,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待叶吟风再要盘问时,却发现那名卫士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叶吟风心中一震,他急连朝那卫士的周身要穴飞快的点去。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名卫士苍白的脸色变得青黑起来,他的双眼猛然间一睁,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倒下的身子在地面上抽搐几下,便气绝身亡了。 叶吟风仔细的在那具尸体上搜寻起来,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搜寻出什么有利的线索。那尸体的双眼凸出的眼球如那死鱼眼般,显得格外狰狞,青黑色的脸色透出一股恐怖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不用再看了,这是死士,就是为了查清军营目标的下落,然后杀手才会确定目标的方位而进行刺杀行动。”柴荣见叶吟风依然蹲着在细查那具尸体,不禁出声阻止道。他没有想到率先闯进他营帐之内的却是一名死士,开始的那几声惨叫只不过是为了引开在这营帐内所有的大周将领而已,而他们真正的目标一直以来就是他。 “大哥,要不要我们冲出去,我要看看谁敢在这大周军营之中行凶。”赵匡胤虎目精光一射,狠狠的说道。他作为大周皇城禁军指挥使,安排在这营帐附近把守的都是从皇城调派过来的禁军精锐,他却没有想到如此般的被奸细混进了这营帐之中,这让他心里愧疚万分。所以他才这恨不得飞快的冲去营去,找到那些奸细,将他们千刀万剐。 “二弟稍安勿躁,这刺客一时半会还不会找上来,当他们确定了我们的方位,想必他们才会进行下一个计划。只是为兄很是疑惑,这次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为兄,而是贤弟你。因为那名假卫士进入这营帐之后,目光并没有在为兄身上停留多久,而是一直留在了贤弟的身上,可见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贤弟。” 一听到柴荣所说,叶吟风与凌天云这才想起了刚才的经过,那假卫士确实一直将目光留在了赵匡胤的身上,却不曾在柴荣的身上停留太久。或许大周皇帝御驾亲征之事并没有泄密,但是新的疑惑又产生了,他们为何要刺杀一名禁军指挥使。此次北上的大周将领并不只有赵匡胤一人,在这路大周军中,还有石守信等一批战功赫赫又骁勇善战的将领,为什么他们不是目标,却只单单落在了只拥有皇城禁军军权的赵匡胤身上。 “大哥,既然杀手知道了这营帐,而且以这营帐当作目标,我们就撤出去吧。不然活活的成了另人的靶子,在外面总比这营帐之内好吧。”凌天云一听,担心的提议道。此时的他一切以柴荣的性命为所要任务,至于赵匡胤,他相信自己的二哥有这个能力破解杀手的围困。 “来及了,恐怕我们一出去,便会迎来万箭穿心的下肠。既然我们想到这点,为何他们会没有想到。恐怕外面的侍卫早已经被调包了。我大周的侍卫早就换作了他们的死士了,只要我们冲出去,他们必定万箭齐发,到时候我们四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叶吟风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不错,此时应该有人将这营帐包围了,只要我们出去便会遭遇一场撕杀。如果我们呆在这营帐之内还好一些,外面的人虽然确定了这营帐,但是他们也有所顾虑,一时间不会直接杀进来。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营帐内的情况,所以我们呆在这营帐内,暂时是安全的。”柴荣分析说道,相对于大局观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把握得比较准。 “那我们不是在这里干等吗,外面的都没有什么动静了,难道外面的奸细都抓住了吗。”赵匡胤疑惑的问道。 “其实外面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敌人将四营的兵力都吸引住了,正与大周军士周旋。想必此时的大周将领也被他们缠住了。等下就会有一波杀手入营了,我们先挡住这第一波杀手再说吧。”叶吟风运功凝神静听了一会,他向众人说道。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已然出鞘,他与赵匡胤将柴荣紧紧的护在了中间,他向来对叶吟风没有任何的置疑。赵匡胤则是虎目含辉,一双大手紧紧握住蟠龙棍,他的心中早就掀起了万丈汹涌,他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禁军会成了敌人的死士,这样的变故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二弟不必自责,只能怪那幕后之人的手段太过高明,让我们吃了这样的一个暗亏。敌人一定是制定了周祥的计划,从三弟与叶公子遇到那四名女杀手起,这个计划就开始运作了。而他们能如此快的找到这里,这其中我想也是因为三弟与叶公子之故吧。”柴荣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惧意,他缓缓的说道。 “不错,那四女会这么轻易的让我们离开,必定是故意的。而他们的人就可以跟踪到我们的踪迹,最后确定了这营帐。”凌天云将总个事情回想了一遍,“我们还是被他们利用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喋血周营 夜色幽幽之下,是天穹笼罩的囚笼,一支支高举的火把将石守信那冷悍的面庞照映得通红一片。他座下的骏马局促不安般的乱踏着四蹄,鼻孔里喷出了厚厚的一层白汽,不是那高举的火把,而是穿梭在军营之内那数道如幽灵般的身影。 石守信的脸庞之上显出几分愠怒之色,他策马纵横于沙场之上,杀敌无数,但是今日这样的情形他却是无奈至极。面对着那数名如幽灵般身影的武修,纵然是部下强弓利箭在手,可是要想射中那数道身影却是如登天之难。大周军以勇猛著称,但都是一些寻常的武夫,又怎么会是那些内力深厚武修的对手。 他的身边是高成德与马成辉,这两人早已经不是当日的山城小子与荒野山贼了,他们随着大周北上,一路之上更是见识了大周军队的勇猛。而他们又跟在这些大周将领的身边,也习得了一些军中作战兵法。特别是高成德,更是在军事作战之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所以他们两人也正式的跟随在石守信的左右。 那几条幽灵般的身影显然并没有将大周的军队放在眼里,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下的幽灵身影从军营里随意窜行而去。他们手中扬着一道寒芒四射的利刃,所到之处便会有一名将士倒下,抹抹腥血气息弥漫而起,将总个夜色注进了无尽悚然般的恐怖。 箭矢如蝗雨般朝那数名黑衣幽灵射去,但长箭只是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暗痕而已,却无法经他们实质性的伤害。队列成阵的大周兵卒扬起手中的兵器朝那群黑衣人涌去,顿时刀光霍霍,一阵激杀之后,黑衣刺客并没有损伤几名,倒是大周的兵卒却倒下了一大片。 石守信见状,他的胸腔之中充斥着一股如火山喷发般的郁愤。但是他也一时拿那几名黑衣人不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命令一队一队的兵卒奋力涌云,最后,大周军队将那数十名黑衣人团团包围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围困住的黑衣人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惧色,他们眼中流露而出的则是无比凶狠般的目光,如一只只凶残的猛兽,正在猎杀那些弱小的猎物。他们手中寒芒四射的利刃将涌攻而来的大周兵卒刺倒,鲜血在他们的的黑衣之上激绽而开,一朵朵血花在他们的黑衣之上形成,在这幽冷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人终究有力穷之际,不管是那数十名凶残的黑衣人,还是大周的将士,一阵撕杀下来,源源不断的大周兵卒朝那群黑衣人冲去。终于,还是有几名黑衣刺客倒下了,然而就是临倒下的黑衣刺客也将自己手中的利刃捅进了大周兵卒的胸前。剩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少了,石守信知道,最终取得胜利的还是大周军队。但是这代价也太大了,望着成片倒下的大周士卒,他的双眼里更是怒火升腾。 高坐在骏马之上,他向军营四处望去,其它的营帐还有卫士把守,他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军营中央的那座营帐。那营帐还是一如以往般的平静,守卫在那营帐旁的禁军侍卫正扬着寒芒刺目般的兵器,大周禁军的能力他还是知道。他更知道赵匡胤的能力,他也知道此时的那营帐无比安全,刺客根本就无法冲破那群守卫在营帐周围禁军的防线。所以他将这一切的重心都放在了这群凶残的黑衣刺客的身上,只要将这群刺客杀光,危机将不攻而破。撕杀仍在进行,时间也一点一滴的流失,幽暗的夜色已然开始变得无比的漆黑起来,只有那高举的火把将这军营照耀得一片通明。石守信身边的高成德与马成辉两人则紧紧的盯住战场,他们不敢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深怕漏掉了什么关键。 兵不在多,只在于精,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做为此路大周军统率的石守信当然知道。但这不是精与不精的事,而是那数十名黑衣人太过凶悍,那可是一群不要命的武修,而自己部下的士卒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他只能用最原始的人海战术,倒下去了一拔士卒他又派上去了一批。 不管是箭矢,长枪,还是大刀,十八般的兵器都全数被他排列下去,用了个遍。看着越来越少的黑衣人,他的心情这才有了好转的迹象,不管再强悍的武修,遇上了数量庞大的军队,那也得退,除非他们真的不怕死。他的心里不禁的如此暗想着,他从来就没有疑惑这群黑衣人为何不选择退去,他也不曾去想过,他只想将混入大周军营之中的刺客一网打尽,以泄他的心头这恨。 营帐之内的烛火燃烧得正旺,将四条紧张的身影照耀而现。柴荣的脸色显得比较平静,伟岸的虎躯透出一股如岳渊亭般沉然的气质,他身为九五之尊,身上尊贵气息丝毫不掩饰。而他身旁的赵匡胤则是一脸的紧张,一双虎目不住的望向那营帐的门前,手中的蟠龙棍被他用力的握着。 凌天云暗暗的运气流转在周身,俊朗的脸庞上开始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如松般的身形巍然不动。星泽宝刀在他的手中发出嗡嗡的响声,雄厚无比的真气从他周身的经络中狂意而行,使得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阵轻微之响。 叶吟风的表情无比的神定宁闲,那飘逸的身姿里透出一抹如剑般的锐意,笔直身躯里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气息。无锋铁剑已然在手,他周身运起的太清真气肆意而散,凝起精芒的双目里透出刺天般凛然坚决。 等待是一种煎熬的话,那么等待死亡更是一种折磨,等待着一名暗中的对手那就是一种挑战。谁也不知道那真正的杀手会从哪里入营帐,也没有人知道杀手有多少人,只有静静的等待,以静制动,方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烛火缓缓的燃烧着,那案桌上的烛光发出淡淡的光晕,柔和的光芒将整个营帐笼罩着。 蓦然,那稳稳的烛火突然晃动了一下,一股嗜狞般的血煞气息从天而降,很快就弥漫而开,将整个营帐给笼罩住了。那是一股冷煞若寒的气息,那是一种如芒现在背般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死神盯住般的心悸,杀手不知用什么法子悄然潜入了。 烛火又摇晃了几下,叶吟风动了,一道幽暗的剑影从他的手中激刺而出。那剑影宛若惊鸿游龙般,那剑气势如石破天惊般,那剑在空中激荡起一阵轻微刺耳的破空之声。摇曳不止的烛火又恢复了稳定,很快从那烛火之中映出了一条身影。 叶吟风身形如流星般,手中的剑朝柴荣的左方激刺而去,他脚下急踩着奇妙的步法。一剑破空而去,顿时,激荡在这营帐之内的劲气四处而射,将那营帐之内的案桌穿透得千疮百孔,唯有那烛火巍然不动,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咦”,一声轻咦,一道身影从柴荣的左侧显现而出,却是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高瘦之人。那声轻咦声却是浑厚无比,苍力十足,可见那人是一名中年的男子。那黑衣被逼出了身形,只有两只阴冷的眼眸里泛出夺人心魄般的光芒,令人觉得十分不适。 那人的身影刚一显,落在了那营帐案桌之上,迎接他的却是一柄幽芒绚丽的宝刀由下而上挑起朝他的双足劈将而去。出刀的人自然是凌天云,他见叶吟风一剑将那人的身形逼出,立刻扬刀朝他的双足劈去。那刀卷起一道惊人的气势,如流星翻转般,朝那人的足下劈去。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只见他一摆衣袂,身子轻飘而起,双足腾之即已然避开了凌天云的攻击。然而那人的身形还在半空之中,又有一道令人窒息般的剑影激射而来,却是叶吟风身形又变,如矫龙出海般的姿势向那人跃空而去。 “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挡某家,简直不自量力。”一道幽沉若悚的话语从那人的口中吐出。话语刚毕,只见那人的身形在空中微微的一转,身子在半空硬生生的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一道刺眼的光芒从他的手中乍现而出。 “不好”,凌天云见对方亮出了兵器,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身形一晃,双脚用力一蹲,人如流星般朝那人射去。随着他身影的跃起,他手中抡起的刀芒团一柄大伞般朝那人涌去。 叶吟风一剑刺空,身形再变,联合着凌天云的攻势再一次的扬剑而上。他的身形急变多次,如一阵轻烟般赶上了那人的步伐。他凝神贯注,将自己的真气强行输入那铁剑之内,顿时他只觉得天地间仿佛静止了,心若止水般的他只觉自己与这铁剑连在了一起。 刀芒卷万丈光耀,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再一次的扬起,他的胸腔之中荡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气。刀风破空,在这营帐之内宛若一柄神兵,而凌天云就是手握这神兵的天神般,一股从未有过的通透之感突涌心头。 那名黑衣人扬起手中的寒芒,避开了一剑之后,他刚定的身子落稳,然而他骇然的发现,这营帐之内仿佛只剩下了一剑一刀,其他的人都消失了般。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悸突涌心头,两股致命的危机朝他狂涌而来。 凌天云沉浸在那种心灵通透的感觉之中,而叶吟风则享受在那种人剑合般的微妙感觉之中。他们手中的兵器却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意识而停顿,那刀猛然间发出一种欢愉般的长啸,而那剑则发出一阵宣泄般的轻吟。 交织在这营帐之内的气劲将这营帐激射得千疮百孔,但是那稳稳而燃烧的烛火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般,一动也不曾动一下。 凌天云心神如怡,叶吟风灵台若衡,他们同时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一名只作了一个劈的动作,另一名只作了一个刺的动作。 那名黑衣人眼里惊骇之色如那绽放的剑芒般,他脸上的悚恐表情如那绚丽的刀光般。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如神来之笔的那剑穿越时空限制般,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上贯穿而过。但他知道这还没有完,因为还有一柄刀如一道疾迅的光线般,朝他的颈际切割而来。他躲都没有办法躲开,因为他浑身连动弹都无法动弹半分。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没有惨叫声,只有一双怒睁着死不瞑目的尸首,不,应该说是身首分离的尸体。 第四百九十二章 花蕊夫人 声息了然,静谧如常,一切仿佛时间静止般,只有那燃烧正旺的烛火正发出哧哧的声响,一缕青烟从那烛焰之上飘起。惊叹中还着几分难以置信,然只有那倒地的身首分离的尸首正在证实着这一切。 惊呆住的不止是赵匡胤,还有柴荣,甚至连当事人凌天云与叶吟风都难以置信呆若木鸡。他们没有想到,只有自己的心境进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之后,他们手中的兵器却发出如此般的威力,一招之际已然让那杀手毙命。而且两人还是同一时间击中那杀手,连那杀手一叫惨叫都来不及喊出,就这样憋屈的气绝身亡了。 赵匡胤虎目里泛出缕缕精光,做为一名武修,他当然知道叶吟风与凌天云刚才进了一种怎样的状态。这也是天下武修毕生追求的一种武修境界,就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也叫剑心通明的境界。 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叶吟风望着那铁剑之上的一滴血迹,凝神不语。刚才的那种境界是他从未有过的,他知道那不是一种以内力划分的武修境界,而是一种全新的心境。他知道凌天云也进入了那种境界,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俩人同时进入了那种状态,这让他觉得无比的惊愕。 “没有想到你们年纪轻轻就能够进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倒是可喜可贺。”柴荣毕竟是一国之君,他的眼力当属不凡,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两名少年同时进入了那种境界。他不禁的惊叹道,眼里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目光。 “什么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凌天云无比的疑惑,他朝柴荣问道。他想知道自己刚才进入的那种状态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清醒了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再一次的想进入那种状态却是根本不可能。 “这是你们武修的一种心神境界,它是一种心境上的境界,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为兄一时间也无法给你解释。只是这种境界乃武道至高的一种境界,有很多因素会让人进入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是传说这武修界之中,能够进入这境界的都是达到了破空境之后才能进入这种境界。” “说白了,那是一种心境的升华,具体描述也难以说清楚。”赵匡胤接过了柴荣的话语,向他们说道。赵匡胤也不是一名纯粹的武修,他还是一名大周将领,所以他在武道的修养上还不及他的军事兵法。 “那么我想再一次的进入这状态,又怎么进不了,不是随时都可以进入这种状态吗。”凌天云满眼的疑惑,他脱口而出问道。 “你以为进入这种状态就是随手间的一刀一式吗,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入这种状态的。你刚才进入了这种状态,并不代表你随时都可以进入这种状态,这需要一个契机,在你心境的修炼下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随时进入这种状态。就算达到破空境的武修也不可能随时进入那种状态,更何况是你们。”柴荣苦笑着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想了,心境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便水到渠成了。”叶吟风从那种微妙的状态之下清醒了过来,他拍了拍凌天云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对于这样的感觉,他知道不能强求,心境的提升才是最主要的。 “你说的轻巧,刚才那种境界,我就不信你没有惊到。你难道就不想再一次的感受那种感觉吗,啧啧,这可是一流的杀手啊,武修境界比我们都高,如果我们两人的实力,拼了老命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击杀他。”凌天云围着那身首分离的杀手尸体转了一圈,嘴里不禁的惊叹称奇道。 “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只不过我们运气好一些而已,接下来指不定还有什么杀手出现。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依靠刚才的那种状态,我们恐怕就在劫难逃了。”叶吟风扬了扬手中的铁剑,凝声说道。 柴荣与赵匡胤本就不是一般的凡人,他们听闻叶吟风的话语,脸上不禁的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第一名杀手虽然轻易间的被凌天云与叶吟风击杀,但是难保他们还有这样的好运气,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的残酷和凶狠。 “咯,咯,咯,?????????”一串幽灵般的笑声回荡在这营帐之内,不见其人却先闻其声,那幽灵般的笑声时而由远至近,时而由高至低,一直在这营帐内飘浮不定的回荡着。那笑声里透出一股令人悚颤般的恐怖之感,那是一名女子的笑声,是一名从幽冥界里走来的幽灵传出的笑声。 “什么人,装神弄鬼,有种的就出来,跟小爷大战三百回合。”凌天云一听到那笑声,不禁的破口大叫起来。他扬着手中的宝刀,双眼则在这营帐之内四处搜寻着,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叶吟风提气警惕着四周,手中的铁剑泛出一层淡淡的暗幽光芒,他知道那杀手已然进入了这营帐之内。只是对方凭着高超的身法和疾速的移动,让他们一时间无法找出而已。这名杀手远不是第一杀手可比的,就是那一串如幽灵般的笑声都暗藏着一种慑魂般的魔力,让人不禁的心中一颤。 柴荣与赵匡胤听到那串笑声,他们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显然他们对发出那笑声的杀手很是熟悉。柴荣身上的帝王气息更加的浓烈起来,而赵匡胤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红艳如枣般,他们双眼里射出的无比凝重的目光,如临大敌般。 “有人说幽梦姑娘是刺天盟里最神秘的杀手,也有江湖传言,红拂楼就是幽梦姑娘一手创建的,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是正确的。”柴荣双目凝神突然开口说道,他是在提醒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来者正是江湖之中传言最为神秘的杀手之一幽梦,幽影如梦,一指断红尘的绝顶杀手幽梦。 “咯,咯,咯,小女子没有想到此身有身遇见大周皇帝陛下。却不知道是小女子的荣幸还是小女子的不幸呢,小女子虽然略有一些威名,却总归不能与陛下相比的。”那道如幽灵般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回荡在这营帐之内。 “幽梦姑娘终究还是对以前的事放不下,朕虽一国之君,但又怎及你等江湖异士逍遥自在快活呢。说吧,你们这次的目标是不是朕,还是我大周国军中其他的将领。”柴荣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他的话语之中透出一股子无奈之情,他仿佛与这名名震天下的女杀手相识,而且两人似乎还有一段让人浮想联翩的故事。 随着柴荣的一番话,那案桌之上的烛焰微微的摇晃了几下。而叶吟风双目精光一射,他疾速出剑,一道剑影幽光从这营帐之内闪现而出,随着他身影的掠起,那剑刺向了一处空虚之中。 紧接着,凌天云横刀一扬,一抹凌厉的光华从那刀身之上迸射而起,他飞劈而去的方向与叶吟风剑刺的方位大致相同。那剑光幽幽,刀芒芒霍霍而起,两条身影同一时间的扑向了营帐之内的一处虚空。 一剑刺空,一刀劈虚,叶吟风与凌天云双双飞旋而归,他们将柴荣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双眼里却是凝重之色不减反增,望着那营帐里的一处角落。那一击无功而返,但是他们已然确定下了那女杀手的方位。 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那灰暗的角落处慢慢淡出了一条人影,那人影越来越清晰,很快众人的眼中就显现出了一条嫚妙的身影。全身的黑纱的将那条嫚妙的身躯包裹着,在那摇曳几下的烛光之中映出了一张绝代芳华般的面容。那修长的大腿在那黑纱之下忽隐忽现,嫚妙的身躯里透出一股无尽的媚意。 “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两位不足双十之龄的少年,却有如此不凡的眼力,倒是让小女子意外了。陛下能有如此得力助手,还真是大幸啊。”灰暗的营帐内将那名女子的面容浮现而出,一张红艳欲滴的嘴唇轻启而道。这名女子浑身透出一股令人无法拒绝般的媚意,成熟的身躯里散发出让人难以自拔般的魅力。 “你还是没有变,在蜀中呆了数年却没有将你脸上的容颜消磨。都说蜀中大好河山养尽天下美女子,想必这些年来你在蜀中的日子过得也不错。”柴荣凝目望着那名淡出身影的女子,怅然说道。 “小女子哪里能与陛下与比,大周的气运将陛下养得更是虎龙生辉。那蜀中毕竟只是偏隅一地而已,陛下却是占据了整个中原的大好河山。”幽梦轻晃着兰花指,她扭着那嫚妙的身躯盈盈而来。此时的幽梦如那黑暗中走出的暗夜幽灵般,修长而又嫚妙的身躯里散出淡淡的女子体香,特别是那飘逸而起的如墨般的发丝,在这昏暗的营帐之内更显异彩如神。 “往事不提也罢,今夜你前来难道就是为了叙旧的吗。谁也不会想到,美色闻名天下的蜀中佳颜花蕊夫人会是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绝顶杀手幽梦。不知道是孟昶要你前来取我性命,还是他人。”柴荣的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的神情,他向那幽梦问道。 “不错,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放心,没有人要你的命,既不是孟昶要我来也不是任何人。你安心的做你的大周皇帝就是了,天大地大,为何这天地间却那么小呢,为何要你我相遇呢。我这些年过的很好,好的都快要忘记以前的一切了,可我不能忘的是,我还是一名杀手,既然领了赏金就得完成自己的任务不是吗。”幽梦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柔色,转而间却又一闪即逝。 “你还是以前的你,可你为何要卷进这场战争来。不管是我大周的哪一名将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们,哪怕是我大周的一名普通士卒。”柴荣将凌天云与叶吟风推开了,他大步迈向前,与那道风姿卓然的女子遥相对望。 “呵,呵,呵???????”,幽梦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发出一阵冷笑,她又接着说道:“这世间只有你们男子纵横天下,决战千定胜负。难道我们女子就不能吗。大周与北汉、契丹联军的这一次大战,你以为就不会影响到天下的大局吗。南唐、吴越,乃至我蜀国都会受到影响,而这天下需要一个平衡,一个能让天下各国赖以生存的平衡。这一战大周必需败,否则大周又会将战火燃烧在其他的国度。雄踞中原的大周,天下正统的大周,当然不会看着天下四分五裂的局面。” 第四百九十三章 孤影孑然 “天下一统乃顺应天意,你还不明白吗。那蜀国偏安一隅守得那川府天国又能怎么样,再说那南唐国,尽得天下富庶之地,可那里的百姓又生活得如何。我大周虽雄踞中原乃天下正统,以求天下一统又有何错之。先古春秋时期便是战国分裂,各国战患不断,大秦一统天下之后,这才有了百姓安居乐业的期望。如果这天下仍是四分五裂之势,那么这天下的百姓又如何安居乐业。你自己的生事你自己清楚,难道你还想让你自己的悲剧再度重演吗。” 叶吟风与凌天云静静的听着那两人的争执,他们连一句话也插不上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那幽梦代表的是某一些想要维持现状的势力,而柴荣却想打破这种天下分争的局面,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错误的生在了这时局混乱的年代。 “今夜不是来与你争执的,你是大周的皇帝陛下,你当然有你的理由和立场。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女子而已,也要为了我自己的生存,所以今夜前来只为了一件。”幽梦眼中凝起了一抹寒芒,而那目光却直接的落在了赵匡胤的身上。 “我说过,不管是谁也不管任何人,我大周将士的性命只属于我大周。谁也不能随意的拿去,更何况他还是我的二弟。”柴荣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身上皇者帝王之气俞来的浓烈起来,双眼毫不畏惧的望着自己面前的那绝代芳华般的幽梦。 “唉,希望你今夜的决定不要后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离开。”幽梦眼中的精光一闪,很快就消没在这闪烁的烛光之中。她脸上惆怅表情毫不掩饰,那怔怔的目光里包含了千万情绪般。 “你为什么还要买我这个面子,你是希望我升起新的希望吗?如果我心中有了新的希望,那么我又应该怎么做?”柴荣双眼里流露出了迷离的光芒,他嘴里喃喃的问道。对方放弃了自己的任务,他似乎有一些难以置信,但他的心里对这样的结局却是抗拒的。他希望对方放弃,又希望靠自己永远不要欠这个人情,这种矛盾的心绪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能怎么办,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么你就打进川中来,有本事你就来把我抢走啊。”幽梦媚意柔情一笑,她的身影很快就淡化在了这烛光之中,只是她的声音依然如那摇曳不止的烛光般,还无法散去。 没有人知道柴荣与那传说中的花蕊夫人经历了什么,谁也不曾想到大周皇帝与那蜀中才女会有一段如此缠绵的交织。只有在场在的叶吟风与凌天云等人心里暗暗的吃惊着,对于这样的结局,他们大感意外,但是这也是最好的结局。如果加上赵匡胤的话,就凭他们四人,远非那闻名天下的杀手幽梦的对手,他们的实力还是太低了。 “大哥,为什么,你没有必要因为我而欠了那女杀手的一个人情。我大周的将士岂是贪生怕死的,就算是那女杀手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倒是大哥你,如果消息传出去了,那么你就更加危险了。”赵匡胤虎里噙着目光急急的说道,他的脸色本来就如枣般红,这一下急的脸色更红了。 “无妨,今夜最起码知道了他们的目标,也好让我们有了准备。二弟到底是得罪了何人,居然被人不惜花费如此大的重金聘请等级如此之高的杀手。这不关是一场我大周与北汉两国之间的国事,应该还掺杂了其它的因素。”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并没有插话,他们知道他们也无法推论出什么,这毕竟关乎到两国之战的胜负。他们只有静静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天下纷争,他们两人也是只是小人物而已。战争还是要靠将领的运筹帷幄和将士的浴血奋战,天下大局远非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也非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完成的。 “可是????????”,赵匡胤又急着说道,但他的话语被柴荣打断了。柴荣望着摆了摆手,阻止了赵匡胤继续说下去,他将目光落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的身上,然后说道:“江湖之中除了刺天盟等一些杀手组织外,还有一些人并不属于任何的杀手组织。他们往往都是单人独行,没有同伴也没有朋友,他们最相信还是银子。而在这些不属于任何杀手组织之中杀手就有那么几名佼佼者。” 叶吟风与凌天云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他们不明白此时的柴荣为何会给他们说这些。这似乎与今夜之事没有什么关联吧,他们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但是他们并没有发问,因为他们知道柴荣与他们讲这些,必定是有目的。 “杀手界之中就有那么两人非常的出名,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的杀手组织,但是他们的佣金依然不会低于任何的杀手组织。有一人外形瘦高,人称十三先生,还有一人却是长相非常的俊美,但这人脸上有一条骇人的血痕,这人被江湖人称为孤孑。这两名杀手没有任何的朋友,他们眼里只有银子和钱,这两人什么单都接,还抢了那些杀手组织的单。所以这两人不但不被江湖正道之人容忍,也不被杀手组织容忍。” “那名人称十三先生的杀手倒也罢了,江湖传言非常之少,主要这人行事比较低调,他只有身形瘦高的特征,所以在这江湖杀手界中名气还没有那名孤孑的大。今夜我要说的就是这名叫孤孑的杀手,此人喜怒无常,嗜杀成性,却从不按常理行事。江湖之人对其恨之入骨,就是连官府之人也赏金缉拿。” 柴荣扬了扬双眉,目光炯炯比那烛火还要耀亮几分,他脸色平静继续说道:“此人追杀的目标从来没有一个活口,可见此人的刺杀之术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更不要说此人的武修境界了。江湖传言,此人没有任何的弱点,除了脸上那道凶狠无比的疤痕,成为了此人的最显著的特征。” 叶吟风听到这里,他的心绪又回到了当初在皇都金陵的日子,他一直认为那十三少先是一名奇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十三先生会是一名如此出名的杀手。他想了与十三先生的那一次的赌约,想到了东南西北四小,想到在金陵城里的一切。不知道为何,他那时与十三先生之间的那玩笑般的赌约,他觉得刺天盟应该会毁灭在他的手中。 “大哥,你说这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那称为孤孑的杀手会出现在这里不成,如果这样,那么我们的处境岂不是不妙了。”凌天云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他觉得柴荣的这番话必定有所指向,否则不会这样如拉家常般的聊起来。 “不错,那名震天下的杀手已经来了,而且还离我们不远。”柴荣虎目一亮,他一语惊起了千层浪般。他的话语在叶吟风与凌天云的心中掀起了万丈骇浪,他们不禁的浑身一颤,后脊之上顿时泛出了冷汗。“阁下在外面呆了这么久的时间,看戏也看够了,难道阁下还不想进来吗。朕虽然为一国之君,但朕今夜里也很是好奇,是什么人居然肯花如此大的代价能够请动阁下出现在我大周军营之中。”柴荣朝那营帐外高声喝道。 “哈,哈,哈”,一道长笑传进了营帐之内,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那营帐之内。却是一名身着劲装外披着一件黑长袍的男子缓缓的进入了这营帐之内,那人脚步沉稳却又不带起一丝尘埃。 叶吟风凝目一望,发现来者身材修长,体格健硕,无论从哪方面上来说这人的身影足够称得上是完美。但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男子的脸庞之上,心中却莫名的一颤。那是一张俊美的面容,却被一道从右眼之下斜下至左嘴边腥红的疤痕给打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道恐怖的疤痕,想必这男子也必是一名俊美的公子哥。 从柴荣高声喝道到那男子的进入,不过几息的时间,但是给凌天云等人却带来了无比的惊骇。他们连那男子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却被柴荣也识破了,可见那人的隐匿手段极其的高明。 赵匡胤不知所措的立着,他不知道自己是站在柴荣的身后还是要护着柴荣。因为根据今夜的迹象来看,这些杀手是冲着他来的。他虽然做好了拼杀的准备,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接触到那名男子的目光,心里顿时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这名男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煞寒无比的血气,脸上的那道疤痕将这人的突显得无比的悚恐。这人身上凝起的血煞气息郁浓而又寒彻,仿佛这人的身上萦绕着无数的阴魂般。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让人一看就会产生恐惧般的心理。 叶吟风与凌天云皱了皱双眉,他们从这男子的身上感觉到了郁郁的血煞气息与浓浓的恐怖杀意。对方的一个眼神让他们如坠入万丈冰窟之中,浑身不由的一颤。这人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普通的人即刻丧命,这人的一个眼神就会让人丧失斗志。这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炼狱走出来的恶魔。 “草民还真是万幸,居然会被大周皇帝陛下记得草民的微名。”那男子如鬼魈般的声音在这营帐之内回荡着,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被震得嗡嗡作响。一道声音就带着无尽的杀气,滚滚而来的杀气将那案桌之上的烛火几欲熄灭。 “你就是孤孑?”不知为何,叶吟风突然发问。他心中一直认为这样的人应该不配与那瘦高的十三相提并论,他觉得此时的这名杀手虽然身上的气势远非十三可比,但是这人给他一种厌恶的感觉,所以他这才突然发问。 “你疯啦!”凌天云拉了拉叶吟风,他不明白叶吟风为何会突然发问,但是他觉得此时还轮不上他们两人发话。眼前的这名脸上狰狞的家伙给他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这家伙可是真正的杀人魔头。不要说那人充斥着郁浓的血煞气息,就是那人的武修境界也是他们所难以探查出的。 叶吟风并没有理凌天云,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男子,等待着对方的回话。 突然间那案桌之上的烛火灭了,而在那熄灭的一瞬间,那烛火却又再一次的亮了起来。一股威压铺天盖地的向这营帐内涌来,那股威压之中带着无尽的血腥气息,令人忍不住的颤栗起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勾子很长 江湖之中使用勾子做为兵器的武修相当少,而使用勾子做为兵器的杀手更是少之又少。勾子长是一名杀手,当然杀手也并一定要杀人,有的时候杀手也会救人,救人的代价显然比杀人的代价还要高一些。而勾子长就是这类的杀手,他不但杀人而且还救人,他救的人都是付给他相当高佣金的雇主。 像勾子长这样的杀手显然很少,有的曾问过勾子长,是救人的感觉好一些还是杀人的感觉好一些。勾子长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他说还是拿钱的感觉最好。对于他来说,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性质都是一样的,除非你有足够的银子。 勾子长是一个很独特的杀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杀的人却还没有他救的人多,这让他这名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很是失败。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杀人也好,救人也罢,钱总是挣得比较多,所以他有时会比较满足。 一般来说容易满足的人一定很幸福不会上进的,但是勾子长认为幸福与上不上进没有直接的关系,就像他的勾子一样。勾子可以勾住任何他想勾住的东西,当然他用他的勾子也勾住了他的满足,他觉得幸福是一种心态,而上进则是一种动力。他的勾子给他勾住了他想要的银两,但也给他带来的不少的麻烦。 本来他很不想接这个单的,毕竟找他的人可是大周的皇帝陛下。江湖中人鲜有跟官府打交道,更不要说与皇室中人了。他觉得武修并不能代表整个江湖,也不能代表整个天下,他最头痛的就是与官府人打交道了,当然他偶尔也无法抵抗巨大报酬的诱惑,所以他还是接了这大周皇帝的单。 当叶吟风问起那个问题时,他已然悄然立在了大周皇帝的身后,他将自己的身形很好的隐匿起来。隐匿身形,这是每一位杀手的必修课程,也是让他们得益匪浅的一门手段。而勾子长对自己隐匿的手段相关自信,纵观天下间,还真的没有无人可以看穿他的隐匿,除了那些个妖孽级的高手例外。 对于叶吟风那不亢不卑般的问话,勾子长还是比较欣赏的,那少年浑身间透出一股子韧劲,而且那少年的身上还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他觉得这少年一定有一种隐匿自己身形的功法。这种隐匿的功法估计比他的隐匿功法还要高明,当然那少年的武修境界在他的眼里还是弱了一些。 想到这些,勾子长又不禁的想起了一人,一名身形瘦高的男子,也是和他同行,也是一名杀手。他曾记得这高瘦的男子说过,好像说的就这名少年,说这少年有当杀手的潜质,只是这少年一直对杀手这职业比较反感罢了。 那名高瘦的男子他当然认识,浪子十三少是他仅有的好友之一。他这一生之中并没有什么朋友,杀手是独孤的,杀手也是高傲的,他知道杀手更是无比的寂寞的,在血色的欲望之中挣扎罢了。所以他很少交朋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朋友,浪子十三少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看到这少年铁骨铮铮的表情,看到这少年脸上刚毅无比的神色,他觉得这少年与他年轻的时候似乎很像。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另外的一名少年的身上,他可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名玄衣少年身上流露而出的纯阳如刚般的气息,虽然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般的模样,但他知道这名玄衣少年与那蓝衫少年一样,都是属于同一类型的人。 “不错,我就是孤孑。莫非你听过我的大名,你看到了本人是不是有一些吃惊,有一些害怕。啧,啧,放心。对于你们这样的少年,本杀手一向是心慈手软的。”孤孑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令人惊悚般的目光,他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的身上,顺便也将凌天云也带了进去。只是他的目光里包含了一抹令人无法理解般的异样,让人不禁的一阵头皮发麻。 叶吟风眉头微皱,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令他无比憎恶的含义。这种扭曲般的含义当初他在金陵城里就感受到了,他没有想到这名凶煞的杀手会是一名如此变态的人。这目光让他浑身一冷,让他感觉到有一种恶心。 “喂,你很有名吗,怎么本少爷没有听说过你呢。本少爷只听说过一名长相凶煞的恶客,据说这名恶客的大名还可以达到吓唬小孩的功效。如果哪家小孩夜里长哭不止,就说一句脸上带疤的恶魔来了,那小孩便立即停止了哭声。莫非这传说中的恶魔就是你嘛,只是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凌天云对于这样的目光很是不适,他不明白那孤孑目光里包含的意思,但是他看到了叶吟风那皱起的眉头和不适的脸色就知道这孤孑的目光里一定不含好意。他早就看那孤孑不顺眼,他也忘记了对方是一位成名已久的绝顶杀手,不禁的讽刺般的说道。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小子,你不就是要告诉我你们不怕我就是了。你又何必转这么多弯呢,差点忘了正事了。”那孤孑将目光又重新的放在了柴荣的身上,然后又说道:“今夜有人出了高价钱,说要买大周军中的最高将领。草民想来想去,这路军中的最高将领也就那么几人,但也充不算是最高,只到遇见了陛下,草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有人想买陛下的命。” “要想要朕的命,就来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就行了,朕此次领兵北上,早就想到这么一天,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柴荣大步一前,将赵匡胤与叶吟风等人拦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虎目精迥之光迸射而出,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 “不愧是雄踞中原的大周国君,这身英雄虎胆,倒是让草民折服了。如果不是草民对金钱更感兴趣的话,草民倒想结交结交陛下。”孤孑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解的神色,他的话语刚落,身形却是一窜,在众人的眼前留下了一道道灰蒙的残影。 一抹幽光从孤孑的手中迸射而出,他手中却是一柄凝着无尽悚然般的血煞之气的弯刀。那刀轻盈小巧,却又异常之薄虽没有薄如蝉翼,但是也比寻常的刀薄上好几分。那刀小巧却带着几分娟秀的模样,那刀比寻常的刀要短上一尺之多,也比寻常的刀要窄上几分。那刀的外形简直如孩童手中的玩具般,但是从那刀身之上散发而出的血煞之气却胜过天下所有的兵器利刃。 孤孑的速度很快,快得众人眼中只觉一花,快得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的速度无比的疾速,他离柴荣有三四丈之远,但他的身影已然如突破时空的界限般,瞬间就抵达到了柴荣的身前。 太快了,快得简直让人绝望,盛名之下无虚士,应该说的就是这种人。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无力之感,叶吟风和凌天云两人都没有想到这极负威名的杀手会突起发难,而且速度快得让他们无法想象,快得让他们产生了绝望。他们想要出手相救,但是以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来及。 心中的悲愤顿时而起,使得他们身上涌起的真气如狂海掀浪般。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他们怎么心存不甘,他们怎么绝望。但是那道身影挟着那道幽艳的光芒已经逼进了柴荣,正向柴荣的颈际处横切而去。 “大哥!”一声怒吼响彻天地般,在这营帐内如爆炸声般,却是离柴荣最近的赵匡胤仿佛发疯般朝柴荣撞去。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将柴荣撞开,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想救柴荣,那一声怒吼汇聚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天云和叶吟风刚扬起了手中的兵器,他们也如箭般向前冲去,然而他们刚冲去的身形却硬生生的收住了。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一抹强大的气息从柴荣的身后传来,接着他们惊愕的看到了一张人脸,应该就是一张普通中年男子的脸。 赵匡胤使出了浑身的劲向柴荣撞去,然而当他的身子快接近柴荣时,却顿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一团棉花之上,自己的身子就这样停顿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心中悲愤之下朝柴荣望去,他看到了柴荣一张镇定的脸庞,还有一张普通男子的脸出现在了柴荣的身后。 稳住身形的叶吟风与凌天云惊愕的看到了他们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幕,他们看到了一柄很长的勾子从柴荣的身后伸了出来,那勾子伸出的时机正好是那孤孑横切而来的小刀快要切中柴荣颈际的时间。 那柄勾子很长,最起码给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但是他们知道,其实那柄勾子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长。那勾子很短,但是那勾子却正确无比的勾住了那切割而去的那柄小刀,那柄勾子将他们的希望勾了回来,所以他们觉得那勾子很长,长得让他们无形想象。 柴荣身后突兀般的出现了一柄勾子,那是一柄黝黑无色的勾子,那勾子仿佛只是一柄普通铁铺里打造的寻常百姓常用的那种勾子。但是那勾子却轻易的勾住了孤孑手中的那柄寒泽芒耀的轻巧小刀,时机正好而且不偏不倚。 随着那柄勾子的出现,孤孑的眼眸微微的一凝,直刺而横切而去的兵器被那柄勾子勾住却无法动弹半分。他只得收刀身形一退,然后眼里满是凝重的目光望着柴荣身后的那张普通的中年男子的脸。 “勾子长,没有想到你也会来趟这浑水。”孤孑语气冰冷之中带着无比的凶煞,朝柴荣身后的那中年男子狠狠说道。他手中的兵刃并没有立即收起,而是双眼凝重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忌惮。 一条身影从柴荣的身后慢慢的淡了出来,却是一名身形普通的中年男子,浓遐大脸国字脸。但那名中年男子的目光无比的炯异,厚厚的嘴唇显出几分刚毅的性格。那被称之为勾子长的中年男子出现之后,并没有看那孤孑,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 “小友,十三那厮要我代他向你问好。”勾子长向叶吟风和煦的说道, “小子谢过前辈,小子对那十三先生也甚是怀念,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前辈可否告之小子。”叶吟风心怀一暖,他没有想到那瘦高的十三还记得自己,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十三的嘱托,只是这名叫勾子长的中年男子刻意向自己示好。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向自己示好,但对方在这危险之即已经让他心中一暖。 “去了哪,某家也不清楚,对了他身边的那四个小家伙非常的不错。” 第四百九十五章 初至高平 “大哥,你没事吧?”凌天云与赵匡胤两人冲到了柴荣的面前,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那柄突兀而现的勾子,柴荣的恐怕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二位贤弟尽可放心,没事的。”柴荣摇了摇头回答道,对于两位义弟的关怀他很是感动。他也看到了凌天云与赵匡胤奋不顾身般的扑来,这让他的胸怀之中流淌着一股暖流。他的心中也带着丝丝的歉意,因为他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会知二人,他连军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告之。 凌天云与赵匡胤虽然满腹疑惑,但是此时并不是提问的时机,他见柴荣已然安然无恙不禁的大喜。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名手握着双勾的中年男子,两人同时抱拳向那男子道谢。在他们的心中,救了柴荣的性命就等于救了自己的性命,对于这样的救命恩人,他们怎敢不充满敬意。 “客气了,某家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这本就是某家该做的事,二位不必感怀于心。”勾子长语气平静的回道,他看了看凌天云又说道:“你很不错。” 对于赵匡胤勾子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里略过了赞许之色。随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那脸上一道触目惊心般疤痕的孤孑,缓缓的说道:“你还真是什么单都敢接啊,就不怕老天爷见你恶事做尽将你收了吗?” “啧,啧,勾子长,你还真的丢尽了我们杀手的脸面。杀手就要以刺杀为主,可你呢,身为一名杀手却不务正业,居然跑来给人家当什么保镖。这世间还真的是无奇不有,你倒算是另类了。”孤孑讥笑一声,反击说道。 叶吟风默默的观望着,他看到凌天云向自己示了一个眼色,不禁的大感疑惑。他不明白凌天云给他使的这眼色是什么意思,而正当他疑惑之即,那案桌之上的烛火又摇曳了几下,但是很快那烛火便恢复了正常。 然而,令叶吟风惊愕的是,营帐之内已然失去了那勾子长与孤孑的身影。他们显然为了一争高下出去了营帐之外,只有胜者才能继续自己的任务,也只有胜者才能真正的活下来。一为杀人而来,一为救人而至,但这两人都是为了那可观的赏金而来,又怎么可以评价孰是孰非呢。 “喂,你说你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杀手,怎么也没有和我说一下啊。”凌天云如见猎心切般的神色搂住叶吟风的双肩,神神秘秘的问道。他没有想到这名手拿勾子的高手居然向叶吟风打招呼,他感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什么认识什么人,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再说了,你也没有问我啊。”叶吟风一把将凌天云的手打掉,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淡淡的回答。今夜的事他觉得非常的蹊跷,他没有想到这偏僻的小山落里会出现如此多的高手。而且都是杀手界里赫赫威名的杀手,有的冲着赵匡胤而去,而有的却冲着大周皇帝柴荣去的,这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说拉倒,那个勾子长你听说过没有,还有那十三先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高手。还有那四个小家伙又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嘛。”凌天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让叶吟风很是无语。 柴荣与赵匡胤则是一脸惊错的表情望着这两名少年,营帐之内的气氛已然有所缓解。本着压抑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也许那名孤孑应该是最后的一名杀手,因为营帐外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当石守信来到了柴荣的营帐时,发现守卫在营帐外的护卫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这样的情形,让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他心里一面急急的祈祷着皇帝陛下无事,一面急急的向那营帐内冲去。 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却愣住了,大周的皇帝柴荣完好无损般的立在那案桌前,这营帐之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受到一丝的损伤。但他的目光再一次的打量起这营帐时,他的心里更是颤颤的发抖,因为他看到了那营帐的地面之上满是利器划过的痕迹。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如一柄柄利刃般将他的双目刺痛,他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原来在这整座军营里,经历最来残酷最为严峻的战斗是在这营帐之内。 转眼之即,他看到了一具身道分离的尸首正在那案桌之旁,一抹郁郁的血气朝他的鼻尖冲去。可见这营帐之内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那具尸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他已然将这里情形猜测了个大概。 石守信的心里颤栗而又激动,做为大周战功赫赫的名将,他哪里会看不出这营帐之内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想到原来那些混入军营之内的奸细就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目标就是这座营帐,真正的杀手就是出没于这座营帐之内。幸喜的是,大周皇帝陛下安然无恙,这让他沉重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 “末将石守信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责罚。”激动不已的石守信仆倒在了地面向柴荣跪拜着说道。他不敢想象,如果这营帐里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是大周新登基的皇帝陛下。 “石爱卿何罪之有,快请起吧。”柴荣此时的心情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做为一国之君,他本就该沉着稳定。他上前将石守住轻轻的扶了起来,向对方缓缓的说道,死里逃生固然可喜,但是他营帐之内还有三名与他同生共死之人,也许这份情谊比死里逃生要更加珍贵难得。 “陛下,末将考虑不够周到,让陛下受惊。如果陛下龙体有什么损伤,末将就是死也难辞其咎。”石守信虎目泛红,急急的说道。 “好了,朕赦你无罪。这次朕能够死里逃生也幸亏两位义弟与叶少侠相助。”柴荣搀扶着石守信的双手,微微一笑向对方安慰道。如果说他不害怕这是假事,纵然他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是刚才面对着那孤孑手中刺骨寒彻般的利刃,就在快要切割至他颈际的那一刹那间,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感觉让他终身难忘,他没有想到自己会遇死神离得如此之近,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 “好了,老石,没有什么事了,陛下不是安然无恙了吗。你小子就是矫情,是不是非得要陛下制你一个护驾不周的罪你这甘心。”赵匡胤见状,他急连向石守信劝道。对于这名大周同袍,他心中还是充满着敬意的。 石守信听罢,也没有再一次的勉强,他立起了身子,虎目里还闪烁着几点晶莹的泪花。陛下仁心宽厚,这是这乱世中原国度仅少的,他将先皇郭威的优点都传承下来了,他知道陛下不仅仅是宅心仁厚,而且更令他折服的还是他的雄图伟略,陛下要完成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业,他要为中原大好河山夺回那道天然的屏障,以保汉氏中原不最受到异族蛮夷的侵战。 石守信的到来,给这营帐里带来了一些生机,接下来就大周皇帝与大周军各将领的会话。凌天云与叶吟风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看着兵卒将那具被他们联手杀死的杀手尸体抬了出来,他们也随之跟了出来。 呼吸着外面清郁的空气,凌天云一双星目直直的望着叶吟风,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名与他相识仅数月的少年,身上同样事着一些神秘的色彩,他有时很是好奇,这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而他也一直在问自己,他与叶吟风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瓜葛。 “你这样看着我干吗,我可没有那种爱好啊。”叶吟风被他这样看得有一些不好意思,不禁的恼怒说道。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就是好奇而已。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认识那十三先生的,如此的高手你都认识,怎么我就没有这个命。只认识了一名老不正经的和尚,还有就是一些想要死的人。” 夜色光华如水,天穹乌云开始变得稀薄起来,隐隐可见那天穹之上闪烁的星辰。此时的周营里一片寂静,大战之后的余波并没有维持太久,混乱的场面已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有那残留在夜空里的血腥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 听着那丛林之中动物和虫儿的叫声,脸上映着军营四周垒起的火把,一切如此般的宁谧,一切又如此般的静冷。叶吟风与凌天云坐在了辎重营外的一平板车上,那车上堆满了枯草,感受着夜风拂面的快意,叶吟风向凌天云说起了在金陵城里的遭遇。 两人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至到身上袭来一阵困意,他们直接在那辎重营的板车上沉睡了过去。 次日,柴荣下令全军疾速前进,大周军队势如巨龙般朝泽州方向而去。当大周军抵达泽州时便与另一路大周军汇合,得到了前方斥候的汇报,北汉与契丹联军已然舍弃泽州多日正在围攻潞州。 柴荣下令大周军不必停留,火速赶往潞州支援,令各军卸下辎重轻装前行去解潞州之围。整个周军一路奔波,早已经疲惫不堪,当时就有军有将领有异议。被柴荣以强硬的手段经镇压下去了,做为一国之君,柴荣还是一名雄韬武略的兵法大家,他熟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如果大周军队怠慢难前的话,北汉与契丹联军必可能战得先机。 就在柴荣率领周军急急向北而去时,北汉皇帝见潞州城池坚固无比,他屡次进攻却没有一丝的进展,这让他心底愤恨难平。就在他愤恨当头之即,有人向他献了一计,既然潞州城池坚不可破,为何还要在一棵上吊死,不如弃潞州向大周帝都而去,这样可以直捣黄龙一举攻下帝都。到时候帝都都拿下了,大周离灭亡的日子还久吗。 北汉皇帝一听,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于是他重振军威,率领联军气势汹汹的绕过了潞州朝大周帝都汴梁的方向而去。 柴荣率领的大周军队朝高平的方向而去,此时斥候来报,发现了北汉联军也在高平,距离大周军只有五六十里路。不顾各将领的反对,大周皇帝决意率领先头部队赶往高平。 终于,大周军与北汉联军在高平以南相遇,一场轰天绝地的战争拉开了序幕,一场决定大周国命运的战争在此上演。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实力虽然可以定胜负,但是有时气运也可论生死。 第四百九十六章 大战前夕(上) 每一场战争的发起都是有目的性的,没有人会否认战争的残酷性。一个经历了残酷战争的人一定不会想再一次的提起,因为不管怎么样的战争,不管是输还是赢的战争,那残绝的战场,那横尸遍野的战场都会让他终身难以忘怀。 这就是战争,没有人愿意经历战争,也没有人喜欢战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远非江湖恩怨相互撕杀可以比拟的,大型的战争场更是悲壮惨烈,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那种横尸遍野尸体成山般的悲惨景象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大型的战争,往往是绝对的军事实力做依靠的,其武修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除非是那种达到了通天彻地之能的绝顶高手,对一场战争会带来影响之外,其余的境界低下的武修并不能主导一场战争的胜负。 柴荣在营帐之内向凌天云与叶吟风解释着,此时的营帐之内只有数人而已,赵匡胤与石守信也显然在内。大周勇将诸多,李重进也出现在了营帐之内,他与张永德率领的东路大军与柴荣率领的中路大军在泽州汇合之后,他分出了大部分人马朝潞州而去。而他自己则留在了大周中路军营之内,与他一起的还有大周名将史彦超。 叶吟风对于柴荣的解释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型的战争,他只是一山村落魄世家的公子而已。叶家遭遇劫难,他一直都是流落街头,最后遇上了李逍遥,让他在那繁华如奢的金陵城里大长了见识。 凌天云相对战争的见解比较深一些,毕竟他乃北汉名将凌铎之唯一的儿子。而且他也在白水关军营之中待了数年,北汉虽然与契丹成联盟之势,但是两国之间的军队也时常会发生一些不小的盲人摩擦,虽然只会发出一些小型却无伤大雅的战斗,但是对于契丹人的凶悍和野蛮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大周军的将领有石守信、李重进、史彦超还有张永德,这营帐之中这些大周名将已然差不多到齐。赵匡胤身为禁军指挥使当然在这营帐之内,他亲领的禁军侍卫负责保护大周皇帝柴荣。因上次守护在柴荣营帐周围的禁军已然被混入军营之中的刺客杀光,他不得不又从禁军之中挑选出了一些侍卫。 这是在泽州东北的一小村落里,大周军队在此安扎驻营,而北汉与契丹联军已然出现了在高平城外的一处原坡上安寨扎营,距离大周军只有五六十里的距离。柴荣下令在此驻营,待明日一早发动对北汉联军的攻击,两国之间的恩怨将在这一战之中了结。 大周军只有寥寥的两三万人,其大周军的后援部队还在赶往高平的路上,柴荣率领先遣部队先行。他要以两三万的大周将士来攻击北汉联军的十万之众,可见些雄心昭然,也可见其胆色。对此,军中已然议论不下于十次,但是柴荣并不为其所动,依然冒然而行,经过一日的奔波,大周军与北汉联军越来越近了。 夜如初,风如静,望着连绵不绝的大周营帐,叶吟风的心里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感触。他与凌天云被临时安排在了柴荣的营帐之外,充当了这座营帐的护卫。两人的身上已然穿上了一件厚重的盔甲,手里虽然没有什么兵器,但是两人身上的透出的磅礴气息,便让人不敢小觑。 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一层又一层来回徘徊的禁军侍卫,他们手中紧紧的握着寒彻泛芒的兵器。四处里一片静然,整座军营沉浸在了漫漫的肃静之中,没有风,只有幽然如水般的夜色正在四处挥洒着。 “你说那勾子长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连苻憬等人也不见踪影。他们四人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按理来说,他们四人的修为不弱于那勾子长与孤孑,可是为什么他们却还没有回来。”凌天云举着望着幽然一片的夜空,向叶吟风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你要问就去问那策划这场行动的人,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傻不拉几的。人家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的话,怎么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我一直怀疑,大周军营里一定有他们的奸细。而且那名奸细的身份还不低,否则怎么会有人知道你大哥在这军营之中。”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这事了,你觉得谁会是奸细。我觉得派人来行刺的那幕后主使与北汉联军应该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北汉联军必然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今日必定会大举来犯。” “这个不好说,那人只过是那幕后主使的眼线而已,又或许那人还带有其它的目的。至于幕后主使为何不通知北汉联军,其实也很简单,他就是想让两国相互撕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至于为何刺杀你大哥,想必就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你想想看,如果你大哥要是死了,这大周除了会分崩离析之外,还会有什么人得利。他为什么会派死士入营,他为什么只刺杀你大哥和你二哥,而不刺杀其他的大周将领。如果他真的要大周输掉这场战争的话,将大周所有的将领都杀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只刺杀你的两位义兄。” 叶吟风心中的疑问一下子就全面倒了出来,他是一名旁观者,他所看问题的出发点也确实与别人不一样。在他的心里,这场战争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是南唐人,他师兄李逍遥更是南唐的一名亲王。所以他对这两国之间的战争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他在意的是他希望跟随着大周军队再一次的找到那萧禹景。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想想我大哥,连我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还隐藏了一名高手。那一次真的把我吓死了,可我大哥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提起过,就连一点暗示都没有。难道在这军营之中,他还真的有什么顾虑吗。又或许说他对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包括我与二哥。可我们是有难同担有福同享的三结义啊,我们虽然不能像刘、关、张那样做出轰轰烈烈的大事来,但是我觉得能认这两位义兄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也许是你想多了,这也是一种帝王之术罢了。你大哥并不是不信任你们,或许他有他的苦衷而已。那位丰先生不还在军营之中吗,有时间你可以问问他,以丰先生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查得出这军营之中的奸细是何人。” 叶吟风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闪现出了一道儒雅清绝的身影,正是那位丰小刚先生。丰神俊逸的外形里透出一股子小隐于市般的淡泊名利,但他的身上还流露出一丝刚毅有韧般的气息,使得他对这名丰先生产生了几分兴趣。 “那丰先生在我二哥的营帐里,从来就没有从那营帐里迈出过一步。我二哥也不带他出来,就是我大哥也不常见到那位丰先生,也不知道我二哥带他出来干嘛。但是我大哥却好像没有看见般,真让人费解。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丰先生一定就能查出那奸细,我们都还没有见识过这名丰先生的才华呢。” “看起来你二哥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丰先生的存在,以丰先生的才智,必然不会是一位默默无闻之人。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怎么攻破天井关的,这一切都是那丰先的计谋,如果不是丰先生的计谋,恐怕我们此刻还在那天井关打转呢。”叶吟风白了凌天云一眼,将那天井关之事说了出来。 “听说以前的军中都会有一名军师存在,你说我二哥让丰先生随军,就是充当军师的意思。可是关于这军师一职,我可还真的没有遇见过,都说三国时那诸葛孔明神机妙算,计谋出众,可那只是传说而已。你说那丰先生是不是就是那样的人,给我二哥出谋划策,然后我二哥再转达给我大哥。”凌天云恍然大悟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你不觉得你二哥现在在这大周军营里的地位越来越稳了吗,看起来你还要好好努力啊,不要拖了你两位义兄的后腿。”叶吟风笑着打趣道,他隐隐的觉得那丰先生潜伏在赵匡胤的营中,并不是凌天云想像的那么简单。赵匡胤虽然是柴荣的义弟,但是这大周国毕竟是将领众多,每一名将领都要比赵匡胤有名,而且每一位大周将领都是对大周皇帝忠心耿耿,赵匡胤要想彻底的摆脱大周皇帝义弟的身份融入这大周将领的圈子里,那么必须做出一番更为惊的壮举。 “少来了,我才不想和他们一样,终身困在这天下分争之中。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我要的是策马驰骋天下,纵横四方扬刀仗义的生活。像风恋刀大侠一样,做一名举世仰慕的大侠,那样快活逍遥多好。”凌天云眼里闪出一抹精芒,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他脸上扬着一抹灿烂的笑意,仿佛他心中所想的理想伸手可触般。 “快活自由是好,逍遥无忧也好,但是眼下这天下局面就是如此,天下各国纷争不止,百姓游离无居定所。如果真的有一位雄才伟略的明君可以领导群雄一统天下,那也是一桩美事啊。只是我们都是小人物,既没有像你大哥那样的雄心壮志,也没有像风大侠那样的悲悯苍生之情。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活着,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窥得这武道的真缔,一举破碎虚空那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两人这是第一次的谈起了人生的理想,但是这一次交谈却让他们产生了更加激烈的共鸣。这也让他们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他们如那泥泞之中的两只弱小的蚂蚁般,只为了翻过一处又一处的泥泞,他们只有这样不住的爬行,他们或许有一天终究会爬上那世间最高的那一座山峰,那就是武道的极限破碎虚空。 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在这大战前夕夜晚里的一次交谈,会让他们走上了一条与外人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冥冥之中,他们心有都有感触,他们身上必定有着一定的联系,这种感觉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有了。那不是亲情,更不是友情却胜似友情,那是一种共鸣,也许是他们两人身怀佛道功法的缘故,又或许他们身上隐藏着的秘密。 “明天就要大战了,你怕不怕。” “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什么叫怕。”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大战前夕(下) “其实打仗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就算要上战场冲锋也轮不到我们。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我大哥的安危,不让北汉将士伤到我大哥一根毫毛。其余的就交给那些士卒和将士们吧,我们离战场应该还很远。”凌天云百无聊赖的靠在那营帐门前的木桩上,他双头搭在脑后,仰望着夜空,幽幽而道。 叶吟风的身姿也有一些懒散,但是这营帐周围的一切情况都掌握在他的心中,他知道凌天云表面上看起来无比的轻松悠闲,其实也和他一样,都是紧紧的注视着这周围的一切。哪怕是在这营帐周围的某一名禁军侍卫不禁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又或是放了一个屁,都被他们清晰的察觉到。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我们两人本就不是大周人,你说我们这是为什么,居然卷进了这大周与北汉之间的战争。令尊还是北汉有名的镇守边关的大将,如果让你们北汉人知道了你帮大周,这样对令尊有没有什么影响。” 凌天云听罢,沉默了一会,他眼里流露出了一道异样的光芒回答道:“家父是一名纯粹的军人,但是他又不是那种传统的军人大将。在他的理念里,那种君臣的关系远没有他与白水关的百姓要来的重要。如果他怕我会连累到他的话,他不就会放我离开白水关去闯荡江湖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已经将晋阳钟家得罪死了,以钟家的势力,要想致家父于死地也确实容易。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一种感觉,家父并不是一名普通的边关大将,北汉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害到家父。” “北汉之中无人可以加害于令尊,并不代表没有人想加害于令尊。只要别人有这个想法和打算,那么令尊的处境就会比较危险。不要忘了,如果北汉人发现你出现在这战场之中,而且帮助大周,以你们北汉皇帝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性格,令尊的处境会好吗。”叶吟风担忧的向对方说道。 “你就不用操心了,家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名边关大将而已。再说了,家父麾下的凌家军也不是吃素的,实在不然,就弃白水关而去,窜进那燕云十六州之中去。”凌天云自信满满的说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父亲的处境。 “我们两人还是有必要掩饰一下身份,不管怎么说,你我都不是大周人。”叶吟风建议的说道,对于他来说他的身份并不重要,他虽然是南唐人,但是他孤家寡人一人。就算是暴露了身份,也连累不了他人。而凌天云不一样,他还有家人,还有任职于北汉白水关的父亲,此事传扬天下,他的家人必遭遇打击。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凌天云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妥协。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少年是为了他好,他也知道此战也必定凶险万千,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种预感,父亲凌铎之应该早就算到了这么一天。 夜色寂寥,那营帐之内依然还是烛火通明,在那营帐之内商讨的大周众将还没有出来的迹象。从那营帐之内映出几条来回窜动的人影,却是大周皇帝领着大周众将正在商议明日的战事。而这营帐之外的凌天云与叶吟风却是百无聊赖,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密切注意四周的动静。 这时,一阵吵杂声传来,二人朝那吵杂声望去,看到了几名大周士卒正押着一名黑衣人朝这营帐而来。领头的正是高成德,此时的高成德一身鲜艳的盔甲,手握一柄厚实的佩刀,迈着龙行虎步,而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子高昂的气息。 “哎哟,我说老高啊,最近混得不错啊,成了一名十将了啊。什么时候升都将啊,到时可要请客喝酒啊。”凌天云一眼就看到了高成德身上的将服,他没有想到这短短的十数日而已,高成德已然从一名普通的兵卒升为一名十将。 自从天井关一役之后,凌天云与高成德本就是性趣相投,两人也会不时的趁着军营驻扎时出去外面喝一些小酒。加上他们在天井关共同经历了生死,所以他与马成辉、高成德两人混得不能再熟了。 “凌公子说笑了,只是十将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高升,更不要说要升什么都将。不像你们二位啊,成了陛下帐下的侍卫了,可以天天见到陛下,到时候请客喝酒啊,还是要你们请才说得过去呢。”高成德憨憨的一笑,摸了摸了自己头顶上的盔帽傻傻的回答道。 “瞧你那样,看把你高兴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凌天云一看对方这副傻样,不禁的又打趣道。高成德从丧母的悲伤中走了过来,他也替对方感到高兴,说实话高成德能升到十将这也是合情合理之中的事,毕竟这高成德可是斩杀了北汉大将李彦能的功臣啊。 “老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抓住了一名奸细。”叶吟风并没有参与进去他们的玩笑之中,他的目光落到了大周兵卒押解的这名黑衣人身上。他觉得这名黑衣人身上散发出雄厚的气息,显然是一名武修。而押解他的却是几名普通的士卒,这显然不合情理,普通的士卒哪里是一名武修的对手。 “差点忘了正事了。”高成德一听叶吟风的问话,脸色一正继续说道:“老马率领弟兄们在营外巡逻时发现了这家伙,然后就把这家伙抓了起来盘问。这家伙说是什么送信的人,要给凌公子带一个口信。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盘问,这家伙就是不肯说,说要见到凌公子这说。” “哦,竟然有这样的。所以你们就把他押到这里来了。”凌天云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名黑衣人的身上,他感觉到这名黑衣人身上流转的气息有一些熟悉,他有目光人那黑衣人的脸上落定,这才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小的见过凌少将军。”那人见凌天云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向凌天云抱拳说道。这黑衣人语气带着几分傲然,显然对抓住他的那几名士卒并不怎么放在眼里,而他对凌天云的态度虽然有一些恭敬,但是却并不是骨子里的那种敬意,似乎他这种态度有人让他如此做而已。 “是钟剑鸿要你来见我,说吧什么口信。”凌天云见过此人,就在岚州钟家武道场见过此人。所以他一猜就知道一定是那钟家的少主钟剑鸿派来的,同时他心中不禁的一沉,显然自己的踪迹被钟家的人发现了。 “我家少主就让小的给凌少将军带一个口信,西北十里外有一野猪林,我家少主在那里恭候少将军大驾。”那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一名传信的使者而已。 “老高,放他走吧。”凌天云一听,摆了摆手,让高成德将那名黑衣人放了。他的心里不禁的升起了一种不安的预感,钟剑鸿为何要约自己见面。两国交战之即,他与钟剑鸿见面显然会引起不必的猜忌,虽然他是大周皇帝柴荣的义弟,但是这大周的军营,他难免会落入嫌疑的口舌之争。 高成德对于凌天云的指令并没有任何的迟疑,他只是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带着其他的士卒将那名黑衣人带走了,虽然其他的几名兵卒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和疑惑,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一身轻装朝那营外走去,他们并没有会知柴荣和赵匡胤等人。对于他的身份显然有一些敏感,不管柴荣或赵匡胤怎么护着他,他毕竟是北汉人,难保其他的将领会对他产生隔嫌。 凌天云的脸色很是沉重,他没有想到钟剑鸿会给出这么一手来,这显然就是钟剑鸿一手安排的计策,让钟家的武士来找自己与他见面。而此事必定会在周营之中传开,到时自己的处境虽然不会受什么影响,但是大周的兵卒还有其他不了解他的将领一定会对他产生怀疑,而他却是百口莫辩,显然还没有正式上战场,他与钟剑鸿之间的交量就开始了,而他明显的输了这一次的较量。 “看起来你的身份暴露了,对方这是逼你现身,看起来对方棋先一着。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了,不用去这么多,真正的较量到了明日才开始,只要明白的较量胜了,对方什么招都无济于事。”叶吟风目光精烁,一言道出了凌天云心中的顾虑。 “只能如此,那钟剑鸿的手段也确实是高明,一招谋就让我落入了下风。明日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后招,当初在岚州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人城府深沉,而且诡计多端,利用我伤了钟潢雨。” 二人轻谈之即,已然来到了一处密林之旁,那林里黑幽如悚,从那林里透出股股令人冷彻的寒意。四下里一片寂静,这密林如一凶猛的野兽张开着血盆大口,正等待着猎物入。 “钟兄,凌天云奉命前来赴约,快快现身吧。”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进入那密林之中,而是立在了那密林的旁。凌天云朝四处打量了一会,便高声大叫道,他与叶吟风才不会傻傻的朝那密林内而去,鬼知道钟家之人会在那密林里埋伏多少高手。 “哈,哈,哈,凌兄一向是艺高人胆大,区区一小密林又怎么可以吓得住凌兄呢。”一声长笑从那密林里传出,随即从那密林之内走出一人,身形修长,剑眉星目,不正是那钟家的少主钟剑鸿又是何人。 “数月不见钟兄还是风采依旧啊,什么时候当上那钟家的家主,到时可不要忘了小弟这一大功啊。”凌天云扬头打了个哈哈,不禁的打趣道。他并不知道这钟剑鸿此次让自己前来赴约所为何事,他只是随口胡说道。 “哪里比得上凌兄啊,才短短的数月而已,凌兄已然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而且在大周国里更是混得风声水起,钟某都不禁的嫉妒了。如果钟某能有凌兄这样的成就,哪里还会将钟家的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啊。“ “好了,钟兄,你我二人都这么熟了没有必要相互抬举了,不知道钟兄约小弟前来所为何事。如果要小弟帮忙的,小弟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定以钟兄为马首是瞻。” 凌天云满嘴的胡言乱语,连叶吟风都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果不了解他们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必定是那种生死与共的挚交好友,但是在他们那相互恭维的话语里却是针锋相对,话里套着话。 第四百九十八章 血战高平(一) 叶吟风看着这两人,语气里充满着相互间的恭维,他们好多日不见的好友般,一直在相互吹捧着。没有人听得出他们是那种要致对方于死地的仇家,这种感觉听起来虽然怪异无比,但是给人的感觉却非常的真实。如两名惺惺相惜的绝世高手,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表面上相互恭维的话语不断,但是谁都希望对方即刻命丧己手。 “还真的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数月不见凌兄,钟某怀念凌兄那日在岚州时的风采,一时间情不自禁想要再见见凌兄而已。对了,这位少年俊才又是何人,能与凌兄一起出没显然必不是寻常之人。”钟剑鸿的话语里依然没有道出凌天云想要的信息,他将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不禁的好奇问道。 “他呀,就是小弟的一名小跟班而已,钟兄说他少年俊才,还真的是抬举他了。小弟的这位小跟班并不是什么俊才人物,钟兄就莫要挂念了。以钟兄之才哪里会看得上小弟的这小跟班,还是说真事吧。” 凌天云的回答让叶吟风很是无语,他真的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小跟班了,这家伙嘴里胡吹乱侃的能力看起来越来越娴熟了。不过叶吟风知道凌天云并不想就此让自己暴光,毕竟对方是北汉第一武修世家,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卷进他与钟家之间的恩怨之中。 “哦,凌兄又说笑了,传闻南唐有一名蓝衣少年,背负一柄无鞘铁剑,如流星贯过天际般的光耀横空出世,此少年相传乃剑道天才,以手中一柄铁剑同境无敌。钟某看这少年一身蓝衫,更是背负着一柄无鞘的铁剑,莫非这少年就是那南唐江湖之中横空出世的叶吟风叶公子不成。”钟剑鸿嘴角一扬,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朝凌天云微微一笑说道。 “钟兄说笑了,小弟的小跟班哪里是什么叶吟风叶公子,你看小弟这小跟班,哪里有那横空出世班的风采,你再看他那猥琐的模样,怎么会是钟兄口中的叶公子呢。钟兄一定是弄错了,钟兄就不要兜圈子了,还是说正事吧。这夜黑风高的,小弟一向胆子又小,这林中又黑漆漆的,从这林里窜出个什么幽灵鬼魂的,把小弟吓着了都不知道找谁去。”凌天云心中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被暴露,就连叶吟风的行踪也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脸上依然脸色不变的向钟剑鸿胡侃道,同时自己心中也暗暗的警惕着,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唉, 可惜了,钟某对那少年神往已久,早就想结交了。钟某以为这位兄台就是那名蓝衫少年叶吟风呢,既然凌兄说不是那就当然不是了。不知道凌兄可识得那少年,能否给钟某引见一二,若能结识这等少年英杰,实乃钟某人生幸事啊。”那钟剑鸿满脸的惋惜表情,不禁的惆怅般的说道,转而间又一脸希冀的望着凌天云。 叶吟风更是一脸无语般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还这么出名,还被人传成了什么剑道天才。对面的钟剑鸿显然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至于他嘴中所说的结交一事,看起来也算不假,只不过为何结交,是否真心结交,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会吧,以钟兄才貌双全,又是北汉第一武修世家钦点的继承人,以钟兄的身世和名气都不认识那叶公子,那么小弟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小人物而已,哪里有这个资格去认识什么南唐的剑道少年天才啊。钟兄还真的会说笑,小弟确实不认识那名什么少年剑道天才,这位真的是小弟的小跟班而已。”凌天云一脸的认真模样,简直让人分辩不清真伪,他脸上露出真挚的表情,还真的让人升不起任何的质疑。 叶吟风一脸无奈表情立在凌天云的身后,他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尽数屏蔽住了,身上没有一一丝一毫的真气外泄,他看起来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年般。他又不住的向四周打量着,他并没有从四处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以他现在的修为,四周数十丈范围之内的动静都无法避开他的双耳,除非来者有相当完美的隐秘功法。 “凌兄太抬举钟某了,什么钟家的继承人,晋阳钟家在天下武修界里根本就充不上什么,钟家也只不过在世俗之中只小有薄名而已。”钟剑鸿语气一变,透出一股无奈之色,从那幽然的夜色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几分落寞的表情。 “好了,钟兄,你约我等前来显然不是为了叙旧,不知道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合作的大事。”凌天云从钟剑鸿表情里看出了一些什么端倪,他不由得想到了在岚州钟家武道场,那钟剑鸿利用自己击杀异己,表面上是两人合作,但是凌天云自己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被钟家发布了追杀令后四处逃窜。 “凌兄真不愧为钟某的知已,一言就道出了钟某的心声。这一次当然是为了合作之事而来。”钟剑鸿一听到凌天云的话语,双眼里顿时流露出了一抹异彩光芒。 “别啊,小弟可不敢当,钟兄还是饶了小弟吧。小弟现在还在被你们钟家的追杀名单之中,小弟这一次可没有这个胆了再做出什么对你们钟家不利之事来。上一次的事钟兄得了好外,可小弟却落得个四处逃窜,这好外钟兄拿了,小弟却落得个逃窜的下落。这买卖也要讲究公平啊,不光是钟兄占了便宜,小弟却是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凌天云一听,连连摆摆手说道。 “凌兄可是冤枉钟某了,钟家发下的追杀令也不是钟某发下的啊,钟某在钟家上层也替凌兄求过情,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钟某为了凌兄也是煞费了一片苦心啊。再说了,谁说凌兄上一次没有得益了,整个大汉境内大大小小的武修门派谁不识凌兄,谁不把凌兄当作了救命恩人。只要凌兄在我大汉境内振臂一呼,钟某保证不下于十个大汉境内的武修门派会一致拥戴凌兄。能够得到我大汉境内武修门派的支持,这难道也不是一种收益吗。” “哎,怎么说都说不过钟兄,钟兄那巧舌如簧的说辞简直就让小弟佩服不已。大汉境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武修界一向以钟为马首是瞻,又有哪家门派能够得罪你们钟家呢。再说了,小弟这一路逃亡,还真的没有遇见过哪家门派相助。小弟那一次还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真是输到家了。”凌天云一听对方那天花乱坠般的说辞,顿时就没有了兴趣与对方再谈下去了。 “好了,凌兄,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了,上一次的事钟某保证一定会对你有所补尝。只是这一次事关重大,而钟某又听闻凌兄出现在大周军营之中,想必这也是上天的安排。”钟剑鸿语气开始松了下来,他又接着说道:“这一次只要凌兄除去我钟家几人就行了,当然只要凌兄尽力就行,另外我的两位爷爷也会加入到这场战役中来。你们可要务必小心就是了,到时钟某一定厚报。” 一场交易就这样的结束了,钟剑鸿承诺钟家不会对凌铎之动手,也不会派任何一名武修前往白水关。这是凌天云的弱点,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要求,因为钟剑鸿抓住了他的弱点。虽然凌天云对自己的父亲很有信心,但是他不能保证白水关军营里每一位将士的安危,哪怕是凌家军任何一名将士出了意外,凌天云都会心存愧意。 明日的战斗,北汉军中除了以钟家为首的武修势力以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武修势力,这些武修势力都是被迫于钟家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参与进来。虽然上一次北汉武修势力完颜无敌消弱之后,但是还有一些保存势力的北汉武修势力,这些武修势力只能被迫于钟家的淫威之下,参与进来了这场战争。 钟山风雨起苍潢,钟家两位元老级的人物钟潢雨与钟苍风将受命于保护北汉皇帝的安危,另外还有钟家旁系的武修将混入普通士卒之中。而钟剑鸿将一份名单交给了凌天云,这些人的外貌特征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只要将这些人击杀了,那么钟剑鸿在钟家的地位就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钟潢雨的名字也豁然出现在了那名单之上,显然钟潢雨的外貌特征没有任何的描述,因为凌天云对钟潢雨可是熟悉的很。看着这份名单,凌天云的心沉至到了谷底,这哪里是合作,显然钟剑鸿是连他也要一起干掉。 两人展开身形避开了守卫和巡逻的兵卒,回到了大周军营之中,他们回到了柴荣所在的营帐旁。那营帐之内的烛火已然熄灭,针对明日战斗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而柴荣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归来就已经憩下了。 两人满腹的心事又不知道找谁说去,只能在这军营里胡乱行走,他们已然换回了周军的盔甲。漫步行走在这军营里,凌天云的心事显然有一些沉重,他的心里还有诸多的疑惑,钟剑鸿是怎么得知他出现在大周军营里面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切虽然都是钟剑鸿一手设的局,但是凌天云的心中始终认为还有另一道身影在暗处策划着。 “你说钟剑鸿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他就这么想做钟家的家主吗。甚至不惜要杀掉自己另一名祖父,还有钟家的一些武修。他当上了钟家的家主,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还以凌家军众将士的性命来威胁,虽然家父的安危并不要我去操心,但是凌家军每一名将士都是家父的心血,我不能让凌家军众将士受到伤害。”凌天云满眼忧色,现在能替他分担解忧的也只有叶吟风了。 “钟剑鸿之所以想当上钟家的家主,很可能就是受到某人的指示。又或许说他当上了钟家的家主之后,想试图改变钟家,也许那名给他指示之人能够给他一种全新的权力。总之,这事里透着一股子诡异,按理说钟家在北汉的地位已经极高了,想要超越当前的地位,除非当上北汉的皇帝。”叶吟风不知道为何,脑海之中总是想起了一道身影,那道白衣无瑕纤尘不染面容俊美如玉般身影,他觉得这道身影一定在这场阴谋里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只是他并没有对凌天云提起,在事情没有得到有力证据的前提下,他也不好说什么。 第四百九十九章 血战高平(二) “钟家难道真的想当北汉的皇帝不成,他钟剑鸿应该还没有这个野心,哪怕是钟苍风都不敢有这份野心。要知道北汉当今皇帝可是前代大汉皇帝刘知远的弟弟,北汉国名正言顺的皇帝,而且北汉的一些大臣老将都是跟随先皇刘知远,想要做北汉的皇帝,绝非易事。” 叶吟风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除非北汉皇帝命不久矣,这样才会有希望。” “不可能!”凌天云毫不思索的回答道,“北汉当今皇帝正值壮年之际,哪有这容易就命不久矣,如果钟家逼宫的话倒还是有一线希望。但是就算是钟家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毕竟北汉众臣可都还是拥挤当今皇帝的。” 二人边谈边在这军营之中慢行着,他们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赵匡胤的营帐前,发现赵匡胤的营帐里还闪烁着烛光。这使得他们不禁的大喜,赵匡胤此时并没有休息,而且那烛光之中还映出了另外一条身影,想必就是那才智出众的丰先生也在那营帐里。看到交错着的两条身影,他们应该这营帐之内谈论着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如果可以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的话,那么那名才智出众的丰先生应该就是最好的人选。他们毫不犹豫的向那营帐走去,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却被守卫在营帐门前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速报上名来。”一名侍卫映着寒光的佩刀朝两人大声喝道。 凌天云一听,不禁的眉头一皱,这名守卫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赵匡胤的营帐前什么时候换了守卫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看着这名面生的守卫,凌天云的脸色显然并不怎么好,他可是有事来找赵匡胤的,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连我都不认识,赶紧通报你们赵将军,就说凌天云求见,有重要军务上报。”凌天云脸色一沉,朝那名面生的守卫喝道。他才不相信自己如此大的声音,赵匡胤怎么会没有听见。他就是故意这么大的声音,好让赵匡胤听见。 然而等待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只是那名守卫一脸的冷漠,那守卫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说了一句:“指挥使正在商议军情,乃等闲杂人速速离去。” 凌天云一听,顿时愣住了,在这军营之中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赵匡胤的营帐,就是大周皇帝柴荣的营帐他都可以出入自由,而眼前的这名守卫显然不卖他的帐,这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他看定定的望着那名守卫,眼里的冷意开始泛出,他决定先闯进去再说。 “若要擅自闯营,指挥使吩咐下来,先斩后奏。”那名守卫冷冷的看了凌天云一眼,好似知道对方的想法般,他冷冷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般的坚绝。而他手中的那柄佩刀也缓缓的抓在了手中,仿佛凌天云要越雷池半步,他必拨刀相向。 心中顿时怒火直冲而上,凌天云想也不想就要迈步朝前而去。而就在此时,叶吟风一把将他拉住了。凌天云满眼的疑惑着着叶吟风,他不明白为何叶吟风要阻止他。守卫在赵匡胤营帐前的只有四我侍卫而已,以他的能力,便能轻易的闯进去,他想问个明白。今夜之事透出几分诡异,他觉得一定是有人针对于他。 叶吟风并没有理他那满眼的疑惑,而是朝他使了个眼示,然后又朝那营帐内望去。他顺着叶吟风的目光,朝那营帐内望去,发现在那烛光的照映之下,有两条人影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是他们的争执显然有一些激烈。 凌天云心中涌起了更多的疑惑,他不明白赵匡胤与那丰先生在营帐之内争执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激烈般的争执。显然,那伟岸的身影似乎争赢了,而那道修长的身影却坐了下来,那道伟岸的身影似乎在那修长的身影旁解释什么,过了没有多久,那两道身影又似乎谈得非常的融恰。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凌天云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此时的赵匡胤他的结义二哥有一种令他陌生的感觉。他似乎有一种不认识赵匡胤的错觉,这种感觉只在他的脑际占据了几息的时间,便很快就被他摒除了。 叶吟风看了看那营帐内的情形,最后又将目光在守在那营帐前的四名守卫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他并没有从这里看出什么异样的状况,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凌天云似乎产生了一种难以相信的错觉。 昱日,迎着初阳第一缕阳光,天际弥漫着铺天盖地般的朝霞,满天的朝霞如那永不褪色的血迹般,将人的双眼映射得生生刺痛。大周军在这清晨的第一缕阳挥洒时,全军开拨,气壮山河之势朝那高平而去。 战马嘶嘶,兵刃霍霍,鲜艳的盔甲里映出一张张刚毅坚韧的脸庞,这就是大周的军队,一支朝气蓬勃的军队,一支骁勇善战的铁军。虽然清晨急行数十里,但是大周军队依然着装整齐,步伐平稳,队列严谨。 北汉皇帝刘昱是一名瘦弱的男子,他体形并不高,那灰黑色的发丝里掺杂着几许如霜般的白发,将他那略有一些疲意的面容突现出几分沧桑的神色。他那对并不太浓密的双眉下是一双炯异的眼眸,消瘦的面容里泛出几分病色。 北汉皇帝高坐于契丹送来的高头骏马之上,他的左边是一名头戴盔帽身着重铠虎背熊腰的大将,这名大将浓眉大眼,彪悍的脸上泛出几分凶狠的戾气。这名大将一身红色的披风将他那股英勇神武的气慨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腰际悬挂着一口异常宽厚的宝剑,此大将正是北汉第一勇将张元徽。 而策马静立于北汉皇帝的右侧也是一名身着重铠身披黑披风的大将,此大将鼻高唇厚,一张粗犷的面容里透出一股彪悍的气息。此人的背后负着一双奇形怪异的大锤,一双虎目里炯炯生辉,此人正是契丹援军的统帅杨衮,又名耶律敌禄,乃契有名骁将之一,只是此人为燕云十六州人,受降于契丹,为契丹立下赫赫战功,才为契丹皇帝赐名耶律敌禄。 在北汉皇帝之后,有两名老者,这两名老者一身华丽的锦衣缎袍,这两名老者的外貌有一些相似,显然便是两兄弟。其中有一名年纪稍小的老者右臂之处的衣袖随风而起,却是失去了臂的老者。如果凌天云在此,他一定会认得,这名失去右臂的老者正是钟家的钟潢雨。能与钟潢并肩策马而立的显然正是钟家一代雄主钟苍风了,钟家两兄弟正是为了保护北汉皇帝而来。 此时的北汉联军正驻扎于高平以南的巴公原,北汉军联同契丹军加起来有十万之众,正在巴公原上拉开了架势,等着大周军的到来。北汉皇帝将大军分来三路,北汉大将张元徽为东翼,西翼军则于契丹大将杨衮率领,东翼军与西翼军成犄角之势,而他自己亲率中路军稳驻在巴公原上。 刘昱高坐于马背之下,远远而望,他看到了大周军急急而至,而大周军却的人数远不及自己的一半,不禁的狂笑道:“都说大周军骁勇善战,今日一见却是如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早知现在,朕就不用请求叔皇支援了,我大汉的军队就可以将这支乌合之众打败。今日,好叫大周知道我大汉的厉害,正好一洗前耻。” 北汉大将张元徽则以为然,其他的北汉各将都一致点头附和道:“陛下英明神武,今日必叫大周军有来无回。” 刘昱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他心里不禁的暗暗得意,早知道大周军如此之少,他还真的不用求契丹支援了。以现有的北汉大军就可以将大周军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候不但可以大败大周,也可以让契丹心服。他的脑海之中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一次自己吃尽了大周开国皇帝郭威的苦头,而今,自己终于迎来了报仇雪恨的时机了。 “郭雀儿啊郭雀儿,你可曾想到今日啊,曾经你的手下败将,今日就要大败你们大周军。然后直捣你的大都汴梁,到时候你的大周就会土崩瓦解,哪怕是在坟墓里,我也要将你挖出来,将你鞭笞七天七夜,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刘昱心中恨恨的想到,他没有想到,给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还是自己等来了,而且眼前的这支大周军显然是因急行赶路而显得有一些疲惫不堪。而自己部下的军队呢,经过一夜的休整,早就精神抖擞,气势高昂了。不管天时、地利还有人和,自己都战尽了优势,这一战老天爷都要让自己胜。 他嘴角不禁的扬起了一丝的冷笑,柴荣小儿啊,谁叫你生不逢时呢,你什么不好做,可你又偏偏要坐上那汴梁皇宫里的龙椅上,当上了大周的皇帝呢。郭雀儿啊,郭雀儿,谁叫你死得比我早啊,哈哈哈,你看看,咱们两人谁能笑到最后,我要让你看看,你一手打下来的大周皇朝,将会被我亲自摧毁。 此时没有人知道北汉皇帝刘昱心中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心中那绵绵不绝的恨意。郭威窃了他兄长的江山,如果不是郭威窃取刘氏大汉的江山,恐怕坐在汴梁皇宫里龙椅之上的那人就是他了。而如今他只能固守在这弹丸之地自封为王,他为了与大周抗衡还委曲求全向契丹卑躬屈膝,他所受的耻辱,他受的这一切都是郭威带给他的。他的耻辱,他的痛苦,他所受的罪,都是郭威给他的。 而今郭威已然归天,但他忘不了自己曾经所受到的耻辱,他忘不了自己应得的东西,所以他又来了。他要趁柴荣刚即位,一切还没有来得及掌控,他要给大周一个雷霆般的打击,他要摧毁大周,他要将郭威所建立的一切都摧毁。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属于他的东西他要拿回来。 刘昱的笑容变得有一些扭曲,仇恨往往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心性,但是仇恨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加的强大。刘昱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仇恨不断让他的心性改变了,而且也让他变得无比的强大起来,他觉得自己向契丹卑躬屈膝所受得耻辱一切都值了。 第五百章 血战高平(三) 无论北汉皇帝多么的恨郭威,也无论他多么的想灭掉大周,但是他始终没有想到大周皇帝柴荣就在大周军中,而且离他如此般的近。这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大周区区数万人马面对着北汉联军十万之众,虽然北汉皇帝刘昱也曾夸下海口说北汉与契丹联军有百万之多。 柴荣稳坐于军营的马车之上,赵匡胤领着禁军侍卫将他团团的包围住,就是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靠近。望着在那巴公原上排列整齐盔甲鲜艳的北汉联军,柴荣的脸色异常的平静,对于北汉皇帝亲自率军的情报他早已经得知。面对着多于一倍以上的北汉联军,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惧意,只有平静和自信。 叶吟风与凌天云紧紧的守护在柴荣的身边,他们身着大周重铠,俨然一派骁勇战士的作风。眼前,北汉军军旗林立,整个北汉军里透出一股子骁悍的气息,其中包括数万的契丹军士,他们手里扬着寒光四溢的狼刀,浑身上下透着令人如寒般的凶狠气息。 叶吟风并没有见过如此般的阵势,他的脸色显然有一些苍白,那可是数万人的战场。两国交战可不是寻常武修之间的生死撕杀,这种阵势要更加的恢宏壮观,激昂的气势在每一名的士卒心中荡起,霍霍的风声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无数的军旗迎风而飘,发出啪啪的巨响。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用生命垒起的战争,他的心时不禁的感慨着。面对着战争,他觉人的生命是如此般的如草菅,生命就像那蝼蚁般,只要两军之中最高的将领挥一挥手,生命就会即刻间灰飞烟灭。每一名士卒,乃至每一名将士,都成了两国最高统帅的棋子,天下纷争,争的就是每一颗鲜活的棋子。 凌天云的眼里带着几分兴奋的光芒,他还真的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战场,早在白水关时,他与契丹人的之间的战斗简直就是小打小闹。而今,他终于可经历一场空前宏伟的大战场。对于上战场,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一种排斥这战争的矛盾感觉。至于他为何有这样矛盾的心里,因为他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同样经历与生与死的考验。他排斥战争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参与战争,因为他习得佛门至高心法的缘故,他对生与死有一种难掩的悲悯之心。 “陛下,北汉在巴公原上摆开了阵势,而我军人数远不及北汉军的一半,是否等到其他大军汇合再发动攻击。”石守信一双精目里难掩担忧之色,他只粗粗的看了一眼摆好阵势的北汉联军,就大概猜测出了对方的人数。所以他这才会略带着几分忧色向柴荣禀到,从人数上大周军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刘节度使的大军什么时候到?”柴荣平静的问了一句,在他看来,不管是北汉军也好,又或是契丹军也罢,今日自己率军匆匆而至,此时的大周军士气高涨。如果要等安阳节度使随后的大军再开战,那么己方大军的士气便会弱下,他要一鼓作气一举拿下北汉与契丹联军,虽然对方的人数是自己的一倍之多,但是他心里也无惧。 “据探子回报,可能还要数个时辰。我军匆匆而至,眼下将士人马疲倦不堪,如果没有得到休整,恐怕吃亏的还是我大周军。”石守信小心翼翼的劝到,他不想让急行的大周军带着疲意去作战。“无妨,令樊将军领两千人马为右翼,迎击敌人。其余将士随朕一起攻下巴公原,活捉那北汉老贼刘昱。”柴荣脸色沉着,一道道的军令颁布下去,随后他又朝赵匡胤望了一眼。而赵匡胤则向他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已经安排就绪。 刘昱着着大周军队不断的有人马调动,他的心里已经急不可耐,急忙分发了一道道军令下去,命张元徽亲领的东翼军做好冲锋的准备,同时令契丹大将杨衮按兵不动,他自己也率领中路军准好冲锋的准备。他要以自己北汉的铁骑大军冲垮急行而来的大周军,他要让契丹人看看他北汉大军的勇猛。 “陛下,万万不可,大周军虽然急行而至,但是周军排列严整有序,大周军中更是战将如云,切不可轻率行动,还望陛下莫要轻敌啊。”契丹大将杨衮见状,他立刻策马来到刘昱的身前,向对方劝道。 “哈,哈,哈,莫不是杨将军心怯了吧。周军急行赶路还未来得及体整,也本就是行军的大忌,而且周军此时的人数远不及我北汉联军的一半,此时正好趁周军疲惫不堪之即给予正面迎击。杨将军就等着看好戏吧,看看我大汉的勇士是如何攻破大周军的,朕定要活捉那大周军的统帅,好让天下知道我大汉军才是一支威武之师。”刘昱发出一阵不屑的笑声,得意的向杨衮说道。 两国军队开始列阵布营,本着吹着北风的天气此时突然刮起了南风。杨衮心中长叹一声,他扬头望着严阵待发的北汉军,该劝的他也劝了,他乃契丹勇将也有自己的傲气,无奈那北汉皇帝根本就将自己的劝告放在眼里。这让他心中有一丝的不快,他下令所有的契丹军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而他自己则策马朝自己的营帐而去。 “陛下,幸事啊,吹南风,好预兆啊,此战陛下一定大破周军为我大汉立下宏伟功来。真乃天助我大汉,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北汉军中随皇帝一起亲征的还有北汉司天监李义,他一见到突然间刮起了南风,便兴奋的向刘昱说道。 与皇帝一起亲征随行的还有北汉宰相王得中,他一听到那司天监李义的话语水禁的勃然大怒道:“此时大风迎面又怎么可称得上是好兆头,岂能为天助。乃等巧言令色之徒,勿要谬论诓主。” 然后王得中又向北汉皇帝刘昱说道:“请陛下莫要轻信那厮的谬论,请三思。大风迎面实乃不利于我军啊,还请陛下收回从命。” 刘昱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喝道:“两军交战,又何来天助之说,眼下我大汉勇士气势高昂,难道不足以说明一切吗。朕意已决。宰相无需多言,莫要再说这些扰乱军心之言,宰相就坐等,看我军是如何大败周军的。” 说完,刘昱大手一挥,顿时北汉军中金鼓齐鸣,张元徽率领东翼两千重铠向大周军冲去。一时间,杀喊声响彻天野,如潮水般的北汉军在数百数重铠骑兵的引领下,高扬着寒光四溢的兵器,朝原下的大周军冲去。 “杀,杀,杀”杀喊声将四处的声音淹没了,烈阳已经当空,灼热的阳光开始肆虐的扫射着大地。然后,巴公原下却是撕杀声响绝天地,激情高昂的北汉兵卒如一只只猛虎般朝原下冲去。他们的眼里交织着兴奋的目光,他们期待以久的战争张终于开始了,为了他们的皇帝陛下,为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如疯般向前冲去。 “杀”,一声暴喝从周军队营中响起,首先从周军冲出的是大周战将樊爱能,随着北汉军营中的一金鼓交鸣声响起,大周军营中也是一通鼓响。首当其中的正是大周右翼军向北汉东翼军迎击而去,领军的正是大周勇将樊爱能,以及副将何徽。 两军在响彻震天的撕喊中相遇了,大周战将樊爱能提枪跃马,向那北汉大将张元徽冲去。而其的重铠骑兵也相遇了,一阵惨烈的马嘶声响起,伴随着一匹匹的骏马倒下,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卷起冲天而起的血迹,长枪挑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的北汉军倒下,还有更多的大周士卒仆倒。 顿时,天地一片肃煞,风中卷起了层层的血色,弥漫在这天际的血色将当空的烈阳遮住了。撕杀喊声还没有停下,而且还越来越烈,交织的身影比比皆是,惨烈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骑兵,步兵,北汉军,大周军全都交织在了一起,将这一寸寸的土地染红了,凄惨的哀嚎在这天际之中回荡不已。 溅起的鲜血,奔腾不止的骏马,翻飞扬起的兵刃,将这当空的烈日给惊碎了,一团团的乌云似乎也想来凑上这份热闹,悄然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凝起浓浓的血气在这大地间滚滚而起,地面之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哀嚎声响彻四野。 樊爱能扬枪朝张元徽刺去,却被那骁勇的北汉大将手中的大剑给挡格开来。一股巨大的冲劲将樊爱能的手臂震得好一阵发麻,他再一次策马冲去,扬起手中的长枪如卷起了一团翻滚的气流般,长枪刺空之声回荡不已。 两名大将首次相遇,便激烈的战在了一块,樊爱能显然不是张元徽的对手,他在马背之上被对方一剑劈中在长枪之上,他的身子明显的摇晃了几下。渐渐的樊爱能出现了不支的迹象,他一边战一边拍马退去。 做为樊爱能的副将何徽见状,不禁的高喝一声,提着双斧也加入了战场。此时,周军两员大将与张元徽大战在一处。而那北汉勇将可不是浪得虚名,手中的巨铁剑更是挥得密不透风,他稳坐于马背之上,一人力战二将却没有显出下风。 三将又大战了数十个回合,依然没有分出胜负,长枪加双斧力战巨剑,那座下的骏马来来回回的踏转不已。遍地的撕杀声铺天盖地而来,一阵如蝗虫般的箭雨朝周军射来,将周军射倒了一大片。 樊爱能见久战不下那北汉大将,他只得边战边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退到了何方,而副将何徽更是不堪,差一点被张元徽的巨剑斩于马下。一时间,大周军出现了一片混乱,大将边战边退,其部下士卒也跟着大将边战边退。 樊爱能领着右翼军边战边退,已然脱离了战场。此时,大周军士气一片低靡,而北汉军更是士气高涨,气势汹汹的朝柴荣所部的在周军冲去。一时间,柴荣所在的大周军陷入了北汉军的包围之中,局面变得危险起来。 柴荣高坐马车之中,将这战斗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他见樊爱能溃败而逃,脸上顿时气得铁青。他不住的命令仅剩的大周军阻挡北汉军的进攻,他将所剩的大周军重新的列阵排布,这才将北汉军的攻击阻挡了片刻时间。 第五百零一章 血战高平(四) 叶吟风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他早已经想象过了战争场面的惨烈,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大规模的战争会如此般的惨烈。放眼望去,地面之上尸骨遍野,血迹汩汩,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般。对于樊爱能的逃跑,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在生死之间,有人选择逃跑,这也无可厚非。 凌天云的一双星目里泛出缕缕的精光,他的双手早就因为用力过度握住宝刀而使得手上的关节发出阵阵的响声。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柴荣的安危,想必他早就提刀冲进了战场之上了。他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一些泛红,不时的盯住战场上,生怕放过了每一个细节,当他看到了樊爱能的逃跑,脸上不禁的露了了愤怒的表情。 北汉军越来越多,李重进率领的左翼军朝北汉军迎而去,此时留在柴荣身边的还剩张永德、赵匡胤和石守信等一干大将。他们策马环绕在柴荣的周围,将大周皇帝死死的护在了大周军的中央。 柴荣见樊爱能率领一干人等溃败而逃,不禁的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樊爱能居然领着数千大周军溃败而逃,这简直就是让他气愤难当。由于樊爱能的溃败而逃,此时的战局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北汉军如潮水般蜂涌而来,他们朝大周军疯狂的攻来,一阵阵箭雨如漫天的蝗石铺天盖地的朝周军射来。无数的周军身中箭矢而倒地,接着又一波的北汉军扬起手中的兵器凶狠狠的杀将而来。 张元徽见大周将领樊爱能溃败,他策马而立,命令号令手打出旗语,向大周军狂攻而去。望着漫山遍野的北汉士卒朝大周军而去,一队队的重铠骑兵扬着手中的寒刃卷起了一抹抹冲而起的血丝。他觉得此战已经成了定局,胜负已经很分明了,大周军就快要完了。而他又一次的为北汉立下了一大功,他本就是北汉第一勇将,他觉得什么封赏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他就很满足了。 战场之上的撕杀无比的激烈,在人数上显然是北汉军占了优势,本来大周军人数存在劣势,随着樊爱能的溃败逃走,大周军显出来的劣势更加的明细了。不时的数名北汉步兵追杀着一名大周士卒,蜂涌而上的北汉军渐渐的占了上风。 一队队重铠骑兵朝大周军营之中冲去,掀起了一股股冲天而起的鲜血。柴荣见状,他双眼里泛出了血红的光芒,他几欲从那马车之上跃起,但都被赵匡胤等诸将给劝住了。一个个的大周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翻飞的兵器泛着瘆人般的光芒,直将众大周将领的双眼给刺得一片血芒。 叶吟风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铁剑,他将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如一柄欲出鞘的宝剑般。他的双眼一直盯在激战中的战场之上,没有转动过,血色染尽了大地,哀嚎声响彻在他的耳边,令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凌天云双眼里尽是兴奋的色彩,手中的宝刀早已经出鞘,他的身子绷紧如一张大弓般,随时都做好了撕杀的准备。他的心中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眼下的情形对大周军很是不利,不断涌上来的北汉军凶悍勇猛,虽然大周军也是彪悍无比,但是在人数上占尽了劣势,渐渐的落入了下风。 张元徽收起了那柄巨大的铁剑,他的目光环视着整个战场,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北汉军必胜此战。当一队队列阵严整的将士朝那大周军中冲刺而去,便有一个个大周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笑了,这战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他策马而立,目光又不禁的朝那人群拥簇的北汉皇帝望去。此时他的心中无比的宽慰,拿下这一战他将获取最大的功劳,他在北汉军在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撼动了,而他北汉第一勇将的称号将实则名归。他已经没有再上场的必要了,在此之前他已然斩杀了大周一员大将,将大周另外两名大将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他收住了缰绳,策马而立,只是静观着这战场上的局面。 锐不可挡的北汉军开始冲散了围绕在柴荣四周的禁军侍卫,几支重铠骑兵已经朝柴荣的马车靠近。一柄柄长枪映着悚然般的寒光,朝柴荣的马车之上冲来,引得众将脸色不禁的一变,他们知道北汉军并不知道大周皇帝就在这战车之上,这一切只是因为大周军开始抵挡不住的迹象了。 凌天云星目里射出一缕煞芒,他从身边的一名禁军手上夺过一柄强弓,开弓便向那直冲而来的北汉骑兵射去。“嗖,嗖,嗖”随着一支支长箭的射出,那几名直冲而来的北汉重骑便迎倒下。 “没有想到凌公子刀法一绝,连这箭法也是出神入化。”石守信见状不禁的夸赞道。随着他的夸赞,也引来大周其他将领的赞道,此时正要有人将大周军的士气带起,一旦大周军的士气带起,此战的胜利也更有把握。 “好,三弟于危难之即连射数名北汉重铠兵。实来乃我大周之幸,此战我大周必胜。”柴荣见状,脸上开始有了一丝喜色,他并没有因为越来越近的北汉重骑兵而有惊慌之色,他反而无比的沉着冷静,见凌天云连射下数名冲锋而来的北汉骑兵不禁得赞许道。 此时,李重进与张永德分率大周军朝北汉军冲去,在这两名大周勇将的率领之下,大周军向北汉军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大周军这才开始稳住了阵脚,李重进与张永德纵马杀敌无数,他们身上的盔甲早已经被染红了。 两军对垒已经白炽化的状态了,李重进与张永德率领的大周军与北汉军胶着而战。撕杀声,兵器交错之声,遍地的哀嚎声,无不是这战场的交响乐章,交错而过的身影,溅飞而起的鲜血,抬蹄长嘶的战马,无不是这战场之中最壮烈的画卷。 “你要不要来一下。”凌天云握住长弓,朝浑身绷得紧紧的叶吟风问道,两人无法直接参与到战场之中去,但是两人的神经已经绷紧得达到了极限,除非外力,很难有什么事能让他们松懈下来。一直这样绷紧着的神经,全身凝起的真气和力量又无处发泄,所以凌天云这才朝叶吟风问道。 “我并不善长箭术,以前只是孩提时玩过,现在恐怕都生疏了。”叶吟风摇了摇头,朝凌天云说道。对于弯弓射箭,他确实并不在行,而且他也没有经历过战争,他不像凌天云,一直在军营之中长大,箭术又是军营里每一名士兵的基本课程。 “没事,你可以试试,你就当这支箭是你手中的宝剑。以你现在的六识应该可以轻易的瞄准到目标。”凌天云将手中的长弓放在了叶吟风的手中,他不信以叶吟风的修为和才智,会连一支箭都射不好。 叶吟风点了点头,他将无锋铁剑放下,然后从身旁的侍卫箭壶之中抽出了一支长箭。搭弓上弦,那弓已然被叶吟风拉成了满月,那箭在他指间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却是他将自己的内力真气灌输到了那长箭之上。 叶吟风将全身的精力全部放在了那长箭之上,他感觉那长箭就是他手中的铁剑,而他体内的真气缓缓的朝那长箭之上涌去。他慢慢的端起了大弓,将长箭瞄准了北汉军中,他在找目标。一条凶悍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却是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北汉大将,只见那大将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朝大周军中砸去。第一次挥舞,并有几名大周士卒脑浆飞溅,鲜血四溢,如此凶残的大将一下子就引起了叶吟风的注意。 叶吟风将那长箭瞄准了那名凶残的北汉大将,他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长箭之上,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柄长箭还有那策马移动的着北汉凶残大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气灌输进了那箭矢之中,然后松了捏紧那箭羽的双指。 “嗖”的一声,那箭矢如一道幽黑的闪电般,挟着山崩地裂之势向那名北汉大将激射而去。幽黑的箭宛若这血色大地之中的一道电光,那电光幽黑如悚,仿佛这死神挥下的收割生命的细线。那箭矢拖出一道道残影,那箭矢瞬间就到了那名北汉大将的脑门旁。 “砰”的一声,那箭如一道闪电没入了那北汉大将的脑门之中,那名北汉大将还未发出任何的声音脑袋并如炸般裂开。他高举着的狼牙棒毫无预兆般的从手中脱落,而他的身子便坠落了马下。这名北汉大将四周的大周军见状,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向那北汉大将的尸首上狠狠的一阵猛砍,连那战马也被砍得四分五裂。 “好,叶公子这箭法足以震慑敌军。”柴荣见状,不禁的大喜过望。他不顾众将的劝阻,自己从那战车之上跃,高声呼道:“我大周的将士听令,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为了我大周的每一寸土地,杀~~~~~~~~~。” 柴荣的这一举动,可是将大周众将吓倒了,他们急连朝柴荣涌来,而赵匡胤部下的禁军侍卫更是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手中的兵器紧紧的握着。“众爱卿,身后就是我大周的红疆土,身后就是你们的父老乡亲位,身后就是我大周的帝都,我们不能退,退一步就是将大周的江山拱手送给了刘氏贼子。你们不用管朕,尽管杀敌去吧,纵然朕有什么不测,但是朕的江山还在,朕的每一寸土地还在。”柴荣见状,他脸色露出了决然的神色朝身边的众将铿锵有力的说道。 赵匡胤一听,顿时抽出了他赖以成名的兵器蟠龙棍,他从那战车上飞身而起跃上了一匹骏马之上,他一挥长棍朝大周众将说道:“主上危急之即,正是我等拼死报效之日,各位将军,随本将杀上去,将那北汉贼子赶回晋阳去。” 他话语一毕,便带领一队禁军朝北汉军冲去,随着赵匡胤率先冲出去,其他的大周将领纷纷的效仿各自领着一支周军朝北汉军涌去。顿时,留在柴荣身边的只有数千名禁军侍卫,还有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 石守信领着数千周军朝北汉军冲去,叶吟风与凌天云在他的麾下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正高成德与马成辉。他们两人各自策马冲向前方,手中的扬着一柄寒芒四射的兵器,他们的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子骁悍凶狠的气息,他们已然在石守信的带领下,俨然成了大周军中的勇将了。 第五百零二章 血战高平(五) 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假如,但是刘昱却非常的希望这个世间有后悔药。当北汉宰相王得中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向他说道时,他就觉得他犯下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因为这个错误而让他抱憾终生,也让他郁郁寡欢,最后他也没有想到,正因为这个人生最大的错误,会让他的生命早早的走完。 “陛下,陛下,那是大周的皇帝柴荣。”北汉宰相王得中脸上露出了吃惊表情,他的话语有一些语无伦次,但是那吃惊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色。他策马匆匆的来到北汉皇帝刘昱的面前,急急的说道。 “什么?”刘昱听到这个消息更加的吃惊,他双眼里露出难以置信般的神色,向那周军中央的一辆战车望去,他看到了那名只身穿了盔甲的中年男子,他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面目,没错就是那大周新登基的皇帝柴荣。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战场之上遇见大周的皇帝,他本以为那大周皇帝高坐于汴梁皇宫之中,他还想着此战大败周军之后便直捣帝都汴梁,活捉大周皇帝。 “哈,哈,哈”刘昱喜形忘般的大笑了起来,“郭雀儿啊郭雀儿,没有想到吧,你的那名继承人柴荣会亲自领军出现在高平。真是天意啊,你睁天眼睛看看吧,看看我刘某人是怎么活捉你的义子的,看看我大汉是怎样打败你们周军的。”刘昱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扭曲起来,那埋在心底的仇恨倾刻间如火山爆发般,从他的体内狂涌而出。 随着柴荣的振臂高呼,大周军大多数将领都各自领着一支队伍朝那北汉军冲去,顿时,战场更加激烈了。北汉军漫天的箭雨朝大周军射去,还有一部分箭雨朝柴荣的战车上而来,一支支箭矢如飞舞遮天般的蝗虫般,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 柴荣四周的禁军侍卫将漫天射来的箭雨抵挡了大部分,还有少部分在那些禁军防守的空隙之中钻了进来,挟着令人颤抖的声音朝柴荣射来。叶吟风与凌天云见状,立刻扬起手中的兵器,化作了一团光晕将那些激射而来的箭矢给挡下了,顿时他们的脚下堆满了断箭残片。 “柴荣,柴荣也在周军之中,真是天助我也。”张元徽一见柴荣露出了身影,不禁的大喜过望。想不到这大周的皇帝与北汉的皇帝一样,都是御驾亲征,此时大周军正处下风之即,正是捉拿大周皇帝的好机机。 “张爱卿,张爱卿。”张元徽就要策马朝大周军中冲去时,却被北汉皇帝给叫住了,他不得不勒住了坐下的战马,然而转身朝皇帝陛下而去。“陛下,柴荣正在周军之中,此时正是捉拿他的最好时机。”他一面策马向前一面朝刘昱大声喊道。 “朕叫你就是为了此事,快快率兵列阵,一定要活捉柴荣。活捉柴荣,朕封爱卿为并肩王。”刘昱朝张元徽激动的说道,同时他下令所有的北汉弓箭手停止朝柴荣射箭,他一定要活捉柴荣,他一定要雪洗大周给他带来的耻辱。 一阵箭雨之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脚下已经堆满了断箭残片,他们心里掠过一丝苦涩。那漫天的箭雨,如果不是他们四周的禁军侍卫给他们挡去了大部分,此时他们恐怕也会被射成了一只插满了箭矢的刺猬。想到这些,他们的心情不禁的凝得起来,留在他们身边的禁军侍卫已然不多,一阵箭雨之后倒下了无数,只有千人左右还在苦苦的支撑着。纵然他们是武修,可是面对着这漫天的箭雨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冲啊,活捉大周的皇帝柴荣。”张元徽领着一千多名重铠骑兵朝周军冲刺而去,那呼啸声不绝于耳,奔腾的马蹄声更是响声如雷。如下山猛虎般的北汉重铠骑兵凶狠的目光都落在了柴荣所在的战车之上,他们手中扬起的兵刃更是闪出耀人的光芒。 轰鸣不绝的马蹄声如那天空漫过了阵阵的雷声,那些重铠鲜明的北汉兵很快就冲到了周军之中,他们扬起手中的兵器策马重重的朝前一冲,便有无数周军的身体被那疾驰而来的战军给冲撞得高高抛起。随后,他们手中的兵器一扬,带起了一抹抹冲天而起的鲜血飞溅而出。 “杀,活捉大周皇帝柴荣。”口中嘶喊着的北汉骑兵凶狠如悍般的身姿很快就出现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眼前。轰鸣不绝的马蹄声如一道道重锤般,重重的击打在他们的胸上,令他们的脸色不禁的微变。 虽然大周禁军无比的骁勇,但是面对着张元徽率领下的北汉重铠骑兵却是要弱上一分。他们纷纷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刃与那些从原上冲下来的重铠骑兵撕杀在了一处,大周禁军并不怎么善长马上作战,很快围绕在柴荣周围的禁军便被张元徽率领的重铠骑兵撕开了一个口子。 望着气势汹汹的北汉重铠骑兵,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展开长弓向冲来的北汉骑兵射去。一支支长箭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便有一个个北汉骑兵从马背这下倒落在地。而源源不断的北汉骑兵如闻一个个凶悍的吸血猛兽般,不顾大周禁军的奋力抵抗,他们狠狠的纵马朝柴荣的方向冲来。 柴荣的脸色变得有一些凝重,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高呼振臂会引来北汉军的疯狂进攻。他的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宝剑,只是他握剑的手有一些微微颤抖,面对着生与死的较量,是谁的心里都有一些惧意,他纵然是大周的皇帝,也不例外。 “大哥,无需担心,小弟与他一定会保全大哥的安危。”凌天云拉弓射倒了一名北汉骑兵,他见柴荣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不禁的安慰道。其实纵然是他,心中也没有什么底气,要知道他们面对可是数千的北汉精锐骑兵,那可是重铠盔甲而着的精骑兵,而且个个更是身经百战,同时更是那北汉第一勇将张元徽的带领下。 叶吟风全身的精力全部放在了那些策马纵驰的北汉骑兵的身上,他拉弓便是长箭激射而出,便有一名北汉骑兵从马背之下跌落。他觉得射箭也便不是他想象的那么难了,随着他射出箭支越来越多,而他的箭术也开始越发的娴熟起来。当然,这主要还是归功于他那神奇无比的道家心法。 张元徽提剑在马上抡起一道道剑风芒影,他直接将那些围绕而上的大周禁军砍翻在地,而他率领的北汉骑兵越来越多的人数越过了大周禁军布置的防线。他们手中的兵器都被他们斩杀的大周禁军的血染红了,个个脸色狰狞如凶兽,他们一个个如疯子般,浑然不顾自己身上也溢出了丝丝的血迹。 敌人越来越近了,叶吟风与凌天云手中的长弓也无法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了,他们将手中的长弓扔了,再一次的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兵器。这战车之上还有数十名禁军侍卫,都是赵匡胤从禁军之中百里挑一而挑选出来的精锐,其中不乏有几名武修。他们将柴荣死死的护在了这战车之上的中央,他们眼里虽然露出悲愤无目光,他们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同僚一个个的倒在了北汉军的兵刃之下,但是他们却依然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上前去帮忙撕杀的心都不敢有。 “保护好陛下。”凌天云扬起手中的宝刀,与叶吟风对视一眼之后,并从那战车之上跃下。他如一只矫捷的猎豹般,提起宝刀就向北汉骑兵冲去。而叶吟风的身影带过几抹飘逸的残影,如风般从禁军的防线之处越过。 凌天云扬刀便向一名举着长枪的北汉骑兵劈去,只见他身一窜,身子如流星般射去。一刀从那名凶狠脸色的北汉骑兵的脖子处掠过,那名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从马背之下倒下。 一刀见功,凌天云的身子在这失去主人的马背之上一点,身子再一次的跃起,宝刀映着他那刚毅如冷般的面容。他的目标正是一名举着一柄厚实大刀的北汉骑兵,那名骑兵纵马撞向了一名大周禁军,那沉重的铠甲直接将那大周禁军连人带马一起撞翻。而那名北汉骑兵扬起大刀就要朝那跌落地刚爬起的大周禁军头下斩去时,凌天云的宝刀带着一抹刺耳的呼啸声到了他的头顶。 “谢过凌公子。”那惊魂未定的大周禁军侍卫见救自己的是凌天云,便向他感激的说道。说完他又捡起了自己失落的兵器,朝北汉重铠骑兵冲去。在他的心中,大周军的荣耀高于一切,他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他还必须冲上去。 凌天云没有管那名自己救下来的侍卫,他身形落地之后,发现这样斩杀北汉骑兵并不能给大周军带来实质性的效果。毕竟他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他无法将这数千名北汉骑兵全部击杀。 叶吟风身形如风般,在北汉铁骑丛中穿梭着,随着他的身影一现,便会有一匹北汉战马长嘶一声轰然倒地。而那马背之上的北汉骑兵重重的被摔地之后,还未来得及爬起,便会涌来的大周士卒举刀砍下。 快如闪电的叶吟风挥舞着手中的铁剑,他不知道自己将多匹北汉的战马斩断四蹄,他也不知道自己击杀了多少的北汉重铠骑军。他每一次的转动,每一次的从北汉铁骑下穿过,便会有一声轰然的倒地之声。 远处,凌天云也展开了身形在击杀着北汉骑军,但是随着他们的加入,这战局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北汉重铠冲来。而大周的禁军侍卫显然越来越少了,他们将战斗的圈子都缩小了,他们的中央正是那辆战车,而那战车之上正是大周的皇帝柴荣。 赵匡胤等大周诸将率领的各支大周军正与北汉军的其他各军也正上演着激烈的战斗,其惨烈程度不亚于柴荣所处的战斗。他们朝蜂涌而来的北汉军冲刺而去,他们身上的战袍已经被溅起的鲜血染红了,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身上溢出的鲜血还是在斩杀敌军时溅起的鲜血。 刘昱脸上洋溢着兴奋般的喜色,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北汉骑兵冲进了大周军中,他看到那辆载着大周皇帝的战车周围的战圈越来越小,他感觉到了胜利的果实正在向他招手。他仿佛看到了那大周皇帝柴荣被活捉时的情形,他不禁的笑了。他身后的诸北汉随军大臣们也笑了,这一战将永久的载入他们的史册之中。 第五百零三章 血战高平(六) 柴荣的脸色变幻了几下,最后还是凝成了那一抹绝然。他又向自己身旁的那数十名禁军侍卫看看了,有的侍卫傲立于他的身边,站在这战车之上,有的侍卫紧紧的握住兵刃,站在这战车四周。从他们那年轻的脸庞上,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般,有一种刺痛的感觉。这些都是大周的将来,也是大周将来的护国支柱,而今他们却要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而命丧于此。这些都是大周国忠心耿耿的军士,也许经历了这一战之后,如果他们能够活下来,那么他们的将来会无比的辉煌。 眼下除了身旁的数十名禁军侍卫,再也没有什么保存的实力了,他想起了赵匡胤的那最一招棋,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到底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一步后招还未到适当的时机启动,他只希望现在仅存的大周军包括大周的禁军可以将眼前的危机度过。 他目光又从那些年轻的禁军侍卫的身上移开,直接落在了战场之上。此时的战场硝烟弥漫,撕杀声,马嘶声,还有轰然的倒地声,以及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都汇织成了一篇悲烈的战争乐章。他看到了一个个的大周将士奋勇杀敌,他还看到了一张惨烈的面容里透出一抹坚决的表情,这些都是他大周的铁血男儿,只为了他们身后每一寸大周的列土,而他们直溅而起的鲜血,却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一时间,柴荣有一些恍惚,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幸运大周有这些为了大周每一寸土地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大周这些骁勇无畏的将士,让他身上的血液也开始有了沸腾的迹象。作为一国之君,他也想冲入北汉军中,与大周的将士一同奋勇杀敌,但是理智告诉他,他此时还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这场战争从上午一直打到了下午,从当空的烈日时打到了快要偏西的夕阳。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樊爱能的溃败一直拖到了大周军的全面抵抗甚至开始了全面的反击。这场战争,直到柴荣的振臂高呼,到赵匡胤等大周诸将率军奋力出击,乃至于到了北汉皇帝令大将张元徽全部的重心放在了活捉柴荣上。 硝烟滚滚而起,两军激战正胶着,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失。战场之上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血迹染红的尸首堆积如山般,可见这场战争的惨烈之极。但撕杀中的两军将士也完全的忽视了这些,不住的嘶喊声将这天际一切的声音都盖住了,溅飞而起的血迹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染成了一片赤红。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早已经染尽了鲜血,而他那身上的盔甲更是血迹斑班,宝刀翻转间便有一名北汉骑兵倒下,伴随着那巨大的轰然之响,北汉骑兵连人带马都已然仆倒在地。马却还没有断气,狂睁着双眼嘴角不住的嘶鸣着,而那北汉骑兵早已经被凌天云一刀割破了咽喉,血液汩汩而出,怒睁着的双眼似乎死不瞑目。 不管叶吟风和凌天云如何奋力拼杀,但是他们所杀的北汉兵依然是有限的,仍然给这场战争带不了实质性的转变。撕杀依然在继续,狂奔的战马迈开四蹄如风般向大周军中席卷而去,扬起的兵刃里挥洒着一抹抹还未冷却的鲜血。 也是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表现太过于突出,北汉的骑兵开始注意到了这两名孤身闯入身披重铠的大周侍卫。北汉骑兵开始避开了这两人之后,便以飞快的速度聚起了数十名重铠骑兵,扬着手中的兵刃朝这两人狠狠的冲撞过去。 对于北汉骑兵这样的打法,开始让凌天云与叶吟风有一些措手不及,他们身形微转,避开了那群狠狠撞击而来的北汉重骑。但是他们的身形一退,便有无数的刀光枪影居高临下之势朝他们狠狠的刺来,而他们只得身形而转,再退。 后方,已然退无可退,因为柴荣的战车旁就是最后的一道防线了。凌天云与叶吟风只能展开身形,再一次的冲进了那群连人带马狠狠冲撞而来的北汉重骑。凌天云如只猎豹般,在北汉重骑的战马之下来回穿梭,而他手中的宝刀更是映着一抹抹冲天而来的血迹,一匹匹战马发出悲惨的哀鸣声,然后轰然倒地。 叶吟风的身形如一只逍遥自在的蝴蝶般,身形如风,铁剑卷起一道道翻飞的身影。而那战马更是四蹄尽断,喷射而起马血将那穿梭如蝶般的身影染红了。那鲜艳的盔甲之上尽是未干的血迹,甚至连他的脸上也沾到了不少的血迹。 张元徽早已经策马停止了冲锋,他将巨剑横于胸前,一双精目里不住的望向战场之上。此时的北汉重骑将大周的禁军防线冲得七零八落,就差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冲破了,而在那最后一道防线的前方,便有两名大周侍卫纵身于北汉的铁骑之中,这两名侍卫给他一种很年轻的感觉,他们一人一刀一人一剑穿梭于战马之间。 这两人强悍的战斗力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大周侍卫将数百的北汉重骑给拦了下来。数百的北汉重骑纵马疾驰,向这两名侍卫冲撞而去,都被这两侍卫堪堪的抵挡住了,显然这两名侍卫并不是普通的禁军侍卫,他的目光再一次的凝聚在他们的身上时,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全力绕开那两人,将那两人留给其他的人对付。”张元徽一挥手,一道命令下达而去。随后,从他的身后跃出了数名劲装汉子,他们脸上泛出不羁的傲气,手中的兵刃却不曾染瞎一点一丝的血迹。 “你们上前将那两人围困住,这两人显然是武修,就交给你们了,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其余的将士全力冲刺,一定要将那大周的皇帝活捉,注意要活捉。”张元徽脸色一寒,朝他身后的那数名劲装汉子说道,然后又朝自己身旁的副将命令道。 那数名劲装汉子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展开身形便向前方扑去。对于这两名侍卫展现出来的气息波动,虽然不能确定他们的武修境界,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将这两名侍卫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来自北汉第一的武修世家,他们有他们的傲气,对于普通的士卒他们不屑于出手。但是对于军中暴露的武修,他们将全力击杀,这就是钟家派来的武修的目的,也是钟家派来武修的一场历练。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展开身形将北汉重骑一个个的击杀于自己的兵器之下,他们两人汇合在了一起。因为向他们冲撞而来的北汉重骑已经散开了,将一大片的空地留了下来,而散开的北汉重骑则朝其它的禁军防线而去。 叶吟风见状,心中涌出一股不妙般的感觉,他感觉到了数股强悍的气息朝他们涌来。他不禁的一皱双眉,倒不是他畏惧那数股强悍的气息,而是他没有想到此时北汉军中也出现了武修,而且数量之多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们交给你,可有把握。”凌天云脸色有一些凝重,他也感觉到了那数股强悍气息的到来,这些人身上的气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知道了那数道身影的来历,除了北汉钟家,还能有哪家能够派出这么多的武修。他只能将这些钟家武修交给叶吟风,而他必须赶往其他的防线,因为还有重多的北汉重骑向大周禁军布置的防线冲去。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不会让他们前进一步的。”叶吟风扬着手中的铁剑,语气坚定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人彼此都无需说什么太多的客套话了,只要给彼此一个承诺就行了。而他们心里同时也明白,面对着这样艰难的战斗,或许他们会死在这次战斗中也不一定,所以反倒不如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什么叫你去吧,说得多么不吉利。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的,你也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踏破这武道的桎梏,见证武道的极限。”凌天云拍了拍叶吟风的双肩,嘻嘻哈哈的笑道,他可不想将这气氛搞得太凝重了。 叶吟风心中一暖,这家伙可是自李逍遥以来对他还算不错的一人,然而凌天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身子不禁的一个踉跄。心中所有的温暖都几乎被凌天云的那句话给弄得苦笑不得,这家伙还真的什么事都不怕。 “你可别死啊,到时我们达到武道的巅峰时,我带你去逛窑子去。一看你这脸,就知道你还是一名处男。哈,哈,哈。”凌天云宝刀一收,身形一晃便向其他的北汉重骑冲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没入了那匹匹长嘶的战马之中,没有了踪影。 “还说我,你不一样,还不是处男。”叶吟风心中暗自的腹诽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数道激射而来的身影之上。他手中的铁剑起,发出阵阵的轻吟之声,他疯狂的运转着全身的真气,嘶嘶如烈的气息在他的周身处响起。 数名统一劲装的汉子瞬息间就来到了叶吟风的面前,他们双眼里射出如鹰般的厉光,他们的手中同样扬着一柄泛着寒芒的长剑。对于凌天云的离开,他们便没有任何的表情,而眼前的这名面容略带青涩的侍卫将他们挡下了,却让他们感觉有一些意外。 没有任何的语言,双方很快就交上了手,叶吟风展开身形,风影如幻的步法在这群劲装汉子之中飘逸而起。而他手中的铁剑更是大起大落,开合有致,每一剑每一招都挥洒得淋漓尽致,铁剑扬起的一道道剑芒在这群劲装汉子之中如绽放而开的绚花般。他的身影飘忽如风,他的铁剑卷起的剑气一层叠过一层。 数柄长剑扬起,激荡而开的真气仿佛如炸开般,朝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而去,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响起。那数名劲装汉子脸色微微的一变,他们一看自己手中的长剑,发现那剑身之处有一米粒般的崩口,这使得他们心底的那股狠戾全部释放而出。 叶吟风眼色微冷,手中的铁剑掠起了一道血光,随后他的左腿处而传来一种灼烧般的刺痛。这些人凶狠如兽般不命的朝他狂攻而来,而这数人叠加而起的内力却给他带来的不小的困惑,让他在一起大意之间受到了一次不小的伤。 第五百零四章 血战高平(七) 数名劲装汉子身形旋转之即,凝起的真气如布下了一处囚笼般,将叶吟风死死的困在了里面。他们脸上早已将轻视的傲气抛弃了,转而的是几分凶戾般的狰狞,他们不住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一只只阴狠的毒蛇,朝叶吟风的全身各处要害而去。 叶吟风脸色微微的一沉,他没有想到这数名劲装汉子用的是一种阵法,可以将所有人的内力全部叠加到一起。对于这种阵法,他也没有遇见过,他只是在三清山时遇到过那道观里的四才剑阵。虽然这数名劲装汉子的武修境界与他相仿,但是他们人数众多,其叠加的内力更是强悍无比。 一时间,叶吟风也没有对策,他只有凭着自己超人的敏锐之感来找到这数人的列成剑阵的弱点。剑雨成丝,如雨般淋下的剑气从叶吟风周身激荡而开,他将自己手中的铁剑化作了一幕幕从天而降的细雨,豁然正他习得的剑法。 密不透风的剑影将他周身处笼罩住,使得那数名攻刺而来的钟家武修一时间拿他也没有办法。数柄长剑卷起的破空刺耳的气劲全数被叶吟风手中的铁剑给格挡住,他们的脸上呈现出了一抹恼羞般的异样表情。 叶吟风将自己的真气运行到了极致,他双目凝起一道道灼然般的光芒,朝那数名钟家武修望去。只见对方扬起手中的长剑织成了一道剑影光网,他们扬剑翻转飞舞间便会有一抹暗淡的剑芒在游动着。随着他们舞动的长剑,那剑身处游动着的剑芒越旺,数支剑游走的剑芒全数汇聚在了一起,最全由一人掌控着一柄剑朝叶吟风激刺而来。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从那柄剑上传来巨大而又强悍般的气息,便是这数人内办的叠加,然而他虽然找到这种内力叠加的现象,却还是无法找出这种阵法的破绽。他只能挥剑将自己所习得的剑法一招一式全数施展出,双方的交战这才达到了一种平衡的状态。叶吟风并没有落于下风,而那数名钟家武修也没有占什么上风,双方都是处于胶着的状态,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上风。除了叶吟风开始一剑刺伤了一人,而他自己的左腿也被对方手中的长剑划伤。 叶吟风一边举剑迎敌,一边思寻着这阵法的破绽,向他围来的正好十名钟家武修,而且他们的武修境界大概都差不多,都是先天境中期。虽然武修境界要比叶吟风低一个小境界,但是他们恃着这奇妙的阵法,却并没有弱于下风。可知道十名武修的内力全部叠加起来,那也不可小觑。 叶吟风着急,想要将这十名武修全部击杀掉,但是这十名钟家的武修但急。他们没有想到一出场就遇上了一名硬茬子,还是一名年纪轻轻的侍卫,本来他们身来晋阳钟家的武修就心高气傲,根本就不将这普通的大周将士放在眼里,可如此他们初次出师就被对方挡住了,这让他们怎么不会感觉到羞愧难当。 一柄幽黑的铁剑抵挡住了数柄寒芒四溢的长剑,那十名体型粗放的劲装汉子围着那名身着重铠盔甲的侍卫狂攻不已,却没有分出个胜负。这一怪象很快就被张元徽看到了,他不禁的脸色一沉,双眉皱紧住,本来他对钟家的武修也没有什么好感。钟家的武修一高眼高气傲,完全不将他部下的将士放在眼里,这让他本就气愤难消。武修有什么了不起,真正大规模的战争,武修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要想赢得战争还得要靠将士们的浴血奋战拼死冲锋,可武修呢,除了恃强凌弱,小打小闹以外,还会些什么。至少,他对晋阳钟家的武修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对于十名钟家武修却不能将一名年轻的侍卫击杀,还没有占上风,张元徽感觉很是恼怒,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钟家在晋阳可以说是一手遮手,他虽然贵为北汉军中第一人,但是自己本身的实力与钟家却是相差甚远,他还是觉得暂时惹不起。于是,他索性不再去关注那场战斗,而是将目光与重心放在了他麾下的北汉重铠骑兵,只要活捉了大周皇帝柴荣,一切都是次要的。 除了北汉大将张元徵关注过钟家武修与叶吟风之间的战斗以外,还有两人也看到了这幕,这两人当然就是钟家名宿钟苍风与钟潢雨二人。他们脸上有一些火烧般的辣意,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钟家的武修会如般的不济,连一名年轻的侍卫都收拾不了。 特别是钟潢雨,这十名武修正是他带出来的,也是为了他日后竞争钟家权力得力的帮手。这十名武修正是他这系里的得力骨干,为了就是带他们出来历练以用能够在北汉皇帝的眼前亮亮相,日后将会给北汉皇帝一个好的印象。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的脸色变得有一些难看,他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将那名该死的大周侍卫给击钉在自己的掌下。 虽然钟苍风的脸色有一些难看,但是比钟潢雨却稍稍的好了一些,钟家的那些破事他也心知肚明,特别是钟潢雨的心事他更是心如明镜般。只是他一心向武道,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而已,他将卸下钟家家主之位,他也知道钟家一定会暗流涌动,明争暗斗下去。但是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次,他参与进了这场战争,他也是最后一次保护这北汉皇帝了,此次之后,他便弃了所有的俗事,一心参悟武道以达到武道的最高境界。 “这几个混帐的东西,连一个人都收拾不了,日后怎么可以让钟家兴盛。大哥,要不让我去将那名侍卫直接杀了吧,以免让军中的人笑话我们钟家无人。”钟潢雨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向自己的大哥钟苍风请求道。 “小弟,你的性子还是那样,太急了,再看看吧。那名大周侍卫也是一名武修,看年纪如此之轻,在江湖之上应该有一些名头。呆会让剑鸿去查查那名大周侍卫的来历。看能不能活捉此人,为我钟家所用。”钟苍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朝自己的亲弟弟教训道,然后向钟家其他的人吩咐道。 一听到钟苍风的吩咐,钟潢雨的脸色变得有一些难看,竞争新一届钟氏家主就有那钟苍风直系孙子的名额。虽然他不知道钟苍风为何不让自己的儿子参与钟氏家主的争夺而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参与,但是他对这钟氏家也是垂涎三尺,早就想做上钟氏家主这个位置了,奈何那钟苍风暂时还没有退位。 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争夺,他又怎么可以让一名孙辈的毛头小子给占了先机。顿时,他不但对钟剑鸿是心怀恨意,就是连那名一人独战他钟家十名武修的大周侍卫也也恨上了,还隐隐的动了杀心。如果不是那名大周侍卫,相信那十名钟家武修已经冲入了大周禁军的防线之中,将那大周皇帝拿下了,而他钟潢雨将立一大功,北汉皇帝对他也会另眼相看的。 钟潢雨将自己心中的恨意隐藏起来,如果有机会,他必定会亲自动手,将那名大周侍卫毙于自己的掌下。只是自己并不能表现太过了,兄长钟苍风也并不是愚蠢的人,他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轰隆的马蹄声响彻天地,呼啸而来的嘶喊声如层层涛声般,铺天盖地般的北汉重骑朝柴荣所处的战车围困而去。扬起的兵刃上挥洒出一抹抹炙热的鲜血,他们强悍的身姿下一匹匹奔腾震地般的战马,马蹄声声将这里震得地动山摇般。 凌天云宝刀寒芒一闪,一匹北汉战马在他的身边惨嘶一声然后带人一起仆倒了地面之上,从那马腹里直射而出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随手一抹,将那脸上滚烫的马血抹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的狰狞恐怖,如从森罗地狱里走出的厉鬼般。 眼前一片红芒之色,凌天云顿时觉得自己的视线被眼前的这片血芒给挡住了,使得他浑身不禁的一颤,在他的心底有一种灼热的煞意在蠢蠢欲动,使得他的神情突然间恍惚了一下。他并没有留意自己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灼意煞意,他扬起了手中的宝刀,再一次的朝北汉重骑之中冲去。 凌天云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体内的那股灼灼的煞意蠢蠢欲动时,四周涌来的数十名北汉重骑凶狠狠的朝他冲撞而来。就在他精神恍惚的那一刻时,那数十名北汉重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当他清醒过来时,一匹披着重铠的战马扬起前蹄就朝他狠狠的踢来。而另外的几匹战马更是直接朝他撞击而来。 在他这一个精神恍惚之际,北汉重骑战车迈着轰然的如流般的气势,而他想要展开身形反击,显然是来不及了。他只能将宝刀一卷,身子一缩便钻进了那马腹之下。就在他钻进那扬起前蹄战马的腹下时,耳中只传来一阵崩天轰然般的响声,数我北汉重骑相撞在了一起。 而那数匹战马相撞时激发出来的冲撞劲气将身在马腹之下的凌天云直接掀倒在地,随着那几匹战马惨烈的长嘶,凌天云只能顺势在地面之上滚动,避开了一匹又一匹仆落的战马。当他的身形刚定,脑后便有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传来 他想也没有想,扬刀往后一斩,顿时一声金属折断之响传进了他的耳中,却是一名北汉重骑趁着他滚落在地时发起了偷袭。那名骑兵手中的长枪被凌天云的宝刀一刀斩落,而那人的身形也向前一仆,狠狠的摔落在了地面之上,他翻滚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却被那收不住四蹄的战马给狂踏了上去。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起,凌天云双目一凝,随着那声惨叫,他的身子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却是那匹如狂般的战马在踩死了那名骑兵之后,顺势冲了过来。而凌天云或许是被那道惨叫声打断了神志,却轻易的被那战马撞飞而起。 他的胸口一阵沉闷,他只觉喉间一甜,一口热烫的鲜血直喷而出,他只觉自己的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起。最后,“砰”的一声,跌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他身子的落地,他头上的帽盔也松开了,从他的头上松开被地面的反弹之力弹飞而起,一下子就落在了几具尸体之上。 第五百零五章 血战高平(八) 凌天云只觉头顶一凉,他这才现自己戴的帽盔脱落飞走了,他也不知道那帽盔跌落到了什么地方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找他的那落飞的帽盔,因为他的身子刚一立起,便又有数名北汉重骑扬着寒芒的兵器朝他狠狠的冲撞而来。 还没有还得及顾上自己胸口的伤痛,他翻身而起,手中宝刀朝迎面而来的战马奋力一劈,而他的身影与那战马一错。转身间,反手又是一刀,朝另外的一匹战马下腹横切而去,他的身影已然从那马腹这下穿梭而过。 “嘶????????”,随着凌天云身影的转动,那两匹战马发出一阵惨嘶,连人带马轰然倒地。而此时的凌天云这才感觉到胸口处传来阵阵的灼痛,他急忙运气流转在周身,刚才的那一撞若非他内力深厚,恐怕早就被撞断了数根肋骨了。胸口中处的灼痛稍稍的一减轻,便又有数名北汉重骑冲刺而来,使得他又不禁的长吸一口气,提刀再一次的冲进了战马群之中。 张元徽策马而立,他不禁的感觉到有一些可惜,刚才的那一幕也正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没有想到那名握刀的大周侍卫如此般的强悍如斯,北汉重骑的冲撞之下居然完好无损,而且还一如既往般的战斗力。他心中又不得不佩服那两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大周侍卫,一名持侍卫在晋阳钟家十数武修的围攻之下,居然还不落下风。还有那名握刀的侍卫,虽然帽盔被撞落了,但是手起刀落如此干净利落的刀法也让他不禁的感叹不已。 看着那撞落帽盔的年轻侍卫,张元徽感觉从那张略带青涩的面容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一时间,他想不起来这张熟悉的面容是谁,而他不禁的低头思索着,他疑惑着为什么在周军营里会让他看到一张让他感觉有一些熟悉的面容。 “凌天云,是凌天云,凌家的那小子。”身在钟苍风一旁的钟潢雨看到了那帽盔跌落的大周侍卫露出了真实的面容时,他不禁的大惊道。他看清了凌天云的面容时,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岚州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永远忘不了凌天云最后那一次如神来之笑的那一刀,将他的右臂给斩下了。 “陛下,陛下,那名大周的侍卫是凌铎之的儿子,那凌铎之要谋逆啊。”钟潢雨策马向北汉皇帝刘昱走去,向他急急的说道。此时真好可以参凌铎之一本,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会出现在大周军营之中,这个仇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他要让北汉的皇帝知道,他要让全北汉的众臣知道,白水关镇守大将之子出现在大周军营,而且还斩杀北汉重骑无数,这不是谋逆之罪又是什么。 “钟爱卿,你说谁是凌将军之子,朕怎么没有看到啊?”刘昱一听,顿时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本就不是武修,其眼力并不如钟氏兄弟二人。他双眼往那战场之中望去,发现除了向大周军冲刺而去的北汉重骑以及与大周军交战的北汉其它的各支军队就没有发现别的了。当他听到出现在大周军营里的凌铎之之子时,双眼里充满了疑惑之色。 “就是那个,没有载头盔的那名大周侍卫。他还要不住的斩杀我大汉的重骑兵。”钟潢雨指着那战马群之中穿梭不已的凌天云向刘昱说道,“陛下,那凌铎之居心叵测,自己身为大汉的边关守将却指使自己的儿子协助大周斩杀我大汉的将士,此罪当灭九族,请陛下下旨派人前去将那凌天云缉拿。” “钟爱卿,他说的可是可有此事,那大周侍卫真的是凌将军之子?”刘昱将目光转向了钟苍风,对于这钟家的俩兄弟,他当然还是比较信任当代的钟氏家主。对于钟潢雨,他也并不是不信任,但是钟苍风跟了他数十年之久,所以他还是最终向钟苍风咨询。 钟潢雨一见,脸色变得涨红如猪肝般,本来他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可不曾想到,这北汉的皇帝还是相信他的大哥,对于他的情报还是表示怀疑。这不禁的又让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争夺到钟家家主之位。 “不错,那少年正是凌铎之将军之子凌天云。至于那凌少将军不何会出现在大周军营之中,微臣也不得而知。陛下如有疑问,还是派人将那小子擒来一问便知。”钟苍风捋了捋自己颉下的长须,缓缓的回答道。对于凌天云的出现,他也是疑惑之中,对于凌天云在岚州之事他也知道,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名冲出北汉境内的少年会出现在大周的军营之中。而且看凌天云的表现,显然已经成了大周禁军侍卫了,在为大周效力了。 “钟爱卿,朕令你前去将那凌家的小子缉拿过来,朕要好好的问问他。是不是他爹的主意让他南下赴周,为大周国效力。如果事情属实,朕必定他凌铎之的罪,将凌家所有人等全部问斩。”刘昱一听,脸色变得有一些铁青,他立刻朝钟潢雨下达了命令。做为白水关镇守大将凌铎之他是怀着复杂的感情。他知道凌铎之对自己很是不满,而且还处处违抗自己的旨意,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有计较,因为凌铎之也是当初跟随刘知远的心腹,算是前代汉朝遗留下来的老将之一了。 他知道凌铎之对大汉还是忠心耿耿,唯独对他这名认贼作叔的皇帝有很大的意见。但是他还是信任凌铎之,还是没有将这名北汉名将清除掉,不但是因为收拢人心,还有一点就是白水关的重要性他也知道。虽然北汉与契丹处于联盟之中,但是与虎谋皮的下场他还是心知肚明,北汉唯一的天堑险关白水关是北汉最后的一道防线,契丹国如果将白水关夺去,那么,他北汉皇帝的处境就堪忧了。 凌铎之虽然对他不满意,但是他还是尽忠尽责的镇守着白水关。曾有多次,契丹要求从白水关引兵入汉,虽然他自己答应了,但是他知道凌铎之是绝不会让契丹大军于白水关入汉的,自己也好顺了一个借口好让契丹放弃对白水关动歪念。 只是刘昱万万没有想到,这名忠心耿耿的边关大将之子却出现在了大周军营之中,这让他对凌铎之所有的信任都化为了乌有。同时,他对凌铎之也彻底的失望了,叛国之罪是他最不能容忍的,而且叛向的正是他的死对头大周国,这更是他难以容忍的。所有他在活捉柴荣之事上又增加了一条,一定要活捉凌天云。他要好好的问问凌铎之,他要让背叛他的北汉各将臣们知道叛国的下场。 凌天云显然并没有想到这层,他只觉得自己头上的那顶帽盔脱落了给他带来了很多的方便。自己的动作也不会因为那帽盔有限的空间而挡住视线,他手中的宝刀扬起的速度更快了,死伤在他手里的北汉重骑与战马越来越多了。 直到有一股凛然的气息从那巴公原上传来,一道身影如箭般朝他激射而来,他这才收住了身势。那道身影,灰色的长袍,右臂上的衣袖空荡荡的,那向他激射而来的人影显然是失去了右臂,然后一张苍老容颜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钟潢雨!”凌天云一看到那张苍老的面容时,心里发出一声惊呼,对于钟潢雨会参与这战斗中来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这只不过是两国将士之间的战场,而钟潢雨身为武修应该不屑于参与进来。对于钟潢雨的加入,这也无形之中给他增加了压力,钟潢雨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修。 叶吟风长剑掠起一道道剑风从那十柄剑网之中穿透而过,他身形如风如幻,脚下踩着七星追月步法,如魅般的身影里透出无比飘逸般的影姿。铁剑忽起忽落,扬起的剑风寒芒带着他不住转动的残影,他与那十名钟家武修已经斗上了百来个回合,却依然没有落入下风。 感觉到一股激烈的气息朝战场之中冲来,叶吟风看到了一名失去右臂的老者挟着一股狂傲般的威严气势从那原上直射而下。他知道那人正是凌天云所说过在岚州斩伤的钟家二号人物钟潢雨。对于钟潢雨的出现,也让叶吟风心中开始有了一些着急,钟潢雨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修,他的加入可以直接主导着总个战局的变故。 双目凝起,叶吟风必须找到这十名钟家武修内力叠加的破绽,否则这一战将不知道要要打到什么时候,而这时钟潢雨也直接加入进来,可以说情况非常的紧急。他的双目再一次的从那十名钟家武修的剑式和身形上落定,不管多么完美的阵法,都会有漏洞的,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找到,这是李逍遥告诉他的。 十名钟家武修的剑法和身法都连贯而起,他们挥舞着的长剑如行云流水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滞停,他们十人间已经配合训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可以说是配合之间毫无间隙可说。但是每个人每一剑,乃至每人的身法,也不可能达到一模一样,叶吟风心静如水,很快他就进了空灵的状态,他的感识也变得更加的敏锐。 剑气纵横连贯,十柄剑挥动的轨迹再一次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感觉到了那剑招剑式的速度变得缓慢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每人个当前施出的剑式和将要挥舞的剑招。进入空灵状态的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十柄长剑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虽然他们同一施出的剑法不一样,但是正是这种微妙的联系,让他们的激荡而出的内力叠加起来,变成了一股股更加强悍无比的剑芒劲气。 无论叶吟风的铁剑击到哪一柄剑,便会有一股强大的反劲从他的铁剑之上传来,这种叠加的劲道让叶吟风暂时避之锋芒。并不是他的内力不足以与之相抗衡,而是他不想浪费自己的内力去做这无谓的事。 双目里凝起的目光化作了一丝丝的光线,他的将这十名武修出剑时机,以及那种无形的内力叠加联系都观察得无比的细致。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落下,待十来个回合之后,他已然确定了这阵法的破绽了。 凝起了周身的真气,叶吟风长啸一声,手中的剑激荡起一股光华四溢的剑芒,他的身影变得无比的快捷起来。只见那十名钟家武修之中一道身影拖起了重重的残影,一朵朵剑花在那十人之间悄然而成,剑芒如丝般剑气再一次的从那幽暗的铁剑之上绽放而出,叶吟风的迅疾的步法快到了极致。 第五百零六章 血战高平(九) “铮”,一道刺破云霄般的剑鸣传开,叶吟风的身影乍然而停,他的身影微微的一弯,而他手中的铁剑正发出一阵颤颤的轻吟,不停不绝。他的脸上泛出一抹红潮,胸前起伏不止,双目里凝起的精芒更是盛密如锋芒。 叶吟风的身影宛若被定格了般,他的额上渗出了层层的细汗,击破这十名钟家武修联手间的阵法,让他全身的精力与意志都消耗了一些,使得他使出了那最后的一招虚空之剑耗费了他的两三成的内力,那铁剑之上凝起了一条条如线的血迹正顺着他的剑身而下,一点一滴的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之上炸开,形成了一朵朵鲜艳的夺绚的血花。 喧嚣的战场似乎静止了,扬起的长剑上泛出的寒芒开始变得暗淡下去,那十名钟家武修的双眼怒睁着,他们的身形如定格住般。他们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也定格在半空之中,一道细线的红线从他们的颈际显现而出,蓦然,如泉水般的血液从他们的颈际喷射而出。他们的大脑里还定格在那那剑之威上,有几名钟家武修手中手剑已然被削成了两截,留在他们手中的只有小半截。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这无锋无刃的铁剑会发出如此惊人般的威力,不但将他们手中的长剑削断,更是在他们的颈际留下了一道剑痕。那少年的身法太过诡异,那少年的剑术更是太过令人不可思议。同时他们的脑海还沉浸在他们那精妙的阵法之中,他们想不通这名大周侍卫是如何破除他们的阵法的。 事后,凌天云也曾问过叶吟风,这阵法是如何破除了。叶吟风只说了一句话,我师兄曾说过,世间一切完美的阵法都是破绽的,只要找到了那个破绽,这阵法就不堪一击了。然后,凌天云又问,这阵法的破绽到底在哪里,叶吟风回答道,其实这十名武修的配合已经相当完美了,只是他们长剑流转间的内力存在着一定的间隙,这个间隙就是破绽。虽然要击中这个间隙,但也要把握好恰当的时机,而叶吟风的内功心法正好是这种破绽的克星。 张元徽脸色露出几分愠怒之色,狠狠的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他便令其他的重骑分成了几路,一路朝叶吟风方向涌去,而另几路的重骑朝那大周皇帝柴荣所在的那战车涌去。那战车之旁,只有寥寥的数百侍卫军正在坚守着最后的那道防线,只要冲破了这道防线,大周皇帝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那十名钟家武修一一倒地身亡,他们眼里怒睁如悚般,手中的长剑也是无力般的坠入了地面。鲜血狂涌如汩般的流出,瞬间就将这片大地给染红了,血色的苍茫天空更是凝着层层的赤红艳色,这天际如镀上了一层艳红的血迹般,让人充斥着疯狂又嗜血般的煞意。卷起的血气滚滚而涌,尸骨成山般的战场凝着一抹凄然般的悲观画卷,血纷飞,泛红的天际与这血染的大地相映而成,战火焚烧,硝烟漫野。 叶吟风回头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当初般浪掀般的波动。他的内心里虽然排斥战争,但是他又身在这场战争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他也如这汹涌翻滚的海面之上一叶孤舟般,只能任由风吹雨打,而他也不能左右这场战争的结局,就像他也不能被敌人杀死一样的道理。 他心中暗叹一声,看也没有再看那十名倒地身亡的钟家武修,他展开身形就朝凌天云的方向而去。面对着数百名北汉重骑的冲撞,他知道凌天云已经很是疲惫了,再加上刚加入战局之中的钟潢雨,凌天云的状况将不容乐观。 此时的战局已经变得复杂起来,载着柴荣的战车之旁只有寥寥的数百大周禁军侍卫,他们扬起手中的兵刃布下了这最后一道防线。而赵匡胤与大周各将率领的另几支大周军与北汉军正撕杀着,根本就无法顾及到了柴荣这边。北汉大将张元徽将北汉重骑的重点全面放在了柴荣的身上,一千两千的北汉重骑不断的向柴荣所在的战车冲刺而去。 凌天云已然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冲刺而来的北汉重骑兵,他的身上已然看不到那盔甲的踪迹,只有斑斑的血迹将整件盔甲而掩盖住了。他扬起的发丝胡乱飞舞,手中的宝刀卷起了一抹抹血迹,他的足下已经倒下了无数的北汉重骑和北汉战马。 相对凌天云而言,叶吟风显然更轻松一些,除了最后将那十名钟家武修的阵法破除耗费了一些精力和内力之外,他只受到一点小伤,就是那腿处被钟家武修被长剑刺破,那只不过是皮肉之伤而已。 他的身形从一队队的北汉重骑之中穿梭而过,所过之处便是一阵马嘶狂暴和乱起四窜的现象。掀飞的北汉骑兵如一个个抛起的大石块般,被重重的摔落在地,然后不住的呻吟声交响不绝,就在这几个瞬息间,叶吟风将这些北汉重骑的战斗力破除了。他不是不想杀人,而是时间不让他停顿下来。 钟潢雨的身影离凌天云越来越近,疾驰的身影带着动阵阵刺耳的破空声,他身形如苍鹰般从原上掠下,双足在重骑群之上飞踏而过。所过之处便是一阵气息翻腾不已,而他凝起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 凌天云的刀刚从一名北汉重骑的身上抽出,那道呼啸而来的人影就到了他的面前,映入他眼前的正是钟潢雨那张略带扭曲的面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刻用这句话来形容钟潢雨也不为过。 “凌家的小子,没有想到老夫在这里遇上了你,真是老天有眼。老夫定要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易,这断臂之仇老夫今日终于要得以大报。”钟潢雨扭曲的脸庞显得有一些狰狞,他咬牙切齿的向凌天云说道。 “钟家的老匹夫,小爷那日没有要了你的老命只断了你的狗臂算你走运。小爷能断你的右臂就能断你的左臂,小爷还从来没有怕过你。别以为你倚老卖老,小爷就会手下留情了,今日小爷就让你好好的瞧瞧。”凌天云一听钟潢雨狠狠的话语,他不禁的扬了扬手中的宝刀,愤慨的说道。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刚走出白水关的军中小斥候了,这一路之上他早已经历了生与死考验。就算是对上那天下第一的高手完颜无敌,他也毫无一丝的惧意,更何况还是那远不及完颜无敌的钟潢雨。在他的眼里,钟潢雨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失去了右臂的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威胁。 “小子,没有想到数月不见,倒是变得牙尖嘴俐起来了。别以为你拿着一柄破刀就可以将老夫吓倒,今日如果不是陛下发话要活捉了你,这战场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钟潢雨的眼里露出凛然的恨意,他恨不得就这样一掌将凌天云击毙。只是那北汉皇帝刘昱下了旨意,他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却又不能痛下杀手,这让他的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老匹夫,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的你就将小爷的命拿去。小爷在这里等着你,这战场还指不定是谁的葬身之地呢。”凌天云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暴露了,他当然也想到了其中肯定是这老匹唆使的。不管怎么样,自己身份的暴露,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好处。看起来,此战之后,自己必须回一趟白水在了。 “嗖”的一声,一道人影从那北汉重骑之间穿梭而过,叶吟风也将自己的头盔摘下来扔了。这头盔戴着让他很不是适应,重重的头盔让他的行动也受到一定的限制,摘下来扔了倒还轻松了不少。他的身影直接落在了凌天云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怎么样,撑不住了啊。”叶吟风向凌天云打趣的问道,从凌天云的身上传来阵阵的血腥气息,浓郁的血气从他的身上萦绕不止,凝起的血气聚起融成了一道道令人心悸般的血煞之气。叶吟风看着这家伙身上布满着的血迹斑斑,不禁的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杀了多少人啊,这会聚起如此重的血煞之气。 “笑话,就这些虾兵蟹将,本公子塞牙缝还不够呢。你动作蛮快啊,钟家的武师还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对吧。”凌天云豪气云天般的说道,他的话语一下子又刺伤了那呼啸而来的钟潢雨。 钟潢雨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没有想过这名侍卫也如此般的年轻,似乎比凌天云还要小一些。在武修界之中,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名年纪轻轻的用剑高手。他的目光从凌天云的身上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双眼里射出浓烈的杀气,他丝毫不掩藏自己对叶吟风的杀意。北汉皇帝下了旨意,说了要活捉凌天云,可没有说要活捉这名少年侍卫。他的目光里带着阴森的悚意,这名少年侍卫杀了他带出来的十名他系下的精英武师,让他在钟家的势力直接消弱了。 此仇如不共戴天,他又怎么会放过对方,这少年不但毁了钟家全力培养的精武,也让他在争夺钟氏家主之中损伤了实力,让他再也拿不出什么筹码与那钟家第三代的钟剑鸿去竞争了。他只有将这一切全部押在了那北汉皇帝的身上,活捉了凌天云,再杀了这名少年侍卫,最后抓住那大周皇帝,让他在北汉皇帝面前刮目相看。这样他才有这个底气去争夺钟家的家主之位,所以他这才会不惜一切向大周军中冲来。 “看起来这老匹夫想杀了我,不就是杀了他钟家十人而已,人家却却要杀了我。你倒好,人家皇帝的一句话,就饶过了你,也不想报断臂之仇了。”叶吟风见钟潢雨那杀意浓浓的表情,不禁的苦涩一笑,向凌天云说道。 “你以为他不想杀我吗,那皇帝老儿的一句话就让他甘愿放弃,这又能怪谁呢。既然他这么想杀你,就把这匹夫交给你如何。”凌天云笑了笑向对方回应,他们俩人如轻松的交谈,而且还当着钟潢雨的面毫无顾忌。 “唉,这匹夫这么恨我,就逐了他的愿了。你自己小心点,那张元徽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叶吟风如何看不出凌天云此时的想法,要想扭转这个局面,就必须将那北汉第一大将张元徵击杀,这样才能扰乱北汉军的阵脚,大周军才可以趁势反击。 第五百零七章 血战高平(十)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落在老夫的手里居然还如此淡定如闲。老夫不知道是佩服你们的无知还是佩服你们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居然还妄想着去刺杀大汉第一能将,简直是找死。”钟潢雨本就带着浓烈的杀意而来,此时见他二人好似无所畏惧般的闲聊起来,直接将他掠在了一旁,这让他更是气愤难平。 曾几何时,自己何时落得了如此的下场,在北汉皇都晋阳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武修世家如神衹般的屹立着。而他钟潢雨做为钟家第二号人物更是被别人恭敬无比,甚至到了膜拜的地步了。可眼前这两名少年,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有闲情谈聊着,这让他的心里更是怒火冲天般而起。 “看起来老匹夫等不及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叶吟风知道再谈下去必定会引起那钟潢雨更加疯狂的举动,这火引到了这里就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不但要面对钟潢雨,还要面对这数以千计的北汉重骑。 凌天云点了点头,他宝刀一挥,退了几步,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坚守在最后那道防线上的大周禁军侍卫们身上。他沉声喝道:“各位兄弟们,能不能顶得住。容小弟暂时离开片刻,待小弟拿着那张元徽的人头为咱们的皇帝陛下助威,可好!” “我等誓死保护陛下,恭候凌公子凯旋而归。”那些手持兵器固守在柴荣身边最后一道防线的大周禁军轰然呼应,他们的眼里射出炽热的光芒,不仅是为了大周的荣誉,也是为被那名少年侍卫万丈豪气所感染。他们的士气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极点,纷纷的扬起了手中的兵器,朝着那些向他们冲刺而来北汉重骑挥舞而去。 临行前,凌天云星目闪着异样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战车之上安然而坐浑的柴荣身上,他知道此时的他无需再多的言语,他相信他的大哥一定会明白并理解他的。这一战打的无比的艰辛,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能扭转战机,而那策马于北汉重骑之中的张元徽就是这个突破口。 横下一心,凌天云收刀转身狂奔而起,他的身子从北汉重骑丛中跃起,双腿如灌有千钧力道般,一脚将一名北汉重骑踢落。他身子飞旋翻转之即,已然稳稳的落在了那北汉的战马之上,抓紧了缰绳用力一扯。 那战马发出一声惨嘶的悲鸣,被凌天云硬生生的掉了个头。那战马感觉到了一股悸寒的煞意从它的背上传来,使得它不由得产生了畏惧,顺从的随着那缰绳的扯动而迈开四蹄朝相反的方向狂奔。 “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小子。”策马而立于那原上的北汉诸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他们没有听到凌天云那一声豪气万丈般的大喝之声,但是他们已然知道了他的目的。众人的心里同时升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要说凌天云无法靠近张元徽的身前,就是数以千计的北汉重骑也会将他累得个半死,接近了张元徽,等待他的将是那北汉第一勇将那柄巨形的大铁剑。 张元徽脸色微微的一抖,对于凌天云那种冒失的想法,他除了佩服之外并无他想。这名少年侍卫能够做到这些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若那少年真的可以接近自己,他倒时想会一会那少年,好让凌天云彻底的绝望。 凌天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想法,那原坡之上的北汉大将张元徽就是这场战争的破绽。他必须尽快的将这破绽打开,大周军这个困局将解开,至于那北汉皇帝的处境,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扬起手中的宝刀,凌天云策马飞奔,数百名北汉重骑叠起了一道道防守战线,一匹匹战马长嘶不已。而凌天云坐下的战马却是孤零如一叶帆舟般,在这战马群里忽隐忽现。他并没有任何的优势,只能策马东躲西避,将北汉重骑一个个的避开,纵然是他马术精湛无比,纵然是他坐下的战马凶悍神勇,但是面对着层出不穷的北汉重骑和奔腾围绕而来的战马,他的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叶吟风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关心凌天云的处境,因为钟潢雨已然聚起崩然的真气,左掌卷起狂风骤雨般的气势朝他狂攻而来。那老者身形如鹰,却动作快捷无比,左掌间迸射而出的掌劲化作了无数激射的长箭,朝叶吟风的周身要害喷射而去。 果然不愧是晋阳钟家第二号人物,这掌劲,这气势可是非比寻常。但是叶吟风已然不再是当初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一路以来的经历让他学会了很多,也让他武修境界节节攀升异于常人。 撕裂的空气如炸响般,在叶吟风的周身化作了道道的风刃,那枯瘦的掌影宛若一柄柄锋利的宝剑般。虽然叶吟风觉得这掌影并不是宝剑,但是那掌心处迸射而出的劲风比那普通的宝剑还要锋利无比。 脚下急踩着步法,叶吟并没有打算与对方硬碰硬,他扬起手中的铁剑挽起了一朵朵剑花,朝那一只只掌影横切而去。周身里的太清真气宛若一潭秋水般,剑芒与那掌影一触即碎,而叶吟风的身形已经变幻了好几次了。 钟潢雨凝起的掌影横空而起,他朝这空中轻拍数次之后,一股掀然如巨浪般的气息在叶吟风的四边骤然形成。掌印里挟着崩天裂地般的气势,巨浪里的气劲卷起一根根水柱般的劲道,朝叶吟风狂击而来。纵然是失去了右臂的老者,其内力之深厚也让人不敢小觑,特别是他那精妙的掌法,让叶吟风一时间难以摆脱。 “嗡”,一道掌影狠狠的击中了叶吟风手中铁剑的剑身之上,一股凶狠的劲力从那铁剑之上传来,使得那铁剑发出一阵颤抖的轻吟之声。一股如灼痛般的感觉从他的手腕中传来,直向他的胸际而去,灼烧般痛彻让叶吟风的脸色一沉,胸口处一抹腥辣的血气就要上翻而涌出。 那一道掌印,击在无锋剑身之上,使得叶吟风踩起的步法不禁的一乱,而他的身形也不由的顿。就是叶吟风身影一顿之际,那道苍老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凶色,他身形一晃,右掌带起一道道残影朝叶吟风的头际猛然拍将而去。这个少年能够坚持数十个回合已算不错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必须死,钟潢雨心中狠狠的想到。 感觉到头际之上传来一股毁灭般的气劲强按而下,叶吟风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他强忍着胸前那股狂涌上翻的血气,脚下微微的一错。他的身形已然后退了两步,然而就这两步间的距离还是远远不够,因为钟潢雨临空而下的掌影已然将他所以的退路给封死住了,除非他有遁天入地的本领。 叶吟风并没有因为那漫天的掌影向自己头际拍来而惊慌,他本想抽出腰际中的那柄软剑,但是他此时身穿盔甲,那软剑也不可能透过盔甲抽出。他只好深吸一口气,脑中顿时陷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他扬起了头,右手铁剑由下而上一扬,一抹幽然般的光泽从他手中的剑身处散发而出。 钟潢雨拍出的漫天掌影就在叶吟风挥出的铁剑那一刻时顿住了,无数的掌影立刻变成了一只枯瘦的手掌。因为那铁剑的剑尖正好指向了他掌心的某一处,使得他轰然而出的掌风在刹那间消失无影。 心中顿时大骇不已,钟潢雨没有想到这少年只是在一瞬间就找出了他掌法中的弱点,正是他掌心处的一某个穴位。当他全身的真气灌注在他的掌间时,他掌心的那处穴位就是这掌劲的中心点,也就是说如风暴之中的阵眼般,其实这阵眼才是最安全的。而这少年正是看穿了这一点,这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扬剑指向他掌间的那某个穴位。 一剑便破除了他那漫天袭来的掌影,钟潢雨纵然是心中无比的不快,他也不能继续拍将下去。他只能收掌,然后身形一错,从叶吟风的身边窜过,他刚立住身影,却见那柄幽然的铁剑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朝他胸前刺来。 钟潢脸色大惊,心中更是骇然不已,他只能身形一退再退,侍他退出了十数步之后,那如附骨之蛆的剑影这才停了下来。他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涨红,他不明白,为何刚才落入下风的那少年为何会看穿他的身法,还有他的掌法,纵然是身为前辈的他也是脸上不觉一阵火辣的感觉。 叶吟风很自然的进了那种灵台空明的状态,他收剑后并没有再一次的趁机进攻。他将铁剑横于胸前,嘴角间扬起了一抹讥诮的笑意,他并不是在讽刺这老匹夫,而是感觉自己心境的变化。 “嘶?????????”,一声战马的惨叫声响起,凌天云座下的战马已然被数十匹北汉战马冲撞之后轰然倒地,而身在那马背之上的凌天云却身形纵空而起,手中的宝刀一挥,一抹抹溅起的鲜血挥洒如雨般朝四处落去。 心中暗自道声可惜,凌天云跃起的身形再一次的将一名北汉重骑踢翻在地,他双脚一落稳稳的坐在了另一匹战马之上。然而当他的身子刚刚坐稳,那战马却是一个趔趄朝前方直仆而去。他不得不再一次的腾空而起,他的双眼落在了那仆倒向前的战马身上时,他心中不禁的一紧,因为那些落地并未死去的北汉重骑翻身而起,将所有失去主人的战马全数刺死。 扬了扬双眉,凌天云身在空中向张元徽的方向望去,虽然他离张元徽越来越近,但是他与张元徽的中间却隔了更多的北汉重骑。身形一转,他提气乳燕投林般的气势朝张元徽激射而去,他的脚下也不知道踏在了多少北汉重骑的双肩之上,他的宝刀也不知道划过了多少北汉重骑的颈际之上。 终于,他的身子落下,前除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那道防线之外,那中央就是北汉第一大将张元徽。脚下依然是一名不知名的北汉重骑,汩汩而出的鲜血将他的脚底染得腥红无比,只有那柄古朴无华的宝刀正滴着不绝的鲜血。 张元徽心中一惊,从战术上来说,他与凌天云并没有错,两方都在抢时间,两方的战术都是一样的,就看哪方先取得先机。只要取得了先机,那么这主就会取得胜利,则战争最后的结局将会定格。 第五百零八章 扭转战局 很显然,没有人看好凌天云,认为他这种举动是疯狂的。其中也包括大周皇帝柴荣,他并不看好凌天云可以成功,甚至他认为凌天云能够从敌军之中突围出来都是难事。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的又一阵刺痛,除了那些为了大周荣誉而战的将士们,也为凌天云的生死未卜感到痛心。 做为大周的皇帝,不管他的胸襟多么的宽广,但是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倒在自己的眼前,无论他多么的坚毅如钢,他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柴荣的双眼里却是异常的平静,但是他的内心里却是如针刺般阵阵的绞痛狂涌而袭。他的双手用力的抓在那战车的护栏边缘,手掌已经被用力过度的指甲深深的刺进肉里,他似乎毫不知觉般,双眼里灼炯的光芒正闪烁不停。 “咚,咚,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战场之上响起了阵阵扣人心弦般的战鼓声,敲响的战鼓是一道道遁入众人心中的雷声般,随着每一声的战鼓响起,战场之上拼杀的将士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层层的嘶喊声从他们的口里吼出。那扬起的兵刃挥舞得更加激烈了,溅射而起的血液也更加的浓郁了。 这战鼓也不知道是大周军中传出的还是北汉军中传出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了。拼死冲杀的两国将士怒睁着双眼,挥起的兵器带着霍霍的破空之声,顿时间,这天地之间陷入一片嘶吼震野般的喧嚣之中。激烈的战场,染红的盔甲,狰狞如凶兽般撕杀在一起的两国将士,这一切,如一场气壮山河般血色的画卷,这一切是一场荡气回肠般的生死交响乐。 天边,一抹残阳,天边,一抹血色的晚霞,天边,几只被战鼓惊飞而过的倦鸟, 地面,数缕浓烟,地面,几抹冲天的血浆,地面,千骑纵横不已长嘶鸣的战马。 钟潢雨的脸上凝起了一层寒霜,从他袖中滑出了一柄长剑,他定定的望着眼前那名身着盔甲的少年侍卫。这少年的武修实力比他料想的还要高,而这少年那刁钻的剑法更是让他感觉到了忌惮。掌法已然无法给对方压力,他只好抽出了隐藏在他右袖之中的长剑,纵然他右臂已断,但是他的实力却未曾降低。 感觉到对方双眼里那浓烈的杀意和身上磅礴的气息,叶吟风扬了扬双眉,手中的无锋铁剑握得更紧了。他双腿一前一后微微的分站而立,周身里充斥着啸然狂潮般的真气,对于那弃掌用剑的老者,他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一声厉喝从钟潢雨中的口中吐出,而他手中的长剑更是化作一抹凛冽的寒芒,卷起的这四处里的空气化作了一股沛然崩天般的飓风朝叶吟风笼罩而去。那剑光,那剑芒,还有那激荡不已的剑气,恍若将这四周的空间崩塌般,挤压的气劲凝起,骇然如悚般的威压立刻形成,将叶吟风狂涌而去。 叶吟风双眉凝起,手中的铁剑一挥,他的身形一错,身子微微的低躬着,铁剑就这样直直的朝前,向那团团卷起的气劲之中刺将而去。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也没有用那精妙无比的步法,只用了寻常人般的刺剑之术。 “铮”,一声金属交鸣,两柄剑在这一刹那间相撞在了一起,电石火花激荡而开。两股强悍的气劲从他们手中的剑身激射而开,仿佛有无数激射的箭矢般,刺耳的破空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两柄长剑相击时发出阵阵的颤鸣之声,在这喧嚣撕杀不止的战场里显得格外的响亮震耳。 战鼓声渐渐的弱了,而那些冲刺交织在一起的两国将士却将这战场掀起了更高的狂浪,撕杀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奔腾的战马长嘶声更是轰鸣不绝,在这大地仿佛在震荡,溅飞而起的血液将之血色的黄昏给染得更加红艳刺目。 凌天云一抹自己脸上溅上的鲜血,他握刀的手不由得微微的颤抖着,但他坚定的目光却一如既往般的炯然耀人。他的身边又倒下了一匹被他夺来的北汉战马,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夺了多少匹北汉战马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北汉战马被北汉重骑合围撞死,身上传来了微微的疲意,他扬了扬头,张元徽离他越来越近了。 身子如豹般冲去,只见一道寒芒再现,一匹狂奔的战马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嘶,最后轰然倒地。伴随着那战马的倒地,一名北汉重骑重重的滚落在地面之上。而凌天云却看也没有再看那名滚落在地的北汉重骑,他扬起宝刀,朝那原坡之上冲去。 他已经将身后的一切都忽略了,在他的眼里只有那名策马而立不住指挥着的北汉第一勇将张元徽,他离张元徽越来越近。身后的战局无论多么的惨烈,但是他将一切的身心都放在向那原坡之上冲去。 张元徽的脸色终于的变了,变得有几分异样的惧意,他没有想到凌天云还是从他周围的北汉重骑群中冲了进来。看着那名身着大周盔甲的少年侍卫模样的凌天云,他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畏意,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少年那颗执着的心,还有那拼死无畏般的气势,让他产生了畏惧般的怯意。这种感觉让他很愤怒,他做为北汉第一勇将,却在这第一时间产生了畏惧般的怯意,他觉得这是一种耻辱,这是对他最大的耻辱。 凌天云如同从血狱之中走来般,满身的鲜血从他的盔甲之上流下,他手中的宝刀也已然失去了当初那古朴无华原样了,丝丝血迹还未来得及滑落。而他扬起的脸庞之上那对炯然鲜明的眼眸里却泛出了一层悚然般的红芒之光。 身后尽是仆倒在地的北汉重骑兵,还有长嘶不已的战马,残肢断臂更是遍地都是,简直是人间地狱般。汩汩的鲜血狂流不止,哀嚎声,呻吟声,还有那尸骨如山般的原坡地面之上,这一切都是凌天云一人的杰作。 张元徽看着那如从血狱之中的走来的少年侍卫,他没由得感觉到心里一阵惊恐。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中的铁剑更是斩下了无数的敌首,然而今日,他却感觉到了害怕,他想要退走,但是从他的内心里却告诉自己,退走就是他这一生里最大的耻辱,他还是留了下来。 一策战马,张元徽扬起巨剑朝那少年侍卫冲去,霍霍声响的铁剑如千钧压倒般的气势朝凌天云头顶斩落而去。他心里的惧意也随着那挥斩而下的巨剑而慢慢的消散,他不相信经过了如此长时间撕杀的凌天云还能接得下他手中的千钧重般气势的巨剑。 凌天云的双目里泛出了一层妖异的红芒,他的眼前只有那红刺的芒影,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一柄巨形的铁剑朝他斩落而是下。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惧意,相反,他的内心里却充斥着一股快意般的兴奋之色,他终于冲到了张元徽的面前。 那一柄巨形的铁剑以劈山裂地之势朝他斩落而下,凌天云双目里掠起了一道悚然的红光,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脸上的肌肉很明显的变得生动起来。一声暴喝从他的嘴里崩出,他举刀扬起朝那柄疾斩而落的巨剑迎了上去。 “嘎吱”一声,稳坐战马之上的张元徽不禁的脸色一变,他居高临下那一挥之斩使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管是寻常的将领又或是武修,没有人可以接得住他那居高临下般的狠狠一斩。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巨剑落在了对方的那柄血迹模糊的宝刀之上,却是一声金属折断的声音,他手中的巨剑已然一分为二,而他握在手中的却是一柄断剑。这一结局让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一提缰绳,想要扭转那战马。 凌天云一刀迎上,将对方的巨剑砍断,他看到了那北汉第一勇将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他也看清楚了对方提缰绳的动作。耗尽千辛万苦而来,他哪里会让对方如此般轻易的离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身子往那马腹之下一滑,手中的宝刀掠起了四道惊人寒芒分别落在了那战马的四肢之上。 “嘶??????????”,那战马立刻发出了一阵惨嘶声,而它背上的张元徽也被它狠狠的摔落在地。 张元徽的身子被抛起,身在空中的他不禁的感觉到了眼前一阵模糊,他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断了四肢的战马。当一阵剧痛从他的身上传来时,他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一满身血迹的少年,双眼泛着红芒定定的看着他。 张元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手中的断剑已经被他脱落而飞,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无论自己多么狼狈,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一名大将的风范,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站立了起来。 当他以一个傲然的身姿而立时,他看到了一抹耀眼的光芒朝他的颈际而来。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时,心中所有的畏惧却消失了,他知道那是一种解脱。他闭上的双眼,而他的脑中却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那时的自己还是一名快要饿死的乞丐,那时的皇帝陛下也很年轻,那时还是大汉国时,他想到他与皇帝陛下相遇时的情景,他想到了与皇帝陛下出生入死的情景,他想到了驰骋沙场斩杀敌首时的情景。这一切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只觉颈际一凉,他的脑海里变得一团漆黑时,他脑中闪过的情景这才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张元微的人头在此,乃等还不束手就擒。”凌天云提着那血淋淋的人头,朝北汉重骑群中一声大吼。他右手握刀,左手提着人头,满身是血的站立着,他如一血色的修罗,他如那血狱里走出的使者,他声音响彻在这整个战场之上,而他的身影却深深的印进了战场之上每一名将士的脑海之中,不管是大周国的将士又或是北汉国的将士。 “杀????????”,一声大吼如出笼的猛兽般,却是柴荣身边的禁军侍卫发出的怒吼之声,他们看到了凌天云高举着的那颗人头,那颗人头激起了他们疯狂的斗志,使得他们浑身里的热如沸腾起来般,他们扬起了手中的兵刃朝那些不知所措的北汉重骑冲去。 第五百零九章 战后余波(本卷完) 夕阳,如一颗燃烧正的火球,但它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如血般的赤红,在那赤红的火球旁边便是那聚散无常般的焰火,如一滴滴血在燃烧着。天际,一片赤红,仿佛这天空之上被泼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浆。 黑夜终将来临,就像这场战争一样,它终将要分出个胜负。喜欢黑夜的人总是觉得它来得如此的缓慢,那焦急的心情就好像在等待一名姗姗而来的情人般。而讨厌黑夜的人却总是觉得它来得那么的及时,仿佛一场尽兴的游戏将要结束却嘎然而止般。但是,不管是喜欢它的人还是讨厌它的人,它终将会来临,如同它一直存在般。 看着渐渐垂下的夕阳,柴荣知道黑夜即将来临,他也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很快就要见分晓了。他的心中顿时感觉到了莫名的激动,这一战他虽然在冒险,在用自己大周皇帝的性命去赌,但是他最终还是赌赢了。他知道,赢得这场战争的不是他的运气有多么的好,而是他有多么的幸运,因为在这场战争中,有无数的大周将士浴血拼杀,他们这才是这场战争的主角。 号角声,战鼓声一起响起,似乎是为了将那如血的夕阳赶下山头,又似乎在将那天际之上染成的血红色驱散。随着号角声和战鼓声,如掀浪滔天般的撕杀声铺天盖地的涌来,无数身影,无数轰鸣不绝的战马,在这地动山摇般的气势之下发起了最后的大决战。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更是掠起了道道如芒般的剑光,他双眼微凝转动的身影如幻般,而与他战斗中的钟潢却是脸色更沉更阴。他毕竟还是不能适应左手持剑,他的动作还是变得开始有一些僵硬起来,有好几次,他的身子都被那柄无锋的铁剑划过,只是那铁剑无锋无刃,却无法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但是这一切已经足够了,钟潢雨的那张老脸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血色,然后凌天云的那声高喝却让他一下子产生了退却的想法。他手中的长剑虚晃一挥,身子却如脱兔般朝后掠去,那身形要说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只是他背影却是无比的落寞和萧瑟。 “算你们两个走运,老夫这次留着你们两人的性命,待他日再来取之。” 叶吟风的耳中回荡着那老者离开前说的狠话,他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此时的钟潢雨已然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那么,以后的他们将更加强大,钟潢雨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成了他们踏脚而上的石阶了。 “张爱卿。”刘昱一声悲呼,从他的眼里挤出了几滴泪痕,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命令北汉军全速向大周军冲去。旦妨有不听指挥者,将按军法处置,当斩之,他怒气腾腾的传达了这个旨意,然后,他下达这样的旨意对北汉军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了,北汉溃败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北汉皇帝刘昱也无法改变了。 纵然是心里千万的不甘,北汉皇帝此刻也无力回天,他望着那些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不由的心中生出了一抹无力之感。纷纷后退的北汉军开始溃败得毫无任何的章法,面对着气势高涨的大周军,他们只有丢盔弃甲的狼狈逃窜。 心里不甘的怒吼着,刘昱提刀砍倒了一名急急后退的士卒,然后他的怒喝声下的制止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那原坡之下,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响声传来,却是大周另一路军队到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周军朝这原坡之上冲刺而来。看到那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队,刘昱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死灰之色,这一战他终究还是败了,与那郭威斗了一辈子,此时他却还是败给了郭威的义子柴荣。 “陛下,速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刘昱身旁的众臣们见状,不禁的高喝道。他们也没有想到本着占着上风的北汉军,此时却溃败得如此般的快,随着张元徽的身亡,大周军的士气高涨到了极点,而北汉军的士气却萎靡不振。看到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朝这原坡之上冲来,北汉众臣的脸色顿时变了。 “北汉贼人哪里逃?”从大周军中冲出一员大将,那名大将策马疾驰如一道闪电般朝这原坡之上冲来。那名大将正是张永德,他率部趁着北汉军士气低靡之际奋起拼杀,终于将混乱不堪的北汉军撕开了一道口,他看到了那原坡之上的北汉皇帝便首当其中纵马朝这原坡之上冲刺而来。 刘昱心中更是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大周的将领如此般的神速,他下意识的一勒坐下战马的缰绳,将那战马掉了个头。而承着他的将战马掉头的动作,他身边其他的众臣也纷纷策马转向,也顾不了什么身份颜面了。 张永德长枪一扬,他坐下的战马刚一冲上那原坡之上时,却见一中灰衣老者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想也不想,提枪便向那名灰衣老者刺将而去,然而令他吃惊的是,那名灰衣老者只用手掌轻轻的捏住了他的长枪,一股如灼炙般的痛疼立刻从他的虎口里传来。那种剧痛几乎让他手中的长枪握不住。 他一收枪,想要再一次的刺去时,却发现那眼前的那名灰衣老者如鬼魅般的连他坐下的战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那北汉皇帝刘昱挟着一干北汉众臣更是狼狈得落荒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凌天云终于看到了钟苍风出手,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钟苍风不杀张永德。在钟苍风握住张永德手中长枪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轰然如崩般的气息从钟苍风的身上迸射而出,但是下一息时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清楚的看到了,那钟苍风离开时,向他看了一眼,那目光里包含着一种他难以理解的含义。他不知道为什么钟苍风在临走之前会看他一眼,但他知道钟苍风绝不是大发善心而放过了张永德。 契丹大将杨衮一直冷眼相看,他静静的观望着总个战场,当他看到了北汉军全面溃败时,发出了一声长叹。想到那刘昱的嚣张和自傲,他并不打算出兵,此时的大周军士气高涨气势如虹,就算是自己率领契丹大军加入这场战争之中,也是无济无事。他只得下令撤兵,朝北而去。 宁江节度使刘词的部队终于赶到了,又有数万大周军加入了战斗之中。而北汉军却是因为那北汉第一勇将的身亡而士气溃散,哪里还是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的对手,那些向柴荣冲刺而去的北汉重骑兵此时更是如无头苍蝇般,没有了张元徽的指挥,他们根本就发挥不出什么实力,被布置在柴荣战车旁的最后一道防线的禁军侍卫们反击,一下子就损失了数百重骑,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柴荣双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芒,他傲立于这战车之中,落眼之处尽是那漫山遍野的大周将士,还有那丢盔弃甲溃败如丧家之犬般的北汉军。不禁的,身上凝起了一股冲天而起的万丈豪气,那天子般的帝威豁然而成,他才是这片大地的帝王。 兵败如山倒,满山遍野望风而逃的北汉军成了大周军俎上之肉,基本上可是说是任人宰割。不时的也有北汉士卒举着白旗丢械投降,他们的脸上早已经露出了疲惫不堪般的神情,面对着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战志,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凌天云隔着层层的大周军,向那道身影望去,他朝对方一个苦涩的笑意。他们都还活着,他感觉这就足够了,叶吟风还活着,柴荣还活着,赵匡胤也还活着,这里一切他感觉的人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最终,大周军趁胜向北追击了两百多里路,却还是被刘昱逃走了。对于这个结果,柴荣心中还是有一些遗憾的,纵虎归山的结果他还是知道,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就凭数百名侍卫的保护,居然可以从数万大军追捕之下逃走,也许是他刘昱命里不该遭次一劫。 大周军大获全胜,这场战争结束时,天色已经大黑,只留了一小部分的精锐继续追赶那北汉皇帝刘昱外,柴荣下令安营扎寨。大周军的营寨就安扎在那巴公原上,当初北汉军所安扎的地方。 夜色幽幽,星光闪烁,四处里弥漫着还未消散的硝烟,浓浓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风无声的吹拂着,周处里没有一点的声息,仿佛那早豕也被那郁浓的血色也惊走了,只有那堆堆的篝火发出阵阵的噗嗤声响。 在一堆篝火处,映出了两张略带青涩却也显成熟的面容,那两人正是叶吟风与凌天云。他们的身边还有围绕着数名大周的军卒,他们眼里难掩那兴奋和喜悦之色,能够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人,不但是幸运的,也是真正的勇士。 没有人打扰那两名年轻的少年,仿佛他们与这热闹非凡的军营隔绝而开般。并不是没有人不想去与这两名立下赫赫功劳的少年交谈,而是这两名少年的身上凝转着的血煞之气令他们感觉不寒而栗,那种悚冷的寒意之中带着一股无尽的煞气,纵然是寻常的士卒遇到这股气息便会忍不住的颤抖不已。 “战争究竟是什么,一将功名千骨枯,如果这个世间没有战争,那该多好!”叶吟风早就将身上的盔甲退去,他躺在这篝火之旁的草丛上,他的双手枕着头仰望着那浩瀚的星空里,不禁的发出一声感慨。 “没有人可以将战争说得清楚,每一场战争都有它的目的性,不能说战争一无是处。就好比这场战争一样,如果大周战败了,那么又将会有多少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契丹觊觎中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北汉大胜,那么契丹的铁骑将挥师南下,中原大好河山将受尽夷蛮的蹂躏和欺辱,中原将又会变成另一个燕云十六州。” 凌天云是军人出身,他深知战争的残酷性,他也知道这战争的必然性,所以他看得远比叶吟风透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会让他出离白水关,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让他来到了大周,让他成了大周皇帝的义弟。 “少卖弄你的那一套了,说实话在杀北汉兵的时候,你心里是怎样想的。他们也是有父母的,这其中也有很多人是被逼来到战场之上的,可是他们的性命却永远的留在了这里,世间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别人只记得那些大将的名字,可是普通士卒的名字却无人问津。你觉得这场战争对他们来说公平吗,他们的命为何如同草菅般贱芥。” 第五百一十章 柴荣的决心 凌天云与叶吟风躺在那篝火旁轻轻的交谈着,他们将这次战外的感触相互的交流着,以他们如此小般的年纪却遇上了如此残酷的战争,这让他们两人的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下来。那浩瀚的星空里,闪烁的星辰,不有那跳动着的篝火,无不透彻着他们内心里的彷徨,他们如那夜色之下那迷失的倦鸟般,找不到真正的归途。 而在柴荣的营帐里却是人影绰然,里面汇集了大周当今赫赫有名的将领,赵匡胤当然也在其中,石守信、张永德、李重进还有史彦超等诸将都在柴荣的营帐里,宁江节度使刘词也在,除了另一路东进的大军苻恒没有到达之外,这营帐几乎是囊括了大周当今有名的大将。 在这营帐里,柴荣高坐于那营帐的案桌旁,他的下方正是身着鲜艳却透着无尽血色盔甲的大周将领们。这营帐里的气氛有一些沉闷,虽然众人的眼里难抑喜庆的悦色,但他们却是低头垂眉的,似乎对那高高就坐的皇帝身上散发而出的帝王威严有一丝的惧意。 脸色有一些铁青的柴荣只是静静的听着宁江节度使刘词的汇报,他有脸色带着几分难掩的气愤,完全没有了大败北汉之后的喜色。没有人敢揣摸这名威震天下的大周皇帝,个个大气都不敢吐噤若寒蝉般。 “混帐,做为我大周的将领却如此表现,简直是寒了朕的心。今夜让诸将前来,就是想听听诸将的意见,要如何处置樊爱能、何徽等带军逃跑的将领。”柴荣听完刘词的汇报,不禁的气得暴跳如雷,根根的青筯从他的额上显现而出。他的脸色随着刘词的汇报变得越来越愤怒,他几乎就要立起身子将自己案桌之上的奏报扔掉。 如果不是樊爱能等将领临阵脱逃,那么这场战就不会打得如此的惊险,也不会死这么多的大周将士。最可气的是,大周已经站住了阵角,柴荣还派人找到向南溃逃而去的樊爱能,要求他重新加入战场。可恨的是那樊爱能不但不回来加入战场,还将柴荣派去的使者斩杀,如此懦弱无能并目无皇权的将领,谁还受得了。 众将相互的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建议,就是连与柴荣亲密无间的赵匡胤此时也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并不是他不想提,而是樊爱能乃先皇故臣,对于他这种临阵逃脱的大将,谁都没有好感。如果处罚轻了,便会让大周的军纪无法严整,如果处罚得重了,他毕竟是先皇故臣,怕其他旧臣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所以,无论怎么处理,在这营帐之中的诸将根本就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意见。 柴荣看着众将,希望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他想听到的意见。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听到任何的意见,对于像樊爱能这种贪生怕死临阵逃脱的将领,他的心里早就产生了浓浓的杀意。他希望在场的众将可以给他一个杀樊爱能的理由而已,他也知道众将的心里在想什么,樊爱能毕竟是跟随先皇的故臣,但是如果杀樊爱能的话,这大周之中会出现更多的类似的将领,所以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在大周重新上演。 “诸将难道就没有一句话要说的吗,难道诸将就可以家容忍我大周出现这样贪生怕死临阵逃脱的将领吗。战场之上,大家的性命都交给了彼此,难道各位就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像樊爱能这样的人吗?” 柴荣几乎用咆哮的语调问道,这营帐之中都是他最信任的将领,然而却没有人给他一个理由,这让他很是愤怒。他与这些将领一起出生入死,早就当做了兄弟,超出君臣之间的关系,然而,却因为一名临阵逃脱的将领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生疏起来。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去留意这些。 大周天子日益增长的帝王气息越来越浓,他的身上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意,这些就连柴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这样的转变。因为他决意孤行御驾亲征之后,打败了大周的死敌北汉,他身上的那种帝王气息就更加明显了,这种气息正是做为一名天子慢慢形成的那种霸意威严。 营帐之内的诸将还是没有任何话要发言,就是那宁江节度使刘词在表述完樊爱能种种罪状之后,也陷入了沉默之中,有几次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这死静般的气氛,又不由得打住了。几名大将,偷偷的彼此的打量着,他们并不是不想说,而是在他们的心里,依然没有一个真正能让他信服的理由杀掉樊爱能等临阵逃脱的将士。 “罢了,你等退下吧,朕困了。”柴荣长叹一声,他是真的觉得疲了。这场战争连他自己都没有一点准备,战场之中那种惊险的经历让他身心疲惫。而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逼问大周的将领了,也许让他们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明日会有宁他惊喜的转机。 众将向大周皇帝告辞,鱼贯而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打了胜战本就应该庆祝,可是因为樊爱能的事让众将陷入了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之中。离开了柴荣的营帐,虽然那种压在他们心底的沉闷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他们暂时已经不再为了樊爱能之事去绞尽脑汁了。 烛光闪耀,映出了柴荣那张憔悴的面容,此时的他感觉到异常的疲惫,阵阵困意不断的涌来,但是他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的脑海里还停留在樊爱能临阵逃脱时的模样,他的脑海里还陈留着那些为了大周荣誉而战牺牲的将士挥洒热血时的情景。不斩杀樊爱能,他觉得对不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大周将士,这觉得应该给那些战死在战场之中大周将士们一个交待。可是,他已经看到了,看到了其他大周将领们的态度,所以这让他感觉很痛心。 轻轻的撩开了那营帐的门帘,他抬脚就朝那营帐外走去。此时的大周军营里燃起了数堆熊熊的篝火,围绕在那篝火旁的大周士卒正欢声交谈着,这场战争的胜利带给了他们无尽的话题,似乎这个夜晚都谈不完。 柴荣从一堆堆的篝火走过,引得那些围绕在篝火旁的大周士卒急边起身行礼,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大周的皇帝陛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遇见。他们停止了交谈,双眼里兴奋之色毫不掩饰,除了兴奋的神色以外就是无尽的崇拜目光,他们大周的皇帝果然是当今绝世豪杰,引领他们打败了北汉与契丹的联军。 柴荣摆了摆手,从一堆堆的篝火处走去,他的静的静着这群为大周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大周正是有了这群勇无畏的将士,这才变得更加的强大起来。他便没有说话,只是制止了那些要跪拜下去的士卒们。 围绕在篝火旁边的大周士卒目送着他们的皇帝陛下慢慢的离去,他们看到了那道伟岸的背影里透出令他们崇拜的自信,那岸然如山般的背影让他们感觉到了希望。他们觉得此生跟随这样的君王,是他们的荣幸。叶吟风与凌天云还在交谈着战争的话题,他们也偶尔讨论一下生死的哲理,只是他们两人都是随口而说罢了,两人并没有形成一个共识。但这并不影响两侃侃而谈的兴致,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无拘无束般的聊着,他们身心放开,感觉无比的轻松。纵然是白天里经过激烈的战斗,他们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意,如此怪象他们还真的是第一遇到。他们两人的心中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他们的武修境界快要突破到一个新的境界了,只是差一个突破的契机罢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从远处缓缓的朝他们的方向而来。但是这并不能打扰他们聊天的兴致。那阵轻微的脚步声并没有让他们分心,或许是哪名路过的士卒,普通的士卒根本无法在他们身边呆下去,所以他们也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星空渺茫,夜风拂柔,二位那雅致。”一声浑厚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中,将在交谈中的两人惊醒了过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凌天云一翻身,看到了柴荣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他感觉到了此时的柴荣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他莫名的气息,此时的柴荣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霸意比以往更加浓了,他的身上流露出了丝丝尊贵的雍容气息。经过这一次的战争,柴荣身上的皇者气息变得更加的的成熟,他早已经不是那名刚登基帝王气息稀薄的大周皇帝了。 叶吟风听到了凌天云的话语,也翻身而起,向柴荣执礼。他只是微微的一躬身,然后说道:“草民见过陛下。” 柴荣摆了摆手,他从叶吟风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份骨子里的冷淡,他很是疑惑,为何叶吟风会对自己如此般的冷淡。他也很好奇,为何这少年的身上还流露出了对自己淡淡的敌意,他对这少年虽然了解并不多,但是对方也曾相助过大周,所以他将目光从凌天云的身上转移到了这名不卑不亢的少年身上。 “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看你脸上疲意这么浓,却是眉头紧锁,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凌天云早就感觉到了叶吟风对柴荣那淡淡的敌意,他虽然也不知道为何,但是他只能趁机将话题转移开来。他觉得有时间,自己应该好好的问问叶吟风,他与柴荣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无妨,只是心中军务这事难以下定而已。为兄确实没有一点睡意,出来走走,却不想遇到了你们。”柴荣将自己心底的那份疑惑摒弃下去,他长叹一声向凌天云回答道。然后,他也学着凌天云他们般躺在这篝火旁的草丛之中,双手枕着脑袋仰望着这星空,怔怔出神。 “大哥可是为了樊将军以其部下临阵逃脱之事而烦恼?”凌天云不由的想到了樊爱能等人之事,他小声的询问道。 “哦,三弟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柴荣感觉有一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一句话就说中了他的烦心事,他不由得好奇问道。 “大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该就地正法就按军规论处。樊将军虽为先皇故臣,但此人自跟随先皇以来毫无建树也无战功。但此人却身居高位,在其位却不谋其责,今日之战却是贪生怕死临阵逃脱,按照军规当斩。若大哥还有什么顾忌,那么如何对得起那些今日战死的将士,其他将领怎么想小弟不知道,但是小弟认为,此人必须斩之。否则无法正军心,也无法树立我大周将士的威严。” 第五百一十一章 怒斩樊爱能 凌天云可不敢与柴荣一起躺在那篝火旁的草丛上,他只能盘膝而坐,坐在了柴荣的右边,而叶吟风也是如此般的动作坐在柴荣的左方。除了凌天云与叶吟风将这名大周皇帝护在中央之外,在这堆篝火附近的之处,火光里映出几名脸色凝重的侍卫,他们双目里精光炯然,不时的向四周打量着。 其它篝火旁的普通士卒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不速之客到临,更是他们更明白这数名不速之客的身份。他们便没有因为这几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减少了聊谈,他们的谈话之间开始有了一些荤淫,乱杂的话题,什么帝都哪家青楼里的花魅被哪家的才子夺了红丸,还有就是帝都哪家小巷里窖子里的姑娘技术活好。如果军营之中可以喝酒的话,那么除了这些乌烟瘴气般的污言秽语,还会出现一些不可控制的场面。 隐藏在那篝火时的那些侍卫,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些低俗的话题而感到厌恶,他们反而听得津津有味起来。他们都是大周禁军中的精英,当然熟悉整座帝都,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帝都的日子,找几家像样的窖子逛逛,还有就是“找几间赌坊赌他个尽兴。 叶吟风着这些普通士卒之间的谈话,他不禁的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些污言秽语,他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他不由得想到了凌天云说过的那句话,到时候要带他去帝都最大的青楼里,找一位姑娘,让他破了自己的童子这身。 他不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原来这也是生活,普通人的理想也是理想,他和凌天云与这些普通的士卒也没有什么区别。那些最底层的人们往往才是最真实的,最起码与自己身边的这位大周皇帝更加的真实。想到这些,他的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将目光转到了这两名交谈的兄弟身上。 “三弟有所不知,你以为为兄不想斩杀那樊爱能吗,只是现有的大周将领基本上都是先皇留下来的故臣。为兄按照军规将那樊爱能斩杀,可能会引起其他将领的惶恐。来之前,为兄将所有的将领都招集起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表一个态,如何处治那临阵脱逃的樊爱能,可是令为兄寒心的是,没有一人发表意见。”柴荣的目光落在了那无尽浩瀚的星宇之上,他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不会吧,连二哥都没有发表意见吗?他以前不是最恨那种贪生怕死临阵逃脱的军人吗,难道他心中也有所顾忌吗。也许二哥的心里有什么苦衷吧,要不让小弟去问一问二哥,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凌天云一听,很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何赵匡胤会没有任何的意见,在他了解的赵匡胤应该不是那种人的。 “你二哥今日也是怪怪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生怕为兄会责罚他般。为兄只是想要一个借口,一个能让为兄释怀的借口就行。可是这军营之中的各位大将都缄默不语,这让为兄很是为难啊。”柴荣想到了刚才之事,顿时语气里透出一抹疲意。他只想有一名大将可以站在他这一边,好让他能够有斩杀樊爱能的好的借口罢了。 “喂,你笑什么?”凌天云心中也是微微的一沉,他感觉这事为什么会如此般的复杂。按照大周军律,那樊爱能必死无异,不管他是什么先皇故臣,连一战军功的大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正在他懊恼之即,他突然发现了叶吟风脸上露出了笑意,面且还笑得很傻,很天真般的感觉,他不禁的好奇的问道。 “你们不觉得他们活得很轻松吗,其实主要是他们的要求太低了。他们只想着回到自己的家园,然后拿到每个月的军饷,有家人的全数给家里,没有家人的他们会去窖子子找上一名温柔的姑娘,又或许约上几人在赌场里赌个尽兴,不管输赢他们都高兴。” 叶吟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他们也怕死,经历每一场战争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不让自己去死,其次才是为了什么荣誉之类的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们。但是他们毕竟活了下来,这并不终于在以后的战场中他们还会活下来,不管怎么样,在战场之上,他们还是选择了向前冲锋,并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觉得在他们的身后有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子儿女,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 “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凌天云听完了叶吟风的叙说,不禁的疑惑问道。 “以陛下的睿智,应该可以明白草民所说的意思。大周的军队骁勇善战天下皆知,但凡大周之内再出像樊爱能之类的将士,恐怕大周这支雄武之师就要落入诟病。天下将不再是大周的天下,然大周真的想要一统天下,就必须忍痛割家,当断则断。陛下既然做出了决定,又为何还要在意旁人的想法呢。”叶吟风说完,便不再言语,他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胡乱吹侃的普通士卒的身上。 闪摇的篝火映出了一张张普通的脸容,有带着伤痕的面容,还因血气流失而变得苍白的面容,但是每一张面容里却流露出了喜悦般的兴奋。他们或许没有崇高的理想,他们只想为饱餐一顿,他们或许只是为了不让家人风餐露宿,但是他们每一人觉得活着就是最好。最低层的人们往往对愿望要求并不高,但是这要用他们的一生的时间去拼杀。 柴荣听完叶吟风所言,并没有出声,他的双眼里凝望着那无尽浩瀚的星空,但是他的胸怀之中却是波涛汹涌。是啊,没有不怕死的人,在死亡的面前,人人都会选择逃避,但是这个权力只有普通人才有的。他做为大周的皇帝,决意率军北上,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樊爱能身为一军之将,却贪生怕死临阵逃脱,一名没有责任的将领哪怕是给他再大的权力,那也是将大周的军队害了。 三人无语,只有那篝火还在燃烧它的余辉,噼哩啪啦的火焰灼烧响声回荡在这军营之中。肆意乱侃的军卒丝毫除了大战之后的兴奋之外,他们的脸上还有对日后生活的向往,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抱负。 柴荣心中的决意已经更加的坚定了,那个决心一下之后如一根长刺般一直堵在他的咽喉处,让他呼吸很是不畅。而如今他听了叶吟风的那一席话之后,那周身的郁愤化作了一股春水般,尽流入那草丛之中。而此时的他顿觉心里舒畅很多,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油然而起。他只觉自己的胸腔郁结一通如顺,那千头万绪般的烦愁从他的身体里抛却到了九霄云外。 一种如潮水般的乏意向他涌来,心中的那根长刺已然被他拔掉,他的身心已经放松下来了,使得他的双眼不禁的变得如铅重般,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体内的那些困意,便在这草丛之中沉沉的睡去。 “你真厉害。”凌天云向叶吟风比划了一下,然后向对方说道。他也没有想到一直想不通的柴荣会听到叶吟风的一席话而豁然开朗,连他都无法开导这名大周皇帝,却因为叶吟风的一席话而陷入了沉睡之中。 “其实也没有什么,他想要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我们就给他找一个信服的理由罢了。至于其他将领的想法,也许他顾虑太多了,这事就这么简单,他才是这一国之君,他决定了的事如同他北上御驾亲征一样,他只要保他这样一贯的作风就行。别人有别人的顾虑,而他没有,因为他是大周的皇帝。就这么简单,你们看事情的出发点就错了。”叶吟风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算了,说不过你,不愧为南唐淮南第一才子。”凌天云见柴荣沉睡过去,他说又说不过叶吟风,只好躺了下去。嘴里还叼了一根绿油油嫩草,他的目光清澈,呆呆的望着星空之中,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叶吟风知道今夜应该就到这里了,他盘膝而坐,默念起内功口诀将丹田内的真气朝周身里运行而去。他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那三颗如微般的球体越转越快,几乎就要达到了一个极限了,只有达到了那个极限,他相信自己将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柴荣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营帐外的一草丛里睡得如此的香,当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他翻身坐起,看到了身旁这两名沉睡正香的少年,他的嘴角不禁的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年轻真好,可以任意而为,他不禁的为这两名年轻的少年感觉到高兴和羡慕。随后,他看到了环绕在他周围一动不动的禁军侍卫,除了他们三人睡在这草丛里,还有不少的士卒也睡在草丛里,如雷般的鼾声正打得欢。 不知道为什么,柴荣觉得自己麾下这些发出如雷般鼾声的普通士卒变得让他感觉无比的安全。纵然是他的周围没有这群长夜未眠的禁军侍卫,他也觉得自己是这个天下最安全的皇帝。 他站起了身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皱褶,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粘着的绿草,他的目光朝这军营中扫射了一下。从那些打着如雷般鼾声的普通士卒身上掠过,然后从那两名沉睡中的少年身上扫过,最后他放眼而望,眼底尽是这连绵不绝的大周军营。 旭日东升,将他的身影交辉而映,那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身上布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无尽的威严,身上那帝王之气般的霸意越来越浓。他缓缓的朝自己的营帐内走去,那道伟岸的身躯里凝盘着让人膜拜的神息,大周皇帝带着他日益成形的帝者尊贵气息来了。 一阵密集的锣鼓声将这寂静的军营打破了,那阵密集的锣鼓声之后便是声声久响不绝的号角声。只有军中大事,才会有密集的锣鼓声加上长响不绝的号角声。随着锣鼓声和号角声之后,总个大周军营沸腾了,每一名将士的心提得高高的,因为他们知道,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高高的点将台之上,柴荣一身戎装傲然而立,他的身后便是与他一起亲征的各大周将领。他的虎目里流露出了前所未有般的坚毅霸气,他的脸颊上虽然有一些消瘦,但是一股不怒自威般的气势豁然而现。一身戎装的柴荣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他也曾身着盔甲出现在战场之上,但是此时的柴荣却给人一种更加英武霸道。 “来人,带樊爱能,何徽等一干将士,尔等临阵逃脱违抗军令,按我大周军律,斩立决。” 柴荣那震破云霄般的旨意如同向炸响在军营里的一道惊雷,在大周军营回荡不息,萦绕在每一名将士的耳边。 第五百一十二章 五月南风起 没有人知道柴荣心中还有一个决心,处决樊爱能是他重新整顿大周军的一个决心,而另一个决心则是直指北汉皇都晋阳。经过高平之战大捷之后,柴荣并没有下令搬师回朝,而是当夜里就在安营扎寨,可见其决心之坚定。 处决完樊爱能等一干临阵逃脱的大周将士共七十余人之后,当日柴荣便率军进入潞州。进了潞州之后,柴荣便封赏此次战役中的功臣,毫无意外,所有的将领都受到了不小的封赏。而赵匡胤则成了这次封赏中受益最大的人,他在柴荣被困危难时刻那一声振臂高呼的话语依然回荡在大周众将的耳中,而他除了早柴荣的义弟之外,已然隐隐的在大周军中开始占据了一席地位。这些是其他人所想不到的,包括赵匡胤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大周军中的地位会水涨船高,一举进了大周军中的核心位置。 对于封赏,叶吟风和凌天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们从那大周军中举止的庆功宴退了出来。柴荣见二人执意不受封赏,也没有强求,毕竟他们这两名少年所向往的与他们的不一样。再者,叶吟风与凌天云本就不是大周人,柴荣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适当的封赏给他们,所以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你大哥并没有打算退回汴梁,难道他要率军攻向晋阳吗?”叶吟风脸色无比的凝重向凌天云说道,两人并肩走在潞州的大街之上。此时的潞州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潞州之危刚解,大周军又在高平打了一个胜战,当地的百姓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不时的朝穿行在街道里的大周军士挥手致意。 此时的凌天云与叶吟风身着便装,一人玄衣劲装,一人蓝衫绰然,穿梭在这人群之中倒也是格外显眼。凌天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着叶吟风,将宝刀背负在自己的后背之上,胡乱的用几根麻绳捆缚着。 扬着星目里清澈绵炯芒,凌天云并没有直接回答叶吟风,而是朝这些热情的潞州在百姓望去,“这就是战争,他们本来在这里安居乐业的生活着,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也许会生活得更好。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有些人并不希望有战争,而有些人却希望天天战火连天,其实战争的本质并没有对或错的。” 凌天云当然知道柴荣此时的想法,但是他毕竟是北汉人,自己的父亲还是北汉大将。所以他此时的心情也很是复杂,他不知道去怎么回答叶吟风。他的身份已然暴光,北汉皇帝逃回晋阳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向自己的父亲发难。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会在意这些,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如果大周进攻南唐,你会怎么做?”凌天云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向叶吟风问道。他知道叶吟风与他的情况并不一样,他与南唐皇室中人有交集,他的师兄李逍遥正是南唐皇帝的亲弟弟,而他与南唐皇帝第六皇子李从嘉也有交情。而自己却与北汉国之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自己与北汉晋阳钟家还结下如此大的仇怨,北汉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出生的地点而已。 “不知道。”叶吟风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而且他回答得也非常的干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虽然他一心向武道,但是南唐皇室中人与他也有不浅的交情,就拿李逍遥来说,更是屡屡多次救过他的性命。 “如果哪一天???????”,凌天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吟风打断了:“没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我之间不必留情,这是对你我最好的尊重。” 被叶吟风风抢去了话语,凌天云的心情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他不敢想象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与叶吟风两人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叶吟风。他同样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叶吟风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他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的,大周与南唐之间必然会发生战争,而他们两人更是会在战场上相见,到了那一天,他们的处境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好,那了那时,我不会留手,希望你也不要留手。不管谁生谁死,活下去的那个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凌天云眼里闪出一抹精芒,斩钉截铁的向叶吟风说道。然而两人的对话似乎就在这句话落下之后便终结了,因为两人再也没有心情去讨论如此沉重的话题,他们宁愿策马驰骋,过着快意逍遥的江湖生活,也不想去面对这种天下间的纷争。 就在两人陷入沉闷的气氛中时,一名小厮将他们拦住了:“请问二位可是凌公子与叶叶公子?” 叶吟风与凌天云收住了脚步,眼前的这名小厮脸上露出谄媚般的笑容,他的身上便没有什么任何的气息波动。从这名小厮的身上找不出任何的异常,却不知道他是这潞州城里哪家酒楼的小厮。 “不错,正是我二人。却不知道小哥找我二人有何贵干?”凌天云心里很是疑惑,这潞州城里他并不认识任何人,更不要说叶吟风了。可眼前的这名小厮显然是受人之托,所以他静静的回答对方。 “是就好。”那名小厮眼里露出了惊喜之色,他一抹脸上的汗迹,接着又说道:“有一位公子令小的来找二位公子的,那位公子要小的带二位公与他见面。地点就是小的那酒楼,不知道二位公子可否随小的一起前往。” 有人相约,心里涌出层层的疑惑,凌天云想问这名小厮到底是何人相邀,但是他还是将这个疑惑掩了下去。眼前的这名小厮应该并不知道太多,至于他口中的那位公子他应该也不知道身份,他淡淡的向对方说道:“正好有空,你在前面带路吧。” 那名小厮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大喜之色,他领着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穿梭在这潞州城里的各大街小巷之。一路没有说话的叶吟风至将所有的路径尽数暗记于胸,他也很是好奇到底是谁人相邀,对方说的是一名公子,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名公子,他心中不由得暗暗的猜测着。 “聚福轩”,凌天云很是诧异,他没有想到这潞州也有一家聚福轩,而且其装饰与布局与帝都汴梁的一模一样,显然这应该就是帝都‘聚福轩’的一家分号。那小厮将他们带上了这酒楼的二层,在一个天字一号雅间的门前就停了下来:“二位公子可以进去了,那名公子在里面等着二位,小的告退了。” “啊呀,钟兄,原来是你啊。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这名钟家的继承人给吹来了,想不到你还这么重诺言,就带着厚报来找我们了。”凌天云的云里闪过一道寒芒,坐落在那雅间之内的却是那晋阳钟家钟剑鸿。 “哈哈哈哈,怎么凌兄不欢迎吗,那高平一役凌兄可是出尽风头了。整个北汉国里都在传凌兄铁血沙场的雄姿呢,整个北汉国里的武修门派都恨不得目睹凌兄的风姿呢。”钟剑鸿扬头发出一串大笑后说道。 一听到钟剑鸿的话语,凌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没有什么好事。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自己可能成了北汉国里武修界的公敌了,这钟剑鸿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来见自己。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对于钟剑鸿的威胁毫无察觉般。 “哪里,哪里,小弟还要恭喜钟兄荣登钟家家主之位了。钟兄可是算无遗策啊,一切尽在钟兄的掌控之中。小弟上次可是帮了不少的忙,钟兄这次是不是来履行咱们之间的约定。这一次钟兄可以给小弟什么样的厚报啊,能否透露一二给小弟听听。”凌天云虽然心里恼怒不已,但是在没有弄清钟剑鸿来此的用意他也不好与对方闹僵。 “厚报当然有的,只是钟某这此前来需要二位进行第二次的合作,就是不知道二位有没有这个兴趣。”钟剑鸿将桌子上杯子都倒满了酒,自己举起一酒杯一饮而尽,淡淡的向他们说道。 “哦,还有合作啊,只是上一次的合作钟兄还没有给小弟报酬呢。这次的合作小弟又怎么可以信得过钟兄呢,钟兄还是将上一次的合作报酬还清了,咱们再谈谈这一次的合作,如何?”凌天云径直举杯一饮而尽,双目更是精光灼灼,直逼那一脸平淡之色的钟剑鸿。 “钟家以后不再针对令尊,并不会参与任何对令尊不利之事中,这样的报酬不知道凌兄可否满意?”钟剑鸿微微的一笑,脸色一正朝凌天云说道。他那郑重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的虚伪,倒是无比的真诚。 “小弟还要一些情报,北汉的皇帝与北汉武修界将会有什么样的计划对付家父。这一切的行动计划,钟兄都要详详细细的告诉小弟。”凌天云也脸色也一正,他知道钟剑鸿此时必然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他们帮忙,否则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不对付凌家。 “陛下已经发出的圣旨,要令尊凌将军在一个月之内赶回皇都晋阳,据钟某所知,令尊掌握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有不少的武修势力已经介入。这一些,凌兄可否满意?”钟剑鸿剑眉一扬,幽幽而道。 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白水关,赶到父亲的身边。北汉皇帝的旨意他可以不放在心里,但是有武修势力的介入,他的父亲纵然有千军万马在手,那也是防不胜防。 他微微的举起了酒杯,他的手有一些发抖,而他的心里更是掀起了阵阵的波涛。父亲掌握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为什么父亲一直没有对自己提及过,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是否与自己外公家惨遭的事有关。他的心很难平静下来,微抖的手里举着那杯微颤的酒杯,他觉得这酒杯有千钧重般,让他难以举到嘴唇旁。 叶吟风见状,双眉一凝,他不留痕迹的在凌天云的后背之上一拍,顿时一股清柔如风般的真气输入了凌天云的体内。当叶吟风的真气传上进了凌天云的体内时,使得凌天云浑身微微的一震,他那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这些不够,哪些武修势力,钟兄可否明说一二?”凌天云举起酒杯一下子就灌进了自己咽喉里,他蹙了蹙双眉,语里带着一分寒彻般的凛冽肃杀气息向钟剑鸿问道。谁要对自己的父亲不利,那么他第一个不答应。不管是什么武修势力,他都不会放过,天大地大恩怨最大,这是他的底线。 钟剑鸿低头沉默着,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凌天云的问话。 此时的雅间内有一些沉闷,气氛带着几分诡异。窗外传来了孩童的歌谣:“五月南风起,小麦伏陇黄”,这些童稚的歌谣将这异常沉闷的气氛打破了,随着这童谣的唱起,窗外拂过了一缕清风,如轻如淡,如情人的双手。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与虎难谋皮 叶吟风低头浅饮着杯里的美酒,不时的将目光望向窗外。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五月了,已经是夏时了,他不禁得黯然伤神,远赴他乡为异客,潞州的气候远非淮南可比的。此地的气候虽然渐暖渐热,但是远没有淮南那种和煦的感觉。这里的气候给人一种如喝下劣质的烈酒的感觉,让人火烧冲天时又暗藏冷彻气息。 “当日你曾经在岚州救下的那些武修门派,其中就有肖长刀门下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囊括了总个北汉武修界,这样的回答可否满意。”钟剑鸿双眼里寒芒一闪即逝,他轻拂着手中的酒杯,沉声说道。 “钟兄还真是好手段,没有证据的事叫小弟我如何能信。钟兄这一招引祸东移之策可真所谓是用得炉火纯青,小弟我断不能因为钟兄这短短的数句话就相信了。如果真以钟兄所言,小弟我岂不是成了整个北汉武修界的公敌了,还是钟兄想要小弟与整个北汉武修界撕杀,而钟兄好坐收渔翁之利。”凌天云双眼精光顿现,他觉得这有一些荒唐,毕竟自己在岚州可是拼了老命才保全了一些门派中人的性命。而这些人不但有那些门派的长老,还有掌门人,自己可算是他们的大恩人了。 “如果凌兄不信也罢,只是这世上人性难测。钟某也是刚不久得到的消息,以长刀门为首的门中众弟子都要缉拿凌兄,其借口就是凌兄拿走了他们门主象征的长刀,他们要夺回那刀重振大刀门的威名。你觉得这些还不够吗,你救了很多人,但是此时还有人想着你的好吗。凌兄对于人性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其它的门派就不用钟某说了吧。” “既然如此,钟兄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吗,说吧,你我之间这一次的合作是什么。还有相应的报酬又是什么,钟兄不会没有准备吧。”凌天云的心里淌过一丝无奈,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一次义举,却引来了别人的怨报。 钟剑鸿笑了笑,没有急着回答,随后他招了招手。便有一名小厮进入了这雅间,与这小厮一同进入了还有几名传菜的店小二。“咱们不光喝酒,尝尝这潞州城里的特色菜,二位长路跋涉,也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了。今日钟某就做东好好的犒劳一下二位,以表钟某的诚意。”钟剑鸿并没有在原来的话题上作回答。 凌天云见对方卖关子,也不好强求,反下钟剑鸿相求于他,既然对方都不急,那么他还急什么,至于北汉武修界的麻烦,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他现在的实力,纵然是那肖长刀在世,也不可能伤到他,更何况是北汉武修早已没落不堪了。 叶吟风除了感慨这时间的飞逝,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了,他只是觉得这一次莫名其妙的陷进了这场战争中,感觉到有一些荒唐之外就是对钟剑鸿这个人很是不喜。虽然眼前的这名翩翩公子让人倍生好感,但是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如那白衣如玉般的少年一样,都没有什么好感,这是他本能的反应。 “钟某可以给你与你的两名义兄送上一份厚礼,只要咱们这次合作成功的话,这天下间的局面将改变。”钟剑鸿温雅的吃着菜喝着酒,然后不时的抛出一些令人心动的话语。他说完,便不时的看着凌天云的脸色,希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而凌天云并没有急着回答对方,一阵风卷云席之势将桌子上的菜横扫一通,他仿佛是那饿牢里放出来般,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主要他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军营之中,哪有有如此丰富的菜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相比于凌天云那风卷云席般的吃法,叶吟风却是更为文雅一些,他专挑自己喜欢的菜,细嚼慢咽着,不时的还端上一壶酒抑头喝下。其举止之间透出一股清淡优雅之姿,那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令人心折的飘逸之态。 钟剑鸿眼里终于还是露出了惊诧之色,对于这两名吃法不一,作态各不同而且身上的气质也迥异的少年,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人为何会走在一起。据说这两人之间的配合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境界,他实在不明白性格气质如此迥异的两人居然有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 “好了,钟兄请继续,你说要给小弟与小弟的那两名义兄一份厚礼。莫不是钟兄知道你们皇帝陛下的下落,好让小弟回去通风报信,一举擒下那刘昱老儿不成。”凌天云放下了碗筷,星目里射出异样的光芒向钟剑鸿问道。 “凌兄可别忘了,你也是北汉国的子民。令尊还是咱北汉国边关的镇守大将,这出卖皇帝陛下之事可要掉脑袋的,钟某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来。”钟剑鸿很是吃惊的说道,只是他的双眸里却透出一丝异样的光泽,令人无法猜透他此时真正的想法。 “说吧,钟潢雨现在何处?”凌天云心中已经了然,钟剑鸿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杀了那钟潢雨,除掉他当上钟家家主前的最后一块绊脚石。只是从钟剑鸿的话语里,他还猜出了一些,钟剑鸿最终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钟潢雨,而是那北汉的皇帝刘昱。钟潢雨此时一挫再挫,根本就是钟剑鸿的对手了,他也无法带给钟剑鸿任何威胁了,根本就用不着杀了他。 “哈哈哈,凌兄真是爽快之人。至于地点,钟某会通知凌兄的,到时钟某恭候凌兄的捷报。”钟剑鸿的脸上堆起了笑容,端起了酒杯欢愉的说道。 “哼,哼,钟兄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连自己的祖父都不放过。不知道钟家人知道了钟兄这一行径,难道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吗?”凌天云一听,不禁的讥诮着说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我之间各自所需。钟家上上下下会不会支持钟某这个就不劳凌兄费心了。怎么样,这个合作我们双方都不会吃亏,而且只要钟某做上了这家之位,北汉武修界对凌兄的缉拿就不会继续了。这等买卖凌兄可是占了大便宜了,钟家将会失去一名高手,从此声威将大不如前也不一定呢。”钟剑鸿一脸的真诚简直让人生不任何的怀疑来。 “钟公子,你可长得真美。”,不知什么时候叶吟风将自己手中的碗筷也放了下来,他莫名其妙的抛出了一句话。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但将钟剑鸿愣了,凌天云听了也是一愣,他们两人不禁的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叶吟风可所谓是一言不发,一说话就要惊死人的节奏,他们两人也没有想到叶吟风出声。 “哈哈哈,叶公子过誉了,钟某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钟剑鸿弄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他不禁的打了个哈哈,想要将这尴尬气氛给掩盖下去。然而叶吟风的下句话却是让他更加难以理解,他不知道这少年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既然你长得那么美,可你就不要想得这么美。”叶吟风悠悠的说道,他丝毫不在意这两人那惊诧的表情。举起一壶酒仰着就是往口中灌去,“咕咚,咕咚”的酒入喉声回荡在这雅间之中。 “你小子可真是言则矣,出言则一鸣惊人啊。你这句话是从谁那里学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貌似这句话很有哲理呢,快说说这句话是听谁说的,你肯定是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凌天云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他知道叶吟风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有他的用意。 “哦,好像是听一名叫宁缺的家伙说了,什么时候说的,我倒是忘了。”叶吟风一副茫然的样子回答道,他不禁的打了个酒嗝,满嘴的酒气朝这雅间内弥漫而去。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股股的酒香气息。 “叶公子真会说笑,却不知道钟某与你们的这次合作,钟某又会占什么便宜。而你们却是占尽先机,难道你们还不相信钟某吗?”钟剑鸿脸上尴尬的笑了笑,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双眸里藏着一抹极刺般的锋芒,一闪即逝。 “钟公子,你只提供了地点,就让我们两人拼死拼活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而且令祖钟潢雨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修,加上他身边还有你们钟家的武修,少说也应该还有十来人吧。如果叶某没有猜错的话,钟潢雨应该就在你们的皇帝身边,虽然你们皇帝败如丧家之犬,但是他的身边也是高手如云,就以我等两人去拼杀,钟公子也太高看我二人了吧。”叶吟风不急不缓,徐徐道来。 “钟兄啊,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你这是让小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呢。怎么说钟兄应该安排一些人手,以好做策应。以小弟二人的实力根本就很难靠近钟潢雨,还有那北汉皇帝也有,我们怎么可以靠近呢,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啊。”凌天云一听,也银急边向钟剑鸿说道。 “呵呵,原来是这事啊,二位真的过虑了。钟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会前来了。钟家的二祖父虽然在皇帝陛下的身边,但是想要将他引出来就非常的简单了,到时只要派出一人说找到了凌兄,以钟某那二祖父的性格,必然会独自出来。可是他一人出现时,以二位的实力,还不是易如反掌嘛。”钟剑鸿那狡黠的目光一闪,向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保证的说道。 “想不到钟兄的计划如此的周祥细致,我等不得不佩服。这次合作,我们俩人接下便是。来干了,为了我们这次的合作。”凌天云一听,眼里闪现出恍然大悟般的神色,他举起了酒杯朝钟剑鸿愉快的说道。 “钟某能够交到凌兄与叶公子这样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为了咱们这次的合作,干。”钟剑鸿仿佛被凌天云那豪气万丈般的话语感染了,他举起了酒杯豪意的说道。叶吟风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也举起了酒杯。 “如何?”凌天云看着钟剑鸿离去的背影,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 “切不可妄动,这次他带来的高手不下十名,而且武修境界比我们只高不低,其中有两名就是钟苍风这等级别的高手,比钟潢雨还要高。如果我们冒然行事,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反击,现在他对我们暂时也没有恶意否则他就不会与我们谈合作之事。呆会你先回军营,我想去跟踪下他,这一次的合作肯怕没有这么简单。”叶吟风神色凝重的向凌天云说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刘昱的下落 李健那瘦小的身影穿梭在街道的人群之中,他感受了街道之上的人们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经过他的细听之下这才明白原来大周皇帝已经入城了。他的心里也是无比的兴奋,想到前些日子,北汉大军兵临城下,整个潞州城里的百姓都惶恐不已,可如今这危难已经过去了,而且皇帝陛下亲临潞州城,这怎么不叫他们兴奋。 如果可以亲眼目睹皇帝陛下的龙颜,就算是死也值得,心情愉悦的他脸上堆起了无比真挚的笑容。虽然他是一名无业游民,但是他觉得作为大周的子民,他还是比较自豪的,特别是这潞州城里的子民。有哪个皇帝会亲临到这穷乡僻野的城州,可潞州城却享受着浩荡的龙恩。 事着兴奋的心情和那份有一些荒唐的憧景,李健的手刚从一名看似财主的胖子身上摸出了一钱袋。感受着那沉甸甸的钱袋,他觉得这次应该大发了,这钱袋里最少应该有二三十两的银两。他很想打开这钱袋看看,心底难以压抑着兴奋,他觉得今日他的手气很好,应该去那赌坊里好好的赌上一番。 他在人群之中不断的穿梭着,一边轻巧的打开了那钱袋,只见那钱袋里装着几枚闪着欲人光芒的银锭,还有数数颗碎银。见自己手中的收获如此般的丰盛,他不禁的心花怒放起来。看起来自己在那城头之上扔下的大石头砸向来犯的北汉军是没有白扔的,这老天爷都在帮着他,注定要让他发这一笔小财。 手掌轻轻的摩擦着那钱袋,感受着那钱袋之上传来的柔顺质感,这样的钱袋必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而他虽然很想将这钱袋留在身上,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却是最忌讳。不管钱袋的材质有多么的好,都不能留在身上,一来是消弭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他们这行的规矩向来如此。 他正要将这钱袋里的银两掏出时,只觉得身后的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燥动,莫不是被那财主模样的胖子发现了。他心中一紧,不由得将那钱袋往自己的怀里一塞,然后转头向身后的人群中望去。 只见离他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的驶来,那一辆双马并驱的马车,乌黑的车身被一层黑布笼罩住,那车辕也是精铁所制,正泛出令人寒颤的光芒。那两匹高头骏马之后是一名粗壮的汉子扬着马鞭,轻轻的落在了那两匹骏马身上。 那马车似乎很沉重,在这街道的地面之上压过两条清晰的轮印,辙线异常的明细。在潞州,这样的马车要不常见,那马车之内的人身份可非比寻常,感觉到那粗壮汉子的马夫向自己射来一抹凌厉的目光,使得下意识的心中一颤。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行人早就散在了这街道的两边,只有他还呆呆的站立在这街道的中央。 李健心中不禁的一慌,他抬腿着朝人散开在街道两旁的人群中迈去。然而,他的右脚刚一抬起,只觉左腿被什么硬物击中般,使得他左腿一麻,抬起的右脚还未来得及放下,他的身子就已然仆倒在街面上了。 “噼啪”一声,那名粗壮的马夫双眼里精光一射,扬起鞭子在空中一转发出一道撕裂的巨响。他觉得这名仆倒在地的瘦小男子显然就是来敲诈的,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马车前面仆倒在地。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那男子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他正想扬起鞭子狠狠的教训一下对方。李健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来,他哪里想到自己的左腿被莫名的硬物一击之后,全身都如电流传过般,全身一片酸麻的感觉。他也想站起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他怎么努力都站立不起来,还真他妈的邪了,他的心中不禁的暗叹着。 那名马夫将前面的双马紧紧的勒住,他扬起的鞭子并没有落下,如果对方识相,他就不会将鞭子落下。可是令他恼怒的是,这名瘦小的男子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还在地面上仆倒着,如一条赖皮狗一样。 眼里掠过一抹厉光,那名马夫将手中的鞭子一扬,那马鞭如一条毒蛇般朝那仆倒在地的李健卷去。那马鞭在空中带起一抹刺耳的破空之声,眼看着那马鞭就要落在那瘦小仆倒在地的男子身上。 “打人啦”,而此时在人群之中传出一声大喝,顿时散开在街道两旁的人群沸腾了。这潞州城虽然贫瘠,但是这潞州城里的民风可是彪悍,他们口里不禁的发出一声吼声:“把人撞倒了,凭什么还要打人。” 那扬起在半空中的马鞭定格在了半空中,显然这马夫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引起街道两旁众人的喝斥。他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马鞭收了回来,他眼里朝这人群之中望去,希望可以在人群中发现那名带头起声之人。然而,散落在街道两旁的众人已经窜到了这马车旁,将这马车死死的包围住,似乎不拦下这马车离开不罢休的气势。 “怎么回事呀?”似乎听到这马车外吵杂之声,一名长相和气的管家模样的男子将这马车的车帘挑开了,从那车窗里探出头温煦的问道。 见这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探出了头,那马夫似乎下意识的头一低,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没有人注意到,这名马夫握鞭的手有一些颤抖,脸色也微微的一变。说完之后,他便沉默不语,似乎要将这事交给这名管家模样的男子处理。 “哎呀,各位乡亲父老们,真是对不住了。下人冲撞了各位了,在下向各位赔个不是。”那名和气的管家模样的男子听完那马夫的叙述,顿时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他的急忙的向围住在马车周围的众人赔礼道歉。 “你的马车将人撞了,还要打人,难道这就有王法了吗。我等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抱打不平,看这位老爷如此般的客气,应该也知道规矩,撞到了人就应该赔偿人家。”从人群之中走出一名巍巍的老者,他拄着打打拐杖朝那马车里的那名管家模样的男子说道。 “是,是,是,这位老丈说的在理。小四,你且下去看看那名撞到的人有无大恙,咱们赔一些银两给那人。”马车上的那名管家男子不住的点头称是,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那名马夫,向那马夫吩咐道。 李健这此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阵酥麻已经消失了,他连忙站立起了身子。而那名马夫也从那车辕之上跳了下来,正好看到了那刚立起身子的李健。一见到完好无损的李健站了起来,那马夫的眼里露出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寒芒,但他并没有轻易的流露出来,只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扔在了对方的手中。 一场意外就这样结束了,那聚起的人群开始慢慢的散去,而此时的李健却是心里乐开了花。他没有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左腿一麻仆倒在地上就会给他带来一笔但为可观的收入,感觉到这更为沉重的钱袋,他觉得这老天爷还真的眷顾他。居然还有人往自己的怀里送银子,看起来自己要转运了。他拿着这钱袋在自己的手里抛了抛,转身便向潞州城里的一家赌坊而去。 凌天云看到叶吟风如一条泥鳅般滑进了那马车底下,他的嘴角不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家伙,这一招暗渡陈仓之计用得可相当的高明,如果是他,他还真想不出这样的妙计。看着那辆载着钟剑鸿的马车又缓缓的起步,朝那城外驶去,凌天云这才转身混进了人群之中,朝大周军营的方向而去。 叶吟风如一只八爪鱼般紧紧的吸在那马车的车底之下,他将真气灌输在自己的双掌之上,死死的吸住这车底之下的铁板上,而他的双腿则巧妙的搭在了那车底之下的一道横梁上。这本就沉重的马车,丝毫没有因为加上叶吟风而有所影响,而那马车之上的马夫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马车底下早已经藏了一人。 叶吟风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全部屏蔽住,不让自己身上一丝一毫的气息泄漏,以他那精妙神奇的发屏气之法,这个世间可以查探到的寥寥无几,除非那些妖孽级的高手现身,否则要想感觉到他的存在,应该很难。 从那马车之中传来三道呼吸声,其中一道绵绵悠长,还有一道轻微如常人般,还有一道呼吸声中气十足,给人一种猛虎出笼般的感觉。叶吟风知道,那那道绵绵悠长呼吸之人的武修境界最高,应该是钟家顶尖的高。而那道轻微如常人呼吸之人就是钟剑鸿,他的武修境界与他和凌天云相仿。而另一道中气十足的呼吸声应该就是那名管家模样的男子,这人雄厚的内力修为,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这人应该是钟剑鸿父辈级的人物。 “三叔,这一路之上可有跟踪,小侄总觉得有人跟踪似得。”钟剑鸿那温煦的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使得叶吟风心中不禁的一震,莫不是被他们发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悠长而又细微,仿佛那缕缕清风从那车底吹过般。 “放心吧,没有人跟踪的。都怪那可恨的瘦小子,平白无故的让我们浪费了这么的时间。不然的话早就出城了,陛下应该在那等急了。”另一道雄厚的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而他提到了陛下二字,显然就是那北汉皇帝刘昱。令叶吟风没有想到的是,北汉皇帝刘昱居然没有急着逃走,反而躲在了潞州城的某一个地方。难道钟剑鸿说的都是真的吗,那钟潢雨与北汉皇帝并没有逃多远。 “没有就好,等到了那里,一切按计划行事。陛下的性命就看他的造化了,等二祖父落单之后,我们再行事,这一次一定要将他拿下。”钟剑鸿的话语里带着一抹杀意,语气无比的坚定。 “咱们真的要便宜那凌家的小子吗,他现在可是大周皇帝的红人。如果他杀了陛下,大周皇帝定会封他一定侯公,再说他还是大周皇帝的义弟。这样的话,他在大周将如日中天,到时候想要除去,定是不易。”另一道雄厚的声音又响起。 “放心吧,这一次谁也逃不了,包括凌天云,还有那叶家的小子。这一次我们将陛下的踪迹透露给凌天云,相信大周皇帝也会亲自出现的,到时我们连大周皇帝一起杀掉,到时这天下就是我们钟家的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老勾回来了 叶吟风心中隐隐的一惊,他没有想到这钟剑鸿的野心如此之在,居然将目光放在了整个天下间。他也知道钟剑鸿找凌天云合作本就是抱着不轨的举动,他并不相信,这才偷偷的跟踪了上来。 马车由开始的缓缓而行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快疾了起来,而叶吟风只能从车底之下那狭窄的视线里看到路面和路外的一些景色。这路面由开始的青石铺制的平坦大道渐渐的转变成了尘埃四起的泥石路了,显然这马车已经出城了,正在那泥尘飞扬的官道之上疾速奔驰着。 虽然这泥尘飞扬的官道有一些颠簸,但这马车的防震效果做得却是极其之上,在那马车之上简直就感受不到有任何的颠簸。只是苦了在那车底之下的叶吟风,不但吃尽了从那马蹄扬起的飞尘,而且他的身子还不住的随着的车底的铁板不住的颠簸着。这车底的铁板主要与那马车四轮相连接在了一起,缓冲防震的装制在那铁板之上,所以叶吟风的身形也是跟着这马车的四轮不住的摇晃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觉这马车在这人烟渺然的官道之中飞快的奔驰着,卷起的层层飞尘如一股股黄沙般从这车底钻过,然后又从车底钻出。叶吟风的头上沾满了尘埃,他的脸色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幸喜他对自己的形象并不在乎,否则以他这次的遭遇,他便会寻个机会从那车底之下溜走。 那马车之上的三人已经停止了交谈,从那他们那轻微的呼吸声可以判断出这三人应该小憩着。但是叶吟风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从双掌涌去,使得双掌死死的吸附在那车底的铁板之上,而他全身的气息尽数屏蔽住,丝毫没有一丝的气息泄漏而出,那车上之人完全没有发现这车底隐藏的叶吟风。 从那狭窄的视线里,叶吟风看到了这官道两旁的青草绿树,不时的有几声欢愉的鸟叫声传来。算一算时间,这马车离开潞州城应该有一个多时辰了,以马车的速度,这里离那潞州城应该也有百来里的路程。他没有想到这马车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离这潞州城如此之远,看起来那北汉皇帝刘昱应该还没有逃回北汉境内,他们应该还在潞州境内。 马车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了,而这车底之下的路面却变得更加的颠簸起来,那双马蹄下扬起的飞尘更加浓烈,如两股尘烟般。叶吟风心知应该快到目的地了,他不禁的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也不顾那满鼻腔里的尘土。 他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在护着刘昱,所以他更不敢大意,那马车之上的那名呼吸绵绵悠长之人他都没有把握可以打败,更何况,这里汇聚着北汉武修界的精英。所以他只能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让自己的踪迹暴露。 很快这马车就在一院落之中停了下来,从马车之中走下了三人。叶吟风只看到了三双同的靴子落在了这地面之上,很快那三双不同的靴子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很快,那名马夫便将马车驶到了那后院之中,将那两匹骏马从那马车上解开,他将那马车留在了后院里,径直赶着那两匹骏马回到了马厩里。 叶吟风听着那马夫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到了最后那脚步已经数丈开外了,但是他还是没有从那马车底部溜出来。他又凝神敛息的静听了一会,这才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他这才从那马车底部爬了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将自己脸上的灰尘抹去,这才打量起这后院来。他没有想到自己身在一山坳之中,后院就紧挨着那山崖壁,光滑的岩壁如一面光滑的镜子般。他没有想到这潞州城外还有这样的山坳,钟剑鸿等人显然早就将这里当作了他们的据点了。 他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会,这后院并不是很大,只有几间茅草屋,显然是几个马厩,虽然这马厩之中只有寥寥的数匹骏马,但是如果将这几间马厩关满马匹的话,应该可以安放数十匹马。 四下里寂静无声,一抹红芒从那山头往下洒来,将这整个院落笼罩住,他没有想到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了。这院落里并没有什么守卫,这让他感觉到有一些奇怪,毕竟北汉皇帝刘昱可是在这院落之中。 在这院落的前方就有几间土屋连成一排,这屋落并不是什么青砖红瓦房,只是几间土毛坯青瓦连成一排的房屋。看起来无比的普通,丝毫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像这山坳之中某寻常人家般。如此寻常的屋落,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但何况这里离那潞州城里也有百里路远,应该越过这山头就是那北汉境内了。 叶吟风将这里的环境默记于胸,他身形晃便向那后院前方的土屋里掠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这前院时却是站立着数十名手持佩刀的侍卫,在这院落里徘徊走动着,而此时那钟剑鸿以及那马车之上的另外两人已经消失在叶吟风的视线内,应该就在某一间的土屋里。 这院落里走动的侍卫哪里会想到叶吟风的存在,而且以叶吟风的修为,要避开这些走动着的侍卫那是易如反掌。他悄悄的又退回去了那后院之中,前院毕竟视野开阔,他的身影很容易会被那些侍卫发现,而退到后院他可以钻进那土屋后杂草丛中,可以逼近土屋从而偷听到一些有用信息。 “小四,你差点就将我们暴露了,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这此向凌家小子传达信息就安排你去,将功补过,你可有什么话说。”从那土屋里传来了钟剑鸿的声音,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般的威严,犹如一上位者般的霸道无比。 “是,小的明的,这次一定会将功补过,将消停传给对方。”那名马夫那毫无任何感情的话话语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 “记住不可露出马脚,一定要将凌天云等人带到那个小镇,这样你才算完成任务,明白吗。”钟剑鸿的声音又响起,他的语气里带着一抹肃杀的气息,滚滚的杀间从那土墙里穿透而出,使得偷听的叶吟风不禁的浑身一紧。好浓的杀气,钟剑鸿到底对谁动用了如此浓的杀气,叶吟风很疑惑。 “是,小的明白,如果完不成任务,小的以死谢罪。”那名马夫坚决果断的话语传出。之后,便传来了那马夫离开的脚步声,很快,那马夫的脚步声又出现在了后院之中,他从那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骏马,翻身而上,便扬尘而去。 “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从这土屋里传来了另外一道浑厚却又苍老的声音。使得叶吟风心头一震,听到对方的呼吸节奏,他觉得这人就是那马车里一直没有开口的那名呼吸绵绵悠长的人,这人难道是钟苍风吗,他不敢想象。因为他在这里屋里并没有感觉到北汉皇帝刘昱的存在,这里应该只是钟家的一个据点而已。 “回父亲大人,陛下很好,有数百名北汉侍卫保护着,应该不会出事。按现在的路程,应该进入了我北汉境内了。只是孩儿一直不明白,为何要让陛下这么早就赶回晋阳,难道不依鸿儿的计策,让他们与大周皇帝拼得同归于尽不但好吗?”这道声音就是钟剑鸿称之三叔的那个人所说的话语。 叶吟风心头又是一震,难道他们丢下的诱饵不是北汉皇帝吗,为什么北汉皇帝又回到了北汉境内了。这一切如一个个迷团般,在他的脑海里打着转,他的大脑又快速的飞转起来,这钟家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三叔真糊涂,现在陛下对咱们钟家还有用处,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去。小侄略懂一些易容之术,到时我们将那名被易容成陛下的人拿出来当潜死鬼就行了,这样给可以让那凌家小子相信,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坐收渔翁之利。而这次最大的目标就是那大周皇帝,这一次一定要将柴荣的性命拿下。那凌家小子的性命,可要也可不要,如果大周皇帝是因为他而丢了性命,你想想,他的处境还会好到哪里去。” 叶吟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这钟剑鸿真正的目的还是大周皇帝,只是他为什么要如此般的迫切杀了柴荣。叶吟风更不明白,如果这一次的交易是一个局,那么凌天云与柴荣将危矣,到时这一切还会牵连到他,就算他神功盖世,也无法面对这举世皆敌的场面。到时,不管是他还是凌天云将无立身之地,而大周将也会陷入无尽的混乱之中,契丹人又将趁机南下,以契丹强大的铁骑,神州中原又将惨遭躏蹂,无数的百姓又将流离失所痛失家园。 叶吟风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撤退,赶回到潞州去报信,但是以他现在的武修境界,却很难逃出去,除非自己有一对翅膀可以飞到那后院之上的崖壁上去。从那前院冲去出,只要自己身子一动,全身的气息就会外泄而出,到时他必定暴露。虽然他的七星步法举世无双,但是他却感觉到自己毫无胜算,因为他感觉不出来那钟苍风的修为实力,钟苍风给他一种如幽清深潭般的感觉,虽然无波无浪,但却是深不可测。 与叶吟风一样犹豫不决的还有凌天云,他回到大周军营之后并没有去找柴荣,他不知道怎么跟柴荣说这事。一来他信不过钟剑鸿,二来他不想让柴荣以身涉险,但是这事如果不让柴荣知道,恐怕会引起柴荣的猜忌。毕竟他的义兄也是大周的皇帝,随着高平之战的大捷,他觉得柴荣的身上流露出了越来越浓的帝王霸气,那种不怒自威般的神情让他都感觉到难以接受。 他一人漫步于这大周军营之中,不时的有队队士卒从他的身边走过,而他低头沉默着。蓦然,他只觉自己后脊一阵凉意袭来,一股寒刺如背的感觉涌来,使得他脸色一变,他迅速的抽出手中的宝刀,翻手就往自己身后劈去。 一刀惊芒掠起,凌天云身形一转,手中宝刀卷起层层刀浪就狂涌而去,然而他手中的宝刀化作层层叠叠的刀浪却斩在了一团虚空之中,他脸色不禁的变得苍白起来,那人的身形速度远非他所能及的。 他不由得收刀而立,一条身影从那虚空之中慢慢的淡出,那人带着几分玩昧的笑,却是一张普通无比的脸容。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知计是计 “老勾,怎么是你?”凌天云心惊之下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勾子长嘛。只见勾子长的脸色稍稍有一些苍白,但他周身的气息依然是那样浑厚如海般,对于勾子长的归来凌天云大感意外,他没有想到时间过了数天了,这勾子长才回来。 “没有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过对于老勾这个称呼某家还是比较满意的。”勾子长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不禁向凌天云打趣道。对于这玄衣少年,他本来就存在莫名的好感,这老勾一称呼顿时让他倍感亲切。 “你回来了就好了,这些天可把我们累死了。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哈。”凌天云不禁的大喜过望。圣阳门苻憬与那三名大内高手的离开,让大周军营之中武修高手很是缺乏,勾子长回来了正好补上这个缺乏。对于柴荣的安危可是让凌天云大费苦心,如果有一名像勾子长这样的高手在场的话,高平之战时,他与叶吟风也不会拼死拼活的,几乎将自己的性命丢在那高平战场之上了。 “呵呵,主要还有一部分佣金舍不掉放弃。”勾子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然后他又接着说道:“某家见你小子在这里晃悠着,眉头紧锁的,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你我二人也算投缘,老勾我就帮你消消灾,这次是佣金打八折,你看怎么样?” “我说老勾啊,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做生意做到我身上来了。你不觉得这样占小辈便宜有失你老勾的身份吗。”凌天云一听,脸上露出了如狐般狡猾的笑意,他还真的想有一名高手帮他撑撑场面,这下勾子长的出现却让他不禁的心花怒放。 “我说小子啊,老勾我是童叟无欺,怎么叫占你的便宜了。这样好不好,这次帮你消消灾,算免费,怎么样。够意思了吗,老勾我还从来没有免费为别人出过手,你小子算是第一个,这可是天大的荣幸了。”勾子长一听到凌天云那反对的话语,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丝窘相之色,最后他似乎下定决心般朝凌天云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勾啊,你的实力恢复得怎么样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受伤了呢,对了那名叫孤孑的杀手呢,你有没有打他干掉。”凌天云一听有戏,不禁的喜上眉梢的问道。看到对方有一些苍白的面容,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而这些日子不见他,也应该躲到什么地方去养伤了。 “什么叫实力恢复得怎么样了,老勾我根本就没有受伤。不过那家伙倒是骨头硬得很,被我打伤了,让他逃了。”勾子长的脸色有一些微红,他听到凌天云的话语,一种被人看轻的感觉顿现而出。 “厉害,厉害。”凌天云竖起了大拇指朝对方赞道,说完他伸手搭在了这名震天下的杀手左肩上,两人一边朝那营帐之内走去,一边轻声交谈着。“是这样的,今日小子遇到了晋阳钟家的钟剑鸿?????????”。 很多穿梭在这军营时巡逻的士卒都看到了这一怪异的场景,那名震大周军营的凌公子与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勾肩搭背的行走在了军营之中,他们边走边交谈着,两人还不时的发出几声欢快的笑声。虽然在这军营里巡逻的士卒并不认识这名普通的中年男子,但是他们认识那拼死护驾的玄衣少年,所以他们也没有去询问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情景在这军营之是很是少见,不由得让他们感到奇怪。 “我说老勾啊,你可不要将此事告诉陛下,不然以他的性子必定以身犯险。鬼知道那钟家安排了多少高手,到时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咱可成了这大周的罪人了。这事啊,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当然了小子到时候还要仰仗老勾你老人家,到时一定斩杀那钟家的钟潢雨,再活捉北汉皇帝,到时老勾你为大周立下如此大功,这酬金定可以让你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这你就放心好了,老勾只是一名杀手而已,多留的话一定不会乱说。至于立大功那就看情形吧,如果可以收到一笔巨额酬金,老勾我啊退隐江湖也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你小子可要在大周皇帝面前好一些好话啊,老勾我后半生的幸福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啊。” 守营士卒看着这两人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着什么,只是他们感觉这两人肯定没有什么好事,看他们那样神神秘秘的样子就没有什么好事。当然这些守营士卒也不会去管这样的闲事,毕竟凌天云可是被他们的皇帝陛下亲自点名要重赏的人。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得罪一名皇帝陛下眼前的红人,那还不是找死啊。 就在凌天云与勾子长两人坐在那军营里的辎重车上侃侃而谈时,一名守营士卒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原来是有一名壮士要求见凌天云,而且说是有重要军情汇报。当时就有当值的守营士卒不相信,将这名求见的壮士给关押了起来,但是还是有几名比较灵活的士卒见事不妙,偷偷的跑来向凌天云汇报。 凌天云向勾子长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了,到时你可别放小子的鸽子,不然你就等着给小子收尸了。” “你小子信不过老勾我是不,老勾我一言九鼎。快去吧,走的时候通知老勾我一声就行。”勾子长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来,他觉得凌天云如此的不信任他是对他的一种污辱。这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勾子长就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自己居然被这小子给小看了,真是让他气愤不已。 凌天云见过这人,就是赶马车的那名马夫,他毫不声色的打量了那名马夫一眼,然后说道:“你们少主就派你一人前来,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再怎么说也要派上你们钟家数十名高手一起行动,这才算公平一些。” “少主说了,人员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凌少将军率领你们的人一同出发。在无名镇汇合,到时具体计划我家少主说了等见了面再详谈,小的也只知道这些。”那马夫的语气虽然毕恭毕敬,但是总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似乎他面前的是一名死人般。 而凌天云并没有感觉到这些,他眉头微皱又问道:“钟潢雨与北汉皇帝是否就在那无名小镇,那小镇离潞州城有多远?你家少主这些难道不想让我知道吗,既然是合作,我们之间就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 “潞州城西北一百里左右的路程,届时我家少主会在那小镇静候凌少将军大驾。地点就是在那小镇的唯一的一家客栈旁,时间就在今晚戌时,制定周详计划之后,将在子时发动攻击。我家少主就告诉小的这些了,其它的小的真的不清楚。”不卑不亢的那名马夫直接的向凌天云回答道。 凌天云低头沉思了一会,他知道再问下去自己根本问不出什么,钟剑鸿或许只交待了这么多,这名马夫知道的毕竟有限。他又不禁的打量着这名马夫,钟剑鸿手中有如此冷静毫无慌意的下手,倒是让他小看了钟剑鸿。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的,看这马夫的举止行态,不卑不亢身拔如松般,能训练出这样的手下,可见钟剑鸿的不简单。 “既然你知道的有限,在下也不为难于你,不过这几日还要委曲一下阁下了。等大功告成之后,在下必定放你回钟家。”凌天云沉思了一会,他朝那马夫说道。他只是想看看这马夫在听到这话时的表情,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马夫似乎早有预感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副早已算到般的笃定神态。 凌天云交待大周士卒将这名马夫关押起来,他并交待不能让此事泄密,否则按军规论处,任何人都不要告诉包括这军营里的每一名将领。 “钟剑鸿,你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你的手下太有信心了,这样的表现难道就不让人生疑吗?”凌天云脸色凝重的朝自己的营帐里走去,他还要做一些准备,到时他还要向军营里要一些人,但是他不知道找谁才好。 军营的各一座营帐都有凌天云的身影,对于这些很多大周将士很疑惑,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出入最多的还是高成德与马成辉所在的营帐。没有人知道,就是连凌天云自己都不知道,有两双眼睛正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正是柴荣与赵匡胤。 “大哥,要不要小弟去问一问三弟,自从他与钟剑鸿见面之后便神神秘秘的。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事,但是他这样下总叫人担心。如果他连同钟家做出对大周不利之事来,我们又要怎么办?”赵匡胤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他朝柴荣急急的问道。 “无妨,三弟做事一向有他的原则,既然他不想让我们知道,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为兄相信他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三弟这人重情重义,只是不知道那钟剑鸿寻他有什么阴谋诡计罢了。勾先生是与他谈得很愉快吗,到时我们从勾先生那里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了。”柴荣眼里露出对凌天云无比自信般的神色,他身上扬起的帝王之气却是越来越浓烈了。 “鸿儿,到时一定要活捉凌家小子,至于那名姓叶的少年底细你查出来了没有?江湖各世家也没有听说过有姓叶的,就是连那些隐氏武修也没有姓叶的,如此小小的年纪却修为不凡,按道理不可能会是默默无名之人。”从那土墙里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叶吟风细细的静听着那土屋里的每一句话。 “禀祖父,孙儿无能,并没有查出那少年的来历。”那土屋之内响起了钟剑鸿的声音,接着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没有查出来就罢了,能活捉也一并活捉吧,不能活捉就不要留活口,当即立断。你也不要再犯上次在岚州的错了,凌天云虽然被我们抛出的诱饵吸引过了来,那天启之玉的线索也被我们强行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凌铎之却毫不为之所动,可见凌铎之一定掌握天启之玉的秘密。这一次,一定要让凌铎之就范,等回到晋阳就将凌铎之拿下。” “孙儿明白,这一次定不会让凌天云逃脱。那姓叶的少年也同样插翅难逃,按照那燕公子的计划,大周皇帝这一次也是在劫难逃。”钟剑鸿那阴森如寒的话语再一次的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 第五百一十七章 马踏无名镇 听到了燕龙星的名字出现,叶吟风心中不由的一震,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周身的气息,有一缕气息从他的身上激散而开,使得他的脸色不禁的大变。他没有想到自己大意之下就暴露了自己,这让他懊恼之余心中大惊。 “什么人?”就在叶吟风心头大惊之即,从那土屋之中传来了一声怒喝,随即,“轰”的一声,叶吟风躲藏之处的土墙处一声巨响,那墙面轰然倒塌而下,无数的土尘飞烬朝叶吟风身上狂射而去。而叶吟风身形一窜,从自己躲藏之处早就掠开了数丈开外。 从那扇轰然倒塌的土墙里窜出了一人,雪发白须里是一张红润的面容,一双眼眸射出炯然的光芒,那是一名老者,华丽的锦袍里透出几分上位者才有的雍容贵气。那老者双眼里咄咄逼人般的目光直向叶吟风扫来,其目光如一柄实质的锋利宝剑般。 叶吟风脸色一沉,这名老者显然就是晋阳钟家的当家之人钟苍风,从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磅礴的气息令他感觉到有一种窒息。对方身上的气息太强大了,强大到了令他生出一种无力之感,那与他交过手的钟潢雨显然比起这名老者来说差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 “是你。”钟剑鸿那有一些吃惊的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接着从那扇倒塌的土墙里走了出一名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的少年,不是钟剑鸿又是谁,与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名脸形方下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身锦衣装,一双眼眸更是精光泛泛,其身上流转着的气息也不弱,此人应该就是钟剑鸿嘴里的那三叔。 全身暗自运转着真气,叶吟风将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面对着钟苍风这样的高手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可以逃出去。更何况这前院里还有数十名巡逻的钟家武士,他们手里除了刀剑之外,还有几柄劲力强大的强弓,听凌天云说过,应该就是那失传了的诸葛神弩。 “叶公子大驾光临,倒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却不知道叶公子为何而来,我祖孙三人的对话也不知道叶公子的去了多少,只是今日却要委屈一下叶公子了。”钟剑鸿的眼里虽然是淡淡的神色,但是他的语气里却着一抹令人心悸般的森寒,让他不禁的觉得寒意透心。 叶吟风并不言语,他手中的铁剑一挥,顿时层层暮雨幻化成了一道道剑芒气网将他包围住。而他脚下却是踩着七星追月步法朝那前院而去,他令愿对着那数十名钟家武士手中的强弩,也不愿意面对着那深不可测般的钟苍风。 而钟苍风似乎并没有看到叶吟风的动作般,他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双精炯的眼眸里透出抹抹幽寒光芒,似乎想要从叶吟风那剑光劲芒之中找出些什么。见叶吟风使出了‘四季暮雨’剑法,他开始眼里露出了一丝惊意,但是很快那份惊意一份狠戾之色代替。而叶吟风脚下使出七星追月步法时,却露出了兴趣之色。 就在叶吟风的身子快要踏破那后院门时,钟苍风脸上却变得毫无表情,如古井不波般。而他的手却动了,只见他缓缓的伸出了手,他只伸出了右手,将那右手化掌朝叶吟风的身上隔空轻啪而去。 就在钟苍风拍掌而出的那一刻,叶吟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仿佛被禁锢般,脚下急踏的步法也在那一掌拍出之即顿住了,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仿佛被定格住了,而时间也仿佛凝住了。他手中的铁剑挥起的层层剑芒如一道神兵强行给割破般。这一下让他不禁的吓得魂魄散,这钟苍风也太恐怖了吧。 “嘶”,一道激烈刺耳的声响在这院落之中回荡,钟苍风拍去的那一掌将这四周的空气抽干般化作了一股更如崩天裂地般惊人气劲朝叶吟风的前胸激撞而去。钟苍风那随手间的一掌,却如万箭齐发般的气势,四周的空气尽数成了他掌劲里的支支箭矢,挟着令人心碎般的速度狂涌而去。 叶吟风全身无法动弹,他手中的铁剑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脚下想要错开这一道掌劲却是如钉住在这地面般,根本无法移动半步。眼看着那激荡如箭矢而来的掌劲越来越近,他的脸上露出了苍白般的绝望,如果以钟苍风拍下那掌的劲力,看这气势,落在他的胸前,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如果那掌落在他的丹田之上,其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避不开就要硬拼了,叶吟风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他疯狂的将周身的真气运集到自己的前胸处。股股柔和的真气如潺潺而流的溪水般,朝他的胸前涌去,而他脑中什么也不想,只想硬扛下那道强劲的掌力。 一种空灵般的状态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双眼里只有那卷动暴烈的掌气,那掌气宛若一条狰狞张狂的巨龙般,正咆哮着向他冲撞而来。然而在此时,他眼中的那道掌气却变得缓慢起来,而他周身汇聚的真气却无比的疾速。他知道他的实力与那钟苍风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他不惧也无畏,执意硬抗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心无杂念的叶吟风疯狂的运转着太清真气,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然有了可以转动的迹象,然而那看似无比缓慢的掌力实质却是疾速如电般。周身里的真气最终还是汇聚在了他的前胸处,而他的手也终于可以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钟苍风拍将而来的掌气瞬间就到了他的胸前,而他手中的铁剑也在那危及时刻横挡于自己的胸前。那团如清如柔般的真气也如一朵朵星云般,将他的前胸充斥着,他的脚终于可以动了。 脚下微微的一错,钟苍风半成的掌力从他避开的身子旁击荡而开,却还有一半的掌力落在了他的铁剑之。那铁剑挡住了一部掌气,最终还有一部分落在了他的前胸之上。一股如雷击般的冲击力在他的胸前如炸开般,使得他胸前那朵朵如星云般的真气如拌动着的浊水般在他的胸前翻腾不已。 “砰”,钟苍风的那道掌力最终还是落在了叶吟风的前胸之上,令钟苍风感觉到意外的是,叶吟风的身子被那道掌力拍飞之后便没有重重的落下。 叶吟风前胸处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剧痛,但是他知道他已经硬抗下了这道掌力,虽然他的喉间有一股腥甜直涌而起,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那口鲜血吐出来。他的身子也随着钟苍风的那道掌力飘飘而起,越过了那后院的围墙,朝那前院落而去。 “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精湛的轻功,他那身内功心法也定然不凡,却可以从容不迫的硬下我的三成掌力。鸿儿,这少年如能成为朋友最好,如若不能,一定要击杀他。否则此人必定会成为我钟家的一名强敌。” 钟苍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情,他的目光有一些森寒,他朝叶吟风逃走的方向望去,却向自己身后的钟剑鸿说道。他的眼里随后有一些令人难以猜测般复杂的光芒,似乎一直在猜测叶吟风的身份。 “那小子逃走了,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看起来那小子的实力也不俗啊。使出了张晓枫的成名剑式,但这小子的轻功步法却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是出自何门何派。”钟剑鸿身旁的那名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喃喃而道。 “苍穹门有一种步法与此少年使出的步法极其相似,如果不是孙儿与苍穹门中人有交集,孙儿几乎就认为这少年是出自苍穹门。”钟剑鸿沉思了一会,然后缓缓的回答道。对于叶吟风的身份,他所知不多,毕竟叶吟风只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好了,不要说了,你们按你们的原计划赶往无名镇。到时我护送假的皇帝陛下回晋阳,只等凌天云与那叶吟风自投罗网。如果他们不追来,也罢,到时我们就先辅佐那假皇帝一些日子,到时将那假皇帝杀了再立那刘承钧为我大汉第二位皇帝,到时我们钟家就可以在大汉只手遮天。这一切都是鸿儿的功劳,我老啦,一心只向武道至极,希望有朝一日破碎虚空,日后这钟家还要靠你们了。” 钟苍风长叹一声,风轻云淡般的将双手负于身后,然后径自朝那土屋里而去。只留下那名风度翩翩的少年满眼里炽热的光芒,他那涨红的面容里泛出兴奋的神色,随后那满眼里的炽热光芒瞬间就转变成了一缕冰冷的寒光,使得在他的身边的那名中年男子浑身涌起了重重寒意,如坠入了九层玄冰之中般。 凌天云在等叶吟风的归来,此时天色已黑,而叶吟风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不由得让他担心起来。他知道钟家高手如云,但是能够真正伤到叶吟风的却是寥寥无几,恐怕只有那钟苍风出手。但是钟苍风身为前辈长者,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出手的,毕竟长者还是要一些长者的风度的。 眼看着就要到酉时了,可是依然没有看到叶吟风的身影,凌天云决定自己先带人前去那无名小镇。他只找了高成德和马成辉两人,带着百来名大周禁军侍卫策马而行,直从军营里奔出,着西北方向而去。与他随行的还有勾子长,有了这名高手的保驾护航,凌天云心里更加踏实一些。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领着那一百来号人刚奔出军营,柴荣与赵匡胤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这军营门前。他们的身后豁然正是苻憬与那三名大内高手,还有数十名圣阳门的高手也在他们的身后。 百里远的路程,精壮良驹都不需要一个时辰,而凌天云等人坐下更是大周军营里最精良的马驹。那轰隆不绝的马蹄如地动山摇般,在这潞州城响起,只将整个潞州城给惊醒了。数盏灯光亮起,城民们摸着朦胧的双眼,发现一队高举火把身着重铠的大周士卒从这潞州里的长街急驰而远,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这百来号的大周军士气势宏扬,给他们一种无比肃杀的感觉。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队大周军士刚一出城门,他们的身后就紧紧的跟着另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他们坐下的马蹄下方都垫有细布,所以疾驰起来毫无声息,如数道幽灵在这潞州城里穿行般。 第五百一十八章 刀起云斩雨 凌天云没有想到这么轻易的就出城了,甚至那些守城的士卒都没有问一下,就将城门打开了。虽然他从高成德与马成辉那里要了一枚通行令牌,但是也没有这么通畅无阻啊,那些守城的士卒一见到他们的到来,就早早的将城门打开,当当夜值守的将领都没有出现过,这让人有一些疑惑。 “我说老高啊,你们觉不觉得这次出老顺利了吧。”凌天云策而奔,他向身边的高成德与马成辉问道。他觉得这守城的士卒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将城门打开了,也不问他们,就这样让他们出城。 “不顺利才有问题呢,你想多了吧。咱们这一百来号人马,这个时间从街道上策马而奔,这阵势想不让人知道都难。再说了都是同僚,他们肯定也觉得咱们有紧急军情,所以早就打了城门也不奇怪啊。”高成德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他从来就不往深处去想。 “走吧,想这么多干吗,再不走就错过时间了。”勾子长策马来到凌天云的身边,向他说道。而凌天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往深处去想了,他一挥手,缰绳一扯,率先纵马冲进了幽黑的夜色之中。 距离潞州城西北方位一百里左右有一座小镇,说是一座小镇倒不如称之为小屯,这里居住着一百来户人家。这小镇四面环山,而这小镇正处于这群山之间的一块大平地之上,此时的这无名小镇寂静如初,仿佛沉睡之中的处子般。 凌天云率领的一百多名大周禁军侍卫来到了这小镇的边缘,望着那静深寂然的小镇,他的心中涌起了一阵复杂般的表情。此时离戍时还有一刻时间,他并没有急着率人进入那小镇,而是派人在这小镇的四周打探了一会。 很快就有侍卫前来汇报:“这小镇四通八达,有多个小路口可以通往那镇外的群山上,其主大道有四条,分东西南北。凌公子,我们应该怎么办,是直接冲进小镇去还是派人分守在这四条主大道口。” “老高,你们怎么看,你们跟着石将军也应该学到了一些排兵布阵的手段,要守住这小镇不让北汉人逃走肯怕有一些难。一来我们人数有限,二来这里镇子四通八达,小的出口数不胜数,这样盲目分散兵力肯怕有一些妥。”凌天云将目光转向了高成德与马成辉的身上,向他们询问道。 高成德凝神向那小镇里打量了一下,然后说道:“分散一半的兵力守住四个主道的出口中,北汉人刚到这里,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他们只会找那四个主出口突破。而且他们人数也不少,只要我们守住这四个出口就行,其他的北汉溃军可能找到其他的小出口,有几名漏网之鱼也无可厚非。” “老高老马,你们两人布置一下,分一半的人马守住那几个出口,人员你们自己挑选。布置好了之后即刻与我汇合,咱们一起进入那小镇,北汉的那些残兵游勇一定要消灭在这小镇子里。”凌天云的眼里闪过一道厉色的光芒,他向高成德与马成辉二人吩咐道。 高成德与马成辉二人各自挑了一部分禁军侍卫将自己手中的火把尽数熄灭掉,趁着这茫茫的夜色向那小镇里悄悄而去。看着离开了高成德与马成辉率领的禁军侍卫,凌天云并没有急着率人进镇,而是在原上等待。 “钟剑鸿的人马已经入了镇子,钟家的高手不多就来了十来名。北汉皇帝以及数十名保护他的北汉侍卫正在那小客栈里,以我们的兵力可以轻易的将那小客栈包围。那客栈里还隐藏了十数名武修高手,除了钟家的钟潢雨外还有几名实力不凡的武修。”勾子长很快就从幽夜之中现身而出,他如一道幽灵般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向他说道。 “高手就是高手,老勾一出马就将对方的情形摸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我们也进镇吧。咱们也不能让那钟剑鸿等太久了,以免叫那钟剑鸿小瞧了我们。大家一切按命令行事,切不可擅自行动,违者一律处斩。”凌天云笑吟吟的拍了拍勾子长的马屁,而他那最后一句话却是透出一抹肃杀的冷意。 凌天云他们身后十丈左右也策马立着一群人,为首的却是柴荣与赵匡胤,他们将自己的身影很好的隐藏在幽暗的夜色之下,而他们坐下的骏马更是包裹着一层细布,奔跑时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所以凌天云等人毫无知晓。 看着凌天云领着大周侍卫朝那小镇里涌去,柴荣等人并没有急着跟随,他们在原地策马伫足而立。待凌天云等人尽数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柴荣与赵匡胤这才策马朝前缓缓的走动起来,他们来到了凌天云刚才所在的位置,正好将那小镇尽收眼底。 “大哥,三弟还有一些领兵大将的天赋,只是他一心不在于此,要不然给他一支军队,他必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此小小的年纪却遇事沉着冷静,而且有条不紊,这一此他倒是用心了。”赵匡胤眼里露出几分笑意,向自己身旁的柴荣说道。 “三弟本就是军卒出身,他的父亲更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想要没有一点大将之才那是不可能的。三弟这一此并没有告诉我们相关事情,恐怕就是怕我们受到伤害,只是他不知道,我们三兄弟同命同心,有他的地方又怎么会少得了我们呢。”柴荣的眼里掠出一丝柔和光芒,微微的说道。 镇子里的长街阴影之下,钟剑鸿眼里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了凌天云的出现,只是令他感觉到疑惑的是,叶吟风并没有与凌天云一同前来。既然凌天云出现了,那么这个计划有一些改变了,不管怎么样凌天云一定要被他拿下。 “凌兄好准时啊,没有让钟某久等。”见到凌天云的出现,钟剑鸿只留了数名钟家武修,他朝凌天云低声说道。而对于凌天云所带的这五十名大周禁军,他并没有放在眼里,这些人只不过是普通的禁军侍卫,哪里会是他钟家武修的对手。戏要做就做足一些,他扫了一些凌天云所带之人一眼,眼里当然是愉悦之色。 “时间紧迫,钟兄有邀哪里敢耽搁,我们要的人都在这客栈之中吧。”凌天云下马落在了钟剑鸿的身边,他让那些大周禁军侍卫都下马,隐藏在了长街的两侧。然后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了这无镇里的唯一客栈。 此时的客栈大门紧闭着,那客栈门前的破旧灯笼正泛出昏黄的灯光,整座客栈里一片寂静,似乎这整间客栈都被别人包下了般。也或许那客栈的店小二为了偷懒,将这客栈的大门紧闭着。 “陛下与钟潢雨都在那客栈之内,这客栈还有誓死保护陛下的北汉侍卫。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是来自晋阳皇宫中的高手,都是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当然我们钟家也有不少武修在其中,这些人钟某并不是不能命令他们,只是我们做戏要做足,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所以进攻一旦发动,钟家的武修必定会奋力拼杀,到时候你可不要赖在钟某的身上。” “无妨,大周禁军杀了你钟家的武修你也不要找小弟的麻烦。至于那钟潢雨,你可有把握将他独自引出,也正好顺了你的意,当然你还要派几名钟家的武修与我一同击杀钟潢雨。以小弟一人的实力,可能有一些欠缺。”凌天云就知道这家伙并没有安什么好心,索性不如将他拖下水,到时钟潢雨逃了,他还可以看到钟家陷入分裂的局面。他的想法是好,只是钟剑鸿要钟潢雨死,又怎么可以让他活着回到晋阳城。 “可以,到时钟某会派一些钟家外招的武修与凌兄一同,只不过凌兄与钟某二祖父之间的战斗还是先单打独斗,到时机成熟钟家的武修便会出手,你觉得如何?”钟剑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是他后面的要求去让凌天云心中暗吸了一口凉气。显然他希望自己与那钟潢雨斗得两败俱伤时,他的人再出现,然后连他一同收拾了。好阴险的算计,这钟剑鸿果然心思缜密。 “好,成交。”凌天云也豪气万丈的回答道,他手里还有勾子长这张底牌,他有这个底气与钟剑鸿周旋。 合作事宜谈得差不多,两方人马分散行动起来,凌天云一人策马立在这大街之上,他正在等着那钟潢雨的出现。而其他的大周侍卫在高成德与马成辉的率领之下躲在了暗处,只等钟潢雨被凌天云引开,他们便强攻那客栈。这一切似乎很完美,万事俱备,只等东风,静候在暗处的人凝神屏气,今夜在这无名小镇里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钟剑鸿静着的听着下手的汇报,不时的点了点头,一抹阴谋得逞般的笑意展现在了他的脸上。他不时的朝这小镇外望了望,然后又下达了一个个的命令,待他身边的人员逐渐少了起来没入了这暗夜之中,他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常态。 “没有想到这次却钓来了两条大鱼,凌天云你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感觉到后悔。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吃了,要怪就怪你太急功心切了,谁叫你的身上藏着天启之玉的秘密。等你被擒到了晋阳,我一定会好生的招待你。平生你我之间地法成为好友,但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钟剑鸿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嘴里低语而道,那声音只有他一人才能够听得到。 “凌家小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拿命来!!”一声暴喝从那客栈里传来,接着一条人影从那客栈窗子中飞射而出,落在了这客栈门前的那长街之上。那人身子刚落,双眼里精光一射,便看到了那策马而立的凌天云。不分由说,他身形一掠,便朝坐落于马背之上的凌天云激射而去。 凌天云策马而立,他早就有准备,宝刀早已在手,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惧色,双目微微的一缩。一抹寒芒在那宝刀之上迸射而出,他的双手已然高高的举起了宝刀,正等着那钟潢雨的到来。 钟潢雨激射的身子卷起一阵狂风,他左手抡起道道掌影便向凌天云周身笼罩而去,只是他没有想到了那坐落于马背之上凌天云忽然双腿一蹭,从已经高高跃起,而一道撕烈的破空之声朝他猛劈而来。 四周狂舞着的空气被凌天云猛劈而下的宝刀搅动着,似乎将这四周的空气尽数吸光,而那刀身之上流转着一抹抹暗寒如悚般的光芒。刀锋劈空之声响彻天际,仿佛这无尽的穹夜要被那一刀劈开般。 感觉到那一刀不凡的威力,钟潢雨并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将自己的身子在空中硬生生的转了向,最后他狼狈般的从空中落下。因为凌天云的刀光劲芒已然将这夜空中笼罩而下,如果他的身子还要空中,那他必将被凌天云的刀劈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剑荡风会龙 凌天云趁着钟潢雨退却之即,重新回到了战马之上,他一策坐下的战马,双腿一夹,那战马长嘶一声,迈开四蹄便朝这镇外疾驰而去。急促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夜空之下格外响亮刺耳。 而钟潢雨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凌天云策马向这镇外逃去了。他犹豫了一会,脸上狠色表情一现,一咬牙便展开身形朝凌天云逃去的方向而去。只见他如展翅的大鹏般,掠过了一座座房屋,身形快捷无比,几乎可以说与凌天云坐下的战马媲美。 凌天云知道身后钟潢雨穷追不舍,但他并没有让战马加速,穿过了一排排房屋,很快就逃出了这小镇。而他的身后,钟潢雨衣袂破空之声越来越急促,显然钟潢雨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驰出了那小镇,凌天云这才让坐下的战马放慢了速度,这一次他要单独面对钟潢雨。他的心中有一些莫名的兴奋与紧张,对方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他与钟潢雨还有一些距离,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惧色。 “怎么不逃了,你倒是逃啊,今夜你就算是插翅也难逃。老夫这断臂之仇,一定要拿你小子的人头来祭奠老夫那条右臂。”钟潢雨身形如一掠,带着阵阵的破空之声,很快就出现在了凌天云的眼,他嘴里狠狠的说道。 “老匹夫,谁说你家小爷要逃了,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就不怕刘昱那老儿遭人暗算吗。”凌天云眼里泛出一丝讥诮之色,朝钟潢雨嘲讽道。 “那狗皇帝的性命又怎么可与老夫的那右臂相比,小子须得狂语。待老夫杀了你,再回去也不迟。如果大周的人将那皇帝老儿杀了,那也是他的命数,与老夫毫无瓜葛。”钟潢雨嘴里狠狠的说道。他的双眼里闪出一抹厉骇的寒光,显然是不杀凌天云誓不罢休。 “你们钟家人果然都是个个薄情寡义,北汉皇帝好呆也是一国之君,而你们却如此对待,难道就不怕让北汉人知道吗。到时你们钟家哪还有脸面称得上是这北汉第一的武修世家,以小爷看,你们钟家也不过尔尔罢了。”凌天云心里不禁的对那北汉皇帝感觉到可怜,钟家之人果然信不过,不但钟剑鸿如此,就是此时需要北汉皇帝的钟潢雨也如此无情。 “就凭你们,也想杀那狗皇帝,简直真是痴人说梦。你不用考虑我们钟家的处境了,倒是为你自己的处境考虑一下吧。待老夫先杀了你小子,然后再杀上白水关去,好叫你们父子团聚。”钟潢雨脸上杀意越来越浓,丝毫不掩饰自己狠戾般的表情。 “老匹夫,今夜小爷就在此,有种的就来吧。连你家小爷都打不过,还想去白水关,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凌天云一听到对方要挟自己的父亲,他不禁的大怒道。在他的心里,父亲与白水关就是他的逆鳞,谁触谁就要死。 “好个张狂的小子,拿命来吧。”钟潢雨一听更怒火冲天,他身形一晃,左手之中豁然出现了一柄幽光悚然般的长剑。他扬起那长剑,如一阵疾风卷起般朝凌天云激刺而去,他脸上的浓烈的狠意如一条条扭曲的丝线般,将他那狰狞如恶般的表情透现而出。而他的手中的长剑却更是气势如虹,快捷若电般。 凌天云拍马而起,手中的宝刀早就有抡起了团刀芒劲影,朝对方狂劈而去。周身里的真气如咆哮的江河奔腾般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狂涌,缕缕真气充斥着在他的体内,而他的身体如爆炸出一股掀天般的力量,那些力量如一条条巨龙长啸般,在他的骨骼内狂奔不已。 “铛,铛,铛”,凌天云纵身而起,临空之下扬起的宝刀与钟潢雨激射而来的长剑已经交撞在了一起,点点火花在他们两人的兵器之上迸射而出。两人这一交手间就激荡起了狂暴的劲气朝四周狂涌而去。 “咔嚓”,一棵碗大的青树无法承受他们两人交手间迸射而出的劲气而拦腰折断。刀气滚滚如芒气腾滕不绝般,而那剑芒却是劲气刺空长啸不止,两人已经拿出了自己毕生的修为,一刀一剑之间都是最强劲的杀招。 凌天云的刀卷起一抹萧瑟的寒意从钟潢雨的胸前劈将而过,而钟潢雨的长全更是凝着几分凌厉的杀意在凌天云的左肩破空而过。两人的身影已然错身而过,一股撕心般的剧痛从他们两人的身上涌来,而这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般,扬起手中的兵器,再一次的交织在了一起。两道身影时而分离,时而交织不休,而那一刀一剑在这夜色里卷起着狂掀的气劲在他们的周身四射不止。 二人交手已经过了数十个回合了,但他们丝毫没有任何的疲惫之意,狂涌而出的真气冲啸而起,将这幽黑的夜色卷起了一层层令人窒息般的网罩。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他们也顾自己身上点点溅出的血迹,恨意滔滔难平消,唯有血犹热。 凌天云越战越勇,他体内的真气奔腾不已,绵绵不绝的真气在他的体内运转着,使得他的骨骼发出了一阵阵如鞭炮炸响的声音。手中宝刀宛如一道翻飞的浮影,那冷夜的幽光在那宝刀的映照之下,激起了层层嗜血般的寒意。 而钟潢雨气沉雄厚,体内无比精湛的内力更是深不可测。化掌为剑的他更是煞血若狂,钟家传承数百年的内功心法也运转得飞速如流,他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急迫之意,反而越战越平静,长剑如龙般的在这夜里腾飞翻转,点点剑芒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对方周身涌射而去。 “看起来以前是小看这老匹夫了,今夜这老匹夫怎么这么生猛。”凌天云边打边寻思着,他觉得以前斩掉钟潢雨一臂是那样的轻松无比,而今日再一次的大战对方,却是久攻难下。只是他不知道上一次只不过是老和尚暗中将钟潢雨禁锢住,这才使得他有机可趁,这一次虽然他功力大涨也宝刀在手,但是对方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钟潢雨的脸色虽然平静无比,但是他的心里却也是惊涛暗涌,他没有想到这凌天云进步如此般的神算。他开始根本就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上一次之事他当然知道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帮助对方了,他却还是与对方大战了数十个回合。这让他心里有一些莫名的烦意,这该死的凌天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强了。他心里不禁的暗思道,而他手中的长剑舞起的却越来越快了。 凌天云越战越勇,钟潢雨气势如贯,两人久战之下却难显胜负,而此时的那无名小镇里却是火光冲天,惊起了那镇里的村民们。呐喊怒喝之声传遍了这无名小镇,不知是那些村民的呐喊之声还是在撕杀中的大周李树军侍卫与北汉兵之间的怒喝之声。总之,这无名小镇如寂静的深潭之中抛下了数块大石般,惊涛骇浪掀起涌出。 火光将这镇里映得一片通亮,而在这暗中的柴荣与赵匡胤却静静的观望着,他们身后数名武修没有得到他们的命令,也静望着。只是他们坐下的战马不禁的发出一阵躁动,不知是那火光冲天之势将它们吓倒,还是这暗夜之中又隐藏着一股令它们本能心悸的东西。 叶吟风风焦急的在黑夜之中狂奔着,他已经回到了大周军营之中,发现凌天云等人早就离开了。隐约之中,他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钟家一定还留着后手,就等柴荣等人上勾。他想要早一些通知柴荣等人,他也担心凌天云的安危,对于在那院落之中听到钟家三人的对话,他觉得他们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叶吟风经历了一些事,导致他没有赶上。 钟苍风的那一掌直接将叶吟风击飞,他强忍着胸中狂涌而出的那口腥血,从那前院冲刺而出。满天的箭影发出刺耳的声响朝他激射而来,而他手中的铁剑扫去了大部长箭之后,有一支箭矢射在了他的左肩之处,而他强忍着剧痛,逃了出来,这才草草的的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掠出那院落之后,狂奔到了一处山落之下,他遇到了一人。 那人白衣如玉,飘逸如仙,那人精美的五观纵然是寻常女见了也要自惭形秽。那人一身白衣浑身却纤尘不染,那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那寒冬里的一抹暖阳般,令人不觉倍感亲切。这人仿佛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汇聚在了他和身上,这人仿佛是这神州大地最秀丽的山河凝成的。这人就是燕龙星,一名神秘的少年。 叶吟风见过燕龙星,就在德化城里的浔阳楼上,那时燕龙星在离开浔阳楼时跟他说了一句他至今还记忆犹新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如今他们终于见面了,不知道为何,叶吟风在看到燕龙星的一刹那间,就莫名的心中一紧。他本能的生出了对燕龙星的敌意,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名如此完美的少年,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仿佛是他生命之中的宿敌般。 燕龙星依然带着和煦的笑意望着有一些狼狈的叶吟风,他不语,然而叶吟风也不语。两人如等那西下的残阳如那东升的皓月般,虽然相见,却没有交流。叶吟风只觉自己就是那初升的皓月般,所有的光芒尽数被那快西下的残阳遮掩住了。眼前的这名白衣少年,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上,都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 蓦然,燕龙星脸上的笑意一凝,手中豁然出现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那长剑映着这残阳的余辉,泛着一抹抹赤红的光芒,如一道道艳红的血浆在喷射般。那道道赤红的光芒落在了叶吟风的眼中,将他的双眼照射得有一些刺痛,使得他下意识的微微一眯眼。 然而就在叶吟风微微一眯眼之即,燕龙星动了,那长剑扬起一道光束朝他激射而来。那一剑来得太过突然,而那一剑却如长虹贯般的气势,那一剑很快,快过闪电,几乎超出了时空的限制。那一剑,让叶吟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艳的一剑,那道白影和长剑仿佛融合成了一体,瞬息间就到了叶吟风的身前。 第五百二十章 暗影长空夜 这是何等惊艳的一剑,让叶吟风自觉望尘莫及。那一剑凝成了一道刺目的红芒,那一剑在这残阳之下映着绚彩的光泽,那一剑的光芒将那残阳如血般的光泽掩盖了下去,那一剑又犹如美人那一如秋水般的眼眸。那是一道温柔如情人般的手拂过耳际般的感觉,那是凛冽肃杀斩尽荒芜般的气势,那一剑包含了太多,让叶吟风无法分辩哪一种情感才是真衫的。 那一剑很快,快得让他的思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如此快的一剑,比常人的思维都要快。叶吟风只能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而那道寒芒却如附骨之蛆般穷追不舍,使得叶吟风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奈般的苦涩之意。 叶吟风一退再退,而那道白影挟着那柄长剑却是一逼再逼。退却的人哪里能够快过追赶的人,当叶吟风退出去了数十步时,燕龙星激射的身影已经追上了他,长剑映起死亡的气息直向他的咽喉处逼将而去。 丝寒如割般的冷意从那柄长剑上传来,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还未来得及抽出,燕龙星手中的长剑已经逼到了他咽喉一寸处。从那长剑上传来的森寒冷意让叶吟风感觉到了绝望,这一剑纵然是他全盛的时候,他也无法躲过。胸中一股翻腾汹涌般的腥味直朝他的喉间冲去,他只觉一股腥甜苦涩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 旧伤还未来得及清理,此时从燕龙星的长剑之上透出的剑芒又朝他的体内逼去,虽然那剑最终还是没有再进一步。新伤又如炸般,在他的体内发出一串的连锁反应,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胸腔那股冲涌而出的鲜血。 叶吟风嘴里溢出鲜红的血迹,他的目光很冷,他不明白为何燕龙星一见面就痛下杀手。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手中长剑之上浓烈的杀意,但是到了最后,那股浓烈的杀意却消散了。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到来,这让他的后背之上泛出一层细汗,甚至连他的额上也有丝丝的汗迹,逃不可逃,避无可避,他只能冷冷的望对方。 燕龙星脸上依然带着和煦如暖般的笑容,他那修长的手指握剑很稳,稳得让叶吟风的心里不住的颤抖。而他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随着微风而起伏摆,正如那扬剑傲立的剑仙般,如此惊采出尘般的少年,却让叶吟风的心里蒙上一颗尘埃。 “我们又见面了,只是可惜的是,你的成长太让人失望了。此时的你依然如此般的弱,弱得连燕某想杀你的心都没有了,你一直很疑惑对吧,也许等哪一天你强大起来了,你就会明白。” 燕龙星收剑,转身离去了,他的身影如一道烙印般,深深的刻在了叶吟风的脑海之中。一样如他般自傲的少年,却有着超乎他的实力,他不明白他为何要杀自己,只是他知道今日之辱,将伴随着他终生,除非他亲手打败了对方。 “噗”的一声,叶吟风颤抖着的身子,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身子略带着倦意,脸上泛出几分萎靡般的苦涩表情。而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变得无比的紊乱,股股真气变得狂暴起来,一直以来他体内的真气都是清柔和顺,他没有想到这两番受伤,体内的真气就变得如此般的状态。 强忍住体内狂暴真气带来的痛苦,叶吟风只能就在找了一处隐蔽处盘膝而坐。他默运着内功心法,将体内的真气慢慢的引入自己的丹田之内,待他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引入丹田之中时,发现自己丹田之内的那三颗细微如星辰的小球却旋转的愈来愈快。那些引入的真气在那三颗小球快速旋的带动下,化作了如星云般的形状朝丹田中央汇聚而去。 他只能不住的默运口诀,将丹田内带着狂暴般的真气缓缓的压制下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运功疗伤压制狂暴真气一坐就过了好几个时辰。待那丹田内的真气变得缓和下来,而他体内的真气也终于恢复到了常态时,他醒了过了,当他睁开了双眼,发现四处里一片漆黑。他这一枯坐就到了深夜,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那种痛楚减轻了不少,他立刻起身朝这黑夜里狂奔而去。 当他来到了那无名小镇处时,一阵激烈的要斗声吸引住了他,他朝那处打斗声狂奔而去。当他的身影刚到那阵激烈的打斗场地时,将自己的身影隐了起来。 只见前方有三人面对着数十名黑衣武修,还有三人脸色凝重的望着那撕杀的人群之中。在那撕杀的四人却是叶吟风所认识的,正是柴荣身边的那三名大内高手,而与这三名大内高手撕杀之人却是蒙着面容,只露出一对狠光流转的眼眸。那群黑衣人手段狠厉,致命之招不住的朝那三名大内高手狂攻而去。而那三名大内高手却是有一些招架不住的迹象,他们遇上的却是一群亡命之徒,根本不顾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一人受伤。 另外三人策马而立观望战局之人也是叶吟风所认识的,正是柴荣与赵匡胤,以及圣阳门的苻憬。他们三人并没有参与撕杀之中,特别是柴荣,此时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还有一些愠意。赵匡胤则是紧紧的守护在柴荣的身边,一双虎目不时的望向战场之上,苻憬却眼里也流露出了焦急的目光。 一名黑衣朝一名大内高手猛扑而来,浑然不顾那名大内高手扬起的手掌正拍在他的前胸之处,然而这名黑衣人临死前却将自己的兵器奋力一刺,朝那名大内高手的胸前狠狠刺去。虽然最终那兵器并没有刺中那名大内高手,但是那黑衣人临死前暴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那兵器最终还是伤到了那名大内高手。 见那名大内高手一受伤,又有数名黑衣人不要命的扑将而来,使得那名大内高手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挥起道道掌影分别朝那数名黑衣拍去,一连数声“砰”响,他将那几名黑衣人轻易间的拍飞,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是有几柄兵器落在了他的身上,使得这名大内高手发出一声惨烈嘶叫。 数道如狼般幽光的目光朝那名大内高手落去,又有几名黑衣人奋力朝他扑去。那名大内高手的眼里终于落出了惧色,他没有想到自己等人遇到的却是一群疯子,待他想要退开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数名黑衣人已经将他包围住了。 一阵刀光剑影在这幽夜之中掠起,一声惨叫响彻在这苍茫的穹夜之中,以数名黑衣人的性命,终于换得了一名大内高手的性命。剩下的两名大内高手眼里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浓,而围攻他们的那数十名黑衣人眼里的狠厉之色却是更加盛了。他们群涌而上,完全将自己全身的破绽暴露在了那两名大内高手的眼中。 叶吟风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暗处,他并没有现身,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令他心悸的杀意流转在这夜色之中。这抹杀意时有时无,但是这股杀意却一直将那策马而立的柴荣锁定住,所以叶吟风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他的双目不住在这四处打转,他希望找出那名隐匿在暗处的杀手,但是令他失望提,他只感觉到了对方时有时无般的杀意,却无法找到这人。 到了万不得已,他还是不能出手,他知道那柴荣身边的那三名大内高手很不凡,但是他也知道那群围攻他们的黑衣人更疯狂,简直就是疯狂得令人发指的地步。这群不顾自己性命的黑衣人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哪怕只是伤到对方一下,他们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不只是仅剩的那两大内高手脸色变了,就是连柴荣与赵匡胤的脸色也变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打法,也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死士,这哪里是武修之间的拼杀,这简直就是疯子般的举动。苻憬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提着马缰绳的手有一些微微的颤抖,他的眼里开始有一些连他自己都难相信的惧意在蔓延着。 撕杀最终还是结束了,数十名黑衣人最后只剩下了寥寥的五六人而已。而那三名大内高手也全部阵亡,四处里弥漫的腥血气息郁浓刺鼻,满地血迹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那三名大内高手的死状更是令人心寒不已,他们的身上插满了那群黑衣人手中的兵器,全身几乎成了一堆血肉了,只有他们的面目还依样的清晰,怒张的眼眸似乎在抗争这难以接受的事实。 所剩下的那五六名黑衣人将目光转向了那策马而立的柴荣身上,他们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嗜血如狠戾。他们仿佛是一群饿狼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般,一声低吼在他的咽喉处响起,随后他们举着早已经不成原样的兵器就朝柴荣处冲来。 赵匡胤脸色微微的一变,最后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坚决般的神情,他扬着那蟠龙棍从那战马之上飞身跃下。他的身子还未到达那五六名黑衣人身边时,临空而下的他抡起了长棍挟着撼天震地般的气势朝那五六名黑衣人罩头而下。 “砰,砰,砰”,几声如爆炸般的响声,赵匡胤抡起的长棍将这五六名黑衣扫落在地,然而他的身子刚一落定。那五六名倒地的黑衣人却还有两三人以敏捷的身法翻仰而起,扬着寒光四射的兵器就朝赵匡胤疯狂攻击而去。他们的脸上已然一片死灰般的表情,他们的双眼里早就没有了生气般光泽。 赵匡胤将这几名强弩之末般的黑衣人扫翻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看着遍地的尸体,不禁的露出了一股心悸般的惧意。幸好,这几名黑衣人只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他们全盛时期,以他此时的修为,最终的结局就会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赵匡胤刚一转看,朝柴荣望去,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即,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他看到了那策马而立于柴荣身的苻憬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般的表情,他看到那个表情时,他慌了。千算万算,他还没有算到柴荣身边的苻憬在此时会对柴荣出手。 苻憬脸上阴狠的表情刚一露出,一柄寒光四溢的短刃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而他手中的寒光一闪。那柄短刃划作一道森寒的闪电朝柴荣的胸前狠刺而去。这个世间没有人见过苻憬出手,但有江湖传言,苻憬的修为绝不在圣阳门主苻恒之下,只是他一直行事低调,而且平日里为圣阳门出谋划策,一直居于幕后,所以才会被别人忽视罢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惊芒弄幽穹 凌天云的眼里映着那小镇之中的火光,整个小镇开始沸腾起来了,他并不知道这小镇里的情况,也不知道高成德他们得手没有。大周禁军与北汉军的交战早已开始,在他与钟潢雨交手过了数十回合之后,声声喝骂传进了他的耳中,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没有见到钟剑鸿派来援助的人手。 一刀将钟潢雨刺将而来的长剑劈开,凌天云手握宝刀的虎口处传来阵阵如灼烧般的疼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管钟潢雨被他斩断一臂,但是这钟潢雨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眼看着钟潢雨的攻势越来越紧,凌天云不得不将分出的心收了回来,他双目里凝起的光芒越来越浓,双眼里只有那道道掠光浮影般的剑芒。 钟潢雨使尽全身招数,却只能与凌天云打了个平手,这让他很是恼火。以他的辈份与资历,自己何曾如此狼狈过,都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带给他的,带给了他此生中最大的耻辱。所以要想清洗自己身上的耻辱,唯有将眼前的这名少年杀死,方能解他心头之恨,而他心里的暗影和耻辱也会土崩瓦解。 夜色苍茫,幽影纵乱纷扰,这小镇里的村民们醒了过来,他们眼里露出了惊骇之色,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小镇虽然属于大周,但是这小镇与北汉直接壤,所以他们不知所措般的看着围攻在那客栈里大周禁军与北汉残兵之间的撕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就是那经验最为丰富的里正那名满头银发的老者,也不知道该任何办。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观望,一直到战斗结束,双方的撕杀分出个胜负。 高成德与马成辉二人率领大周禁军朝那客栈冲去,他们也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身影,将这客栈的大门撞开之后,他们便扬着兵器朝那客栈里面杀去。阵阵的撕杀声从他们的口中暴出,扬起的兵器更是溢出令人心悸般的寒芒,他们一进那客栈里,将一间间房间撞开,将那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北汉兵卒刺杀而去。 见这群气势汹汹而来的大周禁军,那客栈的店员与老板早就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有一两名还未来得及逃走的店小二只能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倦缩着身体正瑟瑟发抖着。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凶狠的大周禁军,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这群大周禁军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大门撞开,那阵势让把他们吓住了,哪里敢上前盘问。 一开始就是压倒性的屠杀,大周禁军将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北汉兵卒杀得四处逃窜,还有一些北汉士卒在睡梦中就成了大周禁军的刀下鬼。但是随着撕杀动静越来越大,北汉士卒终于清醒过来了,开始了反扑。大周禁军也遭到了北汉士卒顽强的抵抗,撕杀处于胶着之中,也有不少的大周禁军被猛烈反抗的北汉士卒砍翻在地。 高马德与马成辉两人身先士卒,飞快的闯进了那客栈之中,而他们的目标却不是那些普通的北汉士卒,而是那北汉的皇帝刘昱。他们打开了一间间房屋,却没有发现那北汉皇帝的行踪。这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一些凝重起来,他们将那些普通的北汉士卒交给了其他的大周禁军,两人率领数人又将这客栈重新搜索了一遍。 他们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却是依然没有任何的结果,这让他们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们又问了那两名正瑟瑟发抖的店小二,那两名店小二哪里知道住在他们客栈里的就是那北汉皇帝,他们一脸的惧意说话语无伦次,让高成德与马成辉两人很是无语。 数十名大周禁军将这客栈死死的包围住,而客栈里却是上演一场激烈的撕杀大戏,然后当撕杀接近尾声时,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了北汉皇帝刘昱的下落。马成辉建议抓几名北汉士卒拷问一番,必会有结果。对于这个提议,高成德也赞成,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将这客栈包围得水泄不通,也没有人逃出,却没有见到刘昱。 马成辉见高成德不作声,作抓了几名北汉士卒,无论他们如何严刑拷打,那几名北汉士卒扬着一张扭曲的脸容,就是不招。对于这样忠心的士卒,他们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挥刀将那几名士卒杀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上百名的北汉士卒的尸体堆满了这客栈的院落之中,弥漫着的血气更是直冲天穹。幽然的夜色被染成了一片鲜红之色,肃杀的气氛无比的压抑,包括那些存活着的大周禁军,此时的大周禁军也所剩不多,只有寥寥的十几人而已。他们也没有想到最后会遭到北汉残兵的拼死反扑,最后数十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高成德一直寻思着刘昱的下落,他不相信他们如此周到的布控,那刘昱还能逃出,除非他能遁天钻地。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他再一次的打量起了这客栈,以及这客栈的院落。 他还是找到了那两名瑟瑟发抖的店小二,问道:“你们客栈里的地窖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待那两名惊魂未定的店小二安定了心绪时,高成德已然确认刘昱应该就躲在这客栈之中的地窖里。北方往往的村户人家往往都会建造地窖的习惯,而他却在这个时候给忘了,所以他这才确定那北汉皇帝刘昱一定躲在地窖之中。 当那两名店小二带着高成德等人来到了那客栈的地窖时,那地窖里已经躺着几名北汉士卒的尸体,还有两三名与北汉皇帝随军而来的北汉官员。看到这情形,高成德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急连派剩余的那十数名大周禁军朝客栈外奔去。他与马成辉两人兵分两路,各自朝这小镇之中的两条主道而去。 苻憬手中的短刃如一道闪电般朝脸上露出喜色的柴荣身上猛刺而去,短刃在这夜色里映着一道令人森恐般的光芒,如那阎王的勾魂利器般。而柴荣的双眼已经完全落在了赵匡胤的身上,当他看到了赵匡胤那惊骇的眼神时,只觉一道寒意突然笼罩而来。 柴荣扭头一看,看到了苻憬脸上阴狠的表情,他也看到了那柄寒光夺目的短刃朝自己狠狠的刺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咽喉处无比的干涩,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能的想要躲开苻憬那狠厉刺来的短刃,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躯根本就无法动弹半分。 叶吟风也是脸色大惊,他没有想到这苻憬居然会对大周皇帝柴荣痛下杀手,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周第一门派圣阳苻家的老三苻憬会刺杀他们大周皇帝。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导致叶吟风想要跃出相救无法做到,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苻憬手中的短刃离柴荣越来越近。他不知道此时是否还有奇迹出现,他也曾懊恼不已,如果自己早一些跃出,那么这苻憬就不可能轻易得手。 眼看着苻憬手中的短刃离柴荣越来越近,而柴荣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做梦都想不到,为何此时的苻憬会突然发难。他张了张嘴,只是没有说出什么,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得清楚他的嘴型,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柴荣脸上从难以置信又转变为了平淡如初,他身上浓浓的帝王气息更是郁郁如盛。他的脸色很平静,他的眼神更是无比的淡然,而他那挺拔的身躯更是傲立得笔直。柴荣以一种淡然的神情,面对着苻憬那致命间的击,没有人知道这一刺的威力是如何之大,只有柴荣一人知道。那一击,将柴荣的身体禁锢了,而且将四周的空气都凝住了,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失了。这一击,纵然是中原第一大侠风恋刀出手,也不可能救下柴荣了,苻憬果然是深藏不露。 不知为何,凌天云突然觉得心中涌来一阵刺痛,而他的精神一个恍惚,就在他精神一个恍惚之即。他的左臂已然被钟潢雨手中的长剑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如泉般的鲜血从那伤口处直涌而出。从自己左肩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凌天云手中的舞起的宝刀也乱了起来。 而钟潢雨眼里却是溢出一抹喜色,他手中的长剑挥舞得更快更凌厉了。只见道道寒光化作的层层剑幕朝凌天云全身笼罩而去,而凌天云心口的那阵剧烈的刺痛还未来得及消除,右脚处已然又被钟潢雨的剑划下了一道伤痕。此时的凌天云真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都是堪堪的避开了对方那一招招致命的攻击。 高成德等人跃出了客栈朝这小镇通往外面的主道而去,他们刚一跨上战马,突然一阵刀绞般的剧痛从他们的身上涌来。不管是高成德,还是马成辉,他们脸上因为剧痛而变得扭曲起来,只是这一过程只维持了几息的时间,很快他们就恢复了过来。对于刚才的那异状,他们眼里除了疑惑之色还带着几分茫然。 “噗”的一声,苻憬手中的那柄短刃刺进了柴荣的胸膛之上,而苻憬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丝喜意。然而他脸上的喜意刚一流露而出,却又冻结住了,因为他手中的短刃虽然刺中了柴荣,但是并没有一丝血溅流出。 “啊”,柴荣只觉得自己胸前传上来一阵撕裂的痛楚,这种撕裂的痛楚让他全身不住抽搐起来。他的身子也不禁的向那马下倒去,当他的身子从那战马之上坠入在地时,他只觉自己的身子撞到了地面之上,本来身上那股撕裂的痛楚差点将他痛晕,而他的身子撞地时的重痛却又把他弄醒了。 翻身在地,柴荣下意识的一摸自己的胸前,发现自己的胸前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血迹都不曾流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是那抹疑惑很快就被一种释然的眼神代替了。 苻憬怔怔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利刃,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手中的利刃会刺穿不进柴荣的胸膛。自己手中的利刃纵然不是什么神兵宝器,但也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再加上他那一身精湛的内力之下,不管对方是什么铜墙铁壁,这一刺之下必然会被这一短刃刺穿。他眼里不禁的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就像当初柴荣见他那一狠厉一刺般的表情般。 “啊,大哥”赵匡胤双眼欲裂,他发出一声撕天裂般的怒吼,他听到了柴荣的一声惨叫,他只看到了柴荣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之上。他如发狂般的朝柴荣坠身之处奔去,那张赤红的面容因为柴荣的遭遇而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又见稻草人 叶吟风的身影却没有窜出去,因为他感觉到了柴荣还有生机,他也感觉到了柴荣那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苻憬的这一击并没有刺中柴荣,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他听到了那一声利刃刺进柴荣胸前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并不是利刃入肉的声音,而是仿佛这利刃被什么东西挡住般。 他很想出去,但他忽然间发现那股时有时无的杀意依然还在,依然还是冲着柴荣去了。当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苻憬的身上时,发现这名圣阳门的三当家眼眸怔怔出神,似乎并没有继续追杀的迹象。虽然他不知道此时的苻憬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苻憬是不会再出手了。 果然,苻憬的眼里流露同了一抹复杂的光芒。他没有再次出手,只是怔怔的望着那扑将而去的赵匡胤。双眼里狠戾的目光早就烟消云散,他手中的刮刀颤颤而抖,不知道是他的手在抖还是他坐下的战马在抖。 赵匡胤带滚带爬的冲到了柴荣的面前,他扑倒在柴荣的身上。他的双眼里早已经噙着泪花,悲痛之情油然而生。当他看清了柴荣的面容时却又愣住了,因为柴荣此时的气息虽然有一些弱,但是他的呼吸还是比较均匀有力,他的双目里泛出炯然的目光依然如故。这让柴荣很是意外,他明明看到了苻憬的那狠狠的一记刺杀,直接柴荣刺翻在地。可是眼前的柴荣却是完好无损,只是气息稍稍有一些弱而已。 “大哥,你没事吧,真是太好了!”赵匡胤如小孩般欢呼道,那是悲痛到了彻底的转变,悲极生乐。他没有想到柴荣居然会没事,那一刺之下纵然是神仙也不可能救下的,可是自己眼前的柴荣却真的没有一点伤痛。 柴荣向赵匡胤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刺,如钻心般的疼痛直逼他的心底,让他浑身都在忍受这种剧痛而带来的抽搐。他的笑容被全身撕裂的痛楚给凝住般,使得他的笑容有一些怪异而已。 “为兄没事,扶为兄起来吧。”柴荣死里逃生,缓声向赵匡胤说道。他试过自己站立起来,只是全身的痛楚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立起来。他很想问一问苻憬,这是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苻憬会突然向他出手。 赵匡胤将柴荣扶了起来,他的左手将柴荣扶好,而右手则紧握着那根蟠龙棍,他的眼里喷出了焚天般的火焰,直向那策马不语的苻憬盯去。苻家三杰,老大苻恒为圣阳门主,而苻憬却退居幕后为圣阳门出谋划策,只有那老三苻悭并不要圣阳门中,而是选择离开圣阳门,走自己的道路。 整个大周人都知道,大周国的皇后苻宝儿就是苻家的人,正是那苻家三杰的亲妹妹。而苻憬却要行刺自己的妹夫,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也会就得不可思议,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柴荣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他朝苻憬望去,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不解。苻家三杰,正是自己的大舅哥,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般对他。想到那体弱多病的妻子,柴荣的心中不禁的又是一颤,如果事让皇后知道了,以她的个性,必定会大病一场。 “没有为什么,陛下要杀要刮请便。”苻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颓然,他那复杂的目光一直流转在他的眼眸之中。但是他的脸色很平静,丝毫不因为刺杀柴荣而感到有什么羞愧之色,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惧意,好像刺杀柴荣失败就像寻常喝水吃饭那么普遍。但他对于柴荣的神态,也没有君臣之间的尊卑,仿佛如面对一普通人般。 柴荣望了苻憬好几息,他长叹一声,脸上泛出了颓然神色,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苍白起来,那萎颓的身姿将他身上浓浓的倦意都遮住,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般。他有气无力般的向苻憬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你走吧,以后不得踏入帝都半步。” 苻憬那复杂的双眼在柴荣的身上望了望,最后他一手中短刃一闪便消失在他的双袖之中,他一策坐下的战马,就要转身离去。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即,赵匡胤猛然一声大喝道:“苻憬,你这样做对得起你们苻家吗,你这样做对得起皇后娘娘吗。你我之间也算兄弟一场,你与陛下更是连襟关系,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吗,难道你就不想有什么交待吗?” “够了,二弟你不要说了,让他走吧。”柴荣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落寞和萎靡,他阻止了赵匡胤继续说下去,他之所以放苻憬离开,就是不想这事被苻家其他的人知道,所以他这才不让苻憬进入帝都半步。 苻憬听到了赵匡胤的话语,他的脸色微微的变幻了几下,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般的一策战马,转过了身子。他一场手中的缰绳,那战马即刻迈开四蹄朝前而去。然而赵匡胤却无视了柴荣的阻止,他提棍一冲,就冲到了苻憬面前,沉声说道:“你今夜不给陛下一个交待就别想离开这里。” “你觉得你给挡住我吗?”苻憬的声音有一些嘶哑,他满眼时的讥诮之色毫不掩饰般的望着赵匡胤。使得赵匡胤的脸色不禁的变得更加通红,他的眼里更是露出滔天般的怒火,他扬起手中的长棍就要向苻憬坐下的战马砸去。 柴荣一见,立刻惊呼道:“二弟,不要。让他走吧,以后朕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说完这句话,柴荣身上的气息变得虚弱起来,而他站直的身躯也随着赵匡胤的离开而变得摇摇欲坠起来。他随时就有可能再一次的跌落在地,他胸膛处还时不时有一阵撕裂的隐隐作痛,正是从苻憬短刃之上的气劲钻进了他胸腔之中。 叶吟风看到这一幕,双眉不禁的一蹙,他最是不喜这样的场面了。然而他刚皱起的双眉却凝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划破天穹般的幽芒从柴荣的身后激射而出,瞬间就便有铺天盖地般而来的杀意朝柴荣处笼罩而来。 又是一个变故,赵匡胤与苻憬也感受到了这股浓烈的杀意,他们也看到了那抹激射如电般的幽芒。但是他们的身子已然离柴荣有几丈之远,特别是赵匡胤,他见这一异状,不禁的双目狂睁,怒意滔天般的狂泻而出。 柴荣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状况,他只觉自己后脊一寒,一抹刺悚的恐怖气息从他的身后涌来。这股寒意令人不禁的浑身战栗不已,这股寒意比刚才苻憬刺来的短刃还要恐怖几分,他的身体不禁的颤抖着。 赵匡胤的心里更是懊恼加上愤怒,各种滋味交织在了一起,懊恼的是他不该离开柴荣这么远,愤怒的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处处针对于柴荣,想要致他于死地,更是他懊恼的成份要多一些,后悔自己离柴荣这么,哪怕是再近一些,他都有这个信心将那道幽芒给挡下,只是如此间的距离,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暗影之中的人化作一道幽芒刺向柴荣。 “铮”,叶吟风的身影如脱弦之箭般,只见他人影一闪,一道道残影在这幽夜之中绽放而开,而他的身影已然跃在柴荣的头顶。他手腕一抖,无锋铁剑化作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牌般,将那黑影刺射而来的幽芒给挡了下来。 这一声金属交鸣,两道人影如乍然而分,叶吟风铁剑指天,身形微弓,他双眼里露出了凝重般的神情,看着那名刺客。而他的身后正是柴荣,堪堪的将快要倒下的身子立住了。 赵匡胤眼里露出了惊喜之色,他没有想到叶吟风会从暗中杀了出来,也正好抵挡住了那名刺客凌厉间的一记袭杀。他也顾不了那苻憬,他直向柴荣飞奔而来,有力的大手扶住了那身子摇摇欲坠的柴荣。 叶吟风松了松握住铁剑的右手,他只觉自己的右手的虎口处传来一阵阴寒般的刺痛之感,显然从自己铁剑之上传来那名刺客的真气却是阴寒无比,也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这种阴寒般的真气他也是没有接触过。只是他微微的一运太清真气,右手之上的那股阴寒刺痛就消失于无形之中。 那名刺客显然没有想到暗中还有一人挡下了他的那一记袭杀,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了一双透着冰寒般光芒的眼眸,那人也是同样的一身黑色劲装。从打扮上来看,那人显然是与先前的那一波黑衣人是一伙的,只是这名黑衣人的实力远超于先前的那一批黑衣人,而且这名黑衣人隐忍和耐性也是超乎想象。 那名黑衣人手握着的是一柄长剑,那长剑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下泛出令人悚然般的异样的光泽,居然还是一柄碎了毒的长剑。看起来这些人对杀死柴荣更是痛下苦功,连这种下阴损的毒招都使上了。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挡你爷爷的财路。”那名刺客凝着嘶哑的声音朝叶吟风喝道。而叶吟风一听就听出了这名刺客发出的并不是自己的真正的声音,这人特意凝成嘶哑之声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的。敢在本公子面前装大蒜。识相的就快些滚吧。否则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叶吟风一听,顿时觉得有一些可笑,对方这种装腔作势的方法让他很是不屑。 那名黑衣刺客双眼里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他看了看叶吟风,又看了看被柴荣扶住的柴荣,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个乳嗅未干的小子,也敢放肆。大周皇帝的小命今个你爷爷是拿定了,你们这所有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走。” 叶吟风心中一紧,这家伙果然不好糊弄,他早就感觉到了这名刺客有着不凡的实力。从对方身上弥漫而出的杀意他就知道,那名刺客显然也不是普通的刺客。至少应该是勾子长这个级别的,以自己的实力显然是不可能战胜对方,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多的人手了,三名大内高手已经被那群黑衣刺客疯狂般的打法,早就牺牲了。眼下除了赵匡胤与那苻憬以外,便没有他的人了。 苻憬脸色恢复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也将刚才的那一幕看在了眼里。他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般,他犹豫了一会,最后他还是从那马背之上飞身跃下。然后他来到了柴荣与赵匡胤的身前,背对着他们,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柴荣和赵匡胤一眼,他的目光在叶吟风的身上掠过,直接落在了那名黑衣刺客的身上。 第五百二十三章 苻憬的计谋 立在苻憬身后的赵匡胤只觉胸中充斥着一股愤懑般的情绪,他没有想到苻憬会站在他们的前面,面对着那名神秘的刺客。只是他不知道柴荣的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他的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然后再一次的越过叶吟风落在了那名神秘黑衣人的身了。 “如果苻某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就是稻草人吧,刺天盟‘阎王三更令’的发布者。想不到一向以收人尸体的稻草人会亲自出手,阁下不是一直在南唐呆得好好的吗,怎么有这个兴致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苻憬双眼里凝成了一道如剑般的精光,朝那神秘的黑衣人望去,然后淡淡的而道。 “啧,啧,不愧不圣阳门的军师般的人物,都说苻憬一向低调无比,只隐居于幕后,今夜怎么也跑出来了。莫不是这穷乡僻壤有什么奇珍异宝不成。这天大地大,就算这是穷乡僻壤,这也应该不是你们圣阳门的地盘吧。这天下人行天下路,某家想去哪就去哪。”那黑衣人双眼里射出一缕阴森光芒,向苻憬反讥道。 “阁下如此说法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等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荒野之地可不是阁下可以涉足得了的,还望阁下及早抽身,以免得引火烧身。”苻憬丝毫不为对方讥诮之言所动,他双眼里的精光越来越盛。 “看起来苻憬能做为圣阳门幕后的军师倒也是实至名归,乃等只略用小计就将某家给引了出来,也是怪某家心太急了。如果某家不退出呢,不知苻先生又当如何?”稻草人扬着头,双眼里的寒意越发的浓烈起来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嗜血般的滋味。 叶吟风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心头更是一震,这黑衣人就是稻草人,而且还是刺天盟‘阎王三更令’的发布者。怪不得李逍遥说这稻草人是也不是刺天盟的杀手,那更夫和那书生都被他与李逍遥杀死了,那么那‘阎王三更令’中的阎王又是谁,这稻草人为何要袭杀柴荣,至于李逍遥说的稻草人的目标有一定的特性,他好想在此时明白了一起。 “喂,稻草人,你的糖葫芦呢,怎么不卖你的糖葫芦了。”叶吟风想到了那次遭遇更夫与书生的袭杀,最后稻草人出现了。那时的稻草人肩上扛着一只插满糖葫芦的稻草人,一身布衣布帽,而且贼眉鼠眼的。那时的稻草人与此时的稻草人大相径庭,他宁愿那时的稻草人才是真实的稻草人,而此时的稻草人就是一名杀手刺客。 “哦,这位小友还记得某家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数月不见小友的功力又大涨了,倒是可喜可贺啊。小友本为唐人,却不知为何要护着这大周的皇帝。”稻草人开始几句话却是充满着和气之意,只是到了最后一句话却是充斥着锋芒之意。 叶吟风心中一黯,知道今夜肯怕是无法善了,他微微的挺直了身子,双目里含着一缕坚韧的光芒朝对方回答道:“唐人也罢,大周人也好,人生总会有那么几次意外不是吗。阁下不也是涉足荒野之中,阁下不也说天下人走天路,那么小可也认为天下管天下事,又如何。” “哈哈哈,好一个天下人管天下事,苻憬啊苻憬,看起来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如这名少年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小友,某家记住你这句话了。你还是走吧,某家这次不为难于你,不过这只代表某一人的意思,并不代表总个刺天盟。” 叶吟风摇了摇头并不为所动,他向稻草人说道:“谢阁下抬举,只是小子这时还不能离开,如果阁下离开小子自当离去。不管小子是南唐人还是哪里人,小子只汉人,天下皆为汉人的天下,小子虽然不才,但也知道轻重。“ 赵匡胤的眼里茫然而又失措,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内幕,他疑惑的望着柴荣。而对方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并没有解释什么。柴荣的微笑让赵匡胤的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只是他不明白,苻憬与柴荣之间的那场戏连他都骗了过去,仅仅是为了引出面前的这名杀手。 “好少年,有志气,既然各自有各自的立场,某家也不强求。某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今夜必定有一场血战了。柴荣,你真的很幸运,有这么些对你忠心耿耿的下属,是你的幸运,当然将来更是你的不幸。”稻草人长叹一声,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布罩给扯了下来,终于露出了他那贼眉鼠眼般的相貌。 苻憬手中短刃寒光一闪,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交谈下去,该说的也说了,他朝叶吟风道:“你先在一旁掠阵,待最佳时机再出手”。说完,他人影一窜,手中的短刃泛起一道刺目的寒芒,向那稻草人刺将而去。 夜色幽然,卷起了无尽的漆芒,苻憬的周身涌起阵阵的狂怒般的气息,他的身影在这夜色之中拖起了道道残影,而他的身影很快,手中寒芒却更快。瞬息间,他已然出现在了稻草人的身前,一道将这夜色撕开般的幽芒凝着啸锐般的劲气朝对方涌去。 而那稻草人却是手中长剑一横,层层叠叠的剑气从他手中的长剑之中狂潮般涌出,他身形一转,手腕一抖,无数的剑花在他的手中凝成。他身上迸射而出的劲气更惊天地泣鬼神般,向苻憬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疾速般交织在了一起,寒光里映出两张肃然的面容,夜色里泛出道道森然般的气息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去。一阵阵的金属交鸣之声响起,而那两道身影这才分开,两人分开之即又是人影一晃,再次一的交织着。道道迸射而出的气劲直将旁战的三人横扫得后退了几步,他们的身上的衣襟更是猎猎作响,起伏不止。 一声沉闷响起,两道身影再一次的分开,稻草人身上的寒煞气息却是越来越浓烈,而苻憬一身雄浑的气息也是越聚越沉实。他们双眼里露出了凝重般的眼神,他们手中的兵器不禁的发出一阵轻鸣,待两人身上凝起的气息盛到了极致时,两人沉声大喝一声,再一次的交织着。 叶吟风双眼紧紧的盯着战场之中,他没有错过一个细节。这两人的战斗远非他所能参与的,这两人的气势如虹,劲道四射,而且两人的招式出神入化,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般的地步。他心中不禁的暗暗惊叹着,苻憬气势沉稳巍然如山,而那稻草人却是诡异长剑轻飘如魅,长剑之上还映着刺目的光泽。 “铛”的一声,两人再一次的分开,苻憬忽然间脸色变得一片通红之色,他手中短刃骤然间泛出一抹夺目的光华,那光华如天穹之中星光,那光华犹如这月色皎洁般。随后他身上的气息猛然间一涨,他的身子再一次的猛扑而去。他手中的短刃但是以一种诡异的轨迹在空中变幻了数下,朝稻草人的周身笼罩而去。 见苻憬身上气息一涨,稻草人不敢大意,手中的长剑也是猛然间光华一涨,卷起一抹掀天般的气势朝苻憬迎了上去。“铮,铮,铮”,兵刃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道交织的身影转动的更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两人交手间已经数个回合,但是两人的身影越转越快,快得只剩下了两道模糊的身影,只有那缕缕寒芒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中忽隐忽现。随着两道乍然刺目的光华再一次的相撞在一起时,一声激烈刺耳的金属交鸣响起,两人的身影骤然间分开。 “动手”,苻憬的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 而叶吟风想也不想,他将自己的身心凝成了手中的铁剑,而他的身影在这幽然的暗夜之中突然消失。当他的身影再一次出现时,他手中的铁剑已然到了那稻草人的眉心之处,“嘶”一声破空之响,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将这夜色的空气撕裂而开,如同这虚空之中乍然而现般,就出现在了稻草人的眉心之处。 叶吟风出手就是那一记最强的‘虚空之剑’,面对着稻草人这样的高手,他知道任何其它的如式都没有用。他知道他的一招也许会失效,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一招。那铁剑凝成了一点寒芒,在空中发出一串刺来的破空之响。 铁剑如凝成一点般,在这夜空之中激荡而起,那从虚空之中现身的人影则涌出啸然傲天般的气息。铁剑连同人影在空中拖着道道残影,待那一道道的残影消失之后,那铁剑已然抵达到了稻草人的眉心之处。 时间似乎达一瞬间凝住了,夜色也这一瞬间黯然失色,那幽然般的光华更是现得无比的暗淡。只有那道连连颤抖着却带着啸破般声音的铁剑从这虚空之中激刺而出,这茫茫的夜色之中仿佛只剩下了那一柄无锋无刃的铁剑,那柄古朴无华的铁剑仿佛成了这天地之间的主宰,那铁剑凝起的气势如君临天下般,有一般万剑臣服般的霸意。 稻草人双目微微的一缩,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那柄无锋无刃的铁剑锁定般,面对着这天外飞仙般的一剑,他只觉自己的灵魂莫名的战栗着。那一剑从虚空之中而来,那一剑带着弑天般凌厉的剑意,他的眼里终于泛出一丝异样的色彩。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伸出了自己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朝那化作点芒般的铁剑夹去。 “嗡”,叶吟风只觉从那铁剑之上传来了一道森寒般的劲力,那股劲道直向他的右手冲撞而去,使得的右手不禁的一颤。而他手中的铁剑乍然间停顿了,那铁剑发出一阵不甘般的轻吟之声。 稻草人伸出双指将那铁剑夹住了,雄厚的内力随着他的左手朝那铁剑狂涌而去,就在他夹住那化作点芒的铁剑之即,他只觉自己的眉心处传来一阵如针刺般的剧痛。他强忍着那股剧痛,体内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的朝那铁剑狂涌而去。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那铁剑之上传来,叶吟风胸腔之中传来一股腥热般的辣意,他再也无法保持握剑激刺的动作。他只能身形一晃,脚下连续的后退几步,随后他这才堪堪的立稳了身子,而他的眼里除了惊骇之色再无其它。这就是实力之间的差距,不管他的剑法多么的神秘无比,但是他的实力远远不足,对方仅凭一双手指就破去了他的那一招‘虚空之剑’,而且还趁势差点将他震伤。 其实稻草人也不好受,他没有想到从对方的铁剑之中迸射出来的劲气还是穿透在了他的眉心之中,那股精纯的气劲将他的大脑一片短暂的空白,使得他一下子陷了恍惚之间。随后他急一运气,脑中的恍惚这才消除,只是激荡在他眉心处的那缕精纯气劲却使得他眉心处如针刺般阵阵痛楚,让他无法的难受。 苻憬见状,他再一次的凝起全身的真气,朝那稻草人扑去,只是他手中的短刃却刺了一空。因为稻草人如一缕这夜色之中的清风般,在他的面前缓缓淡去。直到稻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苻憬这才反应过来。他不由得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位名震天下杀手居然退去了,而且退走得一干二净。 第五百二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 吴六斤真不想起床,但是这屋外却是撕杀声响彻震天,让他不得不从床榻之上起来。他看了看床榻之上自己的婆娘,那婆娘正睡得沉,不时的发出阵阵震耳的鼾声,他不禁的有一些佩服自己,自己怎么就这样忍受了这么多年。他有时真的狠不得一脚将那婆娘踢下床去,这睡得如死猪般的婆娘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小镇里发出的撕杀声。 掌了一盏烛灯,他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衣就朝这屋外走去,此时虽然入夏了,但是这深夜里却还是带着刺骨的寒意。这该死的天气,都入夏这么久了还这么冷,他不禁的在心里暗骂一句。 骂归骂,但他还是要出去看看,如此深夜里阵阵的撕杀声将他的美梦搅碎了,任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吴六斤,全身疲惫的很,他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将那婆娘弄得人仰马翻,自己正困呢。又不怎么出什么事了,这些杀千刀的,官府里的人也不来管管,到处都是撕杀声,还让不让人活了。 吴六斤恼怒的脸色顿现而出,他拉开了自家的屋门来到了院落之中,当他的脚步正好踏入了这院落里,他想去那院门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砰”的一声,自家院落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了,从外面闯进了几人。 那几人脸色带着几分萎靡的疲意,其中一人衣着破旧,披头散发的,还有几人身穿他并不认识的兵服,却不知道是哪国的士卒。吴六斤正要大声喝斥,但是看到了那几名士卒手中握着明晃晃的佩刀,却又忍住了。 “这位老哥,打扰了,情急之下这才进入贵府。”那名衣着破烂的男子语气和蔼的向他说道。接着那名衣着破烂的男子又从自己的双袖之中掏出了几块碎银,然后说道:“我等是被仇家追杀,希望老哥能行个方便,让我等躲进去。” 吴六斤皱了皱眉头,这男子看起来也还蛮和气的,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是他身边的这三四名士卒却是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难道是这男被这三名别国士卒给劫持了,他心里不禁的暗想着。他觉得面前的这名男子虽然衣着破烂,但是从这人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尊贵的气息,显然必是身份不凡。 纵然有千万个不愿,但是看着那三名手持佩刀的士卒,还有他们脸上那凶狠狠的表情,吴六斤也不由的心中一颤。他只能顺手从那男子的手中接过了那几块碎银,将这四人领到了一间偏房之内,然后吩咐他们一声就离开了。如果不是看在那几块碎银的份上,哪想留他们在这里啊,他心中不禁的嘀咕道。 “我等落难于此,还望老哥保密。外面的仇家太凶残,免得老哥遭受不测。”见吴六斤要退出去,那名衣着破烂的男子又向他叮嘱道。待吴六斤允诺了,他们四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握着手中沉甸甸的碎银,吴六斤心里涌起了层层波涛。外面的撕杀声虽然还响着,但是已经开始有了消减的迹象,而这四名来历不明之人却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特别是那三名身着兵服的男子,让他感觉很诡异。他想往自己的房屋里走去,只是他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特别是床榻之上还有一名鼾声如雷肥婆娘。 回到房屋之内,吴六斤依然无法睡去,他不住的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耳边还是那声声如雷般的鼾鸣。屋外,那阵阵的撕杀声开始弱了下去,只有寥寥的几声惨叫,这使得他的那紧张的心开始安定下来。 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奇怪的四人,纵然他是普通人,他也感觉到了那三名士卒身上流露出淡淡的血腥气息,而那名衣着破烂的男子身上却流露出了一股尊贵雍容般的气息。但是那三名士卒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般,但是他感觉那三名士卒对那男子却是无比的尊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躺在床榻之上想了很久,硬是没有想出些什么来。 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这小镇之中响起,那阵阵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似乎要将这小镇所有的屋落都震塌般。更使得吴老六睡意全无,他再一次的披上了一件衣襟朝那屋外走去,当他来到了院落时,他只觉一道森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后背不由得一凉。他一回头,刚好看到了一人立在屋前,正冷冷的望着他。 那人正是刚才进院的三名士卒之一,那人的目光如一道利刃般,手中的佩刀握得紧紧的,似乎随时就有可能抽出来向他劈去般。吴六斤脸色不禁的一变,他朝那人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院外。他想告诉对方,自己想出去走走。 而立在屋前的那名士卒却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那毫无表情的面容如一块棺材板般,映着死人般的森寒气息,令吴六斤不由得浑身一寒,他只得无奈般的在这院落之中来回踱步。他睡意全无,当然不想回去听那婆娘如雷般的鼾声,这夜色里带着几分肃冷般的温意,但也让他感觉有一些自在。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吴六斤院落门前响起,很快那马蹄声就变得缓慢起来。接着,吴六斤就听到了一阵长长的马嘶声,这阵长长的马嘶声如柄利器般刺向他的胸口,使得他的脸色不禁的变得苍白起来。 他向那屋前的士卒望去,只见那士卒朝他向院门指了指,然后又向自己与屋内摆了摆手。这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他去打开院门,然后不要将自己等人的事说出去。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和狠厉的目光,其警告之意非常明显。最后那人如一道幽魂般闪进了那屋内,吴六斤从那屋内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无名小镇外,钟剑鸿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黑夜之中,他的身边数十名目露精光的黑衣劲装大汉,他们神色肃穆般的立在钟剑鸿的身后,如一尊尊沉默的雕塑般。一道黑影从幽黑的夜色之中窜出,直向钟剑鸿奔去。 随着那名黑影的几声短促的汇报之后,钟剑鸿的眼里精光一闪,脸上更是露出了狠厉的表情。他在那道黑影耳边低语了几句,那道黑影连连点头,钟剑鸿的话语刚落,那道黑影又窜入了幽夜之中,也那漆暗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钟剑鸿脸上一丝坚决的表情凝起,他一挥手,他身后就有数名劲装大汉迈出。这些劲装大汉的双目里一抹狂热般的光芒越来越旺,他们的手中紧紧的握住了一柄强弩,他们的和背后更是背负着比普通箭矢更长更锋利的长箭。随着钟剑鸿的一道轻喝,那数名黑衣大汉纷纷朝同一方向而去。 凌天云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起来,他体内的真气开始有一些不支了,狂暴的真气开始在他的经络里肆意穿梭着,却也有一些慢慢衰弱的迹象。他手中的宝刀也变得开始沉重起来,一刀一刀挥起也没有那么顺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钟潢雨交手了多少个回合,他只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渐渐的弱了下来。而钟潢雨也是如此,他身上那股张狂不羁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弱了起来,只是他毕竟内力深厚,并没有什么很明细的迹象。他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去一剑,一剑快过一剑,他体内崩射而出的气劲随着他手中的长剑而越凝越盛。 凌天云凭着精妙的大乘真气一直坚持着,他的心里也不禁的暗暗叫苦,他没有叶吟风那精奥无比的步法,他也没有叶吟风那种四两拔千钧般精巧的招式。他只有凭着精纯的真气和大乘真气给予他如钢般的躯体,丝丝真元从他的骨骼之中流过,转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种转换成的最原始的力量将他支撑着。 丹田内的真气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五成了。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掠起了一道如芒般的光华朝钟潢雨卷去,他不得不强行提神将凌家破军之术运用而起,这是一种秘术,强行将自己的真气催化成一个极限。 钟潢雨眼色一凝,扬起手中的长剑更是挟着道道天威般的气势朝凌天云迎击而去,两人的身影如胶如织般纠缠在了一起。而剑光刀影更是将这夜色映得一片光芒四射,迸射而出的劲气更是将四周激荡得飞沙走石,他们身边的地面早已经一片狼籍,处处可见被气劲击出的小坑洼。 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暗叫苦,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一人站在他的身后,当然那人就是叶吟风。他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叶吟风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他的心里也有一些隐隐的不妙之感,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分心了,因为钟潢雨的攻势越来越紧迫起来。道道剑光,层层剑影遮天盖地般的朝他涌来。 这两人正战酣,他们只觉心头猛然间一震,因为他们发现有数道幽灵般的身影朝他们合围而来。这群人离他们虽然只有十丈远的距离,但是他们两人心中却感觉到了一丝强烈的不安。 凌天云心头大震,他不知道那数名合围而来的黑衣人是什么人,但是他的心中还是隐隐的猜到了。一个不安的念头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余光看到了那数名黑衣人的手中拉开了一张巨型的长弓。 “钟剑鸿,算你有良心,钟潢雨就在此,快点动手。”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扬起一道凌厉的刀芒,锋影如咆哮的狂龙朝钟潢雨涌去。这一道咆哮的锋影将钟潢雨击得阵手忙脚乱,趁着这个空档,凌天云高声大喝一声。 钟潢雨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手中长剑的攻势也渐渐的弱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那数名黑衣人拉开了手中长弓。那弓与寻常的大弓并不一样,那长弓之中还安有机关,其力道巨大无比,他也识得这长弓,正是他钟家特有的诸葛神弩之弓。 “哈哈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钟苍风,你为了让你的孙子做上钟家之主,却不惜将你的亲弟弟杀死。我真是恨啊,恨不能早一些杀了钟剑鸿那小杂种。”钟潢雨将手中的长剑一收,他的眼里满是绵绵的恨意,他向那数名黑衣人狠狠的喝道。他的眼里泛起了一抹厉杀般的疯狂,他早就将凌天云掠在了一旁。 凌天云见钟潢雨收起了长剑,不禁的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这钟剑鸿还真够狠的,连自己的二祖父都要杀死。这不禁的又让他浑身一寒,如果下次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将钟剑鸿杀死。连自己的亲人都要加害,这种人的心肠可见有多么的狠厉。 第五百二十五章 钟潢雨之死 听到凌天云的那一问大喝之后,那群黑衣人显然是顿了一下,但是这便没有影响他们手中的动作。一支支长箭已经架在了那强弩之上,数只强弩全部瞄准了那抑天狂笑不已的钟潢雨,支支长箭泛着令人悸然般的幽芒,而手拉着强弩的黑衣人则脸色冷漠无比,他们双眼里透出一抹无尽的杀意。 凌天云见这一阵势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传说中的诸葛神弩啊,每把神弩不但威力无比,而且精准无双。数十把神弩便可以与一支征战沙战的军队相媲美了。他不禁的握住手中的宝刀,向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四处里尽是那些钟家派出的黑衣人,每人手中将那神弩拉得紧紧的,那弩上的长箭随时都有可能射出。 “我说老匹夫,你运气可真的不是很好,连你的侄孙都要杀你。”凌天云见一支支长箭都指向了钟潢雨,他不禁的向那老者打趣道。他本来不想说的,只是觉得如果钟潢雨侥幸逃走了,那么就该轮到他钟剑鸿去头疼了,当然他知道钟剑鸿算无遗策,这样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但也难以阻挡凌天云恶心一下钟潢雨。 “哼,凌家小子,你以为他们将老夫杀了就会放过你吗。钟剑鸿还不会这么傻到让见到他丑事的活口留着。”钟潢雨一听,脸色一沉朝凌天云讥讽道。他们已经被那群黑衣人包围了,而且这群黑衣人手中持的正是钟家有名的利器神弩。 这种神弩破坏力之强简直难以想象,幸亏这种神弩制作繁琐,而且费用相当惊人,钟家只制做了数十把而已。如果以钟家这种惊人破坏力的神弩数量庞大时,那么这个天下的格局就要改写了。而钟家对这利器也是极为重视,非本族子弟不得持有,所以这些精锐的箭手也是钟家一直以来的极为隐秘的杀手锏。 “那又如何,反正你还是要死在本大爷的前面。不过被你们钟家之人杀死,这种滋味一定很不错吧。”凌天云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看这架势,钟剑鸿并不希望自己死,最起码的现在不会杀死自己。只要不立即杀了自己,那么他就一定还有机会,他不住的暗暗运气调养着,将消耗的真气一点一滴的恢复过来。 “哈哈哈哈,想要杀死老夫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吧。”钟潢雨仰天狂笑一声,朝那群合围而来的黑衣人叫嚣道。他的双目里凝起了一股凶煞般的光芒,全身更是翻滚若浪般的气息萦绕不止。他手中的长剑一挥,顿时一抹抹争耀的光芒从那长剑之上迸射而出,他此时的气势远比与凌天云战斗时要猛烈许多。 凌天云见状,他扭头便退了开来,他可不想陪着这疯子一同去送死。不过对于钟潢雨的遭遇,他心中除了唏嘘之外也没有什么了。谁叫钟潢雨遇上了怎么一位侄孙呢,钟潢雨远不及钟苍风,论谋略他连给钟剑鸿提鞋都不配。这正是钟潢雨的悲哀,也是他的不幸,北汉因为这一场战争实力远不及当前,而钟家正好趁着北汉国实力虚弱之即做出大的动作,显然是司马昭之心。 “嘶????????”,道道破空声将这幽然的夜色打乱了,只见满天的箭影如蝗虫般朝钟潢雨狂射而来。一支支可以将这黑夜撕裂的长箭挟着道道狠凛的气势激射而来,每一支长箭带着刺耳般的声响,每一支长箭卷起了这四周的气流,如那死神射出的夺命之箭般,纵然是武修境界最高,面对着这连护体真气都可以射穿的诸葛神弩,那也只有逃的份了。 钟潢雨凝起在周身的气息滚滚而出,那萦绕着的真气如一道道气墙般,将他的身子保护着。而他手中的长剑更是挥舞得疾速如风,一层层剑幕将他笼罩而起,只见道道剑光芒影在这黑夜之中团团而起。 尖啸刺耳的长箭瞬息间就到了钟潢雨的身边,只听见一串串金属争鸣之声,随即第一波的箭雨如潮般已至。数道箭支纷纷的跌落在钟潢雨的脚下,断箭残片满地都是,而钟潢雨却只是脸色微微的一白,身上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接着又是一阵“嘎吱”般刺耳的声音,这群黑衣人已然拉上了第二次的弓弦,一支支泛着幽芒般的长箭再一次的瞄准了钟潢雨。整个夜色之中布满了肃杀的气息,凝起的凶戾煞气狰狞而起,如钟潢雨脸上那凶残般的表情。 又是一阵箭雨,钟潢雨最终还是受了伤,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左腿之上已然被一支长箭射穿。顿时迸射而出的鲜血如那长箭般向夜空之中飙射而出,这使得钟潢雨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而他双目如赤射出道道狠厉的目光,他丝毫不惧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卷起一层双一层的剑幕,度过了这一轮的射杀。 凌天云的身子退得远远的,期间有数道箭矢朝他飞射而去,那些向他飞射而去的箭矢都是被钟潢雨长剑横扫而出的箭矢。有几次凌天云想退走,他不想看这狗咬狗的好戏,但是他的身影一起,便有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朝他射去。那箭射在了他的脚下,深深的没入了地面之中,只露出不足三寸的尾羽正颤颤而抖。 凌天云的脸色终于一变,他知道了钟剑鸿的用意,显然钟剑鸿要活捉他。想到这些,他心里不禁的着急起来,他又不住的打量着四周。除了这群现身的黑衣人,这暗中还有黑衣人,而这些暗中的黑衣人却是针对他的。眼下局面虽然混乱不堪,但是对方似乎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暗中的黑衣人将凌天云挡了下来,不让他逃走,而现身的黑衣人却只对付钟潢雨,将他杀死。 第三波箭雨之后,钟潢雨的身上终于呈现出了不支的迹象,虽然他明白自己苦苦支撑着必然是死路一条。但是钟潢雨还是没有选择逃离,他用自己的尊严来向钟家发起反击,然而他的鲜血只是如这夜色之中一抹绚丽的色彩般,只维持了那么几息的时间。 钟潢雨的身上插满了箭矢,但是他并没有发出一声哀嚎,汩汩而出的鲜血从他的身上流下,他除了成了一个刺猬人之外,他还成了一名血人。他脸色变得无比的平静,嘴角之上溢出的血迹鲜艳而又刺眼。他长剑支地,他将自己的身躯挺拔而立,如一尊巍然不倒的雕塑般,纵然是他气绝身亡,他的身子也没有倒下。 凌天云长叹一声,一代枭雄般的人物钟潢雨就这样被自己的侄孙害死了。看着满身是箭的钟潢雨,他的心里除了一丝震撼之外还有几分敬佩。纵然是明知自己要死,可他还是用自己的方法去反抗。凌天云有时并不明白,钟潢雨为什么不选择逃走,如果他要逃走,最起码还可以留住一条性命。 “放心去吧,虽然你我之间有解不开的仇怨,但是钟剑鸿的命我一定会取来的。”凌天云心里默默的对钟潢雨暗道,他敬对方是一条汉子,却死在了家族争斗的阴谋之下,他觉得这样很不值。仰起了头,凌天云仿佛看到了钟潢雨那怒睁的双目缓缓的合闭起来了,他的心中不禁的一颤。 “凌公子,我家少主有请,还请移驾。”一名黑衣人从幽夜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来到了凌天云的身前,向他客气的说道。那名黑衣人看也不看那已然气绝身亡的钟潢雨,仿佛这事与他们无关般。 “如果我不去,你们是不是准备用强将我劫持而去。告诉你家少主,我凌天云虽然不才,但也不会受制于人。”凌天云扬了扬手中的宝刀,目光坚定的朝那名黑衣人说道。钟剑鸿劫持自己,无非就是想牵制自己的父亲凌铎之,他不知道父亲掌握了什么惊天秘密,但是想要用他来牵制自己的父亲,他做不到。 “哪敢,凌公子是我家少主的贵宾。凌公子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我家公子在十里之外等候公子大驾。”那名黑衣人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凌天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狠戾般的光泽,那狠戾光泽一闪即逝。 凌天云沉默不语,他双眼不住的暗暗打量着四周,四周里早就有数支箭矢瞄准着自己。他暗暗的思量着,他知道对方不会杀死自己,但是他想要立即逃走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不住的寻思着逃身的办法,如果有叶吟风那样精妙无比的身法就好了。 就在凌天云苦苦寻思逃身之法时,这幽然如漆的夜色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凄烈的惨叫声,只见一道剑芒一闪,一道人影向那群黑衣人之中如幽灵般的窜去。这一突来的变故,让那群黑衣人顿时乱了起来,而那道黑影比那幽灵还要轻盈,那黑影比猎豹还要疾速,加上那道欲撕裂这黑夜的剑芒,很快,就有数名黑衣人倒下了。 “叶吟风!!”凌天云心中顿时狂喜不已,那剑光,那身法,不正是叶吟风又是谁。他扬掌就朝那名走向自己的黑衣人拍去,而那黑衣认显然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脸色大惊,仓促之即举掌向凌天云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凌天云一掌将那名黑衣人击飞,而他的身影正是脱弦之箭般朝这夜色之中而去,他的身影刚起,数道箭矢纷纷的射来,而仓促射来的长箭已然失去了准头,并没有伤到凌天云一根毫毛。 “哈哈哈哈,我就是你会来,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及时,如果你再不来,我就成了一名刺猬了。”凌天云那得意的长笑在这夜空之中回荡着久久不散。而他的身影早就没入了这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名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脸色无比的铁青,他们身边倒着几名早就气绝身亡的同伴,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也让他们猝不及防。那道黑影来得太快太突然了,而那黑影的身法也太过诡异了,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目标。 “走吧,回去向少主汇报。应该是叶吟风救了那小子,大家不用丧气,少主说了,我们在这里如果抓不住凌天云。那么我们就在晋阳等他,迟早他会自投罗网的。”那名被凌天云一掌击飞的黑衣人双眼里虽然有不甘之色,但是他还是微微的安慰了同伴。 数名黑衣将四周射落的箭矢都捡了起来,纷纷的扔进了自己背后的箭囊之中,有一人一刀将那气绝身亡的钟潢雨的人头斩下,随着用粗布包裹起来提着就离开了。 幽夜之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数道绿幽的光芒如那深渊中的幽火般,朝那具无头的尸体涌去。 第五百二十六章 成王败寇矣 “喂,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害得本少爷差点被钟剑鸿的人抓去了。”凌天云在那幽然的夜色之中穿梭,他的身边依然是那道飘逸的身影,那剑眉里洋溢着一抹令人赏心悦目般宁和气息的叶吟风。 “说来话长,这一次钟剑鸿可是算计太大了,连你的两位义兄都算进去了,这无名小镇里的北汉皇帝可能是假的。那真的皇帝已经逃走了,咱们要追恐怕也逃不上了,只能听听你两位义兄的建议了。”叶吟风脸上凝重之色显露而出,他朝凌天云郑重说道。 “他们怎么也来了?”凌天云边走边问道,他一直就没有将这事告诉柴荣和赵匡胤,只是他没有想到柴荣和赵匡胤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事。这也怪自己,一直没有留意这些,如果自己的两位义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一辈子都会感到内疚了。 看到凌天云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叶吟风安慰道:“他们没有事,这一次钟剑鸿的主要目标就是你的这两位义兄。只是还有一个疑问,你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吧,孑身一人就想抓住北汉的皇帝,那钟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一次恐怕连你也算进去了吧,钟潢雨的死必定会让钟剑鸿受益最大。” “老勾回来了,这次将他也带出来了,只是到现在也没有这个家伙的踪影,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去了?钟剑鸿这一次杀了钟潢雨可算是最大的收获了,我那两位义兄没有事就好了。”凌天云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意,向叶吟风解释道。 “你说是勾子长,他回来了。看起来你这一次的行踪应该早就被人掌握了,一定是有人缠住了他,而且还不是俗手。你这一次闹得这么,看你怎么向你的两位义兄交待。”叶吟风一听到对方的解释,不禁的想到那名手持长勾的杀手。如果到现在还不见那勾子长的踪影,那么勾子长就一定被人缠住了,缠住他的人一定是与他同样级别的高手。 叶吟风一边与凌天云交谈着,一边带着他向柴荣与赵匡胤藏身之处走去。 吴六斤打开了院门,发现自家院门之前立着一队手持火把的将士,这队将士身着的是大周军士的服饰。这让他很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何大周的军人会出现在这僻远的小镇子里来,而且看他们的阵势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撕杀。 这队大周将士领头的是两名骑着战马身着重铠身材魁梧将军模样的男子,他们两人的身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血凝气息,让吴六斤感觉到有一些窒息。他不禁的后退了一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群大周军士,难道这深夜里发出的撕杀声是大周军与什么人在交战,他心里不禁的暗想着。 高成德与马成辉领着一队大周禁军来到了一家院落之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家普通的院落,他们并不打算在这家院落停下来。只因为马成辉的一句话:“这院落看起来也太平静了吧,这小镇里撕杀声如此之响,其他的小镇居民都跑了出来,而这家院落却是大门紧闭,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只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派人上前敲门,却有一名身上披着一件外袍的瘦小男子将院门打了开来。看那名男子似乎并不是刚睡醒的样子,而精神也很好,也并没有因为小镇的撕杀声而感有什么恐慌。这让高成德与马成辉更加怀疑了,看这男子应该是本地的居民,只是他太镇定了。 “不知道几位军爷光临有何贵干?”吴六斤看到来者是大周的军士,他心里阵阵的疑惑,但他并没有任何的慌意,他的慌意早就被刚才而到的那几名神秘之人给惊走了。他小心翼翼的向高成德等人问道,只是他的心里略略有一些紧张,希望这些大周军士不要进搜查。如果查出了那几名神秘之人就是大周军人追杀的目标,那么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位老哥,我等奉命前来抓捕北汉的奸细,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马成辉脸上堆着一丝笑容向吴六斤问道。他虽然觉得这院落有一些可可疑,但是自己等人冒然冲进去,必然会引起当地百姓的反感。而且大周军以军纪严明著称,他们可不想乱了大周的国家的军纪毁了大周的声誉。 “哦,没有没有,如果有的人小的一定会告诉军爷的。”吴六斤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那几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觉得那名衣道破烂的男子给了他一些碎银,但是他还是觉得另外几人应该就是大周军追捕的奸细。他的心里也一直矛盾着,是不是要告诉对方,可是他又想到那几名凶神恶煞的几名士卒,想到自家的婆娘还在屋里沉睡,他的心里又迟疑了。 “没有就好,我等打扰了。如果今夜有什么可疑之人闯入,一定要告诉我们。免得北汉的奸细误伤到了我大周子民。”高成德与马成辉两人相视一眼,他们将这名瘦小男子的表情尽收眼底。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他们率领其他的大周禁军朝其它的方向而去渐渐的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吴六斤目送着这群大周军离开了,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抬手将自己额上的细汗擦拭了一下,然后他转身进院。他朝那住着几名陌生人的房屋望了望,他的心已经紧张到了极限,希望那几人不要为难于他与他的家人。 他推开了屋门抬脚就朝里面走去,当他的身子一进那屋子时却愣住了,因为有一股刺鼻的血腥直向他扑来。借住淡淡的夜色,他豁然发现自家的婆娘已经没有了气息,汩汩的鲜血从她的颈际上狂涌而出。而在他们床榻之旁立着一名目光阴森的士卒,正是他引进的那几名陌生人之一。 “你们这群恶魔,畜牲,你们不得好死。”吴六斤看到了已然失去了生机的婆娘,他双眼欲裂,他嚎叫着向那立在床榻之旁的那名士卒扑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觉得自己真的好恨啊,将恶魔引进了自己的家里。然而他哪里是那名士卒的对手,他扑去的身子被那名士卒一脚就踢飞了。 那名北汉兵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之色,举起刀就朝吴六斤的左胸刺去,然后伸出手迅速的将吴六斤张开欲发出惨叫的嘴捂住。吴六斤的嘴里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他的身子也不住的挣扎着,直到他的身子慢慢的停止了挣扎,嘴里的唔声也停止了。那名北汉兵这才起身朝另一间屋里走去。 “陛下,那两人都解决了。这下没有人可以暴露我们了,今夜我等就在这里憩息,待明日一早就启程回晋阳。”那名北汉兵朝屋里的那名衣着破烂的男子恭敬的说道,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 “想到不大周军追得这么快,这些日子辛苦你们,待回到晋阳,朕一定要好赏赐你们。也亏你们想得出这么好的妙招,咱们就在这大周军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咱们还在这小镇之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名衣着破烂的男子豁然就是那北汉的皇帝刘昱,这一路上北逃,他不住的担惊受怕,使得他身上的衣襟在匆忙逃跑时被弄得破破烂烂的。 就在刘昱与北汉兵交谈之际,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隔壁的那屋落里本该气绝身亡的吴六斤却睁开了双眼。他艰难捂住自己鲜血狂涌不止的胸口,他草草的将自己的长袍撕烂绑住了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然后他缓缓的朝这屋外爬去。 高成德与马成辉率人朝前跑了几十丈之后,他们又令所有的大周禁军返回。虽然其他的禁军眼里满是疑惑之色,但是他们谁也没有问,他们只好跟着高成德与马成辉两人向那院落悄悄而去。 当他们来到了那院落门前,高成德刚要下令悄悄的包围这院落时,只见那院落的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从那院落的门里爬出了一人,正是那名瘦小的男子,只见那男子满身的血迹,眼里泛出了哀求的目光。 吴六斤从来就没有想到爬出这院落会消耗他如此多的体力,如果他天生异人于常人,恐怕他早就气绝身亡了,因为他的心脏与别人不一样,别人的心脏都长在自己的左胸中,而他的心脏却是长在自己的右胸中。因那汩汩而流的伤口,他因失血过多更是全身乏力,而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爬出去,告诉大周军,他的院落里有奸细。他要为他的家人报仇,他要为那胖婆娘报仇。 刘昱终于可以安心踏地的睡上一个好觉了,他也终于睡着了,他真的很累了很累了。沉睡中的他梦见了一个浑身血淋淋瘦小的男子,那名男子正是他们所在这院落的主人。他梦到了那名男子正呲牙咧嘴的朝他大笑,而那名男子身上随着阵阵的大笑便有飙射而出的鲜血朝他涌来。 在这梦境之中,他感觉如此般的真实,那么男子的左胸产正汩汩而出的鲜血,那男子嘴里呲咧着流下了股股血迹,那名男子一直对着他狞笑着向他吼道:“还我妻子命来,你们害死了我的妻子,我要你们偿命。” “啊”,刘昱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他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到自己全身湿漉漉的,都是被汗水打湿的。然而他睁开双眼向四处望去时,却听到了几声凄烈的惨叫,他发现自己身边的那几名侍卫早就不在自己的身边了。透过那窗子,他看到了数名大周禁军将保护他的那几名侍卫砍翻在地,他的身上涌露出了他今生觉得最冷的寒意,虽然此时已经入夏许久了。 一切都完了,刘昱的脑海中闪出了绝望的念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劫数。想到了那名被自己下令除死的那院落主人,还有那名男子的媳妇,他觉得这就是报应。但是一切都没有重新来过,他缓缓的起了身子,将屋门打了开来,自己缓缓的朝那屋外走去。 入眼里,自己身边的那几名侍卫早就气绝身亡,数名大周禁军将这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他也看到了那名爬在地面之上浑身是血的男子。那男子正是这院落的主人,他还打赏了对方几块碎银。 柴荣,你最终还是赢了,成王败寇矣,刘昱脸上露出了死灰之色,他不由得暗想到。 第五百二十七章 我们晋阳见 正如叶吟风所料,勾子长确实被人缠住了,而且缠住他的不只一人,而是四名美丽如仙般的女子。这让勾子长很是郁闷,不管他用什么法子,这四名女子将他困得死死的,什么柔荑持双剑,玉手舞飞绫,还有那道道令他眼花缭乱般的纤纤掌印,无一不是精妙绝伦般的招式。而他手中的长勾也只有一把,一时都忙得晕头转向。幸喜的是,那名美丽的女子并没有痛下杀手,而只是困住他。 “不要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随便欺负人。老勾我发起狂来连我自己都不害怕,识相的就快快离去,别挡了老子的道。”勾子长终于怒了,他不禁的大骂道。然而他如此般的大骂,那四名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她们挺起了傲人胸脯,手中的兵器也是刷刷的向勾子长疾攻而去,那修长结实的大腿如几段洁玉般的白藕般,直将他的双眼晃得一阵晕眩。 “哎哟,勾先生什么时候发狂啊,我们姐妹四人倒是要见识见识勾先生发狂的威力。”其中一名鹅蛋脸的女子一挺傲胸手中的长剑毫不客气的朝勾子长的身上招呼而去,而她的话语更是引得其他三名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她们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减慢,将这勾子长困得死死的。 如果是以往,能与如此貌美的四名女子享受这夜色的幽美,勾子长一定很愿意的,只是他还受凌天云之托。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四名女子给缠住了,而且凭他的实力都不无法轻易的逃脱。这让他很是郁闷不已,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谁不好遇上,偏偏遇上了这四名难缠的女子。 作为杀手界里的风云人物,勾子长当然认识这四名绝丽的女子,只是他从与红拂楼没有什么交节,而且做为一名杀手的眼光来看,女杀手往往比男性杀手要难缠得多。他最不想遇到的就是红拂楼里的杀手,可今夜偏偏让他遇上了,而且不是一名,而是四名。这让他很是头痛,如果这四名绝丽的女杀手欲取他性命,他可以放开手脚来反击对方。可对方偏偏只是为了困住他,招招间虽然凶狠无比,但是每一招没有攻在他的要害之上,而且她们还留有余力。 “我说四名,你们真的不要以为老勾我就不会发威吧。老虎不发威,你们真的以为老勾就是病猫吗。”勾子长气急败坏吼道,他的身影急转得越快,而那四名女子却是合攻得也更急了。这让他根本无法脱身,并不是他有多么的怜花惜玉,而是对方也没有痛下杀手,他也不好对她们大开杀戒。 双方交战了数百个回合,勾子长依然是如被困住的老鼠般,而那四名红拂楼的杀手如四名灵巧的小猫般。四道身影里流转着一抹抹绚丽的倩影,她们双目里带着旖旎的笑意,使得勾子长更加的郁闷了。有多次,他几乎可以脱身而逃,但是这四名女子却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一剑一玉掌的挥攻之下,他又如一只憋屈的老鼠般,只能四处里打着转。 就在这四人交缠不清时,勾子长心里的窝火几乎达到了一个极限,他的心里不禁的对着玄衣少年产生了一丝歉意时。两方交战的穹夜之上传来几声陌名的鸟叫,那鸟叫声清脆而又缭耳,清晰无比。 然而就在勾子长快要暴发的时候,那四名绝丽的女子突然间收手了。她们纷纷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四人收住了身姿,立在勾子长的对面,那随风而起的裙摆起起伏伏,如这幽夜之中四只令人陶醉的精灵般。 勾子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不禁的眼前一亮,当这四名女杀手静立时,却别有一番风景让他大为感叹。他几乎忘记了刚才将他逼困得如一只四处乱窜的老鼠的情形,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被她们手中兵器击中涌来阵阵的隐痛。这一下,他几乎看得呆住了,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姐妹们,你们瞧,这天下呀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四女之中一名瓜子脸的女杀手突然咧嘴一笑,讥讽的说道。而她的这一句话如一道炸雷般劈在勾子长的脑中,使得他一下子就恢复过来了。而他的脸上不禁的一阵烫烧般的灼热之感,幸亏这是夜里,否则那四女一定看到勾子长脸上红通的一片如那猴子的屁股般。 “走喽,勾先生可要记住今夜哦。”其中一女妩媚的笑道,说完这四女身影掠起,如这幽夜之下仙女般朝黑夜之中盈盈而去,空中留下了道道许久不散的淡淡香气。勾子长患得患失般的怔了怔,他不相信这四女就这样走了,他的心里不禁的涌起了一抹黯然若失般的感觉,让他久久不动,任凭夜风吹拂。 柴荣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虽然披头散发,但是这男子的身上却流露而出的尊贵气息丝毫不减。这男子的身上衣着虽然破烂,但是他的双眼除了一片死灰之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他心里不禁的暗自敬佩起来,这人就是北汉的皇帝刘昱,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夺回他大汉江山的刘昱。 刘昱也在打量柴荣,不知为何,他从这名年轻的皇帝身上看到了令他感觉仍有心悸的郭威的影子。他知道柴荣并不是郭威的亲生儿子,但是他恍然间感觉这对父子很像,不管是身型还是气质上,都非常的相像。郭威曾经打败过他好几次,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在了郭威的后代手中,他心里纵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很平静,平静得如这幽夜之中的夜色般。 凌天云觉得有一些尴尬,他觉得自己身为北汉人,却领着大周军将北汉的皇帝给抓了,这样的处境让他的心里感觉到非常的怪异。他没有见过刘昱,他也分辨不清眼前的这名北汉皇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叶吟风带给他的消息,却让他一下子茫然了起来,他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高举着的火把将刘昱那苍的脸庞照显而出,那灼灼的火光有一些刺眼,让刘昱不禁的眯了眯双眼。他双眼里除了一丝绝望之外,他的心中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恐惧。他向四周扫了扫,将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大周将士都看了一遍,最终他将目光落在了那名玄衣少年的身上。 “朕自觉对凌大将军恩泽有加,却不曾想到反被凌将军之子率大周军将朕围困。凌家小儿,你身为我大汉子民,不为我大汉社稷,却为敌国效力。这等大逆不道之行为,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刘昱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他的话语字字诛心,却说的那样的正气凛然。 凌天云知道自己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一切了,感觉到了那诛心般的话语,他却愣了愣,他无法回答。他觉得刘昱说的没有错,但是他自己做的又有错吗,他一时间感觉到有一些恍惚和茫然。刘昱那字字诛心般的话语如一柄长剑般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怀之中,使得他的胸膛里翻滚着阵阵的腥血气息。 “阶下之囚,何来大放言辞。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刘昱,你不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知道吧。而今你已然来朕的阶下囚,朕且不杀你,好叫你看清你刘昱有多么的众叛亲离。”柴荣一听,顿时大声喝道。他将凌天云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看到了凌天云那瞬间苍白起来的面容,他看到了凌天云胸前一阵起伏,他再不声的话,恐怕刘昱的那番将成为凌天云一生的阴影,而且这一生根本无法磨灭。 叶吟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凌天云紊乱的气息。他伸手在凌天云的双肩上一拍,一道柔和的真气从他的掌心里缓缓的落进了凌天云的体内。使得凌天云微颤的身子慢慢的平和下来,而那苍白的面容也变得正常起来。 “哈哈哈,何为得道多助,又何为失道寡助,这世间无不是成王败寇而已。那郭威窃我大汉的江山,实为贼也。我刘昱为夺回我刘氏江山又有何错之。尔等都是那国贼子的帮凶罢了,而今我刘昱被你等擒子,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刘昱仰天发出一串长笑,他平静的向柴荣说道。 “刘昱,朕先不杀你。朕好叫你知道你是如何的众叛亲离的。钟家早已经找了一名你的替身回到了晋阳,你不会指望他们还会来救你了。这一切都是钟家安排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应该清楚,你的行踪早就有人透露给大周了,你死之后钟家就是这事件后最得益的一方。”柴荣的喝斥如当头一棒,直接落在了刘昱的耳中。 刘昱眼里露出了震惊的目光,他难以置信般的望着柴荣,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朕一向视钟家为朕的左臂右膀,钟家怎么会做不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啊。” 刘昱如疯子般叫吼着,他的双眼里除了那一抹绝望之色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悲绝。他不相信钟家会用这样的方法控制北汉,他也不相信钟家会有这样的野心,若钟家要夺取北汉的江山,钟家早就应该动手了。他的嘴里喃喃道,此时的他如一名失心疯的普通老者,满头的发丝似乎在这一夜之间变得花白了。 柴荣暗暗的长叹一声,他默默的策马转身,刘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了,他彻底的完了。他下令将刘昱带回潞州,而他则凭那战马独自前行,他的心思早就飞得很远了,飞到了那帝都之中,飞到了当日里在慈德里与郭威最后的谈话时的情形。一切都尘埃落定,刘昱已经被他们活捉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一如既往般的沉重。虽然失去了刘昱的北汉已然不再是以前的北汉,但是大周将要面临的却是一个更加顽强的北汉。 凌天云与叶吟风落在了最后面,不管怎么样,凌天云的心情还是有一些低迷的。自古忠、义、仁、信,而他连最起码的忠字都没有做到,刘昱的那番话对他的打击也足够之大,如果要短时间走出这坎,恐怕也是很难,叶吟风一边看着凌天云,一边心里暗暗的寻思着。 幽暗深处,钟剑鸿目送着大周禁军押着刘昱朝潞州方向而去,他的嘴角微微的一扬轻声的说道:“凌天云,我们晋阳见”。说完他率人没入了这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而凌天云似乎心有灵犀般,突然勒住了座下的战马,他扭头朝那幽夜的暗影之中望去,一道灼华闪烁的光芒在他的眼眸里豁然射出。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夕阳别样红 吴六斤和他的媳妇死了,三十多名精锐的大周禁军侍卫死了,还有皇宫深处的三名大内高手死了,而换来的却是连柴荣都失去兴趣杀了的毫无用处的北汉皇帝刘昱。柴荣领着仅剩的数十名大周禁军在那无名小镇居民惊慌的目光离开了,随得的还有被掳的北汉皇帝刘昱。此时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东方的天空已经泛出了一层微微的鱼白肚,很快就要天亮了,但是大周众人的眼里并没有因为这战胜利而有任何的喜悦之色。 凌天云的心情很是沉重,他知道自己暂时无法面对北汉皇帝,他只有离开,或许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而叶吟风依然是风轻云淡般,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孤身先入北汉国都晋阳。 将柴荣与赵匡胤护送回了潞州,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一入军营之中便倒头呼呼的大睡了起来。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所以他们便将自己全身放开,倒在床榻之上很快就沉睡了。 然而沉睡中的那两人并不知道他们身上的真气却自动的运行而起,两人体内的真气运行如急流般,越来越快。不时的有缕缕真气从他们的体内穿透而出,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一相遇,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一种清柔如盈般的真气,一种阳刚至纯的真气,融合在了一起泛出一层淡淡绚彩的光芒。 这种绚彩夺目的光芒开始幻化成型,化作了两条欲冲天际的矫龙,一条金色狂龙怒须目睁,一条青色俊龙,飘逸如仙。这两条不同的矫龙只在这光芒之中维持了数息时间,便很快又变成了点点星芒,如雨点般重新的没入了他们两人的体内。 然而沉睡之中的两人浑然不知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进了入了空灵状态的他们也不知道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叶吟风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他梦见了自己化作了青山绿水,他化作了这飘浮的白云,直到他遇到了一名脸上满怀着悲悯表情的和尚,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间一震。化作一缕轻风的他想要看清楚这脸露悲悯表情和尚时,那和尚却化作了一条怒龙,向那天穹冲啸而去。 凌天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几乎从他的身体内飘了出去,他看到了无数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他听到了无数的哀嚎声,他只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地狱般。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不住的颤抖着,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了无尽的悲悯之情。然后他感觉到了一缕清风拂面,瞬间,这悲惨的人间地狱消失了,汩汩的鲜血冲天而起,将这整个天穹染红了,大地突然然震动着,他想要看清楚这被鲜血染红的天穹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发出一声怒吼,朝那血迹染红的天际而冲啸而去。 这世间睡到自然醒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当凌天云与叶吟风醒来时,营帐外已经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夕阳的余辉。周营外阵阵兵卒的操练声响彻在总个潞州城里,四处里一片宁谧,那些热情激扬的大周士卒仰着兴奋的脸庞,他们手中挥舞的兵器似乎也正发出一串串欢悦般的轻鸣之声。 柴荣决定第二日一早,领兵朝北汉国都晋阳而去,他不顾军中各将领的异议,也没有采纳军师王朴的进谏,他的心中早就有了这决心了。北汉军在高平一战之后,便元气大伤,此时正是进攻北汉国都最好的时机。 勾子长如一只偷吃了的猫般,悄悄的溜进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营帐里。面对着凌天云那不悦的询问,勾子长不禁的老脸一红,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让凌天云与叶吟风很是鄙视。 但勾子长毕竟是老江湖了,要摆平这两名少年还不是容如反掌的事。最后勾子长说明了来意,他决定随凌天云与叶吟风一起先入晋阳城。至于他与柴荣之间的合作,他说早已经到期了,所以他现在是一名自由的杀手了,不为债务烦恼,也不为金银忧愁,倒也是过得潇洒的很。 对于勾子长的解释,凌天云很是鄙夷,他将这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杀手讥讽了好几句。他才不信这家伙是被什么几名凶狠的杀手缠住了,看对方脸上露出桃花之色,想必这家伙又溜去哪风流快活了。 而这名震天下杀手界的风云人物被凌天云一阵讥讽,这才道出了实情。他不住的说那四名女杀手如何如何般的厉害,到了最后,他拼尽了全力,这才脱身。说得凌天云与叶吟风好似身临其境一样。至于凌天云与叶吟风相不相信,他才没有管,只是他脑海里尽是那四道嫚妙无比的身影,还有洁白如玉般修长的腿。他仿佛看到这世间最美好的食物般,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 看到勾子长这猥琐的表情,凌天云无奈的向叶吟风笑了笑。他们没有想到这名震天下的杀手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模样,猥琐到了极点。只是他们心里很清楚,晋阳城便是那龙潭虎穴,他们入城容易,要想出城,那么比登天还难。钟剑鸿居然可以请动红拂楼的杀手,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 “我说老勾啊,你就这德性,见到了美女就连魂儿都勾走了。你还勾子长呢,小心哪一天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这命都被别人勾去了。”凌天云很是鄙视这猥琐的杀手,他不禁的打击说道。 “我呸,你个乌鸦嘴。能不能说吉利一点的话,咱还没有入晋阳城呢,什么死不死的。”勾子长一听,顿时跳了起来,朝凌天云大呼小叫道。做为一名杀手,哪天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 “好了,老勾,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咱们呆会就出发。”凌天云朝勾子长说道,直接下了逐客令了。因为他与叶吟风还有事相谈,虽然勾子长与他们相处不久而且性情也相投,但是他们还是有自己的秘密。 “这次去晋阳城里凶多吉少,你自己要小心。”叶吟风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朝对方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与凌天云一同去晋阳,他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不入晋阳城,他好像会失去什么似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也知道晋阳城里就是那龙潭虎穴,钟剑鸿一定在晋阳城里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他们自投罗网而已。 “这次抱歉了,连累到你了。要不要咱们进晋阳之后,找一家青楼,把我们两人的处男之身破了。”凌天云脸上露出无比怪异的笑容,他忽然的朝叶吟风说道。 “滚,谁要同你去。要去你一人去就行了,到时你大杀四方,也好展现一下你凌少将军的雄风。”叶吟风没声好气的回应道,不知道为何,他的脑海里总是涌现出那青衣飘飘出尘般的身影。他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紧扣在腰际的那柄软剑,他此时无比的想念南宫纤尘,但是他不知道这绝世倾国般的女子在哪儿。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醒来之后,丹田里的真气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凌天云突然脸色一正,朝叶吟风问道。他觉得自己丹田内的真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起来,而且自己的体内似乎充斥着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量。 “不错,应该是我们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有一种相生相克的作用,只要我们身上的真气融合在了一起,就会发生一些变化。至于这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如果我师兄在的话,他应该知道的。”叶吟风也查觉到了自己体内真气的异变,那种无比清柔的真气此时也开始变得稠郁起来,而且他丹田内那三颗旋转不已的小球也开始变了,变得有一种模糊般的感觉,似乎小球要转化成其它的形态。 “算了,不管了,只要这对我们有好处就好了,只要能提升我们的实力就好。武道破虚的那一天,也许离我们不再那么遥远也说不定呢。”凌天云一听叶吟风的叙述,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是无比的兴奋。他只觉得自己的实力似乎又更进了一层,虽然他还是徘徊在先天境,但是他知道自己离突破的时候不远了。 叶吟风也如此般的想法,他的星目里泛出炯然般的光芒,他已然不再是那名弱小的没落公子了。经过些劫难之后,他的身上也开始显露出如剑般的锋芒气息,三清生三花,也许他很快要突破到三花境了。 柴荣的脸色很平静,他知道往往越紧张的时候他就要显得越平静,他的面前站着那换了一身衣襟的俘虏北汉皇帝刘昱。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刘昱的眼里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希望,只是他不愿意相信钟家会这样对他,所以柴荣兵发晋阳,他也要跟着,他要看到那个早已经注定的结局展现在他的面前,这才会死心。 “你真的就不肯死心吗,钟家早就给晋阳带回去了一名傀儡。等到时机成熟,钟家家就会另立新皇,而钟家就可以成为北汉国里唯一超越皇权的世家了。你还要期望着钟苍风会念你们的旧情吗,你死心吧。”柴荣望着眼前的这名昔日的一国之君,讥讽的说道。 刘昱的眼里很平静,他静静的望着柴荣,一言不发。最后,柴荣答应了他的请求,让这名北汉昔日的一国之君死心也好,或许这人对自己攻下晋阳城有用也说不定。他长叹一声,令人将刘昱带了下去。恍然之间,若大的营帐之内只有他一人孤然而立,他忽然间觉得有一些孤独,孤就是王者的意思,独就是一人的意思。而他就是那君临天下唯一的王者,他才这一统天下的那名真命天子。 凌天云走了,叶吟风走了,勾子长也走了。柴荣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怅然般的感觉,赵匡胤似乎还在生自己的气,就连平日里经常出入他营帐里的大周将领也少见了。他的心里突然感觉到有种空虚,难道做为一名王者,就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吗。他不禁的惆怅着暗想道,他的身后有几道黑影在闪烁,但是那几道暗影却从来不现身。 迎着夕阳,指间里似乎有流转着艳红的血液般,那流转在指间的余辉化作了一道道夺目如赤般的剑芒,双手紧紧的一握,却有一种刺痛般的感觉。谁也不知道这是夕阳的余辉还是那挥洒在天地间自然形成的赤色剑芒,谁也不知道那萦绕在夕阳周围的是一团团火焰还是这天际焚烧的血浆。 在这夕阳的余辉下,三匹疾驰的战马从潞州城而出,直向那夕阳的方向而去,而那红赤的光芒将那战马之上三道身影拖得很长很长,一直拖进了柴荣与赵匡胤的视线之中。过了许久,这才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 这一次的夕阳很红很红,最起码比赵匡胤的脸还要红。 第五百二十九章 晋阳的夏天 炙热的太阳终于可以尽情的发挥它的热度了,高高挂起的太阳射洒而下的光芒无比的刺眼和灼热。万里碧空如洗,只有那硕大的太阳当空而照,晋阳城里一片酷热,大街小巷之中的行人更是无精打采的慢慢走着,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对生活急切般的向往之情,此时的晋阳城里犹如一座沉闷的蒸笼般。 天气热并不代表人心的热切,没有人知道这座城池里众人冷漠般的心态。晋阳本就是一座古老的城池,然自成刘昱逃出汴梁在这里自封为王时,整个晋阳城里笼罩着一阵阵的死气沉沉般的气息。北汉贫瘠而且地域狭窄,仅仅只是关中的十二州而已,所以生活这里的北汉居民们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和自豪感。当然,除了那些晋阳城里的门阀豪族,就是连北汉国里那些文武百官都透不出一股子兴奋的劲。 晋阳城毕竟是北方著名的大都城之一,当然有着它的繁华。虽然北汉为弹丸之国,但是北汉重心都放在了晋阳,这里远比北汉其它州城要热闹繁华得多。加上晋阳本地的门阀世族,还有各武修门派聚集,所以晋阳的繁荣虽不及帝都汴梁,但在这贫瘠的北方,也算不错的一座城池了。 在一条并不热闹的大街之上,三名打扮不一的男子牵着三匹气宇不凡的骏马走在这大街之上,引得路人纷纷注目以视。在晋阳,能够见到如此不凡的骏马,已属不易,却不知道这三人又是这晋阳城哪一门阀世族之人。 其中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一身玄衣着身,飘逸的长发胡乱的披在后肩之上,那少年一张粗犷的面容,他的背后是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刀被几根麻绳胡乱的绑着。那少年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凶悍般的气息,让人看了望而生畏。 而另一人却是一名不住咳嗽的少年,这少年一副病态模样,蓝衫着身。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这少年一副病恹恹的脸上并泛出无神般的表情。只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如果不是一副病态模样,这少年必定是一名俊秀不凡的少年。这少年的身后也背负着一柄又黑又暗的大铁剑,被几根丝带绑得很是细致。 一蓝衫病态少年,另一名则是玄衣粗犷的少年,如此般的组合显然很是突兀,令人觉得很是怪异。但是路人看久了,却又觉得这对少年并不现得那样怪异,倒是让他感觉相得益彰般的感觉,如此差异般的感觉,却不会让些路人觉得奇怪。 另一人则是一名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双眼里不住的向这大街四处望去。这名中年男子跟在这两名少年的身后,似乎非常的悠闲,他似乎对这大街两边摊子上的杂物很感兴趣般,时不时的伸手摸摸这个,然而又伸手摸摸那个。 走在前面的那名玄衣少年见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磨磨蹭蹭的,不禁的朝对方喝道:“老勾,还不快些,是不是把本少爷丢了你才安心啊”。而旁边的那名病态模样的少年听到那玄衣少年的喝斥,不由得咧嘴一笑,他的那一笑又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只好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这才稍稍的好一些。 那名中年男了一听到玄衣少年的喝斥,脸上不禁的露出了谄媚般的笑容,连连应道:“少爷哪里会丢了,小的好久没有出来玩了,这不看到喜欢的东西就高兴呗”。说完,他加快了脚步紧紧的跟在了那两名少年的身后。这三人当然正是稍稍易了容的凌天云等人,凌天云将自己易容成了一名粗犷的少年,而叶吟风却将自己易容成了一名体弱多病的少年。只是那名震天下的杀手勾子长却没有怎么易容,只是稍稍的装扮了一下自己。他将自己装扮成了一名管家模样,而面前的凌天云与叶吟风正是他要服侍的少爷。 三人在这长街之中悠悠而行,前方一家酒楼豁然出现在了眼前,使得他们眼前一亮。三人走近那酒楼时,早就有店小二操着浓浓的晋话口音上前打招呼,三人将自己手中的骏马交给了那热情的店小二,便径直走进了这酒楼。 只见这酒楼里客人稀疏,只有寥寥的两三桌而已,三人看到此情形,心中不禁的一叹。论吃论喝,凌天云与叶吟风哪里是这位杀手的对手,他只稍稍的一说,就知道当年这晋阳城里是何等的热闹非凡,酒楼酒肆那是满座无虚,而今这晋阳城里却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倒也与这北汉开国皇帝刘昱有关。 三人随便打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便坐了上去。他们刚坐上去没有多久,便从这酒楼外闯进了一群人。只见这群人气势汹汹,个个身上带着一抹凶神恶煞般的神气,他们一进门便朝这酒楼里打量了一下。很快他们将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等人的的身上,他们眼里狂傲霸道般的目光丝毫不掩饰。 “喂,你们三个,那张桌子哥几个订下来了,识相的快快滚开吧。”其中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朝凌天云等人喝道。这酒楼里客人本来就少,而那人的声音如此之大,如一道响雷在这酒楼里轰鸣着,使得这下整个酒楼之中的人都听到了。 凌天云脸色一沉,他见过嚣张的,却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随着那群闯入者的到来,这酒楼之中的客人纷纷的起身结帐,然后匆匆的离去。他们临走之前还深深的望了凌天云等人一眼,那目光充满着可怜之情。其他客人离开之后,若大的酒楼之中只有凌天云三人,还有那群约有五六人的闯入者。 叶吟风将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除了他们这一张靠窗的桌子,这酒楼之中还有好几张靠窗的桌子。而那群人哪里也不选,偏偏选到了他们这一桌,难道是故意来找茬的。但是这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群人一身的痞气,虽然个个人高马大的,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并不强,显然只是一些只懂得手脚下的蛮人又或是本地的泼皮。 “我说各位爷,你们还是另外找一桌吧。”这时酒楼里的店小二出来了,他连忙向凌天云等人陪笑,然后劝道。显然这群来者在这晋阳城里非常的出名,不只是在这酒楼里的客人怕他们,就连这酒楼中人也怕他们。 见到店小二出来,那些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们个个将手环于胸前,似乎那店小二出场并没有他们的事了。那店小二不住的向凌天云陪笑,然后又说道:“不好意思,这张桌子是他们早就订好了的,三位还是另外找一张吧今日的花销小店给你们打折,怎么样。” 果然有猫腻,凌天云将目光转向了勾子长,却发现那管家模样的家伙一副神游外物般的姿态,他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仿佛那群人要赶走的并不是他般。见勾子长如此般的模样,凌天云不禁的心中郁结不已。这都什么世道了,连管家都比少爷还要有架子了。 “如果我们不走呢,你想怎么着吧。”凌天云粗着嗓子朝那群人吼了一声,他并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只是他觉得这事有一些蹊跷,这群人只是一群泼皮而已,但是这群泼皮的身后显然有靠山。至于这群人的靠山是谁,他还不能确定,他想到钟家,但是他觉得这不可能,如果是钟家,没有必要派一群泼皮来试探他们。钟家就会直接派一些钟家的武士前来,所以这些人的靠山不会是钟家。再说了,钟剑鸿的事这么多,哪里会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进入了晋阳城。 “这位爷,你们还是另外找一个位子吧,这群人啊可惹不起的。他们的身后都有宫里面的红人罩着呢,要不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小的实在是抱歉了。小店以后还要怎么开店呢,这群人都是这晋阳城里的霸王,逮到谁就该谁倒霉。”那店小二一听,顿时急了起来,他连忙朝凌天云小心的说道。 “居然还有这么不怕死的,小爷今个在这晋阳城里还是第一次遇到。”那群人之中有一人发出一声轻蔑的长笑,然后朝凌天云等人不屑的说道。他们脸上那份凶狠之色显得格外的张狂,显然在他们的眼里,凌天云就是他们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 钟剑鸿正如凌天云所料,他确实还有很多事处理。钟家的府第位于这晋阳城中最为繁华的街段,钟家的四周都是北汉国里显赫世家的府第,就是那北汉皇帝最为信任的宰相王得中的府院都与钟家仅隔一小巷。钟家除了是北汉第一武修世家之外,钟家还垄断了晋阳的船运码头,位于晋阳以南的汾河,就是钟家第二的天下。 铜镜里映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容,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张如冠玉般的面容里透出几分不凡的气质。钟剑鸿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自从他遇到了燕龙星之后,他就被张张完美无瑕的面容给吸引了。这世间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那一身白衣,那和煦的目光,还有那如春风般拂过人心的微笑,这一切都在他的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 身后的婢女为他轻轻的梳理着头上柔顺的发丝了,而他的心里却是碧波荡漾着,他的脑海里除了那道修长以及相貌完美无瑕般的人影之外,还有一道身上泛出阳刚气息般的玄衣人影。这两道人影时合交融在一起,时而又分错而开,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荒唐不已的错觉。他那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的陷进了他掌心的肉中,而他却丝毫不觉。 “少主,王大人去了契丹,好像去请兵去了。听说大周不日就要攻打晋阳了,您说咱晋阳城能保住吗?”钟剑鸿身后的婢女一边替他梳着头一面妩媚的向他问道。那婢女的眼里泛出一缕清婉般的光芒,只是那光芒里带着几分无奈般的幽怨。 钟剑鸿并没有听到身后婢女的问话,他的脑海里尽是那两道忽闪忽隐的身影,使得他的呼吸有一些急促起来。而他的体内有一股灼热般的气流从他的丹田里涌出,缓缓的流淌在他的全身。他的全身有一种难忍般的灼热之感,使得他的双眼里泛出了异样的光芒,他反手一抓将那婢女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 那婢女的双手被钟剑鸿的双手握住,顿时有一阵酥麻如电流击中般的感觉朝她的全身涌来,使得她不禁的浑身微微的一颤。随手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一只有力的手从她的裙底摸去,而另一只手则从朝她的胸前抓去。 今年晋阳的夏天,很美,很美,那婢女心里不禁的暗想道。 第五百三十章 南宫的行踪 钟剑鸿理了理头上的乱发,他随意的找了一枚发簪插在了自己的发丝之中,他的双手又不禁的抚摸着那富有强性的胴,体。那具肌体还散发出阵阵女子的幽香气息,迷人的气息向他的鼻孔里钻去,使得他不由得心中又是一荡。但是他双眼里并没有露出任何迷离的光芒,他的目光清澈无比,如一汩清泉般,此时他心中的欲念早已经发泄完,取而代之的是空灵般的清明。 他缓缓的走下了床榻,在那铜镜里自行的整理着自己着装。床榻那的那名婢女正沉睡着,发出均匀般的呼吸,这让他的心里很是安宁。这名婢女服侍他已经有数年了,只是钟剑鸿对这名婢女并无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而只是把她当做了肉体发泄的工具罢了。 凝视着铜镜里那张清俊无比的面容,一抹油然而生的自信从他的脸上泛出。他立起了身子,将那斜缠在自己腰际之上的玉带拨正,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床榻之中沉睡的女子。那女子早已经失去了青春般的活力,虽然丰腴的身材里还带着迷人的色欲,过份的成熟让那女子早就丢去了本该充满活力般的灵动气息。 钟剑鸿最终还是离开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不知道是对自己这种行为厌恶还是对那躺在床榻之上那名婢女厌恶。只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际,那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了双眼,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悚光,是怨,是痴,又或是恨。 钟府很大,大得可以称霸整个晋阳城,九曲廊桥随处可见,这些并不是晋阳本地的特色,有小楼亭阁,也有厢房天井,总之这院落之中什么样的建筑特色都有。有江南的烟雨水榭,也有关中飞檐拱楼,更有晋阳围院暗堡。 钟剑鸿径直向钟苍风的屋里走去,对于自己的祖父钟苍风,他已然没有了当前那种由心的畏惧了。毕竟钟苍风早就声明要退出钟家家主之位,他要将自己毕生的精力放在突破武道极限之上,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打理钟家。 一名小厮将他领进了一小小的院落,这就是钟苍风的住处。一间小小的院落,几棵参郁的大树矗立在这院落之中,这院落里一切如此的简陋,只有一间狭小的木屋就是钟苍风的栖身之所。看到这一切,钟剑鸿的心里莫名的触动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何掌握钟家的祖父会选择过上如此简朴的生活。这院落之中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只有供人憩息的小石桌与小石凳而已。就是连一些酒香气息都很少从这院落里传出,这让钟剑鸿感慨之余又对自己的祖父多了一份敬意。 “剑鸿,你来啦!”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钟剑鸿的思绪,他看见自己的祖父悠闲的躺在一张藤椅中,手中还拿着一本泛黄的书。虽然钟苍风没有看见他的到来,但他已然知道了他的来到,这让钟剑鸿的心中微微的一惊。 “见过祖父。”钟剑鸿上前向这名一身布衣的老者行了个大礼,虽然此时的他对钟苍风畏惧之意减少了,但是他对钟苍风的敬意却又增加了不少。 钟苍风并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他的双眼里紧紧的盯着那本泛黄的书籍。钟剑鸿只看到了那泛黄书籍的封面,却只是一本普通的游记之类的书籍。至于是何人所著,那书籍的封面之上却没有标明。 “怎么了,心里还有什么疑惑吗,又或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钟苍风感觉到钟剑鸿久久不语,便抬起了头问道。他双眼里掠过一道犀利的寒芒,因为他看到了钟剑鸿眉梢里带着未褪的春潮,而他的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女子幽香气息,这使得他脸上不禁流露了一丝不悦之色来。 “你啊,虽然年轻,但也要克制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莫要让这色欲之心毁了你。钟家还要你来发扬光大,现如今钟家仅靠那刘氏的大汉国不足以壮大,只能就是偏隅一安罢了。为祖便是看到了你对钟家的决心,这才能放心的将钟家交给你。希望你今日布局的这一切,在以后可以发挥作用。”钟苍风的语气虽然不严厉,但是他还是带着淡淡的责意向钟剑鸿说道。 “是,祖父教训的是。孙儿这是前来,就是想听听祖父的意思,二祖父已然身故,那一系的族人将如何安置?孙儿只怕这一次会让有心之人趁机让孙儿难堪,以孙儿的资历显然无稳定局面。到时孙儿还望祖父能出面言清,关于二祖父身亡之事做一个交待。” “哼,这点都想不到吗,就说是凌天云那小子干的。以你二祖父那一系的族人,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找凌天云拼命的。到时候你再站出来就行了,为祖到时也会说上一两句话。这些日子你要密切注意晋阳城里的动态,大周军不日就到,那个假皇帝你要盯得紧紧的,不要出什么漏子。到时那假皇帝一死,刘昱的儿子刘承筠继位,这北汉就可说是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中。” “这个祖父放心,那假皇帝已经入宫了,咱们连刘昱的一切生活习性都摸得一清二楚,相信不会出什么漏子。只怕王得中王大人恐怕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到时我们必然暴露,虽然不影响大局,但是对钟家也会有一定的影响的。” “至于王得中的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这一次出使契丹,就让他这一次回不来就是了。剑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怕是你为了钟家的前途要了为祖的性命,为祖也不会怪责于你。”钟苍风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坚决的目光,他朝钟剑鸿掷地有声的说道。 “孙儿明白,孙儿这一次布的局,现在或许看不到什么作用,但是最迟二十多年之后,孙儿的这个局一定会生效的。到时钟家就人成为这天下的第一武修世家,将超越古武四大门派,还有其他的家族门阀。”钟剑鸿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朝钟苍风自信满满的说道。 因为他遇到了一名神秘的人,那人告诉了他很多以后的事,然后那人说只有他能改变以后的事,那人还说他可以让钟家成为天下第一的武修世家。至于那人为何要帮他,钟剑鸿没有问,他知道以那人的才智,以那人的谋略,想要得到天下那是易如反掌。 这一切,他都没有和钟苍风说,这些永远只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那人当然就是燕龙星。 “还要等二十年啊,为祖在武道之上已经卡了很多年了,但是再活上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为祖将家中之事尽数交于给你了,为祖要静心修养,争取突破武道的界限,如果为祖突破了武道的极限,钟家也是这天下第一的武修世家。你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莫要让钟家人失望就行了。” 钟剑鸿知道钟苍风能帮他的已经足够了,以后的路还要靠他自己。他向对方行礼,便退出了那间简陋的院落。望着钟剑鸿离去的背影,钟苍风的眼里流露出了几丝复杂的光芒,他低语道:“燕龙星,你既然来自苍穹门,为何又对争霸天下如此感兴趣。如果能让钟家千秋盛世,做你的马前卒又何妨。” 那店小二苦苦的哀求着,凌天云并不为所动,眼下这群泼皮显然一向欺人惯了。他正想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就凭这群人,他当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这酒楼的老板为何一直没有出现,只有一名店小二出面。而他又看了看酒楼,发现除了这名店小二以外,还有一名身穿褂衫的算帐先生,那名算帐先生正坐在这酒楼的柜台后面,正悠悠吃着花生米伴着酒喝。 这酒楼也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酒楼老板似乎不曾露面,那算帐的先生又事不关已,而另外几名店小二则在收拾着其他客人的残席。这些酒楼给他怪异的感觉,而酒楼之中的人给他更加怪异的感觉。 “哪里来的野小子,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识相的赶紧滚,免得扫了大爷喝酒的兴致。”那群人见凌天云脸露愤意,其中一人顿时高声喝道。而他的话语刚落,却见眼前人影一闪,他的胸前就如重锤击中般,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砰,砰,砰”那人连续撞倒了好几张桌椅,这才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落地之后,那人的嘴里不住的发出阵阵的哀嚎。可见凌天云便没有使用内力,只是随意间的一拳击去,就将那人击飞丈远之地。 见这名玄衣少年一拳就将他们的同伴击飞,那群泼皮不禁的心中一禁,他们双眼里露出了骇然之色。那少年粗犷的面容让他们觉得无比的惊恐不安,他们身子不住的颤栗着,他们纷纷的后退着。 “小子,有种的不要走,大爷们定要叫你后悔打伤了人。”那群泼皮将那名击飞在地的同伴架了起来,朝这酒楼外冲去。他们临走之前还不忘放出狠话,那样子不把场子早回来誓不罢休了。 “唉,这位爷啊,你们可是惹上大麻烦啦,这群人啊都是这晋阳城里的恶霸。他们的后台可硬呢,据说这群人的头目与那宫里的贵人关系匪浅。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以免将性命丢了。”那名店小二见状,不禁的眼里惧色朝凌天云说道。 “没事的,小二哥不用担心。这群人平日里都这样吗,难道没有人能制止他们这么为非作歹吗?”凌天云一摆手,放那店小二安慰道。他本就不想惹事,只是他也不怕事,来到晋阳城里,他不找出一些事来,那么他就白来这晋阳城了。 “唉,这群人啊一惯都是这样的,以前更是凶狠无比。今天还算好的了,因为前些日子小店来了两名青衣女子,应该是主仆俩。那两名女子啊长得可真是如天上的仙女般,被这群人盯上,然后这群人就缠住了她们。想不到这两名青衣女子可不是凡人啊,那可是真正的神仙,她们将这群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才让这群人这几天收敛了一些。没有想到才过了几天时间,这群人又出来做恶了。”那店小二自顾自说的向凌天云叙述道。 而那店小二的话语却是如一道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响,两名青衣女子,难道是南宫纤尘与青绫姑娘。他的眼里不禁的露出了热切的光芒,他期待着那名店小二说的那名女子就是南宫纤尘与青绫。 第五百三十一章 风雨离阳宫 “唉,只可惜那两名女侠离得太匆忙了,不然的话这群恶霸不会这早出来闹事。”那店小二的眼里流露出对那两名女子的回忆愁绪,他低声的向凌天云等人说道。“小二哥,那两名青衣女子长得什么样子,你可否记得。”叶吟风听罢,急急的问道。他很想确认店小二口中的那两名女子是否就是南宫纤尘主仆俩。 “那美丽,可以说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般。”那店小二的眼里露出一抹仰慕的目光,语气很坚定的说道:“好像是主仆俩,出手的是那婢女,拿着一根飘带,三两下就将这群恶霸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此时,叶吟风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胸前一阵剧烈的起伏,他很确定那主仆俩的两名青衣女子就是南宫纤尘与青绫二人。他不知道她们为何会来到晋阳城,但是他心里有一种很迫切要找到她们的感觉。“小二哥,你可知道她们去了了哪里,还在不在这晋阳城里?”叶吟风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向那店小二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后来听说那两位女侠与一名和尚发生了冲突,然而就匆匆的离开了。至于还在不在晋阳城里,这个小的还真的不知道。”那店小二摇了摇头,向叶吟风回答道。 “和尚,是一位怎样的和尚,你可见过?”凌天云一听,他心中莫名的一紧,急连向那店小二问道。他将叶吟风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当然也猜出了那两名青衣女子的身份,但是那店小二提到了和尚,这让他感觉很是怪异。 “这个小的没有见过,听说那和尚穿着一身华丽的袈裟,好像是从西域来的。”店小二脸上露出了沉思,他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对了,那和尚也很厉害,连那些恶霸背后这胡爷都不敢惹那和尚。”那店小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边忙补充道。 随后凌天云又问了问那和尚的相貌和年龄,而店小二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和尚也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叶吟风和凌天云相互一视,觉得这和尚应该不是那妖僧不妙,但是这和尚应该与那妖僧不妙有一定的联系。 “是那不妙妖僧的弟子,法号叫不戒,此人可是西域的名人。一身修为尽得那妖僧的真传,而且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被他看中的女子,没有一个逃得了。这和尚长相也异常的俊逸,唇红齿白,可以说一位非常漂亮的和尚。”在一旁静听不语的勾子长突然发话了,他一言便道出了那和尚的来历。 “对,对,对,那和尚真的长很俊秀,这晋阳城里好多黄花闺女都被他糟踏了。但是这些女子都没有要死要活的,反而对那和尚很是痴迷,说什么非这名和尚不嫁。你们说,这世道什么变成这样了,和尚都被那些富家小姐们迷恋着。”那店小二急连的又说道,他的眼里透过一丝无奈般的怅然。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里顿时释然,他们让那店小二下去了。店小二走时还不忘提醒他们,那些恶霸还会再来的,叫他们小心一些。这种善意的提醒,虽然给了他们一些好感,但是他们对这酒楼里怪异的感觉还是无法消除。 “怎么啦,一有你那南宫姐姐的消息就心慌了吧。据说南宫纤尘与独孤傲雪并称双骄,而且艳冠群芳,那独孤傲雪是见过了,却不知道你的那位南宫姐姐可否是传中的那样貌若天仙清艳绝丽啊。”凌天云看到叶吟风紧张的脸孔,不禁的向对方打趣道。 “你小子还说我,什么时候去夜冥宫转转,看看你的小情人去。”叶吟风双眼一翻,向凌天云回击道。而他的话语也引来凌天云心中莫名的波动,不知道为何,他也想到了那脸色带着怯怯的朵儿,颈脖下方的那香囊里的香气早已经散去,只有一些忽隐忽现的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他的胸前。 “好了,赶紧吃饭。咱们来这晋阳城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大周不日就会抵达晋阳,到时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了。咱们必须尽快的找出那假冒的皇帝,揭发钟剑鸿的阴谋,到时晋阳城就不攻自破了。”勾子长果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无奈的看着这两名斗嘴的少年,正色说道。 “我说老勾啊,你果然不老实,还说什么陌我们俩人来晋阳。你原来是我大哥的保镖,现在怎么时候成了我大哥手下的探子了。”凌天云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他朝勾子长讥讽道,怪不得这勾子长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来晋阳,原来勾子长是受柴荣所托到这城里来刺探军情来的。 “你们两个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啊,你大哥要我来刺探军情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个小子啊。要知道这晋阳城里藏龙卧虎,以你们两人的水平,还想在这晋阳城里闹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要说钟家高手如云,就是这晋阳城里本地的门阀世族都隐藏着很多高手。还有那皇宫里,更是龙潭虎穴般。”勾子长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朝凌天云回击道。 “好了,就知道你老勾心肠好了。在我大哥那里挣到了不少吧,这顿就你请了,怎么样啊。”凌天云哪里会不知道勾子长真正的用途,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罢了。柴荣也不会放心他与叶吟风两人孤身犯险,而勾子长却又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勾子长明里是刺探晋阳军情来的,暗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两人。 “凭什么呀,你是大周皇帝的义弟,你可以说是皇亲国戚。而老勾只是个跑江湖的,认身份和财力,我哪里比得上你。要说请客,这顿还要你来请。”勾子长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表情,他立即反击道。想必要想让他请这顿饭会要了他的命似的,可见并不是每一位杀手都是挥金如土的。 叶吟风无奈的看着这个活宝,凌天云与勾子长在一起就针锋相对,现在为了一顿饭钱却又争执起来了。他不禁的又想到了那名瘦高如竹杆般的男子,想到自己与十三少的第一次见面,想到了那个赌约,同时他也想到东西南北四小。他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暗暗的温暖,谁说杀手都是冷血无情的,他认识的两名杀手却都是率性之人。 那店小二离开不久之后,很快就上满了一桌子的菜,三人 也没有继续交谈下去,一阵狼吞虎咽,以风卷云席之势将那菜横扫而净。凌天云又叫了一些美酒上来,只是勾子长便没有喝一口酒,待凌天云与叶吟风喝了第一口酒时,这才感觉到怪怪的。因为那酒有一些酸楚,喝在口里如喝了一口醋般,使得凌天云将自己口中的酒狂吐了出来。 晋中老醋出名,想不到这酒也带着一股子醋酸之味。勾子长看着这两名少年一脸的不快之意,不觉得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使得凌天云与叶吟风满脸的恼意朝勾子长望来,想必勾子长早就知道了这里酒的特色,所以这才没有喝,他就是要看看他们俩出丑。酒虽然不怎么样,但这桌子上的菜还是比较丰盛的。 凌天云举着牙签剃着陷在牙缝之中的细肉,然后又怪怪的望着那一脸得意神色的勾子长:“我说老勾,你也不必这么得意吧,不就是喝了几口老醋吗。这顿饭算本大少年请了,今晚去喝花酒,你请怎么样。” 叶吟风一怔,他没有想到凌天云还真有这个雅兴去喝花酒,只是他当心这晋阳城里的所有的酒都这酒楼之中的酒般,都带着一股子醋酸味,这样岂不是大煞风景啊。他脸色的怔意还没有散去,只是他的心里又不禁的替南宫纤尘主仆俩担心起来。 勾子长正要接上凌天云的话语,而就在此时,一阵人言沸然和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那阵急促的马蹄声之后便是一阵哀嚎与叫骂之声,那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朝这家酒楼而来。听到这阵急促的马蹄声时,那名店小二的脸色不禁的一变,他急忙朝凌天云等人走去,他脸上焦急的表情油然而生。 阳光如盎,倩影若婉,若大的离阳宫显得格外的冷清。自从皇帝刘昱御驾亲征回宫之后,这若大的皇宫里就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皇帝既不上朝也不处理国事,就是呆在自己的御书房里很少外出。使得这宫里有流言传出,说这皇帝中邪了,也有流言说皇帝得了重病,不久便可能驾崩。 传言流言往往止于智者,就好像这离阳宫里的一名贵人般,这名贵人就是胡贵妃。这名胡贵妃虽然不是出身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知书达理,她与北汉皇帝刘昱可以说是患难之交。近日里,北汉皇帝刘昱逃回晋阳之后,并一直呆在御书房里,连胡贵妃也没有见过一面,这使得这名贵人很是疑惑。 立在这若大的离阳宫外,那宫里就是北汉皇帝的御书房,但是胡贵妃却一直徘徊在这宫外的花园之中。如炙的阳光从那天空之中射下,照在了她那白皙的皮肤上,那皮肤泛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使得胡贵妃不禁的感觉到有一种恍惚,她很想进去宫里的御书房,但是她还是选择放弃了。 “娘娘,这天气太热了,咱还是回去吧。”胡贵妃身后的宫女仰着一张青稚的面容朝她说道。此时,天际涌来了一层乌云,正黑压压的向晋阳城里涌来,胡贵妃没由的心中生出许烦意。在她的心中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她无力般的长叹一声,身上的乏意涌来,她便带着那名宫女往自己的寝宫款款而去。 离阳宫除了是皇帝刘昱办公的地方还是他的寝宫,一般情况下能够出入此宫的除了北汉重臣之外便是胡贵妃。离阳宫距那上朝的议政厅很近,只需要一刻时间,所以刘昱一般的生活起居都在这离阳宫里。此时的胡贵妃已经走到了那离阳宫花园偏门的一处小拱门,穿过这拱门就是她自己的寝宫。 那宫女正领着她欲穿过那小拱门时,胡贵妃下意识的又望那离阳宫望了望,然而令她惊诧的是,她看到了几名侍卫领着一名年轻的男子正从那离阳宫走去。那名男子很年轻,而且长相更是俊秀文雅,但是在这宫里她却不曾见过这名男子。 第五百三十二章 小和尚不戒 钟剑鸿被皇宫侍卫带着进入了离阳宫,向那离阳宫里的御书房里走去。他看到了一道倩影从这离阳宫的偏门而去,他定睛一看,便已然认出了那道身影,便是刘昱最宠的妃子胡贵妃。然只是一道婉约的背影,却在他的心中留下一抹难以消除的痕迹,那薄薄的宫纱里忽隐忽现而出的是那白皙若羊脂般的肤色,婀娜的身姿盈盈而行,那弹性有力的臀部更是如跳动着的两只兔子般。 他没有想到这离阳宫里还有如此一道独特的风影,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胡贵妃蓦然间一回首,一张千媚百态般的面容里嵌着一对宛如宝石般的眼眸,那弯如黛月般的细眉更是泛出一抹风情万种般的韵味,使得他的心中又不禁的一荡。他仿佛如电击中般,立在了原处呆呆的望着那名媚意万千般的胡贵妃,一时间忘记了跟着那皇宫侍卫向宫里走去。 这胡贵妃虽然已过了青春芳华,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韵味却别有一番风情,宛若一颗成熟透了的葡萄般,令人充满着无尽的遐想。钟剑鸿虽然没有达到阅女无数的地步,但是他经历的都是一些略带青涩般还未开发的女子,再有就是那种骨子里故作媚意温情般的青楼女子。对于像胡贵妃这种身上散发出成熟与尊贵气息的女子,他并不常遇到,特别是这皇宫里的妃子。 此时的钟剑鸿如猫爪挠心般,心里涌起了阵阵的涟漪。如此带着成熟般的妩媚风情女子还有身上涌现而出来的养尊处优般高贵的气质,胡贵妃在他的心里慢慢的扩散着,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见猎心切般的快感,令他莫名的感觉兴奋起来。 见钟剑鸿迟迟不走,那侍卫连呼了好几次,他这才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失态了,他向那倚在偏门旁的那名妃子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意。然后,他脸上笑意一敛,一脸的正色跟着那侍卫向离阳宫里走去。 胡贵妃不禁得被那年轻的男子看得脸上一阵红辣辣的,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突涌心头。那名年轻的男子笑起来真好看,特别是他那挺拨修长的身躯令她心中不由得一颤。她的脸上顿时泛出了一层艳红的潮色光泽,使得她的心跳如几只小鹿在怦怦乱跳般,在这宫里还从来没有一名陌生的男子特别是一名年轻俊逸的男子如此般的大胆看着她,这让她有一种异样的新鲜之感。 “娘娘,那是钟家的钟剑鸿,也是这晋阳城是为数不多的青年俊才。只是不知道这名钟公子入宫来干吗,难道是见陛下吗,可是陛下一连数日都不见人呀,就连娘娘都不见。”胡贵妃身旁的那名宫女见状,双眼里露出了不喜之色,朝她说道。 “哦,原来是钟家之人,怪不得。”胡贵妃脸上露出释然之色,她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那丰腴的身躯将那紧身得体的宫裙一摆,便从那偏门离去。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那狂跳的心一直在怦怦的响个不停,那道迷人的笑容还有那修长的身躯渐渐的融进了她的脑海之中,令她心里羞涩之意越来越盛。 “少主,你可算来了,这些天都将属下给憋死了,你要再不来,属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那身穿龙袍的刘昱一见钟剑鸿的到来,便如负重释般的朝他说道。如果这一幕被那带钟剑鸿而来的侍卫看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堂堂北汉皇帝向一名世家公子行礼,他一定会惊掉自己的下巴的。 幸亏,那名侍卫将钟剑鸿领到了御书房前,便被在那御书房里的假刘昱给斥退了。此时这御书房里只剩下了这假刘昱与钟剑鸿二人,就连那些平日里服侍在北汉皇帝左右的太监也被那假刘昱给斥退下去了。 “不错啊,你这皇帝当得还蛮有滋有味的啊。”钟剑鸿看这假皇帝向自己告苦,不禁的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来,这假刘昱就向他诉苦,这使得他所遇到好的心情都打乱了,所以他这才会发出淡淡的威严。 “少主,属下哪里想做这个什么狗屁皇帝啊,你是知道属下的性子的。这些天里属下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就是怕露出了什么马脚,只有王得中来过一次。这次他主动请缨要去契丹搬救兵的,属下也不能看着少主的大业受阻是吧,所以属下就准了。至于其他的大臣百官,属下一个都没有见,就是连后宫里的那些妃子都没有碰一个。”那假刘昱向钟剑鸿汇报道。 “无妨,王得中去了契丹本公子会让他有去无回。本公子要你下诏书要那白水关守城大将凌铎之回京之事,你办得怎么样了。以前那刘昱也下过圣旨要凌铎之回京,再加上你的那道诏书,一共两道,本公子就不信他不回来。”钟剑鸿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厉寒芒,向那假刘昱问道。 “下了,早就下去了,而且还派了钦差大臣去,少主安排的事属下哪里敢怠慢。不过少主,属下还要在这宫里呆多久,这皇宫里死气沉沉的,属下再呆下去一定会逼疯的。”那假刘昱又向钟剑鸿问道。 “你将事办好就行,这些日子你也可以慢慢的与那些大臣们接触,那刘昱的生活习惯和做事风格你都记下来。切切不可暴露了马脚,至于那些妃子吗,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对了????????????”钟剑鸿脑里闪过了那道风情万种般的身影,他的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小,然后他又附在那假皇帝的耳中轻语道来。 街道之上一阵喧嚣声,随着从那酒楼的大门里闯进了十数名健壮的男子,为首的却是一名人高马大将胸口敞开的大汉。这大汉浓眉粗眼,身高八尽有余,那人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相貌,此人身形如一座微型的小山般。 那人在数名健壮的汉子拥簇下朝凌天云等人行来,那凶神恶煞的大汉子脚下发出微震之响,如一座小山在移动般。这群人径直来到了凌天云等伯桌子旁,他们双眼里露出凶光,朝凌天云等人盯来。 “胡爷,就是这三个小子,将小弟打伤的。你可要为小弟做主啊。”那名被凌天云一拳击飞的泼皮也豁然在场。显然,这名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大汉正是先前那群泼皮请来的救兵,看这些人也确实是个个身壮如牛,似乎并不是什么善类。这群人气势汹汹而来,使得这酒楼里所有的人都跑光了,就连那一直相劝的店小二也跑了,只剩下了凌天云等三人坐在这桌子旁。 “就是你们这三个将你胡爷的弟兄打了,在这晋阳城里,没有人敢打你胡爷的弟兄。胡爷今天也不讹你们,见你们是外乡人,也不要说晋阳人欺负你们外乡人,你们自己说怎么办吧。”那名满脸横肉的汉子声音如这雷响般,口沫星子四处乱飞,他朝凌天云等人叫嚣着说道。 凌天云很是无奈,这如山般的壮汉,应该身上有几分蛮力而已,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真气波动,显然并不是一名武修。综合刚才店小二所说,这胡爷应该就是这群泼皮的后台。这么一名既不是武修又不是什么世族门阀之人怎么能在这北汉国都晋阳城里横行霸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他想到了一点,那店小二说这群泼皮的后台与晋阳皇宫里某一位贵人有关系,那么是不是这位胡爷与晋阳皇宫里的某位太监有什么关系。 勾子长见状,他拿了一根牙签叼在自己的嘴里,眼里露出几分兴趣之色。他似乎并没有要出手的打算,不过这些人让这位名震天下的杀手出动,还真的有掉他的身份。这事当然还是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因为叶吟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见勾子长与叶吟风这副模样,凌天云不禁的感觉到什么这才孤立无援,这两个家伙,吃东西的时候速度比他还快,出了状况却躲得比他还远。他的心中真的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是本少爷又怎么样,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扰本少爷用餐,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凌天云比那自称为胡爷的人还要狂妄,他叫嚣道。而他的叫嚣声却引来那名胡爷的一阵讥诮之色,其他来势汹汹的壮汉更是眼里露出了鄙夷般的目光,似乎在看一名白痴般。 “见过狂的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狂的,胡爷在这晋阳城里生活了十几年,今个还真的第一次见过敢在你胡爷面前叫狂的主。小子,在这晋阳城里就算你条龙也得给你胡爷盘着,就算你是只老虎,也要给你胡爷蹲着。明白吗?”那胡爷不禁的咧嘴一笑,然后脸色一沉,朝凌天云喝道。 “哪里来的杂毛,小爷是谁你还不知道吧,敢在小爷面前称爷简直不知死活。”凌天云双目一瞪,语气比那胡爷还要狂妄几分,他嘴里不屑的叫嚣道。既然这人真正的后台是宫里,那么他就得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机会。那假的北汉皇帝来必须要宫里的人来揭发,而这群人正好让他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好个狂妄的小子,老子管你是什么人,兄弟们给老子打,给老子往死里打。”那胡爷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的心里早就怒火冲天。虽然他第一时间觉得这三人不凡,但是凌天云连番几次的在他面前叫嚣,这让他如何受得了。他的理智早就被直窜而上的怒火给淹没了,他身形往后一退,大手一扬,他身后的那群壮汉如猛虎扑食般朝凌天云扑来。 “砰,砰,砰”一串拳击在肉里的巨响声在这酒楼之中回荡着,其结果可想而知,那名被凌天云一拳击飞的泼皮再一次的趴在了地上。他的身子飞起落地时又打翻了不少的桌椅,当然他的伤势已经让他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了,只能嘴里不住的哀嚎着。 胡爷惊恐的后退了几步,他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十数名壮汉就这样的轻易被那名玄衣少年打趴在了地上。只剩下了他一人,还站着,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寒意,这少年身手太快,快得让他看都没有看清,那十数名壮汉就趴倒在了地面之上,嘴里不住的哀嚎着。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胡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惧意,这少年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杀神下凡。他在这城里一向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从来就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这让他心里又惊又慌又惧,他看着一步一步朝他逼来的那玄衣少年,不禁的脸色一变,身子正瑟瑟的发抖着。 “阿弥陀佛,敢问这各位可有什么食物给小僧充充饥。”胡爷正惊慌之即,他的耳里传来一道声音。 第五百三十三章 胡爷的倚仗 那一声空旷如幽冥深处传来的声音,让尽数趴在地面之上哀嚎的那些壮汉都停止了哀嚎,这一道声音如阎王的一道圣意般,这道声音如那天外之籁般,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这酒楼里所人的思绪都打乱了。 好一名漂亮的小和尚,只见这和尚身穿一件华丽又鲜艳无比的袈裟,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只泛着金光闪闪的锰钵,朝凌天云等人走来。这和尚单手合什,一脸宝相庄严,那如冠玉般的面容里更是泛出一抹肃穆般的神色。 那和尚如玉般的面容之上是一对闪亮如星辰般的眼眸,那眼眸之上更是两道斜飞如刀刻般的剑眉。好一名清秀无比俊逸不凡的和尚,那光滑如镜般的头顶并没有影响这和尚精美的五官,反而让这和尚的五官显得更有立体之感,让人觉得更加俊逸超群。 一听到这和尚的声音,那胡爷双眼里惊恐之色更盛了,他的身上不禁的颤抖的很厉害了,他头也不敢回,只任凭那和尚从自己的身边越过,然后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不止是他的眼里惊骇眼神更盛,就是连那些趴倒在地面之上的那些被凌天云击倒的壮汉们也停止了哀嚎,他们双眼里如见到了鬼般,惊恐加上悚然,让他们如遇上了这世间最为恐怖的怪物般。 “各位施主,可否施舍一些食物给小僧?”那小和尚见众人一副怪异的表情,又问了一句。他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双眼里泛出一缕异样的光芒,那是一道妖异如绚的光芒,直向凌天云的双目而去。 叶吟风双眼里流露出了炽热的光芒,他没有想到这和尚还来得真及时,想必这和尚就是那不妙妖僧的弟子不戒了。他盯住的这和尚然后说道:“这里没有素食,还有一坛美酒,如果大师不嫌弃的话,这里还有一些残余的荤菜。” 那和尚并没有理叶吟风,而是双目灼灼光芒落在凌天云的身上。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抹惊人的气息,丝丝真气如一道道密不透风般的气墙,直向凌天云狂涌而去。他的眼里更是泛出了一抹炽芒般的精光,或许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凌天云。 凌天云心头一震,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朝自己迎面扑来,那是正宗的佛门真气,可以碾压一切妖魔邪物的佛门气息。那和尚身上流露而出精纯无比的佛门真气,至猛如刚,正向他激涌而来。 面对着这股无比强大的真气狂压而来,凌天云 不禁的触动了自己体内的真气,一抹更加至纯如刚般的真元向那和尚反击而去。“嘶”,弥漫在空中的这两股佛门真气终于撞击到了一起,发出一串刺耳的尖啸之声。 两人一见面就暗暗的交手了,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他们心中更是吃惊不小。这和尚如此般的年轻,与凌天云年纪相仿,但他的内力之深厚更是远超凌天云的想象,让他心里忌惮不已。而那和尚虽然面无异色,但他的心里也是惊涛掀起,凌天云的内力之精纯也小他出乎意料之中。 “我说小和尚,化缘就化缘,干吗还要动手。”凌天云见对方撤去了激荡而来的真气,他也收起了狂涌而出的真气,他双眼一瞪,嘴里却是嚣张无比的说道。他早已经猜到了这和尚的身份,如此俊美的和尚不是那不戒又会是谁呢。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两人暗中交手之后,叶吟风的话刚落,而那勾子长更是满眼的兴致望着凌天云与那不戒和尚。还有那些趴在地上忘记了哀嚎的壮汉们,他们眼里更是流露出了不解之色,包括那名气势汹汹而来却又吓得胆颤心惊的胡爷,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明白这双方为何就一见面就打上了。 因为那和尚的出现,胡爷以及他的手下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眼里的惧色越来越浓,但他们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除了那和尚,想来这另外三人也是不凡之人,要不然这和尚怎么会径直的找上他们。 “阿弥陀佛,小僧只为了填饱肚子,哪敢什么素菜与荤菜,不过有酒那是最好的了。小僧谢过这位叶施主,另外小僧为了感谢叶施主赠食之恩,特有三字相告。”那不戒和尚并没有理会凌天云,而是将目光话了叶吟风的身上,朝对方合什说道。 “大师客气,不知是哪三个字?”叶吟风心中关切的是南宫纤尘与青绫的安危,显然这和尚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这才会故作神秘。但是他并不认为这和尚就是安的什么好心,其中必然有什么居心。 “白莲净。”那不戒和尚真的只说了三个字,而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说完,他便拿起了那桌上那坛凌天云难以下咽的酒,还有将那桌上的残菜剩饭倒进了自己手中那个散发着金光的锰钵里。做完一这系例动作之后,他又朝凌天云看了看,说道:“家师对凌施主甚是挂念,无奈家师不在晋阳。小僧想替家师与凌施主讨教一番,然凌施主俗事繁多,这晋阳事之后,小僧会再找凌施主的,告辞。” 看着那道被袈裟包裹着修长的身影渐渐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长舒了一口气,这和尚的实力非同一般。而且和尚似乎精通佛门诸多功法,虽然繁杂,但是无一不精,比凌天云还要胜上几筹。无奈这和尚是那不妙妖僧的弟子,他们注定是对立的,西域与中原对于佛的理念是不同的,虽然凌天云并不是出家之人,但他还是因为练习《大乘心经》而有触而感罢了。 瞥了一眼这群如负重释般的众壮汉,凌天云双眼里射出凌厉的目光,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胡爷的身上。“听说你与宫里的某一位贵人有一些关系,却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凌天云决定从这名胡爷的身上找出突破口,他要让北汉的皇室都知道那钟剑鸿的阴谋,所以他才会如此般的客气问道。 “这个,这个?????????”,那名胡爷语气里也不再是那么张狂了,他的心里不禁的暗暗叫苦,这三人连那和尚都不怕,怎么会怕自己这么一名小喽喽呢。再说了自己口中说的宫里的那名贵人只是自己扯虎挂大旗而已,那名贵人恐怕早就不会认自己了。 “是个爷们就痛快的说出来,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说吧,你与那宫里的贵人是什么关系,本少爷要去见一见那贵人,不知道你可否迎见一下。”凌天云皱了皱眉,见这胡爷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是不悦,他喝声问道。 “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我们胡爷身后的贵人说出来吓死,那可是当今皇上的贵妃。我们胡爷可是当今皇上最宠妃子胡贵妃的亲大哥,怎么样,小子还不赶紧给爷磕几个响头,然后赔个万儿八千两银子。” 就在那胡爷正要回答的时候,只听见一道不合宜的声音响起,却是那名开始被凌天云一拳击飞的那名泼皮。这泼皮显然还没有搞清状况,他见凌天云如此和气的与那胡爷说话,他以为凌天云等人应该是害怕这胡爷身后的那名贵人了。“你他妈不说话会死啊!”那胡爷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他转身一过耳光就扇了过去。可怜那泼皮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又被胡爷一个耳光扇倒在了地上,他眼里满是不解和疑惑,他不明白胡爷为什么要打自己。 凌天云心中不觉得一惊,他没有想到这胡爷来头居然这么大,那刘昱最宠的妃子胡贵妃居然是这胡爷的亲妹妹。怪不得这胡爷在这晋阳城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原来是仗着那胡贵妃的势,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刘昱如此宠幸那胡贵妃,为何没有给这蛮汉求个一官半职的,以这蛮汉的长相,刘昱最起码也会给一个大将军之类的吧。 “这位公子,这一切说来话长,能否到小的府上一叙。待小的一一给你们道来,至于能否见到舍妹,小的不敢保证。”那胡爷见凌天云脸上露出了觉思,他急连上前讨好说道。他觉得这三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自己的那名手下提到了胡贵妃,这三人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可见他们并没有将什么在汉皇室放在眼里。 凌天云沉思了一会向叶吟风与勾子长问道:“你们怎么看?” 叶吟风并没有回答,他低头思索着刚才那不戒道出的三个字,他不明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但是眼下自己在这晋阳城里又人生地不熟的,也许那胡爷应该可以找出一些线索,于是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至于那勾子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见。 “赶紧起来了,还躺在这地上装死。”胡爷见凌天云等人答应了,不禁的大喜。他朝那些趴在地上的壮汉们大喝一声,这样家伙,平时看起来威风凛凛,可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装死的本领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看着这错落有致的院子,这名胡爷的府第倒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不在这晋阳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但这里倒也清静,没有人声沸然般的喧闹。此时正是夏季仲时,那树枝上的蝉叫却是响个不停,却并没有给人一种吵杂之感,反而给人一种静宁。 “我说老,胡啊,你家这院子可真大啊,放在这晋阳城里那可算得上是世族门阀了。”那胡爷领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府第,凌天云打量了这府院四周,不禁的向对方打趣道。这院落三进三出,中间还有数间屋落分布在这院落的中间,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如此之大的院落,倒是成了这晋阳地皮头的府第,这让凌天云有一些感慨。 “哪里,哪里,这主要是上面的人给舍妹一些薄面而已。鄙人只不过是道上混的,难登大雅之堂,凌少将军就莫要取笑小的了。”胡爷尴尬的笑了笑,他的眼里自然的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神色,在这晋阳城里,能找到如此之大的府院,还真的有一些困难。这一路之上,凌天云也向胡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他并没有提自己正在为大周效力,他只表明了自己另一个身份,就是白水关镇守大将凌铎之之子。 “老,胡你就别谦虚了,晋阳城里除了那些实力雄厚的门阀世家,哪里还能找出这么大的院落,这院落恐怕又是你这家伙巧取豪夺而来的吧。”凌天云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然后又打趣道。 “这个真没有,这院落本就是上一任宰相家的院落,无奈上一任宰相一家归隐田野,而鄙人当时正好找大一些的府第,就将这院府给买了下来。当然,主要还是舍妹给鄙人出了一些面子,不然这么好的院落哪里能轮得上鄙人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 落花难有情 胡爷本名胡海杰,其妹胡玉娇正是北汉皇帝的一名妃子,早在刘昱还没有在晋阳称帝时,那胡玉娇便跟随着刘昱了。此女子虽然非出身门阀世族,但知书达礼,而且少与刘昱其他妃子争风吃醋,很得刘昱的宠幸。这胡玉娇本是刘昱纳的一名小妾,又与刘昱共甘同苦数年,虽然刘昱在晋阳称帝并未立后,但是这胡贵妃俨然成了这北汉皇室后宫之主。 胡海杰本就是一名泼皮混混,他仗着自己亲妹妹为皇宫贵妃,一直在这晋阳城里横行霸道,其手下一班子泼皮更是无恶不作,将这晋阳城的黑道垄断了,虽然不能说是一手遮天,但也是欺行霸市,人见人厌。 前些日子,或许这胡海杰手下的人吃了一些官司,那胡贵妃对自己我兄长进行了严厉的教育,然这胡海杰依然我行我素,不把自己妹妹的话放在耳中。导致兄妹俩人产生了隔阂,有好些日子不来往了,特别是刘昱御驾亲征这些日子,晋阳城里简直成了他胡海杰的天下了,弄得人怨载道。有数十张奏折都是直指那胡贵妃的兄长,使得那胡贵妃怒不可遏,亲自出宫狠狠的教训了他一番。 那胡贵妃放下狠话,如果这胡海杰还死性不改的话,那么她将永远不见他。胡海杰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只是说说狠话而已,他依然故我,却不料,那胡贵妃还真的不再出宫,就是他底的下的那些泼皮出了事,他想进宫去救自己的妹妹,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你这样做迟早害死你自己,这大周军不日就抵达晋阳城,到时总个晋阳城都会乱成一锅粥的,那些受你欺侮之人必定会找到这个机会报复于你,你还想指望那皇帝陛下还能庇护于你吗。”凌天云这才知道了这胡海杰的倚仗,也知道了他与那胡贵妃的关系。看起来暂时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打入皇宫之中,最好是可以找到那刘昱的儿子。 “至于这白莲教,晋阳城里倒不怎么听说过,因为晋阳有钟家的势力盘踞着,除了钟家的势力以外其它的势力都无法渗透进来。不过听人说那晋阳城北面的天龙山中有人见到过白莲教人的踪迹,不知是真还是假。鄙人可以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当凌天云问到了白莲教之事时,那胡海杰如此般回答道。 “那两名青衣女子确定是被那花和尚缠住了,然后趁趁的走了。”叶吟风又向胡海杰问道,他的心中一直担心南宫纤尘的安危,那和尚虽然给他说了三个字,但是从对方如此笃定的眼神里,他知道那和尚应该也没有伤害到南宫纤尘,必有一股其他的势力搅了进来,应该就是那所谓的白莲教。 “叶公子,此事千真万确,鄙人的手下一直跟着那花和尚,那花和尚一直纠缠着那两名青衣姑娘。最后他们还打了起来,他们打的时候还过激烈,鄙人的手下不敢靠太近。当鄙人的手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那三人早已不知所踪了,想必是出城了。但是这和尚今日却又出现在这晋阳城里,倒是令鄙人费解。” “今日看你们表情,你们似乎很是惧怕那花和尚,这又是怎么回事?”凌天云又向胡海杰问道。今日这不戒和尚虽然气势横生,但给人一种并不凶狠的感觉,为何这晋阳的地头蛇见了这和尚如同见了鬼般。 “唉,此事说来话长,鄙人的几名手下的家眷被这花和尚糟蹋了,而且鄙人还派出了不少人去找回这个场子。不料那和尚武艺高强,鄙人手下这些人哪里是那花和尚的对手,三两下就将鄙人的手打重伤。现在还有几人在家里养伤,这和尚哪里是和尚,简直就是一个恶魔,看见俊俏的姑娘就强行将人糟蹋。后来鄙人也怕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这花和尚着实可恶,有机会本少爷会替你找回场子。不过官府怎么说,难道就任这和尚作恶吗?”凌天云一听顿时双眼一瞪,这和尚想必就是修炼佛门至阳的内功,需要阴阳调和,又或许这和尚修炼了一门邪功,用采阴补阳的方法来增进自己的内力。这和尚迟早会与他一战的,他心里隐隐的感觉到。 知道再也无法问出什么,凌天云与叶吟风兵分两路,他主要是想办法混入宫内,而叶吟风担心南宫纤尘的安危,只能出城去寻找。至于那勾子长,他说他还有一些故友在这晋阳城里,他要去拜访一下,到底是真还是假,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深究。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大周军最迟后日就会抵达晋阳城了。到时攻城之战一打响,这混乱的晋阳城必定又会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胡贵妃在自己的寝宫里百无聊赖,她的脑海时不时的涌现出了那名年轻男子的面容,柔和的脸庞里透出一抹令她芳心乱怦的魅力,让她忍不住的沉迷其中。她感觉到了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让她有一种难言的羞涩感。 从那铜镜里映出那张不再年轻却如成熟透了的葡萄般的脸庞,胡贵妃的心里有涌起了层层的哀怨。至从皇帝回都之后,就再也没有临幸于她了,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老去了,再也没有那种青春活力般的容颜了。她长叹一声,梳妆台旁就是一盒精致的胭脂,她左手托起了那盒胭脂,右手小心翼翼的涂抹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此时,这铜镜里映出了一张白皙如脂般的面容,纵然是那眼角微小的鱼尾纹也无法看见了。她发现自己又年轻了起来,自己的身上又充斥着无尽热情般的活力。 “娘娘,娘娘,陛下有旨,要宣娘娘去御书房。看起来陛下还是非常想娘娘的,真是大喜事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在沉思之中的胡贵妃,接着传来了那宫女喜跃如雀般的话语。 “啪”的一声,胡贵妃手中的胭脂跌落在了地面之上,化为了一缕缕翻飞起伏的迷尘,将她的双足染成了一片红艳之色,顿时,那郁香扑鼻而来的胭脂香气在这房里弥漫而开。胡贵妃捧了捧自己乱跳不已的胸前,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红艳动人起来。 她急连叫那宫女前来收拾,而她却离开了那梳妆桌,在那梳妆桌旁的一摆满首饰的小桌子上挑着那眼花缭乱的首饰。她的心里难以压抑那股突如其来的惊喜,乱怦的心如几只小鹿在乱跳着。 “这支凤钗戴起来一定显得端庄大气,但是要用什么发簪来配呢。这串珍珠项链应该也很配的,正好衬托着那细腻如滑的皮肤,只是太过老气了。”她不知道自己选那一件首饰,她的嘴里不禁的喃喃自言着。 细长的玉簪插在那高挽起的发髻之上,那乌黑的发丝两边别着两支凤钗,再加上的那一身修长的宫裙,脸上略擦拭几点胭脂。此时的胡贵妃看起来充满着高贵典雅,她的身上流露而出端庄大气的气质。当她出现在了那假刘昱的身前时,那假刘昱简直是看呆了,他的双眼里露出了炽热的光芒,狠不得将这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拥入怀里。 “来,爱妃,这边请。朕近日来为了国事操劳过度,让爱妃担心了。朕令人备了一些酒菜,今日只有朕与爱妃两人,不必拘节了。”那假刘昱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那贪欲的目光。他举着一精致的酒杯,向胡贵妃缓声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胡贵妃心神迷离,她的脸上露出了不胜娇羞的红艳之色,她的心不禁的乱跳得更快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这人眼里流露出的却是她所不熟悉的目光,眼前的这人身上更没有她所熟悉的味道。迷离的眼神里透出淡淡的幽怨,她只知道此时的自己无比的幸福,只是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了,让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离阳宫,而目送着那马车离开的假刘昱却是脸色阴沉,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当除那贪欲般的目光,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阴寒之色在流转着。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人,连服侍的太监他也将他们打发下去了。 钟剑鸿看着那具充斥着成熟韵味的躯体,淡淡的酒得气从那女子那樱桃般的小嘴里吐出,还有那张红艳欲人般的脸颊。他的双手又触到了那不再结实却又高耸般的胸前,他的手灵活的一扯,那女子身上的衣襟尽数被他解开,露出了那白皙如玉般的肌肤。此时的钟剑鸿犹如一只遇见了美食的野兽般,他双眼的瞳孔不住的充斥着红芒,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 胡贵妃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她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这个梦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醒来之后,还感觉到自己身子传来阵阵的酸楚之感。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她不禁的想到了那个荒诞的梦,她不知道那是梦境之中,还是现实之中真实发生的事。所以她很是困惑,她张嘴叫了叫那宫女,却没有得到那宫女的回应,这让她很是吃惊。 挣扎着起来,胡贵妃掌了一盏烛灯向外走去,屋外一片漆黑,入眼里只有那满天的繁星,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空虚和寂寞。那宫女一定是睡得太死了,以至于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叫声,但是她并没有生气。一向生活节俭的她并没有在乎这些,如果她需要,她可以向皇帝陛下要更多的宫女还伺候,但是她还比较喜欢清静。 若大的皇宫如一巨大的囚笼般,让胡贵妃有一些低闷的感觉,虽然远离了后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处事小心翼翼。虽然这皇宫之中早就认为她就是这后宫之主,但是她对此并不感兴趣。只要能够得到陛下的心,那就是最大的满足,做不做这后宫之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恐怕陛下还是第一次在这御书房里与她做这等事的,想到这里,胡贵妃的嘴角不禁洋溢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她还是深得陛下宠幸的,虽然这些日子陛下从战场之上回来,一直怪怪的不上朝不见任何人,但是还是见了她,还是在那御书房里临幸了她。 不知道为何,她居然鬼使神差般的走出了自己的寝宫,向那离阳宫走去,她将自己手中的烛灯换成了一灯笼。幸喜她的寝宫离那离阳宫并不甚远,而她抿起的笑意一直没有停,她很快就来到了离阳宫,她很顺利的进入了离阳宫,期间她到了一队队穿梭在这宫四周的禁军侍卫,但是并没有任何的一名禁军侍卫阻止她进入离阳宫。 第五百三十五章 再遇张家人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天龙山脚下,一声略带稚尖的曲子将这宁静的树林打破了。却见一名身着鲜艳无比袈裟的小和尚手捧着一金光锰钵正在这林里的小路里一蹦一跳欢快的行走着。这和尚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这和尚样貌却是俊美无比,唇红齿白,如冠玉般的面容加上光亮的头顶,这和尚整个脑袋给人一种浑圆般的美感。 这和尚不时的东看看西看看,嘴里哼着的小曲却没有停过,一句接着一句,只是重复着那首曲子罢了。一条幽然般的小径通往那空幽神秘的天龙山中,这和尚双脚一抬,身形一窜,人已然跃过了数丈之远,在那浓密的树林之中只见那鲜艳无比的袈裟在这林中缝隙里斑驳的阳光下格我醒目。 “这燕公子还真是一名妙人,此曲不错。小僧虽然只学会了一部分,但是此曲里蕴含的意义却是令人沉迷不已。”那小和尚停止了哼曲,他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他入山的动作却是更快。 小和尚连跑带跑的在这通幽的小径里疾行着,当他的身子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坪地时却收住了脚步。只见那空旷的坪地立着三人,两名身着锦衣的花发老者,而这两名老者遥遥相对的却是一名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 只见这名妙龄女子的双目里带着一丝悲伤之情,而那两名相貌有一些相似的花发老者脸上却是怒意横生。对峙着的双方并没有在意这小和尚的到来,那老名老者紧紧的盯着那名红衣如火舞般的妙龄女子。 “焰儿,我张家的宝物是不是你拿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其中一名老者向那妙龄女子问道。两名花发老者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恼怒之意,他们只是瞥了那跃上坪地的那小和尚一眼,并又将目光落在了那红衣妙龄女子的身上。 小和尚心里流过一丝疑惑,显然这三人是相识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为何从这妙龄少女的眼里透出一丝哀怨之色。至于那名花发老者所说的传家宝物并直接被他忽略掉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如此美貌如花的女子更让他动心。 这山岭之间却出现了这么一名貌美如花的少女,这怎么不叫他心花怒放,看起来自己这遭还是来对了。虽然那两名青衣女子跑了,但是自己却遇到了另外的一名红艳如火般的妙龄少女,这佛主对自己还真的不薄啊。小和尚的心里不禁的乐开了花,他那双迷乱的眼眸里泛出了一缕异样的光芒。 “两名爷爷,孙女并没有动家里的任何东西,难道你们就不相信孙女吗。孙女全部的包裹也被他们搜过了,你们真的冤枉孙女了。”那名红衣如火般的妙龄少女眼里泛出了委曲之色,数点晶滢的光芒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她声音怯怯的向她对面的那两名花发老者回答道。 原来是祖孙的关系,小和尚并没有急着进山了,他在这空旷的坪地旁找了一块大石头,就这样一屁股坐了下来。但是他的双眼却是不曾从那红衣女子的身上移开,至于那两名花发的老者,就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小和尚那悠闲的一坐,却引来了三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哪里来的小和尚,看什么看,赶紧的走开。”其中一名老者一见到这和尚,不禁的满脸怒气,他朝这小和尚喝道,显然这和尚的到来让他很是不爽。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就当小僧不存在就是了,小僧在这憩息片刻就离开。”那小和尚双手合什,正色的说道。只是他的双眼却是连看也不看那两名花发的老者,目光一直落在了那红衣如火般的妙龄少女身上。 “小和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要让老夫动粗。”另一名老者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他朝那小和尚大声喝斥道。说完他转身便向这小和尚走来,显然他并不喜欢有外人存在,所以他这才如此急切的想要赶这小和尚离开。 “哎哟,我说这位施主,这天大地大,难道这天龙山就是你家的吗。小僧想在哪就在哪,佛主说过相见就是有缘,小僧也只不过路过而已,又碍不到你们什么事。这位施主,?????????”那小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却见那名花发老者来到了他的面前,右手化爪朝他的左肩抓去,而小和尚显然没有想到这名花发老者会突然间出手。以至于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就顿了下,但是这和尚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惧色,一脸我轻松无比,坦然面对着那老者化爪的右手向他抓来。 那名花发老者脸上怒气横生,闪电般的伸出右手向那小和尚抓去,当他的右手落在了那小和尚的左肩之上时,双眼里却是射出了一抹难以置信般的目光,转而间他的眼里的眼神变成了惊骇之色。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右手落在了那小和尚的左肩之上,虽然他集起的内力只有那么两三层,但是他那用力一抓之下,那和尚却是动也不动一下。 他的右手仿佛抓在了一块铁板之上,使得他的五指硬生生的一阵痛楚传来,心中不禁的一惊。那老者又将自己的力气增加了几分,然而结果还是如此,自己的右手仿佛抓住的是一块钢硬无比的铁板般。这一变故让这名老者脸色不禁的变纪了数次,他暗暗的一咬牙,他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另外还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全部灌输在了自己的右手五指之上,他暗暗一运功,五指化作了五道利剑狠狠的向那小和尚的左肩抓去。 那老者脸色猛然间一变,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双眼里骇之色越来越盛,他清楚的看到那小和尚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正看着他。这一下让他恼羞不已,自己全身的真气和力量都灌输在了自己的五指之上,然而连对方的那身鲜艳无比的袈裟都没有抓破。 他感觉到那小和尚满眼里的讥讽笑眼,使得他不禁的恼羞成怒,他再一次的狂运真气,周身里涌起层层激荡掀啸的气息,他再一次的用力朝那小和尚的左肩狠狠的抓去。“咔嚓”一声,他听到了一声骨骼断裂,这一响声一起,使得他脸上不禁的露出了欣喜般的神色,然而他脸上的欣喜之色刚起,却又冻结在了脸上。 接着他感觉到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从他的右手指上传来,他骇然发现原来骨裂之响的声音并不是那小和尚肩胛断裂的声音,而是自己那右手五指之中的食指断裂了。钻心之痛使得他的脸上不禁的变得更加苍白起来,他发出一声兽吼般的啸声,扬起了左手化掌就朝那小和尚的头顶拍将而下。 “砰”的一声,他只觉自己的左掌拍在了一块更加坚硬无比的铁板之上,从自己的左掌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反击力将他的左掌震得酥麻一片。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悚恐之意,那名老者如见到鬼般,身子疾速的朝后掠去。待他的身子落在了另外一名老者的身旁时,他这才定定了自己的身子。 那小和尚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那名红衣如火般的妙龄女子,那宛如点漆般的眼眸带着几分迷人的诡异之色。那小和尚依然看也不看那两名花发老者一眼,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事如没有生过般。他那迷人的笑容里泛出一抹令心醉般的幽恋光芒,使得人不禁的要沉迷其中难以自拨。 张灵焰心中不禁的一颤,她从来没有见如此迷人般的眼眸,那点点如星辰般的眼眸里带着几分令她陶醉般的暖意,使得她感觉自己就要融化在那宛若星辰般的点眸之中。那小和尚的脸色无比的柔和,那柔和的脸颊上泛出一层神秘的光辉,令她禁不住想要膜拜。她只觉自己仿佛被一片浩瀚的星空包围住,让她深陷其中。 她再也无法离开那双眼眸了,她仿佛觉得那双眼眸里有她想要的温暖,仿佛那无尽的星空之中飘来了一道白衣无尘般的人影,让她不禁的芳心一震。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那无限的星空之中陪伴着那道白衣无瑕的男子,哪怕是千年万年,又或许是永生永世。 小和尚从那红衣妙龄少女的眼里看到了迷离般的光芒,他双眼里射出的妖异光芒越来越盛了。那妖异的目光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般,从小和尚的身上架起了一座七色彩桥,然后又让在那红衣如火般的妙龄少女的身上,最后落进了那少女的双眸之中。 “焰儿”一声暴喝从另外一名老者吐出,而另一名双眼骇然之色依旧的老者却是双目闪烁着异样的精光。“大哥,咱们还是撤吧,这小和尚古怪的很,小弟并不是这和尚的对手。”说这名花发老者便转身发那山外冲去。 “走什么走,那焰儿怎么办,张家宝物的下落难道不问了吗?”另外的那名花发老者不甘心的问道。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红衣似火的妙龄少女身上时,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惧意,因为他的那一声大喝是运气暴喝而出,但是自己的孙女却是依然深陷在那小和尚目光之中难以清醒。这世间居然有如此诡异的功法,这小和尚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一名妖僧,想到这里,这名花发老者也身形一窜,朝那山外而去,却再也不顾自己孙女的安危了。 当叶吟风的身影出现天龙山脚下时,当空的太阳如炙般烧烤着大地,幸亏这天龙山下树木郁葱,还有阵阵清风扑面而来,这才使得这天龙山有一股子凉意袭来。天龙山的脚下并没有什么大道,只有数条通幽的小径直向那山里而去,叶吟风只能靠运气随便挑了一条小径,展开身形便向那山里奔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进入了那小径之中就听到了两道破空之声传来,使得他不由得收住了脚步。那两道急促的破空声疾速的朝这山下而来,阵阵的气流搅动的气息朝他迎面而来,让他不禁的提气一凛,他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武修之人,而且听那两道破空声,这两人的修为显然不凡。 他只能收住脚,立在了这小径之旁,很快就有两道两影从那山中冲刺而下。接着他就看清了那两名花发的老者,那两人正是饶州张家的张澜之与张瀚之两兄弟。看到张瀚之的身影出现时,他的心里就如激起了千层巨浪般。 第五百三十六章 无名小酒肆 凌天云从胡家府里策马而出,那胡海杰对他也算不错,可以自由出入这胡家院落。刚开始那几名泼皮看上了他们三人的马匹,这才会在那酒楼之中找他们的麻烦,无奈他们踢在了铁板之上,这才找胡海杰出马。凌天云对于胡海杰的热情大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此人为霸一方,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他对此人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什么恶感,只是彼此之间的利用罢了。 他策马来到了一家无名的酒肆,这是位于晋阳城西的一片低矮的屋落群之中,那酒肆正那处于一街口与小巷交汇处。那迎风而起的酒肆招旗正在那烈阳的暴晒之下无力般的耷在那木桩之上,这位置比较显眼,凌天云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家无名酒肆。 他将自己座下的马匹栓在了那酒肆门前的木桩上,自己径直朝那酒肆里走去。这是一家摆设陈旧的酒肆,破落的桌凳上有一层厚厚的积垢,必定是时间长久被无数的客人坐了留下的印迹,暗黑的桌凳却是收拾得比较干净。整体上来看,这无名酒肆还是比较干净,但是还是有一些破落。 一名酒保无精打采般的坐在那酒肆里,不时的拿着一布巾赶着四处乱飞的苍蝇,他并没有发现有人进入了这酒肆之中。赶走了那花飞在他身边的苍蝇之后,这名酒保双眼不禁的一耷,一阵晕晕欲睡之态显现而出。 凌天云并眼里并没有任何的异色,这家酒肆在一片低矮的屋落群之中,虽然这里是街道与小巷口的交汇处,但是此时的行人寥寥无几。不要说这样的无名小酒肆了,就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晋阳城里吃饭的那家酒楼都是生意不怎么样,晋阳的酒都充斥着一股子老醋般的酸味,这酒肆有好的生意才怪呢。 “小二,你家掌柜的呢?”凌天云一进门就看到了那耷着头昏昏欲睡的酒保,他不禁的朝那酒保大声的喊道。而他的那一声大喊,使得这酒保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待他看清了面前是一名粗犷的少年时,那股满怀兴奋却又落了下去。 “客官是要喝酒吗,找我家掌柜什么事啊。小店可是百年老店,这晋阳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要小的给您打几斤酒尝尝。”这酒保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将那少年放在眼里,但是他嘴里却又职业性的唠叨着。 “就你们晋阳城里的酒,都透着一股子陈醋的酸味,真是难以下咽。在下找你们掌柜的,烦请去通报一声。”凌天云心中一乐,这酒保还真的会说,什么百年老店,这店里充其量就只开了两三年而已。 “哦,好的,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叫我们掌柜的,如果我们掌柜的不见你,那可不要怨小的啊。”那酒保一听,顿时没有了什么兴致。他朝凌天云淡然说道,说完他便朝那酒肆的后院里而去,将凌天云一人扔在了这酒肆之中。 不一会儿,那酒保领着一名中年男子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小可正是这酒肆的掌柜,敢问这位小友有何贵干?”那中年男子抱拳向凌天云微笑道。那是一名面容有一些消瘦的中等个子的男子,一身青衫里透出一股子书生卷气,让人感觉这不是酒肆掌柜,而是一名落魄的书生。 凌天云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黑色玄铁令牌,在那名中年男子的眼前晃了晃,待对方看清楚之后,这才收了起来。而那名中年男子一看到那令牌时,本着慵懒的双眼顿时射出一抹炯然的精光。 “你先回去吧,今日咱们酒肆打烊。”那中年男子朝身边的那名无精打采的酒保淡淡说道,他丝毫不顾那酒保满眼里的不解和疑惑,自己便领着凌天云朝那酒肆的后院而去。 “属下周鑫财,见过凌公子。”那名中年男子将凌天云领进后院之后,便向凌天云执礼说道。他的双眼里露出了兴奋之色,浑身微微的一颤。 “你我并不上下级关系,在下也只是受人之托暂时在飞雀营而已。你不必这么拘束,此次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下这晋阳城里的一些事而已。”凌天云脸色一正,向那中年男子说道。他只是暂时在飞雀营而已,现在的飞雀营还掌握在赵匡胤的手里,只是他暂时替自己的二哥暂管飞雀营。 “凌公子有什么需求的尽管问便是,小可一定全力配合。”周鑫财脸色一肃,朝凌天云凛然说道。他没有想到这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是飞雀营里的指挥使,虽然他并不知道凌天云真正的身份,但是凭着他过人的阅历,他显然不敢小看这名少年。 凌天云向他问了一些关于那晋阳皇宫里的一些事,然后又问了关于钟家的一些事。 “那皇宫里到是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据说北汉皇帝刘昱从战场之上归来之后,便一直呆在那离阳宫的御书房里,既不上朝也不见任何大臣,就是连那后宫之中的妃子都没有接见过。所以这宫里有传言,说皇帝刘昱受到了什么惊吓,又有传言说这皇帝中了什么邪。至于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对了,好像昨夜里那皇帝召见了胡贵妃,就是北汉皇帝最宠幸的那名妃子。” “至于钟家,倒是出了一些动静,钟潢雨一系的族人尽数被削去了权力,沦落成了没权无势的普通族人了。而钟剑鸿好像昨天也进宫了,好像是昨夜里才回到钟府。有一件事令人费解,半夜子时,有一辆马车从钟家驶出,直接进宫了。也不知道那马车之中是什么人,为何会深夜进宫。” “关于那钟剑鸿,你们可有什么详细的资料?”凌天云 听着那周鑫财的汇报,不禁的思索了一会,然后向对方问道。这家酒肆本就是大周在北汉的一个暗桩,而这酒肆的掌柜周鑫财也是一名飞雀营的成员。在晋阳城里,这周鑫财也算是一名飞雀营头目,大周派到晋阳的探子都直接向周鑫财汇报。除了周鑫财,在晋阳城里还有一些身份隐秘的飞雀营成员,他们分别被安插进了不同的地点,在那皇宫之中,不有青楼里,以及一些毫不起眼的杂货铺店,都有飞雀营的成员。 “这名钟家的少主,倒是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平日里也会逛逛青楼,还有他与他的一名婢女有苟合的关系。至于其他的,小可能力实在有限,无法查出些什么。”一提到钟剑鸿,周鑫财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他向凌天云歉意的说道。混迹在晋阳城里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凡人,要想真正打入这北汉第一武修世家之中,还是有一些困难的,所他们无法查清钟剑鸿的底细。 “你要尽快查清昨夜里入宫的是什么人?至于其它的事,姑且放下,我就住在那胡海杰的府院时,听说那胡贵妃是胡海杰的亲妹妹,此事可是当真?”凌天云知道对方的难处,并没有说什么,他将自己的住处说了出来,以便日后有什么消息好及时联络。 “此事千真万确,只怪那胡海杰是稀泥扶不上墙,要不然以胡贵妃深得那北汉皇帝的宠幸,怎么也不可以沦落成了这晋阳城黑道地皮的头头了。他们两兄妹之间好像有一些隔阂,都不怎么往来。凌公子既然住在那胡家,那么暂时就安全的很。胡家在这晋阳城里虽然比不上其它的门阀世族,但是看在那胡贵妃的面子上,也没有人敢轻易惹的。” “我要入皇宫一趟,你这里可有什么办法?”凌天云暗想那胡海杰果然没有说假话,但是他觉得自己靠胡海杰这条线进宫显然会来不及,所以他这才急急的想进宫一趟。他想要看清楚那名假刘昱的真正面目,从而揭开钟剑鸿的阴谋。 “皇宫戒备森严,要想偷偷混入进去恐怕有一些困难。小可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待小可找到适当的时机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凌公子。”周鑫财无奈的摇了摇头,进皇宫并不是进入门阀世家那么简单,晋阳皇宫里除了戒备森严之外,那皇宫里也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武修高手,所以他只能无奈的说道。 看想来这晋阳城飞雀营的探子还是能力有限,凌天云心中不禁暗想着。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眼下除了等他便没有其它的法子,那胡海杰与胡贵妃又有隔阂,想从那条线进宫,显然还是有一些困难了。 “对了,凌天云,我大周军队明日就会低达晋阳城了,到时这晋阳城里会一片混乱。还望凌公子保重才是,小可已经将这晋阳城里的布防图送出了城外。这晋阳城看似松散,但是若要强攻起来,还真的很难攻下。就怕陛下太过心急,到时会过多的折兵损将。”周鑫财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朝凌天云说道。 “这么快,唉,到时走一步算一步,至于陛下那边在下会周旋一二的。可有契丹方面的消息,王得中再次赶往契丹,肯定是借兵去了。怕就怕到时契丹大军与北汉大军两面夹击,我大周军就危险了。”凌天云的心中不禁的一想到了契丹国,这如钉子般的存在一直卡住在周的咽喉处,拨又拨不掉,倒是让人费神。 “王得中一走,小可派了几名经验丰富的探子跟着,到现在还没有将消息传过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契丹人一定会借机出兵,只是契丹大军何时出兵,何时抵达晋阳,这些还要小可确定一二。” 凌天云离开了那家无名酒肆,他的脸上并无任何的轻松,那如悬在头顶之剑的契丹国让他替大周担忧不已。北汉虽然是弹丸小国,但是北汉国也有数名赫赫威名的大将,守在那最南边的就有杨业,还有那晋阳西南五百外的维州单家,以及驻守在晋阳里的大将丁贵,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能将。而大周军虽然气势恢宏而来,但也是人乏马疲,况且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所以对于这攻打晋阳的一战,凌天云的心里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他不禁的腿下一夹,那骏马长嘶一声,朝那街道里疾驰而去。他的心里有一丝沉重之感,钟剑鸿必定猜到了他的到来,他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等待自己钻进去,而留给自己的时间显然不多。 第五百三十七章 神女应无恙 叶吟风看清了那两名来者,他的心里顿时汹涌不已,他将已然退至这小径旁的脚收了回来,身子正好立在好小径的中央,将那两名直冲而下的老者挡住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两人,叶吟风的双目里掠出一抹寒彻的精光,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张家的人,而且还是张瀚之兄弟俩。那张瀚之的声音一直被他默记于心,就是一道声音,就是那个叶家被毁的夜晚,第二拔的杀手赶到了叶家,幸运的是叶吟风躲过了劫。 虽然叶吟风逃过了一劫,但是那村落里的村民却是无辜的,那偏避的村落,叶家附近所有的村民尽数被这些杀手杀害,为了那些无辜的村民,叶吟风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找张瀚之算一算帐,他要为那些死去的无辜村民们报仇血仇。上一次在饶州时,因为他实力低下,只觉远不是那张家兄弟两人的对手,但他已然不是当日的自己了,张潮之的命他誓在必得,为了那些冤死的无辜村民。 “哪里来的病鬼,还不快快闪开。”张瀚之与张澜之两人从那山中冲下,他们没有想到这小径会出现一名脸带着病态般的少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张瀚之脸色一沉,不禁的大怒喝斥道,本来他在那小和尚的手中吃了个暗亏,他的心情就极度的恼怒,而此时小径上又出现了一名病态少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让他更加怒火丛生。 叶吟风嘴角凝出一抹冷冽的寒意,他并没有因为对方那一句大喝而有所动,他暗暗的运起周身的气息,却没有让一丝一点的气息外泄而出,犹如一名病入膏肓的少年般。此时的他易过容,显然那张瀚之并没有将他认出来,所以对方这才如此张狂。 见叶吟风立在那小径之中毫无所动,疾射而下的张家兄弟不由硬生生的收住了身子。张瀚之满眼的怒色毫不掩饰,他的身上暗暗的流露出了几分肃杀气息,凛冽森寒的杀意朝叶吟风狂涌而去。而那张澜之却是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他看着那名脸上带着几分病意的少年,不如何,他总觉得这身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子,你耳朵聋了吗,没有听到老夫的话吗?”张瀚之怒不可遏,刚才自己吃了个暗亏,他的心里郁闷不已,却又无处发泄,而叶吟风挡住了他们的出路,更是让他将所有的怒火把发泄到了叶吟风的身上。 “你就是张瀚之,刺天盟的杀手?”叶吟风的脸上泛出一层霜意,他朝张瀚之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老夫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了,连你这样的病鬼都敢来责问老夫了。不错,老夫正是张瀚之,饶州张家的张瀚之,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明明知道老夫是刺天盟的杀手,还敢挡老夫的道。”张瀚之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他并没有将这名满脸病态的少年放在眼里。刚才吃的那暗亏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他毫不犹豫的向对方回答道。 而他身旁的张澜之却是心中一震,这少年看似满脸的病态之色,但是他连对方身上的气息波动都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他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波动,有两种可能,就是对方是一名普通的少年,根本就不是武修,还有一名可能,就是对方的武修境界高于他们,并不是对方没有气息波动,而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波动。 “既然如此,那么你可记得八个月前,南唐淮南的定远县,你可率人将一村落里所有的村民都杀害了。”叶吟风脸上凝出一抹阴寒的冷意,而他身体内的真气却是咆哮不止,在他的体内肆意狂涌,但还是没有一丝气息外泄而出。这并不是他想要刻意的隐藏,他只想让自己狂暴的内心冷静下来,他知道越到极致的心态就越要稳住自己。 “老夫杀了很多人,几个月前的事哪里记得了这么多。小子,如果是寻仇的话,那么老夫成全你,如果你没事找茬的话,老夫就不跟你这么多的废话了。反正老夫杀了这么多人,再加上你一名也不在乎。”张瀚之的眼里异样的光芒一闪即逝,对于那偏远村落的屠村之事,他哪里会忘记。那些还在沉睡中的普通村民,就这样被他们尽数屠杀,他们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一偏避的村落,所以他的印象特别深。 “你不承认也罢,你还有三名同伙,那一次的行动一共有四人。我想要知道另外三名杀手的名字,代号也行。”叶吟风那带着病态的脸庞上微微的一变,变得一种寒彻般的凛冷,在他的脸上哪里还看得出任何的病意。 “嘿嘿,你是何人,看起来莫非你是那村落的漏网之鱼。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想不到那夜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不过,就凭你这病恹恹的样子,难道还想为那村民报仇不成。”张瀚之的心里也是微微的一震,那一次他们屠杀那村落,让他们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虽然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是要他们亲手杀向这些普通的村民,而且还在熟睡之中的村民,这让他们心里一直有一根刺般,卡在他们的心窝之中。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来收取你们性命的人。尔等屠杀一村落,天理难容,纵然你们是刺天盟的杀手,本人也要为那数百冤魂讨回一个公道。”叶吟风脸上的病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却是一抹坚毅的神色,修长的身子傲然间一振,犹如一柄破鞘而出的宝剑般,锋锐的气息突然间澎湃而出。 “是他!”张澜之终于认出了叶吟风,他没有想到眼前这少年就是那日在张家门前与南宫纤尘连袂而行的那少年,从这少年的身上涌现而出的气息,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虽然他不知道这少年与南宫纤尘是什么关系,但是他想到了那日他们牵手而行,他就知道这少年一定有着不凡的身世。 “哈哈哈哈,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什么因果报应,天理公道。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因果报应,也没有什么公道,弱肉强食,谁的实力强就是谁说了算。你听好了,那夜里包括老夫,还有三人,一名叫夜叉,一名叫无常,还有一名叫百鬼。老夫的外号叫毒蛇。不过你没有这么一天了,今日老夫就要斩草除根。” 张瀚之话语一毕,“锵”的一声,手中一道刺眼光芒绽放而出,他手中豁然出现了一柄光芒四射的长剑,那长剑在这斑驳的阳光之下泛出层层刺目的反光。而他的身影更是如箭般朝叶吟风射来。 叶吟风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方的身影刚一起,他右手一伸,那无锋铁剑即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他扬起一道幽寒的光芒朝那道绚丽的光芒迎接而去。他脚下一错,身形一窜,在空中留下了一串串的残影,而他已然挽起的剑花卷起一股轰然般的气息朝张瀚之那柄映着阳光的剑挥舞而去。 “铮,铮,铮”一串金属交鸣之声响起,叶吟风脚下急转如风,他手中的铁剑更是挥舞如密,层层的剑影卷起了朵朵剑花朝那张瀚之笼罩而去。而张瀚之的脸色终于变了,那一阵金属交鸣之后,他的手腕里传来了阵阵的刺痛,却是从对方铁剑之中涌来的反击之力将他的虎口震痛。他没有想到这少年不但剑法不凡,而且这少年的内力更是深厚无比,他的心里涌起阵阵的震惊。 狭长的小径之中,两道身影手中剑光流转,数道激射的光芒从这两道身影上狂扫而出。那道道激荡而射出的剑光落在了这小径四周青树之上,一串树枝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那些被剑光扫落的树枝纷纷的从那树上落下,将这小径铺落。 “啊”,张瀚之终于还是弱了叶吟风一筹,他的左肩被叶吟风手中的铁剑重重的一击,将他左肩的胛骨给敲碎了,那如重锤般的一击让他不禁的发出一声惨叫。此时的他更是狼狈不堪,头上的花白发丝尽数散落在他的脑后。 “大哥,快杀了这小子。”张瀚之不得不朝立在一旁的张澜之求救,他手中的长剑之上被叶吟风手中的铁剑磕碰出了道道细如米粒大小的缺口。这一发现不由得让他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有想到对方手中那柄无锋无刃的黝黑铁剑却如此坚硬,将自己手中的剑磕碰出了好几道口子。 张澜之一听到其弟的求救声,他犹豫了一下,但是他脸上很快就露出了一丝狠戾之色。这少年虽然来历不凡,但是只能他们兄弟两无声无息的将这少年杀了,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查是他们做的了。只要杀了这少年,一切麻烦都解决了。 他一咬牙,手中的顿时亮出了一柄长剑,这剑要比那张瀚之的剑宽一些。他举剑一扬,身形一晃,便加入了战场之中。随着张澜之的加入,叶吟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冷凝的脸色里却泛起了更浓的杀意。 一道蓝影在两道灰影之中穿梭着,叶吟风脚下踏着精妙的步法,他手中的铁剑更是神出鬼没,剑剑光影层层,招招幽光乱舞。叶吟风一会儿铁剑化作漫天的细雨,将这烈阳尽数掩盖住,一会儿又将自己手中的铁剑化作了狂风大浪,在这幽然的小径里掀起了阵阵树叶绿涛,纷飞的残枝碎叶漫天而起。 “砰”的一声,张瀚之被叶吟风一剑扫落在地,接着叶吟风身子化作一缕清风落在张瀚之的落身之处,他手中铁剑一挥,无锋铁剑直指张瀚之的咽喉处。 看到此情形,张澜之的心里涌起了一抹无力之感,他身形一退,满眼的骇意盯住那名脸现寒意的少年。他知道自己就算再一次的扑上前去,也无法将自己的亲弟弟救下,“这名少侠请住手,鄙人见过那南宫姑娘。如果少侠饶过舍弟性命,鄙人一定告之那南宫姑娘的下落。”他不由得急急叫道。 “她在何处?”叶吟风剑眉一挑,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般的煞意,听到了南宫纤尘的消息,使得他的心里不禁的一震,那颗保持着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的脑海里微微的浮现出了那道青衣绰然般的身影,那个令他魂牵梦绕般的女子终于让他得到了她的消息。他那握剑的手不禁的一颤,本着刺将而下的动作却又顿住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钟家的反击 张澜之只觉自己浑身间一颤,他的双眼里射出几分悸意,他果然猜测的没有错,这少年正是那次与南宫纤尘一起的少年。他的心里更是颤栗不已,他果然赌对了,如果他这一次赌错了,那自己的弟弟便会当场被那少年刺于剑下。 “就在这天龙山中的一间无人的小庙之中,那小庙叫做无漏寺。南宫小姐及其婢女都在那小庙之中,我们兄弟俩人与她们分开并没有多久。”张澜之略带着干涩的声音向叶吟风说道,他只希望对方能够饶了那张瀚之一命,至于其它的,他便没有多想。 “既然如此,死罪可饶。”叶吟风的心中一阵狂喜,但他的面容里依然带着如寒般的冷意,他朝张氏兄弟说道。那张澜之一听,心里顿时如一块大石落下般,既然与玲珑谷搭上了关系,那么这少年应该也是一言九鼎之人。但是叶吟风的下一句话却让那张瀚之如陷入了寒冰窟窿之中,让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死罪可免,但是那些惨死在你们手中数百名无辜村民的冤魂无法安息。所以,为了不让你日后作恶,为了那些被你们杀害的无辜村民,今日就将你的修为废了。”叶吟风的双目里闪过一道厉光,他手中的铁剑一收。 张瀚之满脸的惊骇之色,他祈盼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兄长张澜之。他本就是一名武修,他也知道修为对于一名武修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废了他的修为就等于间接的杀死了他,甚至比杀了他还要更加残酷。他乞求般的目光并没有让叶吟风心软,这样的武修连普通村民都杀害,他必需要为那些惨死的无辜村民一个公道。 看到了其弟那乞求的眼神,张澜之张了张嘴,他想再一次的求情,但是他还是从叶吟风那锐厉森寒的目光里感觉到了对方的决心。对于张瀚之,他知之甚少,只知道其弟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如此惨绝之事来。所以他还是叹了一声,将自己的头扭了开来,他不愿意看到其弟那痛苦和绝望的眼神。 叶吟风抬起右脚就往那张瀚之的丹田下狠狠的踩去,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一抹坚毅而又果断之色。那一脚灌注了他全身的真气,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沉闷之声。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在这天龙山之中,张瀚之只觉自己丹田处如遭雷击般,一股强大的如雷电般的劲力朝他的丹田里涌冲而去,他只觉自己丹田里发出一阵绞痛,那是如无数柄利刃刺进然后拌动着般的剧痛。随后他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真气迅速萎靡下去,最后他只觉自己脑际之中一黑,他便晕了过去。 “你们走吧。”叶吟风仿佛心中的某一处桎梏被卸下般,他感觉到了自己全身有一种快意般的轻松涌来。他知道自己心中的这个执念在这一瞬间便崩塌如云消烟散,他并没有问是何人指使的,他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接下来,他还要找到另外三名参与屠死那青山村落的杀手。另外三人,他将一个都不会放过,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会将剩余的三名杀手一一找出来,为那数百名无辜的村民报仇雪恨。 张澜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将那昏死过去的张瀚之一把提了起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张某感谢少侠今日之恩。”他将张瀚之背负在自己的后背之上,然后朝叶吟风抱拳说道,从他的双眼里闪烁着几丝阴冷的光芒,他的话语一落,他便展开身形朝那山下而去,便没有做任何的停顿。 叶吟风年看着那离去的张澜之,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折,对方的话他哪里不明白。但是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纵然是那张澜之寻仇而来,他也不惧,他早已非当日的那名懵懂的少年了。 凌天云纵马回到了胡府,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在胡府还停着一辆马车,看那马车华丽的装饰就知道来者不凡。他将那骏马给了胡府的一名家丁,然后趁机问道:“小哥,这府里来了什么贵人啊?” 那名家丁一边牵着凌天云替过来的缰绳,一边双眼里露出了兴奋之色,他一挺胸脯向凌天云说道:“贵妃娘娘来了,特意来看胡爷的。而且贵妃娘娘还带着一些贵重的礼物来,看起来胡爷与贵妃娘娘又要和好了。” 凌天云心中一愣,他望着那满脸洋溢着兴奋神色的家丁,他也没有想到这胡贵妃会来到胡府。难道这宫里的事被那胡贵妃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如果说是一定是昨夜里与那假刘昱见面的时候发现了。他不禁的暗想着,自己要如何借着胡贵妃这个贵人混进宫里去,钟剑鸿算无遗策,必定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混入晋阳皇宫里去。 他径直向那胡府的客厅走去,当他走到了那客厅门前时,却被两名身着盔甲的侍卫给拦了下来。接着从那客厅里走出了一名身着宫裙的宫女,那宫女也没有想到在这胡府会遇见外人,她不禁的一愕。 “喂,你是什么人,我以前在这里怎么没有见过啊?”那宫女一见到这陌生的面容便毫不客气的问道。在胡府见到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而且这少年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让她很是好奇。 “在下乃胡府胡爷的客人,不知道胡府来了贵人。在下有要事找胡爷,还望这位姐姐前去通报一声。”凌天云看着这名带着稚气清雅的宫女,他恭敬的向对方说道。这宫女一脸俏皮的模样,而且身上丝毫没有任何人情事故般的俗气,显然必是久居宫内之人,显然是从小就被人送进宫里了。 “可以啊,不过你要怎么谢谢我啊。对了我夏蝉,你叫什么呀?”那宫女久居宫里,能出入的也只有皇宫与这胡府了,所以她对这位年轻的粗犷少年带着一丝好奇,她感觉到这少年身上的气息与皇宫里的侍卫及这胡府里的下人截然不同。她还是第一直接与一名外人相接触,所以这名宫女的好奇心将她所以的皇宫规矩都抛却了。 “在下凌天云,这位姐姐可以叫我小凌就行了。如果这位姐姐可以帮在下的话,姐姐需求在下帮什么忙都可以。”凌天云的听到对方的报出的自己的名字时,他只觉自己的心中一颤,犹如一柄利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夏蝉,原来她也有一个蝉字,却不知道自己的表妹封小蝉现在如何了。想到这里,他的神情有一些恍惚,对于封小蝉,他还是带着几分愧疚之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封小蝉就会受伤,也不知道张晓枫带她去疗伤,好些了没有。 夏蝉见到对面的这玄衣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恍惚之色,她不觉暗想道:原来他叫凌天云呀,义薄云天,真是一个好名字呀,看他脸上这样的表情莫非真有什么要紧之事,居然说什么忙都可以帮,难道是??????????。她的脸上呈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之色,使得她的心不禁的怦怦乱跳,对这眼前的少年,她似乎更加好奇还外加一些暗暗的期待。 “好吧,你先等一下吧。记住哦,你可是自己说的,什么忙都可以帮的。”说完她只觉自己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觉,那脸上的红晕之色瞬间就落到了她那修长的颈间。而她不禁的心中一窘,提起那长长的宫裙就往这屋里而去。 凌天云并没有听清楚对方最后的那句话,他听到了对方帮忙,不禁的心中一喜,只是令他疑惑的是,这名宫女为何会脸红,脸红就脸红呗,居然连颈脖子都红了。不过这宫女红红的脸蛋还是蛮好看的,他不禁的哑然失笑起来,直到他看到了身前还有两名身上散发出锐意锋芒气息的皇宫侍卫,他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笑意,急连正襟而立。 钟剑鸿发出一阵快意的欢笑,他坐在从皇宫驶出的马车之中,他慵懒的躺着,伸手之处便是一壶美酒在横放在软榻之上。皇宫里的马车就是不一样,不但装饰豪华,而且还宽敞,各式小吃应有尽有。他满意的在这马车之内舒展着自己的四肢,一阵无比惬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仿佛就是这晋阳之主般,他觉得自己才是这北汉的帝王。 一阵清风拂过,将这马车的窗帘掀开,钟剑鸿看到了一道伟岸的身影正策马而行,这道身影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令马夫加快了马速。待他超过了那道策马而行的伟岸身影时,他打开窗帘,看到了一张粗犷却又年轻的面容。 “看起来是自己想多了,凌天云应该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入晋阳城。看起来必须加快进度了,混迹在晋阳城里的大周探子都必须清除掉。没有了这些大周探子,那么不只是凌天云,就是连整个大周军都会成为瞎子的。” 钟剑鸿嘴里嘟喃着道,他随手就从那小桌上拿起了那壶酒,朝自己的嘴里灌去。 他让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掀开马车窗帘,看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道,随后他看到了那道伟岸的身影加快了速度超过了他的马车。然后他看到了那人在一院落的门前停了下来,他还看到了那院落的门前同样的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豪华不亚于他所乘坐的马车。只是这一切都被他忽视了,因为他的心早已经飞到了那名酥胸傲挺保养如少女般的那名女子身上,想到那一夜里,他得到了无比的满足。那种从骨子里流露而出的媚意,那种缠绵淋漓般的风情,让他的骨头都酥了。怪不得那刘昱一直宠幸着那胡贵妃,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回到了钟府,钟剑鸿又来到了那处简陋的小院落,一样的景致,一样的老者枯坐于那藤椅之上。只是此刻他的心情却是不一样了,他觉得这晋阳城仿佛掌控在他的五指之间,乃至总个北汉国都被他玩弄于掌间,他喜欢这种只手遮天般的快意,这种覆雨翻云的感觉让他很是沉迷。 钟家开始进行反击了,钟剑鸿向自己的祖父钟苍风就的第一句话,他的双眼里凝着一抹自信和坚决般的目光。他向钟苍风缓缓的道出了自己的计划,一直都是他在叙述,而那名双眸深邃的布衣老者却一直静听着,不时的点点头,似乎已经认同了钟剑鸿的计划。 “刘承筠是不是第一人选,这并不重要,我们钟家要一名听话的皇帝。”钟苍风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第五百三十九章 激战无漏寺(上) 周鑫财懒懒的坐在后院里,他已然命那店小二关门打烊了,整个酒肆只剩下了他一人。后院里郁木丛生,枝叶茂盛,从那树枝上不时的传来阵阵的蝉鸣声。而他那带着几分兴奋的脸色中还有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大周军就要抵达晋阳了,而他们这些躲在阴暗之中的人再也不用藏头露尾了,一旦晋阳被大周军攻下,这些身怀重负的飞雀营探子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众人的视线里。 吵杂的院落却给他一种全新的宁静感觉,以前那无比刺耳的蝉叫声也变得悦耳起来。原来生活还是如此般的美好,等任务完成了,晋阳拿下了,自己也不必这样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了。也许以后他会找一家私塾,却教书,做一名教书先生也是不错的选择。他的心里不禁的想着,对以后生活的憧憬,还有对以后生活的安排。这一切都要等到大周军拿下晋阳城之后,他想要的日子才能过上。 那院落之中有一个葡萄架,青紫的葡萄一串一串的如那阳光之下一颗颗闪亮的宝石般。周鑫财不禁的望着那还未完全成熟的葡萄怔怔出神,在这里呆了两三年,他已然适应了这样隐藏在暗中的生活,但是谁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晋阳城虽然一片死气沉沉,但是这种刀口上过日子还是让他有一些感慨。 猛然间,他觉得有一些恍惚,他的大脑里突然一阵刺痛涌来,使得他从那竹椅之上陡然站了起来。而他只觉自己的心中骤然间一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涌来,这让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欲转身进那后院里的屋落里而去,却不料只听见一声“砰”的巨响,整座酒肆仿佛晃动了几下。他的身子还没有闯进那屋中,就有几条身影从那酒肆里向这后院冲来。这群人个个身强力壮,手中拿着一柄明晃晃的佩刀,他们的身上流转着一抹郁浓的血煞气息,让周鑫财的身子无法动弹半分。 望着这几名气势汹汹而入的劲装汉子,周鑫财的脸上露邮了死灰之色,他当然认识这些人的来历,除了钟家的人,谁还能在这晋阳城里如此霸道和嚣张。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钟家之人的行动如此之快,这让他所有的憧憬都化为了泡影。他不禁的想到了那名策马而来的粗犷少年,他便不认为是这名少年出卖了自己,因他觉得这少年是一名光明磊落的人。直到他看出了一张阴冷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时,他这才恍然大悟,只是他的这次明悟来得太迟了。 那店小二的脸上泛出一抹阴寒如冷的表情,他阴森的眼眸里射出如毒蛇般的目光,他立在那几名劲装汉子的身后。他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周鑫财,阴鹫般的目光里透出一透无比狠厉的凶芒,“说出其他人,然后饶你不死。”一道犹如地狱里而来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 周鑫财看着这名仅跟了自己一年之久的店小二,他的心里涌过一丝冷意,随她那冷意被他心中的那份决然淹没了。他朝对方嘲讽的笑了笑,看起来自己要成为一名教书先生的梦想还是落空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怨恨,他反而变得无比的坦然。 见对方眼里那浓浓的嘲讽,那店小二眼里露出了一丝阴戾的寒光,他一挥手。那几名劲装汉子便迅速的朝周鑫财扑去,将他死死的围困住,他们手中扬起了寒芒四射的佩刀,只要这名书生般的酒肆掌柜有什么异动,他们便毫不客气的挥刀劈下。 满眼里射出一丝淡淡的愁绪,周鑫财看了看这院落的四周,他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回忆之色。不管是那枝茂叶盛的小树,又或是那满叶拂拂托起如宝石般的葡萄,还有那在树枝之上欢叫不止的夏蝉,这一切都给他难以忘怀的回忆。随后,他朝那几名劲装汉子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一丝黑血从他的嘴角溢出,那嘲讽般的笑意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子便缓缓的倒下,那死灰的脸色渐渐的变成了一抹浓黑之色。风止了,就是连那狂叫正欢的夏蝉也停止了颤叫,只有那几名脸上露出惊诧的劲装汉子无措般的相互对视着,还有那名气息阴冷的店小二一副气极败坏般的脸色在缓缓的扩大着。 北汉晋阳京兆府尹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一名名捕快正向他汇报着今日的凶杀案件。无名酒肆的掌柜中毒身亡,还有那棺材店里的老板也是中毒身亡,再加上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居然被人活活的打死,其死状惨不忍睹。就一天的时间,晋阳城里发生了三起命案,这让这名府尹大人很是头痛,晋阳城里每年都有命案发生,可是这些命案都是一些明目张胆的恶人所为。而今日这三起命案却是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连那杂货店老板被人活生生打死也没有人看见,还是仵作验尸过后做出的结论。 又是一起凶杀案,却是一家青楼之中的龟公被人用利器刺穿了胸膛,引得那青楼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府尹大人亲自去了那家青楼,他看到了那名只有二十多岁的龟公的死状,只是令他奇怪的是那死去的龟公脸上却是无比的安详,仿佛得到了解脱似得。 唉,这大热天的,还让不让人过了,府尹大人心里不禁的长叹着。他决定次日就进宫,要皇上增派人手,否则以他现在京兆府里的捕快与衙役根本就破不了这离奇的凶杀案。一共四起凶杀案了,却是明目张胆的发生在北汉国都城中,而且发生的如此离奇,这让京兆府尹大人头痛不已。 这一日,晋阳城里莫名的发生了几起凶杀案,而死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城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线索。没有人知道这些人为何被杀,也没有人知道这晋阳城里还会发生多少这样的凶杀。一时间,晋阳城里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之下,本着死气沉沉的晋阳城,顿时变得沸然起来。 身在天龙山之中叶吟风并不知道晋阳城里发生的一切,他也不知道凌天云的计划进展得如何了。他只知道他有了南宫纤尘主仆俩的消息,他迫不急待的要找到张澜之口中的那‘无漏寺’,他要找到南宫纤尘。 慢慢的进入了这天龙山的山腹之中,山中更加浓茂的丛草和枝繁的树林将这入山的小径淹没了。从那叶隙里射下了刺眼的阳光,叶吟风如无头苍蝇般,在这山中四处乱转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山中走了多久,只觉那烈阳被那天龙山尽数抵挡住,他才恍悟过来,此时已经近黄昏了。 山中弥漫起了层层的烟雾气息,将这翠郁重重的山峰泛起了一抹神秘般的色彩。而此时的叶吟风并没有心情云关注这弥漫着神秘色彩的天龙山,他已然进了天龙山的腹地之中,却还是没有找到张澜之口中的那无漏寺,这让他有一些着急起来。 一道鲜艳的人影闪烁在这树林丛草之间,被叶吟风捕捉到了,他认得那道身影,正是那不妙妖僧的弟子不戒。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天龙山中遇到不戒和尚,只是看那不戒和尚的身影,仿佛抱着一人似得。 不戒和尚的身影敏捷而又疾速,在这山林之中肆意的穿梭,有好几次就将叶吟风远远的甩开了。有好几次叶吟风都差一点跟丢了这小和尚,但是凭着惊人感观力和高超的步法,他不是紧紧的跟住了这不戒和尚。看起来这和尚对此地的地型相当的熟悉,那疾掠而起的身影不带一点拖沓。 叶吟风展开身形,如一阵风般紧紧的贴在小和尚身后十丈外,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小和尚发现,也不会让他跟丢对方。对于小和尚的修为,叶吟风还是比较忌惮的,小和尚看起来年纪轻轻,但一身的内力却是深不可测,自己也没有轻胜对方的把握。所以他只能收起全身的气息,紧紧的跟在不戒的身后。 很快就有一条大道涌现在叶吟风的眼前,而他那小和尚的身影一踏上那条大道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但是叶吟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消失而加快步伐,因为他看到了一破落的屋檐在这大道的尽头山林之间忽隐忽现。那应该就是那涨澜之口中的无漏寺了,看到那无漏寺就在自己的眼前,使得叶吟风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终于找到了南宫纤尘,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即刻充斥着无比激动般的波涌。 小和尚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破落的小庙之中,叶吟风来到了这小庙门前,发现这小庙何至是破落,简直就是快要坍塌了。那小庙的大门早就倒在那门前的地面之上,长满了青苔,而那小庙的围墙也是经过风吹雨蚀,都已经难以成型了。唯有一那庙门之上的那块写有‘无漏寺’牌匾,还算比较完好。 这小庙并不是很大,那大门之内是一处围墙倒塌的院落,这院落里长满了杂草,院墙角下更是长满了青苔和藓草,四处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气息。但这院落里却有数棵参天大树将这整个小庙笼罩而下,似乎这几棵参天大树已然成佛了般,令人惊叹不已。 叶吟风凝住全身的气息,轻盈如风般掠进了这院落之中,从这潮湿的地面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朝那庙屋里而去。那小庙的门前有九个石台阶,轻轻的踏上的那九个石阶,就是这小庙的正殿,这正殿的大门虽然腐朽不堪,但也厚实的很,那小和尚的身影就是消失在这门外的。 叶吟风从那半闭半开的大门里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从里面往外吹出,他便没有急着打开那门,而是猫着身子在这正殿外静听了一会儿。那小和尚也不知道抱住什么女子,进这寺庙里肯定是做什么男女苟合之事。 他又望四处看了看,小庙正殿两旁的房屋都倒塌了,只有这一间房屋了。周围的树木远比其它地方的要茂盛甚多,这里又是人迹罕至,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样的场所正好。只是他不知道南宫纤尘主仆俩是否在这里,这让他心里不禁的担忧起来。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从这正殿里传来了那小和尚欢快的曲声,这种古怪的曲声却是叶吟风不曾听过的,似乎这小和尚的心情非常的愉悦。然后又不时的传来小和尚一些古怪的话语,这使得叶吟风心里涌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他轻盈的身法在这小庙正殿四处转了一圈,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敞开的窗子。 第五百四十章 激战无漏寺(下) 叶吟风如一只狸猫般从那小小的窗子里钻了进去,地面之上中一片尘埃,他的身影卷起了阵阵的飞尘,随后便有一股刺鼻的霉腐气息朝他涌来。他的身子稳住之后,便向四周打量了一会,斑驳的光线从那屋顶射下,而四处里一片狼籍,这里显然太久没有人居住了,这无漏寺也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载。 他轻盈的身形朝那哼起小曲调的小和尚而去,一座巨大的泥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看到了那小和尚的背影。随后他的身影便无声无息的躲在了那泥塑的身后,随即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子清香,那和尚盘膝而坐的旁边豁然是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这女子他认识,居然是那张家的张灵焰。 只见张灵焰脸色泛出一层迷人般的红艳,酥胸起伏不止,显然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是不知道这小和尚是用什么手段将这张灵焰弄沉睡的,连一丝的反抗能力都没有,似乎任由小和尚摆布般。 小和尚盘膝而坐,他双手合什,嘴里哼完了那不知名古怪的曲调,便开始朗诵着一些令人听了生厌的经文来。小和尚的神色无比的肃穆庄严,一副得道高僧般的宝相光辉开始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开。 叶吟风躲在这巨大的泥塑身后,看着这小和尚一切的动作,他的心里也不住的思量着,是否要救那名心思刁毒的女子。在饶州城,这女子将他打入山崖,害他成了盗取张家宝物的替罪羊,所以他一直矛盾着。这正殿之中除了他们三人,显然没有第四人的存在,莫不是那张澜之欺骗于他,将他引来此处,于那小和尚来个两败俱伤。那张澜之果然老奸巨猾,只是他不知道南宫纤尘主仆俩现在又在何处,他想就此弃这张灵焰于不顾,但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小和尚一段经文朗诵完之后,他双眼里露出一抹炽热的光芒,那目光比那从屋顶上射下来的光线还要明亮几分,那目光时带着几分贪欲般的迷恋。他俯身伸出双手朝那沉睡之中的女子胸前抚摸着,而那沉睡之中的张灵焰却不禁的发出一阵呻吟,那脸上的红艳越来越浓了,她的身子发出一阵轻颤。 随着那小和尚的动作越来越快,沉睡之中的女子发出的呻吟声也越来越急促起来,红艳的樱桃小嘴几欲开合着,而她脸上的红艳之色开始泛着令人血脉澎湃般的诱惑。就是连躲藏于暗处的叶吟风看着也觉得脸红耳赤,心跳急速加快,他急连暗运口诀这才让自己的心神恢复了。 这和尚不知道用的什么魔功,居然有扰乱心神般的功效,就是连旁观者也会受到影响,可见那沉睡之中的女子必然是影响最大。叶吟风从那小和尚的双掌间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真气波动,随着他的动作而越来越来剧烈起来,这小和尚修炼的功法诡异无比,连那沉睡之人都可以随意的控制。 眼看着那小和尚双手娴熟无比的将那沉睡中女子的衣襟解开,而小和尚的双眼里迷离的目光更盛了,使得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叶吟风简直无法再看下去了,接下来的事他猜都可以猜得出来。 “嗡”的一声,叶吟风手中铁剑一扬,他如一道幽影般朝那那小和尚的身后激射而去,扬起的铁剑泛出一层幽然般的光泽。那一剑卷起了这正殿里久陈的尘埃,一抹抹迷雾般的尘埃朝那小和尚笼罩而去。 “夺”的一沉闷声响,那本着迷离双眼的小和尚却在叶吟风刺去那一剑时恢复了清明,他的身子一扭,手中豁然拿着那金光泛泛的锰钵。那锰钵接住了叶吟风奋力刺去了那一剑,那一声沉闷之响后,小和尚身影一窜,人如一道风车般卷起阵阵狂风,那宽大而又鲜艳的袈裟摆动如一面夺人心魄般的罗网般,朝叶吟风卷去。 心中一震,一股巨大的反击力从铁剑之上传来,而叶吟风身形一错,他的身影已然退到了那泥塑雕像之下。紧紧的握住那颤颤而抖的铁剑,一股灼热的刺痛从他握剑的虎口处传来,他的身影已然避开了那小和尚如罗网罩下的诡异袈裟。他如临大敌般,双目里射出炯然光芒,望着一满脸愤然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叶施主毁人好事,难道不怕佛主惩罚吗。”小和尚单手合什状向叶吟风责问道,他的脸上一股妖红之色还未褪却,而他的双目里更是怨恨光芒越来越旺。那宽大的鲜艳袈裟更是无风自动,在他的身后发出猎猎作响,显然他已然气愤到了极点,被别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已然将眼前的这名少年恨到了极点。 “小和尚出家之人,却做一些龌龊之事,佛门中人戒色戒嗔戒酒戒肉,你哪像一名佛门弟子。尔等如此做法,才会受到佛主的惩罚。今日叶某遇见了就不会袖手旁观,小和尚你还是放弃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叶吟风本不想管这事,但是被他遇上了,他不管心里便过意不去,以后将有心魔滋生,所以他还是出手了。至于能否救下这沉睡的张灵焰,他只好听天由命了。 “小和尚六根早清,酒肉空肠过,色即是空,哪里还会受到佛主的惩罚。叶施主莫要欺人太甚了,坏小僧好事者,将受到佛主的惩罚。”小和尚脸色变,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那鲜艳无比的袈裟里涌现而出,那鼓起如风帆般的袈裟正是发出阵阵刺耳的气息破空之声。而他的身形则挟着狂嚣般的威势朝叶吟风冲来,手中依然是那件金光闪闪的锰钵。 “轰”,叶吟风体内的真气如点燃的炸药般激荡而起,他决定放手一搏,那小和尚激荡而起的气息令他感觉到了狂然般的战意,这小和尚的内力之深厚出乎他的意料,感觉到那狂涌而来的如阳般的真气朝自己狂涌而来,他内心里的战意越发的浓郁起来。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管对方的实力比高甚多,他只想放手一战。 “吼”,从小和尚的咽喉里发出一声兽吼之声,那巨响的吼声直将叶吟风震得急急后退,扬起的铁剑也不由得发出串串颤栗。再无退路,他的身子已然靠在了那巨大的泥塑雕像脚下,凌天狂傲般的战意从他的心底涌出。 稳住身子,叶吟风摒弃心中的震惊,一股纯厚的内力从了的丹田里喷涌而出,而他手中的铁剑发出一阵欢鸣之声。一道幽然如芒的剑光在那无锋的铁剑之上油然而现。只见他脚下步法一凝,一道如微风般的身影在这空中发出唰唰的声响。 小和尚迈着龙行虎步,他的下盘稳如泰山般,他挥起的左拳如一巨大的铁锤般朝叶吟风扬来的铁剑击去,而他右手那锰钵则是泛出层层刺眼的金光,朝叶吟风狠狠的砸来。两道身影猛然间交织在了一起。那鲜艳的袈裟卷起狂风般的气息,将那道轻盈如风般的身影死死的围困住了。 一串金属交鸣声响起,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更是泛出一抹抹幽芒,欲刺破那艳丽的天罗地网,他脚下急踏着‘七星追月步法’,飘逸的身法不住的躲避着那铁锤般的左拳。剑气狂然而四射,拳芒凌厉如炸般,激荡而起的劲芒气劲朝四处狂射而去,那巨大的泥塑雕像之上发出一串轻闷的声响,顿时那泥塑之上出现了数十个被劲气射穿的窟窿。 叶吟风脚下一错,堪堪的避开了小和尚一道拳风,那如利刃般的拳风从他的脸颊旁顺势而过,将他的脸打得一阵火辣辣的痛。但是他手中的铁剑则狠狠的一扫,从那小和尚的左肩处扫过,激荡而起的剑芒穿透在那小和尚的左肩之上,使得小和尚不由的脸色一变。 一道奔雷般的气势从叶吟风的左胸而来,却是那小和尚不左肩处传来的刺痛,他扬起的锰钵避开了叶吟风的铁剑顺势而下,向叶吟风的左胸砸来。而叶吟风则是脚下一转,身子避开了那狠狠砸来的锰钵。但是他的身子刚一立稳,却见小和尚脸上狠厉之色不减反增,只见他右脚在这地面之上用力一蹭。 “轰”的一声巨响,那地面上顿时传来一股巨强的冲击波,却是小和尚将真元灌注在自己的右腿之中,往那地面猛烈一踏。巨大的劲力从那地面朝叶吟风狂奔而去,那地面之中如有一条巨龙在翻滚般,朝叶吟风立身之处狂涌而去。 叶吟风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这小和尚内力如此般的强劲,真气劲道居然可从这地面之中朝他攻来。而他手中的铁剑一晃,身子如风般朝他身后的那巨大的泥塑而去,当他的身形落在了那泥塑的肩膀之上时,他只觉这地面之中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轰鸣之声。却是那小和尚巨大的劲力传到了这泥塑处,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泥塑哪里还还承受住这样的冲击之力,顿时这泥塑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便顺势朝前倒下。 “不好”,叶吟风心中暗呼一声,他从那巨大的泥塑上激射而下,朝那沉睡之中的张灵焰而去。他的双脚刚一落地,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轰然的巨响,来不及细想,他伸手抄起张灵焰就想往别处掠去。 而就是叶吟风伸手抄起张灵焰的那一刻时,不戒和尚双眼里射出一抹红异之色,他浑然不顾那向他迎面倒塌而下的泥塑雕像,只见他一挥双袖,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的左拳之上狂喷而出,直向那弯身的叶吟风而去。 “砰”的一声,叶吟风的手刚一抄起张灵焰,还来不及换气,只觉后背结结实实的被那小和尚一拳击中。一种如电击般的灼痛顿时从他的后背处涌来,而他的身子连同那被抄起的张灵焰被那巨大的撞击力击飞。 胸口处涌来一阵血气翻腾,他还来不及运功压制那阵翻腾的血气,他只觉自己喉间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身在空中的叶吟风无处着力,抱着张灵焰在空中翻滚了几下,然后狠狠的摔落在地。幸喜的是那地面早已经破烂不堪,他们的身子落下时,正好压在了一片泥土之中,激起一阵尘埃四处乱飞。 体内的真气一滞,叶吟风只觉脑中一片晕眩,那小和尚的一拳将他体内的真气激荡得一片紊乱,那小和尚只是情急之下的一拳击出。叶吟风的并没有受到太重的内伤,只是体内的真报导受到了波动,落地之后,他立即查看了一下张灵焰的情形,发现这女子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第五百四十一章 潜入离阳宫 叶吟风抱住那女子在地面之上翻滚了几下,这才停了下来,他不禁的感觉到全身的骨骼都如散架般,一阵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使得他不禁的嘴里发出一声冷哼,周身的真气一滞,那小和尚一拳穿透而出的猛然的真气将他体内的真气都击散,使得他体内的真气一片紊乱。强忍住全身的剧痛,他将张灵焰横胸而抱,欲冲出这无漏寺的正殿。 当他的脚步刚一迈出,只觉身后一阵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巨响将他的双耳震得一片刺痛。 他不禁的往身后一看,那巨大的泥塑雕像无法承受小和尚那一脚迸射而出的劲力,轰然朝前倒塌而下。那阵轰然的巨响之后,一片尘埃四起飞扬,整个正殿之中弥漫着肆意狂飞的尘埃,而那小和尚似乎毫不知觉般,任凭那泥塑朝他狂压而下,瞬间就被四分五裂的泥土给淹没了。 叶吟风并没有管那小和尚的死活,他心里暗叹一声,抱起张灵焰的身子就往这殿外冲去。当他冲出那殿外时,又是一阵轰隆之声响起,却是那整间正殿被那泥塑带动,也轰然倒塌而下,卷起弥漫如烟般的尘埃,四处里尽是那飞尘狂涌。 急急的后退了几步,叶吟风看着那轰然倒塌的无漏寺,从此这天龙山中再也没有无漏寺了。那小和尚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已经与叶吟风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将铁剑反插于自己的后背之上,抱起张灵焰就向那山里激射而去。 叶吟风的身影离开之后,过了数息的时间,那倒塌的废墟里传来了一阵轰鸣之声。却是那小和尚从那废墟之中走了出来,只见他满身的尘土,那鲜艳的袈裟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但他浑身的气息却是高涨如狂浪般,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泛出妖艳的光芒,一声低吼从他的咽喉里震出,他朝四周望了望,双袖一摆,身上沾满的尘土化作漫天的黄烟般朝四周涌射而去。只见他右腿一蹭,身子如流星般朝这院外射去。 凌天云并不知道这宫女用了什么办法,让凌天云单独见了这名北汉皇帝最宠的妃了。当他第一眼看到胡贵妃时,感觉这胡贵妃的身上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早已经过了青春年少的芳华,却还保留住了少女般的白皙肤色,在丰腴的身姿里透出一股令人难以抗拒般的诱惑。那种风韵犹存般的夺目光华,纵然是这世间所有成熟女子的艳美都集于一身。怪不得那北汉皇帝会如此的宠幸这名身份并不显赫的胡贵妃,他心中暗暗的思量道。 胡贵妃也在打量着这名粗犷的少年,从这少年的身上流露出一股阳刚般的气息让她很是沉迷。在这晋阳城里,除了那北汉皇帝刘昱,就是这胡府之人她接触甚多,而如今这名浑身充斥着阳刚气息的少年还带着一股子狂野气息,这让他很是好奇。当然她毕竟为后宫妃子,其心境非比寻常。 “听说你是夏蝉的远房亲戚,特到这晋阳城来谋一份差事,却不知道你都会一些什么?”胡贵妃轻启艳唇,抿了一口茶朝凌天云淡淡的说道。而她的脑海里同时也出现了昨日在那离阳宫看见的钟剑鸿,同是两少英俊不凡的男子,但在她的心里却留下了深刻的映象。那钟剑鸿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浑身间透出一透俊逸般的气息,而眼前这名少年,虽然粗犷的面容,但给人一种狂野般阳刚的气息。 “唉。”胡贵妃心中不禁的长叹一声,她已然知道了昨夜里与自己发生床第之欢的正是那钟剑鸿,虽然她不明白陛下为何这样做。但是这种羞涩之感令她难以启齿,所以她出来这胡府之中透透气。她并不是一名恪守贞节的女子,那刘昱年事越高,已经无法再满足于她,而在清冷的皇宫之中,她也会找一些面首来满足于她。 “草民谢过娘娘提携之恩,草民只有一身蛮力而已。”凌天云哪里知道这胡贵妃心里的想法,他急连向对跪拜着回答道。同时他也偷偷的看了看那立在胡贵妃身后的那名小宫女,只见那小宫女朝他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既然如此,本宫的寝宫还差一名侍卫,你可愿意?”胡贵妃那修长的兰花指轻轻的捏住那茶杯,随意的在那茶杯周围轻轻的摩擦着。她那居高临下般的姿态里却散发出一抹幽香之色,直向凌天云的鼻中钻去。 而凌天云不觉得心中一荡,他急连运气一敛,守住了心神,同时他心中不禁的大骇不已,这胡贵妃看起来也不是寻常之人。他知道胡贵妃与那北汉皇帝并无子嗣,这一直是晋阳皇宫里公开的秘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心醉的媚意,寻常的男子早就深陷其中了,但是凌天云却敏锐般的察觉到了这一切。 “草民谢过娘娘提携,草民自当恪守尽责,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娘娘的恩情。”凌天云不住的向胡贵妃言谢,他的表情仿佛被这高高在上的胡贵妃迷恋了般。让这胡贵妃眼里流出一丝满意的眼神,她将那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理了理身上皱褶的宫裙,便无再语,领着那宫女夏蝉就朝这屋外走去。 “你今日便与他们一起入宫吧。”走出胡府,胡贵妃淡淡的向凌天云吩咐了一道,随后她便在那小宫女的搀扶下跨上了那马车。而凌天云双眼里闪烁着一缕奇怪的光芒,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入宫,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入宫吗。他又不禁的向身边望去,只见数名身着盔甲的皇宫侍卫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他。 都说皇宫里除了皇帝的子嗣,其他留在宫里的都是太监,特别是这后宫之中,虽然皇宫之中有侍卫守护着,但凌天云还没有听说哪一位娘娘拥有自己寝宫里的侍卫。这让他心里有一些荒唐的感觉,他从这胡贵妃的那双被岁月蚀染有淡淡鱼尾纹的凤目里看到了一丝难以压抑的情欲,这让他不禁的有一种毛骨悚然般的感觉。 当夜色洒下了它第一抹的黑暗光芒时,凌天云随着那些皇宫侍卫回到了晋阳皇宫之中。他们只是从那皇宫围墙的一侧偏门而进,当他们的身影穿过那偏门时,早就有几名太监迎了上来,扶持着那胡贵妃朝自己的寝宫而去。凌天云本欲跟着其他的侍卫一同离开,却被那小宫女叫住了。 “我说小凌子,我帮了你这以大的忙,以后要怎么谢我呀。”那小宫女露出一颗俏皮的大虎牙,向凌天云说道。小凌子,凌天云心中不觉一紧,这感觉好像是叫一名太监似得,他怎么感觉自己入了虎窝之中。 “夏蝉姐姐要在下怎么谢啊,要不以身相许,如何!”凌天云见这天真烂漫的小宫女,不禁的打趣道。这宫女涉世如初,脸上那无邪的笑容让他心中不禁的一暖,而对方也只是一时的玩笑罢了,但对方还是真的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 “呸,谁要你以身相许呀,没个正经的。”那小宫女脸上不禁的一红,吐了吐舌头向凌天云笑骂道。而她不禁的觉得自己的心猛然间跳得更快了,这少年一脸的粗犷,说话却如此般的撩人难耐,让她顿时有了一种新鲜的感觉。她虽然故作怒状,但是从她眉开眼笑般的表情上来看,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打趣。 “夏蝉姐貌美如花,哪里是在下这等人能够高攀得上的。在下只不过开开玩笑,姐姐就不必当真了。说吧,夏蝉姐姐要在下怎么谢你,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凌天云见夏蝉一脸的羞意,他心中暗暗的笑了笑,然后朝对方正色说道。 “算啦,以后在说吧,这是皇宫里,姐姐只是要交待你一些这里的规矩,记住在这皇宫里不能随意乱走动。你现在是娘娘宫里的侍卫,保护娘娘是第一责任。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寝宫。这里的规矩很多的,以后再慢慢的跟你说了。”小宫女脸上的羞意还未褪去,在那红辉与黑芒相隔间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动人,她向凌天云叮嘱道。 凌天云心中泛起了一丝暖意朝对方点了点头,说完那宫女便自行离去了,而凌天云却是不禁的一愣。因为他与这小宫女耽误了近一刻钟的时间,那些与他一起入宫的侍卫早就没有了踪影,他也不知道去何处找他们。一时间,让他觉得茫然起来,这若大的皇宫之中,他也没有地图,鬼知道自己如何去找那些侍卫的宿营。 如黑纱般的夜色开始在这天际里肆意弥漫,皇宫里陷入了一片幽然的漆暗之中,偶尔可见数盏灯笼高高的挂起,不时的有一队队的禁军侍卫在这皇宫里巡逻着。而凌天云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只是按照开始那些侍卫离开的方向而去,他只觉得自己越往深处走,那灯光就越稀少。 眼前一整宏大的宫殿豁然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宫殿周围穿梭的禁军侍卫毫无间隙般,一队队的禁军侍卫高举着火把,将这宫殿照得一片通明。凌天云也在那黑暗的阴影之中感觉到了几分浓郁的血煞气息,这皇宫里果然是藏龙卧虎,暗处还潜伏着不少的高手。那些巡逻的禁军侍卫只是一些普通的侍卫,而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却是真正的高手,这晋阳城里果不愧为一代古都之称。 “原来这就是离阳宫,看起来这假刘昱应该就藏在这离阳宫里的御书房里。”凌天云从那火光之中看清了那宫殿,那宫殿的门前上的牌匾豁然写着‘离阳’二字。他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居然来到这离阳宫,这让他心中不禁的有一些窃喜,假刘昱就在那离阳宫里的御书房之中。而他要找的就是那假刘昱。 凌天云窜上了那棵参天大树之上,他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那树影之中,那树离那宫殿有十多丈的距离,而那棵参天古树的树冠却与那宫殿差不多高。他如只灵猫般,从树干窜到了那树顶之上。 身藏在树影之中,放眼望去,整个离阳宫尽收眼底,只是他没有把握从那树上掠到那离阳宫的房顶之上。因为那离阳宫的房顶尽是反射着幽然夜色的琉璃瓦,那屋顶之上的琉璃瓦无比的溜滑,而且他还看到了那屋顶之上有一个个的小铜铃,想必就是为了警戒所用。不要说是人,就是连一只鸟接近了那屋顶之上,那铜铃便会大响。 看起来要另寻它法了,自己也不可能从那穿梭不止的禁军侍卫之中冲进那离阳宫,那些普通禁军他当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那藏在暗处的那些真正高手却让他有一些忌惮。他只能从那棵靠近离阳宫的参天古树中滑了下来,然后寻思着入离阳宫的办法。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云龙会离阳 当凌天云的身影落在了那树下时,他只觉后脊上泛出一阵森寒的冷意,使得他的脸色不禁的一变。因为他感觉到了有人无声无息间的立在了他的身后,而那人身上流露而出时有时无般的气息波动让他忌惮不已。他没有回头,但身后的那人修为绝对要比他高得多,他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星泽宝刀。 他没有动,那身后之人也没有动,两人静立在那树下宛如两座雕像般。凌天云心里飞速的思量着,显然他并没有把握战胜对方,但是他也要搏上一搏,自己刚一找到了离阳宫,自己还不想被这皇宫时的大内高手逮住。 深吸了一口,凌天云那颗悬起的心缓缓的落下,他将自己的心神凝聚而起,空灵般的脑海一片静谧,而他体内的真气也是疾速运行着。他感觉着自己身后的一切,手中的宝刀也随时做好了准备。 “小子,就这点能耐还想闯皇宫,真的不知道是你胆大无知还是你投机取巧。”然后就在凌天云决定反击的时候,耳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道声音如天籁之音,将这全身绷得紧紧的凌天云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我说老勾,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吗。哪有你这样玩的,你是不是属猫的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凌天云这才转过了身子,看着这一脸坏笑的勾子长无奈的说道。这家伙消失了几天之后,却在这皇宫之中出现了,倒是让他很是意外。 “怎么样,想进离阳宫?你以为这皇宫里你家的大院啊,想来就想来啊。这晋阳皇宫虽然不如汴梁皇宫,但是这晋阳皇宫里也有不少的大内高手守护。那刘家网罗的武修高手可不能小觑,想要强行入这离阳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勾子长脸上那坏坏的笑容丝毫不顾凌天云怒然的表情,他双眼里射出一抹凝重之色然后说道。 “老勾,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这皇宫里有你的老情人不成?”凌天云很是疑惑,对于勾子长出现在这皇宫之中,这让他很是意外。他不禁的好奇问道,这皇宫里除了太监就是禁军侍卫,再有就是那刘昱后宫里的些妃子。勾子长显然不是来这皇宫里找太监的,更与刘昱没有什么关系,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皇宫里的某位妃子正好是这勾子长的老相好。 “呸,什么老情人,老勾我只是想缅怀一下过往而已,所以这才来到了这晋阳皇宫。哪有你想的这么龌龊,都是往事如烟了。”勾子长的心事被凌天云一语说中,他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但他并不承认的说道。 “瞧你那出息,还缅怀往事呢。看起来又是什么棒打鸳鸯的老套故事了,不过我不会笑话你的,人在江湖中谁没有个老情人的,理解理解。”凌天云一脸的鄙夷朝勾子长说道,他没有想到这勾子长居然与这晋阳皇宫还有一段陈年往事。 “好了,小子别说我了,你真的想进那离阳宫里吗。虽然那假刘昱在那离阳宫里的御书房里,但是你要进去可出来就难了。你可要想好了,老勾我可以帮你进入那离阳宫,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御书房,找到那假刘昱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勾子长脸上窘相大显而出,他不禁的恼羞道。 “不搏一下,怎么会知道呢。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连一座离阳宫都没有勇气进去的话,那么这天下更没有勇气去闯了。”凌天云收起了那玩昧般的笑意,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泛出一抹坚定的气息。 勾子长见凌天云一脸的坚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道身影从那参天古树里射出,直向那离阳宫的门前而去。勾子长这一举动让凌天云很是吃惊,这家伙居然如直接了断,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了那些巡逻中的禁军侍卫的视线中。知道勾子长是为了吸引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大内高手的注意力,他暗暗的狂运自己体内的真气,然后目不转睛的向那勾子长的身影望去。 果然,勾子长的身影一落到那离阳宫的门前,那些巡逻在这离阳附近的侍卫们就发现了,他们纷纷的扬着手中兵器朝勾子长扑去。而他们的身影还未接近勾子长时,却被勾子长周身狂涌而出的磅礴气息给掀飞。数名禁军侍卫被勾子长身上狂涌而出的气息掀飞在地,这才狼狈不堪般的停了下来。 暗处,几道身影卷起股股悍然般的气息向勾子长扑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大内高手见状也不得不出手。因为这些普通的禁军侍卫根本就抵挡不住勾子长,他们身上萦绕起狂嚣般的气息,手中的兵器更是凝起一抹刺目的光芒。 凌天云深吸了一口气,那战场之内撕杀正紧,勾子长风轻云淡般的抵住了那数条凝起狂然气息的大内高手。虽然勾子长并未出全力,他只是将这附近的大内高手尽数吸引过去而去。而那些禁军侍卫则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却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显然这种情形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看到了这四周里的禁军侍卫与那躲在暗处的大内高手尽数吸引过去,凌天云并没有急着向那离阳宫里冲去。他仔细的感受着四周气流的波动,发现这四周里躲藏在暗处的大内高手已经全面出动,他的身形这才一晃,如一只猎豹从暗影之中朝那离阳宫里而去。 凌天云当然不能大摇大摆的从那离阳宫的大门进入,他找到了一偏窗,从那偏窗里纵身一跃,便无声无息的进入了那离阳宫里。 这离阳宫很大,四处都点起了盏盏烛灯,这离阳宫里摆设虽然并不算奢华,算给是富丽堂皇。从那些烛光的映射之下,数点琉璃樽器泛出一层层幽暗的光芒,还有数张书桌在这宫里随意摆放着。这应该就是这北汉皇帝批阅奏章的地方,他从那些随意摆放的桌子上看到了不少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奏折。 这宫内一片寂静,但凌天云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他双目凝起一抹抹精光朝这宫中四周望去,然后他灵台空明感受着这宫内的一切。他将自己绷紧的心神放了下来,这宫里显然没有埋伏什么人,看起这离阳宫是内松外紧,又或这宫内之人被那假刘昱支开了也不一定。 这宫内有四个小暗门,凌天云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一扇暗门,发现这门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然后他又转向其他的暗处。待他到了一处有微弱光线的暗门处时,他的脸上流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这假刘昱就躲在这里,他不禁的伸手向那暗门推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他的身后传来,凌天云心头一震,他飞速的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然后迅速的抽出了星泽宝刀,他右手往后一削,他的身子便趁机转了过来。一声金属交鸣响起,一道身影在凌天云的眼前陡然落下,却是一名脸色苍白太监,右手握住一柄细窄的长剑,左手而捏着一柄拂尘。 那太监眼里惊色一闪,却并不言语,扬起手中的长剑再一次的向凌天云激刺而来。那长剑之上凝起一抹森寒气息朝凌天云狂涌而去,而那长剑之上更是卷起诡异悚然般的光芒,如一道幽灵贯空般的气势,其锐不可挡般。 凌天云脸上一沉,手中的宝刀卷起一层刀花将那长剑挡了下来,而他身子一窜避开了那长剑激荡而出的剑气,那刀光卷起层层的幕影将自己周身护住,又是一串轻脆的交响。凌天云的身影已然落在了那太监的身前,他右手刀光一闪,朝那太监的胸前劈将而下,狂啸激涌般的刀风带着尖锐破空声落在了那太监的胸前。 “砰”的一声,那太监脸色一暗,身子激飞而退,却撞在了一张案桌之上,将那案桌撞翻在地。而凌天云身形一逼,手中的刀已然指在了那太监的咽喉处,从那刀上泛起寒意逼人般的冷意。那太监脸色死灰般的望着凌天云,却一言不发,似乎正在等待着凌天云的判决。看到那太监一脸的决然之色,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意,这样的人值得他敬佩,哪怕这人是他的敌人。 凌天云一掌拍在那太监的后颈之上,他并没有杀他,而是将这名尽忠恪守的太监给拍晕了。见那太监无声无息的倒下,他便朝那有微弱灯光泄漏而出的暗门而去。来到这宫内,外面的打斗声将无法传进他的耳中,不知道是这宫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还是那宫外早就结束了打斗。但是那暗门之中却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这让凌天云很是意外,按理说这宫内的打斗声应该会传进那暗门之内,可里面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中虽然疑惑不已,但是凌天云知道自己没退路了,他一定要找到那假刘昱。 当他推开了那暗门时,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这暗门里有一条人影,那人懒散的坐落在一张太师椅上。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正向他看来。那人很年轻,那人的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令人如沐春风般。那人一身白衣却是浑身纤尘不染,那俊美如玉般的面容上嵌着一对宛若星辰般的眼眸。这明明是一名男子,却长着比寻常女子还要俊美般的脸庞,这人身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阴柔气质,反而给他一种无比豪放般率性气质,这人就是燕龙星,一名凌天云无法想象的男子。 凌天云的目光从那燕龙星的身上移开,然后又落在了另一人的身上,这人的外貌与那刘昱一样,两人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但是凌天云知道这人就是那名假刘昱,虽然这假刘昱有着与刘昱一样的外貌,但是这假刘昱身上的气息却与那北汉皇帝大相径庭。这人的身上虽然有几分王族贵气,但没有那种身为皇者的霸气,而且这人的身上还掺杂了一种江湖气息。 “凌少将军别来无恙”,燕龙星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带起了在凌天云的面前绽放而开,而他的话语更是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般,直向凌天云的心底而去。而他身边的那名假刘昱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吐,正颤栗着立在他的身后。 “假的就是假的,燕公子何苦布置这一切。”凌天云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切就是眼前的这名燕公子布下的惊天大局。他对这名浑身完美无瑕的少年并没有好感,如叶吟风般,是从骨子里流露而出的厌恶之感。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本意,燕龙星绝不是表明上看到的这样。 第五百四十二章 初会假刘昱 “燕某既然来到了这个世间,就要做出一些事来,好让这世间之人不要忘记了燕某。如果凌少将军有兴趣不妨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如何?”燕龙星并没有因为对方言语间的不友善而有任何的改变,他一如既往般的灿烂笑容,令人升出任何的反感。 凌天云听罢,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在燕龙星的对面大大方的坐了下来。他双眼里射出夺目的光芒,那炯然的精光如两道利刃般,直向燕龙星落去,他很想知道对方真正的意思,为何从对方的口中有一种孤芳自赏般的落寞之感。这燕龙星的身世让他很是好奇,优雅的身姿,谈吐不凡的言语,举止间一种浑然天成般的超然气质令他不得不心生叹服。但是对燕龙星的叹服依然改变不了他从骨子里对这人和厌恶,如此超凡脱俗般的俊彦人物却让他生出任何的好感,这让他很是解惑。 “燕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实乃当代人杰。而凌某只是凡夫俗子罢了,哪有这个资格与燕公子共谋大业。”凌天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朝燕龙星回绝道。这燕龙星贪图可不小,放眼天下间,论谋略论长相论武修境界,如此年轻的少年,这天下间又有哪人可以与之并肩。就是连这天下各国的帝王都较这燕龙星逊了许风采,不管是柴荣还是赵匡胤,在这燕龙星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凌少将军一心只为窥得武道真谛,却不知这世间还有比武道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亲情,又比如说友情,再比如说爱情,这些都可以超越生命的存在,区区武道真谛又算得了什么呢。”燕龙星的话语虽然很平淡也很缓慢,但是凌天云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那两个音调较重的词------亲情。 “燕公子世外高人,凌某俗人一个,也可以说是一介武夫,不明白这些高深的道理。燕公子应该不会是碰巧出现在这离阳宫里吧,凌某只想知道燕公子想要什么?”凌天云的心中一凛,他已然听出了这燕龙星话中话。对方显然就是在威胁自己,拿自己父亲来威胁自己。那钟剑鸿想要擒住自己,就是为了让父亲凌铎之就范,而这时燕龙星亲自出现,想必与那钟剑鸿的目的一样的。他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惊天大秘,为了这个秘密,对方已然不只一次想要暗算自己。 “凌少将军可曾听说过‘苍穹降龙星,淮南藏风吟’这句话?”燕龙星风轻云淡般的问道。而那俊逸的面容晨却透出一份神秘的气息,如一座笼罩在那烟雾弥漫的山峰般,令人看不清其真正的面容。 “当然听说过,这只不过是一年之前的事了。莫非这苍穹降龙星说的是燕公子不成,想想也应该明白了,燕公子名讳之中就带着龙星二字,至于那淮南藏风吟应该说的就是那叶吟风吧。虽然知道这一句话,却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燕公子今日莫不是就是为了给凌某解释这句话来的吧,如果这样,那么凌某就洗耳恭听。” 凌天云伸出手做出掏耳朵的动作,对于这句话,那燕龙星不提,他都几乎忘了。他记得自己也曾经问过叶吟风,但是叶吟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对面的燕龙星显然知道这其中的寓意,这会如是般的提到。 “其实也不然,不过这与燕某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后部分,也与叶吟风没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江湖中乱传出的谣言而已。真正的说法有两种,前半部分依然如是,但是后半部分却有两种不一样的版本。”燕龙星淡淡的笑道,“苍穹降龙星,淮南藏凤吟。还有一种是苍穹降龙星,昊天啸虎威。不知道凌少将军更相信哪一种,这两种听起来都相当不错,至于真正的含义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凌天云心中不禁的一震,他没有想到这句话却出现了两个版本,这两个版本从字面上来说应该都与那燕龙星有关系。但是对方为什么会否认呢,原来凤吟被传成了风吟,怪不得叶吟风家中会惨遭变故。 “不知道燕公子跟凌某说的这些,有燕公子出现在这晋阳皇宫里有什么关系?”凌天云知道对方并不会告诉自己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他索性就不问。这燕龙星心机一向深沉,自己并不想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下去。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凌少将军觉得这是一种巧合吗,而燕某的要求却很低,只想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当天下一统之日,便是三玉合并之时,到了那时便会出现传说中破碎虚空的奇迹,而那时燕某便可以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燕龙星并没有正面回复凌天云,从他的双眸里流露出一丝难隐的落寞。 “燕公子真会说笑,不要说那天启之玉乃传说中的东西,就是天启之玉真实存在,茫茫人海之中又何处寻找。燕公子口口声声说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莫不是说燕公子乃那天外神仙吗?”凌天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向对方讥讽的说道。这种理由他并不会相信,纵然这个世间有破碎虚空的传说,那么仅凭那两块玉佩就可打开天道之门, “这一切对于凌少将军来说当然是觉得荒唐了,但是这些事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燕某要做的就是加快这天下统一的步伐,尽早回到燕某的故乡。”燕龙星的双眼里射出一抹向往的光芒,似乎眼前他的目标就可以达成般。 “所以你派人杀了淮南叶吟风一家,所以你让钟剑鸿出卖了刘昱,为了就是配合你的计谋。但是凌某乃一介武夫,在燕公子这场争霸天下的游戏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凌天云虽然心有怀疑,但是他没有想到会从燕龙星的嘴里说出来,这不仅是让他震惊,而且也让他感觉到愤怒。 “你错了,叶吟风一家的遭遇与燕某并不关系。钟家也是顺应天道而已,这又有什么错,天下分久必合,这就是天道。你难道不明白吗,天道不可违,你难道还想违抗天道的旨意吗。”燕龙星眼里射出一缕骇然的光芒,朝凌天云喝道。 “哈哈哈,什么是天道,难道你燕公子就是天道。这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循环,水由高处往低处流,一年四季更迭,夏炎冬寒,春花绽放,秋果丰收。这才是天道,而不是由一个人决定的。”凌天云感觉到无比的可笑,他仰天长笑,然后朝对方回答道。 这是他听到的最为荒唐的说法,但是关于那天启之玉,他的心里却是暗暗的怀疑着。为什么只有自己与叶吟风俩人的命运会如此般的相似,他们为何会遭到接二连三般的追杀,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天启之玉吗。他与叶吟风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这让他很是费解。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犹如一根无线的绳索牵引着般,他与叶吟风俩人都有同样的感觉,但是那暗处控制着那绳索之人却绝对不是燕龙星,这一点他很肯定。 “凌少将军何必如此,既然你不信也罢了。燕某只要一件物品,那就是天启之玉。”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凌某自当无能为力。”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了一抹警惕的光芒,他并不知道对面那脸色平静的少年心中何想,但是他觉得这事并不是如对方所说般的那么简单。燕龙星一直给他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这种人太过完美,这世间没有一件完美的东西,人更是如此。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毫不犹豫的又回绝了。 “其实燕某一直想要与凌少将军交朋友的,无奈凌少将军对燕某一直存有芥蒂,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以后你我之间可能会在战场之上再相见,那时我们再从战场之上分出胜负吧。到时凌少将军一定会相信燕某所说的,这个世界远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燕龙星依然没有任何的神情波折,同样是和煦的声音还有那清澈如秋水般的目光。 他缓缓的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在身旁的那名假刘昱头顶之上一拍。那假刘昱便软软的倒下了,随后燕龙星转身向凌天云说道:“燕某只是将他的记忆消除了一部分,一刻钟之后便全醒来,还要麻烦凌少将军在此等候一刻钟时间。到时凌少将军有什么就问,燕某就此告辞。” 凌天云静静的看着这名浑身间透着一股神秘色彩的白衣少年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世间还有如此诡异的功法,居然可以将人的记忆消除一部分,他有一些难以置信。燕龙星消除的应该就是他与自己谈话的那部分,这其中涉及到了天启之玉以及燕龙星的身世之秘,他不想让第三者知道,所以这才抹去了那假刘昱的一部分记忆。 燕龙星说的没有错,时间快要接近一刻钟时,那假刘昱醒了。他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疑惑的望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凌天云。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之上,那后颈处的痛楚似乎还未散去,让他感觉很是不适。 “你是何人,来朕御书房里干吗?”那假刘昱从那混沌之中清醒了过来,他看到了凌天云立在他的眼前,不禁的脸色大变,骇然的喝道。但从他的双眼里那疑惑之色越来越浓,显然是想努力回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是随着他越努力的回忆,他眼里迷茫的光泽就越盛。他显然真的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也忘记了燕龙星的到来,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燕龙星这号人物般。 凌天云见状,心中不禁的暗暗称奇,对那燕龙星的手段更是忌惮不已。连人的记忆都可以抹去部分,这诡异的功法太过恐怖了,让他心悸之余也是暗自的惊叹。他看到那假刘昱如此般的模样,心中又不禁的一阵可笑。 “好了别装了,那刘昱的气质虽然被你学得了三四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说说钟剑鸿又给你什么指示了。”凌天云摒弃心里的余悸,正色的面对着这名假刘昱,他大刀金刀般的坐燕龙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朝那假刘昱嘲讽的说道。 “你,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朕的身份的?”那假刘昱脸色不禁的一变,他双眼里尽是惊骇之色,他朝凌天云战战兢兢般的说道。但他似乎还是改不了口,还是一口朕的自称着自己。 第五百四十三章 玉玺的下落 凌天云一脸的戏谑之色望着那假刘昱,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能装,到了现在还在硬撑着。而他也不觉,宫殿外的打斗声早已经停止了,也不知道那勾子长是否成功的逃出皇宫,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所在关心的了。 “你是钟家的人吧,钟剑鸿怎么没有过来指导指导你。”凌天云心中暗暗的冷笑着,他朝那一脸惊慌之色的假刘昱问道。他知道钟剑鸿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自己的棋子扔在这皇宫里不顾,他必定会时常而来。 “都说凌少将军机智过人,却没有想到凌少将军的胆色也丝毫不逊。在下当然是钟家之人,至于少主为何没有来,做为下属的本就不应该知道的。”那假刘昱的脸上的惊慌之已然褪去,露出的是一丝复杂般的表情,他的目光更是炯然如芒,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此时的他浑然没有那帝王尊贵般的皇气,取而代之却是一抹浓郁的江湖气息,周身里弥漫的真气波动更是狂涌而出,让人不能小觑。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钟剑鸿要你留在这皇宫里无非就是想引我入宫而已,却不知道他在这皇宫里布下什么天罗地网。至于你吧,这皇帝当得怎么样,过瘾不。只可惜你却是一个傀儡,能不能再当下去,可不是你说了算。”凌天云眼里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他向那假刘昱叹息说道。 “凌少铁将军不必用这种离间之法,在下虽囚于这皇宫之中,但是在下也不会做出对不起钟家之事。至于这皇帝,在下已经做了这么多天了,算起来也赚到了,寻常人哪有这个福份能做做皇帝,享受这皇帝的待遇。”那假刘昱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他丝毫不为凌天云那可笑的离间话语所动。 “看起来你对钟家也是蛮忠心的,只是你的这一片忠心到头来却只能换来一具冰冷的死尸。”凌天云向对方伸出了大拇指,赞叹的说道。但他的语气却是带着几分讥诮,这名钟家的死忠,还真的难以撬动。 “至于在下的结局,凌少将军就不必煞费苦心了。我们家少主宅心仁厚,自然会给在下安排一个好去处了。”那假刘昱的眼里射出一抹炽热的光芒,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想法。他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了那名身姿丰腴胡贵妃的身影。虽然他知道那夜里钟剑鸿与那风韵犹存的胡贵妃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并不在乎。当他看对这胡贵妃第一眼时,就被她那艳美的容貌给惊住了,那身上流露出了淡淡的尊贵气息,还有她身上那特有的女子香气,都令他不觉得陶醉其中,难以自拨。 “既然你如此忠心,凌某就开门见山吧。招家父回晋阳的旨意可是你下的,还有这皇宫之中安排了多少高手来对付凌某。这一切,你应该很清楚吧。”凌天云知道说动对方与自己合作很是困难,他只好开门见山的向对方问道。 “不错正是在下,至于这皇宫之中的布署在下并不清楚。只是少主并不知道凌少将军如此神速,比他预想的还早了一天。所以这宫里应该还未来得及布署,但是凌少将军可不要小看了晋阳皇宫,你若进得来,那么要想出去恐怕不易。”那假刘昱并没有否认,他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嘲讽。 “钟家果然居心叵测,连边关大将都可以随意调动。难道这皇城里的文武百官会答应吗,就算家父回到了晋阳城,那么晋阳城里又有谁敢动家父一丝一毫。”凌天云知道钟剑鸿有阴谋,但是他不认为那钟剑鸿会傻到光明正大的来对付自己的父亲。 “从白水关到晋阳虽然路程不算遥远,但也要好几日的时间,这好几日的时间足够可以做很多事了。凌少将军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如何从这皇宫里逃出去。没有了你的同伴,在下看你插翅都难逃出这皇宫。” 凌天云看着那有恃无恐的假刘昱,他此时真想杀了这假皇帝,但是如果他真的杀了他,必定会造成北汉国动荡,钟家更可以将这一切罪行强加于他的头上。而他更是成了北汉国的公敌,不只是他要受到北汉国各势力的追杀,就是自己的父亲都要受到牵连。他不知道钟家与契丹国有没有什么利益往来,如果有,那么契丹的铁骑就会踏入白水关,数万铁骑必将挥师南下。问当今任何一国度,还有哪一国可以阻挡数万契丹铁骑,到时候神州大地富庶中原将遭受到契丹大军的蹂躏,他不能成为这千古罪人。 “当然了,凌少将军可以杀死在下,到时候我家少主的计划就可以提前了。想想看,整个北汉国落在钟家,然后数万契丹铁骑挥师南下,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泱泱神州大地上狼烟遍起,连绵不绝的战火更是让他赞叹不已。”那假刘昱当然看出了凌天云此时心中所想,他不禁的又讥讽的说道。 “钟剑鸿此时不会在家里睡大觉吧,面对着大周数万大军,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准备吗?”凌天云心中一凛,纵然是钟家的下人,但是心思之敏捷也异与寻常人。看起来那钟剑鸿所谋之事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想知道这晋阳城如何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大周军。 “做下人的哪里知道主子的事,不过在下可以肯定的事,我家少主一定很忙。而钟家的所有的武士也正在全城大肆搜寻,据说晋阳城里混进了不少大周国的探子。到时候这晋阳城将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只可惜凌少将军应该不会关心那些出身卑贱的大周国探子吧。”假刘昱眼里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那份笃定的自信突然间流露而出。 果然,那钟剑鸿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自己此时才明白了过来。这一切都被钟剑鸿算中了,自己来到晋阳,必定会混入皇宫之中,自己的重心放在了找到这皇宫里的假刘昱的身上,但是那些混迹在晋阳城里的大周飞雀营的探子却被自己忽视了。他心中不禁的升起了一丝寒意,钟剑鸿算无遗策,除了燕龙星在幕后策划以外应该没有人有这份能力了。 找到了这假刘昱又如何,杀又不能杀,就算将这一切真相公于北汉国,那又如何。北汉国的百姓会相信吗,大周军挟悍师之威直奔晋阳而来,这一切将又会算在大周的头上。凌天云双目精光闪烁不止,他心里不禁的思量着。 看着那自信满满的假刘昱,凌天云不禁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自己这次冒然入宫还是太大意了。自己这一次入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将自己陷入了绝境之中。皇宫深院,哪时是这么简单可以出入自如的,隐藏在这皇宫之中的大内高手层出不穷。看起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将目光落在了那假刘昱的身上,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看起来你很自信,不知道你的主人给你这份自信还是你确信凌某不能杀你,但是这皇宫之中想要阻挡凌某出入,恐怕也是不易。如果家父在晋阳城出了什么意外,我凌天云将与你们钟家不死不休。你最好将凌某的这句话带给钟剑鸿,北汉不是你们钟家的天下,这天下也不是某人的天下。” 凌天云别无选择,他趁兴而来,却不知道自己还是要败兴而归。等待他的将会是龙潭虎穴般的围困,而他能否顺利的逃出去,他也不敢确定。 望着凌天云消失的身影,那假刘昱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几下,那满满的自信目光很快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悸悚的表情。他举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额上渗出的细汗,而他身后的脊背之上一片湿意,虽然此时是夏夜,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如冰般的寒意从他的周身蔓延而开。 串起的火星在那篝火里跳动着,冒起的青烟从那舞动的焰火上直冲而起,空幽的山洞四处传来了阵阵的兽鸣声。幽夜中,天龙山的深处,一山洞之中,有两条人影分别而坐,在那窜起焰火的照耀下,显现出了两张面容。 张灵焰失神茫然般的望着那跳动不止的篝火,她的脸庞被那焰红照射得一片通红,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此时的她有一种弱惜犹怜般的气息,那茫然的双眼里无神般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篝火之上没有转移过。 叶吟风背靠着那山洞里的岩壁上,他冷冷的眼神看着这一切,而他的心里却有千头万绪。他没有想到自己却将那心思歹毒的张灵焰而救了,而且自己也受到了那小和尚的一掌,让自己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看着跳动的篝火,张灵焰的脸上变幻了几下,最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那双美目泛出了旖旎般的光芒朝叶吟风风望去。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这少年救了,而且自己在饶州时还差一点将他给杀了,真是天物弄人啊,她心里不禁的暗想道。 “我现在说,你只负责听。”张灵焰轻启贝齿,缓缓的说道,她并没有等待叶吟风的回答接着又说道:“那张家的宝物便是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我将这玉玺带出张家,本想交于一人,但是那人给我一种缥缈般的不真实感觉。后来我将那宝物藏在了东海的一座岛屿之中,那个岛屿就是苍穹门所在的岛屿。我藏在苍穹门大门前的一石狮底下,如果你有机会去了那岛屿,可以将那玉玺拿出来。“ “燕龙星是苍穹门的人,你为何不将这玉玺交给他?为何要大费周折,难道你信不过他?”叶吟风眼里露出一丝疑惑,这一切终于明白了。张灵焰不惜背叛张家,为的就是偷出玉玺给燕龙星,但是他不明白张灵焰为何要这么做。 “你不要问,也不要说,你该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你便不需要知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那人来历一向神秘,而且他给我一种无比惊悚的感觉,仿佛这人就是恶魔般来到这人世间的。那只是我的一种直觉,他是怎样的人,我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有的时候你以为你离他越近,就会看得越清楚,但是错了,你离他越近,你反而越看不清楚他。有的时候你以为你看清楚他了,但是你还是错了。总之,他就是那样的人,他很吸引人,特别是很吸引像我这样的女子。”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有人来助逃 跳如妖般的焰火映出了张灵焰那张茫然却又复杂的脸庞,那红艳的脸庞里带着几分娇羞艳红之色,在这空旷深幽的山洞之中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但是叶吟风却是心如止水,他知道张灵焰的脸上泛出如此红艳之色必定与另外的一名男子有关,而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禁替眼的这名女子感觉到可怜,他也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眼前的这名女子般。 此时的张灵焰哪里还有当初在饶州时的心机毒辣和飞扬跋扈,此时的她如一名沉迷于情感之间难以自拨的普通女子罢子。她自怜自艾,她正是那名享受着爱情滋润的小女子,但是这一切却又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让她又不得不重新的从那迷恋之中清醒过来。叶吟风脑海里不禁的浮现出了那名白衣飘飘般的燕龙星,那完美无瑕般的面容,还有那飘逸出尘般的气质,纵然是一名女子都会被这样的男子迷恋住。 他没有问张灵焰了,看到对方那有一丝恼怒的脸色,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他选择做一名聆听者就行了。虽然他的心里有诸多疑问,更是他知道,张灵焰该告诉他的就一定会告诉。她不想让他知道的,就不会多说什么。 “一直以来,我以为遇上了是我这生最幸福的事,但是这份幸福却是那样的不真实。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纵然是最贞烈的女子,他都可以有办法弄到手,但是他依然是那高高在上如仙如神般。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是不是认为我这是在犯贱,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是我并没有后悔过。” 张灵焰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一些激动起来,那红艳的脸庞上泛出一层细细的汗珠,闪烁在这篝火之间。那激动的脸庞里却是一对空洞无神的眼眸,她依然呆呆的望着那跳动不止的篝火,仿佛她的眼与她的脸庞被分割成了两人般。 “他一直想得到玉玺,本来我想即刻就给他的,可是他又偏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那可是张家的宝物,为了将这宝物,我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辛辛苦苦的想要献给他。可是他为什么还会一副毫不在乎的感觉,所以我没有给他,我将那玉玺藏了起来,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找到这玉玺,或许某一刻我又改变了主意,会告诉他的。” 张灵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之意,她语气不禁的大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放缓了。她从一名愤怒的怨女慢慢的又变回了一名娇气可爱的小家碧玉,那娇羞的脸庞上泛出层层艳红的光泽,似乎正在思慕离开的爱人般。 叶吟风很是无奈,他不是来听张灵焰自说自话的,他从对方的话语之中找出一些端倪。燕龙星对张灵焰也只有利用关系,而无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张灵焰显然身陷其中不能自拨。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那玉玺还没有落在燕龙星的手里,他不知道燕龙星为何要如此之急的找到了玉玺。 张灵焰说了很久,一直都是她一人在自说自话,而叶吟风并没有问过一句。并不是他不想问,而是张灵焰基本上就不给他机会,一直在叨叨续续的说个不停。而叶吟风也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也知道了燕龙星原来就是那苍穹门的少门主,这让他很是意外。四大古武门派并不直接参与天下纷争,而燕龙星显然已然踏进了这天下纷争之中,他到底想要干吗,叶吟风很是疑惑。 张灵焰最终还是离开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叶吟风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那红艳似血的长裙就是那舞动不止的篝火,张灵焰浑身间仿佛是一团艳丽无比的火焰,照亮了这黑暗的夜色,然后将自己燃烧殆尽化作了那漫天飞舞的灰烬。他承认自己对这歹毒的女子本来还是有一丝恨意的,但是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如一团火焰般消失在了叶吟风的眼前,他还是选择放下心中那淡淡的恨意。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一些茫然无措,自己何尝不是如这名可怜的女子一样,那虚无缥缈的武道巅峰一样是那样的让他充斥着一股无力般的无奈之感。鲜衣怒马般的仗剑江湖,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是一样的如那闪烁在这夜色之中篝火般,随时都会被无情的大风吹灭。而他心中那唯一的一份情感,他要如何去面对那出身高贵的南宫纤尘,他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小武修而已。 想着这些,叶吟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惆然之色,他只觉得靠在身后的那岩壁上总是那么的刺痛,将他的全身都刺痛着。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境问题,还是自己内伤又发作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全身真的很痛。 幽然跳动的篝火,映出了那少年落寞般的表情,那茫然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忧愁。空旷的山洞之中响起了鸣鸣的风声,将那满脸惆怅少年满头的黑了吹拂而起,肆意流转的气息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围绕在那少年的周身。篝火越来越旺了,而那少年满眼迷茫也越来越盛了,只是那无言的夜色,带着席卷般的气势铺天盖地而去,天龙山中一片寂静,唯有那不知名的鸟儿正叫得欢。 凌天云从离阳宫里的御书房退出之后,他便遭遇到了几名太监的围攻,他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与这几名太监周旋着。这几名太监的实力远超他刚入离阳宫里遇到的那那名太监,他们周身流转的气息更强更盛,但是他们周身狂涌而出的真气波动都是阴柔如寒,应该都是习得同一门功法。 一共有五名太监,他们早已经在这离阳宫里等候了,凌天云一出现,他们便无声无息的朝凌天云围攻而去。那舞动的拂尘,还有他们手中窄细的长剑,招招刁钻诡异却又招招致命,一时间,将凌天云围攻得好一阵手忙脚乱,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激荡而起的长剑,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凌天云死死的围困其中,他们手中的拂尘更是化作了一团团如炸开的钢丝般,朝凌天云周身要害狠射而去。五名太监没有任何的言语,他们流转的气息布成了一个威力无比的巨阵般,而凌天云却是那巨阵之中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老鼠般。 看着这些出手狠毒的太监,凌天云心里只想大骂几声。那缕缕阴寒无比的真气从每一柄长剑之上荡漾而开,尽数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使得他如忽然间坠入了一冰窟般。他的身上一冷,使得他挥舞而出的宝刀动作便是一顿,在他动作一顿之即,便有长剑趁虚而入,直向他刺来。 凌天云不得不运起周身真气,将那弥漫在身上的寒意驱逐掉,他的真气至纯至阳,也正好是这些太监激荡而出的真气的克星。他疯狂的加速运转着大乘真气,这才使得自己身上的那如冰针入体的寒意减轻,但是他已然分心却驱逐那些如冰针般入侵的真气,他的身上已然受到了几道剑伤。 挥刀一扫,凌天云扭身便朝那离阳宫外射去,他正好抓住了一个空档期,这才能从那五名太监的合围之中摆脱而出。但是他的身影刚一掠起,身后一抹如阴风拂来,让他不觉得浑身一颤,他只能收住脚步反手一刀就往自己的身后劈去。 “铛”,一声金属交鸣,他只觉自己眼前人影一闪,却是一名太监踏着飘逸的步法追上了他,扬起长剑如流星般朝他激射而来。那长剑凝起的阴柔如寒气息更盛一分,而那太监阴柔的脸色更是深沉如水,一剑不功,那太监又是一手中的拂尘炸开化作了数百支箭矢般朝凌天云射去。 好一群烦人的死太监,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骂道,但是他挽起宝刀化作了一层刀幕将自己守住,一串火光四溅,数道星芒般的火星纷纷朝四方激射而去,又有数点火星坠入地面,再一次的化作一根细长的白芒线。 在凌天云那一挡之即,另外的四名太监很快就追了上来,他们眼里如一潭死水般,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他们的脸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们仿佛就是如活死人般,那阴森的面容上只有闪烁着精光的一双眼眸还可以确认他们还是活人。他们长袍猎猎而响,手中的长剑带着骇人的破空之声狂涌而来,气势虽然平缓,但是那剑影之中却暗含着一股令凌天云心悸的威力。 这五名太监的武修境界已然逾越了先天境,至于是近天境还是至天境,凌天云就不得而知了。他只觉得这五名太监实力非凡,拿到江湖之中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却不知道他们为何甘于平静,受命于这晋阳皇宫之中。 凌天云狂运起大乘真气,一边抵抗着这五名身影如幽灵般太监的围攻,一边苦苦思索着逃离方法。如果单打独斗,他并不惧这五名太监中的任何一人,但是有着同样修为的五人却是让他头痛不已。这不只是普通的五名实力相当的太监,这五名太监的剑法以及真气流动之中都暗含着一种奇妙的阵法。五人有攻有防,五人之间的真气如一个循环般可以做到绵绵不绝,真气可以循环而运,而且永不枯竭。 这让凌天云很是惊讶,钟家之中他就见识到了这阵阵法,但是钟家的阵法也这皇宫之中这几名太监施展的阵法截然不同。钟家的阵法是将数人的功力集中至一人身上,虽然可以叠加功力,但是有效时间不长。而这皇宫太监所使用的阵法,却是真气循环而运,仿佛无休无止永不枯竭般,这样的阵法更难找出破绽,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破绽,因为那五名太监的修为要远超凌天云。 就要凌天云快要被围攻得透不过气来时,只见一道身影如一道闪电般冲入了战局之中。那是一条瘦小的身影,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那身影手中一道绚丽的长剑,那长剑冲进了那五名太监的剑网之中,顿时就发出了一串急促的金属折断之声。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石火光之即,凌天云都没有反应过来,而那五名太监更是一脸的惊愕,他们手中的长剑已然被那一柄绚丽的长剑斩断。他们眼里终于开始有了变化,惊愕的光泽从他的眼眸里开始弥漫着,最后化作了一抹骇然之色,他的脸上更是呈现出难以置信般的表情。 一双纤小的手将惊愕中的凌天云拉了过来,使得凌天云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未来得及说话,那道瘦小的身影就带着他从那离阳宫里窜了出去。 第五百四十五章 兵逼晋阳城 柴荣与赵匡胤率领大周各将挥师北上,所到之处,北汉晋阳以南各州迎风而降。大周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很快就到了晋阳城,那名震天下的北都大城就出现了大周军的前方,一座巍峨的城池展现在大周军的眼前,此时的晋阳城如一座孤城般,也了大周军的瓮中之鳖。 从那稳健的车辇上向这座古老的大城望去,虽然没有如汴梁那恢宏的气势,但这也散发出古朴雄伟之势,柴荣的心里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周军终于抵达了晋阳城下。他命大军休整以待,在晋阳以南安营扎寨,此时的大周军已然集聚了数十万之众,在晋阳以南连营数十里之地都是大周军的营帐。 没有人知道此时柴荣那高涨的心情,大周军至高平之战后,一路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们所以北汉各州都闻风而降,以至于大周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了北汉数个大州城。而大周军又以悍然之威抵过了晋阳城下,每一位大周将士的脸上泛出了兴奋之色,他们望着这北方名城北汉国都,他们的眼里射出炽热的光芒,那晋阳城已然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与柴荣一样心情高涨的还有大周各将领,赵匡胤眼里更是射出缕缕炽芒,他就立在柴荣的身后,而他的身边还有石守信、李重进、张永德等一干大周赫赫有名的大将,他们纷纷的立在那改装了之后的战辇之上。这战辇由四匹脚力劲足的骏马拉着,那战辇是由赵匡胤令人改装的,为了就是让柴荣安稳在这战辇之上,看着这大周军是如何攻下这晋阳城的。 “奇怪了,最近这几日没有晋阳城里的消息传出,末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赵匡胤眼里闪过一丝忧色,朝柴荣说道。他已经没有收到从那晋阳城里传出来的消息了,他有一种隐隐的担心,那些混入晋阳城里的大周探子有可能被北汉清除了。 “可有三弟的消息。”柴荣虎目精光一闪,朝赵匡胤问道。没有了飞雀营探子的消息,也让他有一丝担忧,晋阳城里危机重重,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孤身潜入那城内,就算加上勾子长一起,他们也是危机四伏。 “还没有,三弟与那叶公子的消息都没有。”赵匡胤脸色一肃,向柴荣回答道。“据说王得中再一次前往契丹,要求请兵支援,却不知道契丹军何时能到,如果契丹大军一到,对于我大周军来说必然存在威胁。”赵匡胤又接着说道,他早已经得到了北汉宰相王得中出使契丹的消息,但是却一直没有契丹大军的任何动静,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看起来有人控制了晋阳城,除了那钟家之外再无他人。钟家挟北汉天子以令北汉众诸侯,可见钟家居心叵测,所谋不小啊。”石守信那刚毅的脸庞上也是流露出了一丝忧色,对于大周军继续北上挥师直抵晋阳,他本就是反对的,但是皇帝柴荣雄心伟略,决意拿下北汉国都以灭北汉,而身为臣子只能誓死相随。 “钟家之人不足为虑,怕就是有人在此事之上推波助澜,让北汉与大周这一战变得更加惨烈和诡异。”从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李重进忽然说道,他一直觉得这事并不简单。而身为大周附马的张永德则一脸的兴致望着那巍峨城墙之上的北汉守军将士,仿佛在他的眼里,撕杀要比那些阴谋来得更加痛快一些。 “管他这么多干吗,陛下说怎么打就怎么样,契丹大军来了,俺史彦超第一个冲上去,杀他契丹蛮子一个人仰马翻,好叫那些契丹蛮子知道我们大周军的雄威。”立在柴荣身边最后一排的那魁梧大汉一脸的彪悍气息,他蛮不在乎的喃喃道。 “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令全体将士休整,明早发起攻城之战。不管契丹大军何时抵达,我大周军并不惧,此次我大周军上下一条心,必定将这晋阳城拿下。”柴荣听着诸将的讨论,他不觉心中雄心万丈,那晋阳就算是天堑险关,他也誓在必得。大周军千里奔波,挟风卷云席之势来到了晋阳城,这天时、地利、人和,大周军都占了两样,他就不信大周军还会连一座连皇帝都是假的北汉晋阳都拿不下。 “报”,柴荣正要下令回到自己的营帐,却传来一名兵甲大报之声,全军刚到晋阳城下,诸事还未开始,这会这军中又出了什么事。柴荣朝赵匡胤望了望,询问之意显而易见。而后者则给他一个茫然的眼神,其实赵匡胤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有何事,速速报来。”赵匡胤语气一凛,还着无上的威严。 “启奏陛下,在外巡逻的将士抓住了一名北汉的奸细,卑职特来询问如何处置。”却是一名副将打扮的大周将士,他急连朝大周皇帝跪拜道。但是众人都从这副将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兴奋之色,抓住一名北汉的奸细却让这名副将兴奋的如打了一场胜战般,顿时便让众人来了兴致。 “这时居然抓了北汉的一名奸细,说说是如何抓住的。”柴荣也起了好奇之心,大周军气势如虹般的抵达晋阳城,北汉军中之人躲还来不及,此时哪里还能抓到北汉的奸细。所以他很想知道,那些巡逻的大周将士是如何抓到了那名北汉奸细的。 “回陛下,卑职正带领侍卫在四处巡逻,突然一支长箭射来,正好落在了卑职的脚下。一开始卑职以为是北汉派出的刺客,想要刺杀我大周将士,但是那长箭上还绑了一张便笺纸。上面写着北汉宰相王得中将会混迹在普通城民之中,所以卑职便派人将人给抓了过来。但是卑职并不识得那北汉宰相王得中,故前来汇报。”那名副将眼里难掩兴奋之色,他有条不紊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居然抓住了王得中?”柴荣的眼里射出一丝疑惑之色,他难以相信般的朝那副将问道。这也太巧了吧,大周军刚一到晋阳城下,大周军就将北汉宰相王得中抓住了,难道这暗中有人相助不成。不至是柴荣心里疑惑重重,就是连他身边的那些大周将领眼里也难掩疑惑之色。 “速速将那人给朕带过来,让朕看看。”纵然是心里难以置信,但是柴荣的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这王得中在北汉拥有至高的地位,可以说是德高望众,而柴荣一心想要除去的北汉百官之中,那王得中必然排在第一位。但是柴荣想要拉拢的北汉官员之中,那王得中更是排在第一。 柴荣的营帐里聚集了大周一干将领,随着几名大周军士押解而来了一名浑身充斥着书生卷气的清瘦老者,营帐之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诧的目光。特别是柴荣,眼里闪现出一抹兴奋之色,他脸上因激动而涨红了,他双眼里炯灼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名老者的身上。 那老者被五花大绑的押进了营帐之内,一身长衫却难掩他久居高位般的贵气。那老者双眼里平静的目光望着这营帐之中的大周众将以及那大周皇帝柴荣,他的脸上虽然泛出一层死灰之色,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惧意。 此时柴荣已然确定,此人就是那北汉宰相王得中,虽然此时的王得中有一些狼狈,但是并未见对方有任何的惊慌之意,有的也只是一抹决然般的坚定。这王得中自知自己没有活路,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惊慌之意,他反而无比的镇定,一副大义凛然般的气势让柴荣与营帐之中的大周将领们敬佩不已。 “来人,速速给王大人松绑,另外摆好宴席好好招待王大人。”柴荣虎目精光一闪,他一挥手便下令道。 随着柴荣的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将领前去给那五花大绑的王得中松去了绑绳,然后在柴荣的营帐里摆下一桌宴席。一时间,那脸露死灰之色的王得中心里狐疑不已,他不知道那柴荣为何以此般的对他,却没有下令斩杀于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人都有求活的欲望,王得中也如此,他在北汉国贵为宰相,但是此时却成了大周的阶下囚,这种落差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苦涩。当是他的心里虽然带着几份惊意,却还是毫无任何的惧意,身为一国之相,他的这份气魄倒是让人充满着敬意。 大周众将也纷纷落座,柴荣亲自倒了一杯酒放在了王得中的面前,他眼里露出笑意朝这名惊魂不定的北汉宰相说道:“两国交战,孰是孰非难以下定论,却不幸让王大人蒙受惊险,这酒就给王大人压压惊吧。” “都说大周国君宅心仁厚、雄韬伟略,此番看来陛下还心怀若谷,老夫幸会幸会。”王得中见柴荣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也不矫情,举起酒怀一口便灌了下去。举着那空空如也的酒杯,王得中又捋了捋那沾在长须上的酒水,便优雅的说道。 “两国交战,老夫为大汉宰相,若陛下想要老夫出卖我大汉国,恐要让陛下失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大汉虽然无法与贵国相提并论,但也是一国之疆。然老夫迂腐不堪,希望陛下莫要强求于老夫。” 王得中那杯酒喝完,他立起了身子,双眼里射出炯然的光芒,他将在座的大周将领环视了一番,然后他语气坚决的说道。从他的身上流露出了一种视死如归般的凛然气息,他从柴荣的语气里早就知道了他想要问的一切,但是他在柴荣还没有问出来就回绝过去了。他已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无惧了柴荣会一怒之下杀了他。 “朕无震王大人出卖贵国,开门见山的说吧,王大人只需将契丹大军何到达说出来就行了。”柴荣脸上不禁的一变幻了几下,他没有想这王得中还真的如此迂腐,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就一口回绝了。但对方身上那种难能可贵的气节让他佩服不已,对方虽然为一文弱书生,还是一名知命老者,但是身上那种凛然大义般的气节却是不输于任何一人。 王得中脸上露出了苦笑,他并没有作任何的回答,而是低头闷声吃起菜来。不管是别人倒来的酒,又或是柴荣倒来的酒,他却来者不拒,一饮而尽。但是他就是不做声,无论是大周其他将领危言相逼又或是柴荣硬磨软泡,王得中就是諴口不言。这让大周众人一时间毫无办法,只好任由这名北汉宰相大吃大喝。 第五百四十六章 君臣共赴死 此时的晋阳城里一片惊恐,大周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如风般传遍了整个晋阳城,使得北汉朝野上下震惊不已。在这晋阳皇宫里更是充斥着慌乱的景象,而那离阳宫却是人影簇然,不是的有文武百官朝那离阳宫而去,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正在那离阳宫里的御书房之中。大军压境而来,做为北汉国的皇帝,他们希望他们的皇帝陛下能够挺身而出。 令他们欣慰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终于接见了他们,众百官不禁的热泪盈眶,他们的陛下并没有从高平战败之中被击倒。他们的那雄心壮志的皇帝陛下又回来,这晋阳有救了,他们的大汉国也有救了。 高高上坐的假刘昱心情有一些澎湃,放眼望去,座下两排的文武百官都一脸的敬意,正等待着自己的决定。他觉得有一些后悔了,自己假扮这皇帝以来还是第一次上朝,也是第一次受到这文武百官的朝拜,这种感觉还真的很不错。他的心理不禁的有些暗自得意,直到他看到了那站立在殿外化作侍卫的钟家武士之后,他的心这才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众爱卿,大周军已抵达晋阳城外,各位可有什么御敌之策?”假刘昱一脸的肃穆之色,向座下在场的文武百官问道。他第一次上朝,并不想露了马脚,按照钟剑鸿的计划,晋阳必须保住,大汉国也必须保住。 “启奏陛下,宰相王得中王大人出使契丹,不日便会请得契丹援军到来,到时我晋阳之危即刻可解。陛下不必担忧,我等誓死保卫晋阳,决不让大周军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假刘昱的话语刚落,便有朝中大臣上前谰言而道。这名大臣的话语也是引得众臣一片附和,他们眼里虽然有几分担忧之色,但是他们都知道宰相王得中出使契丹请救援兵,所以他们脸上便无太过的焦虑之色。 “如此甚好,诏告天下,招幕兵勇以保我国都晋阳。待契丹大军一到,我大汉军与契丹军再次联手抗击,必叫大周无功而返,以壮我大汉的威名。”那假刘昱双眼里精光一放,不觉间身上豪气顿生,他从那龙椅之上站立了起来,大手一挥,无比豪迈的向座下众大臣大声说道。 “陛下英明,陛下威武!!”众臣一片附议之声弥漫在这殿厅之内。使得那假刘昱浑身间充斥着一股飘然般的感觉,这才是皇帝应该享受的待遇,他心里又不禁的暗自得意起来。座下朝他跪拜的众大臣,丝毫没有发现,此时高坐在上的那名皇帝的身上已然散发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息。 凌天云身穿北汉禁军的盔甲,穿梭在这皇宫大院落之中,身在一队巡逻的禁军之中在这皇宫内院之中穿行着。他将自己的身子落在了最后面,然后他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这皇宫之中弥漫着一抹异样的气息。除了平日里巡逻的禁军增加了不少之外,还有那些行走匆匆的宫女和太监,都在这皇宫内院里走动的更加频繁了。 难道大周军抵达了晋阳城下了,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自寻思着。眼下自己被放在了那胡贵妃寝宫的一队侍卫之中,想要了了解这宫外的消息更是不易。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名天真淳朴的小宫女夏蝉,等换班的时候他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必须找到那夏蝉,了解这宫外的情况。 想到了夏蝉,凌天云不由得想到昨夜里那名救他逃离离阳宫的黑衣人,他知道那人绝对不是勾子长,那黑衣人的身形瘦小,给人一种纤瘦的感觉。还有那人带着他逃离离阳宫时,身上流露而出的淡淡的香气,令他更加疑惑。那名助他逃离离阳宫的黑衣人显然是一名女子,那黑衣人对这宫内无比的熟悉,带着他东窜西躲,很快就将那追来的五名太监甩开了。 那黑衣人只将他带到了胡贵妃所在的寝宫外面就离开了,期间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凌天云曾开口寻问,可那黑衣人却是一言不语,直到离开。那黑衣人离开之后,那夏蝉便出现了,然后夏蝉将凌天云带到了那些侍卫们住宿的营房。夏蝉对凌天云开始是一阵狠批,最后这才略带一些不舍般的女子羞意将凌天云交给这里的侍卫统领,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对于那名助自己逃离的黑衣人,凌天云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找出任何的线索,他有怀疑过那夏蝉,但是还是被他否认了。因为那夏蝉身上的香味与那黑衣人身上的香味截然不同,夏蝉身上的香味带着淡淡的婉约之香气,而那黑衣人身上的香味却是略带艳馨清香,好比那莲开与那牡丹般的香气的区别般。 好不容易等到了换班,凌天云从营房里向那胡贵妃的寝宫里而去,待他来到了那寝宫门外时却发现那小宫女托着下巴茫然般的望着天空。看到这淳朴的小宫女凌天云心中不觉得升起一抹难言的苦涩之意,他不知道这如花般妙龄的小宫也有什么忧心之事。 “夏蝉姐姐,怎么在这里发呆呀,没有进去伺候娘娘啊?”凌天云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朝这名双眼发呆般的望着天空的小宫女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利用这名天真的小宫女,心里总有一种愧疚感。 “小凌子,是你啊!”那小宫女并没有因为凌天云的出现而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她双眼里茫然之色一扫,向凌天云无精打采般的说道。而她望向天空的动作连变都没有变化一下,这与刚认识凌天云那会截然不同。 “夏蝉姐姐有什么心事啊?”凌天云看到这小宫女一脸的心思表情不禁的问道。此时的小宫女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茫然而又多思起来,却是不知道与那大周军抵达晋阳城有没有关系。 “小凌子,你说晋阳城能够保住吗?如果保不住,大周军攻破了晋阳城,我们要怎么办。听说大周军个个凶残无比,到时我们落在了大周军的手里,还能活吗。这皇宫里这么多的妃子宫女,她们哪里能逃得过大周军的手掌。为什么要打仗,如果不打仗该多好啊。”小宫女那清澈的双眸里泛出层淡淡的忧色,向凌天云无力般的说道。 “放心吧,晋阳城没有这么容易被大周军攻下来的,到时候有我保护你。”凌天云心中莫名的一颤,他伸手在那小宫女的香肩上拍了拍,安慰着说道。当他的手一接触到夏蝉那如削般的香肩上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小宫女身上不禁的颤,随即他即刻将手拿了开来。 “大军压境,你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会在乎我这个小宫女。小凌子,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入宫里来,如果你没有进宫,那么你就不会遭到这场劫难。”小宫女的情绪有一些低落,她喃喃的说道。 凌天云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立在这小宫女的身后沉默不言。看到这小宫女孤独无助般的表情,他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小宫女的心情也代表了整个皇宫内院里所有人的心情,带着一丝慌意和茫然不知所措。此时,从那胡贵妃的寝宫里传来一阵阵喘息声,那阵阵的喘息声一声高过一声,让人不禁的浮想连连。而凌天云当然知道那胡贵妃的寝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这让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的怪异起来。他没有想到这胡贵妃此时居然还有如此心情,光天化日之下与人颠倒鸳鸯覆雨翻云。 那声音维持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这才停息了下来,而那寝宫外面的那对少男少女却觉得无比的尴尬。特别是那小宫女,脸上泛出一层比那晚霞还要艳红的娇羞之色,她失落的般无措的又偷偷的看了看身旁的那名身着盔甲粗犷少年。 小宫女低着头向这院落里走了过去,她如此般的动作引得凌天云很是不解,但是他还是陪着这名无助而又孤伶的小宫女也向前走去。一时间,两人无语,气氛有一些沉闷,他们不知道两人行走在这院落之中引得那些巡逻的侍卫纷纷转眼望来。 凌天云注意到了,从那胡贵妃的寝宫里走出一了人,那人修长的身材,剑眉朗目,身上流露出一股俊逸的气息。那人从胡贵妃的寝宫走出,便急急的朝院落外行去,期间他并没有注意到那目光茫在他身上的凌天云。 看着那离去的修长背影,凌天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钟剑鸿。想到刚才从那寝宫里发出的阵阵娇息之声,他没有想到这钟剑鸿居然与那胡贵妃有这样的秘密。他不明白,为何钟剑鸿会如此般的大摇大摆自由出入胡贵妃的寝宫,这等龌龊之事居然也做得如此光明正大了。 而那小宫女的脸上则是一片愤然之色,她的眼里透出一抹厌恶,显然这小宫女对此事早就知道,而且对于这胡贵妃之事也是习以为常了。看起来这风韵犹存的胡贵妃也不是一名简单的人物,将这北汉皇帝刘昱迷得死死的,现在又与钟剑鸿勾搭上了。凌天云不禁的心里暗想着,以后要面对这胡贵妃他还得要加倍小心才是。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王得中难掩心头震惊之色,他望着自己眼前这名神情憔悴的男子,他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大周军营之中遇到北汉皇帝刘昱。他震惊的眼神里流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光芒,他不明白,他疑惑不已,但是摆在自己眼前的这一现象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刘昱颓然的一笑,朝王得中说道:“咱们被钟家骗了,朕也不再是大汉的皇帝了,坐在那皇宫之中的那位才是咱大汉的皇帝。” 王得中心头不禁的一颤,他微微凉颤抖着的身子朝刘昱而去,他看到的刘昱已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帝王贵尊气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身的荒废和颓然般的萎靡神情。此时的他听到了刘昱的话语,他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回到皇宫里就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见,就是连老臣也只是趁趁的见上了一面。原来他不是陛下,原来这一切都是那钟家的阴谋,哈哈哈哈,老臣终于明白,可是太晚了。”他不禁的喃喃而道,说到悲痛处不禁的仰天长笑,笑极之后一阵痛哭。 立在这营帐之外的柴荣与大周诸将听到了这里,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由衷的敬意,这王得中可算得上是一名傲骨忠臣。他们不忍心再听下去了,便默默的走开了。 过了许久,那营帐里再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而柴荣却得到了汇报,王得中与刘昱君臣二人已然气绝身亡。 第五百四十七章 白莲净无瑕 “夏蝉姐姐认识那人?”凌天云见那小宫女眼里露出厌恶之色,好奇的向对方问道。这小宫女倒是身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却是没有受什么污染,倒是让凌天云很是意外,又或许是那胡贵妃对这小宫女保护得很好也不一定。对于皇宫之中,这种艳靡的风气,那小宫女显然习以为常,但是从这小宫女那发育得并不算完美的身段上来看,小宫显然还是一名青涩的小丫头而已。 “谁认识那淫贼,娘娘也真是的,大白天的居然做那种羞于启齿的事来。”小宫女猛然间一挺那微凸的胸脯,嘴里不屑的说道。但她眼里那隐隐的担心之意却是越来越浓了,看起来这小宫女对那胡贵妃也蛮忠心。 凌天云本想出言安慰一句,无奈自己碰到这等尴尬之事,他也不好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这时,却有一名侍卫统领向他们走来,那侍卫统领见凌天云与这小宫女并肩而立,脸上显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个凌天云,速速到营房里集合,总统领大人有要事宣布。”侍卫统领的目光从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宫女的胸脯之上掠过,然后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让凌天云很是疑惑。 “你小子被胡贵妃看上了还要勾搭这小宫女啊,你看这小宫女身子段都还没有发育完全,不要说你小子有特别的爱好吧。”那侍卫统领带着凌天云朝那营房里走去,那统领不禁的向凌天云打趣道。 “统领大人明鉴,属下只不过见这小宫女可怜,与她聊聊天而已。统领大人想哪去了,属下可不是那种人啊。”凌天云一听顿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这里侍卫的心思如此般的龌龊,看起来这皇宫内院里的每一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那样妃子嫔女的,个个空虚寂寞,而这群身材壮实的禁军侍卫正好成了她们眼中的猎物,这晋阳皇宫之内还真是淫靡风气甚旺。 “你小子可不要不承认,不过那胡贵妃还没有把你吃了吧,如果你享受到了胡贵妃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风情万种般的媚意时,保证让你立刻会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拨。那滋味啊,现在想想还是回味无穷。这皇宫之中除了胡贵妃,其他的妃子嫔女哪里有这种滋味,她们啊个个如狼似虎般,只要你把他们喂饱,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顿大刑伺候。” 凌天云边走边听,他没有想到这皇宫后院之中的奢靡风气会腐化到如此地步,后宫之中的妃子嫔女都可以随意的找别的男人,而不受礼教的拘束。这让他很是吃惊,同时自己也终于明白了那胡贵妃肯帮自己,让自己在这宫里当了一名侍卫,其意图还真的让他很是无语。幸喜自己并没有得到那胡贵妃的宠幸,不然自己还真的贞节不保了。 凌天云来到营房之后,这才发现大部分休息的禁军侍卫都在这里结集了,他心中不禁的暗暗寻思着。他看了看其他的侍卫们,只见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表情,这表情如押向刑场的囚犯般。 “大周军兵临我晋阳城下,陛下发出旨意,全城进入紧急戒备状态。皇宫内只留部分侍卫巡逻保证这皇宫的安全,其他的人全部与其他同僚上城墙共同御敌。老子也不想在这里废话,此时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想要上城墙的兄弟们就站出来。” 待那侍卫统领发完话之后,凌天云这才明白,原来大周军已然抵达了晋阳城下,看起来还没有发动攻击。而北汉皇帝自高平大败之后,北汉军实力削弱不少,不得不从这皇宫内抽出一部分禁军侍卫来抵抗大周军的攻击。这正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战乱时,自己正好可以趁机逃出城去。只是那钟剑鸿的阴谋却无法破解了,那假刘昱想必也是得到了钟家的授意,正在招兵幕勇抵抗大周军。 只是令凌天云感觉到意外的是,那侍卫统领一声豪气万丈般的话语却没有得到别的侍卫的响应。所有的侍卫们都纷纷的低着头,守城的责任仿佛与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他们要守的也只是这晋阳皇宫罢了。 “禀统领,属下愿前往,守城之责本就是我们军人的天职,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凌天云大步一踏,他几乎用嘶吼的声音向那统领回答道。只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涌起了一抹苍凉般的苦涩之意,这些侍卫们只能享受着这皇宫后院里香欲温柔乡之中,却无视于国家生死存亡的天职。 那名侍卫统领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和欣慰之意,他没有想到这侍卫之中还是有血性的军人,他又朝这结集的禁军侍卫们大问了一声。这时,才有稀稀拉拉的几名侍卫站了出来,虽然他们眼里有一些不情愿,但是他们的脸上还是呈现出了一丝决然的战意。 “好,希望你们不会后悔,我大汉军人也不是卵蛋。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安排一下,到时在这里集合。”那名统领很满意的看了看这数名站立而出的侍卫们,他大手一挥,便解散了。 凌天云的心里涌起了阵阵的苦涩之味,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这守城的兵甲,还真是世事难料。但他只能这么选择,这皇宫之中龙潭虎穴,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大内高手,而他留在这皇宫里越久就越危险。不要说那些深不可测的大内高手,就是连那胡贵妃也让他感觉到了阵阵的悸意,那胡贵妃也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妃子,她更有可能身兼武修隐藏最深的高手。 “什么?小凌子你要去守城,你是不是疯了,你哪里是那些大周军的对手。你呆在这皇宫里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就算城门破了,还有这皇宫,就算是逃,咱们也有时间来得及的。”小宫女夏蝉一听,顿时惊住了,她难掩眼里的诧意,向凌天云不满的说道。在她的眼里,这名看似粗犷的少年,却与那些真正的军人有一些差距的,她不禁的为对方担心起来。 “夏蝉姐姐不必担心,说不定大周军攻不下这晋阳城也不一定呢。而我只是去这城墙之上守住这城墙就行了,又不会冲下去与大周军正面撕杀。”凌天云见对方露出了担心之意,心里更是愧意渐浓起来。 “你说的轻巧,打仗哪还分什么守城和撕杀。你可以躲得了从那城下射来的弩箭吗,你可以躲得了从那城下飞射而上的垒石吗。守城和冲锋还不一样的危险,可你又有几条命。你还是呆在这宫里吧,实在不行你就出宫去回你的老家去。”小宫女夏蝉不禁的急了,她朝凌天云连忙说道。 见对方如此关心自己,凌天云心中不禁的一暖。他没有想到这萍水相逢的小宫女会对他如此般的关心。但是自己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吗,他能说出这皇宫里的陛下已然被人替换了吗,他能告诉对方他留在这皇宫里就为了阻止那钟家的阴谋吗。他不能,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回答对方。 “夏蝉姐姐放心吧,小子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那些箭矢那些垒石都不会落在小子的身上的。”凌天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不禁的打趣道。小宫女对他的关心是真的,他从对方那真挚的眼眸看到了一份炽热的情意,但是他只有把这些当作不知道而已。 “好吧,你去吧,你最好被那大周的长箭射死,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小宫女一听,她不禁的一跺脚朝凌天云吼道。说完,她那纤瘦的身子便向那宫内冲去,有好几步她都差一点摔倒,那略带趔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凌天云这视线之中。 凌天云暗叹一声,他转身便向那营房走去,此时的他在这皇宫里已然没有任何的牵挂,他知道自己真的不应该来到这皇宫里。像夏蝉这样天真质朴的少女,自己不但利用了对方,而且还欺骗了她。他的心情有一些沉重,他觉得自己欺骗这样一名淳朴天真的少女,很让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夏蝉躲在暗处,她双眼通红,几滴晶莹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她看着凌天云转身离去。一股莫名般的委屈突涌心头,使得这名天真无邪的少女不禁的心中一痛,她蹲在地面双手环抱着双膝,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身旁的那棵不知名的小树突然间传来了阵阵的哗哗声响,仿佛也在附和这春情初开般的少女。 小宫女不住的抽噎着,那纤弱的身段呈现出人见犹怜般的气息来。一双修长的手搭在她那如削的香肩之中,从那树影之中显出一道人影来,却是那身着宫裙丰腴身姿的胡贵妃。那胡贵妃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浑身间散发出一种春心荡漾般的媚态来。那双旖旎着风情万种般光泽的眼眸微微的一眯,一道如利刃般的寒芒如割般的投进了这院里的树影之中。 “娘娘”,小宫女抬起了那梨花带雨般的脸庞,然后扑进了那胡贵妃的裙摆之中,她不禁的放声大哭了起来。而那脸上媚意未消的胡贵妃则在她的后背之上轻轻的拍着,她的动作很轻很缓,但更温柔。 “好了,别哭了,乖。”那胡贵妃一边轻拍着那小宫女的后背,一边不住的安慰着道。 过了许久,那小宫女这才停止了哭泣,她扬着头朝胡贵妃问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狠心,难道建功立业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他难道就这么不怕死吗,可是他为什么不在乎人家的关心,还要这么狠心。” “好了,这世间的男子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的,这一次你也看到了,你再关心他,可是还是无法挽留他。以后啊,要多长一个心眼,知道吗。”那胡贵妃脸色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神色,朝这名天真的少女教训道。 “嗯”,小宫女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感觉心太累了,她不禁的趴在那胡贵妃的腿下就这样睡着了。 “凌天云,希望本宫没有看错你,如果晋阳城破,望你念在相识一场,可以将圣女救出。染芊荨啊染芊荨,你做梦也想不到,圣女就在这晋阳城里的皇宫里。白莲净无瑕,玲珑出玄女。” 胡贵妃望着那抱住自己双腿陷入沉睡中的那小宫女,她眼里射出一抹绚丽的光芒,她朝那皇宫上空望去,她嘴里喃喃的低语着,她的话语只有她一人才能听得见。 第五百四十九章 碧穷芳华尽 凌天云来到了城墙之上,他举目望去,只见城下连营一片,一座座大周军营如一把把巨型的大伞般在那晋阳城下一里开外。那白帐排列成型,阵阵啸天掀起般的喝声传进了在那城墙之上所以北汉守军的耳中。看到这气势恢宏般的大周军营,晋阳城墙之上的守军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显然今日大周军并没有打算发起进攻。 终于来了,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暗暗想到,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无比的沉重起来,不是因为那挟雄威之势的大周军到来,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压着一股难以抑制般的郁闷之感,这种郁闷来自何处,他自己也无法说明白。 晋阳城楼之上,众守将脸色便不好看,他们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凝重,双眼里更是流露出了一丝隐隐的担忧之色。大周军帐连营数里,若大的白色营帐如一朵朵从天而降的巨伞般,将这晋阳城的南面团团围住,不时的从那营帐里传来阵阵的掀天喝声。大周军气势如此之高涨,确实令他们的心有升起了隐隐的担忧。 晋阳南城门的城楼之上,除了守城的大将还有北汉的皇帝刘昱,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皇帝已经被掉包了。守城大将丁贵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狠戾的精芒,他的手中扬起一柄长长的大刀,他看着那城墙之下连能否守绵不绝的大周军营,一股兴奋的战意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 “丁爱卿,大汉生死存亡之即,能否守住晋阳,就要诸位将领们了。如果这此能够抵挡住在周的进攻,朕必定重重有赏。”那假刘昱的脸上也是泛出了一丝难掩的惧意,他身子不禁的一个哆嗦,朝那守城大将丁贵说道。北汉以高平之战之后,便元气大伤,其国中大将更是凋零稀少。这丁贵本是那北汉第一勇将张元徽手下的副将,无奈张元徽在高平身死,而在这国都晋阳又无法找出能与那张元徽媲美的大将来,所以这丁贵就成了这守城的大将,担负起守城的重职。 丁贵本是江湖中人,乃那长刀门中的弟子,他舍弃了这江湖刀尖上的日子,加入了张元徽的麾下。很快就得到了张元徽的赏识,成为了张元徽的副将,本想跟着这名北汉第一勇将建功立业的,却没有想到这张元徵兵败身亡于那高平。丁贵也没有想到,因为张元徽的身亡,却让自己有了机会,成为了这晋阳城的守城主将。 “陛下尽可放心,大周军虽然气势如天,但他们奔波疲惫,定不能轻易发起攻击。大周军必定要明日才会发动攻击,明日契丹大军就会抵达,到时候我大汉军与契丹军两面夹击,定叫他大周军有来无回。”那丁贵的脸上泛出一抹自信的笑意,他向自己身边的皇帝回答道。 “如此甚好,契丹大军明日就可以抵达,真是天助我大汉。到时朕一定要血洗高平之耻,好叫他柴荣有来无回,以壮我大汉之威。”那假刘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看起来这战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难打,而且契丹大军很快就会抵达。大周军哪里还承受得了契丹的铁骑,再加上晋阳城里守城将士气势如虹般的反击,大周军必定溃败而散。 凌天云身着艳丽的盔甲站立在那城墙之上,他的左上方就是那城楼,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假刘昱与守城大将在谈论着。看那假刘昱的神情似乎心情还不错,脸上不时的露出了笑容。至于他身边的那名手握长刀的将军,凌天云知道这大将应该也是一名武修,其武修境界应该不高。还有一名武将立在那名大将的身后,让凌天云不禁的留意了一下,那人的手指很粗糙,特别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此人应该是一名用弓的高手。 他又将这城墙之上守城的将士都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守城的将士也不乏有一些充斥着血性之人,但大多数都是萎靡不振般的神态。不过从那城楼之上并没有见到钟家武士的踪影,这让凌天云有一些意外。大军压境而来,那钟家却是人影踪迹全无,就凭这些守城将士,应该很难守住大周军的进攻。 此时已近黄昏,而那城下的大周军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站立在城墙之上的将士眼里泛出一阵疲意。距离换岗的时候还有几刻时间了,凌天云暗暗寻思着,到时再回到那胡贵妃的寝宫之中,看看那为自己担心不已的小宫女,顺便他想找机会看能不能联络上城里飞雀营的探子。 一抹残血般的夕阳余辉笼罩而下,高高的城墙之上如染上了一抹抹鲜艳无比的血迹,固守在这城墙之上的士卒心里有一种悲凄般的感觉。他们觉得这夕阳的余辉就是他们身上挥洒而出的热血,那一抹抹如缕般的红芒,就是他们身上迸射出来的鲜血。 凌天云与其他的守城士卒打了声招呼便向这城里的街道而去,此时的他一身鲜艳的盔甲,他将那盔帽摘下捧在自己的手中。对于这些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的北汉士卒,城中的居民并没有任何的惊诧之意,城里处于一级戒备,但是此时还是有不少的人穿梭于这大街小巷之中。但是更多的却是那些被换下来的守城士卒,他们摆脱了一天的劳累,正好回去休息一下,散散心。 来到了那街口的小巷处,凌天云看着这大门紧闭的无名酒肆,一种死寂般的气息从那无名酒肆里弥漫而开,使得他不由得心头一震。心有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还是推开了这无名酒肆的木门。 那木门应声而开,凌天云眉头不禁的一皱,因为从那酒肆里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气息。而他又向这酒肆里看了看,发现这酒肆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那桌椅连动都没有动过,只是他知道那酒肆里的桌椅被蒙上一层尘埃。果然,这里出事了,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般的神速,如此偏避的小酒肆也可以查得出来。 凌天云从那酒肆朝那后院而去,他来到这后院之中,鼻中传来一阵浓浓的血腥气息,随即他便看到了一淌黑得发亮的血迹,在那地面之上映着那如血的夕阳余辉格外的刺目。那黑得发紫的血迹还散发出一阵刺鼻的恶臭气息,凌天云心中不由的一紧,看起来这酒肆的掌柜遇害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的感觉到无比的痛心,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会让这酒肆掌柜暴露的。在晋阳城里,那皇帝刘昱都是假的,到底还会有什么人可以挖得出隐藏得如此之深的飞雀营探子。 凌天云一边思量着,他决定先离开。然而他的身子还未退出这后院落时,只觉自己脑后生风,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凌天云身形一错,手中的刀疾速扬起,他手中的刀还未劈下,他的身子已然转过了身子。 却是一名身穿劲装的武士打扮的汉子扬着一柄鬼头刀向自己劈来。心中不禁的涌起万丈的怒意,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寒芒一闪,那刀势如破竹般的向那劲装汉子手中的鬼头刀迎去。 “咔吱”一声金属断裂之响,那名手中扬起鬼头刀的劲装汉子满眼的骇意,因为凌天云手中的刀已然将他手中的鬼头刀斩断,但去势依然不减,朝他迎面劈将而下。他的心里不禁的冒出悚然般的惧意,他想后退,但是他只觉自己的身子被那柄古朴无华的刀锁定住般,他连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 凌天云含怒全力一劈,那名劲装汉子哪里还能抵挡住了,他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凌天云一刀从他的眉心处劈落而下。一道凝艳般的血痕在他的眉心处出现,随即一股如箭般飙出的血迹从他的眉心处飞射而出,随后那名汉子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鬼头刀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之响,而这名劲装汉子双眼瞪得大大的缓缓倒地了。 心中含着一股斥天般的怒气,凌天云识得那名劲装汉子身上的着装,这人必是钟家的武士。想不到这钟剑鸿还是动手了,两国之战,做为武修世家的钟家本就不应该卷进这场由两国军队交战的战争中来,这些飞雀营的探子都是一些普通之人,他们只不过是精于隐匿刺探情报而已。 钟剑鸿,燕龙星,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凌天云星目泛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不管钟剑鸿或钟家势力多雄厚,不有那身份神秘的燕龙星,凌天云必定要在这晋阳城给予狠狠的一击。看着这倒地身亡的那名钟家武士,他沉思了一会,钟家早就有准备,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但是对于普通之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迎着那如血般的夕阳余辉,凌天云退出了那无名酒肆,朝那大街上走去,他的身影被那余辉拉得细长细长的,如一道凌厉的刀锋般。 叶吟风登高而望,晋阳城尽收眼底,他依然没有找到南宫纤尘主仆俩的行踪,而他此时正立在那天龙山中的最高山峰之上。此时,那红火的夕阳喷涌着它最后一层嗜血般的火焰,围绕在它周围的尽是大片大片如被火烧过快要蒸发掉的血云,天际之间唯有那一层刺红之色与那弥漫而来的幽然苍形成了鲜明的泾渭对比。 此时的叶吟风心情很沉重,他从那晋阳城里飞奔而出,来到了天龙山之中,整整两天一夜的时间,却没有寻到南宫纤尘一丝一毫的踪迹。离去了的张灵焰虽然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消息,更是他并没有打算要去东海找那传国玉玺。对于那小和尚不戒的话语,他开始有一些怀疑了,那三个字到底包括着怎么样的意思。 想到心中的愤懑,叶吟风禁不住对着那快要下沉的夕阳长啸不止,那一声尖锐的长啸声穿破这血染的天穹,朝那无尽幽然的苍夜而去,那道啸声将整个天龙山沸腾了,激起了阵阵的兽鸟的哀鸣声。 荡漾而开的声波在这天龙山之中滚滚而开,激荡的声波最后回落在这山涧峰林之间。叶吟风心中的那阵愤懑这才稍稍平复下来,他凝目而望,落在了那渐渐坠下的夕阳久久不语。此时天地万情一片寂然,阵阵微风从他的耳际拂过,那一刻,那夕阳,那霞光,还有那天际之上血染的穹空,都映成了一道极美的身影凝在他的脑际之中。 “天映霞光色如血,痴情如醉为谁写,孤峰碧穷芳华尽,岁月难改发似雪。” 一道幽远而长的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那声音幽然之中带着几分柔意,那声音无奈之中带着几分释怀,那是一道媚意中带着几分刚柔的女声。 而叶吟风听到了那声惆然般的感叹声不禁的浑身一紧的,他缓缓的转过了身,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一名身着白色宫装的女子,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般立在自己的身后。 第五百五十章 谷底藏净坛 叶吟风心头微震,他向那名一身白色宫裙的女子望去,那女子静立如一朵圣洁高贵的白莲般,白皙的皮肤里透出一抹令晕眩般的迷人光泽。那女子看不出多大的年纪,那娇嫩的脸颊上泛出一层艳红之色,只是她眼角处里隐隐可见一道岁月流经的痕迹。这名女子的身上流转着淡淡的岁月沧桑般的气息,令人无法猜测出其真实的年龄。 “这名公子可真的雅兴,登高长啸不已。只是听公子这道长啸声掺杂着一股愤懑之色,而公子的心中也有一股郁结之气而存。公子如此年纪轻轻却满腔郁愤,难不成公子遇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吗。”那名宫裙女子语中带着无尽的圣洁,那圣洁高贵之中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小可谢过尊驾关心,小子一时情不自禁罢了。”叶吟风听罢这宛若圣洁般白莲女子的话语,他朝对方抱拳淡淡的说道。心思敏锐的他要比常人有着更加敏捷的感知力,他觉得这女子周身散发出圣洁高贵的气息,但是他从那圣洁高贵的气息之中感觉到了一抹淡淡的媚悚之意,这名女子对他并不怀好意。 “公子引长啸一泻心中愤意,那只能治标却难以治本。本宫正好想看看这天龙山下夕阳斜照的景致,你我相遇也是缘份,公子不妨将心中愤郁之事道出,本宫虽无法相助于你,但做一名聆听者也未尝不可。也许公子心中愤郁之事道出,心中的郁结便会迎刃而解而不一定呢。” 叶吟风皱了皱了眉头,这名神秘的女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显然必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而他从这女子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一抹淡淡的媚惑之意,这种媚惑之意淡得难以察觉,只要这女子一开口,就有一道迷人心魂般的魔力钻进自己的脑中。他不知道这女子为何要如此般的对他,但是这女子来历绝对不简单。 他稍稍一运太清真气,那钻入脑中的淡淡迷惑心神的魔音便立刻消除殆尽。太清真气为道家至纯至真的真气,一切邪魔媚惑都可以轻易除去,虽然这名女子的媚惑之音并不显著,但是只要这媚惑之音在脑海之中累积而起,达到一定的程度时便会强行发作,而那被媚惑之人更是如行尸走肉般让人摆布。 叶吟风对这样的媚惑之术并不感到稀奇,他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遭遇。显然这名宫裙女子很是小心,她应该从自己仰天长啸之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所以她并不敢直接施展那媚惑之术,而是温水煮青蛙般,渐渐的渗透进来。 这女子看起来圣洁如白莲,实则心思诡异,让叶吟风心中很是不喜,而对方似乎是缠上了自己了。他自问不认识此人,却不知道这名女子为何会缠上自己,这让他心里很是疑惑。对于这名不怀好意的女子,他本想再一次的拒绝的,但是为了找到南宫纤尘的下落,他只好将自己心中的那份厌恶给掩了下去。 那宫裙女子美目涟涟,泛出缕缕奇异的光芒,她心中不禁的暗暗一喜,那少年显然并没有排斥自己。看着那带着一丝苍白病态的少年,她只觉得对方的身上流转着一抹令她舒坦怜悯的气息,这少年脸上一片苍白的病态之色,但是这少年那修长挺拨的身躯里却散发出一抹令她沉迷的气息,让她如见猎心切般。 那少年脸上虽然一片苍白的病态之色,更是那少年的那双眼眸却是无比的炯然如星辰般。加上那少年后背之上的那柄幽然古朴的无锋铁剑,这名宫裙女子觉得这少年显然不是一名普通之人。 “既然如此,尊驾盛情难却,在下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尊驾可否给在下解惑?”叶吟风向那名宫裙女子问道,他那本着清澈的目光里开始流露出一抹迷离之色。而那宫裙女子见他眼里流露出了一丝迷离之色,心中不禁的大喜,“公子尽可询问,本宫一定会给公子解惑的。”她眼中异样光彩一闪即逝,那语气里的媚惑之意又不禁的浓了几分。 “尊驾可知白莲净是什么意思?”叶吟风心中扬起一抹冷笑之色,只是他眼里那抹迷离之色也浓了几分。他扬着精光里隐藏着迷离的眼眸望着那宫裙女子,期待着对方的回答,那迫切之意毫不掩饰。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那句话呀,这不就说是那白莲教的净坛嘛。这天龙山之中有一处神秘的净坛,就是那白莲的净坛。不知道公子是从何处听得这句话的,如果公子想要去那白莲教的净坛,本宫可以带公子前去。”那宫裙女子眼中的媚意不禁的一盛,她心中虽然微微的一震,但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已然被自己散发而出的媚惑之意侵入。而她心中的那份小小震惊也被自己手段得逞喜悦给冲没了,那少年便无法逃脱自己的掌心了。 看到对方眼里那越来越盛的媚意,叶吟风心中更是冷笑不已,他不知道这名宫裙女子为何要对自己不怀好意思,但是他也并不惧对方。他眼里清澈光芒渐渐的被那越来越旺的迷离之色代替,他朝那名宫裙女子说道:“既然尊驾能解在下之惑,那么就有劳尊驾,在下感激不尽。” “咯咯咯,这位公子有难,本宫自当相助,却不知道公子要如何感激本宫呢?”那宫裙子脸上荡漾而开媚惑般的笑意,她盈盈的向叶吟风走来。此时的这名宫裙女子哪里还有那白莲般的圣洁气息,简直就是一朵媚惑众生的妖莲。她一步一摆,那傲挺的酥胸在她故意摆动的脚步下一颤一抖的,周身里一股倾迷般的气息顿时而现。 叶吟风只觉脑中一阵晕眩感觉强涌而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太清真气更是疾运如流般游走在他的周身处。真气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他脑中的那抹眩晕感觉这才消除。好厉害的媚惑手段,他心中不禁的暗思着,但是他的双眼里那迷离之色也开始弥漫在他的瞳孔之内,他仿佛被那宫裙女子施展的媚惑之术控制了般。 “走吧,随本宫去那白莲教的净坛,保证让你欲死欲仙。”那宫裙女子脸上泛出一层艳娇的红潮之色,她上前挽住了叶吟风的手,带着他便向这天龙山下激射而去。 而此时的叶吟风心中却是潮涌翻腾,鼻中不时的钻进那缕缕的女子清香气息,使得他心中不禁的一荡,他的心神灵台几乎就要失守,使得他不得不急运太清真气加速在自己的周身处游走着,这才稍稍好了一些。但是那宫裙女子挽着他,掠起的身影却快速如风,耳边阵阵的破空声响,郁葱的树木疾速后退着,这名宫裙女子的修为居然如此深不可测,这让他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忌惮。 山中一片幽然之色,青翠如郁的山峰之中传来阵阵和煦的微风,从那山顶到这山中,那宫裙女子带着他才用了不过几刻的时间。而这重峦叠嶂的一处峰群之中,那名宫裙女子停下了脚步,然后她看了看被自己挽住双眼失去光彩的叶吟风,她的脸上绽开出令人骨酥如麻般的笑意。 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如此隐蔽之处谁也不可能找到的,这是一处绝壁悬崖之下,两座山峰耸云而起,但是那两座山峰相连紧挨在一起。那山峰之下便是茂盛郁葱的树木,而他们所在的们位置却是这两座山峰的中间,其下方就是这连在一起的山脉,山峰中间就有一个狭长的洞口,被一块光滑如镜的岩壁给挡住了。 那名宫裙女子在那光滑如镜的岩壁处摸索了一会,然后她朝一处凹陷之处用力一按,顿时一阵轰鸣之声响起。那块巨大的光滑岩壁缓缓的朝一边而去,顿时露出了一个深幽的洞口。从那洞口里吹出了阵阵阴森的寒风,令人心中不禁的一颤。 叶吟风将这一切都暗记于心,想不到在这天龙山之中还别有洞天。这洞口应该就是那白莲净坛的入口,这也是巧夺天工,利用这块光滑如镜的岩壁来隐藏那洞口,那块巨大的岩壁少说也有万斤之重,就是寻常人等哪里推得开。必须要找到这机关才能打开,但是叶吟风又将那白裙女子开启机关的动作记了起来。也许是那宫裙女子对自己的媚惑手段极为自信,丝毫不隐藏自己开启机关的动作手法。 没有想到那不戒和尚还真的给了他信息,只是不知道那不戒小和尚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信息。小和尚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这小和尚还知道自己正在寻找南宫纤尘,以这小和尚怪异的性格及刁钻的习性,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自己知道南宫纤尘主仆俩人的下落。除非这和尚心里存在不轨之举,这会让叶吟风如此轻易的找到这白莲净坛的下落。 进入那洞口,那宫裙女子在那洞穴之内一拍某处,顿时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洞口之外的巨石豁然间就合闭上了。而此时洞穴之内一片黑暗,唯有缕缕光线从那洞穴里面传来。 宫裙女子引着叶吟风朝那洞穴深处而去,待他们走了近百丈的距离时,前方一片光明陡然而现。越往里而行就越开阔,那洞穴的尽头居然是一处四面绝壁的谷底,那谷底更是郁葱树木,还有潺潺的流水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显然这谷底就是这白莲教的大本营了,好一处与世隔绝的谷底佳境。 数条小径在这谷底延伸而去,直通那谷底的尽头,这谷底虽然并不大,但是也有屋落,小亭、水榭和长廊。他们沿着这小径朝这谷底深处而去,隐隐的听见阵阵欢声笑语,那是清一色的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宫裙女子很是满意的看着那两眼带着迷离之色的叶吟风,虽然这少年脸色苍白带着病态,但是那少年却也有俊逸的面容,只是被那病态般的苍白减弱了几分。那少年迷离的眼神里也泛出了惊愕之色,显然这谷底的景象让这少年无比的吃惊。 叶吟风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这白莲教还真的能找地方,如此隐秘的地方居然被她们找到了,而且这普天之下能有如此隐秘之处真的找不出几处。那谷底的深处,一道如白练般的瀑布从那岩壁处飞泻而下,几叠几落,溅飞的水珠宛如那从天而降的宝石珍珠般,映着那天际之上的霞光,绚彩而又夺目。 第五百五十一章 意外遇佳人 没有人知道此时凌天云那复杂的心情,穿梭在人影之中的人仿佛与其他人隔绝般,那孤寂的身影只是在人潮影海之中浮动般。那个孤傲的身躯,还有那张粗犷的面容都显得格外的独特。此时的夕阳已经快坠入那西天的云层之中,只有那半只燃烧正旺的火球正在激射出那耀眼的光芒。 而此时的凌天云却是一身艳丽的盔甲,在人群之独自而行,他的心里涌起了诸多的思绪。这晋阳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大周军兵临城下,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以及举止来看,并没有太多的惊慌之意,仿佛北汉与大周之间的战争与他们无关似得。在他们的眼里,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够了,至于谁做皇帝,还轮不到他们来关心。 行走在街道这上,一道巍峨的大门出现在了凌天云的眼里,那大门之上豁然写着‘钟府’二字,他并不是无意来到此处,而是特意来到了钟家府第。如血的残阳最后一道血芒从天际倾泻而下,凌天云眼里的寒芒正浓正盛,那粗犷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坚定的刚毅之色。他朝自己的脸上一摸,顿时间,那粗犷的面容已然消失,出现的是一张俊朗阳刚般的面容,他将自己易容的外貌抹掉了,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钟剑鸿,既然你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皇宫之内,那么这钟家的老窝就给你端了,好叫你方寸大乱。凌天云心里暗暗的寻思着,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准确,但是他知道等待着钟剑鸿的出现,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纵然那钟家是庞然大物,他也要在老虎面前捋一捋那虎须。 他绷起如弓般的身子朝那钟府大门而去,当他的身影踏进上那钟府大门前的第一个石阶时,一声暴喝在他的耳边响起:“钟家府院,闭杂人等禁止靠近”。凌天云精炯的目光一扫,却是那钟府大门前的一名粗壮的劲装汉子趾气高昂般的立在那大门之旁,还有一名穿着一样的汉子满眼里不善望着他。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之意,凌天云并没有就此停下,他抬脚又迈上了一个石阶,对于钟家的两名武士,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两名武士也只有外劲境而已,根本就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不管是哪座军营的,也不管你是谁的部下,给老子站住,如果再往前一步者,格杀无论。”那名劲装汉子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声高喝,那士卒还是如未闻般,朝那大门而来。做为钟家的人,他们本身就有一股优越之感,对于那些军人,他们也是很是蔑视,在这晋阳城里,除了皇帝陛下,任何人的身份都没有钟家家主的地位高。 “你小子还不站住。”那名劲装汉子眼里射出了一抹凌厉的精光,他没有想到自己第二次出声那人还是置若罔闻,将他的话当作了放屁。从来没有人挑战过钟家的尊严,也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的钟家大门前撤野,而眼前的这名士卒却是第一次,也是第一人。这让那守在钟府大门前的那两名大汉很是愤怒,同是他们那优越感的尊严也受到了侵犯。 然而,那名大汉的话语刚落,他的脸色就不禁的陡然一变,因为那身穿盔甲的少年依然抬起了脚,朝第四个台阶而去。对于这名年纪轻轻的士卒少年,那名大汉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看起来对方还真的是来撒野来的,他不由得周身气息一凝,扬起那如锤般的拳头就向那少年冲去。 凌天云眼里冷冽光芒在闪烁着,他缓缓的抬起了手,随意的挥拳向前击去。那名壮实汉子的身影已然到了那石阶上,随着他的身影,他的拳头也如出虎虎生风的气息朝凌天云击去。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少年只是随意间的挥拳一击,看着那只比自己拳头小的可怜的拳头,那名壮实汉子的眼里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 那劲装汉子脸上一丝讥诮之意一凝,他眼中的寒芒一闪,那拳头发出一声撕裂的破空声朝那名小士卒的小拳头击去。他觉得自己这一拳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从来没有这么快意淋漓般的感觉,这一拳可以列入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击之中。随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咔嚓’,那是骨裂般的响声, 他的眼中的寒芒一闪,双眼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的脸上那讥诮之色也转变成了一抹快意,这名看似健壮的小士卒,那拳头看起来如此般的弱小,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然而,他眼中笑意刚一凝起,那脸上的快意色还未来得及变浓,一股撕裂般的痛楚突然从他的拳头之传涌来。 那快意的脸色还未褪去就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从自己拳头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神经一下子就崩溃了,他清晰的听到自己拳头上传来一阵骨骼裂开的声音,顿时他眼中的笑意已经转化成了一抹骇然,一股巨大的痛楚一下子就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使得他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了。 另外那保劲装汉子看到了那名小士卒扬起了右拳向自己的同伴迎去,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那小子简直就是找死,还敢与这家伙比拳头,唉真不知道这不得天高地厚的家伙来钟家干吗。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这样无趣的战斗丝毫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趣,他只等待着那名小士卒被击倒的场面。 只是转眼之即,另一名劲装汉子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般的眼神,他的嘴张得大大的,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看到了那一拳相撞之后,那名小士卒的身影连晃都没有晃一下,而自己的同伴却飞了起来,然了重重的跌落在了自己的脚下。 看着同伴那血肉模糊的右手,另一名劲装汉子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他忽然间觉得四处涌来的空气变得无比的森寒,虽然此时已经是入夏很久了。他的眼里难掩惊骇之意,浑身间不禁的一颤,他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无穷的惧意,他想要逃,逃进这院府之中。而就是此时,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只便不算大的拳头挟着一道崩然般的破空这声朝自己的胸前狠狠的击来。 凌天云看也不看那倒地晕迷的那两名钟家的武士,他扬起了那双寒彻如芒般的眼眸朝那钟府的大门望去。他的脸上仿佛毫无波折的古井般,然后他的身影落在了那院门之前,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嘭”的一声,那钟府院门应声而裂,那大门被凌天云一脚踹成了四分五裂朝那院内狂射而去,一阵木屑飞溅之后,钟家的府院落豁然呈现在了凌天云的眼前。他的眼里一道森寒光芒在闪烁着,他毫不犹豫的就向那院里迈步而去。 “什么人,敢来钟家撒野。”随着凌天云的那一脚踹门发出的震响之声,便引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着,伴随着那脚声还有几声暴喝。当凌天云的身子落在了那钟府的院落里时,便从那院落里窜出了十几条人影,他们个个都是清一色的劲装打扮,他们手里扬着一柄森寒四溢的长剑。 “你是何人,居然敢来钟家闹事。”将凌天云团团围住的这些钟家武士一见到身穿盔甲的凌天云,他们纷纷的喝道。他们眼里露出了不善的目光,手中的长剑更是泛出一层凌厉的光芒。他们满眼愤怒和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敢将钟家院落大门一脚踹开的,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过。 望着这些气势汹汹的钟家武士,凌天云眼里的寒芒不减反增,变得越来越郁浓起来。他将在场的众钟家武士都扫射了一眼,这些武士身上流转的气息似乎不弱,至少都达到了内劲境,但是却没有一名先天境的高手,这让他很是疑惑。 “叫钟剑鸿滚出来!”凌天云双目森寒光芒一闪,他朝这些钟家武士沉声一喝,那喝声震彻四野,如天雷滚滚般在这钟家之中回荡着。随着他那春雷般的一声大喝,围住他的那十数名钟家武士便脸色一变,纷纷的露出了无比愤怒之色。将钟家大门踹破了不说,居然还如此胆大妄为,这名小士卒还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子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进来,老子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其中一名钟家武士眼里凶狠的光芒朝凌天云射来,他恶狠狠的朝凌天云说道。说完,他便扬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剑芒朝凌天云狠戾的刺来。 而凌天云双目里凝起一道冷冽的寒意,他看也不看,伸出右拳向那刺将而来的长剑挥击而去。尖啸的拳芒带着一抹崩天裂地般的磅礴气息朝那长剑落去,凌天云身上激荡而起的气息铺天盖般的朝那些钟家的武士狂涌而去。 一股狂霸般的纯阳真气在凌天云的周身流转不已,使得这些钟家的武士眼里纷纷的流露出了惊骇之意。先天境,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小士卒居然会是一名先天境的高手,他们眼里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有深深的惧意。那名扬剑刺去的武士却硬生生的将自己的长剑顿住了,他眼里难掩那悚恐的目光。 凌天云那一拳并没有因为对方长剑顿住而收手,那拳势如破竹般的击在了那长剑的剑身之上,从那拳风之中激荡而志的如波纹般的气浪层层叠叠般的荡漾而开。而那名收住长剑的武士只觉一道如雷电般的劲力从长剑之上传来,朝他的胸前击去。 “噗”的一声,那名劲装武士只觉胸前如被雷击般,喉间一股鲜血翻滚,他不禁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身上气息顿时萎靡下去,他双眼里露出了悚然般的惧意望着这名小士卒,那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最终凌天云还是离开了钟府,除了那几名内劲境的钟家武士他再也没有见到修为更高的武士,仿佛钟家的武士都倾巢而出,只留了十几名内劲境的武修看护家门。不知道为何,凌天云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不知道那种不安来自何处,他只好在那些被他打败的钟家武士愤怒又无奈的眼神下悠然的离开了。 叶吟风在那名宫裙女子的带领下进入了那风景别致的幽谷之中,他没有想到这天龙山之中还有一处如此景致别雅的幽谷。当他的目光从一处飞泻而下的长涧旁的小亭掠过是,他的心却再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了。 那小亭之中静坐着一人,青衣如逸般的身姿,那道婉约卓然般的背影让叶吟风只觉脑中被雷轰击般,变得一片空白。 那墨黑如青如般的长发从那道身影如削般的香肩上倾泻而下,飞涧如瀑布的珠,加上那独坐逸然般的背影,这一切在叶吟风的脑海成陡然定格。 第五百五十二章 白莲怒斩世(上) 望着那道临涧而坐的倩影,叶吟风那迷离的目光顿时间掠出一缕温柔的光芒,他的脑海之中便显现出了那青衣如仙般的身影,那不是南宫纤尘还会是谁。此时的南宫纤尘孑然一人,背着叶吟风,坐在那飞溅而下如白练般的长涧旁外的那小亭里。她的背影有一些难掩的萧瑟凄然,让叶吟风看到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利刃刺中般,传来阵阵的绞痛。 对于叶吟风那异亲的表情,那名宫裙女子则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这少年虽然被她控制住了,但是这少年的思想却还是有的,任谁看到这道纤尘不染如仙般的背影都会出现这般情形的。 南宫纤尘,自己终于找到她了,叶吟风虽然带着难解的疑惑,但是他还是将自己波动动狂跳的心压制下去了。那道略带着有一些落寞般的背影,也不知道这名如仙般的女子经历了一些什么,还有那婢女青绫为何不要她的身边,一串串疑问都浮现在了叶吟风的脑海之中,而他身旁的这各宫裙女子却将他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感觉到了那宫裙女子软韧坚拨的胸脯压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叶吟风不禁的眉头一皱,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了。他那迷离的目光瞬间射出一道炯然般的精光,随后他体内磅礴的真气如排山倒海般的狂涌而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名宫裙女子脸色不禁的一变,她只觉一股巨大的冲斥力从这少年的身上激荡而开,一股无形的压迫朝她涌来。突然变故,那宫裙女子脸色一变,身子却是轻盈而起,如一只灵动舞的蝴蝶般飘出了数丈之远。 “咯,咯,咯,没有想到本宫居然看走了眼,本以为是一名不入流的病小子,却不知道招来了一块铁板。还真是常年玩鹰,今朝却被鹰玩了。小子,报上你的名来吧,白莲教的净坛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闯的。”那名宫裙女子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媚笑之声,然后语气变得无比的森然向叶吟风说道。 而叶吟风却并没有理她,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独坐于那小亭之中的那道倩影上,那目光里充斥了浓浓的思念之意,那目光里包含了心痛般的怜意。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内心里激动充斥着他,他觉得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那倩影之上,已经很满足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般,那道倩影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那螓首只是微微露出一抹意外,随即那双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眸里泛出了一层欣喜的朦胧光芒。那目光里同时也包含着思念,还有久别重逢般的惊喜。 “你来啦”,从南宫纤尘的嘴里吐出了三个字,那短短的三个人令叶吟风心中涌起了掀然般的巨浪,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却包含了很多。是思念,还是那舍身相别之后的眷恋,是痴情,还是那相逢之后的愁绪。 情浓,恋醉,两人遥相对视着,仿佛时间定格了般,这谷中上空满天的血红霞光仿佛都被这对少男少女般的情意打动了般,正散发出最后一抹绚丽般的光彩。幽谷上的空如镀上了一层丽艳般的色彩,正从那飞流而下溅起的水珠里投映出点点璀璨般的光团,那映着七彩的光团尽数在那道倩影的身后炸开,而那光团之中的女子正是那九天玄女般,带着神秘般的仙气来到了人间。 叶吟风见状,他的眼里浮现出了醉痴般的眼神,那痴迷的目光在那道如仙女般的身影之上久久不离。这才是南宫纤尘,无论身在何处,她都是最惊艳的那个人,那如幽谷中牡丹般的高贵圣洁般的气息油然而生。 南宫纤尘嘴角噙着笑意,那如春风拂过心间般的笑意正将叶吟风心中那股愤懑般的情绪慢慢的融化了。那圣洁的身影闪着一道道令他醉迷般的光晕,是神女,是圣女,是叶吟风心中唯一南宫纤尘。 是痴,还是醉,叶吟风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找到这名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这一切所受的苦他觉得都值了,那道圣雅的倩影在他的脑海之中缓缓的成型,然后慢慢的定格。 “哼”,一声震耳的哼声打破这份宁静,那宫裙女子怒眉冷竖般的盯着叶吟风,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抹妖异如媚般的悚然气息朝叶吟风狂涌而去。只听见一道“铿”声,那宫裙女子的手中豁然出现了一柄寒芒四溢的长剑,一阵急促的剑鸣之声激荡而开,响彻在幽然的深谷之中。 叶吟风剑眉一皱,他只觉得这份静谧的怡宁被打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运太清真气,顿时全身散发出一股尖啸般的气息,那气息如一柄冲破云霄般的绝世宝剑,那气息里包含着他胸腔之中还未发泄完的郁愤。 “铮”,那无锋铁剑似乎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快,不禁的发出一串轻吟,从那无锋铁剑之上传来一阵阵的动荡气息,叶吟风只觉周身里游走的真气更加锐利,他轻轻的扬起那手中的铁剑,一抹冲啸而起的剑气豁然成型,遥指着那宫裙女子。 而南宫纤尘见状,那如黛春般的细眉也不禁的扬了扬,她起身盈盈的朝叶吟风走来,那迤逦的身形宛如那游走在九霄之上的神女。她螓首微抬,那纤细婉约的身姿顿时荡漾出一股蕴威之势。 “南宫小姐与这少年相识?”那宫裙女子脸上寒意一凝,她没有想到自己媚惑而来的这少年居然与南宫纤尘相识,而且看他们的举动,他们的关系更是令人遐想连连。这对少男少女绝不是普通的关系,那痴恋般的眼神,那欣喜如盼般的眼神,这无不说明一切,他们绝非相识这么简单。 “你这个样子很不好看。”南宫纤尘轻摆盈盈的身姿来到了叶吟风的面前,她伸出了芊手在叶吟风的面容之上抚摸而去。她看到了那张充斥着病态般的面容,不禁的盈盈一笑,朝叶吟风说道。 南宫纤尘的那一笑,宛若九天神女展颜于人间般,纵然是那百花齐放也要黯然失色,那一笑,百媚皆会自惭形秽,那一笑,就是连那天穹之上最美的那朵云彩都要消散而去。叶吟风风看到那一笑,不禁的呆了,那张魂牵梦绕般的笑脸终于真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此刻他觉得这世间所以的一切色彩都不存在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一抹弯眉如卧蚕细眼如弦月般的笑靥。 “唰,唰,唰”,随着那宫裙女子一声轻喝之后,她的身边已然飞射而落下了几名同样白衣艳丽般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正花季妙龄,她们宛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白莲般,周身里凝起的气息弥漫出一抹抹媚香之意。那略带青稚的面容里却是含霜带寒,眼里虽然媚意风情,但是不善之意毫不掩饰。 “不好看,那就不要这张脸了。”叶吟风紧握着铁剑的手终于松驰了下来,他左手在自己的面容上一抹,顿时一张柔和不乏俊逸的面容浮现在了众人的眼里。那病态的面容已悄然消失,剑眉星目,那张俊逸而带着柔和的面容给人一种特别的亲近之感。 那宫裙女子不禁的怔了怔,她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易了容,那少年虽然说不上面如冠玉,但是那柔和里不乏俊逸的面容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这少年周身里虽然充斥着刺破天穹般傲人的气息,但是从他身上泛出的却也给人一种就想亲近般的气质。怪不得自己一见到这少年,心里就有莫名的悸动之心。 “这些日子南宫谢过各位的款待,南宫也等到了要等之人,南宫就不留了,还望各位成全。”南宫纤尘朝在场的众人盈盈一拜,她贝齿轻启,如天籁般的声音回荡在的幽然的山谷之中。 “南宫小姐想走可以,不过这小子一定要留下来。”那名宫裙女子一脸的霜意反对道,到手的猎物怎么说还没有被她吃掉,就这样跑了,她心里很是不甘心。对于南宫纤法的身份,她虽有猜测,但是还是被她忽视掉到了,纵然那南宫纤尘有着不凡的身世,但是这是白莲教的净坛,而她更是白莲圣使,所以她并无忌惮之意。 “你想怎样?”叶吟风的双眼微微的一眯,一道冷冽般的寒芒从他的双眼里迸射而出。他朝那女子寒声问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南宫纤尘,他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被别人阻挡着,他带她离开这里。 “不想怎么要,只想要你留下来。”那宫裙女子露出媚意百态般的笑容,她的话语刚毕,她身边的那几名白衣女子扬起手中的长剑展开身形朝这对佳人包围而来。她们的脸上霜寒之意丝毫不掩饰,她们手中的长剑更是比那寒冰还要森冷几分。 “你没事吧?”叶吟风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了南宫纤尘身上的气息有一些隐隐的紊乱,虽然那些紊乱被南宫纤尘隐藏得很深,但是还是被他轻易的发现了。此时的南宫纤尘身上的气息要比他在饶州时见到的南宫纤尘要弱许多,她的身上似乎受到了很重的内伤。叶吟风担心的问道,他知道南宫纤尘的实力,纵然是现在的他也远远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只是现在的南宫纤尘身上的气息却是弱的很,这让他很是疑惑。 “没有事的,只是和一名和尚打了一架,然后又遇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死缠烂打,又打了一架。”南宫纤尘摇了摇头,向对方笑着回答道。她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叶吟风的内心里却是震荡不已,对方口中的和尚他当然知道是谁了,那不戒和尚的内力修为他是见识过了,南宫纤尘应该不会吃亏,但是她口中的另一人才是重点。 “燕龙星吗?”叶吟风又问道,这天底下只有这燕龙星才会让他有深深的忌惮,根据张灵焰的叙述,燕龙星来自苍穹门,而且还是苍穹门的少门主,其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他已然领教过了燕龙星的剑法了,如果南宫纤尘遇到了他,必然吃亏的。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名白衣飘逸般完美无瑕的少年,他从这少年的眼眸深处感觉到了一丝扭曲的心态。 “放心了,没事的,眼下我可能帮不了你了,一切还要靠你自己了。”南宫纤尘的眼里流转着一抹歉意之色,那略带娇羞的绯心缓缓的浮现在她的脸颊之上,那是她内伤再一次发作的迹象。 第五百五十三章 白莲怒斩世(下) 叶吟风的眼里凝出一抹浓郁般的杀意,那凌厉的精芒在他的眼眸之中流转着,这是他第一次对那名白衣少年生出了杀意。不管那白衣少年燕龙星是什么身份,但是他伤到了南宫纤尘,已然触及在了他的底线。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份杀意一起,他与燕龙星之间就已经开始了较量了,不吸是因为南宫纤尘,还有那些冥冥之中我命运较量,他与他之间迟早会分出个生死,而不是胜负。 看着面前这名修长身影的少年,那还带着稚意般的青涩已然在那柔和的面容之上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份坚毅般的不屈。还有那双眼里决然般的凛然杀意,使得南宫纤尘不禁的心中一颤,叶吟风已然可以站立在她的身前,开始有了为她挡风遮雨的能力了,而且那份不容置疑般的坚定神色也是毫不掩饰。 “不管怎么样,这个公道我会给你讨回来。燕龙星再也无法指染你一丝一毫,我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的。”叶吟风斩钉截铁的朝南宫纤尘说道,那掷地有声般的决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凌天战意,不管燕龙星多么高深的修为,他一定要燕龙星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南宫纤尘是他心中唯一的神女,不容他人亵渎。 那宫裙女子见叶吟风双眼里流露出一抹浓烈般的凛冷寒意目光,她不禁的心中一颤,这看似有一些薄弱的少年,却给她一样无比恐怖般的感觉。同时对方身上流转而出的强大的气息滚滚狂压而来,让她心中不禁的有一种压迫感。她知道这少年那微妙般的变化正是因为那名青衣如仙般的女子,那凛然般的寒冽气息将那张本着柔和的面容凝成了一副冷冽的坚韧面孔。 叶吟风冷彻的目光朝那数名白衣女子望去,他手中的铁剑扬起一串清脆的剑吟,他那修长的身躯微微的一挺,他脚步一踏,立在了南宫纤尘的身前。此时的叶吟风如一柄出鞘般的绝世宝剑般,凛冽的剑意弑天般的冲涌而出。此时,不管任何人要阻挡南宫纤尘离开他,他必将扬起自己手中的铁剑,毫不犹豫般的挥下去。 “唰,唰,唰”,一阵剑光掠影,那些白衣女子见状纷纷的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遥指向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她们的脸上流出含霜带雪般的冷寒之意,她们杏眉倒竖,煞寒的怒意毫不掩饰,悚芒般的光泽从她们的眼里射出,落在了那名立在青衣女子之前的那蓝衫少年的身上。 “既然你要离开,那么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我白莲教的净坛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宫裙女子冷寒目光一闪,那白皙的脸上立刻如涂上一层寒霜般。她手中的长剑更是激荡起了一层涟漪般的波纹,在这幽谷之中荡漾而开。 “叱”,那名宫裙女子的话语刚落,那数名白衣女子便发出一声娇喝,她们手中的长剑卷起一朵朵鲜艳无比的剑花朝叶吟风的周身处笼罩而来。那含煞带霜的脸色里凝起一抹凛然之色,她们身形一转,脚下急走如风,朵朵剑花瞬间就落在了叶吟风周身要害处。 叶吟风冷眉一凝,脚下微微的一错,一道蓝色的身影从那数朵剑花之下游走而开。而那数朵剑花落下时,却是落在了空处,只有一道残影慢慢的消失。那些白衣女子的眼里掠过一丝意外,随后她们身形再转,长剑泛出刺骨的寒意,剑花一变,已然成了一张密布如织的剑网,再一次的向叶吟风落去。 “铮”,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发出一声剑吟,他手腕一抖,那铁剑顿时化作了一道横扫千军般的剑影朝那数只长剑激撞而去,一串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响起,一道蓝影再一次流走而开,那如幽灵般的身影卷起道道残影游走在那数名白衣女子之间。 众女子只觉自己眼前一花,随后她们手中的长剑一沉,那密布如织的剑网已然破除,只有那数支长剑正发出阵阵的颤抖。她们骇然的发现,那道蓝影已然回到了刚才所立的位置,还是立在了那青衣女子的身前。 此时的叶吟风如风轻云淡般的神闭气宁的立着,那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是一对泛着炯然光芒如生辰般的眼眸。只是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一抹冷冽般的寒意油然而生,他手中的铁剑正发出阵阵胜利般的轻吟之声。 叶吟风就只用了一招,就将那群白衣女子的攻势尽数破解,那些如散落在四处的白莲尽显萎意。这些白衣女子的武修境界并没有突破至先天之境,虽然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她们毕竟是修为不深,连叶吟风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其实叶吟风那一气呵成的破势,也用了好几招剑法,有暮雨萧萧般的秋瑟之剑,也有滚滚雷奔般的夏烈之剑,再加上他那神奇的步法,这些白衣女子哪里还是他的对手。如果是以往,叶吟风必定不会如此轻松的破除这数名白衣女子布置而成的剑网。实力终究还是注定了一切,叶吟风已然不再是当日的那个叶吟风了。 那数名白衣女子见状,她们一隐眼里那惊骇之色,她们朝那宫裙女子望了一眼,而后眼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这数名白衣女子相互对视着,从她们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应该说是一抹肃穆之色。 只见她们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平横于胸前,而她们那原本白洁般的面容也缓缓的变得绯红起来。她们排列成了一排,她们脸上的绯红之色越来越浓,在这同一时间,她们身上流转着一抹与她们修为并不符合的强大气息。 叶吟风冷眼而望,不管怎么样,这数名白衣女子的武修境界如此之弱,就算她们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也不可能将自己击败。然而,慢慢的,他豁然发出从这群女子的身上流转着越来越强的气息,几乎超过了先天之境。一股致命般的危机突然从他的心头涌起,让他不禁的脸色一肃。 “喝”,一声春雷般的娇喝响起,只见那数名白衣女子扬起了长剑,那长剑直指天穹,将那欲笼罩而下的夜色给撕破了,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从那数柄长剑之上豁然成型。那数名白衣女子手中长剑激荡起了一串串剑鸣,她们脸上的绯红之色终于达到了一个极限,她们眼里流转着一抹诡异的光芒,向叶吟风望去。 而看到如此状况,南宫纤尘的脸色也不禁的一凝,“疾幻,梦生,白莲怒斩世”从她的嘴时道出了八个字,而她的眼里也生出了几许忌惮之意,她显然已然看出了那数名白衣女子集聚而出的招式。 叶吟风看着那道道冲天而起的剑芒,从他的嘴角里扬起了一抹坚毅之色,如果连先天境都还未达到的这数名白衣女子发出的剑招都挡不下的话,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战燕龙星,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为南宫纤尘讨回公道,在以后日子里,他又要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剑芒冲天而去,很快那刺破天穹般的剑芒再也一次的凝聚在了一起,一股狂暴的气息从那剑芒之中狂涌而出,那变幻着的剑芒又相互交织着,最后,黄昏尽头的初夜里显现出了几朵白洁如圣般的莲花。那数朵莲花之上流转着一股强大的威压朝叶吟风狂涌而下,一道道如炸般的气息,旋转暴戾着。 “嘶”,叶吟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诡异的剑招,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的心底涌出,然后他便扬起了手中的那柄无锋铁,一股悍然磅礴般的气息从那铁剑之上弥漫而开。他急运太清真气,从丹田里疯狂的提取着真气朝那铁剑之上狂灌而去。 当他的剑指向了那数朵散发着磅礴气息的圣洁白莲时,当他体内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的朝那铁剑狂涌而去时。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他的心头陡然而起,他看到了那数剑气化作的白莲朝他当头笼罩而去。 “嗡”,急转的朵朵白莲缓缓压下,到了那柄直指天穹的铁剑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滋嗞”之声。那柄荡起股股磅礴气息的铁剑发出一阵刺耳的吟声,那铁剑如被万山千岳压下般,正微微的颤抖着。 “轰”一朵白莲在那铁剑尖锐的刺天气自己之下崩然破碎,那破碎了的白莲化作了激荡四方般的劲气,朝四面八方狂射而去。而此时,随着一朵白莲的破碎,又有数朵白莲顺势而下,如山岳压顶之势般朝那古朴无华的铁剑碾压而下。 叶吟风只觉手中的铁剑变得无比的沉重,那数朵碾压而下的白莲比那山岳还要沉重,他只觉得自己扬剑的右手快要支撑不住了,然后他眼中狠厉之芒掠起,他的左手也伸了出手,与右手紧紧的握住了那铁剑。而他体内的真气更是江河奔泻般的朝那铁剑狂涌而去,他只觉自己双脚正在缓缓下沉着。 “轰”的一声,又一朵白莲轰然而裂,然而那剩余的白莲更是顺势疾速下落。高高扬起的长剑,激荡起那绚丽夺目剑芒的众白衣女子眼里流露出了缕缕森寒光芒,她们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剑,一样的动作,数柄长剑正微微向下压来,随着她们压下的高度越来越低,那数朵剑气化作的白莲就也越来越低。破裂的白莲化作了激射而开的劲气,更是那剩下的白莲却是变得更大气势更汹涌了。 叶吟风的双脚已然开始往那地面之下陷去,他的额上开始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眼里露出了不屈的精芒。他那挺直的身躯正那古朴无华的铁剑般,也正在微微的颤抖着。体内疯狂的真气掀起了阵阵的巨浪,狂涌而出的真气在他的周身处掀起了层层的狂沙,将这幽然的深谷弥漫而开。 南宫纤尘眼里流露出了担忧之色,她已然知道了这招剑式,但是身受重伤的她已经不能帮上什么了。这一切还只能靠叶吟风自己,那是数名内劲境白衣女子汇聚而起的真气,那真气激荡在那长剑之中,经过一种诡异的阵法,这才形成了那威力巨大的白莲。这白莲有斩世净尘般的威力,会让挡在它面前的所有一切都化作齑粉。 那名宫裙女子看着双腿开始陷入了地面之下的叶吟风,她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意。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泛出一丝自信般的神色,她并不相信那少年能够胜得了十数名纯阴内力的叠加。 第五百五十四章 红莲如囚宫 “嗞”,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响起,那数朵剑气化作的莲花尽数从叶吟风的头顶狂压而下。而那柄铁剑更是不住的发出阵阵的颤抖,那铁剑似乎无法承受那数朵莲花狂压而下的气势,隐隐的有一些不支的迹象。 叶吟风只觉得双臂上如被万重山岳压来般,他不禁的狂涌真气朝那铁剑之上狂涌而去,激荡而起的真气直灌那铁剑而去,立刻迸射出一道道绚彩夺目般的剑芒。那剑芒如刺破天穹般的气势朝那数朵白莲猛刺而去。 “叱”,又是几道娇喝之声,那数名白衣女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决的神色,她们猛然间手腕一抖,一道道白芒般的气从她们的身上狂涌而出,而她们那绯红的脸色更是变成了淡紫之色,她们的嘴角旁已然溢出了丝丝的血迹。她们毕竟内力修为不如叶吟风,只是凭着一阵神奇的阵法将所有人的剑气凝聚而起,汇聚成了数朵白莲。 感觉到了双臂上传来的压力又重了几分,叶吟风眼中一道精芒再一次的闪现而出,他心中一声暗喝,体内咆哮而出的真气如一条巨龙般,在他的周身里肆意狂走。而那直灌在铁剑之上的真气变得更加磅礴起来。 “轰”,数朵剑气化作的白莲朝叶吟风笼罩而下,而那柄弑天般的铁剑发出一阵剑鸣,从那剑身之上更是激荡出一道道光彩绚丽般的剑芒。那剑芒势如破竹般将那数朵狂压而下的白莲尽数撕开,如一柄绝世神兵般,刺破这狂涌而下的幽夜,将这幽夜撕开,一道道白芒刺目的剑光从四处狂射而出。那数朵白莲发出一阵轰鸣之声,最后化作了数道激荡的劲气朝四面八方涌射而去。 “噗”,数名白衣女子只脸色一萎,她们那淡紫色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而她们身上的那流转不止的气息也在那一瞬间萎靡了。她们眼里除了震惊就是深深的难以置信之意,那朵朵威力无穷的白莲,那朵朵凝集了她们毕生修为的白莲,却只在叶吟风的那无锋铁剑之下炸裂而开。那少年纵然是修为高于她们,但是她们毕竟有十数之人,合聚而起的内力真气怎么说也不弱于对方,更何况她们还谙合了一种神奇的阵法,那威力更是可以毁天灭地。 叶吟风只觉胸中一闷,一阵真气运行不畅之感涌现而出,但是随着他体内真气的疾速运行,那种真气运行不畅般的不适之感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同时,他的心里也不禁的暗暗吃惊,若非这铁剑材质独特,若非他体内太清真气的强大,就算他内力再深厚,他也会败于这数朵白莲之下。 “算你有一些能耐,不过仅凭这一点还是远远不够的。”那名宫裙女子美目一转,从她的双目里泛出一层媚魅般的幽光,而她话语刚落,手中的长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朝叶吟风涌去。她手中的长剑泛出一抹凝媚般的光晕,那层层如波纹般的光晕激荡出一抹令人心悸般的剑芒。 叶吟风双目微微的一缩,手中的铁剑一挥,一股强劲的剑芒朝那道幽魅般的长剑上迎击而去。从那古朴无华的铁剑之上流转着丝丝如绚的暗光,那光芒里凝聚着叶吟风灌涌而去的太清真气。 一道幽绚之光闪过,一道暗含光华掠过,一道蓝影疾转而行,一道白影宛若仙子般的掠起。两人只在这一瞬间就交手了,从那宫裙女子的身上凝起了一抹抹圣洁般的气息,那气息宛若这圣洁的白莲般,那圣洁的气息里都蕴含着一股巨大的毁灭力量,那是一股欲净化尘间般强大的力量。 从那柄幽绚般的长剑里掠起了一朵朵小小的白莲,那朵朵白莲流转在那长剑的周身,而那宫裙女子更是周身里狂涌而出的气息更是庞大而深邃,这名宫裙女子的武修境界远非那些白衣女子可以比拟的。 脚下急踩着七星步法,叶吟风的心里突然间涌起了一股凛然般的战意,这股战意如那星星之火般在他的心底以暸原般之势‘轰’的一声如引爆般,在他的心底疯涌而出。境界比自己高的武修,实力比自己强的武修,叶吟风觉得自己应该需要一些压力来打磨自己。 随着叶吟风体内磅礴面起的凛然战意,他手中的铁剑更是掠起一层幽艳般的色彩,那色彩与那古朴的铁剑相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抹诡异的光泽。从他体内如江河奔泻之势般的真气咆哮着,沸腾得如一条遨游天穹的狂龙般。他手中的铁不激荡起一抹抹无比尖锐般的啸悍气息,那剑芒如涨般的越来越旺了。 “铛,铛,铛”一串金属交鸣之声,两道身影凝起的骁悍气息越来越强了,那气息直接将那数名围观的白衣女子激撞而去,使得她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悚之意纷纷的退开而去,至到她们退出去了十丈之远之后,这才堪堪的稳住身子。 “轰”,那激撞的两条身影乍然分开,从他们的双眼里更是流露出了丝丝的忌惮之意,而他们手中的兵器更是握得更紧了。叶吟风剑眉一凝,那星目里炯然的光芒更是旺盛了几分,他扬起了那张俊逸的面容,定定的望着那衣裙飘飘般的宫裙女子。他体内的真气更是激泻如龙,战意如狂。 宫裙女子秀眉一蹙,手中的长剑再一次的扬起,只见她周身里流转着一股崩然如啸般的气息,那股股气息肆意萦绕在她的周身处,而她手中的长剑更是发出一串串轻鸣之声。一抹抹绚彩般的光芒从那剑身散发而发,剑影舞动之中豁然出现了一朵红艳欲滴般的庞大莲花,那莲花之上溢出几丝妖异的气息,令人不禁的气息一窒。 “铮”,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不动自鸣,而那俊逸的少年眼里更是流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从那宫裙女子的长剑之上绽放而现的红艳莲花中他感觉到了一股毁灭般的气息更要凝聚着。那宫裙女子哪里是想要抓住他,对方简直就是想要他的性命,对于这变故,叶吟风的心里不由得一震,自己与这宫裙女子无怨无仇,对方却要将他置于死地。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何对方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但是他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惧怕,他狂运太清真气,朝那铁剑之上涌灌而去。那铁剑发出一声轻吟,而他身形一掠,凝起的剑芒如一道道淅漓而下的绵绵细雨般,剑芒如丝如雨,将这暗黑的天穹给分割成了几块。 那红艳妖莲瞬间腾空而起,朝叶吟风当头压下,顿时,那漫天的剑雨与那恐怖的红艳妖莲激撞在了一起。“嘶,嘶”,一阵刺耳的如布皮切割般的声音响起,却是那漫天的剑雨将那红艳般的妖莲分割而开,那红莲被分割之后,其威力顿时小了很多,那股压抑般的沉闷气息也瞬间瓦解。 但是叶吟风的的心头并没有任何的喜意,如果这宫裙女子只有这样的手段,那么他心中的那份强烈危机便会消除。随着那铁剑上迸发而起的剑雨越浓,那被分割的妖莲就越多,那威压虽然在那转瞬之即减弱了,但是,就在转眼之即,天穹之上弥漫了数朵红艳妖莲,将那漫天的剑雨都覆盖了,一股更强更恐怖的威压从那幽茫的夜色之上狂涌而下,直接向叶吟风笼罩而去。 南宫纤尘见状,那对美目里不禁的流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之色,她也感觉到了那被分割成了无数朵小小的妖莲中蕴含了一股更为惊悚般的威力。那威力足可以开山裂石,也可崩天裂地,那是一股精纯般的毁灭力量。 “没有想到这道家的红莲业净世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不入流的白莲教之中。”南宫纤尘嘴里喃喃而道,她虽然知道了这一招的威力,但是以她此时的状况却是无法帮上叶吟风一丝一毫。这一切只能依靠叶吟风自己了,那宫裙女子的武修境界本来就比叶吟风高,而且对方还用上了一招威力巨大的招式,叶吟风真是凶多吉少了。 感觉到了从那漫天而下的威压,叶吟风只觉胸腔里一股无比难受般的窒息感从他的周身涌来。看起来对方这一次真的动了大杀招,而且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的杀招。一股致命般的危机从叶吟风的心头掠起,使得他心里不禁的发出一声低吼,身边还有他要带走的佳人,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的家人还没有找到,这一切都带着强烈的不甘,从他的心底蔓延而开。 无数的红莲从天而降,庞大的红莲被那漫天的剑雨分割成了无数朵,但是那狂涌而下的威压却是更加的强大,让人不禁的呼吸有一些困难,几乎就到了窒息的地步了。那铁剑之上的狂涌而出的剑芒也在那无数红莲的威压之下显得黯然失色。叶吟风那张俊逸不凡的面容里开始第一次泛出了不甘般的狰狞。 那些纷纷落下的红莲挟着令人心悸般的气势瞬间就将那柄刺破天穹般的铁剑而掩盖了,而那名宫裙女子的脸色开始泛出了一层红艳如血般的绯色。那初夜笼罩之下的幽谷里充斥着红艳妖异般的色彩,空中弥漫着无比沉闷的压迫,仿佛这幽谷之中的一切都会被那红艳妖莲毁灭般。 “轰隆隆”,狂压而下的红艳妖莲从那柄扬起的铁剑处笼罩而下,转瞬间就漫过了那铁剑,将那溢出古幽般剑芒的铁剑而掩盖了,而后那朵朵红莲流转着妖异的气息,朝叶吟风的周身蔓延而去。 那脸色苍白的蓝衫少年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甘般的愤怒,他的脸色因为不甘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那张俊逸的面容已然不复存在了,那道傲然不屈的身躯开始变得有一些佝偻之态,此时的叶吟风狼狈不堪,虽然他的里不甘之色越来越浓,但是他还是束手无策般的被那朵朵狂压而下的红艳妖莲给包围住了,很快他的身子就被那朵朵红莲给淹没了。 南宫纤尘眼里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的耳中依然回荡着那不屈少年发出的怒吼之声。她多次展开身形想要扑去,但是她的身影刚一动,便被那数名白衣女子扬剑指在了她的身前,使得她无法动弹半分。她的心里不住的祈祷着,祈祷着会有奇迹出现,那少年一定会创造奇迹的,那少年一定可以挣脱那红莲般的囚宫。 第五百五十五章 晋级三花境 “咔嚓”,一声轻微之响, 叶吟风的双足已然渐渐的陷入了地面之中,他那傲然的身躯也开始有一些颤抖,从那铁剑之上狂涌而下的威压几乎让他挺不直自己的身子。那幽默古朴的铁剑更是发出阵阵的颤鸣之声。 时间似乎静止了,南宫纤尘只听到了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激荡在幽谷上空的撕裂气息已然从她的耳中消失。那双流转着绚丽光芒的秀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苦苦支撑着的蓝衣少年,焦急、关切之意涌现而出,但她却是无能为力。 那铁剑之上犹如压下了山岳般的沉重,叶吟风的眼里露出几分不甘的狰狞之色,那些妖艳如悚般的红莲正缓缓而下。他纵然是双手撑剑,但是从那剑上传来的沉重的压力让他更是胸口一阵绞痛般。 那宫裙女子眼色一凝,她没有想到眼前这名少年居然还可以坚持到如此般的地步,虽然对方开始有了不支的迹象,但是对方却还没有完全被那些狂压而下的红莲给淹没。那双不倔的星目里透出异样般的坚毅,那略弯的身躯却散发出一抹傲然般的气息,是不倔,但是坚韧,是不甘但是执著。 嘴角微微的一扬,那宫裙女子脸色一肃,一股更加磅礴的气息从她的身体轰然而起,那些朝叶吟风狂压而去的红莲纷纷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之声。激荡在幽谷之中的气息更加紊乱了,涌压而下的气势也更加沉重,如山岳轰来般。 叶吟风心中涌起了无数个念头,他的双眼落在了脸上悲戚表情的南宫纤尘的身上,他的心底那份不甘之意变得如火山喷发般。那数朵纷纷而下的红色妖莲带着毁灭般的气息而下,但是他心中的那股悍啸般的愤意更是狂喷而起,如那火山暴发般。 “嗡”,他体内的丹田之中发出一阵轻响,却是那三颗旋转的小星球发生突来的异变。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丹田内那三颗星球飞旋而转,速度越来越快,而从那丹田之内喷发而出的真气更是如江河奔泻般,在他的身体内狂涌而起。 “砰,砰,砰”,叶吟风明细的感觉到了自己丹田内三声微响,那三颗星球如炸般化作了一股狂流在他的丹田内肆意涌动。他心中不免的一惊,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那三颗炸开的星球已然尽数化作了三朵模糊的星花,在他的丹田内巍然不动,但是从那三朵星花里狂涌而出的真气却是更加磅礴深厚。 “呼”,一道厚厚的浊气从他的鼻腔之中呼出,此时的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充斥着无尽的真元在咆哮般。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股狂压之下居然突破到了三花境,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从体内狂涌而出的磅礴真气让他浑身间一颤,从那三朵星花之中迸射而出的真气精纯无比而且威力更是以往的几倍。 那扬起的铁剑也感觉到了他体内真气的变化,不禁的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剑鸣声,一抹幽芒般的光泽从那铁剑上缓缓而现。顿时,一股刺破云霄般的剑气从那幽黑的铁剑之上迸射而出。 叶吟风只觉自己双臂上涌来的威压变弱了,那渐渐弯下的身躯也是微微的一挺,他深吸了一口气,狂运真气朝那铁剑之上狂涌而去。 “嗞”,一声刺耳的尖锐声响,一抹夺目绚彩的光芒从那幽黑的铁剑之上激荡而开,那剑芒势如破竹般朝那些涌压而下的红莲刺将而上。那夺目的剑芒展现出耀异的光彩,如一朵炸开的剑花般,一阵刺耳的尖锐声之后,那铁剑之上涌下的红莲已然所剩无几。 脸色微微的一变,一抹带着苍白色的红潮涌现在那名宫裙女子的脸上,而她的身躯也是微微的一颤。长剑之上发出颤颤的剑音,也在那一瞬间变得萎靡不堪。眼里流过一丝难以置疑般的神色,但她还是将长剑收了下来,那不可思议的眼色丝毫不掩饰。 叶吟风只觉铁剑之上一轻,那些狂压而下的红莲尽数土崩瓦解般,化作了四面激射而去的气劲,那扬起的铁剑再一次的发出绚丽的光芒,最后光芒一闪,铁剑又恢复了古朴无华般的外表。 是颓然又或是不解,是迷茫又或是不甘,那宫裙女子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朝叶吟风说道:“没有想到你会在这绝境之中突破境界,倒是出乎本宫意料了。” 叶吟风还没有适应这种磅礴般的真气,只是一丝意外的惊喜丝毫不掩饰,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强大的压力之下突破至三花境。他不禁的运转着真气,他感觉到这世界恍然之间突然变得更加清晰,而他的感知力也变得更加敏锐了。他并没有理会那名宫裙女子,而是将目光移到了那脸上泛出悲戚之色的南宫纤尘的身上。 南宫纤尘脸上的悲戚还未散去,但是她的眼里已然流露出了一抹惊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掌心里一片湿滑,那是因为担心叶吟风而泛出的细汗。她那双美目里流转着一丝柔情般的光芒,与叶吟风对视着。 相视的两人仿佛忘却了还身在龙潭虎穴之中,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彼此就再也没有其它了。那种不言而喻的目光让他们的心底更加的坚定起了一个信念,那种如醉般的思念,那种相煎般的折磨,也在那相视的目光里化为了虚有。这一切,两人再一次的相见,彼此的心里开始刻下了对方的身影,一切的折磨,一切的煎熬,似乎在这一刻间化为了了一泓春水般,那种柔情似水般的意怀,那种心有灵犀般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般的透彻。 其他的白衣女子纷纷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她们脸上除了那无比惊骇之色以外,还有深深的忌惮之意。但是她们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因为,那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的宫裙女子并没有发现。 “我们可以离开了吧。”叶吟风的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般的轻吟,但是从他那不容置疑般的语调里透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傲意,他并不是与对方商量,而是给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脸上一寒,但是那名宫裙女子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那起伏不止的胸脯也开始平复下来,一缕无比娇艳的目光从她的双眸里泛出,“叶公子想要离开,自然是可以,不过还是要奉劝一句,若叶公子真的想要成为玲珑谷的乘龙怪婿,肯怕还需要很长的路。听说那苍穹门的少门主已经传出话来了,要去玲珑谷提亲。” 叶吟风牵着南宫纤尘的柔荑,当他听完那名宫裙女子最后一句话时,他只觉浑身不禁的一紧。而他也感觉到了身边的这名佳人更是柔荑一僵,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心中一丝难以言语的无奈。 “谢过了,能不能成为玲珑谷的乘龙怪婿,那是叶某的事。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等就告辞。” 看着叶吟风带着南宫纤尘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宫裙女子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寓意而深般的笑意。 苍茫的夜的挥洒而下,晋阳笼罩在一片郁闷的氛围之中,星空开始黯淡,一层层的薄云袭来,朝这晋阳城而去。 凌天云的身影再一次的落在了那胡贵妃的寝宫之外,他看到了那托着下巴发呆的那名宫女,但他并没有上前,他只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相见,应该说是凌天云最后一次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名涉世未深的小宫女。他们如两条相交的线般,最终还是会分开,然后渐行渐远,最后再也没有再相交的可能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时间也不早了,他知道快要到了换岗的时间了,他只能提起步伐朝这宫外走去,身子渐渐的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凌天云的身影刚一离开,一道嫚妙的倩影就出现在了那坐在石凳之上托着下巴望着夜穹的小宫女身后。 “他真的不属于这里吗,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回来看我。娘娘,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属于这里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帮他进入这皇宫之中。可是还是要让他去守城,你帮他带进了宫里,却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小宫女托着下巴,头也没有回,她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而她显然知道,来到自己身后那人的身份。 “傻孩子,有聚才有散,有散才有聚,本宫帮他只不过是为了结一段善缘,也是为了你。至于任其离开,想毕他也有他的选择吧。”那浑身充斥着无尽媚意的胡贵妃此时却脸上露出一丝柔情般的慈祥,她伸出那白皙如雪般的手搭在了那神情有一些低落的小宫女肩上。 “你说这晋阳城能够守得住吗,陛下真的是假的吗?”那本着天真无邪的小宫女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疑惑。那扬起的双眸里掠过一丝迷茫之色,她不知道这一切为何来得如此般的突然,将她那平静的生活打破了。 那双白皙的手抚摸在那那秀发飞扬小宫女的头上,胡贵妃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惜之情:“唉,能不能守得住,谁又知道呢。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了,该知道的和不该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记住本宫的话,如果晋阳沦陷,你就逃去大周,相信你一定还会见到他的。” 那小宫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那仰视的目光却是更加迷茫了,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要逃往大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在大周见到凌天云。但是出于对自己身后那人的信任,她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整个晋阳城里非常的寂静,一股郁闷的氛围笼罩而下,而这夜里,那繁华的晋阳城里也显得格外的清冷。纵然是那以往宾客云集的燕子楼,今夜却是门可罗雀,就是连那门前的街道之上也是行人无几,整个大街一片萧条的景象。 街道之上的灯光更是泛黄而暗,那低黄的灯光直将人照得有气无力,灯光将那寥寥行人的身影斜照而出,孤落的人影稀稀拉拉的,整个晋阳城里显得毫无生气般。 凌天云一路缓行,他一直在想钟家之人倾巢而出所为何事,他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但是他不知道他心底的那种不安来自何处。晋阳城危及关头,钟家之人尽数而出,让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又想到了那至今还未露面的叶吟风,虽然他知道叶吟风的实力,也知道他并不什么出现什么危险,但是他还是隐隐的有一些担忧。 这一夜似乎要比以往要更加漫长,不只是晋阳城里的百姓,也包括晋阳城里那皇宫中人。 第五百五十六章 契丹军南下 昱日,大周军营之内,柴荣稳身安坐于营帐之上,下方正是大周诸将。看着那些激情高昂的大周诸将,柴荣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升天般的豪情壮志,大周军以摧枯拉朽之势顺利抵达北汉国都晋阳城下,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发起对晋阳城的攻击。 营帐之内气氛高涨,气势高昂的大周诸将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兴奋之色,他们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只等大周皇帝一声号令而下。这晋阳城,如一座被他们围困住的孤城般,已然成了大周军手中的囊中物。 柴荣的营帐之内正行着激烈的讨论,那是对晋阳城进攻的布署计划,每一位将领都提出了自己独特的建议。但是柴荣的心里隐隐的有一些忧色,因为他依然没有得到契丹军任何的消息,攻城之战并非儿戏,一旦战争开启,契丹军出现,大周军便会陷入北汉军与契丹军的合围之中。 “报”,一声洪亮的声音将这营帐之内争论激烈的声音压了下去,而听到这一声音的众将心中猛然间一震。他们纷纷停止了争论,向那营帐外看去,此时的他们心里更是涌起了一抹不妙的感觉。 “启禀陛下,契丹大军从忻州而下,正往晋阳而来。契丹皇帝耶律述亲自带兵,与其同行的还是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那声洪亮的声音里抑出一丝慌意之色,但是这个情报听在大周众人的耳中如同晴天霹雳般,他们不禁的面面相觑,也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震惊。 柴荣一听,但是虎躯一震,一抹浓烈的帝王威严从他的身上狂涌而上,那虎目里但是泛出熠熠的精光。他没有想到那契丹之主耶律述会新自领兵而来,看起来这一次契丹与北汉联军欲将大周军围剿于这晋阳城下。 “契丹狼骑挟勇而来,若这晋阳城无援兵来助,破城指日可待。而今阻挡契丹大军为上,若契丹大军与北汉军一汇合,我大周军将危矣。扬我大周之威,抵契丹之狼子野心,谁愿领兵抗击契丹狼军?”柴荣脸色一肃,虎目生辉的环视着在场的大周诸将,他沉声的向大周众将说道。 柴荣的话语刚落,只见一名熊腰虎背的大将从众将之中走出,此人正是史彦超。“禀陛下,末将愿前往,那契丹蛮军不足为虑,待末将生擒那契丹狼主耶律述,以壮我大周军威”史彦超虎目精光湛湛向柴荣高声喝道。 “好,史爱卿忠勇可嘉,朕令你率你部下所有将士前往忻州,痛击那契丹狼军,好叫那契丹蛮子知道我大周的军威。另令苻恒率领其部下与史爱卿汇合,一起迎击契丹狼军。晋阳攻陷之即,朕为尔等请功嘉奖。” 史彦超轰然而应,他向柴荣执礼之后便离开了营帐,向自己所部的营帐而去。俗话说兵贵神速,行军作战便是如此,而望着离去的那名熊腰虎背的大将的背影,柴荣的心里莫名的一颤,仿佛这正是他最后一次看着这名熊腰虎背大将了。 按捺住心头的那种不快之意,柴荣又将目光转向了剩下的大周诸将的身上,“此战关乎到我大周的兴衰,也关乎这北汉弹丸之国的存亡。然契丹狼军挟能勇而来,我等定不能坐以待毙,分派各军探子,将这晋阳城的一切情况摸清。”他沉声向在场的诸将吩咐道,他并没有立即发出进攻的号令,因为他还要等史彦超的消息。一旦史彦超无法阻挡契丹大军,那么大周军更会腹背受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周众将领命回应,随着柴荣的一道道号令而下,诸将从柴荣的营帐内鱼贯而出。若大的营帐里只剩下了赵匡胤与柴荣二人,两名君臣关系却又是结义异性金兰的关系,使得赵匡胤在柴荣的心目远超大周其他各将,但是他又不能将这份特殊表现出来。 “还没有三弟的消息吗?”柴荣的眼里难以掩饰那忧色的目光,他向赵匡胤问道。除了那晋阳城里传出了晋阳防城布署图之后,这晋阳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这让柴荣有一些担心凌天云的安危。 “三弟他吉人自有天相,大哥不必担忧了。再说了以三弟现在的修为,这晋阳城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只是最近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恐怕我们安插在晋阳城里飞雀营的探子都被清除了。”赵匡胤那张赤红如枣的脸庞之上扬起了一丝笑意,他向对方安慰着道。而他后面的话里却透出一抹隐隐的担忧之色,对于凌天云,他无比的自信,但是那些安插在晋阳城里飞雀营的探子却让他生出不安的感觉。 “飞雀营的探子显然被钟家之人清剿了,三弟的处境并不是很妙。而我们此刻却又不能发起攻城,还真是让人心忧啊。此时晋阳城里的情形无法知晓,我们就如同瞎子一样。俗话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今契丹国主耶律述亲自领军前来,必抱着与我大周决战之心,不可小视啊。” “大哥说得在理,然我大周军士气高涨,也不惧那契丹狼军,万事俱备,只等史将军的消息了。加上符门主亲自率兵,相信那契丹大军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三弟与那叶公子虽然凶多吉少,但是以他们的修为定然不惧那城中的武修高手。小弟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据说钟家高手倾巢而出,似乎并不在晋阳城,他们外出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哦,钟家的高手都出城了,他们出城干吗。难道这钟家想以区区数十名武修高手欲行刺我大周各将,以抵挡我大周攻城的步伐。”柴荣一听,脸上寒意一现,他不禁的向赵匡胤问道。 而赵匡胤却是摇了摇头,向对方回答道:“钟家的高手都北上而去,似乎并不是图谋我大周各将,而是另有所图。至于所图何事,小弟就不得而知了。那晋阳城里此时正值空虚之即,我等何不趁机发动攻击,到时攻下那晋阳城,那契丹必定退军,到时契丹军也是做了无用之功。” “虽然钟家高手倾巢而出,但是这晋阳城毕竟为一座雄城,其底蕴也雄厚无比,二弟可不要小瞧了这晋阳城。不要说这晋阳城是门阀众多,就是那晋阳城皇宫之中更是高手如云。虽说北汉乃弹丸之国,可是这也是那些底蕴雄厚的门阀世族所承认的,那皇宫之中更是有前国大汉所遗留下来的势力。我们如此冒然攻城,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还是等史将军与苻门的消息后再做决定。” 赵匡胤听了柴荣的解释,他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有想到这成了他们囊中之物的孤城会有如此神秘的一面。他不禁的望了望眼前的柴荣,看起来他还是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一些,两交战除了直接的军队交锋之外,这其中必然还涉及到那些底蕴雄厚的世家门阀,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武修门派。 “北汉国现在能用的大将还有哪些,这些情报一定要准确,以避免意外发生。这一战势在必行,我大周之国威将在这一战之中彰显而出,我要叫世人知道,这天下是我们大周的天下,我大周才是这神州大地的正统。”柴荣的虎目里扬起一缕无比精炯般的光芒,身上帝王气息狂涌而出。 赵匡胤看着身上泛出无比郁浓帝王之气的柴荣,他的心里不禁的莫名一颤,乱世之中,生为男儿之身,就应当如此,雄霸四方,一统天下。不知道为何,他体内的血液开始加速的流动着,使得他浑身充斥着一抹无穷无尽的力量般。 群山青环,雾烟缭绕,天地间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雷震动般的响声。那种惊天动地般的响声将这群山之中的飞禽野兽惊起,随后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撼向这群山之中蔓延而去,使得那飞禽野兽四起而窜。 那郁翠丛绿之间,有两条身影落在了那群山的最高峰之上, 一蓝衣少年,剑眉星目,背后负着一柄无锋的古朴铁剑,那柔和的面容里透出一抹刚毅的坚决气质,特别是他的身上更是透出一股飘逸般的出尘气质。那隐隐淡出的气息里带着一股神秘般的韵味,令人看不透。 而在这少年的身旁,却是一名青衣飘飘如仙般的女子,秀眉如黛,美目里泛出旖旎般的色彩。那女子身姿卓然婉约,便是那九天仙子下凡般。这对少男少年宛如天作之合的一对壁人,男的俊逸超俗不凡,而女的更是绝世容颜出尘神女。 叶吟风双眉一皱,从这高峰望去,他看到了无数的骑兵朝南而去,他知道那是契丹大军。在那契丹大军之中,他看到了一面硕大军旗下方有一名气势不凡的虬须大汉策马而奔。而那虬须大汉的身边更是跟随着数名精壮不凡的汉子,他们劲芒如刀的眼眸里射出夺人般的光芒,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契丹军士。 “契丹国主耶律述,他怎么出现在了忻州?”叶吟风身旁的南宫纤尘则是美目一转,惊呼道。 看着数万契丹铁骑在那群山脚下的荒原之下策马狂奔,叶吟风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没有想到契丹大军会如此神速的从忻州而南下。更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居然是那契丹国主耶律述亲自领南下,而契丹大军的目标就是那驻扎在晋阳南外的大周军队。、 眼前,那如狂涌而起如潮水般的契丹铁骑挟惊天之势从那忻州南下,其势可比奔雷,数以万计的铁骑狼兵以锐不可挡之势狂涌南下。叶吟风知道,大周军这一次攻打晋阳恐怕要多一些波折了。 随后他的双目又轻轻微眯而起,因为他看到了另一支军队由南往北而上,从那支军队身上的服饰上可以看出那正是大周军。此时的大周军正值气势高涨之即,狂奔不止的马蹄声如响彻在这荒原之中的巨雷般,奔腾不止的马嘶声更是冲刺云霄。 南宫纤尘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她也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两军,眼下的那两支军队相距只有数数的数里地左右。轰鸣如雷般的马蹄声在这群山之下荒原之上回荡着,震得就是连那刺眼耀空的太阳也变得黯然失色。 第五百五十七章 枪剑暗争锋(上) 轰鸣的马蹄声响彻云霄,疾流如潮水般的两支军队迎击而上,契丹铁骑挟锐不可挡之势从忻州南下,而大周军气势高涨挟雷霆之势由南往北而上。隐隐的,两支军队的速度减了下来,阵阵的战马长嘶声代替了那轰鸣不已的马蹄声。 契丹狼主耶律述身材比寻常人更加魁梧,满脸的虬须如根根钢刺般,他那如铜铃般的双眼里更是掠起缕缕狼性般的狂野光芒。而在他的身边,绷紧着身躯散发出浓烈的血气武士挥手间挽起了阵阵狂涌的气息,他们正是那震名天下契丹血狼卫,乃契丹狼主身边最尖锐的侍卫。 在契丹狼主耶律述的身旁还有一名壮实如塔般的大将,此人正是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随着那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的一声号令,所有的契丹铁骑轰然而止,紧急停止前进的契丹大军并没有任何的紊乱之状出现。那些高坐于雄姿战马之上的契丹骑兵扬起了手中的长刀,他们的双眼里更是凝起了一层血红般的光芒之色。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周军首当其中的却是大周猛将史彦超,还有那圣阳门门苻恒,数万的大周军队由这二人统率而北上。气势上可以看出这两支军队平分秋色,并没有任何的高下之分,契丹铁骑挟南下,而大周军由于高平之战的胜利使得气势上高涨了不少。 “这两军队谁会赢,看人数与气势都不分胜负,从将士实力上来看契丹狼骑还要略胜一筹。但是大周军气势高涨,也未必会输,重要就看两军的统率实力了。契丹军由契丹国主耶律述亲自统率,其身边更是有神秘的血狼卫护驾,这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更是战功赫赫骁勇善战。反观大周军了,圣阳门门苻恒有万夫不敌之勇,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此人也是善于行军作战,乃大周神将。那史彦超更是一代猛将,此人驰骋沙场也是为大周立下了赫赫战功。论两军统率实力,可以说也是不分上下。” 南宫纤尘目光独到,将这两军的状况看如此般的透彻,她的美目更是绚异光芒闪烁不止。而她身旁的叶吟风更是脸色凝重,因为他从那契丹军中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健硕的身躯挺直宛若一柄长枪般,那刚毅如铁的面容里更是透出几分坚决般的气质,那少年的身后背负着一柄被黑布包裹着的长枪。那少年正是完颜战天,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收的最后一位弟子。 宛若潮水般的两支军队豁然之即停了下来,虽然阵阵的战马长嘶不绝于耳,但是两军早已经排列好了阵形,相隔而望。两军之中散发出恢宏气势激荡而起,阵阵战意在这空中渐渐成形,开始了针锋相对的较量。 契丹狼主耶律述双眼里凝起一抹浓烈的血煞之气,他稳坐于战马之上,前方正是大周军队。他身边的契丹狼骑更是凝起重重的凛冽战意,朝前方冲刺而去,他们手中扬起的长刀在那烈日之下映出了缕缕寒芒,从他们的刀身上卷起了抹抹血寒的煞意。 “轰”,激荡而起的两军战意相撞在了一起,发出震鸣般的响声,大战一触即发。 苻恒策马而前,他的身边便是那魁梧身躯的史彦超,做为大周第一门派的圣阳门之主,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任务艰难。前方的契丹大军气势如虹以锐不可挡之势席卷南下,传闻中的契丹铁骑凶狠无比,纵然是一支契丹狼骑就有以一挡十之勇,更何况是契丹狼骑倾巢而出,这让他不禁的感觉到压力重重。“那刘昱自高平战败后,已然被我大周吓破了胆了,尔等番外蛮人不守在自己的土地之上,掠我河山,欺我汉民。今日本将就要让尔等契丹番蛮有来无回。”符恒长刀一扬,朝那前言的契丹狼主扬声说道。今日两军相遇,已然无法善了,只能决一死战,那契丹自从夺去燕云十六之后,便犯下累累罪行,让大周以及天下汉人倍感愤慨。 “哈哈哈,大言不惭,你们汉人的气数已尽,而我契丹国如日中天,特别是夺得那燕云十六州之后,更是国运亨通。想要让我契丹狼军有来无回,便拿出你们的实力吧,不要又是像童子军般的不堪一击就行了。”那耶律述怒目一瞪,身上顿时涌出狂嚣气息,他毫不示弱般的朝苻恒回击道。 “大周将士听令,列阵冲锋,扬我大周国威。”苻恒一听更是虎目寒光一闪,他沉声高喝道。说完,他首当其中拍马就要朝前冲去,然而他的战马刚一提蹄,只觉身旁一道人影“嗖”的一声就冲了去,正是那大周猛将史彦超。 “契丹番蛮,待你家史爷爷来取你首级。”史彦超扬起手中的长刀,一拍座下战马,如箭般朝契丹狂奔而去。 随着史彦超率先冲锋,那大周军更是掀起了一阵啸天狂潮,纷纷扬起了手中的兵器,顿时间战马长嘶之声再一次的响彻在这荒原之上。大周军的骑兵卷起了一阵漫天而起的飞尘,他们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凛冽的战意油然而起,随后便是排列成形的一队队步兵,长扬着手中的长兵器跟随着那骑兵的身后。 “喝”,从契丹军中传来一声大喝,只见那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一拍座下战马,手中的长刀更是凝起了一层碜人的寒光,向史彦超迎击去。而那契丹狼主则是双眼微眯,稳如泰山般巍然不动,他身边的那些身上散发出层层血煞气息的狼血卫更是傲然不动。 随着史彦超率先冲去,一场激烈的大战拉开了序幕。阵阵的马蹄声响彻原野,铺天盖地般的杀喊声更是直冲云霄。如潮水般的两军人马开始撕杀在了一起,荒原之上响起了不绝于耳的兵器相撞之声,还有那战马的长嘶之声。 史彦超的战马如一道闪电般的朝契丹大军冲去,所到之处卷起了一股股冲天而起的血液,一个个契丹狼骑在他的长刀之下纷纷倒下,一匹匹契丹战马也在他的那如天神下凡般的气势之下颓然倒地。 耶律拓长刀一扬,那座下的战马发出嘶吼之声,朝史彦超迎去。只见他手中弯刀一扬,朝那满身沾满契丹狼骑血迹的史彦超而去。顿时间,两位名震天下的大将战在了一起,只见刀光霍霍而起,人影转动,战马长嘶不绝。 一名是大周国开国功将,一名是契丹国第一勇将,两人刀来刀往大战了好几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而相迎击在一起的两国将士发出了震天响野般的撕杀声,片刻之间便有人倒下,战马嘶嘶,刀光寒芒在这天际之中盖过了那烈阳。一场惨烈的战斗撕开了它那狰狞般的面容,血液溅飞,战场之上瞬间就弥漫起了层层刺鼻的血腥气息。 一名锦袍少年脸色坦然,他凝望着撕杀中的两军将士,那刚毅的面容之上泛出了一层血色的潮红之色。那是对战争卷起的血腥之色而带起心中最为原始的狂野兴奋之色,这人就是完颜战天。他缓缓的从后背之上抽出了那柄银色长枪,只见他双手一抖,那长枪之上的黑布突然炸了开来,露出了那柄寒光闪闪的银色长枪。 “论当今契丹之中青年俊将,唯战天与纵横之外再无他人,此战乃你等名声鹊起之即,希望这一战会让你等的大名响彻天下。我儿纵横留守长京,此一战就让战天打响自己的名声吧。我契丹的狼骑将们,让大周见识你们的威名吧,让天下在你们的威名之下颤抖吧。”契丹狼主口中念念有词般的说道,说完,他将目光转向了那少年。 感受到耶律述眼中炽热的光芒,完颜战天目光一凝,他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一拍座下战马,他长枪一抖,顿时一道崩天裂地般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激荡而出。那座下战马感觉到了他身上涌出浓烈的战意,不禁的发出一声欢愉的长嘶。 苻恒并没有随史彦超冲锋而去,他策马稳坐军中,他的双眼里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契丹狼骑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又有那契丹国主亲自统率,其锋芒更是锐不可挡,这让他的心里有一些隐隐的担心。只见两军战场之中激烈的撕杀正在胶着般的进行着,一时间两军的优势还没有显现出来,几乎是一比一的损伤。但是他知道,大周军的骑兵还是要比契丹狼骑略弱一筹,随着时间的推移,劣优之势很快就会露出。 缓缓推进的步兵还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眼下只是两军的骑兵冲锋撕杀着,一个个的将士上倒下了,一股股热血汩汩流出,将这荒原染得一片红红。那刺眼的烈日也在这片刻之即被那冲天而起的热血而染红,可见这战场的惨烈之状。 他朝这交战的两军之中望去,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条年轻的身影之上时,他的双眸不禁微微的一缩。那是一名无比年轻的少年,那少年的身上并没有穿着任何的盔甲,只是一身锦袍着身,但是那少年手中的一柄银色长枪却让他心中猛然一惊。 完颜战天,他怎么出现在了这战场之上,苻恒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完颜战天会出现在这战场之上。只见完颜战天如一匹冲入羊群的凶狼般,他手中的长枪飞舞如龙,长枪所到这处更是毫无一丝一毫的生机可言,而他座下的战马每到一处便有一名大周将士倒在血泊之中,他已然硬生生的在大周骑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那眼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少年,苻恒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暗暗的苦涩之意,他虽然不惧那少年,但是大周军中其他的将士却无法阻挡那少年的步伐。他毕竟是一军之主,他便不可能轻易出战,他还坐镇大周军中。 长枪卷起了一抹冲天而起的血液,一名大周将士眼里带着不甘之色轰然倒地,而他座下的战马更是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也随着那名大周将士的倒地而颓然倒下。那战马之上的少年眼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他的脸上掠起一层森寒之意,长枪更是发出一阵颤颤的嗡鸣之声,似乎在唱颂着。 眼看着那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苻恒的心里更是暗暗的着急,他并不惧那少年,但是那少年身在大周军之中如过无人之地,几乎是势如破竹之势横扫阻挡在他面前的大周将士。这让大周军的气势有一些低落,更是军中要想找出能够抗衡那少年的大将更是不可能。 就在苻恒心中暗暗焦急之即,一声长啸从远处而来,那声长啸响彻天地间,落在了所有交战之中的两军将士的耳中。那啸声将那铺天盖地的撕杀声都盖了过去,那啸声里透出一股无尽凛然的杀意。 苻恒定睛朝那啸声处望去,他看到了一条蓝色的身影从那荒原之外的群山之中激射而下,随后他的里露出一丝惊喜之意。 第五百五十八章枪剑暗争锋(中) 南宫纤尘美目里掠出了一丝担忧之色,但是她还是没有阻止叶吟风的决定。那飘逸如仙般的身姿立在那瑟瑟的风中,青衣发出猎猎响声,那乱舞飞起的发丝如漫天而下的墨雨般,那凝脂般的脸庞里泛出一抹醉人的红晕之色。那道蓝影已然冲下了山,瞬息之间便向那激烈的战场上扑将而去。 耶律述双目一凝,他听到了这声的撼天般的啸声,从那道啸声里他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危机之感。那啸声清晰的传进了激烈战场之中每一人的耳中,使得在激烈撕杀的两军将士不禁浑身间一顿,他们眼里闪过一抹惊骇的光芒,而后那道啸声消失之后,激烈的撕杀声又遮天而起。 完颜战天手抟长枪如蛟龙出海般,将一名名周军挑起,他的双眼里涌出一抹嗜血般的赤芒,那溅起的血迹将他身体内最为原始的残忍给激发而起。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发出一阵咆哮,顿时他的全身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一声长啸使得他心中不禁的一紧,长枪横扫而出,一片大周将士纷纷倒地不起,他朝那发出长啸之人望去。他看到了一条蓝影从那群山之中激射而下,待他看清了那蓝衣少年时,轰的一声,他全身爆发出一股冲天般的凌厉战意。 叶吟风激射如箭的身影朝那战场中而去,他的身影从契丹狼骑处飞扑而去,然而迎接他的却漫天的箭影。却是那契丹狼主深知来者不凡,下令身后的骑兵挽弓而起,漫天的箭影如一片黑云般朝叶吟风的身影铺天盖地而去。 双目微微的一凝,‘锵’的一声,那柄无锋古朴的铁剑已经豁然在手,手中挽起一道道剑花,那些如蝗虫般激射而来的箭矢被他手中的铁剑格挡住,纷纷的坠地而下。而他的身影已然丝毫不受任何的影响,身影在空中拖动着一道道残影,朝契丹狼骑扑将而去。 手中的长剑激射起一道道凛冽的剑气朝那些冲刺而来的契丹狼骑而去,顿时,一片哀嚎声响起,战马长嘶不止。叶吟风身形再转,他跃上了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他双腿一夹,那战马硬生生的扭转着了方向,朝前方冲刺而去。 看着那从天而将的蓝衣少年,契丹狼主耶律述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这少年的修为如此般的深厚。自己部下激射而出的箭矢连阻挡这少年片刻间都没有做到。他的心里不禁的扬起了一抹隐隐的危机,但是耶律述并非常人,他强忍着内心里那惊天骇浪般的想法,他紧紧的据着那柄随他驰骋沙场多年的弯刀,他的右手微微的一颤,随即,他右手一挥。 “轰”,“嘶??????????” 他身后顿时有数名身上凝着郁浓血气的血狼卫纵马而出,那群狼血卫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息,比那些寻常的契丹狼骑要更加狰狞百倍。他们扬起那沾满血影的弯刀,嘴里吆喝着朝那蓝衫少年冲刺而去。 感觉到了一股激烈的气息卷着骇人的峥嵘之意朝自己冲锋而来,叶吟风剑眉一扬,手中的铁剑发出一阵轻吟。他双腿一夹,那战马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但是却丝毫无法有任何的改变,朝那些冲刺而来的狼血卫冲去。 “噗”,一道幽然般的光芒激射而起,一股冲天的血液溅射而起,一颗硕大的人头从身躯上分离而出。而那战马却是冲势不减,直到那柄幽黑的铁剑卷起一道惊虹般的光芒,那战马顿时身首分离,这才轰然倒下。 叶吟风手中的长剑卷起了一抹抹骇人的血色,他的双目里如那完颜战天般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那座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声之后便颓然倒地。而那道蓝衣身影却是双足一点,身子如一阵微风般落在了另外一匹失去主的战马之上。 一抹抹冲而起的血液溅射而出,一颗硕大的人头飞射而起,那群冲刺而来的契丹血狼卫已然所剩无几。他们眼里掠过一丝惊恐之色,这一丝的惊恐使得他们冲刺的动作开始减慢了,而他们手中扬起的弯刀也变得开始沉重起来。他们连那少年的衣角都没有沾到一下,但是他们的同僚却一个个首身分离,坠落倒地。 完颜战天见状,他眼色一凝,那刚毅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凶狠之色,他一扬手中的银枪,身上顿时涌现出了一股狂嚣如崩般的气息。而那座下的战马更是发出一声嘶吼,迈开四蹄就朝那周军之中冲去。 “嗞”一道飙射而出的血液在空中如炸开般,一名大周骑兵低头望着那柄抖动不已的长枪,他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随后他只觉浑身力气如抽干般,双眼不甘般的慢慢失去了光泽,他的身躯就这样颓然倒地。 长枪一抖,那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却是那枪长刺中了那战马的头颅,一股热辣的马血汩汩而出。那战马倒地之后,四肢还在蠕动着,汩汩而出的血迹很快就将地面染红了,还未死绝的战马嘴里发出悲恸般的哀嚎声。 那锦袍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但是那凶狠的面容却是没有一丝的改变,那柄如毒龙般的长枪激荡而出一朵朵枪花,一名名大周骑兵在那长枪之下发出悲嚎之声,便纷纷的倒地而下。 叶吟风双眼微微的一缩,他将那凶残无比的完颜战天看了看,随后他手中的铁剑卷起了一抹飘飞四溅的血花。他的身前,那数名契丹血狼卫已然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生机,而那些战马也是四处乱窜。 看着那稳坐在契丹狼骑中央的耶律述,叶吟风双目里更是精光一泛,他已经换了三四匹战马了。在他的身下,已然倒下了数匹四肢乱颤不已的战马和首身分离的血狼卫。心中涌起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那铁剑遥遥指向了那满脸虬须的契丹狼主。 “放箭。”一声暴喝从那脸色带着张狂的耶律述的口中道出,他看着那略带着青稚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为悚恐的厉鬼般,那少年给了他一种无形般的压力,那少年手中的铁剑犹如一柄绝宝神兵般,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不住的颤动着。这少年,就是那森狱修罗般,满身的血气郁浓而又悚恐,令他浑身间阵阵寒意涌来。 “唰???????”,遮天盖天的箭影朝叶吟风笼罩而来,无数的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这阵箭矢远比第一轮射出的箭矢可凌厉霸道许多。破空之声响彻战场之中,每一支长箭都带着嗜杀般的气息激射而来。 叶吟风双目一凝,一股雄悍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激荡而开,随后他的身子冲天而去,朝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迎击而去。体内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朝那铁剑之中狂涌而去,一层微弱的光晕从那剑身之上显现而出,而他的身子从飘逸如风的身姿瞬间就变得如一道巨形的宝剑般。 穿梭在那漫天的剑影之中,叶吟风体内狂涌的真气绵绵不绝如永无止境般,而那铁剑更是激荡出一团微不可察的光晕,这是他突破到三花境以来第一次的战斗。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三花境之后第一次战斗就遇上了号称天下最为强悍的契丹狼骑。 丹田内那三朵暗淡的星花涌出奔泻不止的真气,在他的周身处狂运不止,磅礴的真气将四处的空气却激荡而开。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四周空气里蕴含着一股精纯的灵气,这就是三花境特别之处,可以感觉到了体外的灵气,虽然不能加以利用,但是这使得他的感知力会变得无比的敏锐和快捷。 完颜战天脸色一变,他看着那穿梭在箭雨之中的叶吟风,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这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战意,他一拍座下的战马,他的身子凌空而起,他双手握枪,身子如一道流星般的朝大周军中央而去。 而策马稳立于大周军中央的却是大周主帅苻恒,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凝重,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早就开始了交锋。虽然两人并不是正面的交锋,但是这种间接的交锋已经将那激烈的战场掩盖下去。 看着那道身子如流星般的朝自己飞射而来,苻恒那修长的手掌微微的一颤,一柄锋利的长刀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身为中原第一门派圣阳门门主,他的修为必然不凡,他也不惧那朝自己冲刺而来的契丹少年。此时,却正好顺了他的意,那少年如果选择正面向自己发起进攻,那么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一阵箭雨之后,叶吟风的身影已然又落在了另一匹战马之上,而在离他不远处的,数匹战马已然如刺猬般,马身之上插满了箭矢。他双足立在一匹战马之上,长剑卷起一道道剑气横扫而出,将一名契丹狼骑扫翻在地,他离那契丹狼主耶律述已然不足一里之远了。 那副柔和的面容里扬起一抹决然的坚毅,那身本着飘逸的蓝衫却染满了血迹,那幽黑的铁剑之上更是挥洒而出滴滴刺眼的血珠。叶吟风双足暗暗灌注真气,朝那马身而去,使得那战马只能朝前而去,浑然不顾那阻挡在自己前面无数的同类。 “保护吾主。”几道沉喝同时响起,却是数道身上凝着郁浓血气的血狼卫纷纷的策马而前,将那契丹狼主耶律述团团包围着,将他护在了中间。他们眼里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那少年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却带给他们无比震撼的意外。那少年手中只有一柄无锋的铁剑,但是那无锋的铁剑在那少年的手中却是绝世神兵般,让他们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般的森寒之感。 “嗖”,又是一阵破空之声,契丹军中再一次的射出一阵箭雨,试图将叶吟风的身影阻挡住。但是那飘逸的却如幽灵般的身影再一次的从那箭雨之中穿梭而过,完好无损般的离那契丹狼主更近了。 完颜战天如流星般的身影卷起了一道道飞旋如龙般的气息,也离苻恒越来越近了,那长枪之上映出了一张坚韧如钢的面容,那长枪之上挥洒着一滴滴鲜艳无比的血珠。那锦袍少年带着嗜血般的悚恐之意,突然加速,使得立在苻恒身前的大周将士心中一紧,随后他们只看到了一道幽红的身卷着一道白芒激刺而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枪剑暗争锋(下) “保护门主”,一道道大喝之声从苻恒的身边响起,却是圣阳门的高手纵马而出,向那化作一团枪芒的完颜无敌迎去。数名圣阳门高手身穿大周将士盔甲,将自己隐藏于周军之中,他们脸上涌起了一丝愤怒,抽刀朝那卷芒而来的枪影攻去。 完颜战天激射而去的身影只是顿住了一息的时间,他双目一凝,一道无比精绚的光芒从他的眼眸之中迸射而出。那长枪发出一阵颤嗡之声,便卷起了撕裂般的破空声朝四周狂涌而去。 枪影化作了漫天而下的芒点,那条横空而下的身影宛若绝世战神般,狂野如斯般的凛冽战意从他的身上涌泻而出。他手中的长枪化作了一条条咆哮的蛟龙朝那群策马而来的圣阳门高手而去。 “噗,噗,噗”几声枪尖入肉的沉闷之声响起,几名圣阳门的高手颓然坠地。他们眼里掠出了不可思议般的神色,那眼神里充斥着难以置信,他们没有想到就这一个回合之即,他们已然被那柄银色长枪刺穿了胸膛。飙射而起的鲜血如一朵朵血花般,绽放在这烈阳之下,冲天而起的血腥气息充斥鼻尖。 完颜战天的身姿如纵横在这天地之间的怒龙般,那长枪更是散发出凛然般的寒意,一抹嗜狂般的悚骇气息从他的身上激荡而开。他身形一转,去势已然减弱,他的双足立在一匹狂嘶不已的战马之上,从他的双眼里射出狂傲霸意般的目光,他仿佛这战场的主宰般,一切只手遮天般的凛然霸意铺天盖地而出。 苻恒见状,他心里不禁的一紧,完颜战天那强悍的实力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做为中原第一门派的门主,他的眼光当然有独到之处,从那手持银枪的锦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气息,他就已然知道了那少年的武修境界。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的关门弟子,他心里不禁的暗想到,这等天资出众的武学奇才,放在大周国也是凤毛麟角。 看着自己身边纵马冲出的圣阳门高手尽数被长枪挑翻坠地,苻恒那微眯起的双目开始凝起了一缕骇人的精芒。他伸手阻止了欲纵马而出的另外一些圣阳门高手,手中的长刀扬起一抹绚灿的异光,他稳坐于战马之上,只等那名手持银枪的少年冲刺而来 “嘶?????????”,完颜战天双足微微的一用力,他足下的战马已然力竭,然后发出一声长鸣便轰然倒地。而完颜战天身形从那马背之上掠起,他双手握住长枪,狂啸的破空气劲在他的周如炸开般,激荡的气劲直接朝四周横扫而出,他那凝起寒芒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在了苻恒的身上。 一道激射如箭的身影瞬间就来到了苻恒的眼前,接着一点旋转如芒的枪影将四周的空气尽数卷起,如蛟龙出海般的气势朝苻恒周身袭来。那锦袍少年双目露出坚定的眼神,那健硕的身躯里蕴含着崩然啸天般的气息。 枪影点芒一闪,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宛若天外降音般,在周军众人的耳中响起。那枪芒开始缓缓的变大,在苻恒的瞳孔之中却变得细如针芒般。那是一种异然的枪势,霸道而又凌厉的枪意已然形成,在那锦袍少年的催激之下,闪着骇然般的气势,枪芒刺空卷起的枪影在那刹那间消失了。 苻恒周身一颤,他没有想到这锦袍少年散发出来的枪意如此霸道,如此凛冽狂悍。但是他身为武修,更不是那种寻常武修。他微微的一运气,周身枪芒笼罩的感觉旾消失而去,那被长枪锁守的危机也荡然无存。 一道闪电将这烈日照耀的下晴空撕开了般,苻恒猛然间抽刀挥起朝那道枪影斩去。 叶吟风心如止水,他的眼里只有那名稳坐于战马之上的契丹狼主耶律述,他的身影飘起掠飞,那手中的铁剑已然挥洒出了数滴不知道是契丹狼骑的鲜血还是那些契丹战马的鲜血。滴滴血珠从那幽然古朴的铁剑之上溅射而出,形成了一朵朵炸开的血花,弥漫在这烈阳当天之下。 契丹狼主耶律述双目一凝,望着那踏马而来身姿飘逸的蓝衫人影,而他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动作。身后那数十道凝着血煞气息的血狼卫脸色凝重无比,他们如临大敌般绷紧着全身的神经。他们看着那飘逸的身影越来越近,但是并没有得到耶律述的指令,他们也不能有任何的异举。 长剑幽然如冥,身影卓尔逸飘,叶吟风的脸上泛出一丝凝重之色。因为他从那契丹狼主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雄厚如海般的气息正在凝聚着,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般的扬起了手中的铁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那稳坐于马背之上的契丹狼主涌刺而去。 耶律述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从那幽然古朴的铁剑之上他感觉到了一丝强烈的危机,那铁剑如天外飞仙般,化作一道刺目的剑芒激射而来。在他的眼里,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点越来越近的剑芒,掀啸不已的剑气撕空逼来,让他的衣襟不住的猎猎作响。而他座下地战马也是感觉到了阵阵的悚骇之意,浑身间不住的颤抖着。 铁剑化作的剑芒瞬息之即就到了耶律述的眼前,而那名震天的一代狼主却伸出了他那比寻常人大的拳头。从他那浓密的眉毛之下是一双狰狂如狼眼般的凶目,从那凶止之中迸射出道道骇人的精光。 一股雄浑的拳风从那铁拳之上轰然而开,从那拳头的四处开始荡漾起一层层涟漪般的拳芒。那微不可察的拳芒化作一圈又一圈的劲道,在那硕大的拳外激荡而起,一股轰然如悍的气息从那道雄悍的身躯之上爆发而出。 “嗞”,从那铁剑之上迸射而出的剑芒与那拳头之上荡漾而出的拳芒撞击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响。拳头与那铁剑越来越近,那幽然的铁剑势如破竹般的前进着,而那猛勇的拳头更是如奔雷之势朝前击去。 “轰”,铁拳终于与那铁剑相撞在了一起,两道强劲的力道相撞击卷起了一阵狂风迸射而出。崩然的毁灭劲气朝四方激射而去,天地间顿时黯然失色,只见那一层层荡漾而开的劲道如波纹般四面八方的涌射而去。 叶吟风只觉一道沉雄悍然的劲道从那铁剑之上传来,他骇然的发现那悍然而又狂霸的劲道将他握剑的虎口震得一片酸麻。残余的劲道瞬间从他的右手朝他的右肩而上,只向他的前胸而去。 “哇”的一声,他的胸前如雷击般,体内一片血气翻腾,让他不禁的喉处一甜,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但是这还没有完,那股狂霸的劲道在他的体内肆意狂窜,将他体内的真气搅得一片紊乱。 那一拳,狂涌而出的霸意无比的真气将叶吟风的身子直接轰飞,使得他不住的狂运太清真气这才将这伤势压下来。他脚下带着一个踉跄,这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子。他的身影再一次的落在了一匹战马之上,但是他已然离那耶律述相隔了数丈远的距离。 耶律述同样也不好受,那一撞击之后,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一片潮红之色。从那铁剑之上传来的真气直向他体内霸意无比的真气涌冲而去,势如破竹般的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将他体内的真气冲得七零八落。而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无比刺眼的血迹,那带着崩然轰天般的拳头也在片刻间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难以掩饰内心里的震惊之色,叶吟风双足立于一匹战马之上,他的双眼更是震惊目光流露而出。他没有想到这名震天下的一代狼主的内力会如此般的深厚,纵然是他突破到了三花之境,却依然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来落入了下风。 双眼里泛出了凝重之色,那握剑的右手也是不住的颤抖着,耶律述残余在自己体内那霸道的真气渐渐的被他化解,他这才感觉到有一点轻松。手中的铁剑再一次的掠起一道凌厉的剑气,因为从耶律述的身边再一次的冲刺出数名浑身凝起狂煞血腥般气息的血狼卫朝他直冲而来。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响起,苻恒身上迸射而出轰然的气息排山倒海般的向完颜战天的身上狂涌而去。他稳坐于马背之上,迎着那柄激荡起尖锐破空声的枪芒斩将而下,那一声宛若晴天霹雳般,在周围的大周军将士耳中炸响。 一股如锤击般的巨痛顿时在完颜战天的胸口撕裂而起,他只觉握住长枪的双手如被灼烧般,刺烈的疼痛从他的虎口处传来。使得他不禁的发出一道沉闷之声,但是他双眼决然神色一凝,迅速抽出长枪在腰际一旋,那长枪发出咆哮的吼声,再一次的朝苻恒狂刺而去。 苻恒双目一凝,那少年的坚韧刚毅超出了他的意料,但他毕竟非常人,手中的长刀一卷一翻,一道绚彩般的光芒从那长刀身上迸射而出。只见一道绚丽的光芒掠过那烈阳之下,准确无比的斩在了那如蛟龙出海般的长枪之上。 完颜战天再一次的发出一声沉闷,胸口处那撕裂的绞痛蔓延在他的周身,让他那刚毅的面容之上掠出一丝狰狞的凶煞之色。强大的反击冲劲将他的身子连连后退,身在空中的他不住的旋转着身子,几个翻身之后,他这才落下,立于一匹战马之上。 同样的震惊之色从完颜战天的眼中流露而出,他没有想到这名大周将领的内力修为如此之高,虽然他有一些关一苻恒的情报,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当然不会将这中原第一门派放在眼里,只是这一次却让他吃了不小亏。 苻恒身姿稳如泰山般,但是他的心里已然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眼前的那名少年,未至弱冠之龄,却有如此般不凡的修为,这让他很是吃惊。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道双足一样立于战马之上的蓝色身影上,幸喜那少年的成长一样令人惊喜不已。 越来越多的契丹血狼卫如潮水般的涌来,叶吟风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他不住的挥舞着手中的铁剑,他觉得这铁剑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他知道这一次不可能伤到那契丹狼主了,当下立断,他身形掠起,朝大周军中而去。 而那完颜战天心中一动,他同样知道自己无法拿下那大周的统率,他也只好收起长枪朝契丹军中而去。 两道身影在撕杀的战场之上掠过,在那交错之即,他们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彼此间浓烈的战意。 第五百六十章 史彦超遇难 激烈的撕杀依然在继续着,并没有因为叶吟风与完颜战天两人的加入的终止,只不过一段小插曲更添加了战场激烈的程度。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冲撞在了一起轰然倒下的战马发出哀嚎声响,战斗中的两军将士将这白热化的战场渲染得一片赤红之色,就是连那当头照下的烈日也黯然失色。 这是一场激烈而又残酷的战争,这也是决定大周命运的一场战役。撕杀声铺天盖地而来,挥舞的兵器带着一抹抹鲜红的血迹,大地顿时呈现在一片血腥之中,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呻吟着的伤员双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数万人的战场挥洒而出的血红笼罩天穹,汩汩而流的鲜血已然成河。 “谢过叶少侠鼎力相助,否则我军士气必然下降。”苻恒向身旁的这名身上染尽了血迹的少年致意说道。与叶吟风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只是他没有想到叶吟风会不顾自身的安危毅然出现在这战场之中。 “举手之劳而已,契丹蛮番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苻门主莫要客气,在下也只是路过而已。”叶吟风一点头,向对方回应道。自从那完颜战天出现在了这战场之上,他就毫不犹豫的现身而出,他与完颜战天还有一场未了的决斗。在帝都汴梁时,他与完颜战天也中介匆匆交手而已,并没有分出胜负,而在这数万人的战场之中,他们还量样的没有交手的机会,虽然暗暗的较量,但是还是一样的平分秋色。 “那完颜战天如此年纪便修为不凡,契丹国还真提人才济济。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天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等都老喽。”苻恒发出一句感慨,他双目紧紧的盯着战场之上。 “那完颜战天的确惊艳绝伦之辈,但我神州中原之中但是藏龙卧虎,苻门主何必出生如此颓废之意呢。苻门主正值壮年之纪,我等虽有一些修为,但是还是比不上苻门主的。”叶吟风微微一笑,朝对方回应道。 “哈哈哈,叶少侠胸怀若虚,不骄不躁,真是年轻一代的楷模。倒是苻某矫情了,眼下这局势还真的让人头痛。契丹人挟勇而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我军兵分两处,那晋阳城怕是难以攻下了。”苻阳虽然为江湖门派之主,但是他也算兵法大家,早已经将这时局大势看在了眼里。 “一将功名万骨枯,成也罢,败也罢,都是用将士的血和身体换来的。”叶吟风一听,他的心里更是翻涌不止,对于战争,他是从骨子里就排斥的。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参与进了这场天下争霸的战争之中,他习得的是道家心法,讲究天人合一之妙法,那种顺其自然般的修身之法更是对战争的憎恶和反感。 “某家不像叶少侠,无拘无束,可以率性而为。某家已为陛下身边的臣子,必然以大周国为重。圣阳门这一两年以来发展颇大,但是一样的需要大周国的支持,而圣阳门之人也是为大周而存在的。” 叶吟风并没有回话,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实苻恒也是身不由己。做为依附在大周之中的中原第一门派,必然也有其中的辛酸在里面,哪一朝哪一代会任由一个江湖门派发展壮大。圣阳门要想得到大周的支持,就必须付出相应的回报,大周与圣阳门都相依相存的关系。 他心中又不禁的暗想着,这中原第一大门派的门主又身为大周名震天下的大将,必然也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武修对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还是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圣阳门武修众多,不少的门中弟子加入大周军队之中,也有不少的圣阳门弟子在大周军中担任重要的职务,但是这依然无法改变圣阳门现在的处境。 “那少年是何人,本狼主为何没有听说过此人?”耶律述血色的面容一凝,他朝身边那名锦袍染尽血迹的少年问道。他没有想到大周之中居然会出现这么一名修为不凡而且如此年轻的俊彦少年。 “他便是叶吟风,狼主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属下与三皇子与此人交过手。”完颜战天双目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他的脸上古井不波的回答道。对于这名震天下的契丹狼主,他并没有太过的恭敬之姿,做为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的关门弟子,他仍然有着自己优越的傲气。 耶律述并不在乎完颜战天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他脸上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他一听完颜战天的解释顿时精目寒芒一泛说道:“那就来自南唐的那名少年,他不是在晋阳城里吗,怎么跑到这忻州来了?还有那凌铎之的儿子,这两名小子修为不凡,必然会成为我契丹的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去。” 完颜战天的心里暗暗的一声冷笑,如果叶吟风与凌天云可以这么轻易的除去,那么就不会出今日这样的事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将内心的冷笑展露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属下当竭力诛杀此子,狼主不必担忧。” “如此甚好,听说你们完颜部落最近遇上一些麻烦事,要不要本国主派兵一趟。本国主好久没有见到你们完颜部落的小公主了,什么时候带她来上京,她也该见一见老三了。到时就将他们俩人的婚期定,汉人都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说法,咱们契丹人也应该向他们汉人学习学习嘛。” 听到耶律述那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完颜战天心里不禁的一紧,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那柄银枪,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关节处发出一串串轻微作响。但这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很快就将自己内心那翻腾的情绪给淹没了。 “部落里的事情都是一些小事而已,狼主不必挂怀。这些事部落里的人会处理,就不必狼主兴师动众了。至于燕儿一事,属下有机会一定带上她前往上京。她与三皇子这段天作之合的佳缘也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了。”完颜战天脸色依然古井不波,只是他的语气里微微的有一些低沉。 “嗯,待本狼主大破周军搬师回京,就为他们选一个黄道吉日订下婚期。我契丹国最近很久没有喜庆之事了,希望他们这次的喜事可以为我契丹带来好的开始。”耶律述沉嗯了一声,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从他的语气里并不能听出是对完颜战天的回答满意还是不满,只是从他那虬须的面容之上浮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血煞之中带着凶戾,霸意之中凝着悍雄。 而完颜战天则是双目一凝,他并没有接上对方的话语,他的思绪早就飞到了那千里之外的长白山脚下,那里有他的族人,那里正是女真族完颜部落的集居之地。此时的完颜部落为契丹国的附庸,一切以契丹人为尊。至于完颜燕与三皇子耶律纵横的婚事也是为了更好蒂固完颜部落与契丹之间的关系,这让他很是无奈与痛心。 此时的完颜部落还很弱小,小到附庸在契丹国其他的部落都可以随时随地的欺压完颜部落中的子民。而这些年因为一人的横空出世,完颜部落的处境才得到了一些改善,那人正是完颜无敌。成为了契丹大国师的完颜无敌如一神衹般的矗立在契丹国内,但是完颜无敌也有他的无奈。 为了权衡完颜无敌,契丹国都会让耶律皇室的皇子与完颜部落的女子联姻,表明上是让完颜部落在契丹国里得到了更高的待遇,但是从暗里却又不住的压制完颜部落,从军事上和财力上都将完颜部落压得死死的。 这是一个种族的悲哀,也是完颜战天的心里那个永远的痛。他之所以拜入完颜无敌的门下,就是希望让自身的修为实力壮大,让自己日后有为完颜部落脱离契丹国掌控的能力。他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为完颜部落独立,他要让契丹人乃至全天下的人知道,女真族完颜部落才是这天下最强大的部落。 没有人知道完颜战天心中的这个抱负,他一直将这个念想深深得埋藏在心底,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就是完颜无敌他也没有提及。他知道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他就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轰”,一声惊天巨响在这战场之上如炸雷般,灌进了激战中两军将士的耳中,那阵阵如涛涌起伏的撕杀声也在那一刻间消弭于无形之间。那声巨响来得太过突然,使得在撕杀中的两军将士都纷纷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眼里难掩惊骇之色,向那向出巨响之处望去。 史彦超与耶律拓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他们座下的战马已然颓然倒地,他们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从他们血迹模糊的面容上可以看出两人打斗得多么惨烈,而他们身上的气息却丝毫不减,反而不住的狂涨而起。 其他激战中的两国将士给他们留开了一处几丈方圆的战场,两人浑身血迹斑斑遥相对望,从他们的身上暴涨而出狂啸的气息。他们手中的兵器已然开始变形了,但两人的战意却是分外的高昂。 “哈哈哈哈,痛快,老子今日打得太痛快了。耶律拓,你的大军要想南下恐怕是不能如意,今日就让我们来做一个最后的了断吧。”史彦超仰天发出一阵长笑,笑罢之后,他朝那种身躯比他还要壮实如塔的耶律拓狂喝道。 “史将军不愧为大周神将,能与史将军交手乃本将毕生幸事。你我不必再留后手,就用最后一招决定胜负吧。”耶律拓虎目精光一射,他身上的气势丝毫不比史彦超的弱,他洒然后笑,钦佩的向对说道。 “好,正有此意。”史彦超扬刀高喝道。 两人聚起的气息越来越高涨着,而他们脸上更是露出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流露而出,他们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顿时间,两股恐怖的气息在他们的身上凝聚而成,越来越磅礴,最后达到了一个极限。 “啊”,“喝”,两声狂天怒吼从他们的口中喊出,声音还回荡在这荒原之上,两道身影卷起恐怖的气息冲撞在了一起,两团夺目绚丽的光华从他们的身上绽放而出。一声惊天巨响炸开,在所有人的耳中回荡着,久久不息。 第五百六十一章 小将战老将 一切就绪好了的大周军整装待发,只等他们的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启攻城之战了。但是,这一日里,大周皇帝只下达了所有将士原地待命的口谕,并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这样的等待虽然漫长而又枯燥,但是充满信心的大周将士都洋溢着高昂的斗志,这座被大周军围困的晋阳城,几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一匹疾速的飞马奔进了大周的军营之中,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潭面般,将这气氛郁沉的大周军营激起了阵阵的涟漪。所有的大周将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那名策马而奔的大周军斥候直接向大周皇帝的营帐而去。 柴荣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而他的身边则是赵匡胤脸上带着几分忧色。两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营帐之中只有他们两人,但是那营帐之内的晋阳城地图已然铺开在了营帐的案桌之上。 “报,紧急军情。”一声高喝将这营帐里恍如死水般的气氛给打破了。听到了那一声高喝,柴荣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与赵匡胤相视一眼,两人都知道此时来报的是什么军情,这也是他们急切要知道的军情。 “报,我军与契丹狼骑在忻州以南的一处荒原相遇,两军展开激烈的撕杀。史彦超将军与契丹大将耶律拓鏖战数百个合回,不幸遇难。耶律拓身受重伤生死不明。现两军休整对峙之中。我大周军将契丹狼骑阻挡在忻州以南,难以前进半步。” 柴荣听完那名斥候的汇报,他的身子不禁的一个趔趄,当他听到史彦超战死这个噩耗时只觉眼前猛然间一黑。他的脸上不禁的流露出了不胜悲伤之色,手中的奏折也是不察间坠落至地。 “契丹番蛮狼子野心,今日又损我一员大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史爱卿乃我大周国为数不多的开国元勋之一,却战死于契丹人之手。今日朕意想多派几员大将前往,助苻将军一臂之力以剪灭契丹番蛮,方可消朕心头之恨。”柴荣急令召集所有大周将领议事,望着在场的众将领,他神情凄惶的说道。 营帐之内的众将一听,脸上顿时出现了愤然之色,他们纷纷请命欲领兵前往忻州,与契丹军决一死战。但是在柴荣身后的赵匡胤却是脸色一沉,愤而用兵,思虑不周,常常导致败局,他的心里不禁的暗暗一想。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赵匡胤急连向柴荣请奏道。他觉得此时便不是派兵增援苻恒的时候,大军已然兵临城下,分兵外出实乃兵家之忌。如果再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往忻州,那么就失去了此次兵临晋阳城下的真正意义了。 “哦,有何不可。”柴荣心中一震,他本乃用兵大家,他没有想到却是因为史彦超之死令他一下子丧失了理智。幸亏有赵匡胤的提醒,他这才醒悟过来。他眼里射出一抹异样的光芒,向赵匡胤示意着。 赵匡胤与柴荣两人之间本就是异姓结义兄弟,对于柴荣这个隐隐的暗示,他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了。他朝柴荣缓缓说道:“分散兵力就是兵家大忌,而我等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攻下晋阳城。契丹大军虽然勇猛无敌,但是苻将军已然将契丹大军阻挡在那忻州以南,并不能突破我军的防线。为今之计,就是将这晋阳城攻下,只要这晋阳城攻下了,那么契丹大军就失去了存在了意义了,这种危机也就自然破解。” 赵匡胤的一番说辞也得到了众将领的一番赞同,特别是柴荣心里更是涌出一抹欣喜。如果不是赵匡胤提醒自己,那么自己便会放下弥天大错,到时大周军便会随着他这个错误的决定而断送在这晋阳城下。 “好,既然如此,那么众将听令,即刻攻城。”柴荣身上帝王气息不禁一散,那双精光炯炯的虎目里更是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他朝帐中的大周众将号令到。 随着大周皇帝柴荣的一声令下,大周军顿时队形成阵,鸣锣响鼓声震天彻地,一场攻城之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望着城下排列严整的大周军队,那城门之上的假刘昱脸色不禁的一变,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要说这数万大军如潮水般向这城下压来,这等恢宏气势并不是一名普通江湖武修所能够承受得了的。他的脸色变得有一些难看,他没有想到这大周军散发出来的军威如此之恐怖,那声声震耳欲聋般的撕杀声铺天盖地般的朝这城墙之上狂涌而来。 “陛下,不必惊慌,待末将领兵出城与周军决一死战。若打败周军岂不解了这围城之祸。”那假刘昱身旁有一大将见他脸色难看不由自告奋勇的说道。这名大将便是晋阳城里的守城大将丁贵,自成北汉第一勇将在高平战死之后,这晋阳城里便是武将凋零,这丁贵也可算是那北汉皇帝刘昱的心腹大将之一。 “周军汹势而来,怎可轻易出城。我等还是固守为主,若丁将军有什么闪失,我北汉国之中可真的危矣。”那假刘昱摇了摇头说道。他要做的就是将这晋阳城守住,而其它的就不敢多奢想了。钟剑鸿给他的命令就是死守这晋阳城,他不想有其它的意外发生,他知道钟剑鸿率钟家武修离开了晋阳城,但他并不知道他们离开晋阳城所为何事。在钟家之人没有回到晋阳城之前,他只能以守为主。 “陛下不必多虑,我等杀出城去,杀他一阵,必有斩获。也好教大周人知道我晋阳城里有人,杀一杀那大周军的威风。即使不胜也可撤回,并不碍事。”丁贵气势高昂的向对方回答。那张元徽虽然被称为北汉第一将,但是在丁贵的心里难免会有一些不服,今日大周军兵临城下,他便生出了一些私心。若能打败周军,那么这北汉第一将的名头就会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这北汉武将的第一人。 那假刘昱听了心中暗暗一动,看那大周军气势汹汹而来,眼下晋阳城里的守军也数量众多,如果这丁贵可以击退大周军,那么他在钟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再说了,出去冒险的又不是他,何不借别人为自己谋一些福利呢。 “既然如此,那丁爱卿就带上一万人马出城迎战大周军。”那假刘昱目光闪闪而道,他的心里虽然并不认可那丁贵可以击退大周军,但是侥幸的心理人人都会有的。万一这奇迹发生了也说不定呢,就算这丁贵被大周将士杀死,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因为丁贵是自已请战出城的。 “轰隆”,一声巨响带着晋阳城墙微微的一震,那城墙之下厚厚的城门被打开了,只见从那城门之中杀出了一队人马。却是那北汉大将丁贵身着鲜艳的盔甲一马当先领着一万北汉大军冲了出来。 面对着数成之众的大周军,丁贵的心里也不禁暗暗发怵,他高坐于战马之上,手中扬着一柄长长的大刀。身后的北汉军已然摆好阵势,他双目一凝朝那大周军望去,只见大周军队列严整阵型严密,一股股凛冽的战意从大周军的阵列之中散发而出,让他心中更是一紧。但是他毕竟乃一代名将,又是那北汉长刀门原来的弟子,他将自己心中的淡淡怵意摒弃掉,身上涌起一股悍然般的气势。 “本将乃晋阳守城大将丁贵,尔等兴兵来犯是不是欺我晋阳无人。识相的就退兵回到你们大周境内,否则本将手中的大刀必定沾染你们大周将士的鲜血,好教你们知道晋阳城守城军士的威名。” 丁贵率领一万大军拉开阵势,他一扬手中的长刀,便朝大周军叫嚣而道。俗话说输不输阵,纵然是大周军严整精悍之师,他也要激起晋阳军中士气来,对方数倍于自己的周军,激发将士的斗志必须的。 柴荣与赵匡胤立于旗门之下,他们没有想到这晋阳城门一开,便从那城中涌出一队人马来。想不到他们还没有发起进攻,便有晋阳城里的将领出城迎战,这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看起来这晋阳城里倒是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何人出战,去会会那晋阳守将丁贵?”柴荣朝身后的大周众将说道。区区一名丁贵当然无法引起大周各将的兴趣,倒是有一条身影落在大周众将之中毫不起眼,他听到了柴荣的话语,双眼里顿时涌现出了一丝兴奋的光芒,这人就是高成德。他手中的猎叉一扬,双腿蹭,便策马来到了柴荣的身边。 “末将请求出战。”高成德一扬手中的猎叉朝柴荣请求道,当他看到那晋阳守将丁贵叫嚣着,心中不禁的愤意难忍,对于北汉军他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自天井关一役之后,他与马成辉两人跟随在石守信的身后,一路之上奋勇杀敌,身上也隐隐的流转着大将般骁勇气息。 柴荣见要求出战的是高成德,他心中不禁的迟疑了一下,毕竟这名二十出头的少年不管是经验还是实力都要弱上一筹,但是他也不好驳了对方的请求。这一战关乎两军的气势,胜则大周军可以一鼓作气攻下晋阳,败则大周军士气必定受到影响。 赵匡胤眼里也是微微的一凝,对于高成德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他见柴荣眼里露出了迟疑之色并说道:“陛下,高将军连日来随石将军奋勇杀敌,而今又遇上晋阳守将丁贵。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验证石将军教的学生,再来也好让对方知道我大周军战将如云,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好,准战。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晋阳守将拿下,好教晋阳守军知道我大周军的威名。”柴荣一听,眼里迟疑之色顿时消弭。赵匡胤说的也有道理,这高成德只是一名新的小将而已,如果他出战,并不能给大周带来什么危害。如果战败,他只是一名新将,并没有什么,如果战胜,那么便会更加激起大周军的士气。 高成德一听,即刻领命谢过。而柴荣也分拨了一万的人员由他率领朝那出城迎战的晋阳守军迎击而去。。 “哪里来的毛孩子,难道你们大周军没有人了吗,区区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应战。”丁贵一看,见大周军领兵却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年小将,他不禁的叫嚣道。 第五百六十二章 巧技破杀机 “杀鸡还用宰牛刀,我大周强将如去,乃等贼子何许我周军大将出马,小爷我就可以胜你。”高成德手中的猎叉一挑,他气势高涨的向那晋阳守将丁贵喝斥道。他的眼里丝毫不惧对方凶悍般的表情,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般。 “黄毛小儿,口出狂言,待本将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待本将擒下你这黄毛小儿,为我晋阳守将涨涨士气。”那丁贵一听对方那嚣张的话语,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一名二十出头的小子给看轻,他咬牙切齿的向高成德怒喝道。他的心里已然怒火窜起,对面的那大周小将也太欺人太甚了。 说完,丁贵扬起手中的长发,驰马就向高成德狂奔而去。只见他手中的长刀映起一抹抹森然般的寒芒,那怒目张瞪如牛眼般,随着他扬起的长刀,他身上的气息顿时高涨起来。而高成德见状,脸色一凝,但是他并没有丝毫的惧意,手中猎叉一挑,那战马发出一声长嘶,迈开四蹄就向丁贵迎了上去。 两人瞬息间就战在了一起,高成德年轻力壮,手中的猎叉挥洒悍然,而晋阳守将丁贵则是手中的长刀凌厉如风,他经验老道扬起长刀卷起霍霍的破空之声朝高成德斩将而去。高成德臂力过人,举起猎叉奋起强挡,道道寒芒从那猎叉上迸射而出。 只见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个回合,并不能分出胜负。战场之上只有那道道映着烈阳的光芒,还有阵阵的战马长嘶之声,金属交鸣声不绝于耳,卷起的狂沙般的风暴在他们的四周蔓延而开,飞舞的尘埃卷起漫天而起,久久不落。 两员大将纠缠难分,一时间胜负难决,而他们所带部下也随着他们的撕杀交战而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大周军气势如虹,朝晋阳守军冲涌而去,顿时间杀喊声震天盖地,战鼓声更是响彻天际。 “陛下,看那小子不错吧。”石守信咧嘴一笑,他不禁得意的向柴荣说道。而他身后的马成辉则是一脸的兴奋之色,高成德终于可以独自面对晋阳城里的守将,他不禁的为高成德此举咸到自豪。想到这些,他的脸色不禁的变得黯然,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自己与那晋阳守将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只是这样的念头一起,便被他强压了下去,自己武功不信,自己也可以从其它方面发展,到时候何愁自己没有发挥的余地。 柴荣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留在了激战在的两人身上,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天井关带到周营的这名猎户却成了大周众将中的一员。“不错,石爱卿辛苦了,那高成德日后必定成为我大周军中的一员勇将。”他朝石守信赞许的说道。 “恭喜陛下,我大周又新增一员大将。”其他众将也是眼里露出喜色,朝柴荣贺道。史彦超战死,但是大周又新增一员虎将,这让他们有一些低落的心情开始高涨起来。大周迟早要一统天下,战将更是至关重要,这不得不让他们心里为大周而感到欣悦。 凌天云与晋阳守军立于那城墙之上,他双目更是精光闪烁不止,他也看到了高成德迎战丁贵,他也没有想这名天井关的少年猎户已然成长到如此般的地步。这让他有一些欣悦,毕竟自己的目标并不是成为一名开疆拓土的大将军,自己有着对武道至高的追求,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大周,留在柴荣与赵匡胤的身边。 他将目光从激战中的两人身上移开,落在了城墙旗楼之上那假刘昱身旁的一名武将的身上。他经过一夜的打探,终于知道了这名武将的身份,此人叫白从晖,天生臂力巨大,虽然武功平常,但是此人的箭术却是一流。特别是他背负在身后那柄巨形的大弓,让他隐隐有一些危险的感觉。 白从晖在北汉并不怎么出名,凌天云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此人,直到他留意到了此人身后那柄巨弓时,这才对此人关注起来。他知道白从晖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城楼之上,必定有什么阴谋。所以他特别留心此人的一举一动,还有那柄令他都感觉到隐隐危险的巨弓。 目光并没有在那白从晖的身上停留太久,这样便会惊动此人,所以凌天云只能间断时不住的关注着那假刘昱和白从晖的举动。在晋阳守军之中他得白从晖的情报并不多,这人来历也神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在晋阳城里并没有待多长的时间,而是前一两年来到晋阳的。 至于他得到的有一些情报说此人武修实力比较寻常之说,他也难以确定。能够从一两年的时间就可以站在北汉皇帝的身边,可见此人的深藏不露。凌天云心里不禁的对这白从晖再一次的做出了判断,同时也暗暗的猜测此人的身份。 白从晖与那假刘昱交头接耳低语了几句,因为相离有一些距离,凌天云并没有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接下那白从晖的动作却让凌天云的心提了起来,他看到了白从晖将自己身后的长弓取出了下来。 心中一紧,凌天云立刻就猜到了白从晖接下来的动作。一股浓烈的杀意从那长弓之上涌流而出,一支映着寒光的箭矢被白从晖搭在了弓弦之上。 白从晖将那巨弓拉得满月般,森寒光泽的铁箭凝起了一抹悚然的死亡气息,他将自己的身子隐藏于一名守城士卒的身后。而那支铁箭所瞄准的方向正是柴荣与赵匡胤策马所立之处,满月的巨弓发出一阵颤抖的微震之名,正是那白从晖布满全身的力气将这弓拉满至了极限,然后那圆如满月的巨弓这才稳定了下。而白从晖的双目里更是凝着一抹嗜杀般的血煞气息,那是猎人瞄准猫物般的感觉。 心中暗呼不妙,凌天云却又无计可施,他脑中飞快的寻思着对策。白从晖射杀的目标肯定是柴荣,只要柴荣身亡,大周军的威胁将彻底瓦解。 感觉到自己内心里的焦虑,凌天云不住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要破除柴荣这个危机。显然柴荣与他身边的大周诸将并没有察觉到这个致命的危机,他们双目依然停留在了那两名激战在的双方身上。 此时凌天云却是感觉到了压力重重,那白从晖还在瞄准阶段,只要白从晖完成了锁定,那一石破天惊般的箭矢必定射杀而出。感觉到了从那箭矢上涌现而出浓郁的杀意和悚恐的气息,这一箭射杀过去必定会将柴荣当场杀死。 此时的白从晖身上的气息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而凌天云却是脑中掠过无数个念头,他想立即奋起阻挡,但是他知道那城楼之上更是高手如云。而自己暴露了更是死路一条,肯怕自己还没有跃上那城楼之上,自己就会受到重重的狙杀。 身在周军前沿旗门之下的柴荣依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危机,纵然是驰骋杀场身经百战的大周其他将领也都没有察觉到丝毫。那城墙离他们所在之地有数百丈之远,而那城墙居高临下,想要挽弓射箭刺杀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并没头有人想到会有人从那城墙之上射箭而下,就算是那神说中的诸葛神弩也无法跨越这个极限。 凌天云知道以自己的内力修为灌输在那长箭之上也很难射出这么远的距离,除非他达到了近天境,可以利用身外灵气的辅助才可以。如果要自己利用暗器的手法将石子或利器投射而出,也是难以逾越这个距离的。他心中不禁的焦急万分,那城楼之上白从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开始变得稳定起来。 头顶之下依然是那刺眼的烈日当天照下,汗水从他的额上溢出,他不知道是自己因为焦急还是这阳光太过毒热。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从他的眼前扫过,他定睛一看,却是一名守城士卒无意间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兵刃。而从那兵刃之上反射出一抹刺眼的阳光,从他的眼前闪过。 看到这一幕,凌天云不禁的回想起了第一次与耶律纵横交锋时的情形,虽然那一次自己实力不济,但是耶律纵横也正是因为利用了阳光的反射将自己双眼照花这才胜了一筹。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呈现在了他的脑中。他并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抽出了那星泽宝刀,慢慢的将刀身反射着那烈日照耀而下的阳光,他发现星泽宝刀可以将这阳光凝聚而起,然后再反射出一点更加灼热的光芒。这一发现顿时让他大喜过望,看起来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 白从晖身上狂涌而出狂暴的气息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手中的巨弓已然被他拉得圆如满月般,他感觉到了那箭矢之上凝聚着一股狰狞般的嗜杀气息。然后,他将目光落在了那大周军前沿旗门之下那道身着黄袍的身影之上。他的双眼开始凝成了一道锋芒,与那箭矢连成了一线,最后再与那数百丈之远的那道黄袍身影连在了一线间。 此时,高成德与丁贵大战了数百个回合,却依然难分难解,混乱的战场撕杀声一浪盖过一浪。狂击的战鼓声如一道道雷般,击进了每一人的心中,使得他们激起了更加热烈的兴奋狂野气息。 “陛下,你看这二人打得胜负难分,我军气势高涨,不如调派其他的将领趁机攻城。”赵匡胤见交战中的二人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而交战中的两国士卒更是撕杀激烈,他不禁的朝柴荣进言道。 因为战场之上战鼓掀天、撕杀遍野,而柴荣的目光落在了那激烈的战场之上,他一时间没有听清赵匡胤所说。他将自己向赵匡胤俯了过去,想要再一次听清楚赵匡胤刚才所说。当他的身子朝赵匡胤俯了过去时,他只觉自己座下的战马突然如发疯般长前蹄跃起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嘶。 赵匡胤正要重复自己刚才的话语,他没有想到柴荣座下的战马刚才还温驯,此时却如发疯了般突然跃起了前蹄,并发出一阵惨烈的长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时间也没有心理准备,他只听到了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突然朝柴荣激射而来,使得他脸色不禁的一变。 那前蹄跃起的战马发出长嘶之后,它如发疯般的将自己的身子直立而起,而稳坐于马背之上的柴荣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丝毫没有任何的防范。他的身子直接被那战马掀了下来。 赵匡胤一看,顿时大惊,因为他看到了一支挟着死亡气息的铁箭朝柴荣激射而来,那箭快比闪电势比惊虹。他想到做出反应已然来不及了,随后他看到了那箭“嗖”的一声,却射在了那战马的身上,而柴荣因为那战马发狂前蹄跃起被掀翻在地而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第五百六十三章 初师有不利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闪之即,赵匡胤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那长箭已然射中了那前蹄跃起的战马身上,那战马发出一阵悲鸣声,便颓然倒地。而柴荣却脸色苍白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他双眼怔怔的看着那鲜血直冒的战马,他看到了一支只露出了箭羽的长箭深深的陷进了那马身中。 他不禁的有一种侥幸的感觉,全身有一种脱力般的虚意涌来。此时的赵匡胤已然反应过来了,他急连从那马背之上跃下,朝柴荣落身处而去。“陛下,你没事吧?”赵匡胤一把扶住摇摇晃晃的柴荣,急切的问道。 而在柴荣身后的一干大周将领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待他们反应过来时,这惊险的一幕已然过去了。他们纷纷的从战马背上跃下,朝柴荣拥去,待他们看到柴荣毫发无伤,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马一向温驯的很,这一次为何为发狂跃起。而正好从那城墙之上射下一支欲刺杀朕,这一切难道是老天相助不成。”柴荣的神情从那惊吓之中恢复了过来,他嘴里喃喃而道。他看着那口里吐着血迹的战马,目光从那箭矢射入的伤口处停留了好一会儿,此时他这才感觉到那箭的恐怖,如果这一箭射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么自己必定当场毙命。 当他的目光从那战马的身子慢慢的落在了马头之上时,他看到了那战马双眼中间有一片灼烧的痕迹。难道正是因为这一处灼烧让这战马发狂,柴荣心里涌出了疑惑。赵匡胤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马双眼中间的灼烧处,他的心里同样升起了这个疑惑。 撕杀依然在继续,攻城之战已然进行至白热化阶段,蜂涌而上的大周军遇到了城墙之晋阳守军猛烈的反击,而在这城墙之下两军交战更是激烈惨然。高成德与丁贵交战数百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 随着柴荣坠落马下,使得其他攻城的将领不禁的心中一颤,他们纷纷策马狂奔而来,同时也有攻城的将士也纷纷的朝柴荣所在之地涌来。而与高成德打得难舍难分的丁贵见状,心头猛然一颤,因为朝他们狂涌而来数倍于他们的兵力,使得他心中不禁的一慌。 高成德一见丁贵呈现出了怯意,他不由得心头惊喜,立刻加紧的了攻击,手中的猎叉狂舞而起,朝那晋阳守将丁贵笼罩而去。而此时的丁贵已然再无战意了,他扬起长刀将对方的攻击挡了下,然虚晃一刀朝高成德狠狠的劈将而去。 看到这一刀狠狠的劈来,高成德毕竟年轻经验少,他急连举起猎叉抵挡,却不料对方只是一个虚招,那长刀还未落下便被对方收了起来。随后,丁贵一策战马,朝那城门朝狂奔而去。 待高成德反应过来时,那丁贵已然冲到了城墙之下的护城河旁,他急连一拍座下战马朝丁贵狂追而去。当他来到了那晋阳城墙之下的护城河时,丁贵领着一些残兵败将寥寥的数百之人已然过了那护城河,而那护城河木桥已然被拉起,他只能望河兴叹了。 “只可惜功亏一篑,没有杀了那柴荣,倒是有一些可惜了。那战马突然间跃上,此事倒是有一些蹊跷了。”白从晖脸色微微一变,向那假刘昱惋惜道。本来这个杀局是百分之百的把握,谁料柴荣座下的战马突然间前蹄跃上并发出一声长嘶,就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精心设计的杀局给破除了。 “是有一些可惜,可能是那柴荣命大,不该遭遇此劫罢了。”那假刘昱心头更是一震,这个杀局早就布置好了,却不料还是功亏一篑。 凌天云见柴荣脱离了险境,不由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这星泽宝刀居然会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当空射下的阳光,从那星泽宝刀之上反射而出,聚起了一抹更为灼烈的光芒,那光芒的热度纵然是也会受不了。他手心里不住的摩擦着那星泽宝刀的刀身,心里也在暗暗的寻思着这宝刀到底是什么材质所铸造而成的。论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种材质可以做到这一点。 很快,随着柴荣坠马而落的变故发生,大周军的攻城之战也暂时停了下来,所有的大周将士都朝柴荣所在的旗门之下涌去。虽然大周军初师不利,但是大周军的士气依然高涨似虹般,他们只不过觉得暂时放弃了攻城而已,这晋阳城迟早还会被他们轻易夺下。 众将将这匹被一箭射死的战马又检查了一下,他们当然也猜到了这战马为何发狂的缘故,只是这个灼烧般的伤口为何而来,他们却是一头雾水根本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大周将士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神仙相助,让柴荣有惊无险的化解了这场杀机。这一消息传出,大周军更是士气再度高涨起来,这样的杀机都会有人神人相助,柴荣必定是这一统天下的真龙天子。 柴荣下令休战整顿,全军安营扎寨,喧嚣的战斗就此停息。而大周军营之中却并没有因为柴荣下令休战而有什么低迷的情绪,反之,大军之中士气更加高涨,个个脸上泛出兴奋之色,晋阳城很快会被他们轻易的夺下。 柴荣当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他也不相信是什么神人相助。他在自己的营帐之内来回的走动,而他的脑海里却一直回忆着那一幕时的情形。他恍然间依稀记得一点灼热的白芒从自己的眼前闪过,然后自己的战马就突然间发狂跃起来。显然这期间必是有人暗中相助,利用了一种特殊的法子将这战马双眼中灼烧伤,从而使得这战马突然发狂。 “大哥,你说是不是三弟暗中救了你。”赵匡胤当然与柴荣的想法一致,他不禁的想到凌天云。他觉得凌天云不可能在这晋阳城里如此沉默,他必定会想办法在这晋阳城里搞出什么名堂来,所以他这才想到了这些。 “也不是不可能,以三弟的胆色与才智要做到这些也有可能。只是我们也不知道三弟的处境,此事还是等三弟回来再细细问问他。”柴荣沉默了一会,然后向赵匡胤回答道。他心里也隐隐的担心凌天云的安危,如果这事是凌天云所为,那么他们就能确定凌天云现在还是安全的。 “如果真的是三弟,小弟倒是非常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种伤并不是什么暗器制成的伤,好像是什么高温的光束照过般。”赵匡胤满脸的好奇,他不禁的又说道。他也仔细的检查了那伤口,并没有发现什么暗器的痕迹。 “好了,你就不要瞎猜了,到底是不是三弟做的还不一定呢。眼下这晋阳守军还真提顽固,这第一次攻城就出现了这样情况,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等还是要加紧攻事,密切注意忻州方向的战事,史爱卿战死,为兄怕苻将军难以招架契丹狼骑的攻击。到时契丹狼军攻破防线,我大周军并两边受敌,这对我等极其不利。” 赵匡胤听到了柴荣那忧心忡忡的话语,也不禁的将自己的那份好奇心也收了起来,他的脸上也呈现出了一抹凝重之色。眼下局势虽然对大周有利,但是这天时地利都不占在大周这一边,意外随时也会发生的,而大周军却也不能耗时太久。 “大哥不必担心忻州方面,那契丹狼骑虽然强悍无比,但是苻将军部下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史将军遇难,但是那耶律拓也重伤昏迷不醒。据探子回报,叶吟风叶公子也出现在忻州我大周军中,他只凭自己手中一柄剑就杀到了契丹狼主耶律述的眼前,最后虽然没有将耶律述击杀,但也让契丹军忌惮。契丹方面则是出现了完颜战天,此人与叶公子一样,一人一柄长枪就杀到了苻恒苻将军的身前,当然此人的刺杀也没有成功。两军暂时出现了一种平衡的对峙,要想打破这个对峙,恐怕很难。所以大哥不必担心忻州方面,明日应加强攻势。” 柴荣一听,双眼里顿时浮现出了一道骇人的精光,同时他的脑海之中呈现出了那道蓝衫飘逸的身影。他没有想到叶吟风会从晋阳城离开跑到了忻州,不过这个意外倒是帮了大周军,让契丹军与苻恒率领的大周军呈一个平衡的对峙状态。 却说丁贵损兵折将回到了晋阳城,这场攻城之战已经落下了帷幕,他脸色带着灰暗之色回到了那假刘昱的身边:“末将无能,让我军蒙羞了。” “哪里,丁将军神勇威武,虽然没有取胜,但也杀了杀那大周的威风。丁将军之勇正好是我军楷模,哪里会让我军蒙羞呢。”那假刘昱拍了拍丁贵的双肩,安慰着道。他对于丁贵的表现大为赞赏,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这晋阳守军的士气也提升了不少。 “谢陛下抬爱,不过那大周强将如云,与末将交战的不过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年小将,却与末将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可见这大周之中其他将领之勇猛。末将临战多年,看这大周士气之高涨,强将之勇猛,确实是出乎末将所料。”那丁贵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说道,他想到与他交战的那名少年小将,对方军中只不过出了一位名不经传的少年小将就与他打得难舍难解,如果大周军中其他的名将与他交手,恐怕自己早就被斩杀在这城墙之下了。 “是啊,眼下这大周军气势汹汹而来,将晋阳城包围成了一座孤城,如此持久下去,外无援军,而内粮草殆尽。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这晋阳城真的就要被大周攻破吗,难道天要忘我大汉吗。”那假刘昱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悲戚之色,他朝丁贵说道。 凌天云的脸上开始泛出了一丝疲意,他已经在这城墙之上站立了四五个时辰了,他身在这晋阳城南门的城墙之上,这正南门并没有受到多少的攻击。此时的那假刘昱早就离开了城楼,与他一起下城楼的还有那名身上背负着一张巨弓的白从晖。 他看着那城墙之下满目疮痍般的场景,不禁的感慨万千,这一天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他心里不住的寻思着逃出城去,这晋阳城里并不是别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好比那白从晖一样,此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高手。 想到这里,凌天云决定趁着换班之即再闯一闯皇宫,因为他知道那白从晖一定会随着那假刘昱回到晋阳皇宫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雨中战悍敌 谁都没有想到,白天还是烈阳当空,可是到了夜里却是乌云密布,滚滚的雷声震响天际,道道闪电在这漆黑的夜宇之中如一条条电龙般肆意穿梭。空气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令人郁闷般的气息,晋阳城仿佛笼罩在这数条狰狞的电龙之下般。 看着这漆黑的夜空,赵匡胤身处于自己的营帐之内,在他的身旁依然是那名从未露面的丰先生。营帐之内的烛火闪烁摇曳不止,从这营帐的缝隙之中吹进了阵阵的夜风,依得这营帐之内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主上,今夜这天气恐怕会有一场大雨,而这晋阳城却是难以攻下,如此拖下去实在不妙啊。”那一身书卷气息的丰先生朝赵匡胤凝重的说道,那身灰布长衫随着这烛火的摇曳而猎猎起伏,一代潜名藏功的军师形象油然而生。 “本将何尝不知道,但是这晋阳城易守难攻,今日你也看到了,我大周军损兵折将,虽然并没有影响士气,但是长久下去,对我大周必然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其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丰先可有什么妙计。”赵匡胤的脸色也是无比的凝重,对于这难以攻下的晋阳城他也是头痛不已,但又无计可施。 “计倒不是没有,只不过主上是否愿意舍弃。”那丰先生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一摆身上被吹乱的长衫向赵匡胤缓缓说道。他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从他那又言又止的表情里却难以猜测其心中到底何想。 “哦,丰先生有何计策不妨说说,那天井关大胜也亏了先生之妙计。但是这晋阳城并非天井关,先生如果真有妙计不妨说出,到时攻下了晋阳城,本将可以保证,向大哥为你请头等功。”赵匡胤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他连忙向那丰先生说道。 “主上,要想攻下这晋阳城,只有从这晋阳城里打主意。主上的那位三弟凌少将军应该还在那晋阳城里,只要联系在了凌少将军,此事必然迎刃而解。但是凌少将军也必然担着巨大的风险,成若最好,若失败,必然身死。所以属下说过,主上是否愿意舍弃。”那丰先生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只是他的脸色平淡的望着赵匡胤说道。 “不行,拿三弟的性命去赌一座晋阳城,本将做不到。”赵匡胤一听,即刻否定了这个计策,他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激动。他一听到丰先生所说,并直接做了否决,他这是下意识的举动。 “主上,此计虽然凶险万分,但是主上不要忘了那凌少将军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白水城边关守将凌铎之的公子。这晋阳城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凌少将军与主上与陛下的关系,如果他利用这个身份打开城门,那么岂不是方便很多。”那丰先生脸上并没有因为赵匡胤的反对而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般。 “如此也不行,这样岂不是陷我那三弟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中。我那三弟义薄云天、豪气万丈,绝不能背负这等罪名。就算成功了,他的心里也会有罪恶之感,这样他的一生就会陷于愧疚之中度过,我等岂不是害了他。”赵匡胤一听,他那如红枣的脸色变得更加赤红了,他立刻也否定了。 “主上,此一时彼一时,那凌少将军已经成了我大周的人了。虽然关于他的身份这晋阳城里的人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与大周的关系迟早会暴露的。这一切都是天意,再说了晋阳城里的皇帝只是一名假的皇帝,我大周乃应天意。难道你忘了你与那燕公子之间的约定了吗,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赵匡胤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变化,当他听到了从丰先生口中道出那燕公子之名时,他的身子不禁的一颤。而他的眼里更是流露出了复杂的目光,他望了望丰先生,沉默了许久,他没有回答,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到那道白衣丰神如玉般的少年,他的心里就莫名的冒出一股寒意来。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知道的如此之多,那白衣少年比他预料得还要神秘。 凌天云提着佩刀行走在街头,身心疲惫的他脸上浮出一丝憔悴之色。但是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却是依然泛出缕缕精光,他不时的扫射着四周,整个晋阳城里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不时的有道道闪电从天际掠过,而后又瞬间消失在天际的另一头。但是他并没有心情去观赏这奇憾的自然景观,他的心里沉甸甸的。 他想起了那白从晖离开之即,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的,向凌天云看了看。那白从晖似乎发现了凌天云的存在,他也知道了凌天云救下了柴荣,只是他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那眼神异常的冷澈,如一条寒冻数千年的冰龙般。他知道,那白从晖必定会在某一个地方等他,就好比他要找对方一样。 “啪嗒,啪嗒”,闪电雷声之后,从夜空之上降下了豆大的雨点,开始是稀稀拉拉的几滴,然后雨点变得密集起来。那豆大的雨点里夹杂着珠大的雨点从天而将,打在凌天云的盔甲之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雨打的长街,卷着无尽寒意的雨滴落在了凌天云的脸上,将他的脸打得硬生生发痛。长街之上除了他那沉重的脚步声就是雨打在屋落瓦檐之上的声音,寒冽的气氛油然而生,卷起数道白汽漫涌而起。 那身并不鲜艳的盔甲早就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这是一件破旧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仿佛套上了一层枷锁般。但是凌天云并没有将这身破旧的盔甲脱下,他手中的握刀的力度也不禁的加大了。 雨水打在瓦檐之上,如出阵阵轻重不一的乐曲,街面之上很快就汇流成溪了,涓涓的雨水顺着街道向两边的排水沟而去。哗哗的雨声,啪啪的脚步声,还有在这漆夜之中怦怦狂响的心跳声,这一切都清晰的入进了凌天云的耳中。脚步声,是自己缓步而行发出的声响,但是这急促的心跳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般的紧凑,凌天云知道,这雨幕之中有一道隐隐的杀机在锁定住自己。 密不透风的雨幕,织成了一张张令人窒息的大网,漫长的长街仿佛一条黄泉路般向前方延伸而去。全身绷紧的凌天云只觉自己双目完全被那雨幕迷失了,只有一道道炽利的光芒从他的眼底射出,隐藏在这漆色的夜雨之中。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他的额上流下,不知道是因为那隐藏在暗处的杀意太浓还是自己全身绷得太紧,导致他的步伐开始更加沉重起来。不知道是这雨幕太密还是那夜色太浓,四处里连一盏灯都看不见,只有那雨水映着弱弱的夜色微光照出这长街朦胧的影子。 体内大乘真气涓涓而流,在他的体内绵绵穿行着,他将自己的心态慢慢的调整到最空灵的状态。精、气、神缓缓的凝合着,他的身心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四周里的一切也被他清清晰的捕捉到,就连那夜雨点滴化丝般的瞬间分离也被他看得细致,而丹田内那磅礴的真气更是达到了极限,快要突破至一个新的临界点了。他知道,那个新的临界点被突破的话,他的武修境界将更上一层楼。 “哗”,他那沉重的脚步踏在了一处积水之上,溅起的水花与接近地面的雨点汇成一片,如炸开的雨花般,朝四处飞溅而去。不知道是地面被雨水冲洗太滑还是这地面之上有一颗石子被他踩到,凌天云的身子突然间微微的一斜。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撕裂的破空声从这雨幕之中激射而来,却是一支乌黑如幽般的长箭。此箭将这夜雨撕开了一道口子,高速旋转的箭身将它周围的雨滴都融化成了一缕缕白雾,瞬间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身子微微一斜的凌天云双瞳微微的一缩,他看到了那支高速旋着的长箭,那支长箭如一支死神射出的箭矢般,卷起肆意狰狞的死意带着无比狂然的杀意,在这雨幕之中激射而来,高速旋转着的箭身丝毫不受这珠大雨滴的阻力。 “嘶”,那道幽灵般的死神之箭直接身凌天云的咽喉处射去,这种箭法却是凌天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可以旋转着的长箭,这要何等的臂力和内力才能达到如此,能有如此箭法之人,简直就是寥寥无几,纵然是如此,凌天云还是说出有何人有如此奇妙的箭术。 但是经过晋阳城墙之后,凌天云知道此箭就是那白从晖射出的,数百丈之远可以准确无误的射中目标,论这天下还有何人可以做到。什么这白从晖的武修实力平常,这样的情报凌天云早就怀疑了。 “铮”的一声,凌天云微斜的身子突然间一震,他手中的寒光一闪,那星泽宝刀豁然在手。只见一片如华般的刀光在这雨幕之中横切而起,那纷纷而下的雨水在那柄古朴的宝刀定格住了般,仿佛这片雨幕被那柄刀劈成了两半。 “嗞??????????”,那刀光划过的气劲与那长箭激旋而来的气劲相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顿时,只见两股鲜明的气劲激荡而开,将这纷涌而下的雨水给融化了,漫天的雨水化作的幕布变成了一缕缕淡淡的白雾,被这夜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凌天云知道,这种淡淡的白雾并不消失,而是化作了道道劲刃激射而他身旁的屋落墙体里。 “铛”,飞旋而转激射而来的箭矢终于与那刀身相撞在了一起,没有火花四溅,只是那声清脆的相撞之后,那被分割成两半的雨幕再一次的连在了一起。纷纷而扬的雨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般,再一次的连成了一道密密的大网,将那道伟岸的身影笼罩住了。 凌天云手中只觉一震,一股强大的反击力将那宝刀撞得朝自己的身体处靠来,他不禁的脸色一凝,双目里更是掠过一道精芒,体内的真气猛烈得一增。那刀身这才稳住了,而那旋转着的长箭这才失去了动力坠落在地。 脚下的雨水冲洗着那支比寻常箭矢更长的箭矢,从那箭矢之上可感觉出一股强劲的真气波动还残留着。那暗暗的光泽里透出一抹悚然的气息,从这箭矢里,凌天云感觉出了很多信息。那暗中的白从晖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强大,也更加诡异,当然还更加狡诈。这一支之后,一切又恢复了,仿佛那箭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大千机巫术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有人欢喜也有人忧,在这暴雨连连的夜里,当然有人睡不着觉了。柴荣就是其中睡不着的一人,在他的营帐里烛火摇曳着,照耀出一条健硕的身影,还有一条略带着佝偻的身影,正是柴荣与随军而来的宰相王朴。 “陛下,这暴雨突至,实乃不幸啊,对我军必定造成损伤。如果长久难以攻下这晋阳城,陛下还是早做撤军的打算吧。”那年约六旬左右的老者扬着他那睿智的双眼,向柴荣进言道,那消瘦的面容之上泛出一丝清矍的神色,大周武将如云,但是在文官之中却是以这王朴为首。不要说王朴乃大周的开国功勋,王家更是名震汴梁城的门阀豪族。 “王相所言极是,难道这老天都要护着这弹丸小国吗。他刘昱欺人太甚,联合契丹大军犯我大周,虽然刘昱身亡,但是不灭掉这弹丸小国难消朕心头之恨啊。更何况契丹狼子野,早就窥视我神州大好河山已久,北汉虽说弹丸小国,其份量却也不轻。如果拿下了这弹丸小国,便可以牵制契丹。唉,却不料这晋阳城固若金汤,让我大周损兵折将。眼下又暴雨连连,对我军士气很是打击。” “陛下也不必担忧,这大雨也可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相信明日这天气就会好转了,到时我大军一鼓作气,攻下这晋阳城,忻州那边的契丹大军也会自退而去。不过陛下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以免意外发生。”王朴脸色忧色一闪,他实在不忍心再做劝说,毕竟柴荣御驾亲征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忻州方面可有传来消息,暴雨连连,相信契丹大军也不好受的。虽然契丹狼骑号称天下第一雄军,但在这暴雨连连的天气下,也完全发挥出其战斗力。吩咐苻爱卿,稳打稳扎,一定要将契丹大军拖得死死的。攻下晋阳城,契丹军便会自动退去,待契丹大军退去,这北汉弹丸小国就将不复存在了。” “正如陛下所料,两军依然在对峙之中,那契丹狼骑虽然凶悍无比,但是在这天气里还是无法发挥其优势,反而不如步兵。看情形,两军要真的分出胜负,还要很一些时日,不过到了那时,我军已然攻下了晋阳城,就算那耶律述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孤军犯险。他们必然撤军,回到契丹境内。” 柴荣一听,眼里灼然光芒一闪即逝,这正是他要的结果。虽然苻恒带去的大周军战斗力远不是契丹狼骑的对手中,但是这暴雨磅礴的天气里,那契丹大军纵然真的是一头凶狠的狼,那也会发挥不出实力的时候。两军对峙,除了要考验与战斗力,还要考验对恶劣气候的适应性,战马根本就无法在暴雨里出击,而大周军的步兵则占有绝对的优势。 烛火轻摇,映出一道婉约的身姿,南宫纤尘双眉紧锁,脸上呈现出一丝痛苦之色。而在他的身后,叶吟风脸色凝重的将自己的双掌抵在这佳人的后背心处。两道柔和的真气如涓流不止的春水般,涌进了南宫纤尘的体内。 涓涓真气带着柔和如温般的感觉在南宫纤尘的体内流淌着,叶吟风心头微微的一颤,他没有想到南宫纤尘的内伤如此般的严重。她体内所有的经络都已然郁结堵塞,甚至还有几条重要的经络已经萎靡,从她的体内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真气,这让叶吟风心中震惊不已。 他只能缓缓的运行太清真气,在她的体内慢慢游走着,幸亏他的真气无比的柔和,每一缕真气朝南宫纤尘那郁结的经络中冲刺而去,并会让南宫纤尘娇躯一颤。就算太清真气再柔和,那种冲刺经络的痛楚也难以承受。 叶吟风也没有想到南宫纤尘体内会出现如此严重般的状况,这让他不禁的感觉到一丝惧意。幸亏老天有眼,让他找到了她,不然的话,其后果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从饶州一别之后,南宫纤尘体内的真气似乎被什么封印住了般,使得她体内所有的经络都堵塞住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叶吟风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他只得收功,然后自己调息恢复。南宫纤尘扬起那双美目,眼里泛出无尽般的柔情,望着那盘膝而坐运功恢复的叶吟风,她的脸颊之上掠起一抹艳丽的红晕。这少年,虽然比自己小,但是却成了自己冥冥之中的那个人。看着那俊逸不凡的面容,她的心里不禁的怦怦乱跳着,那红晕之色更加艳亮了,如一朵含苞带放的花朵般。 “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间走出了山谷,碰到了一人,那人在我的身上下了一种禁制。刚开始这种禁制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但是我习得玲珑谷不传之术大千机巫术越来越精湛时,我体内的禁制这才开始发作起来。近一两年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这种禁制将我体内的真气禁锢住,但也不是完全禁锢。如果我受了内伤,这种禁制会变本加厉,使内伤更加严重。上次与那小和尚打了一架,后来又碰到了一名白衣少年,又打了一架。导致我内伤的加剧,而这种禁制才会肆无忌惮在我的体内发作。” 南宫纤尘慢慢的向叶吟风解释道,她的脸上很是平静。而叶吟风却隐隐的感觉到南宫纤尘并没有将这种禁制发作的破坏力完全告诉他,他的心里也很是疑惑,因为他输入对方体内的真气根本就没有碰到任何的阻碍,也没有找到对方口里所说的那种禁制。 “以你现在的修为还难以找到那个禁制,等你的修为达到了破空境时,才可以找到。到了那时,要破除这禁制便会有更大的把握。”南宫纤尘冰雪聪慧,哪里还会不知道叶吟风心中所想,她脸色不由得变得更红了。 然后,南宫纤尘将叶吟风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之上,她的脸上泛出一层赤红般的羞意。她不低着头,几乎不敢看叶吟风。 “轰”,当叶吟风的手掌触碰到了那团坚挺而又饱满的胸脯时,他的大脑顿时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他几乎就要本能的将自己的又缩了回来,但是他知道南宫纤尘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必然是想要告诉他什么。 叶吟风那火辣辣的脸如同灼烧了般,他急连低下头也不敢看对方,随着时间的流失,他慢慢的摒弃住自己那种非份的念头。然后,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明,他这才从自己的掌心里感觉到了那团饱满的胸脯之下隐藏着一颗异于常人跳动的心。他心里默默的计数着对方心跳的频率,他发现南宫纤尘的心跳频率要比常人的心跳频率慢得多。 “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是我?”平静下来的两人相对而坐,叶吟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向对方问道。他不明白,为何南宫纤尘认定那个能解开她体内那个禁制的就是他,而且除了在饶州城他们第一次见过之后,他们以前根本就毫不相识。 “大千机巫术是南蛮之荒巫族分支,而今巫族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有玲珑谷将巫族中的巫术传承了下来。巫术也是命运之术,玲珑谷里的人帮我算出来的,所以我去了饶州,遇上了你,这一切可以说是冥冥之中天运的安排。”南宫纤尘脸上掠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她说出这席话之后,一双美目怔怔的望着叶吟风。 “原来是这样”,叶吟风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表情,而他的心里却隐隐的有一些失落。他以为这名倾城绝丽的女子与自己相遇是偶然,一开始他觉得这上天给自己的眷顾,让自己遇上了她。可是他没有想到,南宫纤尘却是刻意与自己相遇,这难免让他的心里有一丝难受和失落。 “你相信我吗?”冰雪聪明的南宫纤尘哪里还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她一把握住了那略带着颤抖而有一丝冰凉的手,她目光灼灼的向对方问道。而后者脸上微微的一震,心里却是汹涌澎湃,他点了点头,眼里闪出春阳般的柔情然后点了点头。这一切已经足够了,不管是对方刻意而为,还是无意相遇,对于叶吟风来说,这都不重要了,他相信此时的南宫纤尘与自己相处,也决不是为了要帮她疗伤。 “我只记得那个人一身道士打扮,至于什么模样却很是模糊。至于谷里的高手,只能压制这个禁制发作而已,却无法清除。所以我轻易不出谷,这一次主要是太想你了。”南宫纤尘后面的话如同蚊语一般,但是却清晰的落入了叶吟风的耳中。 “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一定要将武修境界提升到破空境。我一定会将体内的禁制解掉,我一定找到那人。”叶吟负风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坚定的光芒,向对方郑重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将南宫纤尘身上的禁制解掉,而那名道士,他也想知道此人的身份。隐隐的,他觉得那道士一定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嗯”,南宫纤尘螓首微点,一股暖流悄然钻进了她的心田之间。她知道,这名看似弱弱的少年已经成长起来了,而她心中便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两人之间的间隙在他们谈话之间悄然消除,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本着不可能的感情在那一瞬间便升华了。 “你们谷里的人没有找到那道士吗,以玲珑谷的实力,天下间又有什么人可以逃得了玲珑谷的追寻。”叶吟风不相信那名道士如此般的神通广大,他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觉得自己如一名傻子般,如果玲珑谷找到了那名道士,那么他就没有存在了意义了,南宫纤尘也不用如此艰辛万苦的跑出来了。 南宫纤尘摇了摇头,她双眼里涌现了回忆的神色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那名道士下了禁制,遇见那道士之后一年多,应该是那禁制发作,我的胸口痛楚难忍。谷中的人这才发现了,是玲珑谷里的不老神仙爷爷发现的。后来不老神仙爷爷出谷了一年之多,却是毫无所获。” 叶吟风心头猛然一惊,四大古武门派的底蕴就是雄厚,南宫纤尘口中的那不老神仙应该是一名神仙般的人物。论天下间,有谁敢称自己为神仙的,而且还是不老的神仙。他口里不禁的啧了啧,这玲珑谷到底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噗嗞”,南宫纤尘见叶吟风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忍不住的贝齿轻启莞尔一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啊,我那不老神仙爷爷名号听起来响亮,可是他确实是一名整天胡闹的糟老头子罢了。” 而叶吟风见对方露出了笑容,不禁的看痴了,如果说以前的南宫纤尘是九天仙子,那么此时的南宫纤尘就是那坠入凡间照亮他冰冷心田那美丽的天使。 第五百六十六章 封家的秘密(上) “那名道士为什么要在你的身上下禁制,他有什么目的?”叶吟风很快就从那种痴态之中恢复了过来,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他又不禁好奇的问道。 “按我那不好神仙爷爷和我父亲的推论,应该就是为了这大千机巫术吧。大千机巫术修炼到了极致,可以预知未来。而那道士显然不想让身怀大千机巫术的人将这门巫术修炼到极致,所以他这才下手在我身上暗暗下了禁制。” “那么这名道士不想让人推算出未来,是不是在未来有这名道士害怕的事发生,还是在未来这名道士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叶吟风沉思了一会,他向对方说道。 “这个很难说清楚,不过世间万物相克相生,这种禁制也正好可以被你的道家心法克制和破解。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不管这道士是何居心,时间可以解开一切迷团。”南宫纤尘如玉般的脸庞之上泛出一层神秘的光泽,这等光泽是叶吟风未来没有见过的。这是一种神圣若洁的光泽,此时的南宫纤尘就是那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九天仙子。 营帐之外,暴雨倾盆,哗哗的雨滴敲打在帐篷之上,而营帐之内却弥漫着似水般的柔情。叶吟风第二次运功治疗南宫纤尘身上的内伤,这第二次显然比第一次要显著得多,虽然他的真气还没能找到那禁制,但是南宫纤尘的身上已经开始有了真气的波动了。也许只要再来四五次这样运功疗伤,南宫纤尘体内所有被郁结堵塞的真气会被打通的。 契丹军大营之内,耶律述脸色带着忧色,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的雄心壮志给淋灭了。他也没有想到突然间这老天爷会给他来这么一场大雨,使得契丹大军无法前进半步,纵然是契丹不缺精良的战马,但是在这暴雨之中也是举步维艰。而契丹大军对峙的大周军却超乎他的想象,无比顽强的将他们阻在了忻州以南的这处荒原上。 完颜战天将自己的长枪收起,背负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身旁便是一张床榻。那床榻之上躺着一人,正是被史彦超用性命换成重伤的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此时的耶律拓还在昏迷之中,断断续续微弱的呼吸声显得这名战功赫赫的大将已然垂危之中。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从那营帐外走进了一名契丹军医,他的手中捧着一粗糙的瓷碗,那瓷碗之中一团黑乎乎发出浓腥之味的药汁。完颜战天的目光很是复杂,他的脸色也格外的异样,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让开。 那名契丹军医目光也复杂的望了望完颜战天,目光里带着一抹询问之意,但是这名身躯傲然的少年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名军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然后将那药汁送到了耶律拓的嘴边。 看着从那昏迷不醒的耶律拓,那名契丹军医用一块干布将耶律拓嘴角旁的残汁擦拭干净,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营帐之内,变得寂静无声,只有那暴雨拍打着帐篷的声音,而完颜战天的心情却汹涌澎湃,眼前的这名垂危的契丹名将,让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无得的复杂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后的那柄长枪,徐久之后,他这才伸开了手,然手脸色再一次变得平淡起来。 “如果你现在要杀他,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除去了耶律拓,对于你们完颜部落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幸事。”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完颜战天并没有回头,他知道来者是何人。 “就算现在杀了他又如何,我女真族的汉子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也不齿这种小人行径。我女真族的汉子要在战场之上正大光明的杀死对方,而不是趁人之危。就算现在杀了耶律拓,以狼主的雄心伟略,必定还会培养出下一个耶律拓。而我女真族只有一个完颜战天。” “不错,比起那些虚伪的汉人,本国主还是比较欣赏你这种真正的汉子。耶律拓就算死了,对我契丹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而你身为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少主,却不能冒这个险去杀死一名丝毫不影响契丹国的大将。” “完颜战天苟且偷生罢了,论天下雄略伟韬,非狼主莫属。契丹狼骑号称天下第一的雄军,纵横于天下间,这是迟早的事。”完颜战天脸色平静的向这位名震天下的雄主说道。而他的心里却无比的惊骇,如果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将耶律拓杀了,那么,这契丹狼主便有借口趁机灭了女真完颜部落。纵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阻挡,那也是无济于事。 耶律述的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他看了看那昏迷不醒的耶律拓,不禁的发出一声长叹。这名契丹狼主的身上凝聚了太多的血煞气息,让完颜战天心中不禁的一颤,使得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这才感觉稍稍好一些。 “大雨倾盆,看起来也并无什么战事,你要走便走罢。本狼主处理完这边的事,便会前往长白山一趟,长白山属于我契丹国的境土,那高丽国休想指染我契丹国土一寸。本狼主知道你们女真族并不甘心屈居于我契丹之下,但是目前只有我契丹国才能帮到你们。”耶律述眼里精光一闪即逝,他朝完颜战天淡淡说道。 完颜战天凝视着这名悍雄般的枭主,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朝对方微微的一躬身,随后他便走出了这营帐外。那道傲然健硕的身躯,在那漆然的夜雨之缓缓而行,一步一行,走得很慢,最后慢慢的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夜雨之中。 “敌袭”,一道如炸雷般的声音响彻在大周的军营里,数名手持兵刃的大周士卒纷纷朝那军营的辕门而去。却见一条身形笔直如枪般的少年牵着一匹雄姿战马立于那辕门前,那少年的身后背负着一柄比他还要高的长枪。 “完颜战天请求与叶吟风一见。”完颜战天那震彻冲霄的声音很快就传进了大周军营中的每一人的耳中,而那些冲出辕门外的大周士卒则如临大敌般的盯着他。他们并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因为他们认得这名白天如杀神般的煞星。 “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去就回。”叶吟风放下双掌收功,他朝南宫纤尘吩咐道。完颜战天那道震雷般的声音也传进了他的耳中,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完颜战天会来找自己,两人本就是敌对的立场,此时他来找自己却不知道有何居心。 “我要走了。”完颜战天见到叶吟风说的第一句便出乎了叶吟风的意料, “前往何处?”叶吟风还是很客气的询问道,他不明白为何完颜战天会告诉他这些,对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回长白山,回到在下的部落中,却解决一些事情。”完颜战天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很严重吗,难道需要叶某的帮忙?”叶吟风的双目里凝出一丝疑惑,他朝对方问道。 “也不是很严重,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长白山转转。在下带你去完颜无敌与风恋刀大战的地方去看看,当然长白山的雪景也非常的美丽。”完颜战天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思念之色,他朝叶吟风回答道。 “好,到时有时间一定前往,到时一定要见识一下长白山的雪景。” “到时恭候大驾,告辞。”完颜战天并没有太多的废话,说完他便纵身跃上马背,那战马长嘶一声,便迈开四蹄朝远处而去。渐渐的,那暴雨声将那清响的马蹄声给掩盖了,而完颜战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嘀嗒,嘀嗒”,雨从凌天云的盔甲之上泻流而下,如珠般的雨水坠落在汇流成了溪的地面,一道响雷之后便是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际横贯而来。雨水将他的双眼模糊了,手中的星泽宝刀扬着暗幽的光芒,在这潸然的夜色之中若隐若现。 躲藏在暗处的敌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纵然是那响雷不止闪电不休,那人的耐心很好,那人隐藏的手段更绝。那一箭射过之后,那人仿佛从这大雨磅礴的长街中消失了般。但是凌天云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他绷紧着的神经,体内大乘真气不住的运行着,他身上已有隐隐的白雾泛出,是他那至纯如阳的真气将渗透到他衣襟里的雨水蒸发而起。 “轰隆”,又是一道震耳的响雷,紧接着一道无比刺眼的闪电在凌天云的眼前闪过,那道闪电宛若一条巨大的电龙般闪烁着四射的光芒从凌天云的眼前掠过。在那电龙闪过之即,凌天云只觉自己双眼一刺,眼前除了那光芒四射的闪电之外便再也看不清任何。 就在这个时候,瓢泼的大雨之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那道刺耳的破空声急促而又迅捷。一支长箭从那闪电之中穿透了雨幕,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凌天云胸前激射而去,炸亮的闪电之中一支幽芒般的箭影挟着死亡气息再一次的降临。 那闪电只在瞬息间就消失了,而凌天云却是全身毫毛如炸般根根倒竖起来,他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耳中那尖锐的破空声越来越快。那是一支比闪电还要快的长箭,那是一支比死神还要狰狞几分的长箭。 本能的,凌天云扬起星泽宝刀往自己胸前一横, “砰”,一道巨大的冲劲从他的手中传来,那刀便撞击在他的胸前,从自己的虎口处传来一阵如灼烧般的炙热气息,凌天云脸色不禁的一变,那撞击在自己宝刀之上的力道不但巨大,而且充斥着无尽的霸道,使得他的身子不住的后退着。 他的脚下一滑,“哗”的一声,他的身子已然坐在了雨水成溪的街面之上,而那支长箭这才坠落。 就在凌天云骇然之即,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不顾自己体内传来霸道凌厉的真气乱窜,他抬头一看。却见一条身影从那雨幕之中缓缓走来,瓢泼的大雨倒泻在那人的身上,但那人却浑然不顾,那人在离他三丈之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那人手中的巨弓拉得紧紧的,一支散着幽然光芒的箭矢在搭在那巨弓的弦上,那箭头准确无比的对准了凌天云的咽喉处。 “你知道北汉国所有的人都要抓住你,你知道为什么吗?”白从晖语气里透出森寒的冷意,他凝起的双眸如一位瞄准猎物的猎人般,那毫无感情的话语从那薄薄的嘴唇里吐出。那略带着苍白的脸色泛出一丝阴寒的悚意,他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而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封家的秘密(下) “你知道封家的秘密吗,你知道为什么封家会遭遇灭门吗。”白从晖双眼里带着一丝戏谑之色,他的嘴角微微的一扬,一抹玩昧的笑意呈现而出。而凝聚在他身上的阵阵杀意却越来越浓了,那搭在弓弦之上的箭矢仿佛随时都会向凌天云激射而出般。 “呵呵,敢情折腾了这么久就是要问我外公家的秘密。”凌天云感受到流窜在他体内股股撕裂般的真气正在摧毁着他体内的经脉,对方灌输在那长箭之中的真气太过霸道,几乎让他痛楚难忍。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向对方回答道。 “可不是吗,当年你外封于修为黄公身边的侍卫之一,而当年黄公领兵夺取长安城,搜刮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可是后来黄公兵败如山倒,那些搜刮无数的金银财宝也是不下落不明,你说黄公会将这些秘密给谁来守护。”白从晖脸色流露出一丝戏谑之色,朝凌天云淡淡说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黄公宝藏,当年黄公部下亲兵侍卫这么多人,你们就能保证这个宝藏一定会落在我外公的手里。”凌天云嘴角微微的一扬,他毫不客气的向对方反击道。 “当年黄公兵败,他身边的侍卫尽数战死,就剩下你外公了。而后你外公隐姓埋名于代州城,难道这一些还不够吗。天下传言,得黄公宝藏者得天下,江湖之中还有传言,那黄公宝藏里藏着天启之玉的秘密。你以为你在岚州城里做出这些动静,最后还是让你逃了出去是你的侥幸吗,只不过是有人不让你这么早死去而已。” “那在下还得要感谢阁下的不杀之恩了,就凭钟家,估计还不够份量而已。”凌天云咧嘴一笑,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溢出。他体内的真气一片紊乱,白从晖显然不想真的杀了他,而是在那箭矢之上做了什么手脚。从开始的箭刀相撞,到这一次的突然袭击,他的体内已然积留了对方那霸道十足的真气,正在如蚕食叶般吞噬着他体内的真气。只是凌天云体内真气更是这世间最为至纯至阳的真气,一时间对方的真气只能不住的摧残着他体内的经脉,并没有让他体内的真气受到什么损伤。 “不错就凭钟家还不够这格,但是加上苍穹门,还有中原一个庞然大物,你们凌家又如何以翻起什么浪花来。”那白从晖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怜色,朝凌天云说道,他手中搭在弓弦之上的长箭则不由得松了松,因为他看到了对方嘴角边溢出的血丝,还有对方体内真气不住的紊乱着。 凌天云听完,心头不禁的一震,中原的那个庞然大物,隐隐的他猜到了一些。他不住的狂运大乘真气朝自己体内对方的真气狂压而去,丹田之内那如江河奔泻的真气轰然般在他的周身狂涌着,使得对方留在自己体内的真气终于有了一丝压制的迹象。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开始有了反扑的动静,他的心头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大乘心经》还真的是奇妙无比,可以说是这世间最为厉害的内功心法了。 “中州龙隐圣殿吗,世间都知道天下有四大古武门派,可是却鲜人知道中州还有一处龙隐圣殿。就算有人知道有龙隐圣殿,也没有人知道这圣殿在哪,而这中州又是指何处,应该也没有人知道吧。”凌天云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意之色,他反问道。 “不错,看起来你知道的还是比较多的。中州龙隐圣殿才是这天下的主宰。只要圣殿指定了于谁继承大统,谁就是这个天下的真龙天子。四大古武门派虽然有指定的一些帝子预备人选,但是这一切还要看龙隐圣殿最后的决定。否则,它就不叫龙隐圣殿了。” “明白了,你是圣殿的人还是四大古武门派的人,应该正确来说,你是苍穹门的人。燕龙星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对吧。”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恍然之色,朝对方问道。 “我是属于哪一方并不重要,我们要做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我虽然只不过是燕公子身边的一条狗,但是这条狗却比你要知道得很多,不管是将来还是当今天下大局,这些你都不会明白的。”白从晖眼里流露出一丝神往之色,他带着无尊敬之意般的语气朝凌天云回答道。 “唉,看起来,在下连一条狗都不如。”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一丝讥讽,他向对方打趣的说道。他的心头却是掀起了万丈骇浪,看起来燕龙星这人真的不简单,他也知道燕龙星来自苍穹门,只是这名白衣少年所图何事,居然网络了如此多的高手为其卖命。眼前的这名箭术超群之人如此,就是连那钟家的钟剑鸿也是如此,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高手和门阀势力。 “好了,你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多余的话我便不想多说了,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将你擒了再跟我走。”白从晖手中的弓弦松了松,他脸上那警惕的神色也松弛了下来。他已然感觉到了凌天云体内越来越弱的真气波动,想必从那长箭之上强势入对方体内的真气起了作用。 “钟家之人倾巢而出,看起来对家父还真的是势在必得啊。”凌天云坐在雨水成溪的街面之上,体内那至纯至阳的真气已然将自己体内对方的真气尽数瓦解。他体内的真气开始变得隐晦起来,他知道以对方如此精明般的头脑,必定会发现一些端倪,所以他只以将微弱的真气波动外泄而出。 “做准备就要做好两手准备,钟家之人对令尊的实力还是比较忌惮的,这一次连钟家的老家主钟苍风都亲自出马了。令尊这次就算率领大军而归,那也是在劫难逃。加上擒下了你,就算令尊逃走了,还不是一样的束手就擒。” “唉,你们还真是算无遗策,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那虚无的黄公宝藏。可是你们知道吗,这世间并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意外总会发生的。”凌天云摇了摇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轰隆”,一声炸雷再一次的响彻夜穹之上,紧接着一道闪电从天际横贯而来,划过这片漆然的雨夜上空,将这四周将照亮了。 而凌天云的身子突然一跃,他手中的宝刀寒芒一闪,一道凌厉强悍的气息从他的周身狂涌而去。他扬起宝刀朝那三丈之外的白从晖狠厉的劈去,只见那刀锋之处掠过一道比那闪电还要耀眼的绚光,那绚光快比闪电,瞬间就到了白从晖的眼前。 白从晖心头猛然间一震,他看到了凌天云脸上那诡异的笑意便有一丝危险的感觉突涌心头。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本着微弱的真气波动一下子就变得狂啸强悍,待他反应过来时,凌天云扬一劈,动作一气呵成的完成了。 “嘣”的一道沉闷声响,白从晖手中的巨弓应声而裂。他下意识的一抬手中的巨弓,试图挡住从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迸射而来的绚丽刀芒。然而,他惊骇的发现,自己手中的巨弓被那道绚丽的刀芒劈断之后,那道绚丽的刀芒去势不减,朝他的胸前狂射而来。 白从晖眼中露出惊悚之色,对危险本能的反应使得他的身子急急后退,他身子一侧,那道绚丽的刀芒从他的胸前掠过,一股森寒的气劲直将他胸前打得生生刺痛。而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如果自己没有侧身避开,那么自己的这副身躯必然会被那道刀芒斩成两半。 望着手中的那被刀芒劈成两断的巨弓,白从晖的后背之上泛出一层细汗,其实他的后背早就被这雨水打湿了,只不过此时的他感觉到后背无比的寒冷。他双目一凝,向那脸上露出笑意的凌天云,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得此时的凌天云如同森狱而来的勾魂使者般,让他不觉得浑身一颤。 “哗啦”的暴雨下个不停,晋阳城里如同龙王现身般,仿佛天际有下不完的雨般,倒泻而下的暴雨冲洗着晋阳城。暴雨将这大街之上的行人都冲走了,甚至连那屋檐下方悬挂着的灯笼也被场大雨烧灭了,四处里一片漆黑。 白从晖迟疑了一会,他看着眼前这名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少年,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间会暴发出如此惊人的实力。那一刀之威连他所有的勇气都斩没了,那一刀几乎将他手中的巨弓斩报废,他身上所剩的也只有数支箭矢插在他背后的箭囊里。他只觉得自己握弓的手有一些发抖,这少年开始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一些窒息的感觉。 凌天云眼色很是平淡的望着对方,他扬了扬手中的宝刀,一道绚丽的光芒再一次的从那刀身处泛出。然而他并没有再一次的向对方扑去,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他知道这一次的偷袭得手还真的是运气而已,他还是赌对了。 白从晖的心里涌出一股无力般的疲意,巨弓已毁,而他再也没有任何的优势了。纵然是他武修境界再高,内力如等的深厚,但是对方刚才的那一刀太过惊艳,太过诡异,但是无比的霸道强悍,让他的心里升出了退走的想法。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丢了性命,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怎么,刚才还是自信满满的,现在的你真的好像一条狗,一条可怜的狗。”凌天云并没有任何的举动,而是嘴里带着无尽讽刺之意般的诡笑向对方说道。他知道对方的武修实力必定不凡,但是他知道对方心中必然心生怯意,若要使对方退走,也只要对峙了,就看看谁更有耐心。 “逞一时口舌之快,你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而已。”白从晖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他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一刀对方是如何发出来的,但是那一刀给他太过惊骇,他也不但保证对方还有没有后手,所以他只能在话语之上稍稍的试探一下。 “是不是逞一时口舌,是不是强弩之末,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白从晖双目微微的一缩,对方身上的气息依然磅礴,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退去:“希望你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 看着白从晖离去的身影在这暴雨之中消失了,凌天云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手中的宝刀“哐啷”一声坠地,而他的身子则软软的倒下。感受着那冰凉刺骨的雨水从自己的脸庞上划过,他真的想在这雨水积流如溪的长街上睡下。 他的身子如虚脱般,全身乏力,他全身的真气已然灌输在了那宝刀之上,这才劈出了那惊天般的一刀,最后这一招这使得白从晖退去。 暴雨连绵不绝,而长夜漫漫无期般, 凌天云还是艰难的立起了身子,朝这长街的尽头而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第五百六十八章 夜遇胡贵妃 “噗”的一声,凌天云再也忍不住从口中吐出一抹艳红的鲜血,虽然体内真气将白从晖那种霸道的真气压制并且清除,但是他的体内也受到了不轻的内伤。加上自己真气尽数灌涌那宝刀之上劈出了那惊人的一刀,他体内的新伤旧疾开始发作,一股腥热的鲜血直冲喉际而去。 握着刀,艰难的坐在一屋落的瓦檐之下,地面已经被那雨水打湿,他却浑然不顾。而他此时的思绪却是翻起汹涌不止,他没有想到自己外公的家族还有这等惊天的辛秘,他也没有想前唐末期黄公黄巢率兵之举造成了天下大乱,而自己的外公却是黄公身边的一名亲侍卫。如果那白从晖所言不假,那么自己这一切的遭遇就可以解释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凌铎之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此事,关于‘黄公宝藏’之事,他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隐秘,与那‘天启之玉’有关联,而今自己想必是错了,外公封于修才是这整件事的主角。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外公之事会落在他的身上,又何许说是落在了自己父亲凌铎之的身上。 那一口鲜血吐出之后,胸腔那股压抑的郁闷之感这才稍稍好受一些。暴雨倾盆无休无止般,将他的靴子衣裤尽数打湿,自己身上的那件破旧的盔甲不进的透出一股寒彻般的冷意,真钻进他的体内。 若大的晋阳城除了暴雨拍打瓦檐的声音便没有其他声音了,这长街之上但是毫无人影,只有那道孤落的身影正呆呆的坐在一屋落之下。他仰头看着那漆黑的夜色,还有那如珠般倾泻不止的暴雨,他只觉自己全身充斥着难掩的困意。这场战争,他不知道谁是谁非,他突然间觉得有一丝茫然和无措。 “哗啦”,一道脚踏溪水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凌天云依然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那道踏溪而来之人并没有散发面任何的杀意,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气息在这雨夜之中弥漫而开,钻进了他鼻孔之中。 虽然他的双眼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但是那道踏溪而来的人影还是走近了。一身高贵典雅的宫裙包裹着一副玲珑有致曲线毕露的身躯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张带着岁月沧桑却风韵依然的面容正用淡淡的目光望着,那人手里举着一柄雅致特别的彩伞,雨水从那柄雅致特别的雨伞顺滑而下,雨滴变得无比的温柔,缓缓的坠落在地,不溅起一丝一毫的水花。 “看起来你伤得还不轻,晋阳城里能伤到你的人除了皇宫里的那群老妖,应该没有别的人。从你体内散发而出那种残留的霸道气息波动,而你的身上又没有明细的伤痕。那群皇宫里的老妖们轻易不出皇宫,而在皇宫之外能伤到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本宫记得前一两年晋阳城里来了一名箭术高超的人,此人来历神秘,纵然是本宫用尽了法子,都没有探出此人的来历。大周正值攻城之际,那人应该也出手了,或许那人应该发现了你,伤你的人正是此人吧。” “贵妃娘娘慧眼独具,如此复杂的情节便被你猜中了。凌某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却不知道贵妃娘娘是站在哪一边的?”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凝,这胡贵妃果然隐藏得很深,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戒备着。对于这名敌友难分的胡贵妃,他不敢有任何的举动,从对方那若有若无般的气息波动,此女子的内力丝毫不亚于他,甚至还要比他略胜几筹。 “本宫弱女子而已,凌公子不必如此戒备本宫。至于是哪一边的,本宫也说了不算,就要看凌公子要如何选择了。”胡贵妃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略拭粉黛如胜雪般的肌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如一颗熟透了的蜜桃般。 “凌某听不懂,贵妃娘娘有话就直说吧。”凌天云一听,心里不禁的疑惑不已,他不明白对方所说之意。 “夏蝉一个命苦的女孩,如果大周攻破晋阳城,希望凌公子能够看在相识一场,照顾一下那小宫女。这事就是本宫不说,相信以凌公子的为人,应该也不会见夏蝉落难。只是本宫还有要事外出,正好遇上了凌公子,顺道向凌公子讨个人情。”那胡贵妃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低语而道。 “纵然是贵妃娘娘不吩咐,凌某也不会让夏蝉姑娘落难。这个贵妃娘娘就不必担心,大周陛下也绝不是那种嗜杀之人,晋阳城里的每一名百姓都不会受到大周军的屠戮的。”凌天云心中流出一丝暖意,他没有想这胡贵妃居然会为了那名小宫女与自己说情,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如此,本宫就放心了,日后有机会请凌公子多多关照夏蝉这个小宫女。本宫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胡贵妃一听到凌天云的保证,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接着又说道:“凌公子本是我大汉之人,却不料天意弄人,反倒成了大周皇帝的心腹了。天意也罢,人为也罢,只是凌公子这条路走的却要艰难许多,弄不好弄个天下皆敌的下场。唉,说多了,本宫要走了,如果本宫没有回来,凌公子便带夏蝉离去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凌天云一听,脸色一肃,他立起身子朝胡贵妃抱拳说道:“谢过贵妃娘娘警言,凌某谨记于胸。” 看着那双一滴雨水都不沾的巧靴慢慢的朝远方而去,凌天云的目光落在了那柄雅致独特的雨伞之上,他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这名来历神秘的贵妃娘娘了。当那道风姿媚意无限的身躯消失在了那暴雨倾盆的夜色里,凌天云这才回过神来。 雨鸣鸣,夜凄凄,而人却惶惶,只有那柄泛着幽然光芒的宝刀却依然如故。 昱日,倾盆般的暴雨开始减弱了,但是这雨却还是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从暴雨如珠般恢复了如线般的雨丝。天地之间充斥着一股难忍般的寒意,在这夏日里变得格外的异样。此时的晋阳城里才开始有了一些生气,大街小巷里渐渐的有了人影,酒肆里开始有一些人影,他们在高声阔论着战争的结局。 大周军严整以待,排列整齐的队形散发出恢宏气势,纵然是雨丝的天气里也丝毫影响大周军的士气。柴荣与大周众将身居于大周军中央。昨日出现了这惊险的一幕,经过赵匡胤等诸将的劝说,柴荣再也不敢以身犯险处于军列前沿。 一声令下顿时万鼓齐鸣,大周军再一次的发动了攻城之战。而守城的依然是那北汉大将丁贵与北汉皇帝刘昱。当然此刘昱并不是彼刘昱,还是那名假的北汉皇帝刘昱。只是在那假刘昱的身边已然失去了那名箭术高超的白从晖。 战鼓雷鸣,大周军气势如虹般朝晋阳城墙上攻去,顿时撕杀喊声响彻天地之间。而那城墙头上更是备足了擂木滚石,数根擂木从那城墙之上翻滚而下,将一名名爬上云梯的大周将士直接砸中,血液直溅在那城墙之下。 煮沸的油渍从那硕大的铁锅里倾泻而下,顿时那城墙之下响起了凄惨的哀嚎声,一股股肉焦的气味弥漫而开。轰隆的滚石从高高的城池之上抛下,将下攻城的大周军砸得血肉横飞。遍地里是大周军的残肢断臂,城墙之下更是血流成河,经过那淅沥的雨水一冲,放眼望去,一条条艳红的溪流汇聚而起,那晋阳城下简直就是血海天地。 柴荣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有想到这晋阳城如此难攻,而且这晋阳守军更是顽强抵抗。冲锋而去的大周军已然损兵折将不数其数,哀嚎声漫天遍野,传进了他的耳中,而他的心如刀割般。这些都是大周热血勇士,却没有想到命丧在这晋阳城下,而他这位大周的皇帝却有着难辞其咎的责任。 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如潮水般的大周兵停止了自己前行的脚步,他们眼里充斥着疑惑之色,他们没有想到此时正收到了退兵的信号。待他们停下了身子,看着那满城之下尸首如山般的大周将士,他们的心中难以抑止悲痛般的心情,但是军令如山,他们也不得不退,哪怕是前方晋阳城门大开,他们也得退兵。 这一天的攻城之战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相比大周军带着低迷的士气,那晋阳城头之上却是欢声如雷。他们终于守住了这一次的攻城,整个晋阳城墙之上洋溢着一派欢声笑语,一直提心吊胆的假刘昱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忻州以南,大周军营辕门前,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并乘一骑,他们淋着那淅沥的小雨正欲离开符恒的军营。以符恒为首的大周各将领都出自军营辕门处,对于这名飘逸如风的少年,他们只有感激,对于他们的离开,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完颜战天已经离开了契丹军营,而这雨丝成幕的天气之下,契丹大军要想冲过大周军的防线,却也是不易。 忻州以北的一处小镇,这个小镇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反而处于一片安宁之中。在这小镇里有一家无名的酒肆,酒肆之中客人甚少,只有寥寥的几名江湖打扮的客人在里面痛饮着。 眼尖的店小二从那茫茫的雨丝之中看到了一对头戴斗笠的男女并剩着一匹马沿着那泥泞不已的小路朝这里缓步而来。他急连手持了一柄黑布伞冲了出去,虽然如此的雨并不大,但是这店小二还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湿意。 “二位,赶路也累了,来小店歇歇脚吧,小店有佳肴美酒,管保二位吃好喝好。”那店小二殷勤般的朝那对男女说道。这小镇就他这一家酒肆,但这店小二还是希望路过这里的客人可以进这店里。 叶吟风扭头朝南宫纤尘看了看,而对方却是微微的一点头。 店小二开始以为是两名少年,待那身着蓝衫的少年先下马,那少年将后面那人扶了下来,那店小二这才看清楚了那后面之人的相貌。当他看清那人的面貌时,他不禁的看呆了,那是一名青衣女子,却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比这小镇里最有钱的老爷家最年轻的小妾还要美丽。这名青衣女子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般,浑身间散发出圣洁的气息,让他不禁的心头狂跳。这简直就是坠落凡间的仙女,店小二一时间不觉得看得痴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白水关副将 叶吟风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那双眼露痴的店小二,对于这店小二痴迷般的神情,他也是无奈。两人并乘一骑,虽然细雨飘飘,但两人也没有在这雨中浪漫的情调,根据南宫纤尘所说,青绫被燕龙星等人掳去,而他们便往北想要找到青绫的下落。酒肆之中正好是打听消息的好场所,所以他们也没有拒绝店小二的请求。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叶吟风挽着南宫纤尘迈步进了这酒肆之中。随着他们的出现,本着有一些热闹的酒肆立刻变得寂静起来。其他的客人眼里流露出了惊讶之意,他们没有想到这荒野小镇之中还有如此貌美如仙般的女子出现。只是他们眼里那难掩的痴欲光芒一闪即逝,因为这名美若天仙般女子的身边还有一名气宇不凡的负剑少年,这二人必定非寻常之人,所以并没有人敢惹事。 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叶吟风将南宫纤尘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顿时一泻如瀑布般的青丝从南宫纤尘的头际顺滑而下。纤细的身姿里透出一抹淡淡的圣洁气息,那光洁如玉般的脸庞上泛出清雅般的气质,一时间这酒肆之中的客人都看呆了。 并没有理会这酒肆之中其他客人异样的举动,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两人吃着店小二忙不迭然般送上的酒菜。对于餐风露宿的叶吟风,对于吃并没有什么讲究,他觉得还是委曲了南宫纤尘,毕竟自己身边的这名女子可是天下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玲珑谷的大小姐。 时间过的很缓慢,当然因为有一股压抑般的气息在这酒肆之中蔓延着,由于叶吟风与南宫纤尘的到来,使得这酒肆之中的客人都停止了谈论。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太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酒肆之中的客人似知道这对少男少女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胁感,他们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听说啊,大周军围困晋阳城都好几天了,硬是没有将晋阳城攻下。这晋阳城的守军也真够强悍的,连大周军的进攻都可以守住。唉,也不知道我们大汉国还能不能保得下去,大周国兵强马壮,又是中原正统。我等只能在这里喝酒逍遥快活,还真的枉费了一生的好光景。” “废话,你也不看看是谁亲自守城的,据说是皇帝陛下亲自领兵守城。连契丹大军都来了,前几天还经过这里呢,那气势简直就是无比的吓人。都说契丹狼骑乃天下最强悍的骑兵,只是不知道遇上了大周军,结果会怎么样呢。” “你们的消息太慢了,契丹大军在忻州南与大周军相遇,两军在那荒原之上进了一场激烈的撕杀。你们猜,结果怎样,两军都有所损伤,不过大周军好像折了一名大将,而契丹军更是连契丹第一大将耶律拓被打成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唉,这国家大事对于我等江湖莽客来说还是遥远的很,我等倒是不在乎是谁做这个皇帝,俗话说皇帝轮流坐,今日轮你家,明日到我家。我等也只要能吃上一口饭,能穿上一件暖的衣服就行了。最近也不知道这江湖之上有什么事发生,听说钟家的人前几天路过这里,却不知道前往何处?” “算了,钟家的人咱们还是别说了好,免得惹祸上身。”一名客人谈到了关于钟家之事,便立刻被其他的客人打断了,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惧意。显然钟家在这里的势力并不一般,连这小小的荒野村镇里也会让人噤口不敢言。 叶吟风一边听着这酒肆之中那些客人的谈论,一边缓缓的吃着菜喝着酒。他心里也十分疑惑,此时大战已起,钟家的人应该固守晋阳城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钟家之人却出了城,几乎有什么事比守城更为重要的事。 “怎么了?”南宫纤尘见叶吟风剑眉紧锁,不禁的轻问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青绫的下落,显然这酒肆之中并没有他们想要的消息。而叶吟风却略有所思般,这让让南宫纤尘感觉到奇怪。 “砰”的一声, 就在叶吟风要回答南宫纤尘时,意外突然间发生。只见一名身着盔甲的军士从外面冲了进了,那名士卒几乎还受了重伤,他一冲进酒肆便在叶吟风的身边倒了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酒肆之中的客人一惊,他们很快惊慌般的立起了身子,一时间这酒肆里又陷进了寂静之中。显然叶吟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慌意,从这名身受重伤的军士一进店他就发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名军士居然会仆倒在他的身旁。 叶吟风双目微微的一凝,因为那名仆倒的军士浑身布满了血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惨烈的撕杀。而后,这名军士应该凭着顽强的毅力冲进这酒肆之中,当他冲进了这酒肆之中,便力竭倒地。 “妈的,看你往哪逃。”接着几道叫骂之声从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在这酒肆之外响起。随后从那酒肆的门外冲进了几名劲装汉子,这几名劲装汉子眼露凶光朝这酒肆里望去,最后他们将目光落在了那名仆倒在叶吟风身旁的那名军士身上。 见从外面冲进了几名劲装汉子,整个酒肆里更是寂静无声,其他的客人如同老鼠见到猫般脸上露出了惊恐的惧意。显然他们认识那几名冲进酒肆的劲装汉子,他们眼里惊恐之色难以掩饰,他们浑身战战兢兢的。这酒肆里的店小二也是一脸的惊恐之意,他连上次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立在那酒肆里的柜台处正瑟瑟发抖着。而这酒肆里的其他伙计与掌柜更是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只有一群脸露惧间的客人和那名浑身瑟瑟发抖的店小二。 叶吟风双眉不禁的皱得更紧了,他本不想管这等闲事的,只是他不想管便不是由他说了算的。冲进这酒肆是四名劲装大汉,他们浑身间散发出股股掀啸的真气波动,他们双眼里的凶光丝毫不掩饰。但是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名青衣如仙影般的女子身子,那毫不掩饰的凶光顿时露出了淫,欲之光,其中还有一名劲装大汉嘴角还垂着几尺令人恶心的口水。 南宫纤尘脸色现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她与叶吟风不想生事,却没有想到别人却主动惹上门来。 叶吟风心中暗暗的寻思着,他不知道这名仆地不起的军士是什么身份,他又不禁的朝那名昏迷的军士打量了一遍。从那溅满血迹的盔甲下方,他看到了一面腰牌,那腰牌也被鲜血沾满了,只是隐约可见“白水关”三个字。顿时,他的脑中闪过一道明悟,难道这名军士是白水关的人,那么钟家人为何不顾晋阳城的安危出城,显然是为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这位美人,要不要本大爷陪你喝一杯啊。”其中一名劲装大汉眼露淫光朝南宫纤尘色色眯眯的说道。随着这几名劲装大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对少男少女的身上,酒肆里的客人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有的幸灾乐祸之色,有的充斥着可怜目光,有的则是唉声怨道,似乎这对少男少女无法逃脱这几名劲装汉子的魔爪。 “滚!”叶吟风眼中厉色暴涨而起,他朝那几名劲装汉大喝道。 “妈的,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管本大爷的事,找死不成。”其中一名劲装汉子一听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他们本来就将这名看似文弱的少年忽略过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口出狂言让他们感觉颜面扫地。 然而那名劲装汉子的话语刚落,他只觉眼前蓝影一闪。“砰,砰,砰”一连几声沉闷之响,这名劲装汉子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自己胸前如同锤击般,使得他的身子不受控制般的倒飞而出,从他的胸前传来撕裂的剧痛,最后他便重重的落在了那酒肆门外的泥道之上。 其他的劲装汉子受到如同的遭遇,他们脸色一变,这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之上了。他们艰难的立起身子,却惊恐的发现他们体内的真气连一丝一毫都提不起,这让他们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这才知道遇到了真正的高人。 叶吟风脸色平静的看着那群狼狈窜逃般的劲装大汉离开了,他这才将那名仆倒在地的军士扶了起来。然后他将自己的真气缓缓的输进了那名昏迷不醒的军士体内,当他的真气一入对方体内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因为这名军士体内所有的经脉已经被震断,纵然是醒了过,可是此人一身的修为却废了,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无法令其修为恢复过来。他只能颓然的收了手,自己的真气根本就不可能救这名军士了,他只能输入少量的真气,试图将他唤醒。他还要知道为什么这名军士会遭到钟家武士的追杀,白水关的守军乃凌天云的父亲凌铎之统领,这名军士与凌家又是什么关系。 整个酒肆之中没有一点声音,那几名劲装大汉来得快却不料也去得也快,而且还是被那名看似文弱的少年一掌给震出了这酒肆之中。众客人眼里流露出了敬畏之色,他们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还是如此般的身手不凡。他们当然也不敢用非分的眼光再看那名青衣仙影般的女子了。 那名军士悠悠的醒了过来,当他看清楚了这酒肆里的一切之后,他已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艰难的立起了身子朝叶吟风抱拳说道:“在下白水关守军副将温伦,谢过这位少侠出手相助。” “温将军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叶吟风和颜说道,这叫温伦的军士举手之间透出一股凛然般的正气,那种铁骨铮铮般傲躯更是令他敬佩不已。虽然自己出手只是暂时唤醒了对方,但是对方显然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状况,他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等视死如归般的豪气也让他心中倍加好感。 “救命之恩,温伦永生难忘,但温伦还有重要事去办。就此告辞,如温伦能够侥幸活了下来,温伦再报少侠的救命之恩。”温伦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他朝叶吟风匆匆的说道。说完他便转身朝那酒肆外走去,只是他脸上那凄然之色却更浓了。 “温将军请留步。”叶吟风知道对方心意已决,但是他对这样的军士更加敬佩,显然是那白水关出了什么事。凌天云就是出自白水关,而这温伦欲行的方向应该是晋阳,显然是前往晋阳找救兵。 第五百七十章 谷中大撕杀(上) “不知少侠还有什么吩咐。”温伦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对于叶吟风的阻止他本能的生出一丝恼意。他已然将事情说是很明白,可这少年却还是将他叫住了。所以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意般寒冷之色。 “在下叶吟风,与凌天云有过数面之交,却不知温将军可是白水关凌铎之凌将军部下?”叶吟风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恼意话语,他淡淡说道。他早就从凌天云的嘴里知道了白水城守关边军的一信息,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荒野小镇之中遇到凌家的边军。 “温某谢过叶公子救命之恩。”那温伦看起来还真提情绪焦急万分,他并没有等叶吟风的话完全说完便急急的回应道,但是当他听到叶吟风后面的那句话时却愣住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的光芒,似乎并不敢相信叶吟风所说。 “你说,你认识我家少将军,快告诉我他现在何处。我家将军现正处于危急关头,我的也正前往晋阳城里去请救兵。”那温伦脸色露出了激动般的神情,他语无伦次般的向叶吟风说道。 “温将军稍安勿躁,你且细细说来,凌铎之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还有,钟家的武士为何要追杀于你?”叶吟风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不由得向对方说道。看起来凌铎之真的出事了,其主谋应该就是钟家,怪不得钟家之人倾巢而出,想必就是为了抓获凌铎之。自己与凌天云虽然素面之交,但是他早已将凌天云视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凌铎之遇难他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叶吟风朝自己身旁的南宫纤尘报以歉意的目光,而这青衣如仙般的佳人却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关系。对于青绫的处境,他们都知道并没有生命危险,眼下凌铎之身陷险境,他们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温伦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始慢慢的将这一切说了出来。整个酒肆之中只有温伦叙述的声音,酒肆之中其他的客人早就在叶吟风与温伦交谈之中悄然的离去了。他们觉得钟家惹不起,可是这对少男少女也同样神秘难惹。而这酒肆里的店小二却一脸的苦涩之意,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但自己毕竟还是这店里的人,所以他并没有离去,而是怯怯的躲在那酒肆柜台处静静的听着温伦的叙述。 或许是因为温伦情绪比较激动,又或许是他的内伤再一次的发作,他叙述了近半刻钟的时间之后,他脸上出现了一层血色的晕红。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的了他的叙述,使得他不得不停了下,缓了缓。 叶吟风见状,急连叫那店小二上了一些水,之后他又叫那店小二打了一些酒来。这温伦体虚力乏,必定是被钟家之人追食不果腹无处安身了。 急急的喝了一口水,然后他将那一坛酒猛然间灌进了自己的咽喉里,其举止间无不透出豪迈气息,令人心生好感。一切之后,温伦这才将未说完的事又继续说了下去。而叶吟风一直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相对于叶吟风,南宫纤尘却是比较细心,在温伦叙述的过程中,南宫纤尘问了几个无比关键的问题。待温伦叙述完之后,两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钟家这此出动,就是冲着凌铎之而去的,至于钟家为何在针对凌铎之,那温伦也不知道,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罢了。 凌铎之接到北汉皇帝刘昱的诏书后,便将一切军务交于自己的部下,随后他自己带着二十多名亲兵从白水关往晋阳赶来。孰料,在半途之中遇到了钟家武士的围攻,凌铎之部下亲兵与钟家武士经过激烈的战斗,近一半之人死于钟家武士的刀下。而凌铎之则含恨率领其他的亲兵逃了出来,他们此时正在一处山谷之中。 因为已经离晋阳较近了,凌铎之考虑再三,这才派温伦前往晋阳请求支援。以凌铎之的人脉和关系,在晋阳他也有不少的挚交好友,他将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晋阳城的这些挚交好友的身上,却不料温伦进出山谷便被钟家的武士发现。经过一路的逃窜和撕杀,温伦早已经重伤累累,只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念这才逃到了忻州附近,他想也不想直接冲进了这家酒肆里便仆倒在了地上。 叶吟风听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凌铎之被钟家盯上了并不一件好事。而他要知道的钟家为何会盯上凌铎之。北汉军部与钟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纵然是钟家在晋阳城里一手遮天,但是钟家的势力也难以延伸到边关之守军之中。钟家必然是想要擒获凌铎之,但是目的却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们边军与钟家有仇怨吗?”叶吟风不禁的向温伦问道,他想这应该并不是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如果钟家利用凌铎之来要挟大周撤军,那么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目的,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这并不是钟家针对凌铎之的主要原因。 “毫无恩怨,钟家与我们边军从来就没有任何的交集也从来没有任何的仇怨。凌将军与钟家更是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我们边关守军从来都恪于职守,也没有发生任何边军与钟家有任何的冲突。”温伦连想都没有细想就直接回答道。 “你家少将军现在就在晋阳城,现在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你还是带叶某去凌将军处,以免钟家发难。”叶吟风还是没有将凌天云的处境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跟这名副将去解释。凌天云身为北汉边关守城大将之子,现在却成了大周皇帝的义弟,而且还帮忙大周攻打晋阳城,他不知道这名忠心耿耿的边关将士听了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叶少侠了。”温伦不知为何,对于这名相貌俊逸的少年很是信任,他只觉得这少年的身上流转着一种给他亲切的气息,就好像他见到了凌天云一样。他也没有问这少年的实力如何,能不能救凌铎之,给他的直觉就是这少年值得他信任,并且这少年看视文弱,但给他的感觉这少年同样有着非凡而又神秘的实力。 扔给了那躲在柜台处一脸苦涩店小二一锭银两,叶吟风跟着温伦便迈出了这酒肆。只是他们的身影刚一出酒肆,便收住了脚步。前方一行人将他们堵住了,却是钟家的武士,只是这一次堵住他们的人数更多,却有十数人。 叶吟风双眼一凝,他大步一跨将温伦与南宫纤尘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来的这群钟家武士之中却也有几张熟悉的面容,却是与他交过手的钟家之人。那日他跟随钟剑鸿的马车到了一处山坳之处,他被钟苍风发现了踪迹,便被钟家武士包围住了。 “是你。”其中一名钟家武士一眼就认出了叶吟风,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那一日叶吟风的神威还被他们记在脑中,最后钟苍风出手将叶吟风打伤,可是最后还是被他逃走了。对于这名看似文弱的少年,他们心中也是涌起了一丝惧意,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会在这荒野小镇之上再一次的相遇。 钟剑鸿的脸色很是淡定,他身边立着钟家的武士,前方一步之距正是钟家此时的家主钟苍风。他们脸色淡然的望着前方,那是一处怪石嶙峋的山谷出口,他们已然派出了数十名钟家武士进入了那山谷之中,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的信息传来,也没有任何一名钟家武士走出这山谷。 “那凌铎之不愧为我大汉神将,区区十来名普通的边关将士居然可以打退我钟家武士数次的进攻。”钟苍风眼里掠过一丝钦佩之意喃喃而道,他的神情很是平淡,并没有因为钟家损兵折将而有任何的恼怒之意。 “凌铎之虽然在江湖之中并不出名,但是此人深谙兵法之道,而且更甚诡兵之法。他们在那谷里更是占据天时地利,我钟家的武士虽然武艺高超,远胜于那些边关守军,但是并没有什么章法和阵法,吃一些小亏也是很正常的。”钟剑鸿眼中厉色一闪而逝,他朝钟苍风缓缓而道。 “莫要小看天下人,兵家也是一种修行,凌铎之的武修境界更是不是能小觑。此人身经百战杀敌无数,一身武学便是从这战场之中自学而来。我钟家虽然是武修世家,在武学修炼之上远超边关军,但是在生死较量的战场之上,却是没有经过这等历炼,这一次吃一些小亏也让他们长长见识,让他们知道生死战场的残酷性。” “孙儿谨记祖父的教诲,只是时间过了这么长了,那温伦逃出去已经很久了,其他的武士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孙儿以为,祖父可以亲自出手,以防意外发生。”钟剑鸿毕恭毕敬的朝这名布衣老者说道。 “唉,凌铎之本就是小辈,为祖出手也是不符江湖规矩,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凌铎之一代名将,我等自然要该有的尊重,就让钟家的武士去吧。”钟苍风脸色微微的一抖,一丝苦涩之色从他的双眼里流露而出。他本就前辈高人自居,那凌铎之还轮不到他亲自出手,就算他亲自出手,也会被沦为一个笑柄。而他心本就是放在了追求武道极致之上,这一次只是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性,他这才答应随钟剑鸿而来。 钟剑鸿听罢,也没有再一次的勉强,钟苍风性格高傲无比,定然不会亲自出手去对付一名小辈。但是他心里也暗暗的焦急起来,因为派去追温伦的钟家武修现在还没有回来,按理说要追杀一名已经废了的边军副将,出动了十数修为不弱的钟家武士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可是时间过去了一两个时辰了,依然没有一点音讯,这让他的心里不免暗暗着急起来。 天色微沉,灰蒙的云层狂压而来,淅沥的细雨正下个不停,那雨丝里透出一股压迫般的气息,令呼吸有一些不畅。那山谷被笼罩在浓浓的雨丝之中,远处相望,仿佛那谷口就是一只狰狞的野兽正张开着血淋淋的大口。 十数名钟家武士一入那谷口,便泥沉大海般无任何的音讯传出。钟剑鸿伸出手掌,细丝如线肌的淅雨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一股寒彻的凉意沁透他的身躯。那平淡的脸色终于还是微微的变了变,他伸手一挥,又有十数名彪悍的钟家武士提着寒气逼人的兵刃向那山谷里冲去。 第五百七十一章 谷中大撕杀(下) 凌铎之那魁梧的身躯立下细雨之下,他的身边已然倒下了数十名钟家武士,而他手中的兵刃已然沾满了血迹。他的身边只有七八名一直追随他多年的亲兵,其中还有两人身上刀痕累累,不住的鲜红的血迹溢出。 虎目里精光一闪,他看了看身旁的这几名亲兵,他的心中不禁的阵阵刺痛。这些亲兵都是一直追随着他,为他挡去了多少明枪暗箭,可如今,这些白水关的勇士没有倒在战场之中,却倒在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武修刀下。看着脸色略带疲意的袍泽兄弟,他的心中不禁的又一阵绞痛。 “将军,我们还是杀去吧,温伦恐怕是凶多吉少。”立在凌铎之身后的一名身上盔甲尽破的军士朝他喝声说道。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坚决般的凌厉战意,这样的战斗很是让他们憋屈,他们宁愿策马驰骋在战场之上,也不愿意面对着这些傲气凌人的钟家武士。他们已经在这谷里困了近两三个时辰了,不时的有一拨钟家武士冲进了谷内,而他们奋起杀敌,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 “本将何尝不知道温伦凶多吉少,但是本将不想看着咱们这么多的兄弟白白的死在了这山谷之中。我们这样冲出去,必定全军覆没。你们是我白水关的勇士,你们的倒下更是令本将绞痛不已,?????????” 凌铎之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他脸色不禁的一变。听到这阵沙沙的脚步声,其他之人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之他们眼里凶光毕现,他们提着刀便向这谷中掠去。 看着这些敏捷里带着轻微迟顿的部下,凌铎之眼里闪烁着一丝晶莹光华。他的心里不禁的一颤,这些都是他忠实的部下,为了他可以赴汤蹈火而无畏生死。他知道这一次钟家出动所有的钟家武士,其目的就是为了擒住他,至于什么原因,他的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了。他多少想自己走出去,想问问钟家到底想怎样,但自己部下誓死不从,这才无奈般的躲进了这山谷之中。 唉不知道云儿怎么样了,凌铎之忽然间想到自己的儿子凌天云,他的心里不禁的涌出一抹淡淡的愁意。身在白水城边关,凌铎之一直在关注契丹军的动向,上一次契丹军借道南下已经被他拒绝了,所以他一直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契丹军上。至于北汉同契丹联军与大周之间的战争,他只是收到了一些大概的情报,并不知道凌天云也参与了这几场战役。而对于凌天云的一切经历,他并没有刻意的去关注,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束缚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所以他对凌天云的事知之甚少。 一阵沙少的脚步声开始越来越近了,凌铎之摒弃了自己心中那种淡淡的思绪之愁,他身形一转,朝那山谷之中掠去。他的身子正好落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可以将那谷口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阵沉稳而又矫捷的步伐踏入了这谷中,却是那十数名钟家的武士。这些身上穿着劲装的钟家武士双目里泛出缕缕精光,他们朝这谷内扫射而去。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长剑,他们身上更是激荡起翻涌啸然般的气息,这群钟家武士的武修境界也并不低,除了几名已经到了内劲境,还有数名达到了先天境。 迎着如线丝般的细雨,那群钟家武士一入谷里便停了下来。此时的谷内细雨绵绵,肉眼都可见一根根细线般的雨丝从天而降,使得这谷里一片潮湿,缕缕的白雾从这谷内泛起,使得这谷里云烟缭绕如在仙境般。谷里寂静无声,就是连一声动物的叫声都没有,这种寂然的静意让人不免得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氛围突涌而现。 “大伙注意一些,咱们这么多人进去了都没有出来,其中必有诡异之处。那凌铎之又是一代骁将,精通兵法,大伙还是集在一起不要走散了。”为首的钟家武士双目一凝,他将这谷中的情形看了个大概便向同伙说道。 说完,那名首领带着其他的武士朝这谷中走去,他们走了近十丈之远,便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只是越往谷里这白雾就越浓。而混迹在这白雾之中却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使得这十数名钟家武士脸色不禁的一变。 “你们看那里。”一名钟家武士扬着长剑指着一处岩壁处大声说道。众人一听,顺着他长剑所指之处望去,眼前的情形顿时让他们心里升起了莫名的骇意,只见那岩壁下堆积着数十名与他们打扮一样的钟家武士,那都是没有任何气息死绝了的尸首。他们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鲜红的血液从那没有生命气息的尸首上汩汩而出。 看着鲜血直流的尸首,数名钟家武士不禁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这些人前几个时辰还与他们喝着最美的酒,搂着最温柔的女子,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有几名武士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他们快步向那堆尸首走去,他们希望从那些尸首之中找到他们熟悉的面容。刚他们的脚步走到了那堆尸首旁时,他们看到了满地尽是残肢断臂,使得他们胸中不由得一阵涌起翻腾。 “速速回来。”那名为首的钟家武士见状,脸色不禁的一变。然而他的话语刚落,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传来,只见两道挟着死亡气息的箭矢从那白雾之中激射而出,两道沉闷之声响起,有两名靠近那堆死尸的钟家武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那两支激射而出的箭矢射中的咽喉处,身子软软的倒下。 另外几名钟家武士见状,他们脸色一变,展开身形便想退开。这时,从那堆死尸之中突然跃出了两人,那两人手中的寒芒一闪,朝另外的几名钟家武士扑去。看到眼前那堆尸体之中突然暴起的两条人影,他们立刻被莫名的惊恐笼罩而来,这死尸里居然还藏着两名凌铎之的亲兵。 “唰,唰”两道寒芒一现,只见两道鲜血直溅而出,却是两名钟家武士被那隐藏在死尸堆中之人偷袭得手。那两钟家武士双眼外凸他们的手紧紧的捂住咽喉处,他们眼里惊悚之意毕显而出,他们也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倒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闪之即,待钟家的武士反应过来时,那两名出手偷袭得手的凌家侍卫已然展开身形朝那谷底深处而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名凌家侍卫已然消失在了那谷中的白雾之中。 “凌铎之,你给老子出来。”那名为首的钟家武士一见,顿时急得暴跳如雷,他朝那谷中大声喝道。他的喝声很快就回荡在这谷中,然后便消寂于无声之中,那白雾随着他的大喝不禁的变得更加浓了,阵阵的白雾从地底升起,与那从天而降的细雨融成了一体。 众钟家武士脸上开始露出了惊恐之色,他们没有想到凭着他们高深的内力修为,只是在一个瞬间他们就折了四人。而且对方一击必中,这让他们的心里更加恐惧了,这山谷之中犹如藏着什么狰狞猛鬼般,随时就可能将他们的命留下。不知道是刚才发生的这一切,还是这绵绵不绝的细雨,他们脸上不住的有水滴顺着他们脸颊流下,而他们紧紧握住长剑的手也开始渐渐的微微一颤。 凌铎之将自己的身影隐没于白雾之中,那道伟岸的身躯上还留着丝丝血迹,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的如这谷中的岩壁般,任凭风吹雨浸,都无法改变一分。他将谷中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那两次顺利的袭杀也被他清晰的看见了。 一道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军任务顺利完成,此时那些钟家的武士应该乱了阵脚了。钟家人还真的自以为是,以为他们乃晋阳第一武修世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一次咱们狠狠的打击了钟家的威风。”出现在凌铎之身后的侍卫朝凌铎之汇报道。 凌铎之并没有回头,他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人体内的气息有一些紊乱,他负手而立淡淡说道:“咱们用契丹人的法子来对付我们自己人,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这种办法总是太过有伤天理,下次还是少用为妙。你现在的伤口发作了,你先退下去休息吧。告诉其他的弟兄,那名钟家武士的首领你们不要招惹,此人的内力深厚而且武修境界高深,此人就留给本将吧,其他的人你们看着办吧。” “是将军,属下明白。”那道如幽灵般的身影话音一落,他的身影便退了下去, 剩下的钟家武士心惊胆战的朝前方而去,一向自傲的他们此时脸上却泛出了一层恼怒般的羞意。他们甚至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到,却被对方袭杀了他们四人,而且他们的对手却还只是普通的边关守军而已。 过了又约十来丈之远,浓浓的白雾渗透在雨丝之中,虽然这谷中泛起了白雾,但是这谷中的视野却还是不受影响。只见前方片狭长的树林,细密的雨丝从谷中上空而降,将这片狭长的树林笼罩住,那树林里一层忽隐忽现的白雾蔓延而开,仿佛这树林里被披上一层白纱般。 从开始谷口四处陡峭崖壁到此时的一处狭长树林,他们依然没有见到对手的踪影,远处可以见这谷底一条飞溅而下的细长溪流从那山顶直泻而下。穿过这片狭长的树林就是谷底了,那谷底更是陡峭的崖壁光滑如镜般,除非长了一双翅膀,根本不可能从那陡峭光滑如镜的崖壁上逃出这山谷的。 为首的的那名钟家武士伸手制止了前行的其他武士,因为他感觉到了此处透出一股子诡异气息,那处树林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有一阵隐隐的不安。这山谷也就不过数里之长而已,但是却让钟家派出的武士连连折在这谷里。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他在这树林之前伫足了许久,而其他的武士也不敢涉足于那狭长的树林之中。 “嗞”的一声,从那树林之中射出一支长箭,那箭气势如虹,直向一名钟家武士射去。然后,此箭却远非刚才那箭般的气势,那名钟家武士脸色一凝,他扬剑一斩,那箭矢便被他一剑斩落在地。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因为那箭只是一根树枝削成的,应该说只是一支普通的树枝而已,连那箭头都没有。经过这个发现,顿时让剩余的钟家武士感觉到了一丝欣喜。 第五百七十二章 相遇凌铎之(上) “老大,他们可能没有箭了,咱们要不要冲进这树林之里,到时候他们肯定束手就擒。”其中一名武士对那名为首的钟家武士说道。虽然这数支树枝制成的箭矢长势吓人,但是没有一点的杀伤力,那箭射在人的身上并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们的脸色由开始的恐惧变为了欣喜之色,仿佛那林中的凌家侍卫成了他们囊中之物般。 “不可轻易妄动,其中一定有诈,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凌铎之狡诈如狐。我们还是再等等,老子倒要看看,这些伤兵游勇要坚持到什么时候。”那为首的武士制止了欲冲进那树木之中的其他武士,他沉声说道。对于这些激射而出的树枝制成了箭矢,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凌铎之一行人可能真的是手中箭矢短缺,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如流星般朝他们射来,那箭矢透出一道绿影,却还是一根树枝制成的箭,连箭头都还没有来得及削好就射了出来。那箭射在了一名武士的身上,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被那名武士一运内力一挡。那箭射在那人的身上只是发出一道沉闷之响后,便直直坠落至地。 “哈哈哈,他们真的没有箭矢了,这下看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那名被那树枝射中的武士只是觉得身上微微一震,他身上更是连一点疼痛都没有,他不禁的大笑一声朝众武士说道。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只听见数道刺耳的破空声从那树林之中激射而来,却是一阵如蝗虫般的箭雨朝他们射来,透过那朦胧的白雾,只见无数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声而来。使得他们脸色不禁的一变,然而待他们看清了临近自己的箭雨时,却又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因为那阵箭雨依然还是数十支树枝制成的箭矢,肯定对他们难以造任何的伤害。 开始他们那紧张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他们只是轻轻的扬起手中的长剑,将那阵激射而来的箭矢横扫而出,那箭矢尽数被他们手中的长剑挥断成了两截,然后纷纷的坠落地面。有的武士还干脆动都不动一下,任凭那箭矢射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一运内力布遍全身,那箭矢便如射在了一块铁板之上,发出数声“叮咚”之响,便直接坠落。 一阵箭雨之后,那树林之中便陷进了寂静之中,而立在那树林之外的那些钟家武士更是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凌铎之一行人必定是黔驴技穷,他们连一支真正的箭矢都没有了,看起来他们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了。 那名为首的武士仍然没有下令冲入那树林之中,对于这一阵箭雨,他隐约觉得有一丝怪异,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怪异怪在何处。他只能下令众人不得轻易妄动,看着那落在地面之上被长剑挥断成两截的树枝箭矢,他心中的那份谨慎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然而他刚要下令众人进入,又是一阵刺耳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又是一阵箭雨,当然箭还是那样的箭,结果还是那样的结果。这使得众武士脸上露出了戏谑之色,他们觉得这树林之中凌铎之一行人好像傻子般。只是他们心中那戏谑的想法刚起,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阵箭雨,如此三番五次的箭雨,让他们开始彻底的放松下来,而他们望着那树林之中,仿佛在望着一群被他们活捉的猎物般。 阵阵箭雨而起,又有阵阵箭雨而落,然而这些箭矢并没有什么作用,就是连那些立在树林前方迎接那阵阵箭雨的钟家武士都已经麻木了。他们脸上由开始的紧张到欣喜,然后再到戏谑再到麻木,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凌铎之一行人在在那树林里削了多少这样的箭矢,好像没完没了似得。 又是一阵“嗖嗖”的破空声响起,那群麻木了的钟家武士干脆运气布身,挡也不挡一下,就这样站立着身子任凭那箭矢射打在自己的身上。就是连那名为首的武士也是放松了警惕,这样的箭矢对他们这种人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然而就在钟家武士放松了警惕时,有几支不一样的箭矢混迹在了那些泛出绿意的箭矢之中,朝那些身子站立着任凭箭矢射来的钟家武士激射而去。那几支箭矢发出更加刺耳尖锐之声,那几支箭矢凝着呼啸的破空声,瞬息间就到了几名钟家武士的身前。 “不好”,那名为首的钟家武士感觉到了一种颤栗般的危险气息逼进,他双目微微的一缩。他看清了那几支混迹在绿意转动的箭矢之中不一样的箭矢,他心中猛烈间一紧,耳中一道呼啸尖锐声划过。 “啊”,一道凄烈的惨叫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道更加凄惨的尖叫声,只见几名钟家武士被一支泛着幽然寒芒的箭矢射中,从他们的胸前贯穿而过,一道飙起的血浆从他们的胸口处溅起。而他们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支只留着微微颤动着的箭羽带着溅起的血迹在他们的胸口处显得格外的刺眼。 “速退。”那名为首的钟家武士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怒吼道。但是他的声音还是迟了一步,有几名武士已然被真正的长箭贯胸而入,他们眼里惊恐之色毫不掩饰,他们双眼里露出了死灰般的色质,难以置信般的望着那胸口处的那沾满血迹的箭羽。 随着那为首的钟家武士一声怒吼,数名武士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他们身形一动,纷纷的朝自己的身后掠去。而那阵箭雨之中,又有几名钟家武士彻底的倒下了,这一波袭杀,又折了几名武士。而他们现在所剩的也只有数名之人了,刚开始他们十数之人,眼下却被对手除掉了一半以上的人数。 “撤”,那名为首的钟家武士当即立断,他毫不犹豫的下令了撤退,此时的他们已然完全丧失了斗志。对方只是凭着几个诡计就让他们损伤过半,这样的对手让他们心底感觉到了阵阵凉气直冒。而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了,如惊弓之鸟般的这几名钟家武士仓皇向那谷口冲去。 一道沉雄的身影从那白雾之中突然出现,只见那人身着重铠,手中拖着一柄重重的大刀,那人略带消瘦的面容之上泛出一抹难言的厉悍气息,那人虽然不过四旬年纪,却两鬓已现霜发。那人从那白雾之中如一巨憾天动地的战神般,将那群钟家武士的退路死死堵住了。那人双眼里露出了灼灼如芒般的目光,手中的那重重的大刀更是沾满了血迹。 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悚然般的惧意,这数名钟家武士当然猜得出眼前的这中年大将是谁,但是他们发颤的身子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人正是白水关镇守大将凌铎之,也是他们这一次抓捕的目标。他们眼里无尽的骇意望着这名身上凝着狂涌不止股股血煞气息的大将,这名大将犹如掣天巨神般,将他们逃窜的道路死死的堵住了。 凌铎之脸色森然,他看了看这群浑身瑟瑟发抖的钟家武士,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然后一闪即逝。随后,他的目光变得冷冽而又犀利起来,那张如钢般坚硬的脸庞随着他目光的变化也变得生动起,而他手中的大刀也发出了一声轻吟,他缓缓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大刀,朝那些浑身发颤的钟家武士狠厉一挥,一股惊天般的血煞寒芒从那柄大刀之上迸射而出,朝那数名钟家武士狂涌而去。 “嘀嗒,嘀嗒”雨丝再小,也有汇流成滴的时候,那巨大的伞盖之上不住的有雨水顺滑而下,滴打在那伞下的岩石之上,发出阵阵的清脆声响。而那伞之人却是风轻云淡,一派悠然,那道剑眉之下是一双宛如星辰般的眼眸,只是那俊逸的面容里透出几分阴柔般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钟剑鸿一等又是半个时辰,进去的十数名钟家武士依然泥沉大海般连一个泡沫都不曾溅起。他的心开始有了一丝不耐烦,但是他只能故作风轻云淡之姿,毕竟自己的身前还有一名满头银发的布衣老者。 “凌铎之看起来不有几分能耐,区区十几名普通边军侍卫就能将我钟家派去的数批武修歼灭。看起来老夫还真的是小瞧他了,接下来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一次派去之人都是换成我钟家精英武士,希望这一次可以好好的磨你的傲气,也足够尊重你了。”钟苍风脸色古井不波的朝身后的钟剑鸿说道。 一听到钟苍风之言,钟剑鸿的眼里掠过一丝喜色,他急忙朝身后下令。只见数名身上流转着更为强悍气息的钟家武士从人群之中跃出,他们身形如箭般朝那山谷掠去,他们手中的早已经扬起了森然如寒般的长剑。 温伦领着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来到了这山谷之外,他们借着茫茫的雨丝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他们将钟家之人的动作看在了眼里,但是他们此时也不能有任何的举动,毕竟那钟苍风可是武学修为高深莫测,否则便为被那钟苍风轻易间发现他们的踪迹。 “叶少侠,我们要怎么办,钟家的武将这山谷都堵住了,将军他们根本无法逃出,这该如何是好。”温伦的眼里流露出了焦急的担忧之色。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数名浑身充斥着强悍的气息的钟家武士冲入那山谷之中,可他此时如同一名废人般,根本帮不到那谷内之人的任何,所以他这才会焦急的向叶吟风问道。 “静观其变,凌将军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这些钟家武士抓获的。只要那钟苍风不亲自出手,凌将军他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叶吟风双目精光闪了闪,他向这名忠心耿耿的侍卫说道。冲入谷中的钟家武修都达到了先天境了,他不知道除了凌铎之,其他的侍卫能否抵得住这十名数钟家武士的进攻。 温伦闻言,也是沉默不语,他知道此时他们冒然上前必然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躲在暗处静观其变。叶吟风双目微凝,他看到了钟家派去了武士个个凶悍无比,他也替那谷中的凌铎之等人担忧,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钟苍风坐阵于此,纵然是他出手也是徒劳无功。所以他只能等,等待一个有利的契机。 第五百七十三章 相遇凌铎之(下) 谷内细雨朦朦,袅袅白雾缭绕而起,一股郁浓的刺鼻血腥弥漫而开,使得这谷内充斥着一抹令人悚心般的恐怖气氛。数名精壮的劲装汉子手中的扬起寒芒四射的长剑跃进了这谷中,他们脸上凶悍气息丝毫不掩饰,那如恶狼般的目光发出幽幽的光芒不住的扫射着这谷内,每一个角落,每一块岩石,他们都不放过。 身立于那居高临下大岩石之上的凌铎之双眼里露出了凝重之色,这一批进谷的钟家武士比前几批更加凶悍其武修境界更高,也更加难缠。从他们身上萦绕不止的血煞气息可以看出这批钟家武修也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辈,这群人一进谷内,便如一名名经验丰富的猎人般,向这谷内搜寻起来。 十数名钟家武士一入谷,便分散而开,但也没有分散得太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三丈左右。他们手中的长剑凝着缕缕寒芒,双眼里更是迸射出灼灼精芒,他们成扇形在这谷内展开身形,向这谷内缓步而行。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堆满钟家武士尸首的崖壁之处时,他们的目光也仅仅挑了挑,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他们的目光只在那堆尸首处停留了一会,便将目光转移开了,仿佛那些死去之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般。 股股郁浓的血气冲天而起,而他们却毫无知觉般,他们脸上泛出的是无比的冷漠表情。当他们的身影离那堆死尸越近时,那刺鼻的血气就越浓,然而这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他们的目光已然从那堆死尸处转移开了。 “唰”的一道尖锐之声,他们的身影渐渐的远离了那堆死尸时,只见从那堆死尸里激射出两道人影,这两道人影手中寒芒一闪便朝最后面的两名钟家武士刺去。然而,那两道人影激射而出的身影落在了那两名钟家武士的身后时,却顿住了,因为他们手中的寒刃被一柄泛起更为寒彻光芒的长剑挡住了。 “噗嗤”,两道沉闷声响,那名两名偷袭的侍卫被那扬起寒芒的长剑刺中了,使得他们的身形一个踉跄几乎就要倒地。而他们脸上呈现出了一丝苍白之色,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最后他们并没有倒下,只是双眼露出了不甘之色。 “这种小伎俩也敢拿出来,还真的以为我们是前几批那些废物吗。”其中一名钟家武士眼里森然光芒一闪,他朝那两名偷袭的侍卫幽幽说道。他手中的长剑还有一丝渗着雨水的血迹,正是其中一名侍卫身上的鲜血。那长剑扬起一抹嗜血的寒芒,再一次的朝那名重伤的侍卫而去。 “将军保重!”那名侍卫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决然之色,他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任凭对方手中的那柄长剑朝自己的胸前刺来。待那柄森寒的长剑刺进了他的胸前之后,那名侍卫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他手中的寒芒再闪,他的身子连着那柄长剑直冲而去,而他手中的寒芒也是诡异般的刺进了那名钟家武士的胸膛之中,那寒芒没入其身体之中,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手柄。 “啊”,那名钟家武士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一剑刺中了对方,却没有想到对方临死前猛然间一冲,让他猝不及防。而结局就是两人同归于尽,两人的身体轰然倒下,两人手中的兵刃分另刺进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另一名身受重伤的侍卫双眼里也是露出了坦然神色,他无比淡然的望着自己的对手。那种视死如归般的淡然目光使的那名钟家武士莫名的心头一颤,这世间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不怕死的人。他的心头微震,双目里流露出了一丝迟疑的光芒,而后他还是挥舞起了长剑,朝那名重伤的侍卫笼罩而去。 看到了自己刺中的那名重伤侍卫,这名钟家武士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一剑刺中对方要害之后,便迅速抽剑离去,丝毫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幸好,自己的身子离那名血流不止的侍卫已经有了三丈之远了,就算那侍卫临死反扑也不可能伤到自己半毫了。想到这里,这名钟家武士不禁的如释重负般,他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便向前方而去。 “咔嚓”,就在那名钟家武士转身之即,一道难以觉察的轻微之声响起,却是那名侍卫启动了藏在袖中的机关弓。接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而起,一支小巧的箭矢闪电般朝那名钟家武士背心激射而去。 那名钟家武士完全放松下来了警惕的心,却不料身后撕裂的破空声响起,他的心头不禁的一震,一股死亡气息突然笼罩而来。他迅速抽剑反手劈去,然而他手中的剑刚向后劈去之后,他的动作便顿住了,那支小巧的箭矢从他的后背贯穿而过,那箭尖从他的胸前带着一股飙起的血浆透射而出来,最后那箭上变成了一支血箭落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之上。 两名侍卫换来了两名钟家武士的性命,凌铎之只觉自己的心猛然间一抽,一种难言的绞痛在他的心底蔓延而开。那刚毅的面容之上泛出一丝痛苦之色,他手中的大刀不禁的用力一握,一股崩然如裂般的气息在他的周身处弥漫而开。他的身后,立着仅仅只有五六名侍卫了,他们的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对于那两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袍泽兄弟,他们只有将那撕裂般的痛苦埋藏于心底。 “没有想到我凌铎之驰骋沙场,杀敌无数,今日却落了个如此凄凉的下场。害得我凌某的袍泽兄弟客死异乡,天之不公悲矣。”凌铎之双眼里露出了悲痛的目光,他的神情有一些难掩的颓然之色,那鬓边霜白的发丝似乎越来越浓了,唯有那双苍劲有力的大手则握刀的力度更大了。 天色铅云滚滚而至,铺天盖地般的云层卷起了一抹骇然般的气势朝这山谷狂压而下,接着那细丝如线般的雨开始渐渐大了起来。如丝般的雨开始变成了如豆般大的雨点,那谷中的白雾被那黄豆般大的雨水一打,便开始消散而去。雨落在那谷中,发出串串沉闷的声响,雨打在那崖壁之上,更是声音四起,回起回落。 凌铎之等一行人的身影在那如豆般的大雨之下显现而出,立在凌铎之身后的几名侍卫全身沾满了血迹,他们脸上泛出疲惫之意,但是他们眼里并没有任何的退缩。他们气势反而高涨如虹般,他们脸色平静的看着那些入谷的钟家武士缓缓走来。 对于死去的两名同伴,其他的钟家武士并没有任何的波动,他们双眼凶光显露,朝着那立在那大岩石之上的凌铎之一行人。他们脸上凶悍之色丝毫不掩饰,猎人终于找到了猎物。这一场猎人与猎物追逐的游戏,终究还是以猎人取胜终结了。 “带我去见你们钟家的苍风吧。”凌铎之手中大刀一横,他朝那群钟家的武士淡淡说道。他身后的侍卫已然不存几分战斗力,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身边的这些侍卫都会牺牲光的,他不忍心看到追随自己多年的侍卫就这样将性命留在了这无名的山谷之中,他也不忍心看到自己身边多年的侍卫在自己面前白白牺牲。 “将军,万万不可。我等奋力杀出去,必定可以突围的,望将军三思。”凌铎之身后的侍卫闻言,他们纷纷劝道。虽然他们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惧意,面对着这些内力深厚境界高深的钟家武士,他们并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只是凌铎之的决定让他们感觉万分的意外,这个决定也让他们感觉到由衷的悲凄。 “好了,本将决定了,钟家要的是我凌铎之一个人。因为我凌铎之已经让多名兄弟白白送了性命,本将于心何忍。奈何这世道无情,钟家在晋阳只手遮天,皇帝陛下又昏庸无能只能依傍契丹人的势力,我凌铎之一人能够换下众兄弟们的性命,这样也足够了。”凌铎之一听,顿时虎目一瞪,朝他身后的众侍卫喝道。 “请将军保重”,只是凌铎之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语刚落,他身后的侍卫朝他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剩下的五六名侍卫扬起手中的长刀从那岩石之处跃下,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决然的目光朝那钟家武士扑去。 钟家武士看着那些身上血迹斑斑的侍卫们朝自己冲了过来,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这些侍卫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如此无畏生死,就这样冲了上来。所有的钟家武士扬了扬手中的长剑,他们目光冷冽的望着朝他逼近而来的侍卫们。 “住口!”凌铎之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般,只见他身形如苍鹰般从那巨石上跃,随后他身上凝起一抹磅礴的气势朝钟家武士笼罩而去。他手中的大刀更是闪着冷彻如寒般的光芒,他身上强悍的气息如排山倒海般狂涌而出。 感觉到了凌铎之身上流转着强悍的气息,冲将而去的侍卫们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们停止了脚步,望着身后那名战神般的将军。他们虽然身上气息萎靡,但是他们身上高涨的气势越来越强。 滚滚狂压而来的气势将那从天而落的雨点凝住了,那山谷之中一道如虹般的气势匹练般朝钟家的武士狂涌而来。使得钟家的武士脸色一变,这滚滚而来的气势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心底涌来的惧意,那道气势挟着股股血凝煞气,让他们心底不禁的一颤。他们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了,凌铎之身上泛出的气息代表着他的武修境界,他们没有想到凌铎之的武修境界居然也如此之高。他们只觉自己那种高高在上般的优越感在那磅礴的气势之下崩然瓦解。 “就凭你们还无法困住凌某,凌某跟你们出去见钟苍风便是。若你们要再伤凌某部下一人,凌某定叫你等留在这山谷之中。”凌铎之脸色一沉,他朝钟家武士喝斥道。 叶吟风终于看到凌铎之一行人走出了这山谷,他看到了一名两鬓霜白的中年男子提着一柄血迹斑斑的大刀带着几名伤痕累累的侍卫走了出来。那名中年男子脸庞之上依稀有凌天云的样子,他确定这名中年男子就是凌天云的父亲铎之。只是他没有想到凌铎之居然自己走了出来,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凌铎之身后那几名气息紊乱的侍卫身上时,他就已然明白了凌铎之的想法。 “是凌将军,他出来了。”温伦双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他一看到凌铎之等人走出那山谷,他便想跳了出来直接向凌铎之等人冲去。但是他刚一立起身子,就被眼疾手快的叶吟风一把按住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将血破天霄(一) 凌铎之脸色平静得如那雨幕之中的山林峰谷般,他的身后便是身上伤痕累累的侍卫。紧跟着他迈出那山谷的还有钟家的武士,此时他们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们双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几乎不敢看这名身材魁梧的白水关大将。待钟家武士一走出那山谷,他们便快步朝钟家之人而去。 钟苍风双眼里掠过一丝精芒,他静静的听着一名钟家武士的汇报,待那名武士汇报完了之后,他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那手提大刀的边关镇守大将身上。对于凌铎之在北汉的大名却远不及那杨业,一来因为凌铎之为人处理低调,二来白水关紧挨契丹国界,凌铎之很少在北汉众臣之中露脸,但北汉朝野之中对于凌铎之与杨业二人也寄予较高的评价,二人被称为北汉将中‘南杨北凌’。 钟苍风还是第一次见凌铎之,从对方的身上他感觉到了重重的血煞戾气,使得他不由得生出几分忌惮。凌铎之的威名他虽然早就有耳闻,但是对于边关镇守大将他一向不怎么过问关心。只是这一次情非得已,否则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与凌铎之会面。他的心里也暗暗的佩服对方,仅凭十数名普通的军中侍卫,便将他派去了好几批钟家武士尽数清巢,此人必定不简单,他心中暗想道。 凌铎之也在打量钟苍风以及所有钟家之人,眼前的这名看似普通的老者却给他一股如山般的威压感。他知道此人定是钟家之主钟苍风,他也是第一见钟苍风,以他军中大将的身份,他鲜少与江湖武修交往。他对于北汉皇帝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喜,所以对于被刘昱倚重的晋阳钟家,他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顺着钟苍风,凌铎之将目光又落在了钟剑鸿的身上,这少年一副俊逸不凡的面容,只是从那俊逸的面容里透出一丝令他很是不喜的气息,那剑眉之下虽然一双明亮的星目,但从那对眼眸里透出几分阴柔般的光芒,让凌铎之更是心生厌恶。比起眼前的这少年,凌铎之觉得自己的儿子凌天云身上多了一分阳刚之气,少了几许阴柔之气。他身为军人,本就是性格豪爽之人,对于这种如毒蛇般的少年他更是没有什么好感。 总之,对于钟家之人,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这并不是因为他知道了岚州所发生的一切,而是他从骨子里就认为晋阳钟家所谓的第一武修世家乃是借着北汉皇帝刘昱的宠幸,使得钟家之人在晋阳飞扬跋扈。 “凌某见过钟家家主。”凌铎之身为晚辈,他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钟苍风的身上,他首先向这位威名赫赫的晋阳第一武修抱拳冷冷道。钟苍风带给他太重的压迫感,令他不由得全身绷得紧紧的。 “久仰凌将军大名,老夫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钟苍风言语之中虽然带着几丝赞许之意,但是他的神态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凌某实不不明白,凌某及白水关边军与钟家素无瓜葛,也无任何的仇怨。却不知道钟家今日之举所为何事,凌某想钟家主一个合理的解释。”凌铎之单刀直入,他直接了断的向钟苍风问道。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为了他身后那些血迹斑斑的侍卫,他觉得直接面对会比较好一些。 “凌将军过虑了,钟家只不过想请凌将军一道回晋阳城而已,只是钟家部下的武士所用的方法有一些粗鲁。让凌将军误天了,老夫对此深感歉意。”那钟苍风双目精光一闪即逝,他也没有想到凌铎之会如此的质问于他。 “是吗,凌某部下几名袍泽的性命都留在了这山谷之中,难道就是钟家主所说的一场误会吗,这也是所用之法太过粗鲁的解释吗。本将虽然一介武夫,但是也不是白痴。钟家主就直说吧,凌某纵然是性命留下,那也得要有一个说法。”凌铎之嘴角微微的一扬,他冷笑一声朝对方讥讽道。 “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凌将军应该知道晋阳城正处于一场危机之中,而钟家正要凌将军来化解这场危机。”钟苍风眼中寒芒一现,他那肃然的面容让人觉得满身正气凛然般。 只是凌铎之从对方的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东西,大周军兵临晋阳城下,他当然知道,只是他在赶回晋阳城的路上才知晓的。对此,他也是无能为力,自己已经出了白水关,自己也不可能从白水关率军南下,这样白水关必定被虎视眈眈的契丹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便趁虚而入,到时白水关必定会落于契丹人之手。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凌某身为我大汉之将,必然会全力以赴以解晋阳之危。但是钟家这等请人的方式是不是太过了一些,还是真的将凌某当做了白痴。”凌铎之脸上讥讽之意越来越浓,他才不相信这钟家真的就如此般的忠心耿耿会为了晋阳城之危来找他。或许他们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才是他们率钟家武士倾巢而出真正的原因。 “老夫对我大汉忠心不二,此天可鉴。至于凌将军信也罢,不信也好,总之这一趟就委屈凌将军了,与我钟家一道赶回晋阳以解晋阳之危。”钟苍风心里掠过一丝寒意,这凌铎之实在是难缠的很,他晓以大义都无法让对方相信。 “凌某可以跟你们回晋阳,不过凌某这几名部下必须离开。”凌铎之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看起来钟家还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次也是无法善了。他望着对面的钟苍风,脸上更是流露出了决然之意,如果对方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便甘愿受擒,任由钟家摆布。 “将军,万万不可。”一听到凌铎之的条件,他身后仅剩的几名侍卫纷纷劝道。他们眼里更是流露出了滔天般的怒火,什么时候他们边关将士受到这等耻辱,他们宁愿策马战死于沙场之上,也不愿意这样苟活,而且这样带着屈辱的活着。 凌铎之转身看着一张张憔悴不已的面容,他带出的侍卫已经牺牲了大半,他实在不忍看着这群跟随他多年的亲兵侍卫死在自己的眼前。这些都是他征战多年带出来的袍泽兄弟,他们是经历过血与火般的考验才走到了今日。可是,却是因为他,让这些与自己共生死过的袍泽弟兄去送死,这样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们不要说了,本将决定了,本将就随钟家回晋阳,此时大周兴兵进犯我皇都晋阳,我身为大汉将军定不能坐视不理。尔等速速回到白水关,确保我白水关一寸城池的安危,此情也不枉本将苦心用尽。”凌铎之朝那仅剩的几名侍卫大声喝道,此时他的身上散发出杀伐果断般的气质,正是一名正指挥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盖世将军。 一听到凌铎之的话语,那些侍卫脸色不禁的一变,他们一向以服成军令为天责。但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军受到如此般的屈辱,这种愤懑般的抑郁让他们感觉胸中如烈火灼烧般。可是他们却又无能为力,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更不要说面对着这群豺狼虎豹般凶悍的钟家武士。 此时,大雨磅然而下,而凌铎之的声音如同这哗哗的雨声里响起了一道惊雷般,一股悲壮难抑的氛围油然而起。那名叱咤风云的大将宛若这战神般,傲立于那暴雨之中,那如铁般的脸庞之上是一份决然无畏般的神色,那炯炯的虎目里泛出几分无奈般的疲意。一时间,只有那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雨中回荡。 钟苍风面无表情般的看着这一切,他心里不禁的感慨着,曾经他也是这样一名充满着血性般的男子,可是到了最后,为了钟家的利益,他放弃了很多。他不得不佩服此时凌铎之,同时心里不带着几分暗暗的嫉妒,凌铎之要仁得仁,有义有情,这样的男子何尝不是天下男子追求的目标。 好男儿就该如此,驰骋天下,征战四方,以热血染出一片天穹来。但是英雄迟暮,终究会归于尘土之间,凌铎之胸腔之中仿佛充斥着一抹无穷无尽的烈焰般,他那干涩的咽喉里却如什么卡住般,他几欲想朝这天穹长啸而去,但是他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眼前,那几张疲意难掩的面容,他只觉自己仿佛一日之间老了,他连他身边的袍泽弟兄都不能保护。 一道伟岸的身躯突然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略带着青稚的面容里透出几分阳刚般的气质,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凌天云。他记得那日凌天云离开白水关时,他在凌天云的卧室里枯坐了一夜。 郁愤而忍,但是不能忍也要忍,为了自己身边之人的安全,也为了让白水关下留下一点薪火。凌铎之仰头而望,那乌云之下如豆般的雨点敲打在他那粗糙的面容之上,从那虎目里滑下了两道清泪,渗着那雨水滴入了那地面,再也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了。 “哈哈哈哈,朗朗乾坤,天公不道,钟家助纣为虐却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就在这悲愤难抑的气氛之中,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定睛一看,却见一道卓然如飘般的蓝影从一处巨石之后走了出来,是一名十六七的少年,那少年一张清秀之中带着柔和般的俊逸面容,那俊逸柔和的面容之上嵌着一双宛如星辰般清澈的眼眸。那少年带着讥诮般的笑意从那巨石后走了出来,那少年话语一落,便将目光落在了那满脸郁愤的中年男子身上。 随着那少年的出现,那股郁愤难抑的气氛立刻被打破了,众人将目光都落在了那名蓝衫少年的身上,只见这少年背负着一柄无锋无鞘的幽黑铁剑,他踩着飘逸般的步法一晃便出现在了凌铎之的身边。 凌铎之双目微微的一凝,好一名气度不凡的少年,这少年的面容虽然比不上那钟家的钟剑鸿,但是这少年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心生亲和之感。特别是这少年那飘逸神奇的步法,更是令人感觉在不凡。凌铎之并没有见过这少年,但是随着这少年的出现,到他看清这少年的面容,他就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般的感觉,这少年的身上仿佛有着他儿子凌天云的影子般,让他倍感亲切。 冒着暴雨,叶吟风双手揖礼向凌铎之说道:“晚辈叶吟风,见过凌将军。” “好,好,好,哈??????????”,凌铎之打量了一下叶吟风之后,莫名其妙的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发出一串爽朗般的长笑。对于凌铎之这等怪异的举动,不但是其他人愣住了,就是连叶吟风也是疑惑不已。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一种特别的意思,仿佛这凌铎之似乎认识自己,又或许说凌铎之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什么秘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将血破天霄(二) “叶吟风,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那不戒和尚居然没有困住你。”钟剑鸿眼色一凝,那俊俏的面容之上泛出一层阴寒之色。对于叶吟风的出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会出现在此,而且还是为了凌铎之而来。 钟苍风见状,并没有什么太过异样的表现,他只是目光里透出一抹幽灼般的光芒,扫射在叶吟风的身上。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是,这少年的武修境界似乎又更进了一步,纵然是他也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威胁。上次他与叶吟风一战,对方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凭借着精妙的步法来躲避他的击杀,虽然他最后还是故意放走对方,但是此时他再一次与对方相见,却感觉出了对方体内更加磅礴的真元波动。 “见过钟家诸位,想不到钟公子智者千虑,还是有疏漏的地方。只是叶某比较幸运罢了,那不戒小和尚根本就不足为惧,让钟公子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了。”叶吟风双眼一凝,他没有想到不戒和尚的出现居然与钟家有关系,他脸上讥诮之色毫不掩饰的说道。对于钟家之人,善于阴谋暗算,让他很是不齿,而今日见凌铎之豪气干云般的风姿,让他心生敬仰。 “哼,你以为摆脱了那小和尚就可以从我钟家手中逃脱吗。今日钟某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从我晋阳钟家之手逃脱,也许你的好运气就此用光了也不一定呢。”森寒的目光从钟剑鸿的眼里迸射而出,他朝叶吟风阴森森的说道。 叶吟风双目一凝,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悚然般的杀意,但是他并不为之所惧。此时的他只忌惮那名布衣老者钟苍风,而以对方一代前辈的风度显然不可能出手,上一次只是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才出手,而且上一次对方只不过是故意放他离开,好让钟家的阴谋得逞。虽然那是一个计中之计,但是叶吟风对钟家的实力还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钟公子很有自信嘛,却不知道是钟家给你的这份自信还是燕龙星给你的这份自信。莫要以为蒙骗了凌将军就可以蒙骗天下之人,你们钟家的伎俩也不过如经罢了。钟老前辈以为在下说的可有道理,论战功钟家哪一点可以与凌将军相比,论忠诚,钟家更是无法与凌将军相提并论。这等贻笑大方的阴谋也只有钟家可以想得出来,又或许是那燕龙星才可以想得出来。” “叶家小儿,莫要以为上次他侥幸逃脱就可以在此大言不惭。老夫纵然是以前辈自居,但是你莫要信口开河,以为老夫不敢亲自出手。”钟苍风一听,双眼里凝起一缕寒意森然的精芒,他朝叶吟风喝道。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会在此时将钟家之中揭发出来,虽然此时只有凌铎之等人,但是这事一旦传遍了整个北汉,那么钟家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怎么了,钟老前辈莫不是害怕在下揭发你们钟家的阴谋不成。如果钟老前辈不在意自己前辈的身份,又怎么会任由你们钟家的武士受创与这山谷之中。在下只不过小生晚辈而已,钟老前辈如果害怕东窗事发,大可将这里所有之人杀了便可。”叶吟风丝毫不惧对方那强势而起的威压,他淡淡的反击道。 “钟家主,本将虽然不知道这叶小哥所说你们钟家何事,但是我凌铎之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之事钟家若真的为了我大汉着想,我凌铎之必赴汤蹈火。如果你们钟家所为不可告人之阴谋,那么我凌铎之纵然身死也不会让你们钟家好受。”凌铎之暗暗的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他的心里更是涌起了层层疑云。此时却不是细问叶吟风之际,他只能危言喝道,希望钟家不敢与他拼得鱼死网破。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想再说什么,你们还藏着什么人一并出来吧。”钟苍风脸色终于微微的一变,他朝那块巨石望了一眼,便喝声说道。他应该早就发现了那巨石之后还躲藏有人,此时既然双方捅破了这层纸,那么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将军!”一声大呼从那巨石之后传出,温伦率先从那巨石后跳了出来,他直接向凌铎之而去。跟随在他身后的却是一道绰约身姿般的青衣女子,那女子螓首蛾眉,青衣飘飘而出,犹如这天上仙子下凡般。 凌铎之一见温伦身体无恙,不禁的开怀一笑:“你小子还活着,真是老天有眼。本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你小子还真的给本将带来了救兵。” 随后,凌铎之将目光落在了那道在叶吟风身边的青衣女子身上,他心中不禁暗叹于这女子清丽脱俗般的外貌和幽谷圣莲般的仙女气质。眼前的这对少男不女宛若天造地设一对般,让人不免的生出暗暗的惊叹。 “凌铎之谢过这位姑娘相助之恩,奈何凌某身陷囹圄无法答谢,还望姑娘见谅。”凌铎之双眼里对南宫纤尘感激之情毫不掩饰,他身处险境之中,没有想到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这让他很是感动。 “凌将军客气了,小女子钦佩凌将军之豪气,更是敬仰凌将军之胸襟。无奈北汉弹丸小国小人横道,让凌将军无故身受险地。此乃我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之侠义之举而已,凌将军不必挂怀。”雨点丝毫不沾的南宫纤尘落落大方的向凌铎之盈盈一拜,她坦荡的向对方说道。 “南宫姑娘别来无恙,老夫为钟家之主,此事乃我北汉国家大事,望南宫姑娘给老夫一个面子,此事与南宫姑娘并不关系,还望南宫姑娘袖手而观。日后我钟家必定欠下玲珑谷一个大人情,如何。”钟苍风此时的脸色骤然而变,他没有想到南宫纤尘居然也出现在此处。以他的阅历,他如何会不知道眼前的这名宛若天仙般的女子就是四大古武之一玲珑谷的传人。所以他对南宫纤尘的态度无比的恭敬,他不希望也不敢真正的得罪玲珑谷。 钟剑鸿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这传说中的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玲珑谷的传人南宫纤尘。对于南宫纤尘那清丽脱俗般的容貌,还有那道婉约出尘般的身姿,无不让他惊醉不已。他的双眼开始流露出了一丝痴迷之色,但是很快就被他掩藏下去了,玲珑谷的传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亵渎的。 “钟家主,天下人管天下事。小女子敬仰凌将军之胸襟,又叹其之遭遇。此事小女子管不管得了,可不是小女子可以做主的。”南宫纤尘脸上绽放出一朵红艳欲滴的桃花,她朝钟苍风摇了摇头说道。 钟苍风听闻不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只要南宫纤尘不插手此事,那么不管是叶吟风还是凌铎之,都不可以逃出钟家的手掌心了。他决定由自己亲自出手,一举拿下凌铎之,顺便也将叶吟风拿下。 但是他脸上的喜色刚一露出就又冻结了,因为他看到了他今生最为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看到了那名青衣婉约般的女子伸手牵住了那名文弱书生般的蓝衫少年的手,那女子脸上洋溢着一种无比的幸福看着那蓝衫少年。这一发现,使得他心中如同惊雷掠过般,他没有想到这名被他认为有一些天资但是还是无比普通的叶吟风,却获得了那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玲珑谷唯一的传人南宫纤尘的芳心。 这一发现,顿时让钟苍风差点惊掉了下巴,同时的他的心里也升出了一抹暗暗的悔意,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早一些出手将凌铎之擒下。此时因为南宫纤尘的出现,使得局面还是发生了翻天般的转变。他虽然不惧南宫纤尘,但是在南宫纤尘的身后,却有一座庞然大物,纵然是他也要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不但是钟家的人感觉不可思议,就是连凌铎之也听到钟苍风之语也是心中暗暗震惊不已。他虽说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四大古武门派的大名他也是略有耳闻,一直以来四大古武门派中人在他的心目之中都是神秘难寻高高在上般的存在。只是自己没有想到会遇上玲珑谷的传人,而且还是一名倾国倾城般的绝色容颜的女子。 更令凌铎之惊诧不已的是,那名如仙女般的南宫纤尘似乎早就与叶吟风暗许芳心了,不然他们不会如此巧合连袂而现。看到那对少男少女亲昵般的举止,他心中不由得大感欣慰,嘴角不禁的咧开笑了。 对于凌铎之一行人欣喜之色相比,钟家之人的脸色要显得有一些惨淡,特别是钟苍风。他老脸不禁的一变,一股难以压抑般的愤懑从他的心底涌出,使得他身子不住的颤抖着,那是被气得无法发泄般的颤抖。那种感觉很让他憋屈,南宫纤尘身为玲珑谷唯一的传人,他既不能轻易得罪,更不能强加动手,否则后果很是不堪。不要说是钟家,就是连北汉国,玲珑谷想要灭便在翻手之间让北汉国烟飞湮灭不复存在。 “既然南宫姑娘铁定要管此事,那么老夫就卖南宫姑娘这个面子。我钟家这一次算是给足了玲珑谷的面子,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钟苍风只能无奈的向南宫纤尘说道,说完他头也不回率先展开身形朝那雨幕之中掠去。 随着钟苍风的离开,钟家之人脸色不禁的变了变,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次易如反掌的事却落得了个如此般的结局。虽然他们心里纵有不甘,但是钟苍风已经率先离去,他们也不敢轻易冒险,在钟剑鸿的带领下,钟家之人刹那间就走得一干二净。只是钟剑鸿临走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南宫纤法一眼,一抹戏谑之色从他的目光里流露而出。 看着离开的钟家众人,凌铎之那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朝南宫纤尘说道:“凌某眼拙没有认出南宫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此次多谢姑娘援手相助,凌某感激不尽。” “凌将军客气了,小子与令郞凌天云乃生死之交,此番能够解凌将军之危实为小子之幸。”叶吟风见状,他急连向凌铎之作揖说道。能够救凌铎之于危难之中,他心中也是欣慰,加上他对凌家父子本就是一种特殊的好感,这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替南宫纤尘作了回答。 “好,好,好”凌铎之又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却不知道他这三个好字是什么意思,只是众人听得却是心中一宽。“叶少侠慷慨相助,又与犬子生死之交,如果不嫌弃的话凌某就称你一声小侄,可好”凌铎之脸上欣喜之色毫不掩饰,他豪意冲天般的向叶吟风说道。 第五百七十六章 将血破天霄(三) “小侄叶吟风见过凌伯父!”叶吟风也不矫情,他直接向凌铎之称呼道。对于凌铎之的豪爽,他从凌天云的身上已经见识过了,他对凌铎之父子本就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好感,使得他心中不禁的流出一股暖意。 南宫纤尘则美目里泛出绚丽的光泽,那皎洁如玉般的脸庞上更是凝出一抹如桃红般的血艳之色。此时的她并不是什么仙女下凡,而是一名不胜娇羞的寻常小家碧玉。那芳目流转着的是无比温婉般的柔情,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叶吟风的手,深怕这名蓝衫少年会从她的视线之中消失般。 凌铎之脸上带着一丝寓意的笑意,这对才子佳人般天造地设一对壁人让他感觉很是舒心,唯一遗憾的是凌天云不在他的身边,让他感觉到有一丝难掩的惆意。“刚才贤侄所说钟家的阴谋,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铎之还是将这一切暂时抛了开来,他不禁的好奇向叶吟风问道,对于钟家以及晋阳发生的一切,他却还真的所知不多。 叶吟风简单明了的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他说到了钟家出卖北汉皇帝刘昱并另立假刘昱代替皇帝号令北汉文武百官。他也说到了大周军为何怒而发兵,导致大周军兵临晋阳城下,这一切他都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钟家果然狼子野心,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都做得出来,他们钟家还真的愧对皇帝对钟家的宠幸之恩。只是天云那小子居然孤身犯险,孑身一人跑到晋阳城了,这孩子还是那么冲动,他都不知道这晋阳城里如龙潭虎穴般,以他的实力根本就难以从晋阳城脱身。我们还是尽快回到晋阳城吧,本将要见一下太子刘承筠。否则钟家的阴谋得逞,这晋阳城纵然挡下了大周军的进攻,却最后还是会落入了钟家之手。” 叶吟风听到凌铎之的决定,他双眼里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与南宫纤尘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寻找青绫的下落。虽然他知道青绫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他与南宫纤尘还有隐隐的有一些担心。毕竟青绫落在了燕龙星的手中,其必定凶多吉少。 而他身边这名冰雪聪明的女子却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向他给予一个宽心的笑意。感觉到从那柔荑之中传来丝丝温润的暖意,叶吟风只能报以歉意的向对方笑了笑。至于他们俩人这样的小动作并没有被凌铎之发现,此时的凌铎之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晋阳城之中。 “你说胡贵妃出城了,你可知道她去哪了?”夏蝉双目里露出切切怜意般的目光向凌天云问道。一时间,她也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她已然习惯了跟在胡贵妃的身边,习惯了听从胡贵妃每一个安排,她也习惯了在胡贵妃的保护之下安然无忧的生活着。更是听到胡贵妃突然间离开,这让她很不适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天云最后还是在见过胡贵妃的第二天就来到了胡贵妃的寝宫,找到了那名小宫女夏蝉。对于这名天真无邪的小宫女,他本开始就带着利用的目的去接触她。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名小宫女却还真的如一张白纸般,除了在宫里生活,还真的没有什么生存经验,这让他很头痛。所以他决定将胡贵妃离去的事告诉她,一来让她做好离开皇宫的准备,二来他也想趁着换班之即将这名小宫女安顿下来,他不想辜负这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不要说晋阳城里正处在战乱之中,就算晋阳城不被大周军攻下,此时的晋阳城已然不再是以前的晋阳城了。大战乱世之中,凌天云纵然是可以在柴荣的面前保下这名天真无邪的小宫女,但是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再说,晋阳城还有一些虎视眈眈躲藏在暗处之中心怀鬼胎之人,他也不能确保可以保护这名小宫女。 望着那不知所措般的小宫女,凌天云的心里不禁的暗叹,这小宫女那青涩的面容之早就成型得精致无瑕,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身躯里已经开始透出了玲珑有致般撩倒众生的气息,这小宫女长大成熟之后必定又是一名倾国倾城般的美人。凌天云心里也一直在猜测这小宫女的身份,以胡贵妃的身手,却对这样一名小宫女如此上心,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胡贵妃的身上虽然荡漾着令人如醉如的媚态,而且她还与众多男子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胡贵妃是真心真意对这小宫女好,那不是一般的好。甚至他以为这小宫女可能是那胡贵妃的女儿,但两人的相貌却存在迥异之别,而且他的直觉也告诉他这小宫女并不是胡贵妃的女儿。 “要不夏蝉姐姐先出城去,带上一些盘缠在城外找一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到了那时小弟再去找夏蝉姐姐可好。”凌天云打破这悲切般的氛围,他向小宫女说道。眼下让小宫女出城是唯一的办法,皇宫里已经有开始传出了流言,有多名宫女都偷偷逃了出去。而这皇宫之中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皇宫之中的宫女外逃,也不阻拦。 “可是我出去了要去哪啊,离开了皇宫我又能上哪去。”小宫女一听,顿时无助的说道。那种哀怨般的无助之感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意,特别是这名双目里扬着无邪般的眼神,和那无辜般的脸色,让凌天云更加头痛不已。晋阳城对于其他的人却是任由出城,但是凡在军薄上留下名字的军人去是无法离开,不要说军人无法离开,就是那些身体强壮的壮年男子也不可轻易出城。 “可是,外面还下着雨。要不,小凌子你送我出城吧,我们一起逃出晋阳城,好吗?”小宫女的声音由高到低,到了最后只有如蚊般的声音。但是凌天云却听得那清晰,以他的修为两人又相离如此之近,他会听不到才怪。但是他的心里却涌起一丝无奈,他在晋阳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晋阳城还没有攻下来,他还要揭露钟家的阴谋。他怎么能这样轻易的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说他暂是不能离开晋阳城,就是能离开,他也不会离开的。 看着窗外淅沥的小雨,凌天云的心情很是复杂,如五味翻涌般,在他的胸膛之中滚灼而起。看着自己面前这名楚楚动人的小宫女,他几乎就要答应对方,但是他心底的那份理智还是没有让他说出口。如此淅沥的雨景之下,最是令人心思惆怅而起,而此时又是离别之即,纵然凌天云铁骨铮铮,也有一些难抑的愁绪突涌心头。 “眼下乱战之局,大周正在攻打晋阳城,小弟也只是抽空过来你这里。就是希望让你先逃出去,你也知道整个晋阳城都严禁士卒出城,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这皇宫之中也逃出了不少的宫女,你也可以先逃出去啊。到时战争结束了,小弟就是去找你。”凌天云无奈的说道。 “可是,我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啊。贵妃娘娘又不在,逃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小凌子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我很害怕,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小宫女幽怨的双眼里泛出一层如春雾般迷蒙之色,她向凌天云可怜般的说道。 “你随皇宫里的宫女一起出逃,就有伴了,到时战争一结束我便随道去找你。小弟也答应了胡贵妃一定会保护你的。只是眼下战局不稳,大周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全城的军士都不能离开,这军令如山你也知道的。”凌天云头痛不已,他只好耐着性子向对方解释道。他也并没有什么法子,如果可以出城他也不会这么纠结。就算是任务没有完成,他也可以将这小宫女带到大周军营里,这样这小宫女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算了,我还是不出城了。”小宫女语气带着几分低落般说道,她低着头朝着自己宫裙之下那双小巧的靴子,也不知道那靴子之上有什么,居然让这小宫如此般的出神望着。那青涩的面容之上更是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之色,宛如那清晨的初霞般。 凌天云看着那洁白如脂般修长的玉颈,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眼下这名小宫女唯一的依赖只剩下自己了。而自己却另负使命,这让他内心很煎熬,他也不知道该如办才好。他只能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望着窗外那淅沥的雨势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大,他便开始沉默着,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济无事。 就在凌天云与小宫女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时,一道轻幽的身影走进了这若大的寝宫。因为胡贵妃的离开和大周攻城的流言四起,此时的寝宫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影,其他的宫女逃得逃,出走的出走。若大的寝宫之中应该可以说只剩下了夏蝉这名小宫女,连一个侍卫也没了踪影。 感觉到了这道轻幽般的身影走了进来,凌天云不禁的心头一惊,他居然没有发现这道轻幽的身影靠近,直到这身影走进了这寝宫内,他这才发现。这个意外让凌天云浑泛出一层细汗,后脊不由得一阵寒意涌来。这皇宫之内藏龙卧虎还真的果真如此,随便一人出现,都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某家见过凌少将军,如果凌少将军有什么不便之处,某家可以代劳。”令凌天云更加意外的是,来者是一名太监,那太监对凌天云的态度却是带着十足的真挚之意。这太监一进这宫内,便向凌天云低声说道。 凌天云不禁疑惑的望了望那名太监,只见那太监年约四旬,皮肤白皙似雪,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皱褶。那白皙的面容之上透出一抹阴柔气息,那无须的颉下光滑发亮,一身长袍将自己那单薄的身躯包裹着,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宛若一名少女的手指般。这名太监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此时他却真的难以判断对方是敌还是友,这让他不禁的有一些迟疑起来。 “令尊凌将军曾救过某家,凌少将军不必怀疑某家的真心。现凌少将军无法离城,无法顾及它事,但是对于某家来说,出皇宫出城只不过是小事而已。”那名太监见凌天云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他不由得解释道。 而凌天云听完,心思飞转,他觉得对方说得也有道理,以这名太监的身手没有必定欺骗自己。这太监显然也是隐藏在这皇宫之中的大内高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太监居然与自己的父亲相识,显然对方也算是为了报凌铎之救命之恩而相助于他。 第五百七十七章 将血破天霄(四)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前辈了。”凌天云知道自己只能赌上一赌了,对方那真挚的目光让他选择了相信对方,他觉得对方不会以自己父亲的名义来欺骗自己。只要小宫女夏蝉可以顺利出城,有这名晋阳皇宫的大内高手保护,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凌少将军不必挂怀,况且某家也想出去走走了。在这皇宫之中呆得也是乏味了,某家也要出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某家与这小丫头也算有缘吧,这丫头怀着一颗本质纯真的心,倒是出乎某家的意外了,让某家见了就莫名的喜欢。”那太监眼里露出一丝怜爱向那小宫女望去,他那份热切真挚的怜爱倒不像是故作玄虚,反而是发自内心,令凌天云心中不禁的稍稍一宽。 晋阳城里,他本就是没有什么熟人,只是不料遇到了自己父亲的一名故交,倒是借了父亲的余荫而已。此刻他那张绷紧的心开始松弛了下来,这名太监倒不是什么虚伪之人,那真挚的双眼直透他的心间,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信任。 “晚辈谢过前辈援手相助,在此感激不尽。”凌天云脸色一肃,他正色的向对方说道。说完他便向那小宫女望去,只见那小宫女眼里露出了难舍之情,但是对于这太监的提议并没有任何的反对。小宫女对于这太监的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全然如遇见常人般,显然这小宫女与这太监相识。 “凌少将军客气,某家姓韩,单名一个立。”那太监脸色赞许之色显现而出,他朝凌天云道出了自己的名讳。 “你先进去收拾一些细软之物,再与某家出宫去,某家与凌少将军还有一些话要说。”韩立脸上露出了慈祥之色向那小宫女说道,显然他必定有重要之事与凌天云说,却不想让这小宫女听到,这才将这小宫女打发了。 小宫女脸上微微红晕一现,她极不情愿的嘟着樱桃小嘴进了这寝宫之内的屋落之中。此时只留下了凌天云与这名太监二人,因为小宫女的离开,气氛有一些凝重。凌天云自然知道韩立将自己留下用意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父亲是凶还是吉。 “凌少将军没有听令尊说起过某家吧,想当年令尊还是前代皇帝刘知远身边的一名副将,某家被仇家追求,幸得令尊相救这躲过了一劫。此恩此情,某家一直铭记于心。却不料令尊天性洒脱,胸襟之宽阔也是令人佩服,他不提此某家想必就是认为他只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之事罢了。但是在某家的心中,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凌天云从韩立那缅怀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父亲当年的风度,他觉得自己与父亲相比还是相差了太多。父亲豪气干云、热血铁骨,并胸怀若谷,他从父亲的身上更是学到了不少,也承继了父亲那铮铮傲骨般的血统。 “最近某家在宫里听到了关对一个针对令尊的阴谋,钟家倾巢而出就是为了擒获令尊。至于钟家为何如此做,某家倒是不知晓,想必令尊此时应该受到了钟家的围追堵击。不过某家昨日算上了一卦,令尊此时只是有惊无险。但是某家还是不放心,又算上了一卦,那卦象上却是大凶之兆。所以某家准备出城,能找到了令尊最好,希望可以化解令尊这一次凶劫。” “韩前辈,那当如何是好,家父此次必定向这晋阳城赶来。而这晋阳城除了钟家一手遮天之外,就是这皇帝也是假的,钟家只不过想借家父之手弄到黄公宝藏的秘密,如果这样家父岂不是自投罗网。”凌天云一听,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刻飞出这晋阳城外去,但是他知道自己出城必定受到更大的风险。 “将星陨落,干戈化解。这卜卦之上显示的就是这几个字,如果说是令尊,那么此卦必定大凶。唉,对于这晋阳城来说,却未必不是坏事,某家此一次出城便会尽快找到令尊,还请凌少将军宽下心来。”韩立见凌天云露出焦急的表情,他不由得安慰道。只是他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凝重之色,此次出城他就是为了凌铎之而去的。 “难道说父亲他此次便会命绝于这晋阳城。”凌天云一听,他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浑身间冷汗涟涟而出。他只觉全身如虚脱般,听到这个消息他胸腔之中便如重击般,一股剧烈的痛楚瞬间蔓延在他的全身。 “凌少将军不必担心,这卜卦之术也不全然能够算准,某家出城阻止令尊入这晋阳城便是。”韩立一听便出言安慰道。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以凌铎之的性子,必然不会弃晋阳城而去,他必然会进入城中。但是这样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只觉这对父子的遭遇如此般的残忍,让他不忍道出。 “那就有劳韩前辈,小子感恩不尽。”凌天云突然单膝跪下,朝那韩立拜道。 “使不得。”韩立见状,他急忙将凌天云挽扶了起来,然后又说道:“令尊义薄云天,在这晋阳城也有不少的朋友,想必他的那些朋友也不会见令尊惨遭不测的。晋阳城已经不是当初的晋阳城了,这一点令尊也明白。不要说令尊对某家有救命之恩,纵然没有这个缘故,某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小子谢过韩前辈,如果家父入城,那么小子就在这晋阳城等家父。到时我父子一同踏破这晋阳城,小子就是舍了这身性命也不会让人伤害到家父的。”凌天云星目里射出熠熠光辉,他神色坚定绝然说道。 “不愧是凌将军之子,虎父无犬子啊。”韩立那白皙的脸色泛出一抹欣慰之色,他不禁的赞许说道。此时,那名小宫女已经提了一个行囊走了出来,那身宫裙已然换成了一件朴素的绿裙,外人看来这小宫女如某家的千金小姐般。 “小凌子,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找我。”小宫女脸上带着不舍般的表情向凌天云说道,她那楚楚动人般的身姿,令人不由得生出些怜惜之情来。那张事实在如桃艳般的红晕从她的脸上绽放而出,此时的小宫女就是那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而凌天云更是百般滋味突涌心头,刚闻父亲凌铎之凶兆之卦,现在又要与这小宫女分离,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好,到时我活着,我就一定去找夏蝉姐姐”凌天云郑重的说道,虽然小宫女比凌天云小,但是因为那玩笑般对小宫女相称,使得凌天云到了现在还称呼对方为姐姐。他知道仅仅一个称呼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这小宫女对他已经产生了依赖与好感。现在战乱时分,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他也不能给对方什么承诺,他觉得自己只要能活着,自己就应该不会让对方失望。 “好了,我们也应该动身了,天黑了要想出城就难了。”韩立见状,他不由得沉声说道。而小宫女则是低着头,挎着一个行囊跟在了韩立的身后。她一步一回头,双眼里期艾之情毫不掩饰。 凌天云看着那风雨之中如父女般的两人,他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他只觉自己宛如一只被网粘住的蝉般,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挣破那巨大的网。而这晋阳城就是那张大网,他只是被这巨网缠住的一只夏天的孤蝉而已。 冲出屋落,来到了这皇宫外的小径之中,前方已然失去了那两人的踪影。凌天云怅然若失般的任凭那雨打在自己的脸上,丝丝雨水从他那破旧的盔甲流下,渗入了他的身体内,一股寒彻如冰的刺痛蔓延在他的全身。入眼里,这皇宫一片萧肃般的景象,除了那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就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清和宫离那皇宫后院不远,为北汉皇帝刘晨曦之子刘承筠的太子宫。此时的清和宫一片肃静,作为太子的刘承筠满脸愁绪的坐在自己的宫内,此时的清和宫除了太子还有几名陪伴的宫女,还有几名年纪比较轻的太监也在这宫内服侍这北汉的太子。 凌天云一路寻来,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一来因为大周军进攻晋阳,寻到这皇宫里大部分侍卫都被调到晋阳城墙上了,二来因为这太子生性温煦,并没有要求太多的侍卫守在清和宫外,所以这太子宫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侍卫防守。 避开了寥寥无几的皇宫侍卫,凌天云很快就来到了这清和宫内,他从那清和宫外的一窗户跃进了这宫内。他将自己的身子隐藏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打量着这宫内一切的情况。这清和宫里布置一切简朴,并没有过多的奢华物件,只有几张案桌和椅凳而已,他看到了那案桌之后有一排排的书架,想必这位太子殿子应该是一名饱读诗书之人。 刘承筠心里很是烦恼,自从皇帝刘昱高平战败之后,他并再也没有见过皇帝了,而此时大周国兵临晋阳城下了,他却被皇帝的一道口喻被困在了这清和宫。他心里很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将他困在这清和宫里而不让他上城墙抗敌,他也多么想跃上城墙之上与所有的守城将士一起抗击大周军,但是皇帝的一道口喻就让他如一只温顺的羊羔般,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宫里却哪里也不能涉足。 凌天云看到这名年约三旬左右的男子满脸愁绪,他便猜到了此人就是太子刘承筠。韩立将太子身在清和宫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自己去找太子,他只是没有想到这名太子的清和宫居然如此般的简朴,就是连太子本人的穿着也是格外的朴素。这太子与奢华的晋阳城里显然迥然异同,这令他不由得对这太子生出了一许好感起来。要想彻底的揭露钟家的阴谋,那么这名太子将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何人闯我清和宫?”那太子的眼却无比的犀利,丝毫没有一身书卷气息而影响,他很快就发现了闯入清和宫的凌天云,然后他不慌不忙的喝声问道。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不怒自威般的皇家威严自然流露而出,只是这些对于凌天云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小的有重要军情要向太子殿下汇报。”凌天云不慌不忙的从暗处现身而出,他朝那刘承筠的方向而去。他决定将钟家的阴谋说出来,至于这名太子殿下相不相信,那就看天意了。隐隐的他觉得这一次大周军攻打晋阳城并不会成功,他知道钟家定然不会让大周破城的,钟家一定还有后手,只不过他暂时无法知道钟家的后手是什么。 第五百七十八章 将血破天霄(五) “你是何人,为何要找本太子,难道不怕本太子治你一个谋杀太子的罪名。”刘承筠双眼里射出一抹骇人的精光,他脸色一肃向凌天云说道。在这清和宫里本就如这宫名般清静淡然,而他在这宫里也呆得太过烦躁了,至于这突然闯入的士卒打扮之人,他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浓厚的兴趣。他倒要看看,这名士卒是要给他一个什么军情,但他还是要有太子必要的尊严。 “如果殿下要治小的罪,恐怕小的连走路的机会都没有,殿下也不至于危言于小的了。”凌天云心中扬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这天下皇室都一样,明明想知道自己的情报,却要抱着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这刘承筠虽然满身书生卷气,但是他毕竟还是北汉皇室宗人,难免还是脱不了皇室陋习。 “说吧,你是何人,如有半点虚言,本太子定让你走不出这清和宫。”太子刘承筠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没有想到这名士卒胆色如此不凡,而且才智更是过人,他心中所想居然被这普通的士卒给窥破了。 “小的何人并不要紧,只是小的军情着实的重要,太子殿子还烦将身边之人请开。”凌天云脸上冷笑一转,他发现这清和宫里除了几名宫女之外还有几名年轻的太监。这几名宫女并没有什么,只是这几名太监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让他不免得警惕起来。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想到,这晋阳皇宫里的太监怎么都是一群武修不丹的高手,那离阳宫如此,就是连这清和宫里的太监也是如此。虽然这清和宫里的太监实力远非那离阳宫里的太监,但是这这几名太监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不但这晋阳皇宫之中太监实力不凡,就是连帝都皇宫之内的太监也是如此,这个现象令凌天云很是疑惑。太监在普遍人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好感,而且对于太监这个职业,众人更是缄口难言,除非不得已,没有哪个男人会选择做一名太监。 凌天云心中杂想暗暗一收,他朝那太子刘承筠望去,对于钟家之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谁也不能确定钟家有没有派暗线于这皇宫之中,此时他并不敢冒险,只好将这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太子刘承筠的身上。 “你连姓名也不敢报出,要本太子如何相信于你。不要以为本太子是那种好欺骗的三岁小孩,本太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很。莫要以为本太子真的就不敢治你的罪,在这清和宫中,还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与本太子说话的,而你却是第一个。一来是本太子见你胆色不凡,二来本太子也想知道这皇宫外面发生的事。如果本太子的耐心失去了,而你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 太子刘承筠的语气越发的严厉起来,他双眼里灼灼精光透出一股皇家威严朝凌天云直射而来。随着他话语的凌厉,他身边的那几名太监则迸发出磅礴的气势向凌天云笼罩而来。他们虽然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他们身上凛然的气息狂涌而出,他们那白皙的脸庞之上泛出一层森然的寒意,似乎凌天云若有异动,他们便发出致命的一击。 对于这几名太监笼罩而来的磅礴气势,凌天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几名太监年纪最大的不过三旬左右,最小的也如他年纪相仿。从他们身上流露而出的气息来看,他们的武修境界也最多不过先天境,与他的境界也差不多。相同境界之下,凌天云还真的没有怕过任何人,但是这股隐藏的势力拿到红尘人世间,已然属于不俗了。 “小的只不过是一名过客而已,太子殿下既然不相信小的,那么小的也无话可说。小的可以透露一二,最近陛下是不是没有接见太子殿下,而这宫中钟家的人影却渐渐多了起来,这些难道太子殿下没有察觉吗。小的只能透露这些,如果太子殿下还不相信小的,那么小的只好一走了之。”凌天云嘴角微微的上扬,对于这名太子的作法他早已看惯。但是这也并不对这太子刘承筠的反感,身在皇室中,做为太子的这份警惕和尊严还是应该有了。不过凌天云也不会傻到去相信刘承筠,各自所需而已。 “哦!”刘承筠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向凌天云打量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扬了扬那并不密集的双眉,虽然他的面容并不算很英俊,但是出身于皇家,他的身上还是有一种威严气势,特别是那如被刀削出的面容上更是泛着一股子冷峻般的气质,那薄薄的嘴唇透出几分难掩的绝情。 “本太子并不相信你,虽然本太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入这宫里来,但是本太子只要挥一挥手,你便会命丧于此。本太子还劝你好好的招供出来,如果你所说属实,本太子必定不会亏待于你。如果你所说不实,那么其后果,你是知道的。”刘承筠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寒之色,无上威严越发的郁浓起来。 “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小的,那么小的只好告辞。相信其他的皇子对这些应该会感兴趣,到时希望太子殿下莫要后悔。”凌天云并没有犹豫什么,他朝刘承筠淡淡说道。说完,他便转身欲离去,对于这名自作聪明的太子他已然失去了耐心,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跟这太子废话了。 “唰,唰,唰”几道破空声响起,凌天云双目精光一闪。那几名太监手中拂尘一扬,将他团团围住了。他们眼里凝出如冰般的寒意,显然他们决定将凌天云强留下来。而对于这些武修境界与自己相等的太监,凌天云更是没有太多的忌惮。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本太子清和宫是什么。尔等速速将此贼拿下,本太子要好好的拷问拷问这贼人。”刘承筠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毫不畏惧自己的威胁。说走就走,如此果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铮”凌天云手中宝刀一扬,全身暴发出一股雄悍的气势,他傲立于众太监之中,双眼里更是灼灼精光迸射而出。而这几名太监听到了刘承筠的命令,则扬起手中的拂尘向凌天云周身笼罩而去。 刹那间,漫天的白丝化作了炸开的钢丝般,织成了一道道无比强悍的丝网,朝凌天云笼罩而下。而凌天云双目一凝,手中的宝刀一挥,一道崩天裂地的气息从宝刀之上迸射而出,他身形一转,手中的宝刀卷起道道寒光向那笼罩而下的丝网削去,迸射的气劲化作了刺眼夺目的刀芒。 而那几名太监见凌天云周身迸射出如此惊人的气息,他们脸上不禁的微微一变,手中的拂尘更加激烈般的声势朝凌天云周身要害而去。一时间,只见白丝芒芒宛如朵朵天网重降而下,那那柄幽然宝刀发出道道激射四方的刀气连削带斩朝那数朵白芒之网而去,几道身影急转如飞,唯有那几道身影中央那伟岸的身着盔甲的少年巍然不动,宛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般。 “嗞嗞嗞”几道劲气相撞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凌天云抡转着手中的宝刀将那一朵朵笼罩而来的白芒丝网冲破。那激射悍然的刀气势若破竹般将这一朵朵白网划破。一道道如锦布撕裂的声音响彻在这清和宫之中,而在这阵撕裂般的声音之后,那几条激转的身影骤然停下。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已经收起,而围攻他的那几名太监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他们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神色。他们手中那拂尘之上的白丝已然被那宝刀削断,如雪舞般飘洒在这清和宫之中,满地如落尽了刺眼的白霜般。 “你们全部退下吧。”刘承筠摆了摆手,朝那几名太监说道。随着太子刘承筠的命令,那几名太监毫不犹豫的退了下去,连那几名宫女也是走得一干二净。此时,清和宫之内只剩下了那北汉太子刘承筠与凌天云二人。刘承筠并没有因为那些太监的落败而感觉羞怒,他脸色异常的平静,向凌天云望来。 “都说虎父无犬子,没有想到凌少将军武修境界之高但刀法却也更加精妙无比。本太子刚才多有得罪,请凌少将军莫要见怪,生在皇室之中,难免会有一些陋习。”此时的刘承筠毫无一丝半毫的威严气息,他朝凌天云双眼露出真挚这目光说道。 对于这样的结局,并没有出乎凌天云的意料,如果刚才他实力不够,被那几名太监打败擒获,相信这名太子殿下也不会如此般的真挚亲和。到了那时,他也必定是生死难料,皇族子嗣,还真的是不能以常人的目光来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太子刘承筠居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这让他很是意外。 “草民凌天云见过太子殿下,先前草民有不敬之意还望殿下海涵。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草民不得不谨慎。”凌天云知道对方身为太子已经落下了身份,而自己也不能不给对方一个台阶。 “凌将军镇守白水关其功显赫,本太子也是对凌将军敬仰已久。至于本太子为何知道你的身份,那还是从胡贵妃那得到消息,她说晋阳城唯凌家父子可救,开始本太子并没有在意,只是你刚才说出了本太子一直以久的疑惑。而这晋阳城里除了凌少将军能来找本太子,其他的并不会冒然来清和宫,加上胡贵妃将你的相貌给本太子描述了。所以本太子这才确定,你就是凌少将军。” 凌天云没有想到胡贵妃居然也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刘承筠,只是他不明白胡贵妃为何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眼前的太子。至于自己现为大周皇帝的义弟这个身份那胡贵妃却不知道有没有告诉刘承筠,这让他心中不免得暗暗警惕着。那胡贵妃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名媚惑众生般的女子身边却有一名天真无邪的小宫女。他心里不禁的暗想着,对那胡贵妃不仅仅是好奇起来,更多的还是多了一份戒心。 “凌少将军混入这皇宫之中,倒是出乎本太子的意料。虽然凌少将军身为本国镇守边关大将之子,但凌少将军义肝侠胆又得到了大周国皇帝的青睐。两国交战,恐怕这关键还真的是你们父子二人。”刘承筠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他毫不忌讳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第五百七十九章 将血破天霄(六) 对此,凌天云心中升起了一抹隐隐的戒备之意,他没有想到这晋阳皇宫之中如此般的复杂。眼前的这名太子刘承筠还有那胡贵妃,以及在这皇宫之中的太监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有想到这皇宫中居然隐藏了如此复杂的人物们。 但是凌天云并没有将这一切显露出来,他只是淡淡的望了望刘承筠,并没有回答对方。而刘承筠见状,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对于凌少将军之事皇宫之中知晓的人并不多,而这些知情者并凌少将军并无敌意,所以凌少将军不必担忧。承筠虽然为身为太子,但是这晋阳城里的情形你也知道。契丹人贼心不改,耐奈我国实力低微,只能在契丹人面前俯首称臣。如果可以消弭这次战争,本太子即位之后,必定勤政为民,让我大汉国修养生息,定会摆脱契丹之威。” 显然刘承筠为了说动凌天云居然做足了功课,这让凌天云更加警惕了,他不知道是何人安排了此事,他也不知道那刘承筠背后之人是谁,只是他隐隐的感觉到那燕龙星一定与此事有关系。 “太子殿下太看得起草民了,家父虽然为大汉边关镇守大将,但是家父是家父,草民是草民。刚才太子殿下的一番话确实令人心动。想不到这一切都在太子殿下的算计之中,倒是草民多此一举了。”凌天云心中警惕之余便是深深的忌惮。他没有想这一切都是别人的算计,而他出现在这清和宫显然太子刘承筠早就知道了,而且刘承筠也知道那皇帝刘昱已经被掉包了的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凌少将军何尝不是有需求。你我二人各自所需罢了,你助承筠劝退大周军,那么承筠便可以助你剿灭钟家,只要承筠登得皇座,那钟家必定会在晋阳永无落脚之地,如何?”刘承筠双眼里虽然带着无比真挚的目光,但是在凌天云看来,刘承筠城府之深着实可怕。 “既然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凌天云一扬眉,朝对方说道。各自所需,刘承筠要的是北汉皇帝的宝座,而凌天云却要的是救自己父亲免于劫难。至于大周军能否撤退,他心里并没有底,因为他知道柴荣的决心,真的要让大周军撤退必定要大费一番周折了。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寻思着,看起来自己真的还是被人利用了,还有那太监韩立,显然是受人指示。 “你等先回白水关吧。”凌铎之看着那巍峨的晋阳城北城门,他仰着头任凭那暴雨浇下,而他的身后则是那几名仅存的侍卫,他朝这些仅存的侍卫吩咐道。只是他的那声命令却没有得到那几名侍卫的回应,令他心里升起了一股难掩的百般滋味。这一路之上,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可以说是通行无阻般的来到了晋阳城北门。只是这种感觉让凌铎之的心又悬了起来,钟家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对他的擒获。 晋阳城犹如一座深险的囚笼般,只待入笼的猎物。而凌铎之觉得自己就是这只入囚笼的猎物,他不想再连累追随自己多年的侍卫,所以他只能命令这些随他离开白水关仅存的侍卫回到白水关,只有白水关才可以给他们一片自由的天空。 “我等誓死保护将军,请将军成全。”众侍卫轰然齐声说道,他们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是他们脸上洋溢着难掩的战意。他们是跟随凌铎之征战多年的袍泽兄弟,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边关勇士,他们是为了凌铎之挡下无数次明枪暗箭的守护者。 “不可,你们入这晋阳城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回到白水城才是最好的。再说本将有叶少侠与南宫姑娘二人保护,也不会出什么差池。你等肩上还担负着镇守我边城关隘的重任,莫要因为本将一人之事,而让白水关落入了契丹人之手。”凌铎之虎目一瞪,浑身充斥着一股无上的威严,朝众侍卫说道。 众侍卫一听脸色顿时露出了不舍的表情,军令如山,跟随凌铎之多年的部下早就将这深深的铬在了自己的骨子里。他们双眼里泛出黯然的光芒,虽然他们的袍泽被钟家的武士杀害于那无名山谷之中,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惧意和后悔,他们只想为凌铎之挡下晋阳城里的明枪暗箭。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连立在凌铎之的身后,他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凌铎之的决定,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晋阳城并不是白水关,晋阳城里也没有白水关般的险山恶水,但是晋阳城里却更加凶险万倍。这晋阳城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任何人进去了,必定会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将军,容属下护送将军入晋阳城吧。”众侍卫低头不语之即,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却是那温伦抬起了头,双眼里露出了坚决果断的目光向凌铎之望去,他面容刚毅而又执著,他全身的内力虽然全失,但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战意,令人心生敬意。 “胡闹,温伦,你功力尽废,怎么可以随本将冒险。你与其他兄弟一同回白水关,那里才是你们的天地,晋阳城并不适合你们。”凌铎之脸色一肃,朝温伦喝斥道。对于这名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多少还是有一些愧疚,因为自己使得这名部下功力尽废。一名铁血将士的功力尽废,就等于要了他的性命。而这名铁骨铮铮的部下却没有任何的怨言,一心一意却还在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这令凌铎之心中微微的一颤,心中顿时暖意流窜。 “将军,温伦已经是一名废人了,纵然是回到了白水关又能如何,倒不如让温伦做将军的马前卒,为将军挡住最后一次明枪暗箭,这样温伦才死得其所。温伦之意也是全体边关将士之意,望将军莫要负了白水关全体将士的一番苦心。”温伦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凄漠之色,他语气里虽然平淡无奇。但是从他的语调之中却透出一股令人心碎般的悲壮气慨,那种拳拳的赤子之心昭然可见。 “凌伯父,既然温将军要一道同行就成全他这份忠义之心吧。再说了这晋阳城也不见得多么凶险,以凌伯父的人脉和关系必然会化解一切危机的。温将军忠肝义胆,也算代表了白水关边军的一片心意。”叶吟风见状,不禁的替凌铎之开口求情道。 凌铎之一听,他双眼微微的闪烁着一丝精灼的光芒,他沉吟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而温伦则是脸上欣喜之色毫不掩饰,他急连向叶吟风道谢。其他的侍卫脸上失落表情一扫而光,对于温伦能够留下来,就代表凌铎之已经接受了他们的一番忠心和爱护。他们之间只要有一人留下,就代表了他们一切,而他们也将赶路回到白水关,那里才是他们的天地,那里才真正需要他们。 “如何?”叶吟风问了问双眼紧闭的南宫纤尘,他的心里也是无比的紧张。他们四人很顺利的进入了晋阳城,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就是连盘查也是简单的很,不过凭着凌铎之的腰牌,他们也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仿佛他们入城只是一些寻常百姓入城般,整个晋阳城北门入城之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从晋阳城趁趁而出。 战乱之时,进城容易,但是要出城就难了,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四人一进这无比冷清的晋阳城之后,并找了一家客栈,凌铎之带着温伦并没有去军部报道,也没有去那皇宫之中,而是去拜访一些故友,以便这些人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有所帮助。而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侧在客栈里留了下来,南宫纤尘施展大千机巫术想要算出凌铎之入城凶吉。 只见南宫纤尘双手结成不知名的印法,从她的指间流转着道道绚彩夺目的光芒,随着她结印飞旋而转的迅速越快,她脸上开始泛出苍白之色。那红润的脸颊上更是泛出熠熠生辉般的光泽,不住的有香汗从她的额上缓缓流下,不一会儿,她的额上集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叶吟风很是好奇的看着南宫纤尘指间流转着的光芒,那光芒宛若星光点缀般,一道一道又一道,那编织在一起的星芒开始交汇在了一起,然后一幅无比夺绚的画面呈现在了叶吟风的面前。 这道画面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随着南宫纤尘指间星芒密集而起,那道画面便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而叶吟风却是双目里泛出惊愕的目光,流转在南宫纤尘指间的星芒织成的画面成了一幅星空图,虽然这是一幅缩小的星空图,但是叶吟风却是无比的眼熟,因为他曾经见过这幅星空图,在那三清山的那山洞之中,他还从这星空图之中看到了一名道骨仙风的老者。 随着南宫纤尘指间转动的越快,那指尖之上的星空图就越清晰,叶吟风看到了那星空图之上群星璀璨仿佛如真正的星空般。正在他惊诧之即,那指尖流转的点点星光开始跳动起来,宛若活了过来般,数颗明不一的星光在指尖之上如一颗颗绚彩的宝石般。这大千机之术果然奇妙无比,南宫纤尘宛若这主宰这星空的仙子般,泛出神圣的光辉,令叶吟风忍不住看痴了。 一颗闪烁的星光从南宫纤尘的指尖飞逝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另一根指尖之上,这如真实般的星空更是让叶 吟风惊叹不已。古武门派果然底蕴雄厚,这大千机巫术之玄妙,这功法之神秘,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星光慢慢的变得黯淡了,叶吟风知道南宫纤尘施展这大千机巫术已经快要结束了,他忍不住紧张的问了一句。他想知道这巫术里预测的结果是什么,他知道凌铎之入晋阳城必定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想从南宫纤尘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结果。 南宫纤尘指尖的光芒渐渐的消失了,那张羊脂般的脸庞上还残留着香汗痕迹,她黛眉轻轻的挑了挑并没有急着回答叶吟风。而是手绢擦拭了一下脸庞上的汗迹,这才双眼涌出凝重的目光望着叶吟风。 叶吟风见状,心中猛然间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那双微微发烫的柔荑,丝丝真元从他的掌心中缓缓的灌输进了对方的体内。使得有一些气息紊乱的佳人这才稳定了下来。 “将星陨落,天霄难宁”南宫纤尘贝齿轻启,道出了这八个字。 第五百八十章 将血破天霄(七) “将星陨落,天霄难宁。这代表什么意思,难道凌伯父会遭遇不测,便是那天霄又是什么意思?”叶吟风双眉紧锁,疑惑的问到。从南宫纤尘那凝重的眼神里他也看出了一些,凌铎之这次的晋阳之行可能遭遇不测,而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对于凌铎之与凌天云父子俩,他本就有莫名的亲近感,只此没有想到初遇凌铎之,便会劫难降临。 “天霄是什么意思,那星象之上并没有很清晰的指示。看起来这次晋阳城凶多吉少,我们要加倍小心,钟家势在必得,凌家掌握了封家的秘密。钟苍风又是一代武学名宿,以他的修为和实力想要脱身必定困难,我们也尽可能的助凌将军脱身。”南宫纤尘摇了摇头,她脸上苍白之色开始慢慢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桃红般的红艳之色。 叶吟风无比怜惜的望着眼前的这佳人,他心底升起了一股暗暗的暖意。南宫纤尘绝代佳人,出身名贵,可自己却是无名小卒,难得此份真情追随着自己。他想到了那白衣无瑕般的少年燕龙星,那个就是连女子见了也要自惭形秽的少年。他也没有想到燕龙星对南宫纤尘也起了不轨之心,他想到了那名白衣似雪般的女子与燕龙星连袂出现在江州城外的长江小舟上,他觉得他们似乎才是这天地间最佳配的一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深刻的认识了燕龙星,从对方身流露出了一股令他骨子里厌恶的气息,虽然至今为止,他并没有从燕龙星的身上找出任何的弱点。对方似乎完美无缺,没有一丝一毫的弱点般,但是叶吟风觉得这世间没有如此完美的人。越完美的人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只是这种破绽并不会轻易的被找到而已。 “你要想什么?”南宫纤尘螓首微抬,一双美目里流露出了绚丽旖旎光芒,那琼玉般的鼻尖呼出道道淡淡的香气,只叫叶吟风心中莫名的一暖。他顺手将这青衣女子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觉得对方的身子微微的一颤,最后顺从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柴荣这几日里的脸色并不好,一连几天都是暴雨倾盆,攻城之事一拖再拖。看着那茫茫的雨幕,他愁眉紧锁。这些日子里,大周军营里因暴雨狂降使得许多士卒都全身乏力,如得了重病般,而大周军的士气也在这连连不停的暴雨里低至了极点。最令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军营里的粮草也开始出现了缺乏,使得很多士卒都无法饱餐每一顿,随着大雨磅礴而下,晋阳城里的气温也降低了。 大周众将将聚集于柴荣的营帐之内,他们的脸色并不愉悦,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使得这几日里都无战事。大雨连绵不止,而大周军营里的士卒又无法操练,整个大周军营中弥漫出了一股郁闷的气息。 众将不住的窃窃私语着,而柴荣则负手而立于那案桌之后,他虎目里精光炯炯,脸色却是异常的沉重。他也没有想到老天都在帮这弹丸小国,连这唾手可得的晋阳城都无法拿下,使得他那万丈雄心开始消隐而下。 “报,据探子回传,白水关镇守大将凌铎之回到了晋阳。”一名斥候趁着雨势来到了营帐外大声报道。这个消息更是雪上加霜,柴荣最不想也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凌铎之,不至是因为凌铎之是凌天云的父亲,因为他与凌铎之还有一段交集过往。 “知道了,退下吧。”柴荣虎目射出慑人的光芒,将那名报信之人打发了。他的心里涌起了阵阵滔涌,心中更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他那种不安并不是针对大周军,而是因为凌铎之。对于钟家倾巢而出对付凌铎之,他已然知晓,随着凌铎之的出现,他觉得钟家也将开始一场更为惊人的变故。 “陛下,我等还是趁早做打算。这暴雨倾盆下个没完没了,而我大周军粮草匮乏,应当做出长久之策。”身为这军营中的军师王朴更是将双眉拧成了一条绳般,他那苍老的容颜上泛出几抹凝重的气息。对于这样的天气,就是军神再世,也无法改变的。他只能未雨绸缪做做出及时的应对,才能将大周军的损失降到最底。 赵匡胤与众将听完并没有任何的反驳,对于这样的天气,而且大周军此时气士更是低迷,继续留在此处必然受挫。众将一时也无语相对,他们无奈般的听着那拍打在营帐上的暴雨声,心里更是将这鬼天气恨得咬牙切齿。 “朕也知道最近大家的心情不好,朕也如此。晋阳城唾手可得,奈何这天公不作美。朕也不想看我大周的将士们遭此不测,至于撤军一事,容朕再考虑考虑。此乃关乎我大周国威,不可冒然轻易决定。”柴荣双眼里难掩的忧色毫不掩饰,他不知道凌铎之的归来会给这天下带来什么局面。如果大周军顺利拿下晋阳城,那么这天下局势将发生翻天覆地般的改变,如果大周军失利,那么他只能再找良机了,只不过这个良机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涓涓的雨水从瓦檐上滴落,四处里尽是雨滴的声响,莫名而来的暴雨给这沉闷的晋阳城增添了几分生气。然而在这清冷的院落里,却凝起了一份肃杀的氛围,丝丝雨滴凝起的杀意弥漫而起,白茫的雾气卷着那道肃冷的杀意翻转涌动。 钟剑鸿双眼里射出冷冽的寒光,他的身后便是钟家最为精锐的武士,他已然高坐于钟家之主的位置上,在他的身旁已然换成了那白发苍苍布衣着身的钟苍风。此时的钟家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凌厉战意,那决然般的表情浮现在每一位钟家武士的脸上,他们双里难以抑制兴奋般的目光。 “成败在此一举,钟家如否壮大立足于天下,就看这一举了。各位忠于我钟家,那么我钟家也不会辜负各位的一番忠心。钟家只是偏安于这弹丸小国的武修世家,天下武修多如牛毛,而我钟家想要立足于天下武修界,放天下武修界知道我钟家也可以称雄天下武修。”钟剑鸿振振有词的说道。 “轰”,整个钟家凝起了一股冲天的气势,将那倾盆而下的暴雨都隔绝在那上空,仿佛钟家那化作凌厉气势变成了实质般。四起的磅礴战意在钟家院落上空凝聚成形,宛若一柄锋利的宝剑般,将这晋阳城里沉闷的气息给撕裂而开。 看着一名名钟“家武士鱼贯离开,钟剑鸿只觉那雨下得还不够大不够猛烈。晋阳城必需翻天覆地,注入一股新的血液。它将不再是那弹丸小国的皇都,它将放眼于天下,与帝都汴梁相媲美。 “凌铎之这一次必须死,你可安排妥当,如果不行,老夫纵然是名声尽毁也要让再出手一次。”钟苍风双眼里凌厉光芒如剑般射在了钟剑鸿的身上,那道如实质般的目光直将钟剑鸿浑身一颤,他知道自己的祖父钟苍风武修境界似乎又精进了一层。 “恭喜祖父,武修境界大为精进,破碎虚空指日可待。”钟剑鸿不禁的向对方恭敬说道。 “武修之道永无境止,破碎虚空哪能这么轻易达到的。”钟苍风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伸手捋了捋自己颉下的胡须,淡淡的说道,只是那脸色不禁的得意之色一闪即逝。破碎虚空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境界,如果他比完颜无敌和风恋刀还要提前达到那个境界,那么这天下的第一高手就是他的了。 破碎虚空,荣登仙境,成而长生不老,这等荣幸他怎么会不欣喜。什么大周国,什么南唐国,他尽然不会放在眼里,而他便这真正的天下第一,那种万民膜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就要憧憬起来。 “凌铎之此次在劫难逃,上次被他侥幸逃脱,是他运气好。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幸运了,晋阳城需要有人祭血,而凌铎之的血液正好。”钟剑鸿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寒之色,他非常自信的回答道。而他的脑海里却闪过了一条青衣卓然般的人影,那清丽出尘般的容颜让他心中不免得心猿意马起来,但是他心中那歪念刚一起,脑海之中就浮现了一道白衣无瑕般的人影,使得他浑身猛然间一个哆嗦,全身却又莫名的热躁起来了。 凌铎之带着温伦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悲壮愁意。他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的故友以及军中的袍泽兄弟都神秘的失踪了。他拜访了每一家,发现却是所有的屋落院子都换了主人,换成了他再也不认识的人。他觉得这晋阳城变得令他非常的陌生起来,让他感觉到自己无比的孤寂。 自己多年未至晋阳城,他觉得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曾经的战友袍泽,都已经消失得让他找不到任何的踪影。这一切,原来早就有预谋,他心中无比悲凉的想到,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钟家所为,但是他觉得这晋阳城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般,将他死死的网住,纵然他有一对翅膀,那也无法逃脱这张巨网的围捕。 他还想去找这晋阳城里的同僚,那些在晋阳城里任职的文武官员,但是他看到如此的情形,心中升起的凉意比那临天而下的暴雨还要寒意几分。他身为一代边关大将,却对皇都抱有陌生的感觉,不管是对这晋阳城,还是对这晋阳城中的人。 离阳宫中,假刘昱心中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他知道钟家之人已经尽数回归,那么他的靠山终于回来了。而他在那城墙之上与守城将士共同抗敌的功劳一定会得到钟家的认可,他在晋阳城墙之上做得种种,一定不会让人引起怀疑了。想到这些,他心中又不禁的暗暗得意起来。 “来人,带朕去胡贵妃的寝宫。”想到那酥媚到骨子里的胡贵妃,假刘昱心中不禁的一荡。当他看到那浑身充斥着无尽媚意的胡贵妃时,他就被那令人神魂颠倒的胡贵妃迷住了,只是他却一直没有机会一亲芳泽,而今大雨磅礴,大周军也不可能发起进攻,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了却自己的一厢私欲。 坐在软轿之中,假刘昱心中遐想着与胡贵妃亲近的快感,让他不禁的在那软轿之中发出一阵呻吟声。虽然大雨倾盆,但是依然无法阻挡他心中那越来越强烈的占欲之举,他的身子不禁的随着他那遐想而变得热躁起来。 缓步而行的软轿突然停了下,使得在那轿中独自畅想的假刘昱勃然大怒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了下来。” “国难当头,你也有雅兴往后宫中去。”然而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使得他脸色不禁的一变。 第五百八十一章 将血破天霄(八) 掀开了那软轿的窗帘,假刘昱只见一名布衣壮汉立于那暴雨之中,那如刀刻的脸庞上泛出几分肃然的气息。特别是那双炯灼的眼眸,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将那暴雨撕裂而开,那人的身上涌出层层的煞血气息,一股无上威严油然而现。 “凌铎之,你怎么进宫了?”假刘昱脸色大惊,他双眼里透出一丝惊慌神色。他没有想到凌铎之居然来到了皇宫之中,而且还直接找上了,这让他出乎意料,钟家布下了天罗地网为的就是将抓获凌铎之,只是没有人想到这凌铎之将孤身来到了皇宫之中,而且直接找到了他。 顾不得那暴雨降临而下,假刘昱双眼里丝毫不掩饰对凌铎之的惧意。那四名抬轿的侍卫依然保持着抬轿的动作,只是脸上无比的僵硬而且他们的眼肿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的嘴张得大大的,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这个皇帝做得就这么爽了。钟家到底有什么阴谋,居然将陛下都敢掉包,你也真够大胆的,连陛下都敢冒充。”凌铎之脸上露出讥诮之色,他沉声向那假刘昱说道,踏着那汩汩的雨水,他大步朝那假刘昱走来。此时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滚滚悲烈气息,因为钟家,他身边的侍卫都牺牲了,最让他不容忍的是,连北汉皇帝都被钟家出卖了,而且还立了一名假皇帝。 “凌将军何出此言,朕本就是大汉的皇帝,何来掉包之说。莫不是凌将军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难道连朕都信不过吗。“假刘昱毕竟是钟家培养多年的得力干将,他很快就将眼中的惊慌之色隐藏起来,随后故作镇定的向凌铎之说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钟家倒施逆行,迟早会遭报应的。本将这次并不是来找你的麻烦,这一次本将就想知道钟家的总个计划,居然将这晋阳城弄得乌烟瘴气。而你身为钟家最重要的棋子,显然知道不少。”凌铎之冷哼一声,朝对方喝道。他已然是没有办法了,他必须抓住钟家的弱肋,这样他才有扭转局面的把握。 雨势渐渐的小了起来,暴雨开始变成细雨了,那天空之上泛起了一抹铅白之色。那抹铅白将那郁暗的云层追逐而过,银白的光华在那天空之中开始弥漫而开,天空似乎要放晴的迹象了,但这雨还是淅沥的下着。 假刘昱感觉到了全身一丝寒意在蔓延着,他双目里一丝惶意掠过,凌铎之显然是有备而来。但是做为这次钟家的棋子,他所知也有限,就是连他自己的生死他都无法掌握。心中虽然流过一丝悔意,但是他还是将这一切希望寄托在了钟家。凌铎之直逼皇宫,孤身前来,其皇宫之中的禁军显然不知晓,而且皇都之中的文武百官也显然不知。 “朕不知道凌将军在说什么,凌将军对朕一直宠幸钟家有偏见,那也罢了。但是朕并不明白凌将军所说什么钟家计划,凌将军从哪里来还是从哪里去吧,朕就不治凌将军不敬之罪了,擅闯皇宫乃死罪,这等罪行朕皆可以免去。” “还要狡辩,你本就是钟家的一条狗,你哪有什么资格称之为朕。”凌铎之听闻到,顿时脸色一变,他出言喝道。而他周身里更是气息暴涨,向那软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他心中早就有打算,将这假皇帝擒获,到时钟家出卖皇帝以钟家之人冒名顶替之事便会公布于晋阳,到时钟家的阴谋便会揭穿。 “呵呵,凌将军也太心急了吧。皇宫重地哪里是你等边关守将能进就进的吗,莫要以为我晋阳皇宫无人了不成。”就在那假刘昱惶惶如惊之即,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在这雨丝之中,那声音却是无比清晰的落在了凌铎之与那假刘昱的耳中。 凌铎之脸色一凝,他定睛一看,却是从那皇宫院落之中掠出了几道人影,他们颉下无须,苍白之中更着几分凝血般不健康的红晕。他们身形如幽灵鬼魅般从那院落围墙上掠出,他们身上带着几分阴柔寒彻的气息,将那丝丝而下的雨割成了一片一片。他们双眼里更是凝出一抹诡异如阴寒的目光,朝凌铎之望来。 “都说晋阳皇宫之中隐藏着一群深不可测的高手,没有想到却是一群没有卵蛋的残人。尔等奉职坚守这晋阳皇宫,却是是非不分,此人乃钟家分插的棋子,早就不是皇帝陛下了。而你等却是为了一名冒名顶替的膺品而大动干戈,却不知道当初将你等留下的那人会不后悔了那次的决定。”凌铎之虎目精炯,他手中的佩刀一振,一道凌厉的刀芒从那佩刀之上掠起,将这雨丝切成了断续。 “是非黑白,又有哪人说得清呢。凌将军镇守边关劳苦功高,我本应敬之。然而此处乃晋阳皇宫大院,就由不得任何人私自擅闯。我等守护着这皇宫当然有我等的职责所在。如果凌将军即刻退出,我等也不会阻拦。但是凌将军要伤这皇宫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我等也不会坐视不理。” 四名手持拂尘的太监无视这纤雨飘洒,因为他们的身姿比那细雨还要飘洒,他们从那院墙掠过也不过几息的时间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凌铎之与那假刘昱的中间。他们一身宽松的长袍,看不出他们的身材,但是他们那苍白之中带着难掩的血红之色却显示出他们有着诡异的身手和不凡的修为。 望着这群守宫不守人的怪物,凌铎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传说之中隐藏在皇宫中的高手居然会是这般恐怖的存在。纵然是他全力出手,也无法一举将那四名太监击破,相反,那几名太监自成阵形,暗含纵横之法,可见这些人除了高深莫测的武修之外,他们还身怀莫种队形阵法。以他一人之力,就要说击倒这四名太监,就是要瞬息间击倒一名太监,都是很困难的。 假刘昱双目一转,他也没有想到这皇宫之中会出现这么一群高手。对于晋阳皇宫之中隐藏着了一批深不可测的武修,他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他以假刘昱的身份进入这皇宫之中,却没有什么机会遇见。怪不得,这皇宫之鲜有发生刺杀,因为皇宫之中居然隐藏了这么一群恐怖的怪物。 心中掠起了一抹欣喜,那假刘昱双眼流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皇宫里的守护人出现了,那么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然而他那得意的眼色一掠出,他觉一道阴寒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只不过那道阴寒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就一扫而过了。 那道阴寒的目光正是那四名太监之中的一名,那目光里包含了不屑,还有一些他不明白的含义在内。那目光太过瘆人,让他不禁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觉得他这辈子宁愿面对像凌铎之这样的人也不愿意面对这几名脸色诡异的太监。“守宫不守人,这也算是哪门子的规矩。江湖中有传言,这天下分崩离析之即,除了四大古武门派还有一超然的存在,以这个超然存在为主导。距前朝大唐覆灭五十多年以来,各地各自为王,眼下天下间不下有十数之国,而那个超然的势力便有人渗透进去各国的皇都皇宫之中。这群渗入的人群就是太监,凌某实在想不通,尔等已经连做为男人的一切都斩却了,为何还固守着天下各国的皇宫之中?”凌铎之双眼里凝起一抹精光,朝立在他身前的那几名太监问道。 “凌将军身在军营之中却还知道这么多江湖武修界传说,可见凌将军也是用心良苦。我等身在皇宫不问世事,只为守护这皇宫的安宁而已。凌将军丝毫对我等有所怀疑,但是凌将军多虑了,我等并没有什么不轨之举。”其中一名太监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那苍白之中带着诡异血色的面容上古井不波。 “每个人都有欲望,而你们也一样。”凌铎之听罢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皇宫内院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你们又将做为男子的一切斩却。这世间还有什么欲望会让你们甘愿固守在这皇宫之中,除了那个庞大势的旨意之外,本将军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令你们受制于这皇宫之中。” “天下大势,皆有一切因果,凌将军不相信我等,也情有可原。只是我等奉着守宫不守人的规矩着实是有所职责。但是我等在这皇宫之中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份之事,只是守着这皇宫,天下武修所其之多,而这皇宫之中又是重中之重,我等当然履行承诺奉命行事罢了。凌将军如果不伤害这宫中之人,大可退去,我等既往不咎。” 凌铎之知道这群太监并不会透露任何的信息,他不禁的浓眉一扬,看起来自己要活捉那假刘昱是不可能了。他手中的佩刀紧紧的握着,他不确定这群太监与钟家是否有勾结,但是从他们那坦诚的目光里他并没有看出什么。 “凌某身经百战,从未败过。这皇宫之中虽然是龙潭虎穴,但是凌某也何曾惧过。四位既然有自己的职责,那么凌某也有自己的苦衷,此人凌某必定要带走,还望四位成全。此事关乎我大汉成亡,晋阳城危在旦夕,希望四位体谅一二。”凌铎之眼里射出一抹坚决的目光,他朝那四名太监说道。 “此事决无可能。”一名太监更是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话语一毕,四人身上顿时涌出了一股磅礴的气息。那如排山倒海般的气息朝凌铎之狂涌而去,刹那间,天空为之变色,就是那纷纷而下的雨丝也顿在了那半空之中,这四人身上的真元波动,还有他们身上泛出磅礴的气势,都显示出了他们不凡的修为和恐怖的实力。 凌天云马不停蹄的从清和宫奔出,当他来到了离阳宫之外时,感觉到了四股超强的气息波动。那四股强劲的气息波动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那四股强劲的气息波动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阴寒之中带着诡异的气息,正是这皇宫之中那些太监身上泛出的气息波动。他不禁的一怔,难道这皇宫之中又闯入了高手,居然出动了四名绝强的大内高手。他想进去看看,眼下他还没有得到自己父亲的信息,他还是毫不迟疑的转身向那宫外走去。 第五百八十二章 将血破天霄(九) “禀家主,凌铎之已经入皇宫了。”一名钟家武士躬身向立在院落石亭之中的钟剑鸿汇报道。此时,天色微沉,铅云层层铺满整个天际,淅沥的细雨还在一直下着,凝茫的雾起开始泛起,一股诡异的气息油然而生。草木翠郁滚落着滴滴水珠,那无力的树叶无法承受那雨滴的重量,微微的一低,那雨水顺势而下。 钟剑鸿看得很是细致,他仿佛没有听到那名武士的汇报般,双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光芒落在了那院落之中郁树中。那一身华丽的锦袍将他那修长的身躯突现而出,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被那微风一吹,那种飘逸般的气质顿时而显,而那俊逸的面容上却泛出抹阴寒的气息,与那飘逸的气质大相径庭。 “好了,知道了,你退下吧。”钟剑鸿语气淡淡的将那名汇报的武士打发了。随着那名武士的离开,他的脸庞动了动,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了狰狞的目光,“凌天云,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要怪只能怪你太自以为是了,这一次定叫你们父子俩命丧黄泉。”他低声喃喃而道,那双修长的手因他那扭曲的面容而开始发力,那石亭木扶手被他用力一抓,“咔嚓”,那木扶手应声而裂。 一条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钟剑鸿的身后,而钟剑鸿却没有回头便已然知道来者身份了。“凌铎之回宫了,与我们预想的一样,看起来叶吟风将整件事情都告诉他了,而他却想搏一把,闯入皇宫将那假皇帝抓住。”钟剑鸿并没有回头而是目光落在了前方,他向来者淡淡说道。 “凌铎之心太急了,而且他手中还有兵符,他却不动用兵符想自己闯入皇宫之中。一向以奇招制胜的他这一次却还是被我们料中了。他以为皇宫就是白水关,想入就入想退就退,恐怕他现在正与那些怪物们打得激烈呢。”钟苍风并没有在意钟剑鸿没有回头,他缓步走到钟剑鸿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钟家是不是要去看一场热闹了,顺便做一个顺水人情卖给那些怪物们。”钟剑鸿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戏谑之色,他满怀期待的说道。如果可以将凌铎之从那皇宫里抓出,那么凌天云必然受制于钟家。 “老夫也好久没有看好戏了,这一场龙争虎斗又怎么会错过呢。另外死死的盯住叶吟风等人,只要他们出了客栈将他们团团围住,决不能让他们闯入皇宫之中。凌铎之今日必死于晋阳皇宫之中。” 因为那些太监隔绝了凌铎之那强悍的气息,身在软轿旁的那几名侍卫终于恢复过来了。他们眼里流露出惊恐之色,他们急急的将那全身颤抖不止的皇帝扶了下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全身被一座大山压住般,浑身无法动弹半分。随着那大山般重压的消除,他们这才意识到一种不妙的感觉。 假刘昱惊慌失措般的被那群侍卫扶着从那软轿上走下,他们淋着细雨朝一旁的亭内而去。对于这四名救星般出现的太监,他们眼里更是难掩欣喜之色,但对于凌铎之弥漫而出森恐气息,他们便心底泛起无力般的惧意。 凌铎之抽出了那柄佩刀,他将那刀鞘扔在了一旁,雨丝顺着他那如刀削般的面容而下,那身合身的劲装已然被雨水打湿。他双眼里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纵然是面对着数万契丹铁骑他也没有如此肃重过。 手中的佩刀映出了一抹森寒的光泽,也映出了那四张苍白得带着病态般红晕的面容,雨丝开始被那对峙的气息分割而开。雨一直下着,对峙着的五人双眼里却射出了如电光般的炯光,只差一个契机,大战骤然间暴发。 四名太监在雨丝中拖出道道残影,他们手中的拂尘更是隐匿于那雨丝之中,疾速的身影瞬间就来到了凌铎之的身边。接着四柄拂法卷起漫天的雨丝发出哧哧声响向凌铎之激射而去。四人分别立于凌铎之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他们一出手便是雷霆般的一击,丝毫不带任何的慈怀之心。 刀光掠起,凌铎之身形旋动如风,道道雨丝在他的身旁倒飞激射,那沉稳的步伐扎实的踩在那地面之中。缕缕刀光泛出一层嗜血的鲜红之色,倒映着雨丝狂涌而起,他脸色凝重但双目却如炯电般,他手腕轻转一抖斜飞的雨丝变得层层叠叠,细丝般的雨化作了一道道水幕将他的周身护住。 长刀狂吟,卷起阵阵涟漪,四柄卷飞不止的拂尘更是将这四周的气息与雨丝搅动着。“嗞嗞”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五道身影交织如流,随即五人身上的气息再一次的暴涨而起,滚滚的气息与那雨丝交织在一起,一股股融化的白雾漫天而成,而那刁钻的拂尘总是从那漫天而起白雾激涌而现。 凌铎之挥起佩刀大开大合,纵然正是行军破敌的刀法,这种大开大合的刀法却将那四柄刁钻如诡般的拂尘牵扯住了。一时间,五人大战在这雨幕之中,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也有数道沉闷声。 四名太监见凌铎之那大开大合的刀法,顿时脸上凝肃之色涌现而出,他们双眼相对一视,手中的拂尘化炸开的丝线宛如一柄寒光夺目的宝剑般,那白茫如雨丝的丝线凝成了一束。他们体内的真气狂涌而出,将那锋利无比的丝线凝成了一柄更加诡异的宝剑般。他们手中仿佛握住了四柄锋利无比的宝剑扬起层层寒气卷起夺命般的招式向凌铎之笼罩而去。 面对着这四名太监改变的战术,凌铎之脸色凝重之色更加郁浓,他手中的佩刀隐隐的一声沉吟。而他身上那股更加浓烈的血煞气息也磅礴而发,他全身稳如磐石,健壮如山岳般的身躯卷起了滚滚如涛浪般的气息。那双炯目里凝起如焦般的眼眸更是泛出电火般的目光,将这四名太监的一招一式尽收眼底。 四柄拂尘化作的寒剑如刺般卷向凌铎之周身要害之处,纵然是凌铎之扬起的刀光再旺更盛,将是还是有破绽。就在凌铎之反手间劈刀一柄诡异角度刺来的拂尘时,一道寒光无声无息的从他的肋下袭来,那种森寒无比的气息使得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随着又有一柄寒光悄然落在了他的背后。 “嘶”的一声,他的肋下已经中了一剑,飙起的血液将这雨丝染红了,而凌铎之更是觉得一股阴寒的真气从他的肋下钻进,使得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他一转身反手一刀将那柄拂尘劈开,又是一道钻心之痛从他的后背涌来,然而他不未来得及感受那种钻心之痛时,脚下一个刺痛使得他全身一颤,他脚下一错,身子一个趔趄。 见凌铎之身受三处重伤,那四名太监便手中拂尘一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们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只是冷冷的望着凌铎之。空中弥漫着一股鲜艳刺刺鼻的血腥气息,正是凌铎之身上汩汩而流出的鲜血,将这雨丝染红了。 单刀支地,凌铎之的双眼里泛出了一层狰狞的血红之色,他的面容宛如一尊魔神般,他头发出的发髻已乱。三处难忍的刺痛使得他的面容有一些扭曲,但是他的双眼里却射出一抹坚定的光芒。倒插在地面之上的佩刀被他缓缓的拨起。那嗜红的眼眸里开始流转着一抹令人心悸般的光芒,点点妖血开始充斥着他的瞳孔处。 “呵呵,你们黑白不分,护着贼人败寇,可曾想过你们为何护住这皇宫真正的目的。莫要以为天下人都是庸人,也莫要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痴。龙隐殿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凌铎之纵然没有这个实力将龙隐殿毁灭,但是这世间总有人会的。哈,哈,哈???????”凌铎之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他仰天长笑着说道。 一听到凌铎之所说,那四名太监的脸色顿时变幻了几下,随即他们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他们眼里射出一道更加骇人的阴寒目光,他们手中的拂尘再一次的扬了起来,但是他们并没立即向凌铎之发起攻击,而是平静的望着凌铎之。 “怎么了,说中你们的隐秘了,想杀人灭口了。凌某天不怕地不怕,那龙隐神殿更是没有惧怕过。龙隐神殿就是凌驾于四大古武门派那个超然的存在,你们以为凌某不问江湖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凌铎之嘴角溢下的血迹越来越浓了,隐隐的他周身迸射出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大了。 “凌将军,我等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等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就此退出皇宫,我等也不会再追究。若你要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休怪我等出手伤人了。”一名太监眼里掠过一抹寒光朝凌铎之说道。 “哈,哈,哈,一群连男人都做不了的怪物,还口口声声在此假仁假义。你们四人就是怕被躲在暗处中之人的人听到吧。不要以为凌某不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事是永远藏不住的,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凌铎之缓缓的扬起了手中的佩刀,他向那四名太监讥诮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就得罪了。”四名太监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手中的拂尘卷起了丝寒芒织成了一张巨大的丝网朝凌铎之笼罩而下。此时,他们脸上那苍白这色更加白皙胜雪,而他们脸庞上那病态般的血红之晕却已然消失于无形之间。他们手中的拂尘突然暴涨了数尺之长,将那漫天而下的雨丝卷开,一根根密集的白丝芒开始汇聚着,一张巨形的大网就快要织成了。 凌泽之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他双眼平静般的看着那张巨形的大网在那雨丝之中成型,一股恐怖狰然的气息骤然而起,刹那间,天地间仿佛变得更加重了起,那是一道道阴柔无形的真气化作的长丝芒,一根根长丝将这天地间罩住,一种比山岳还要沉重的压迫感从凌铎之的心头突然涌出。 “刀碎山河有故人,将血长啸破天穹,只身化作风与云,莫眼心开降龙隐。”凌铎之见状,他并没有急着挥刀迎去。他脸色一肃口中喃喃而道。他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才听得见,纵然是挥舞手中的拂尘的那四名太监都没有听到。随着他低吟的声音渐渐的淹没在了这雨幕之中,他身上那暴涨的气息开始越涨越强。 “唰”凌铎之眼中射出一道直刺天穹般的目光,他手中的佩刀一挥,一抹绚丽的光芒从他手中佩刀之上泛出。而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却是越来越浓了,他脚下微微的一沉,那刀身之上集起的绚丽光芒越来越刺眼了。 他如一尊战神般,扬起手中的长刀朝那道天网劈将而去。 第五百八十三章 将血破天霄(十) 凌铎之身上激荡而出的气息更加强劲凌厉,他手中的佩刀泛出一层幽红的刀芒,只见他身形微转,手中的佩刀旋风般朝他的周身一劈而去。肉眼可见的一波涟漪的刀气向那笼罩而下的丝网涌去。顿时间,天地之间一片肃静,那纷扬而下的细雨更是被那一道弱弱的刀气给劈开。 一阵“滋滋”的尖锐刺耳声响起,那四名太监只觉手中的拂尘一轻,他们骇然的发现自己手听拂尘被凌铎之挥刀一劈,竟成了两断,丝线成网的拂尘白芒倾刻间化作了漫天的芒雨,纷纷而下,落在了他们的脚下。 那阵刺耳破空之声后,那纷扬而下的雨丝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再一次的从天空之上飘扬而起。只是这天空之中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雨丝化作的雨幕被那佩刀激射而出的刀气割开了两半,一半从天而降,别一半则还没有落入地面,两半雨幕有一道清晰的界线,就是那柄泛出寒芒的佩刀掠出一层凛然的刀气。 凌铎这如天神般傲立于那细雨之下,他的双眼里更是浮现出了一层密集的红芒,如悚如妖更狰狞般。他一刀将那四名太监布下的丝网劈开,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他嘴角的血迹却是越来越浓了,丝丝血迹如显得格格外的刺眼夺目。他紧紧的握着佩刀,双眼里泛出森然的目光,朝那四名太监望去。 四名太监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他们手中的拂尘已然被凌铎之劈成了两半,但是他们并没有将那拂尘扔掉。他们四人再一次的相视一眼,然后四人同时朝彼此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举起了半截拂尘,他们的脸上泛出一层如雪般的苍白之色,随即,他们身上的气息猛然间暴涨而起。 凌铎之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沉,他那血红的双眼里更是凝出灼精的光芒。看到这四名太监那怪异的举动,他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一丝绝然之色,随着他双睛里的红芒越来越旺,他身上的气息再一次的狂涨起来,而他握刀的右手侧不住的颤抖着,崩裂的气息骤然而起,那散落的发髻在这雨丝之中自动飘扬而起。 “锵”的一声,四名太监同时从那半截的拂尘里抽出了四柄映着寒光的青锋,那四柄剑只有寻常剑的一半长,但是那剑上却泛出一层更为悚然的光芒,那剑上还残留着一点刺眼的血迹,一股狂煞嗜血的息从那剑上涌出。 凌铎之眼中厉色一闪,还没有等那四名太监完全抽出剑,他便率先扬刀向他们冲去。只见他身子如豹般前那四名太监冲去,手中的佩刀更是凝起一道更为凌厉的刀芒,他身形一掠一轮圆月般的刀芒从他的前方凝成,而那轮圆月般的刀芒将那临天而下的细雨尽数搅动着,丝雨斜而起,化作一道芒劲朝那四名太监狂射而去。 “喝”,四道尖锐的长喝声同响起,只见四柄剑激荡起了四股骇然的气劲朝凌铎之周身要害而去。四条诡异的人影身形一错,化作了无数条幽灵般的人影,而他们手中的剑却是形如毒蛇吐着信子般刁钻歹毒。他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凝起的目光宛如那毒蛇的眼眸,死死的盯住了凌铎之。 两道剑光一闪,在这雨幕之中横切而过,两道人影从那雨幕之中诡异现身,却是落在了凌铎之的身前。而凌铎之手中的佩刀化作的圆月刀芒向前方笼罩而去,只是那透出强劲威力的刀芒却扑了个空,因为那两道剑光一现,那两道人影又如鬼魂般消失。如此诡异的轻功,加上那毒辣无比的剑法,使得凌铎之长刀直入的办法落了个空,但是他想也不想双眼里凝起一抹更为妖悚的红芒,他顺着那两道剑光,刀势直逼而去。 幽影一闪即逝,又有两道身影在那雨幕之中现身,却是另外的两名太监,他们手中的舌短剑寒光一闪,丝丝雨线却从他们的身体之中直接透过。两道残影直扑凌铎之的身后,他们脸色苍白,但周身气息却是不减反增,两柄短剑化作作了那茫茫的雨丝,直向凌铎之的后背刺去。 手中佩刀泛起一抹芒劲,凌铎之不觉浑身一紧,他还没有来得及擦拭那额下顺流而下的雨水,便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两道毛骨悚然的气劲逼来。他脚下微微的错,身子一侧身,紧接着他佩刀由下而上朝那两道劲气反劈而上。 “铛,铛”两声金属交鸣之后,凌铎之身形又一退。他的身子刚一退开,一道冷寒的剑气从他的胸前掠过,一道幽灵般的身影顿时而现。那一柄短剑顺着他的胸前刺过,而那道身影也随之从那雨幕之中逼来,衣袖翻飞间,雨丝扑面而来,让凌铎之双眼不觉一片白茫。他急连收刀于胸前,右手一绞,乱飞的雨丝再一次的被他手中的佩刀绞开。 一道身影一闪又逝,凌铎之双目凝起的红芒很快就布满在了他的双瞳之间,他只觉那雨幕之中掠过一抹气息波动。随即,那刀顺着那气息波动硬生生的横切而去,破风撕雨般的强劲刀芒没入了那雨幕之中,只听见那雨幕之中传来一声冷哼,一道身影从那雨幕之中逼出,却是一名太监被那一刀劈中。 然而就在凌铎之的刀劈中一名太监之际,一道寒芒从他的背后一闪而过,那短剑刺破了这茫茫的雨幕又无声无息间的来到了凌铎之后后背。直到那剑落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凌铎之才发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剑刺进了他的后背。一股剧痛从他的后背传来,使得他手中不由得向前一迈,不过他脸上泛出一抹决然之色,居然也不顿时后背传来的剧痛,他挥刀卷起滚滚的刀芒朝那名现身的太监而去。 长刀入雨幕,势如贯虹般,凌铎之脸色坚决之色不减反增,他已然锁定住了那名受伤太监的身形。霍霍的破空声将那雨幕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那刀发出一声轻叹,映出了凌铎之那坚决的面容,同时也映出了那名太监苍白的脸庞。 “铛,铛,”就在那刀要落在那太监头顶之际,两道身影被迫逼出,他们扬着手中的短剑将那临空而下的长刀给挡下了。沉重的压力将他们的身形微微逼退,而他们双眼里更是流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目光,因为他们两人的短剑才挡住了那顺势劈下的长刀,沉重的反冲力将这两名太监震得手腕不住的发麻。 凌铎之并没有任何的喜色流露,因为一道气息波动从他的左处出现,一柄映着悚然光泽的短剑从他的肋下激刺而过。一道剑入骨肉的沉闷声响起,凌铎之脸色不禁的一白,后背之上传来的剧痛还没有褪去,左肋之处又一阵撕裂的刺痛涌来,而他猛然间一咬牙,右手顺着那道雨丝斜飞的痕迹挥刀劈去。 “嗞”,一道身影再一次的从那雨幕之中逼现身,只见这名太监右手处衣襟裂开,一道鲜艳的伤痕里涌出汩汩的鲜血。那名太监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敬佩之意,随后他手中的短剑一隐,却落在了左手之上。 四名太监就在这数几个回合之间,被凌铎之重创两名。而凌铎之换来的代价就是后背和左肋之下各中了一剑,使得他的气息有一些紊乱,他扬了扬双眉,双眼里赤血红芒开始褪却,但是他身形傲立如山,伟岸的身躯巍然不倒。 四名太监从这雨幕之中现身,他们眼里露出了钦佩之意,能够将他们的底牌一件一件的逼出,凌铎之还是第一人。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他们发现,随着凌铎之双眼里红芒的褪去,他身上那磅礴的气息也开始减弱了。他们知道凌铎之必定用了某一种秘法,提升了自己的内力,从而可以与他们一战再战,最后两败俱伤的结局。 “呵呵,想不到你们隐藏得如此之深,龙隐殿果然深不可测。凌某纵然是使用了‘破军之法’也无法战胜你们,不过凌某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尔等冥顽不化,忠奸不分,真的可笑至极。”凌铎之脸上露出了一丝凄凉的笑容,他任凭那雨水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却丝毫不顾,他双眼里露出讥笑朝那四名太监嘲讽道。 而后,他又将目光望着那脸色惶惶的假刘昱,“真皇帝假皇帝又如何,莫要以为你成为了钟家的棋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而你的下场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你以为做一名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想错了,皇宫才是这世间最残忍的桎梏罢了。”凌铎之朝那假刘昱露出了不屑之色说道。 “凌将军一直坚持己我等也无话可说,但是凌将军何苦如此做。真皇帝也罢,假皇帝也罢,只要这晋阳皇宫还在,那么由谁做这个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吗。我等还是那句话,只要凌将军退出皇宫,我等既往不咎。” “哈,哈,哈,好一个既往不咎,龙隐殿好大的胸襟。尊驾真的以为龙隐殿会一名知晓内情之人离开吗,你们别忘了,当年那黄公黄巢是如何失败又如何死的。”凌铎之凄然一笑,浑身透出一抹无尽的落寞,他朝那四名太监淡淡说道。 “想不到,你也知道当年的辛秘。我等很是奇怪,凌将军到底是何人,居然知道如此多的辛秘。”其中一名太监听罢脸色终于大变了起来,他语气里透出一抹阴森的寒意朝凌铎之问道。而其他三名太监终于还是脸色变幻了几下,他们握了握手中的短剑,一抹浓烈的杀意在他们的双目里凝聚着。 “我是谁,呵呵。”凌铎之嘴角噙着血丝自嘲的笑了笑,“当年前朝大唐之所以会覆灭,应该就有龙隐殿的身影,而那黄公黄巢之所以会一举推翻这个根深蒂固的帝国,也应该有龙隐殿的身影。虽然是陈年往事了,但是这一切都让人记忆犹新。为了那两枚虚无缥缈的‘天启之玉’,还要死多少人,还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将这两枚玉佩激发。” 此时的凌铎之气息萎靡,从他的身上流出了汩汩鲜血,他单手将那佩刀插于地面之上,他艰难的用刀支撑着他的身体,只是那双虎目炯然的光芒却不曾减弱。那如刀削般的面容之上更是泛出一抹无比坚定的决然之色,纵然是全身剧痛难掩,他却吭也不吭一声,唯有一那身铮铮傲骨仿佛充斥着这茫茫的雨幕之下,不曾倒下。 第五百八十四章 大乘化九阳(一) 斜雨润轻风,郁光载浮云, 凌天云从皇宫之内走出,他直接来到了那皇宫之外的长街之上,此时的晋阳笼罩在战争的乌云之下,大街之中行走着匆匆的身影。有的背负着大大的行囊,朝那晋阳城北门而去,有没有则脸色忧色毫不掩饰,他们对这场战争并没有任何的信心,虽然大周军暂时还没有攻破,但是他们认为这是迟早的事。 清冷的街头,突然间弥漫着一抹肃杀的氛围,凌天云身形一顿,因为在这清冷的街头迎面出现了几名脸色狰狞的劲装汉子。看那着装,便是钟家的武士,对于这群气势汹汹而来的钟家武士,凌天云心里涌起了一股凌厉的杀意。他没有想到,自己走到哪都会遇到这些烦人的苍蝇。看着这群气势如虎般的钟家武士,凌天云心里涌出一丝喜悦之色,钟家的武士出现了,那么说明自己的父亲没有事了。 一提手中的宝刀,凌天云脚下微微的一力,他的身子便加速朝那群钟家武士冲去。他右手飞快的抽出了宝刀,一抹幽然的寒芒在那宝刀之上映出,脚下飞踏着积水的街面,溅飞的水渍朝四处飞射而起。雨丝茫茫,但周处已然凝起那抹肃杀气息却是越来越浓了,天空之上暗淡的云层开始有散开的迹象。 几道身影扬起寒光四溢的长剑,他们脸上泛出森寒,目光凝出恶煞之色。一见凌天云现身,他们便没有任何的言语,纷纷向凌天云扑来。只见几柄长剑刺出尖锐的破空之声,映出那剑光里寒芒四射。 本就清冷的街头,因为钟家武士的出现,其他行色匆匆的路客更是吓得拨脚就跑。而那街头两侧的店铺更是纷纷的将自家店门关上,以免飞来横祸上身。没有观众,只有那漫天斜飞而下的茫雨见证着这一切。 长刀横劈而起,那伟岸的身影卷起一抹啸悍无比的气势朝那群钟家武士冲去。刀光里凝阗雨势的冷冽,剑影之中卷出风寒的狰意,刀剑之间撞出一串串火花,交织的身影比那茫茫的细雨还要浓密许多。 凌天云手中宝刀翻飞之即,便已经挡下了数柄刺将而来的长剑,他剑眉一凝,手中的宝刀凝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将那漫天而下的细雨隔绝而开。周身处涌出强悍的气息波动,矫健的身法四处转动,来回游走,一串电闪火光之后,凌天云顺势收刀而立。 而那几名钟家武士却如被定格般,刺出去的长剑顿在了半空之中,他们双眼里凝出一抹惊恐之色。只是那抹惊恐之色还未完全成型,便被一层灰白色彩给代替了,他们身形如雕塑般立在那细雨的街头。 凌天云长叹一声,宝刀“呛”的一声入鞘。而他大步朝前方而去,他的身影又慢慢的融入了这细雨之中,只有那街头之上立着几名已然气绝身亡的钟家武士。他们眉心之处一道鲜红的血痕正在开始凝聚着,随即,那道鲜红的血痕突然如炸开了般,一道血箭从那眉心处鲜红的血痕处飙射而出。而后,他们身子这才软软的倒下,长剑脱手坠落在那积雨成溪的街头。 “滋”一道剑光从那茫茫的剑幕之中射出,一条人影从那长街旁的屋顶激射而下,那剑卷起束束劲芒凝成了的雨丝朝凌天云刺来。一名脸色彪悍身形却枯瘦的男子双眼里带着一抹血煞之色从天而下,他手中的长剑卷起了雨丝化作的剑芒,仿佛这天地间的雨丝都成了他手中的长剑般。 凌天云脸色一肃,他身形一低,宝刀一声长吟激荡而出。一股强悍的真气如注般直灌入那宝刀之中,他右手一挥,就是一招普通的大刀劈法朝那半空之上迎去。只见从他的宝刀之上凝出一层淡淡的白芒光晕,却是那宝刀凝出的刀气,势如破竹般朝那漫天而下的剑雨斜切而去。 半空的人影顿住了,那漫天的剑雨遇到了那一束淡淡的光华如布帛遇到了锋利的剪刀般,发出了“嘶嘶”的声响。那束淡淡的光华将那漫天的剑雨一分为二,瞬间那雨势停了,而那柄激射而来的长剑也停了,就是连那临空扑下的人也停住了。肉眼微察可见一层光华从那长剑横切而过,那光华不曾停止,直接落在了那临空扑下的那人身体中。 凌天云看也不看那顿在半空之中的那人,他提起宝刀踏着那漫水成溪的长街缓缓向前。当他的脚步走了十步时,他只听到身后“噗嗤”一声,随后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从他的身后涌来,从那漫水的街面映出了一层刺眼压的鲜红之色。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沉物落地,还有长剑坠地发出的清脆声响。 大步向前走着,凌天云心中无波无浪,他的心中一片宁静空明,钟家的武士已经被他杀了两拔了,他不知道这条长街有多远,他也不知道这长街之中还埋伏了多少钟家的武士。但是他知道,前方有他想要到达的地方,不管那地方是龙潭虎穴还是极乐仙境,他只要到达了那长街的尽头,他就会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 “嘭,嘭,嘭,嘭”,四道地动山摇般的声响传进这了他耳中,接着他感觉到了这地面一阵颤抖,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在这街面之上激荡而开。连那纷纷落下的细雨都被那种声波给震得毫无秩序般的胡乱飞扬。脚下的街面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凌天云脸色一肃,那四声嘭声正是有人大步踏来的脚步声,他不知道何人有如此般声势的脚步声,这阵势这声响,仿佛两名巨人降临般。 接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凌天云双眼之中出现了两名壮如铁塔般的汉子,那种剧烈震动的步伐正是这两名铁塔般的汉子用力踏着街面而造成的。他们的肩上各自扛着一柄巨型的大铁剑,从他们身上涌出阵阵面而来的凶悍气息,这两人体型如山般,那头颅比寻常的灯笼而要大。 “轰”,两名铁塔般的壮汉来到了凌天云的身前,他们用力一踏街面,顿时那街面陷塌而下,激起了一阵水花四溅。而他们又将自己肩上的巨剑放下,反手插入这街面,他们两双比牛眼还要大的眼眸露出狠戾的凶光向凌天云望来。 看着这两名如巨人般的铁汉,凌天云仿佛自己就在两座大山面前般,这两名铁汉赤着上身,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胸前那突起的肌肉如一块块岩石般。他没有想到钟家还隐藏着这么个底牌,这两名铁汉身上涌出的气息可以判断他们的武修境界已然到了先天境后期,或许只要向前迈一步就可以突破到近天境。 “嗡”,感受着那两名凶汉身上磅礴的悍意,凌天云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长吟,而他心里更是涌起了一股浓烈的战意,仿佛他渴望这一战已久。他也想要来地场痛快淋漓的战斗,以此来磨砺他的武意。而这两名凶悍的铁汉正好可以让他磨砺一番,他也好久没有遇到这种棋鼓相当的对手了。 “来吧,让凌某见识一下钟家超然的武学。”凌天云双目一凝,他扬刀朝那两名铁汉喝道。 “如你所愿,我兄弟俩从来都是一起的,打一个也是俩人,打一群也是俩人。你就不要怪我兄弟俩以多欺少了,抱歉了。”其中一名凶悍的铁汉怒目一睁,也随着大声喝道。 对于对方的这番话,凌天云心中却涌出一丝好感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两名凶神恶煞般的铁汉也是性情人中。虽然他对这两名铁汉有好感,但是他知道此时并不是感情用事之时,这两人却是钟家之人,而他与钟家却是势不两立。 凌天云细看之下,发现这两名铁汉还真的有一些相似,只是他觉得这两人并不汉人,好像两名昆仑奴般。他又看了看这两名铁汉的身形和阵势,他现这两人分别前后而站,只隔了半步之离,虽然只有半步之离,但是凌天云却看到了一丝别样的端倪来,只有配合默契的两人才会这样分离而站。一人进攻一人防守,这样的站法最为合适,他心里不禁的暗暗警惕着,这两名铁汉实力显然不俗。 “好,爽快,既然如此,那么就来吧。”凌天云豪气冲天般的说道,说完,从他的身上暴发出一股磅礴的战意,那战意直冲雨幕而去,将那茫茫的细雨冲开。雨势如受到外力干扰般,变得歪歪扭扭,更却不混乱。 果然,凌天云话语刚落,身子在前的那名铁汉扬起巨剑就朝他狠劈而来,那巨剑将这斜飞而下的雨丝尽数劈开,那天地之间唯有那一柄巨大的铁剑劈天开地般。一股崩然如裂的气势从那柄巨剑之上豁然而凝,那剑沉重而又巨大,在那铁汉的手中却是轻如鸿毛般,闪电般的朝凌天云当头劈下。 看着那强势劈下的那柄巨剑,凌天云心中微微的一震,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雨丝被对方那柄巨剑一分为二,他也感觉到了那巨剑之上涌出一股震撼般的劲风。从那巨剑上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阵阵剑气涟漪而起,朝他当头激荡而来。强劲如嘶的剑劲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那剑大拙若巧,对方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招式,只是一个招式,那就是迎头劈来。 从那巨剑迎头劈来蕴含着一股毁灭般的力量,凌天云只能身形微微的一退,当他的身形刚一退开时,那巨剑却快比闪电般的落在了他刚才立身之处。而那剑落下更是激起了阵阵轰然的冲击波,将附近的雨丝荡起化作了细细的雨剑朝四面八方射去。 凌天云身形刚退,只见那铁汉手腕一转,那巨剑离一接触到街面就迅速反转而去,平平的朝他横切而来。对方并没有因为那沉重的巨剑而使得动作有所迟缓,相反那铁汉的动作却是行云如水般,那劈法,横切之法,宛若练过了数十年之久般,所有的动作都是是一气呵成。 凌天云一退又退,那铁汉大脚又是用力一踏,溅飞的积水顿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般,朝凌天云周身涌射而去。街面之上的积水化作了数支水箭挟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朝凌天云狂射而去,使得凌天云不禁的手中的宝刀一抡,将这数支激射而来的水箭挡在了自己的身外。 随着前面的那名铁汉发起攻击,另一面铁汉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他紧跟在前方的那名铁汉身后。只是他的巨剑被他直贯于胸前。当凌天云的身形一退时,后面的那名铁汉便死死的盯住他。 漫天的雨丝仿佛消失了般,四周只剩下了茫茫的水箭尽数朝凌天云周身落去,而他抡起宝刀化作的一面盾牌挡下了激射而来的水箭之后。一抹激烈的气劲突然从他的前方袭刺而来,却是另一名铁汉巨剑一指,他的身形猛然间掠起,如一道疾风闪过般,而那巨剑则刺破了凌天云与他之间的距离,如瞬移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第五百八十五章 大乘化九阳(二) 凌天云脸色一肃,他感觉到了那柄巨剑之上凝聚着一股强悍的气劲袭来,一剑躲开接着另一剑又横刺而来。此剑快比闪电势若奔雷,令他不由的提起了万分的精神,他双目微微一凝,身形再转,然而另一面大步踏来的铁汉扬起的巨剑带着劲芒破空之势朝他劈来。 两柄巨剑从不同的方位朝他的身前袭杀而来,他一退再退,终于他的身子已无路可退。因为他已经退到了一屋落墙面之处,那墙面将他的退路封死,而那劈空而下的那柄剑更一次的落空,那巨剑在那漫雨的街面砸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溅起的水花四处飞射,将那墙面打得千疮百孔。 而那柄直逼刺来的巨剑却一直保持着横刺而来的动作,那名铁汉握剑的动作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那名铁汉从另一名铁汉的身后激射而出,巨剑凝出一抹森寒的光芒将那漫漫的细雨尽数刺开,而他双眼凝起一抹幽狠的光芒直逼凌天云。 手中的宝刀一扬,凌天云双眼里只剩下了那柄激刺而来的巨剑,他看到了那巨剑之身迸射出一抹幽暗的光泽,那巨剑将雨幕刺破狠狠的朝他的胸前而来。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那一柄巨剑,那锋利的剑尖之上凝出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息开始充斥着凌天云的鼻孔,使得他浑身不禁的一颤。 这两名铁汉仿佛力大无穷般,那巨剑更是沉重无比,其势又快比闪电。凌天云都不知道这两名铁汉为何有如此惊人的臂力,看他们的剑法完全毫无章法,但是两人配合之间却是天衣无缝,一人主攻一人主守,纵然是凌天云内力再深厚也不可能与这两名铁汉硬拼的。那两柄巨剑在这两名铁汉的手中如玩具般,轻易挥舞着,丝毫不因为这剑的沉重而使得他们动作缓慢笨拙。 心中掠过无数个念头,凌天云脑中闪过了那道蓝衫的身影,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眼看着那巨剑就要落在了凌天云的胸前,就在那电光火闪之即,凌天云扬起宝刀在那巨剑之上用力一斩,而他脚下微微的一蹭,他的身子便轻易般的窜起。 他有无数个破解这剑的招式,但是他还是没有选择使用。他觉得这一招才是最好的,既可以轻易破除那刺来之剑的危机,又可以借机窜上墙头。然而,当他微微的庆喜之即时,一道轰然如崩般的破空声朝他劈头盖地般涌来,却是另一名铁汉抓住了时机朝凌天云上窜的身影横斩竖劈而去。 心中暗暗的骂了几声,凌天云双足一点便落在了那刺空的巨剑之上,他横刀一挥,一抹幽然的光芒从那宝刀之上迸射而来。只见那刀身处泛起了一层暗淡的光晕,肉眼可见非常的淡薄,但是从那刀身之上泛出的光晕却带着悚恐的气息,朝那名铁汉如波浪震动般的波纹扩散而去。 另一名铁汉见状,他双眼一凝,脸上肃然之色毕显而出。他横斩竖劈的动作立刻收住,将那巨剑朝凌天云手中那宝刀激荡而起的光芒波纹狠狠劈下。而另一名铁汉只觉自己巨剑之上一沉,仿佛被山岳附着般,使得他手中不禁的沉,随后他看到了凌天云双眼里涌出一丝微微的笑意,一股不妙的念头立刻闪现而出。 凌天云一个千钧坠般的身法朝那被踩住的巨剑上落去,他感觉到了那巨剑微微的一低,就在这么一低之即。凌天云的身止顿时后撤,他的身子轻盈落在了那街旁的屋落围墙之上。他身子一稳住,扬起手中的宝刀卷起一阵狂风般的气势将那飘扬的细雨尽数激荡而开。布满着凌天云强悍真气的雨箭纷纷的朝那两名铁汉而去,雨箭在这雨幕之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如无数支箭矢射出般。 那两名铁汉眼中被那激射而来的雨箭给笼罩住了,他们不由得举起了手中的巨剑将自己的身子罩住,挥舞如风的巨剑布下了一层浑圆的气盾,那雨箭打在了那气盾之上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然后纷纷落下,又与那街面之上的溪水汇合了。 挡住了激射出来的雨箭,那两名铁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刚一轻松下来,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他们看到了那名身穿破甲的少年双手举起了宝刀,从那墙头上高高跃起,然后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强悍般的气息从那柄宝刀之上涌出,而那少年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坚决如钢般,一股悍无畏死的豪气从那少年的身上涌出。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想要膜拜的冲动,使得他们的动作不禁的一顿。 凌天云凝起了全身的真气,双手举起了宝刀,他临天而下朝那两名铁汉挥劈而去。他已然忘却了一切,生与死,胜与败,他只觉得他的身体里太乘真气达到了一种饱和的状态,他只想将丹田内的真气尽数发泄而出。在不觉得,他体内的真气尽数灌输在了那柄宝刀之中,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宝刀发出了一声欢愉的畅吟,那宝刀仿佛活了过来般。 “吼”,随后,凌天云听到了从那宝刀之中传来了一声震彻天地般的龙吼,他双眼更是泛出一抹神圣的光辉,他就是这绝代战神般,他的双眼里开始泛出一层血芒般的红点,随着那宝刀不住的轻颤,他双眸之中的赤红芒点越来越旺。 那两名铁汉眼里流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目光,他们脸上更是浮现出骇然之色,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无法移动。那凌空跃下的破甲少年几乎将他们的身子禁锢了般,使得他们浑身无法动弹,这让他们立刻感觉到了魂飞魄散。本能的,他们只能微微的扬起巨剑朝那凌空扑将而下的那破甲少年迎去。 凌天云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仿佛与那宝刀取得了某种联系般,他觉得那宝刀之中隐藏着一股令他莫名兴奋的力量。那股力量如洪荒般庞大无比,使得他渴望得到那股力量,但是他整觉得似乎哪里还是有一丝不对劲。他双瞳开始变得一片赤红之色,那些红色芒点开始越来越密集起来了。 凌天云就这样从那墙头凌空扬刀朝那两名铁汉劈下,时间似乎凝住了,雨势也似乎停住了。天地之间惚若经历了无数的岁月般,而凌天云却如沉浸在了那无数的岁月之中,至到他听到了两声金属断裂之响,他双眼中的红芒这才开始褪去。而他的身子已然落在了那街面之上,那雨还是下着,“铛铛”两声,重物落地之声响起。 凌天云脑际中的那道龙吼瞬间消弭于无形之中,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两名如铁塔般的汉子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他们如看到鬼般惊骇的望着凌天云,他们全身不住的瑟瑟发抖着,而他们的手中却只剩下了半截巨剑,此时的他们显得格外的滑稽与可笑。但是凌天云并没有发出任何的笑声,对于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感觉到比较满意,他并没有痛下杀手。 “两个没用的废物。”一道阴寒的声音在那雨幕之中响。 随即,一道森然若寒的光芒从那雨幕之迸射而出,那道寒芒卷着悚然的死亡气息而来,那道寒芒将那雨幕横生生的切开,这股死亡的气息让凌天云浑身毫毛倒竖而起,他心中暗道不妙,他身形一窜,而手中的宝刀疾速扬起朝那两名铁汉的身后劈斩而去。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分,那道寒芒在那两名铁汉的颈际一掠,一闪即逝。顿时,凌天云只觉一股刺鼻的血腥弥漫而来,他收刀立于那两名铁汉的身后,不用猜他也知道了结果。他双眼里警惕的望着前方,那雨幕之中仿佛并无任何人般,但是凌天云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砰,砰”两道重物落地之声响起,凌天云身后的那名铁汉双眼里露出死灰的眼神,他们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的身子就这样重重的坠倒在了那雨水积流的街面之上,伴随着的还有他们手中那半截巨剑。 “凌某一直以来认为那天就是钟剑鸿才是真正的凶手,只不过没有想到钟家还隐藏了一名善于暗杀的高手。以阁下的身手,在钟家的地位应该不低吧。”凌天云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管那两名倒地的铁汉了,虽然他对这两名铁汉有好好感,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打败了这两名铁汉,钟家就这样将他们抛弃了。 “嘿,嘿,你听说过影子的故事吗?”从那雨幕之中传来了一丝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正是那名隐藏在雨幕之中的杀手。这名杀手凌天云见过,正是在岚州时,他与钟剑鸿两人都受到了这杀手的袭击,对方手中的用的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对方轻功之高身法之诡异,是他遇见过最难缠的对手。 “果然,就是不知道阁下是影子,还是那钟剑鸿才是真正的影子。”凌天云当然知道影子的故事,他不禁的疑惑问道。对于那日是在岚州的遭遇,他一直以为是钟剑鸿故弄玄虚,那日他觉得钟剑鸿才是真正的凶手,而今日看来,真正的凶手还真的另有其人。只是这人却是钟剑鸿的影子,一名甘于做别人影子的杀手。 “凌少将军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要知道这世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影子,你可知道人在什么地方没有影子。”那人阴寒森森的说道。雨势茫茫中,唯有那人的声音如夜凫般刺耳,但那人的声音又似乎变换了位置,感觉离凌天云更远了。 只是凌天云知道,那名隐藏在雨幕之中的杀手并没有相离他太远,相反,那人应该离他越来越近。只是他根本感觉不出那人的们位置,他这才会与那人对话。为的就是找出那人真正的位置,只是他这想法却被那人讥讽了一句。 “影子就是影子,就算影子再厉害那也得附在人的身后。如果人想要没有影子,那么就要躲在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光线,那么影子就不复存在了。不过这世间哪里都充斥着光,所以到处都是影子,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影子。” “哼哼,说得也很有道理,人若想没有影子,那么只有等那人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这才真正的摆脱影子。凌少将军觉得在下这番话说得可有道理,也许有一天影子会将人杀死,那么影子就不再是影子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大乘化九阳(三) 凌天云耳边那道森然的声音忽起忽落,在那淅沥的细雨之中难以辨别其方位,这让他心中不禁的对那神秘的杀手起了万分的警惕之心。江湖之中有传言,声音可以靠真气来改变其方位,让人捉摸不透其藏身的真正位置。当然,这是一门技巧性的功法,只有那些善于隐杀的刺客比较喜欢用这种装神弄鬼般的伎俩。 “看起来阁下野心还真不小,又或许说阁下不甘于充当那钟剑鸿的影子,不甘于躲藏在别人的身后。不过影子就是影子,人一旦死了,那么他的影子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做为一道影子就要有影子的觉悟,不要妄想一些不切实际之事。”凌天云全身布满着真气,他朝这茫茫的雨幕之中细细的望去,而他口中却不停息。 “凌少将光明磊落,当然不会明白做为一道影子的痛苦。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万众瞩目,而有些人生下就卑微如草菅。纵然有不甘,那也得要看什么人,影子杀了主人,自然而然影子就是主人了。”那人的声音幽幽如冥般,在那飘扬的雨丝之中荡漾着,时而远又时而近,其方位根本就难以锁定。 云层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电芒,那电芒从天际将那漫天灰白色的云层撕裂而开,如一条全身闪着光芒的电龙般。那道闪电将整个晋阳城照亮,伴随着淅淅的雨丝,那道刺眼夺目的闪电带着骇然的气势从那晋阳城贯穿而过,让人不禁的感觉到一阵悸意。 凌天云双眼微微的一凝,那道闪电来得太过突然,使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而他脑际之中便出现了一阵晕眩的感觉让他的身子不由一紧。随后,“轰隆”一声,一道炸响的天雷滚滚而来,那道天雷直将人的双耳震得嗡嗡作响。 就在此时,一抹幽悚的气息迸射而来,使得凌天云浑身间一寒,他急连挥刀狂舞,道道劲霸的刀气将他的周身笼罩住。当他的宝刀挥舞而起时,一条幽冥如暗的身影从那雨幕之中激射而出,一道比闪电还要耀眼的光芒从那道身影之上乍然而现。那道幽影如那闪电的影子般,从凌天云的刀影之中穿透而过。 “嗞”,一记破空声从那刀影之中穿过,凌天云只觉自己胸前如针芒锁定般,他宝刀一收身子急连后仰。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之后,他只觉一股寒彻如冰的气息从他的鼻尖掠过,却是那道幽影从他的头际掠过。 而凌天云脚下一力,身子立即倒飞而起,他手中的宝刀更是卷起激荡劲风般的雨丝朝那道幽影般的人影劈将而去。身在半空之中的他手中的宝刀光芒再现,那道幽影显然没有想到凌天云反应如此之快。 “铛”,凌天云只觉自己的宝刀斩在了对方手中的兵刃之上,但是并没有他想象中一刀两断的局面。他的身子立刻稳住轻轻落地,他定睛朝对方望去,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然消失了,眼前只有那茫茫的细雨淅沥的下着。随即,他双目微微的一缩,他看到了那街面之上一点如桃花般盛开的血印,那血印显然不是他,而是那名杀手的,刚才的那一记宝刀挥劈,激涌而射的刀气从对方的兵刃之上劈过,将对方劈伤。 “好身手,不过凭这一点,凌少将军还是要小心了。在下告辞了,如有机会必定再次领教。”那名遁去身影的杀手身上受伤,显然不敢再一次的出手。雨丝之中回荡着那杀手的话语,令凌天云大感意外。他没有想到只是刚一交手,对方就退走,从对方的语气中他听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信息。对方并没有全力出手,只不过短暂的交手而已,显然还有所保留,只不过对方这种保留又有什么目的。 随着那名杀手的退走,荡荡的长街之中郁闷气息一扫而光,凌天云仿佛卸下了千钧重般。他只觉郁结在他胸腔之上的那口闷气开始变得苏畅起来,他仰了仰头,举目望了望那从天而降茫茫的雨丝。手中的宝刀一收,他大步朝前方而去,他不知道前方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上一次,你与钟剑鸿两人才将此人逼退,想不到这一次你一人之力就将此人打退。可见你实力也大有提升,不过你这实力在这高手如云的晋阳城还是无法自保。”一道清爽柔和的声音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 凌天云一怔,那紧绷的神经很快就松驰了下来,他那明亮的星目里射出一缕欣喜的目光,那绷紧的面容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淡淡淡的笑。而后,他朝前方望去,却见一名身着蓝衫的少年手持一柄白纸伞立在那街头处,那少年星目里一抹清澈如幽泉般的光芒,脸上笑意里泛出讥诮。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了?”凌天云大步一跃,他扬起拳头就在叶吟负的胸口处狠狠的一锤。见到叶吟风平安无事,他感觉到了全身泛出一股暖意,那种从骨子里亲切之感丝毫不掩饰。 当他的拳头落在了对方胸前时,他只觉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他的拳劲卸掉。从对方体内清柔的内力波动中,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只觉此时的自己根本无法看透对方的武修境界。对方真气波动并没有特别的明显,但是给他感觉对方体内流转着磅礴深邃的真元,磅礴如海,深邃如星幻般。 “你突破了。”凌天云 不由得大惊道,对于眼前这名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少年,他甚至还生出了丝丝的忌意,当然他心中的喜悦之意还是更盛一分。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比自己还先一步突破了先天之境,达到了更高的境界。不过,当他听到叶吟风的话时,对这名蓝衫少年忌意更大了。 “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南宫小姐让我在这里等人。她觉得令尊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叶吟风脸上腼腆的笑意落在了凌天云的眼中,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什么,你小子真行啊。居然把玲珑谷的大小姐都拐到这晋阳城来了,本爷可真的妒忌死你了。”凌天云咧嘴一笑,不禁的又在对方的胸头多锤了几拳这才罢休。只是他仿佛没有听到叶吟风口中所说他父亲凌铎之的事般,他将话题转移到了南宫纤尘的身上。这让叶吟风心中不禁的长叹一声,他知道凌天云此番举动只不过是不让自己担心而已,但是他哪里知道叶吟风的心中早就把凌铎之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了。 当他们来到了客栈门前,凌天云将那满脸羞红的叶吟风叫住了,“我说我这个样子去见弟妹会不会显得有一些唐突啊。你看看我这副模样,军不像军侠不像侠的,还穿着一身破甲,到时弟妹责怪可不要怪我啊。”凌天云装作一脸正经的向叶吟风说道。 而叶吟风一听,他浑身一颤,脚下险些一软身子差点跌倒。他没有想这家伙居然如不害臊,左一口弟妹又一口弟妹的。他心中不由得暗自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一剑将这家伙杀了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居然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开玩笑,开玩笑,嘿嘿。”凌天云见到叶吟风露出窘相,不由得开怀一笑,朝对方说道。随着他微微的一运功,全身的雨水尽数被他体内至纯如阳般的真气烘干,他只觉自己全身一片清爽的感觉,这才朝叶吟风点了点头,然后跟随叶吟风进了入了那客栈。 好个清纯绝丽的女子,当凌天云见到南宫纤尘时他的脑海之中顿时涌现出了这个念头。眼前的这名青衣女子螓首黛眉,那胜雪的面容上泛出一层淡淡的桃红光晕。那女子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全身透出出尘无瑕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与那清丽高冷的独孤傲雪相比,眼前的这位女子多了一些温婉典雅,少了一些高不可攀般的冷傲气息。 南宫纤尘也在打量眼前的这名身着破甲的少年,虽然眼前这少年略显有一些狼狈,但是从少年的身上透出一抹坚韧如钢般的气质,那道伟岸的身躯里泛出令人心折般的阳刚气息。对方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但是南宫纤尘并不恼,因为对方双眼里的目光干净而清澈,丝毫不带着一丝一毫的邪意。 果然是一位少年英雄般的人物,怪不得叶吟风会与这少年一见如故,南宫纤尘心中不由得暗暗寻思着,从对方身上透出纯阳般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凡,从对方那刚毅的面容上她看到了对方内心稳如泰山般的心绪。与叶吟风相比,这少年展现出来的便是豪气冲天,多了几分阳刚之气,而叶吟风浑身透出的是飘逸清和的气息,两人的身上属于不同类型的气质,正好一刚一柔。 “这个,这个,小子来得突然没有给弟妹带什么礼物,还望弟妹见谅一下。”凌天云见南宫纤尘不住的打量着自己,他从那失态之中回过神来。他咧嘴一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虽然是对着南宫纤尘说,但是他却暗暗的朝立在自己身后的叶吟风竖起了大拇指。 叶吟风一见,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这家伙胆还真大,第一次见南宫纤尘就这样打趣他们。他恨不得找一处地缝钻进去,他不禁的哀呼着,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让他简直就是没脸做人了。自己还在南宫纤尘面前大夸这家伙,却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一听到凌天云无措般的话语,南宫纤尘不觉得的一愣,待她听完对方的话语时,她贝齿轻启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而她的脸上更是飞上了一朵比桃花还要鲜丽的红晕,但她并没有因为对方那玩笑的话语而恼怒生气,相反对于凌天云这种洒脱豪爽的性子,她也是倍加好感。 看到南宫纤尘露出了那微微的一笑,凌天云更是看得呆住了,什么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之类的传言都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以前他还完全不相信,现在自己终于认识到了这绝世佳人微笑的魅力了,还真的是微微一笑很倾城啊。 “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我们找你是来谈正事的,你小子倒好,什么玩笑都敢开啊。”叶吟风不禁的生出一股恼意,他一拍凌天云的肩膀,打插说道。这家伙一见到漂亮的女子就不知所措,差点连正事都被这家伙给搅忘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乘化九阳(四) “纤尘见过凌少将军,虽然凌少将军洒脱豪气,但是凌少将军也不应该将这一切承担在自己的肩上。刚才凌少将军只不过不想让我等搅进这事之中,所以这才会生出这等玩笑来。”南宫纤尘脸上淡淡的笑意露出,她轻齿缓缓而道。 叶吟风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他朝凌天云喝道:“凌伯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将凌伯父救下吗。要知道这晋阳城里高手如云,钟家又是对你们父子俩势在必得,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让他们撇得干干净净了吗。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很伟大,很够义气了吗。” 凌天云一听,不由得一怔,他没有想到叶吟风会有如此般的反应。他并不想将此事牵扯到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他只想自己一人解决,他并不想在这危机四伏的晋阳城里再连累到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只是他没有想到叶吟风会如此般的反应,这让他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好,那个我投降还不行了吗。只是此事涉及到太广,真的不用你们操心了。”凌天云无奈的朝叶吟风说道,那讪讪的笑意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无奈,但那坚决刚毅的面容之上却泛出浓烈的杀意。 “凌少将军请坐吧,令尊一事我们必定全力以赴。”南宫纤尘脸色一肃,一杯清茶豁然在手,她款款的向凌天云递去。对于凌天云这种豪气干云的少年,她本就带着几分欣赏之意,再加上凌天云叶吟风的关系匪浅,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叶吟风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他向凌天云叙述了当日发生的一切,将那山谷之中的事都告诉了凌天云。同时,他还告诉凌天云,此时的凌铎之带领那侍卫温伦不知道去了何处,应该是去找凌铎之在晋阳的故人,只是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而南宫纤尘再一次的算到了凌天云会出现在这长街之上,所以他才从那客栈中走出找到了对方。 凌天云的心情很是凝重,不关是因为父亲凌铎之凶多吉少,他还隐隐的担心钟家。虽然他与那太子刘承筠做了一些口头上的协议,只是他知道与皇家中人相谋,无异与虎谋皮。在那太监韩立出皇宫之前,他就知道了父亲凌铎之进晋阳必定凶多吉少,所以他的心里纵然焦急万分,他还是有一些心理准备的。 “家父在晋阳城里的关系,我也不清楚。家父及少提起,只怕此事严重无比,他这才会放下颜面去找晋阳城里的故人。这一切显然是为了我。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家父,以免他受到奸人的暗杀。”凌天云面色肃然的说道,他将目光落在了南宫纤尘的身上,他希望南宫纤尘可以推算出父亲凌铎之的下落。 对于个要求,南宫纤尘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纤尘不是不愿意,而是令尊的气运被人暗中隔绝了。根本无法算出他的下落,晋阳城里藏龙卧虎,能将人身上的气运隔绝显然是绝代高手,而且还是懂得巫玄之术的高手。” 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沉了下去,他知道钟家要对付父亲,只是没有想到钟家居然还会请出如此高手,居然可以硬生生的将人的气运踪迹给隔绝。“气运隔绝,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妙之术。晋阳皇宫会不会有这样的高手存在,而且皇宫里一向时神秘莫测,你们说家父有同有可能去了皇宫。”凌天云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也没有这种可能,相专天下各国的皇宫里都有一个庞大势力派人驻守。那些派去的人都化作了皇宫里的太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此术的应该就是那个超然的势力了。而皇宫里的那些守护者应该就有这样的实力,只是令尊为何会去皇宫,这让人很是费解。”南宫纤尘一听,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绚彩的光芒,她螓首一点赞同道。 “除了四大古武门派,天下还有比四大古武门派还更加神秘的势力吗?”叶吟风一听,他不禁的疑惑问道。四大古武门派已经够神秘了,势力也够磅礴了,这世间居然还有比四大古武门派还要神秘的势力。 “会不会是那些隐氏一族,以他们的实力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只不过隐氏一族从不现世,而且江湖之中也极少听到他们的传闻。”叶吟风又问道,如果可以找出能与四大古武门派相抗衡的,也就只有隐氏一族了。 “不是的,这个超然势力这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宰。”南宫纤尘摇了摇头,声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暗暗的苦涩之意,如果不仔细聆听,还真的听不出什么。只是此时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完全将凌铎之的事放在了重点位置之上,所以他们也没有听出南宫纤尘那略带苦涩之意的话语。 凌天云脸色一寒,他也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超然的势力居然会干涉到自己父亲的气运,而且还隔绝了父亲凌铎之身上的气运,让怀有巫玄之术的人无法算出其下落。 想到这里,叶吟风向凌天云望去,他们心中早已经了然。他们想到那一日在汴梁城外的那次大战,那一次大战当然不是与大周国主导的,而是那个超然的势力主导的,那个势力凌驾于这天下任何的国度,其中也包括大周,就是天下武修也尽被这个势力囊括之中。这让他们心中涌起更加沉重的思绪,如此超然的势力,却让他们生出了一丝无奈的苦涩。他们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何等庞大超然的势力,也让他们由心的感觉到了几分无力之感。 “中州有圣殿,弟妹说的可是圣殿?我出白水关之后,便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白云深处有人家’,这话虽然是出自一道诗句,但是此句话正好形容了那神秘的势力,就是圣殿。”凌天云双目精光一射,朝南宫纤尘说道。 此时的他左一个弟妹右一个弟妹,似乎却叫顺口了,南宫纤尘与叶吟风再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羞涩之感,他们可能也没有从这方面再去想了。直到凌天云的话语落定之后,他们这才感觉到了有一些怪异。叶吟风双眼一瞪,朝凌天云射去,他仿佛就要拨剑暴起。而南宫纤尘更是脸上红艳之色更加浓郁了,那对美目之中泛出旖旎光芒更加迷离般。 凌天云丝毫不在乎这些,他依然说道:“如果弟妹说的正是那圣殿,那么此事还真的很是棘手。既然这晋阳城只有皇宫有这等实力,那么我们就再闯一闯那皇宫。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上一闯,闹他个天翻地覆。” 似乎感觉到凌天云身涌现而出的万丈豪气,叶吟风暂时将心中那份羞恼摒弃,他星目里射出凌厉光芒,身上更是迸射出浓浓的战意。那身后的无锋铁剑更是发出一声轻吟,如龙啸凤鸣般,在这屋落之中回荡不已。南宫纤尘美目泛出绚丽光芒,她看着这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不觉间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气从她的心田流淌而过。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只见从那门外闯进一人,“叶少侠,南宫姑娘,大事不好了,我家将军擅自闯进皇宫中去了。”那人的脚步还未踏进这屋中,他的声音便首先响,从那的声音里传出几分慌乱之意。 三人朝那人望去,脸色不由得一变,那人正是随凌铎之一起的副将侍卫温伦。看到温伦的那一刹那间时,凌天云的双目里泛出一抹欣喜之色,他不觉得感觉到自己的鼻尖一酸,双眼不禁的泛出苦涩之感。 “咦,少将军!”温伦没有想到在这房间里还多了一人,待他看清楚了这名来客的面容时,他不禁的大喜过望,朝凌天云扑去。他与凌天云来了一个熊抱,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凌天云更是激动万分,他虽然听到了叶吟风叙说,但是真要见到温伦时,他还是难以压抑自己内心里的惊喜。 对于凌天云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白水关永远是他的家,而白水关的守军也永远是他的家人。温伦一直跟随在凌铎之左右,对凌天云也有深厚的感情,孰不知凌天云一别白水关,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虽然只有短短的数月之久,但是他们仿佛分别了悠长岁月般。 “天云见过温叔叔,见过温叔叔真的太高兴了。”凌天云双目里噙着几点晶莹,他朝温伦说道。凌铎之身边的亲兵侍卫已经所剩无几,温伦便是其中一名,而其他的侍卫被凌铎之遣回白水关了,只留了温伦一人在身边。对于温伦的遭遇,凌天云心中更是无比的难过,只是见到他并无性命之忧,他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长壮了,长结实了。没有想到一别不到一年,你小子又长高了。哈哈哈????????”温伦更是欣慰得开怀大笑起来,虽然他内力尽废,但是他的眼力却还在,他清晰的感觉到此时的凌天云内力更加深厚,而且也成熟了不少。 “温叔叔就不要打趣小侄了,对了你说我爹怎么了,他怎么擅自闯皇宫里去了?”凌天云知道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急连问起凌铎之的事来。 “唉,将军他也是没有办法,钟家步步逼近,将军本来想找他的一些故旧,在这晋阳城里他还是有一些关系和人脉的,只是没有想到将军的这些关系和人脉都离开了晋阳城。想必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钟家一开始就有计划针对将军,所以这才将将军的一些故旧全部清理干净了。”温伦长叹一声,然后缓缓的道来。 假刘昱被几名侍卫拥簇着安然无恙的立于那小亭之中,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能救他的居然是他一直都没有任何好感的太监。看到凌铎之满身的鲜血,他眼里更是掠起一抹兴奋之色,看起来凌铎之快不行了,而他则在寻思着如何将凌铎之抓获交给钟家,他不想让凌铎之落入了这群太监的手里。虽然他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是他并不是一名蠢人,他此时才知道这群守护在皇宫之中的太监来历居然如此之神秘。 当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气息萎靡的凌铎之身上时,他朝那群浑身发颤的侍卫一个眼示。然而这群侍卫本没有领会他的眼示,依然神情惊恐的望着四名太监以及浑身血迹的凌铎之。他们哪里想得到,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里会有如此领他们震撼的内幕,这样的战斗远不是他们所以指染的。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大乘化九阳(五) 假刘昱心中也是无奈至极,他没有想到这场大战因为他而起,却牵扯出了如此多的秘密。看到这几名瑟瑟发抖的侍卫,他心里不由得一叹,晋阳城中的水比他想象得还要深,特别是晋阳皇宫,这群对他来说一直没有好感的太监却是来头不小。他也不知道这群太监固守着这弹丸小国的皇宫有何企图,但是这群太监真真实实的救了他,看起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是对的,他心中不禁的暗想到。 然而就在那假皇帝暗自寻思之际,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他不禁的疑惑朝那离阳宫方向望去,因为那阵混乱的脚步声正是从那离阳宫而来。随后,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凝,他看到了太子刘承筠在三四名年轻太监的簇拥下向自己走来。他心中顿时升出一丝不妙的感觉,对于太子私自离开清和宫,这让他心中涌出了一股紧张之感。 “儿臣见过父皇。”刘承筠并没有向假刘昱行什么大礼,而是身子微微的一躬朝后者说道。另外的四名年轻太监也是微微的一躬身,算是给这皇帝行过礼了。对于这些太监的做法,那假皇帝刘昱心中升起了一股微微的怒意,但他也不好发作,只是嗯了一句。 “请问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刘承筠惊讶的向假皇帝问道,他已然看出了凌铎之被那四名太监包围着,同时也感觉到了凌铎之全身混乱的气息。对于这四名太监为何围攻凌铎之他也确实不知道,他来离阳宫本就是为了找那假皇帝,既然他与凌天云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假皇帝控制住。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里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般的战斗,对于那四名强悍的太监他心里并就没有什么意外。毕竟他本就是北汉皇室中人,对于皇宫里的这些辛秘,他也曾听刘昱说过。不过他没有想到这皇宫里的太监居然强悍到了如此地步,连凌铎之都不是这四名太监的对方。 “凌将军擅自入宫,朕令这群奴才将他拿下。太子怎么从清和宫里私自出来了,朕不是说了这些日子你在清和宫里好好读书,多学学治国之道。难道太子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吗,连朕的口谕都不遵守了。”假刘昱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是他还是向太子出言喝道。 “父皇,时下举国震荡,大周国兴师动众而来,已然兵临晋阳城下了。儿臣只是救国心切罢了,儿臣私自离开清和宫也是为了我大汉皇都着想。我晋阳城里的每一位臣子都在城墙之上奋起抗敌,做为太子的儿臣自然不能躲在宫里,也应该与军民一同,共同抗敌。”太子刘承筠说得激情高昂,他义振严词的朝对方说道。 “太子这一番忠心令人感动,但是时下并没有到最危及的时刻。太子本应当在清和宫里读治国之书,莫要逞一时之勇。我大汉虽说弹丸小国,但是我大汉众将士都是英勇善战的勇士,守城之责由朕率领众将士就行了。”假刘昱眼色一厉,朝那太子喝道。做为假冒多日的皇帝的他,此时也将皇帝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身上流露出了不怒自威般的凌厉气息。 太子刘承筠心里冷冷的一笑,他并没有急着回答那假皇帝的话语,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浑身气息萎靡的凌铎之身上。他看到了凌铎之满身的血迹,还有从对方眼里射出不屈的目光,虽然此时的凌铎之气息紊乱,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对方脸上淡淡的无惧之色。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暗暗的敬意。 “父皇,此事之后,儿臣必要与父皇好好商议退兵之计。如今儿臣有十足的把握让大周军退兵,只是儿臣有一个条件。”刘承筠眼里闪过一丝阴寒的光芒,随即他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意,朝假刘昱说道。 “既然太子有退兵之计,那么此事稍后再谈。容我等静观其变,凌将军擅闯皇宫罪有应得,纵然是朕可以饶恕于他,然全朝的文武百官也不答应。此时正是晋阳城危及之际,凌将军却还一意孤行,简直是不将朕的尊严放在眼里。” 听完那假皇帝的一番严厉之词,刘承筠心里更是涌出一抹冷笑之意。他固然有凌天云有协议,但是他觉得此时也不好太过得罪那假皇帝,一切将此事结束之后,他心里便有定数。凌铎之的命他一定要保下,否则他便没有任何的筹码与凌天云协议。 凌铎之单刀倒插于地面之上,他虎目里泛出熠熠的光辉,向那四名浑身散发出磅礴气息的太监望去。他的脸上泛出一抹坚决之意,此时的他周身气息开始溃散而去,纵然是他再集起全身的真气也无法从那四名太监的手中逃脱而出。胸膛之中涌出一抹难掩的苦涩之味,他没有想到此时的自己犹如那困笼中的老虎般,根本无法摆脱那艰难的桎梏般。 “我等敬凌将军一代名将,忠于大汉皇室,为大汉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才不痛下杀手。希望凌将军就此罢手吧,至于凌将军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我等也难以定夺,此事还需大总管来定夺。”那四名太监见凌铎之已经无再战之力,他们心中不禁的一喜,朝凌铎之好言相劝而道。 “凌某技不如人,纵然是输了,但是凌某也不服的。尔等潜伏于这皇宫之中,明明知道这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却依然助纣为虐。让凌某好生心寒,也叫大汉的百姓寒心,晋阳城危如累卵,而你等却袖手旁观,无视于晋阳城的安危。难不成这晋阳城破,这皇宫攻陷,尔等才会出手吗。真是可笑,可笑。” 凌铎之嘴角噙着血迹,朝那四名太监嘲讽道。虽然他对于那皇帝刘昱的做法很是不齿,但是他身为北汉大将,必然有自己的忠责,当他擅闯皇宫之中遇到了这群怪物太监时,他不禁的感到万分的悲凉。那些高高在上之人,他们漠视于普通百姓的生死,他们本就有一身不凡的修为,却为了恪守一个虚无的任务,而无视危如累卵的晋阳城。 刘承筠看了看那假皇帝,他将凌铎之的话语尽数听在了耳中,他的心里也是惊起了阵阵惊涛。这些传说他只从北汉真正的皇帝口中听说过一些,反观这假皇帝却是一脸的疑惑之色,这让他心里更加讥讽。 钟剑鸿领着祖父钟苍风一路无阻的进了晋阳皇宫,当他们快接近离阳宫时,只感觉到了几股强悍的气息狂涌而出。这让他们很是惊讶,他们没有想到凌铎之与那宫中的太监战斗得如此激烈,这让他们更加好奇起来。 当他们找到了凌铎之与那四名太监的身影时,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很明显的看到了战斗的结果。他们看到了凌铎之那凄然的笑容,还有那嘴角溢出的血迹,当然他们也将凌铎之与那四名太监的对话听在了耳中。对于这四名太监的身份,他们显然也如那假皇帝般,并不知道晓。 “那个庞大超然的势力真的存在吗?”钟剑鸿双目里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他朝自己的祖父问到。一直以来,他也只认为天下除了四大古武门派,就没有更庞大的势力了,他以为那神秘莫测的四大古武门派才是这个天下的主宰,他没有想到这天下居然还有一个超然的势力,中州圣殿。 “存在的,中州龙隐圣殿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有人说是数百年,也有人说是千年。这个神秘的势力就是没有人知道其真正的庐山真面目,甚至连圣殿的殿主是谁都没有人知道,圣殿势力庞大,居然渗透进了天下各国的皇宫之中,可见其可怕。”钟苍风幽幽的说道,他的眼里也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如果凌铎之被那些人抓住了,那么我们岂不是白费一场了。要想从中州圣殿的手中抢走凌铎之,肯怕比登山还难。不过这群太监为什么要针对凌铎之,以他们那淡泊的心态,应该不至于直接出手的。传说皇宫到了最危难的关头,他们才会出手的,而凌铎之只不过是擅闯皇宫而已。”钟剑鸿眼中精芒闪烁了几下,然后问道。 “他们与我们的目的一样的,都是为了黄公宝藏。”钟苍风语气森然的说道,“当年黄巢在长安城搜括的金银珠宝躲过了圣殿的眼线藏了起来,谁不想得到这批宝藏。圣殿虽然势庞大,但是也要这世间的俗物来维持,更何况圣殿近日来繁繁有动静,难何圣殿有什么企图。” “如此说来,圣殿也在找那批宝藏了。可是为什么圣殿一直到现在才动手,他们为何早不动手。”钟剑鸿疑惑的问道,如果圣殿早就动手了的话,那么哪里还有钟家的什么事。 “也许是封于修之死引起了圣殿的注意,倒是我们大意了。契丹人在找这批宝藏,我们也在找,其实大周国也在找这批宝藏。却没有想到圣殿也插了进来,此时越来越诡异了,难道那宝藏之中还隐藏了什么秘密不成。”钟苍风双眼一凝,他思索了片刻缓缓的说道。 “这次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让圣殿的人将凌铎之带走吗。”钟剑鸿不禁的急急问道,对于钟家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他也是煞费苦心,可是他没有想到快要到手的宝藏居然被别人横插一脚,任谁的心里都 不舒服的。 “不急,静观其变。圣殿有圣殿的方式,而我们这等小势力自然有我们的方式。”钟苍风却是无比镇定的说道。 皇宫就在眼前,凌天云与叶吟风一行人却停止了脚步,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这一路之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到了皇宫门前却遇到了。清一色的劲装武士服,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泛出森然寒芒的长剑,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判断出他们的武修境界,都达到了先天境,而且都到了先天境后期。 凌天云眼色一寒,他没有想到真正的钟家精英会在这皇宫门前出现,将他们的去路挡住了。而救父心切的不由的心中泛起了一股骇浪般的杀意,阻挡他的人,他都要杀光。他只觉自己全身血液如受到了什么刺激般,阵阵怒吼从他的体内咆哮而出,他只觉自己周身处流淌着股股磅礴的力量,从他的丹田里如炸般流窜在他的身体每一处。 第五百八十九章 大乘化九阳(六) 叶吟风双目一凝,他反手一握,那无锋铁剑豁然在手,一股清柔的真气直贯而入,那铁剑发出一阵颤颤的轻吟之声。而他身边的南宫纤尘却是拂了拂周身的青衣,如那仙女下凡般飘逸出尘,那双美目里也泛出一层如冰霜般的寒意,如葱般的十指微微的伸出胸前,一道道无形的结印从她的十指里骤然而起。 凌天云心中的怒吼声贯进他的胸腔之中,他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般,那如火山爆发般的怒火直冲他的脑际而去。在那不知不觉之间,他那明亮的双眸里开始泛出了点点红芒,那红芒越来越密集,渐渐的充斥着他整个眼眸的瞳孔。他只觉得大脑里铺天盖地而显的杀意,随着周身沸腾的血液越来越炽热,他心中的杀意渐渐的浓烈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发生的这一切,他只觉自己大脑里就一个念头,杀光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救下自己的父亲。咆哮的怒吼声在他的脑际里回荡着,他缓缓的抽出了星泽宝刀,他的动作很慢,但是缓缓抽出的宝刀却发出了阵阵轻嗡声响,那宝刀在那刀鞘之中不住的颤抖着,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从刀鞘之中迸射而出。 温伦立在凌天云的身后,他感觉到了一股股浓郁的杀气从凌天云的后背之上狂涌而出,这让他不觉得心中一怵。这股杀意太过浓郁,纵然是他身经百战,他也无法抵抗那浓郁的杀意,幸亏那股杀意是针对前方之人。他知道,如果这股杀意是针对失去内力的他,那么他应该早就被这股杀意绞成了碎片。 “吼”,凌天云心中发出了声巨响,他手中的宝刀已然抽出,而他的身影却带出道道残影向那些阻挡在前方的钟家武士扑去。他的人影未至,但他手中宝刀迸射而出的刀气将那蒙蒙的细雨划割而开,将那雨幕撕裂。 叶吟风并没有让南宫纤尘出手,他人影一闪,一道飘逸的蓝影掠起,他手中的那柄无锋铁剑激荡起抹抹森寒的剑芒。在那丝丝的雨幕之中,只见那道蓝影宛如游荡在空中的轻风般,所到之处便溅起了一朵朵飞射而起的血花。 凌天云气势如猛虎般,他手中的宝刀扬起划过,从那群钟家武士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破旧的盔甲之上已经布满了鲜血,而他却毫无知觉般,他那异悚红芒的眼眸更是充斥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刀光掠过,便有一名武士倒地身亡,迸射的刀芒将这皇宫门前的雨幕劈得七零八落,而他那伟岸的身躯里仿佛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滚滚而起的真气在他的丹田内咆哮而起。 手扬宝刀,气势贯虹般将自己面前的那几名武士砍翻在地,他看也没有看那些被他一刀劈开的武士,从鼻孔里传来郁浓的血腥气息,使得他大脑之中不由莫名的一振,一股从未有过的兴奋弥漫而开。他那红芒布满的眼眸射出悚然而又凌厉的光芒,他只觉自己眼前笼罩在一片红芒之中,晃动的人影激起了他心底那最为原始的凶意,他只觉得自己要杀光眼前所有的人。 叶吟风手中的无锋铁剑点刺而入,在那雨幕之中激起了点点红光,瞬间那红点如光炸开般,绽放出了一朵朵艳丽无比的血花。随后,便有一名武士捂住自己的咽喉不甘般的倒地身亡。飘落在这雨幕之中,那幽芒泛起的剑影,那道轻如微风般的身姿里散发出无比悠然般的浑天而成气息。 阻挡在皇宫门前的众钟家武士难以掩饰自己眼中惊骇无比的目光,他们没有想到以数十之人却无比阻挡两名少年的步伐。特别是凌天云,简直就是一名杀神般,扬起的宝刀在那雨 幕之中凌空劈下,那刀身之上便迸射出一抹令他们心悸般的光芒,那刀光之后,便有一名武士颓然倒地。这让他们心中冒起了惊恐般的想法,一时间,他们心里开始萌生了退意,他们手中的长剑不住的挥舞着,想要抵挡住凌天云那强悍般刀劈。 从天而降的雨丝被打乱了,那护城河旁的城门前涌起了阵阵血腥气息,积雨成溪流淌在那护城河之中,瞬间就将那护城河给染红了。滚滚而起的血腥气息冲天而去,将那细细的雨丝而染红了。这一切,在凌天云的眼里都变成了一片红芒之色,他只觉自己大脑里就一个念头,将前方的人全部杀光。 叶吟风那飘逸的身姿宛如蓝色轻风般,而他手中的无锋铁剑却是那幽芒而现般,剑光掠起一朵血花。他只觉自己体内那三朵星花流转得越来越快,周身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真元般,长河贯日般的铁剑势如破竹般的刺进了那群武士们的咽喉处,当他的身影再一次的凌空而起,手中的铁剑宛若消失般,那虚空一剑的妙用终于被他找回了。 手腕一动,宝刀发出一阵长啸声,眼前一名武士还未来得及发出哀嚎声就已然倒下,伴随着一股浓郁冲冲鼻的血腥气息弥漫而起。凌天云只觉大脑里充斥着一片血海般,他的双眸里更是凝出了层层嗜血般的悚光。无尽的杀念在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使得周身里炽热的真气疯狂涌出。 破空刀声不绝于耳,而阵阵的哀嚎声更是彼此起伏不止,凌天云仿佛杀神附体般,滚滚的刀影凌厉的刀芒,嘶嘶的刀声,在那皇宫门前织成了一幅悚然的画卷。满身的血迹在那丝丝的细雨之中显得格外的刺眼,而凌天云却对此浑然不知般,窜动的身影在那雨丝之中卷起了一股股冲天而起的血色。 最后一名钟家武士心里扬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双眼骇然般的看着倒下的同伴,他不禁的浑身一颤。手中的长剑一收,他向那浑身布满血气的凌天云望去,此时的凌天云在他的眼里就如同一厉鬼恶魔般,让他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他急急的往外退去,眼前的这一幕如同血海森狱般,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凌天云眼前只觉一道模糊的身影,那红芒之中凝起层层嗜血腥红,他毫不犹豫的提刀向那条模糊的身影狂追而去。那名仅剩的钟家武士心里涌出无尽骇然,他急连展开身法往外逃去,只是他的身形刚一晃,只觉一股凌厉的破空气息从他的身后涌来,接着他的后背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随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失去了控制,他不禁的一转头,他惊恐的发现他的眼睛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他还看到了自己另一只眼睛。 叶吟风并没有追下去,因为他发现了凌天云的异状,使得他不由得心中一震。此时的凌天云仿佛入魔了般,完全失去意识了,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止境的杀戮,将眼前的人杀光而尽。至于凌天云为何会这样,他也并不知道,关于这事凌天云也与他细谈过,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凌天云如此状态。 眼前的目标失去了,凌天云的心底不禁的感觉到了无比的狂暴,他一转身,便从那赤红的血海之中看到了一道身影。他扬起宝刀毫不犹豫的朝那道身影扑去。撕裂的刀风卷起一股赤红的血气,宝刀好出一阵轻颤之吟,那扬起的宝刀在那雨幕之中更是惊得的雨丝错乱,仿佛这时空错乱了般。 “铛”的一声,一串电光火闪,叶吟风举剑挡住了凌天云疯狂劈来的一刀。刀剑相触之际,他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铁剑上传来,使得他不觉得脚下一沉,而后,他看到了凌天云那双充斥着血芒朦胧的眼眸。这眼眸仿佛那地狱恶魔的双眼般,正射出狰狞般的死亡光芒。 南宫纤尘与温伦更吓得惊呼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会失去理智般的向叶吟风挥刀劈来。当他们看到了那双布满嗜血红芒的眼眸时,也不由得怔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无尽杀意的凌天云居然如入魔了般。 “快,灌入太清真气。”南宫纤尘毕竟见识不凡,她急急的向叶吟风说道。 一言惊醒梦中人般,叶吟风这才想起来,他体内的真气可以化解凌天云这番失控的状态。他急忙疯狂的运起太清真气朝那铁剑之上涌灌而去,而凌天云如魔神现世般,宝刀压在那铁剑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使得叶吟风的脸色微微的一变。 柔和的真气从那铁剑之上灌涌而过,从那宝刀之上朝凌天云的手臂而去。柔和的真气将那宝刀这上狂涌的血煞气息慢慢的化解了,四处里丝丝的细雨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又恢复了那清澈如透般的颜色。 凌天云只觉一股柔和的真气从自己的右手处涌来,那股柔和的真气如一阵从天而洒的甘露般,将他体内炽热的感觉尽数淋灭。而他体内那纯阳般的大乘真气一遇到那股柔和的真气便开始变得温顺起来。身上那种狂暴般的燥意很快就被那股柔和的真气一扫而光,他的双眸里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那充斥的红芒也开始渐渐的减弱。 “咦”,凌天云脑海里开始恢复了清明,他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宝刀劈在了叶吟风的铁剑之上,这让他发出一声惊咦。随后,他将宝刀收了起来,朝叶吟风以抱歉的目光,他知道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的入宫,找到凌铎之。 皇宫里并没有太多的守卫,纵然是他们在那护城河旁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但是那皇宫依然沉寂如水般。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皇宫之中已经没有人关注了,大部分的皇宫禁军侍卫已经被集中到了某一处。 凌天云领着叶吟风等人急急的进入了皇宫,他来过几次皇宫,虽然这皇宫之中还有一些令他们忌惮的大内高手,但是此时他们似乎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高手。一批批装模作样般的禁军侍卫穿梭着,被他们很轻易的避开了。 凌天云并不知道,留在他体内叶吟风的太清真气很快就与他体内的大乘真气融合在了一起。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开始不住的交织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两股真气居然开始呈现出了融合的迹象。这两股真气刚一融合,凌天云丹田里便如炸般,仿佛他丹田内有无数朵炸开的星云般。 然而对于自己丹田内这样的异状,凌天云并没有太过注意,因为他要全力赶路。以最快的时间找到凌铎之,他不知道自己丹田里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丹田里如纯至阳般的真气开始了另外一种变化,只是还需一个契机,就会发生一种巨大般质的变化。 第五百九十章 大乘化九阳(七) “看起来你们并不能做主了,还是把能做主之人叫出来吧。凌某一介武夫,死又何惧。只是我晋阳城危如累卵,让凌某报国无门,实乃憾事。“凌铎之虎躯微微的一震,他缓缓的拨出了那插入地面之上的佩刀,朝那四名太监说道。而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慢慢的上涨着,那灼灼的目光里迸射出令人心折的光芒。 “大主管并不在宫里,只好委曲凌将军随我等走一趟,我等只然不会为难凌将军。这擅闯皇宫本就是死罪,乃祖宗定下的规矩,而凌将军报国心切我等也理解,此事还需我等讨论一番才能做出判决,望凌将军见谅一二。”一名太监见凌铎之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不禁的和气说道。 “看起来凌某这一次无法离开这皇宫中了,皇宫外晋阳城下大周军兵临城下,而你等却坐视不理,有违天理。龙隐圣殿迟早会众叛亲离,消失在这历史的尘埃之中。”凌铎之颓然之色毫不掩饰,他全身一阵疲意突然涌来。 “我大汉举国上下谁不知凌将军战功赫赫,对皇室又忠心耿耿。几位若想带走凌将军可问过我皇室中人的意见,这晋阳皇宫可还是我刘家的皇宫。”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那四名太监的耳中,只见一条人影从那石亭之中缓缓走出,众人一看,却是那太子刘承筠。只见他孤身一人向那四名内力深厚的太监走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 对于北汉太子刘承筠的出现,众人更是意外,就是连那假皇帝刘昱也大感意外,他没有想到这太子刘承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无视那四名身份超然的太监。不过他望细里一想,也觉得大可惜,这皇宫本就是刘家的皇宫,刘家皇室才是这皇宫真正的主人,这宫中的太监虽然身份神秘超然,更是皇宫中的太监还是不能忤逆皇室尊严的。 想到了这里,假刘昱又不禁的暗自后悔不已,他这才知道自己本就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导致那太子刘承筠抢了先机。如果他率先出现,相信太子刘承筠就没有这个机会,他脑中暗暗寻思着补救的方法。 “见过太子殿下。”那几名太监一见到了刘承筠的出现,顿时向对方行大礼。他们虽然躬身有致,其礼节也大方得体,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尊敬之意,他们脸上依然是冷漠的神色,让人感觉无比的怪异。 “你们起身吧,关于凌将军的处治,本太子自有定夺。而你们本就是这皇宫的守护者,无权干涉我大汉律法。凌将军擅闯皇宫虽然有罪,更本应我朝中官员来审判,所以还是由本太子将凌将军带走最为妥当。”刘承筠一摆手,他语气里透着一股凌厉的威严之气,他朝那几名太监厉色说道。 “太子刘承筠,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与这几名太监如此说话,难道他不想活了吗。”钟剑鸿眼里露出饶有兴致般的目光,他看到刘承筠向那几名太监发起责问,不禁的疑惑向自己的祖父问道。 “你忘了他的身份了吗,他本就是大汉的太子,他的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以他的见识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那几名大内高手显然不敢对他怎么样,虽然这几名太监在这宫里直位超然,但也要看什么事。凌铎之本就是大汉将领,所犯之罪当然要以国法来审判。这个太子啊,还真的不简单,如果没有看到他展现出来的这一面,你我二人都被他蒙在鼓里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凌铎之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惊喜之色,他见太子刘承筠出现,便淡淡的向对方行礼。至于这太子刘承筠为何会出现,他心里也了然,皇室中人都是这样,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凌将军客气了,我大汉谁不知道凌将军战赫赫,本太子也是不想让凌将军蒙不白之冤。而今我大汉举国上下一致抗敌,凌将军虽然擅闯皇宫,但是也便无太大的罪过。几位还是将凌将军交于本太子吧,由本太子替皇室发落,如何?”刘承筠向凌铎之平静的说道,随后他便向那四名太监道。 “守护皇宫安危是我等的职责,凌将军擅闯皇宫本就犯下了重罪。若太子殿下想要插手,我等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一切还要等大总管定夺,我等并没有权力将凌将军交于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见谅。”一名太监脸色平静如古井不波般,他并没有答应该刘承筠。 对于这名太监的回绝,却出乎刘承筠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北汉太子的身份却无法从对手中带走凌铎之。这使得他的脸色不禁的一变,一股怒火滔天般的愤意从他的心底涌现而出,他双眼迸射出一缕森寒的光芒,朝向那四名太监望去。“如果本太子执意要将凌将军带走呢,你等又会如何,这皇宫乃我刘氏的皇宫,而不是你等之人的皇宫,你们要弄清楚谁才是这皇宫真正的主人。”刘承筠双眸里射出厉芒之色朝那四名太监说道。 然而等待着的却是那四名太监的沉默,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话语,而是眼色平淡的望着这名怒火滔天般的太子刘承筠。很显然,他们对于刘承筠这种白痴的说法已经无视了,他们将凌铎之护在了中间,一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模样油然而生。 “好,好,很好。你等以下犯上的奴才们,本太子记着你们了,总有一天,本太子会将你们赶得一干二净。到时,这皇宫大院里的太监这是真正的太监。”刘承筠怒极生恨而道,他心里已经将皇宫里的太监恨到了极点。他一拂衣袖,便朝那石亭里走去,最后脸色铁青的立在了那假皇帝的身边。 “殿下莫生气,那几个老奴才迟早会被赶走的。”当刘承筠的身影回到了那石亭之中时,那几名年轻的太监便扬着谄媚的笑意朝他恭维道。对于这几名小太监,刘承筠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只不过这几名太监与那几名老太监不同。这几名太监虽然来历很是神秘,但是他觉得这才真正能够服侍主子的奴才。并不像其他的太监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他感觉很是郁闷。 立在一旁的假刘昱心中不禁的偷发乐,看到太子刘承筠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不禁的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同时他也暗暗的吃惊,那四名太监居然还真的无视皇权的存在,他知道如果他上前要带走凌铎之,同样也会落得如太子般的下场。 一时间,局面僵持着,那四名太监交没有答应太子的要求,使得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的寂静。没有人想去打破这异常寂静的场面,就连躲在暗处的钟家祖孙俩都露出了吃惊的眼神,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只是凌铎之不住的暗暗皱眉,太子没有把自己从那四名太监的手中的救下,他知道此事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心中不住的寻思着转机之法。无奈这四名太监的修为实在太高,他纵然使出秘法都不能从这四名太监的手底讨到便宜。他只能暗暗的恢复着真气,希望在那四名太监松懈之际找出一个突破口。 远处,从那朦胧的雨幕之中看到了一片宫殿的轮廓,前方不远处就是离阳殿了,凌天云知道自己错失的地方就在那离阳宫不远。他急急的带领叶吟风等人朝那离阳宫而去,只要穿过那一处院落就是那离阳宫了。 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了,凌天云心中涌出一丝激动和懊悔,如果他从清和宫走出直接来到离阳宫,相信结局就不是这样的。想到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他的心不禁的涌出阵阵刺痛,如刀绞针扎般。自己父亲身陷险境,他却浑然不顾,他只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这院落里并没有巡逻的禁军侍卫,前方只有数十步之远的距离就可以来到那院落的尽,出了那院落,就是离阳宫的正门。众人不禁的神情一振,为了躲避巡逻在这皇宫里的禁军侍卫,他们也着实花费了不小的功夫,一路之上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侍卫把守,但是这也并不代表没有,最令他们担心的是还有那些身藏于暗处的大内高手。 有的时候,往往最担心的事就最容易发生,这事不止发生在叶吟风的身上,同时也生过在凌天云的身上。当然,他们两人加在了一起,同样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的脚步止住了,在那通幽的院落小径中止步了,并不是他们不想前进,而是他们不能前进,因为在那小径的尽头立着一人。 那人一身全身得体的长袍,从天际飘扬而下的雨丝却不曾落到他身上一分一毫,那人的面容无比的苍白,从那人的相貌上看,那人并不算太老。但是那人的面容之上却泛出一种久经岁月般的沧桑之感,光滑的颉下没有一根胡须,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洞察这人世间的一切般。 “某家王林,在此恭候各位多时了。”那人一扬手中的拂尘,朝叶吟风与凌天云众人缓缓说道。那深邃的眼眸同时也落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随后又移转到了那青衣飘飘如仙般的南宫纤尘身上,最后落在了温伦的身上,然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被那名叫王林的太监目光扫过,叶吟风与凌天云只觉浑身通透般,他们觉得那双深邃的眼眸太过诡异,仿佛他们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得清清楚楚般。这令他们心中不由得升出暗暗的警惕,同时也忌惮的将手中的兵器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深邃的眼眸,那眼眸仿佛看遍了这人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般,那眼眸仿佛贯穿了那繁华的帝都又落在了那苍凉的大地之上。 “不错,你们身怀道家,佛门两大绝世功法,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般的修为,实乃少年俊彦中的翘楚。不过你二人的路还太长,不应该掺杂在这天下分争的乱局中来。某家一生转辗过半,也很久没有见到像你们这样如此出色的少年了。”王林的话语很轻也很柔,如那雨中轻扬而起的微风般,那话语轻得就快要被那雨丝打散,那话语柔得仿佛萦绕在那雨丝中般,无法传递而出。 但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众人却将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大乘化九阳(八) “玲珑谷多久没有出世了,小姑娘年纪轻轻又深得大千机巫术之精髓,也算可喜可贺之事。某家也许久没有遇见过四大古武门派中人了,今日在这晋阳皇宫里却有幸遇之,倒是让某家倍感荣幸。”王林说完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将话语转向了南宫纤尘的身上,他的双目里尽产赞许之色,似乎这三人的出色让他很是满意。 “晚辈见过前辈,还望前辈借道让我等通过。在此感激不尽!”凌天云星目精光一闪,脸色一寒,他向那王林说道。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太过恭敬之意,他此时没有心情去听对方的赞许之言,父亲铎之身陷险境,他连片刻间都耽误不起。所以他只能开口直言而道,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开口,对方就会放任他们通过,王林的出现想必就是为了阻挡他们营救凌铎之,要不然,对方也不会说等候多时。 “佛门功法至阳至纯,而道家功法清柔自然,一刚一柔,可所谓是夺天造化之太极。道家功法讲究顺其自然,而佛门功法注重修身,一个讲究先天一个讲究后天,可所谓矛盾也不矛盾。”王林似乎并没有听到凌天云所说,他自顾自言喃喃而道,只是从他那深邃的眼眸里不时的泛出层层绚丽的光芒。 南宫纤尘见状,美目里琉璃精光连连而起,那蹙紧的黛眉让她陷入了沉思之中。随后,那略带迷茫的眼眸泛出一抹大悟般的恍然之色,她朝那王林盈盈一拜说道:“玲珑谷南宫纤尘拜见师叔祖。” 听到南宫纤尘的话语,叶吟风与凌天云不禁的惊愕失色,他们没有想到这名看不出年纪的太监居然是来自玲珑谷,而且其辈更是高得吓人,连南宫纤尘都是这太监孙字辈的。而他们自然在人家的眼里并算不了什么了,想到这里,他们两人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不禁的又朝那名喃喃低语过的太监多看了一眼。 “不敢当,某家已经脱离了玲珑谷了,这师叔祖的称呼更是不敢当了。某家自残身子之后,便没有颜面自称为玲珑谷之人了。”那王林面容之中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话语之中透出无尽的落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泛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神色,他不禁的多看了南宫纤尘一眼。 “玲珑谷随时欢迎师叔祖回家,这么多年以来,玲珑谷派出了无数的人力去寻找师叔祖,却都是无功而返。也许苍天有眼,让纤尘在这晋阳皇宫之中遇到了师叔祖。”南宫纤尘美目泛出一丝激动的光彩,她真挚的向那王林说道。 “天意弄人啊,想不到某家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玲珑谷中的人,某家身处于这弹丸小国的皇宫之中,为的就是不愿意再理会这世间杂乱俗事。却不料,还是遇上了,某家一人孤寂已成习惯,不愿再受这世俗的桎梏了。”王林长叹一声,朝南宫纤尘说道,那语气里透出一抹沧桑般的怅绪惆情。 “可是,?????????”南宫纤尘还想张嘴出言,却被叶吟风制止了,他朝那王林说道:“王前辈孤身于这晋阳皇宫之中,以为可以摆脱世俗的桎梏,却不料又陷入了另一种囚笼之中而不能自拨。王前辈不说我等自然理解,只不过我等必需赶往离阳宫,还望前辈成全,我等感激不尽。” “哈哈哈,好一个身陷囚笼,江湖人总有江湖人的无奈,叶小友可真是慧眼如炬。每种人都有自己背负的使命,我等身体残缺之人孤居于这皇宫之中自然也有我等背负的使命。江湖之大,武林之浩瀚,莫不是人的世界罢了。天下有兴,天下有亡,总有人要做出一些付出,而我等就是这种只能躲在暗处中的付出之中。龙隐圣殿,只不是你等想象中的那样,龙隐圣殿屹立于天下数百载而不倒,自然有其原因的。叶小友要借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某家有一个条件罢了。” “前辈请说,什么条件我等自会答应。”凌天云一听,便急急的回答道。在他的眼里,此时没有什么比救自己父亲凌铎之更生要了。哪怕是现在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答应。 “凌少将军快人快语,某家便没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某家只在黄公宝藏的地图,仅此而已,如果凌少将军手中有黄公宝藏的地图,那么只要交给某家,某家立刻让你等通过。而且令尊也更无性命之忧,凌少将军认为如何。” 果然,叶吟风心中早就有料到,那王林真的是为了那莫名其妙的黄公宝藏而来。他不禁的看着凌天云,发现对方眼里充斥着疑惑之色。显然凌天云根本就没有什么黄公宝藏的地图,他根本就不可能交出什么地图。 “在下手中并没有你口中的什么黄公宝藏地图,对于黄公宝藏之事,在下也是近几日才听说过而已。为什么你等都认为凌家就有黄公宝藏的地图,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宝藏地图,你等兴师动众,将家父从白水关骗到这晋阳城来,你等口中的什么大义什么使命,难道就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吗。”凌天云一听,不禁的勃然大怒道。 “师叔祖!”南宫纤尘听罢,不禁的发出一声惊呼。她双眼里更是透出难以理解的朦胧光芒。而一旁的叶吟风则是沉默不语,只不过他缓缓的扬起了手中的铁剑,那铁剑发出一声长吟,便遥遥一指,铁剑之上即刻流转着一抹幽然的光芒,在那稀稀拉拉的雨点之中发出阵阵的嘶嘶破空声响。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而某家也有某家的规矩。要想让某家让路,要么交出黄公宝藏的地图,要么从某家的身体上踏过去。”王林的语气依然带着幽幽的平静,他不急不缓的向众人说道。 凌天云双一睁,周身炽热的气息一涨,手中宝刀泛出一层绚彩的光华,他首当其中,扬刀便向那王林冲去。既然交不出什么地图,那么只有用战斗来打开这道门,虽然他知道王林的武修境界至高无上,但是他还是毫不畏惧的扬刀冲上。什么龙隐殿,什么庞大超然的势力,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哪怕是他流尽了身体内最后一滴血,他也决不退缩。 “嗡”,叶吟风轻盈如风般的身影掠起,手中的铁剑更是卷层层幽然的剑花将那稀拉的细雨刺得一片空白。那凝转在剑尖之上激荡而出尖锐的气息,带着激烈的破空声,快如惊虹般朝王林刺去。 刀光扬起,层层刀影卷起凝转的气息,周身里狂涌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凌天云脸色微寒,一轮如烈日照耀而下的刀影即刻向王林笼罩而去。刀风霍霍而起,而那道伟岸的身影气势如虎般,奔然的气势卷起了激荡长啸般的啸声。 面对着一刀一剑强势而来,王林脸色依然平静如水般,那纹丝不动的身躯如吸在了这地面之上般。只见他伸出一双修长而又白皙的手,那修长的手指在那雨滴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仿佛那手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般。他双手张开十指,有胸前不住的交错着,猛然间,一股强悍如崩的气息从那修长的十指之上豁然而成。 “大千机聚气术。”南宫纤尘美目不禁的流露出惊讶的目光,她心中难以压制自己的震惊,她没有想到玲珑谷里失传的巫术会出现在了王林的身上。听谷中老人所说,王林天资并不出众,属于中等资质,而‘大千机聚气术’早就失传了。要会学会这种聚气术,需要天资卓越之人才可以。 看着那王林不住的十指交错,南宫纤尘的双目便没有停息过一丝一毫。她心中也不断得将王林十指交错之法暗暗的记住,她不明白王林为何会一出手就使用玲珑谷失传的巫术。她不由得暗暗好奇又吃惊不已,王林的出现已经让她很是意外,但是玲珑谷失传的巫术又出现在王林的身上,让她心中巨浪狂掀不已。 崩裂的气息,修长的十指,白皙的双手,在那一刹那间都化作了两股难以察觉的气劲,仿佛这片天地间属于的气息都交错在了那十指之间,又仿佛在天地间所有的气息都凝聚在了那十指之间般。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更是震惊不已,这等如神术般的招式他们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手中的兵器化作两道异样的流光瞬间来到了王林的身前。就在那一刀一剑朝王林身上落去之际,只见王林双眼凝出一抹无比深幽般的光芒,他朝两人淡淡的看了一眼。 “嗡”,两人大脑之中只觉如针刺般,一股撕裂的感觉从他们的脑际中狂涌而来,使得他们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而他们手中兵器去势不减,在空中拖动着无数个残影,落在了王林的身前,只差一分就要落在他的身体处。 面对着那两柄兵器带着强悍的气势而来,王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见他十指间两股惊人气流泛出暗幽的光芒,在那雨丝之中忽隐忽现。而他衣袖一拂,两股崩然的气劲分别朝那一刀一剑而去。 脑际处那针刺的痛楚来得快,但也去得快,叶吟风和凌天云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等他们恢复过来时,他们骇然的发现,两股崩然如裂的气劲如两条咆哮的巨龙般,朝他们手中的兵器激撞而去。那种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般神奇的招式,让他们立刻感觉到震惊,那两股强悍的气劲只在他们震惊之际就撞上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轰”凌天云只觉自己手中的宝刀劈在了一座沉重的大山般,发出了一声崩天裂地的巨响,而残余的气劲将他直接掀飞倒退。嘶嘶的气劲破空声将他那身破旧的盔甲激荡得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完好。 叶吟风显然好一些,铁剑一遇到那道强悍的气劲时,他就顺势一收,周身里流转的太清真气更是布成了一道道气墙将他守护着。他毕竟突破了先天境桎梏,周身里的气息也可以为他所用,当他的身子飘逸而起时,那铁剑以四两拔千钧之技将那激撞而来的气劲化解掉了。虽然没有崩天巨响,但是那气劲也是震荡不已,四处狂涌的劲着将他周身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那随风飞扬的发丝飘扬而起,让他那道蓝影有一种悠然出俗般的飘逸之感。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大乘化九阳(九) 无论叶吟风的身法看起来多么飘逸,也无论凌天云的身姿多么伟岸,在那两道强悍的气劲之下,他们还是不住的后退着,待倒退了一定的距离他们这才稳住身子。叶吟风身形一转,将反震的气劲卸解,他的身子轻轻落下,便立在了南宫纤尘的身边。而凌天云的双脚重重的踏在那青石铺制的小径上,那青石已然被他踏得龟裂尽碎。 两人退至南宫纤尘的身边,他们朝南宫纤尘望了望,对于玲珑谷的绝学,应该没有人比南宫纤尘更清楚了。如此神奇诡异的功法,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到,这等奇术等于呼风唤雨的仙人般,哪里还是武修的范畴了。这空中的气息都可以被凝聚而起,可以随意化作气劲与对手较量,不愧是四大古武门派,这底蕴还真够深厚的。 “若要击败他,必须在他聚气完成之前雷霆一击,让他无法聚气成功,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南宫纤尘美目一亮,她低声朝叶吟风与凌天云说道。‘大千机聚气之术’有一个弱点,就是聚气需要一些时间,当然时间有长也有短,只要他们抓住这个空隙,就有可能达到意外的效果。 “你主守,我主攻。”凌天云与叶吟风相视一眼,前者向后者说道。凌天云身怀纯阳内力,而叶吟风的真气比较柔和,两人刚柔并济,其攻势也会数倍增长。对于凌天云的提议,叶吟风微微的点了点头,既然要抢在对方聚气成功之前,那么就要让对方聚气的时间更长。要想让对方聚气时间更长,唯有让他无气可聚,这才是重点。 想到这些,叶吟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一摆那嗡鸣不已的铁剑,遥遥一指,迸射而出的剑气嘶嘶作响。就在他铁剑一扬之际,零星的细雨忽然间开始变得密集起来,落落成丝的雨点开始布成了一道道白汽升腾的幕墙。这并不是真正的雨丝,而是从叶吟风剑中激发而出的剑气,所形成的剑芒之雨。 萧萧幕雨逆江南,唰唰的雨丝掺杂在那雨滴之中,分不清真的雨丝还是剑芒化作的雨丝,叶吟风身影旋转,激荡的芒雨在空中如绚花般而下。他脚下微踩追星步法,一道道飘逸的身影朝那王林涌击而去。 看到叶吟风那精妙出奇的步法,王林的脸上微微的一变,但是他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双掌挥舞而起,涌起的衣袖带动着滚滚的真元狂涌着,错落的掌法化作一道道咆哮而出的龙影,朝那漫天的雨丝而去。 见二人开始了激战,凌天云双目一凝,一股浑厚的真元从他的体内激荡而开,他疯狂的运转着丹田内的大乘真气,股股真气在他的体内发出阵阵微砰之响,让他的全身豁然间充斥着磅礴的力量般。宝刀再一次的扬起,刺破天穹般的悍然气息从那刀身之上迸射而起,而他那伟岸的身躯如同手擎狂龙般。 周身里涌起阵阵炽热的气息,心中猛然间一声巨吼,凌天云双目里泛出了一层芒赤般的红点。疯狂的气息涌泻不止,宝刀再一次的欲脱手而出般的震动着,涌出的刀芒劲气在这空中更是发出了阵阵刺耳之响。他身形一错,一道疾风从他的向边掠过,而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王林的身前。 刀气凛然光芒而现,人影悍然强悍而起,凌天云扬刀卷起一层骇人的气息,层层刀影之中凝出抹抹炽热的气息,他体内的真气开始变得狂暴起来。灌泻不止的真气如永无止境般,朝那刀身处涌去,而他体内的真气更是越凝越旺,如烈阳当天般的气势。 刀影毕现之后,凌天云抽刀反削,他手腕一动,宝刀气势如虹般朝王林胸前而去,而此时的叶吟风更是将周处的气息尽数吸走般,束束芒雨凌空而下,朝王林笼罩而下。一时间,剑芒成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纷扬而下,而那宝刀更是劈出一番天地般卷起炽热气息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然而,面对着漫天而下的芒雨,还有凌天云雷霆般的袭杀,王林依然是面色不变,他衣袖一挥,从他衣袖里激射出数缕强悍的气劲。那气劲朝那漫天而下的雨雨铺天盖地而去,瞬息间,四处发出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响。雨还是那雨,淅沥的雨依然没有变,而掺杂在那雨丝之中的剑雨却被摧枯拉朽般绞杀得一丝不剩。 凌天云见状,不由得脸上一动,劈将而去的刀芒更盛了几分,他咬了咬牙并没有就此收手,相反动作更快了。他不信那王林不躲避自己劈将而去的刀,对方并不是什么金刚之体,对方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 王林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凌天云手中的刀强硬生生的加快了速度。而凌天云却是心中骇然不已,自己劈去的宝刀似乎被一种吸力吸住了,他劈去的刀势更快更厉了。虽然刀势更快了,但是凌天云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刀快要劈到王林身前时,只见王林衣袖一拂,那宽大的衣袖就这样一卷,将那劈去的宝刀卷在了他的衣袖之中。从那衣袖之中顿时传来一股更加巨大的反冲力,直向凌天云的手腕冲去,那巨大的反冲力几乎就要让凌天云脱手。 叶吟风见状,他皱了皱眉头,那铁剑激射而出的雨丝忽然间一隐,只见道道幽光从那铁剑之上涌现而出。他身影一晃,那铁剑一点,他动作看似随意无比,但是他每一次点击而出,便有一股蕴含巨大威力的气息波动,随着他挥舞铁剑点击的动作越快,那铁剑之上泛出的幽光也密集起来。点点幽光落在了王林的身前,以及身后,还有他的左右两侧。 铁剑发出一阵破啸长吟,叶吟风的脸色微微的一肃,那数点幽光很快就开始浮现出来,随后,一道强悍无比的剑气从那铁剑之上迸射而出,击中在了一点幽光之中。一抹无可匹敌的剑气击中的那幽光之上,顿时,数点幽光开始沸腾起来,紧接着,幽光开始如炸开般,激荡起数股狂涌而起的剑芒,那剑芒纵横交错着,朝王林周身笼罩而下。 “刺空剑式,有意思。”王林眼中涌出一丝意外之色,他的话语刚毕,数道强悍若斯的剑芒纵横交错而起,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强悍的剑芒开始形成。随后,“轰”的一声巨响,那震耳欲聋般的响声之后,伴随着激荡四射的剑气朝四周横扫而去。 随着那声巨响,凌天云只觉自己的宝刀一轻,他急连抽出宝刀,身子后退了几步。他双眼惊骇的望着那如狂风暴雨之中的王林,他发现那王林只是脸上露出意外之色,但是周身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就是连那衣襟都不曾摆动一下。扬了扬手中的宝刀,凌天云向叶吟风望去,而后者却给他一个无奈而又苦涩的笑意。 他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林开始施展的聚气之术就代表此人的修为无比的不凡。而他们却只将注意力全面集中在了那聚气之术上,反而本末倒置,将对方真正的身份给忽略了。王林本就是一名武修境界至高之人,他自己的内力又何尝不是高深莫测,一身深厚的内力哪里还会受到他们这样的伤害。 一股无力般的挫败感从凌天云的心头涌出,他扬起自己手中的宝刀,他双眼里尽是不甘之色。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为了自己的父亲,他一定要拼下去。虽然那王林武修境界比他们高,但是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决之色,他暗暗的一咬牙,身体内一股嗜血的冲动开始涌现而出。 叶吟风见状,他当然知道凌天云想做什么,他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凌天云双目赤红如血般,从他的身上狂涌面股股魔煞般的气息,他眼眸里开始泛出了点点如血般的红芒,那伟岸的身躯仿佛一尊血色杀神而临般。想到了在皇宫城门外惊险的一幕,叶吟风急连探手一伸,一股浑厚无比的柔和真气朝凌天云的后背心涌去。 叶吟风输入的真气一入凌天云的体内,他心中更是大惊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凌天云体内一股炽热如火的真气在疯狂的吸取他输出的真气。而他也感觉到了股恐怖的威压从凌天云的体内开始形成,那是一种昊日当天般的感觉。从凌天云那开始发烫的后背上,叶吟风感觉到凌天云体内发出地崩山裂般的震动。 凌天云双目里充斥着血芒红点,他的双眼开始一片血红之色,那扬起的宝刀再一次的发现一阵长吟。那是一种渴望战斗的长吟,那是一种急于嗜血般的长吟,那是一种血肉相连感觉到凌天云心中无限的愤意而长吟。 从那宝刀发出的长吟声中,凌天云的脑际开始变得兴奋起的,那大脑晨仿佛充斥着一片血海般,让他那赤红的眼眸开始如滴血般,妖悚而又恐怖。一股清柔真气传遍了他的周身,那股清和的真气一遇到他体内炽热的真气时,仿佛那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几束清水,一下子就变得翻滚起来。 开始,凌天云只觉得体内炽热难忍,他感觉到自己全身仿佛在一个火炉之中,滚烫的真气在他的周身狂止。使得他全身不禁的泛出一层层汗珠,而眼前开始一片血芒,那血芒之中只有一个影子,而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自己眼前的那个影子,然而随着叶吟风输入那股清柔的真气时,凌天云的脑际仿佛一道闪电掠过般,他那血红赤目里泛出一丝清明之色。 那唯一的一丝清明,让他心中不禁的颤栗着,如果不是叶吟风那股清柔的真气,他的身体恐怕就要被那炽热的真气烤干,而他必定落得血干身亡的下场。他身上的炽热开始减退了,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却变得更加狂暴了,比那火上浇油还要狂暴。滚滚而起的真气在他的丹田内翻腾不已,而他却无处发泄,他只能将滚滚狂暴的真气灌输进了那宝刀之中。 手中的宝刀仿佛与他的身体相连般,凌天云不禁的一种快意与兴奋涌来,双眼里的血芒之点不增反减,但是凌天云维持着的那一丝清明也开始扩散而开。 “入魔亦入佛,大乘化九阳”,他的脑海里闪过一这样的一句话,那是《大乘心经》下半部的第一句话。他一直没有理解,而今,他终于理解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大乘化九阳(十) 只是凌天云隐隐的记得还有另外一句话,他早就将那心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何此时却只记得了那一句。他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理解了但是他还是不知道那九阳是什么,为何大乘会化九阳。寻思之余,他扬起了手中的宝刀,大步一踏,周身一股逆流而上的气息滚滚而来。 那道伟岸的身身躯里仿佛蕴含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那沉重的步伐之下便带动着狂潮般涌起的逆流。大地龟裂如蛛网般,朝前方延伸而去,微微颤抖着的地面几乎有一种陷塌般的感觉。 凌天云赤红的双目射出夺人心魄般的光芒,那宝刀一抡,“嚯嚯”破空声激荡而来,刀光幽现,芒影闪过。奔雷般的气势在他的身上豁然而成,魔神临天而下般的战姿,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紧,红光缭绕之下血芒幽幽。一片血海幽关般的气场已然形成。 “喝”,一声雷般之喝,凌天云宝刀上下翻飞,横劈倒斩,卷起染红的雨朝那王林而去。 王林脸色终于在这一刻开始变幻了几下,他看着那如血狱而出魔神般的凌天云,此时的凌天云给他一种强烈的危险之感。让他浑身间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在他心思恍惚之即,他只觉眼前一片赤红血芒猛扑而来,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紧,他身形一退。 凌天云也没有想到对方会退,但他脚步再一踏,宝刀红芒突然暴涨几分,朝对方卷去。撕裂的破空声将这雨丝打断了,只有那幽冥般的血海在不住的扩展着,而那满身凝出无尽煞气的伟岸身躯更是散发出炽热而令人窒息般的血气。 刀光一闪,落在了王林的身边,凌天云紧逼一步,他手腕一动,那宝刀随即翻转而起,卷起的血雨腥风尽数拍打在了王林的身上。赤芒之中带着几抹悚然的幽芒,宝刀发出一阵轻吟,那欢快的轻吟仿佛一击重雷般,叩击在了王林的心头间。 身形微转,凌天云扬刀而上,那王林的身子已然退到了那院落的小门之中,只要将王林逼出了那小门,那么他这一次就算成功了。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仿佛隔绝了天涯海角般远,那道不可逾越的坎仿佛高山般横贯在了凌天云的面前。 叶吟风见状,不禁的眉头一拧,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退缩,面对着那强大的王林,他也一扬手中铁剑。身影如风般朝那立于门中的王林射去,磅礴的气势,清扬飘逸般的身资,再一次的在他的身上闪现而出。 王林只觉如一狰狞凶兽盯住般,那滚滚如长江浪涛般的刀风在他的身上卷起狂伏,还有数道激锐的剑气也是狂射而来。使得他脸色一凝,那修长的双手不住的挥动舞摆着,衣袂如在狂风暴雨之中般不住的翻飞。 一股赤炽的气息从那刀上迸射而来,接着几缕如清风般的剑气笼罩而下,王林周身激荡起了狂涌不止的气息,那深邃的眼眸也在那一瞬间开始变得生动起来,而那张苍白的面容里也泛出了异样的光泽。 凌天云双目如赤,周身涌出如火般炙热的气息,从那宝刀之中更是狂涌出滚滚刀浪般的影芒,他挥舞着的宝刀卷起了漫天的烈火般,朝那王林而去。他只有那唯一的那缕清明在他的脑际里如星火燎原般维持着。周身里的大乘真气滚热如烫,丹田之内更是如火山喷涌般,让他浑身充斥着难以言语的灼热之意。 “轰,轰,轰”两袖清风与那激荡而起的炽热气息相撞而起,那宝刀化作一道炽刃劈在了那园门之上,而那数缕尖锐的剑气也随之到来。王林脚下一退,他双袖拂起的真气与凌天云宝刀激射而出的刀气相激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声之响。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也随之到来,剑芒幽影点点如刺,激射在他的衣袂之上。他不得不退,面对着这两名少年强势攻击,他还是选择了退却。 凌天云顺势入门,反手就是一刀朝王林劈将而去,贯虹长天般的刀芒再一次在空中发出撕裂的破空声。叶吟风的身子从那摇摇欲坠的园墙上翻身而过,正好落在了凌天云的身边。王林感觉到了那股强不可挡的刀芒劈来,他不觉得下意识的又一退,当他避开了那一刀之后,这才发现两名少年并肩而立,朝他望来。 他心中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两名少年就是那天穹之中的双子星般,正耀眼的光芒漫布整个天穹。一柔一刚的两名少年,恰如其分的彰现出了一种阳阳的天象,令他心中不禁的莫名暗颤着。 凌天云见王林退开了,他双目里的红赤芒点开始慢慢消退而去。“谢前辈借道,凌天云感激不尽。”他朝那一脸肃色的王林淡淡说道,他知道以王林的修为,他与叶吟风两人定难以夺取之园门,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丹田内发生了异变,会让他暴发出如此惊人的实力。还有自己双眼红赤,几乎就可以说让他的理智尽丧,唯有叶吟风那一缕清爽带柔的真气让他在疯狂之中留了一线清明。 “还真是后生可畏,你们是凭你们自己的实力将某家击退的。没有什么可谢之言,某家也不想多说,其实龙隐圣殿决非你们想象的那样,日后我们会在龙隐圣殿见面的。”王林说完,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那烟雨蒙蒙之中。 “呵呵,凌某之命不由天,纵然这老天爷要让凌某命绝于此,那么凌某也要将这天掀了起来。龙隐圣殿又如何,这天大地大,天下并不是龙隐圣殿的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我大汉弹丸小国,委曲求全认贼作父也罢了,而今又让这等狼子之心人占据我晋阳皇都。而你等是非不分,更是天地不容。” 凌铎之绝世战神之身姿,纵然在那四名太监的合围之下,却依然嚣狂霸气,他单刀支地向那四名太监说道。嘴角之上已然溢出触目惊心的血丝,但他那浑身铮铮傲骨却宛若这天与地之间的擎天神柱般。 这是凌天云看到凌铎之脑海之中第一个印象,如这天地之间擎天神柱般。虽然还是一样的伟岸身躯,身上却沾满了血迹,这让凌天云心里很是愤怒。他心中的怒火终于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那恢复清明的双眼里再一次的充斥着赤红的血芒,一点一点飞速扩散着,很快他眼中的红芒就变成了血芒。 “轰”,他丹田内真气如一把火点在那滚烫的油锅里般,狂虐而起的真气奔泻而流,在他的身体内如暴龙狂啸般。而双赤红的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只觉自己身体如一座喷涌的火山般。股股真气在他的丹田内奔流咆哮,充斥在他体内的真气更是凝聚着一股无比庞大的力量,在他的骨骼里,血液里,以至于在他肉身里每一个经脉里都充斥着这股崩然轰天般的力量。 “大悲或大喜,大乘化九阳”,他的脑海里一道声音在回荡着,奔走的真气,丹田内逆流狂转的真气似乎达到了某种临界点,从开始的奔流狂泻到肆意乱转,最后,丹田内所有的真气变成了模糊的九个小点,分别盘踞在他的丹田内。 一股至阳至纯般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骤然而显,当丹田内所有的真气化作了九个小点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六感似乎又变得更加敏捷,体内蕴含的力量变得更加磅礴浩瀚了。他知道这就是心经里所说的,大乘化九阳。大乘真气修炼到了某种极致,便会化作九阳真气,此时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踏进了近天境。 丝丝细雨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立刻化作了一缕清烟,消散在这雨幕之中。那身破旧的盔甲也随着他体内真气的变化而变得灼热起来,最后那盔甲一片一片从他的身上脱落,坠落在了这雨水积溪的地面之上。 对于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的出现,凌铎之以及那四名太监都没有料到,甚至是旁观者钟家祖孙还有假刘昱以及太子刘承筠都没有料到。他们双眼里意外之色丝毫不掩饰,当他们看到发生在凌天云身上的异状时,都不禁的惊住了,他们并不知道这名双眼赤红的少年,为何会发出如此惊人的气息,那股至纯至阳的气息宛如那初升的旭日般,可以净杀这世间一切阴晦之物。 凌铎之望着突然现身的儿子,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扶刀的手不禁的微微颤抖着,纵然是满身血迹,可是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而他看到了那双眼赤红的凌天云时,浑身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当他感觉到了从凌天云体内爆发而出惊人的气息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不解,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凌天云,此生有此子,足矣,他有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想不到他们也闯进了这皇宫之中,还真的算他们命大。”钟剑鸿的眼里更是惊愕之色不掩藏,那张俊逸的面容里却透出一丝狠戾的阴毒之色。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与叶吟风四人也出现在了这皇宫之中,以叶吟风与凌天云的实力,他已然不能小觑。 “堪堪过了近天境而已,又有什么在了的。那两个少年也着实不凡,道家佛门的功法都让他们习得了。他们小小年纪能达到如此境界也算是天才了,不过在这晋阳城里,特别是这皇宫之中,他们可是不够看的。”钟苍风则镇定如山般,他伸手捋了捋自己颉下的长须,淡淡的说道。 “这皇宫之中可不是我们想象的客观简单,凌铎之这次恐怕要折在这皇宫之中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等更是逃不出这皇宫了,我们的计划也算可以完成一半了。燕公子那边已经开始了,这天下又将是怎样的天下,我们拭目以待吧。”钟剑鸿嘴里喃喃道,只是他后面的那句话却是细微若无,纵然是钟苍风却也没有听得很清楚。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名双目赤红,发丝狂舞的少年身上,淅淅雨丝也仿佛受到什么阻力般,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道雾网。而那道伟岸的身躯上更是爆发出了股股惊人的气势,从那赤红的双眼里射出道道睥睨天下般雄苍霸势,如纯如阳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世间一切融化般。 雨丝如静,而长空苍穹更静,唯有那乱发飞舞双目赤红的少年,集一身纯阳正气于这天地之间,在众人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第五百九十四章 陨落将星沉(上) 四名太监看着这名浑身充斥着如魔般气势的少年,他们心中无比的震惊,这少年的身上有一股令他们心悸的气息,至纯至阳的气息。还有那少年那红赤血芒的眼眸让他们感觉更加胆颤不已,这少年的身上有一种疯魔般的气势,还有一种让他们难以形容的气势,这少年是魔却又似佛,浑身间透着一股子疯狂。 双眼里迸射出两道骇然的精芒,凌天云只觉自己的目光如两道赤血光芒般,而他的体内充斥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更是就让震惊不已。丹田内那九点耀眼的光球排列有序,正喷射出让他感觉到磅礴力量的真气,虽然丹田内那九点光球还是很小,似乎随时都会有熄灭的迹象,但是那九个光球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他切身体会到这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正在慢慢茁长着。 赤红如血的眼眸向自己的父亲凌铎之望去,凌天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幸好他来得及时,父亲虽然满身血迹,但是没有受到什么太严重的伤。父子俩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他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哈,哈,哈????????????” 两人同时发出一串豪气冲天般的大笑,这对父子的身上流淌着豪气盖天般的气息,同样伟岸的身躯,冲天而起的笑声回荡在这晋阳皇宫之中。引得那宫殿的瓦檐发出阵阵碎响,他们的笑声将那宫殿之上的琉璃瓦都震碎了,使得皇宫之中一片哗然之声。 冲天而起的笑声将那漫天的细雨冲淡了,淅沥的细雨也开始变得稀拉起来,那灰蒙的天层也开始泛出了一层铅白这色。厚厚的云层开始慢慢的被那豪气般的笑声给冲散了,向四处逃窜而去,那厚厚的铅云层之中终于露出了蔚蓝的天空,纵然是那么一抹蓝天,也让人感觉到眼前一亮。 凌天云丝毫不惧那四名手持拂尘的太监,长笑之后,他便大步朝凌铎之而去。宝刀已然被他反插在了地面之上,而他的脚步却是无比的沉重,一步一步,就是那几丈间的距离,而他却感觉到了如天涯海角般那么远。他的心在撕裂般的疼痛,不是因为自己父亲那满身的血迹,而是因为他看到了父亲那鬓边又多了一丝霜白。 脸上涌出一阵犹豫,那四名太监看着凌天云一步一步的踏将而来,他们感觉到了那大步踏来的少年似乎带着一种巍然难撼的气势,那气势正是一名天神下凡般,睥睨的目光里一抹难以抗拒的霸意在凝聚着。看到那玄衣束身的少年,乱发飞舞却无比刚毅的面容,那少年无畏无惧般的自信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无力之感。 最终,那四名太监还是退了开来,当他们的身形退开之后,那股笼罩在自己身上不可抗拒的威压这才消散。这少年给他们带来了莫名的震撼,那大步踏来的少年有时如一尊魔神般,有时又如一悲悯的佛主般,这种似魔不是魔,似佛不是佛的气势,让他们第一次在内心里动摇了,选择了退避。 “父亲”,凌天云双膝而跪,仆倒在了凌铎之的身前,他哽咽着叫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是一名魔神或佛主,他就是一名寻找到家人的少年,那道岸的身躯里最终还是跪倒在了另一道伟岸的身躯前。 “好,好,很好,不愧是我凌铎之的儿子。”凌铎之双眼里更是噙着一滴晶莹之泪,他拍了拍凌天云的双肩淡淡说道。看着那身躯比自己还要伟岸的儿子,凌铎之内心里更是充斥着欣慰。从凌天云流露而出那磅礴的气息上,他看出了凌天云此时的武修境界,这让他更是心安与欣慰。 “外公死了,封家没有了。”凌天云似乎没有听到凌铎之的话语,他不住的喃喃道。对于封于修之死,这无疑让凌天云很受打击,一种悲从心来的感觉油然而起,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这一切又似乎回到了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那个让他感觉到最安全的身躯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铅云消散,细雨停歇,天空之上露出了几个如空明般的蓝色, 父子之情在这一刻也难以倾诉,但见者无不动容,纵然是那四名心若寒冰般的太监也为之微颤。最令人难以割舍的便是这世间的亲情,而这对豪气冲天的父子却让人看到了如此动情的幕。在这冰冷的皇宫之中,那微微的寒意也在这对父子情深之下开始有了一丝的暖意,那寂然如死的皇宫似乎也有了一些生机。 一股浑厚的内力从凌天云的掌心输进了凌铎之的体内,那股纯阳至刚的真气一入凌铎之体内,便是满山冰雪遇到了那暖煦的春阳般。让凌铎之浑身充斥着无穷的热意,那真气将他体内所有的伤势尽数修复着。 “是你们四人将家父打伤的吧,血债就要用血来偿还。”凌天云眼中血芒一涨,他立起了身子将父亲凌铎之的身子扶稳之后,然后双眼里迸射出赤红狠戾光芒向那四名太监说道,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无尽的森然骇意。 那四名太监被凌天云那狠戾的目光一扫,他们下意识的浑身一紧,仿佛被一远古凶兽盯住般,让他们的内心里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悸寒之意。他们握了握手中的拂尘,身子更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凌天云双眼里凶光一闪,周身间顿时散涌而出磅礴如海般的气势,那气势透出无上威严更是带着嗜血的煞意朝那四名太监笼罩而去。他双瞳赤血带芒,如一头远古凶兽般,一股股纯阳的气息萦绕而起,四处里的空气仿佛被燃烧般,以他为中心不住的跳动着。 “轰”,周身里崩裂的气息汹涌而起,肉身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凌天云大步一踏,朝那四名太监缓缓走去。他每走一步,大地便如晃动般,发出一阵微震,狂涌而出的气息卷起炽热的气浪萦绕在他的周身,而他身上的衣袂更是寸寸裂开,化作了一片片灰烬,漫天而起,在那卷动跳荡的气息之中化为了乌有。 上身赤体,显现出了他那精壮的体魄,乱发飞舞,双目射出赤红血芒的凌天云正是那凌天而降的魔神。周身里萦绕的炽热气息源源不断,独霸的气势油然而成,一副睥睨天下般的盖世豪气从他的身上崩然而现。 “在下知道你等的职责所在,家父伤于你等之手,所以在下要为家父讨回一个公道。不管你等是龙隐圣殿之人,还是这皇宫中的守护者,这个公道必然要讨回。所以在下只一招,一招之后,你等若还能命在,那么此隙就此揭过。” 凌天云狂傲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霸意,他来到了那宝刀之旁,伸手将那插入地面的宝刀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之中。从他的双眼里射出森然的光芒,那赤红的光芒带着无限悚恐的血色越来越浓,向那四名太监望去。 “大言不惭,你以为就凭你刚达到近天境就可以一人挑战我们四人吗。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纵然是完颜无敌也不敢在我等面前如此放言。”其中一名太监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的说道。虽然那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超然如狂的气势,但是以他们独到的目光当然可以看得出凌天云此时的武修境界。 “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凌天云眼里掠过一丝轻蔑之色,他微微一沉身一声大喝将那宝刀从地面之上拨了出来。他双手举刀过头顶,丹田之中浑厚的真气在那阳旋转之下激荡了阵阵汹涌波涛。 纯阳的真气从他的掌心直向那宝刀狂涌而去,使得那宝刀发出一阵欢愉的吟啸嗡鸣,一层绚彩的光华从那刀身上绽放而出。他双手握刀,巍然而立,那精壮的上身之上更是萦绕出一种超然的威严之势。 众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那赤着上身的少年,那扬起宝刀周身萦绕着纯阳气息的少年,这少年就是那魔临天下般。此时的凌天云周身里只有无尽的狂霸气势,嗜血如悚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狂涌不止,而他手中的宝刀更是一柄绝世凶兵般,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发出阵阵令人晕眩的嗡鸣声。 凌天云大步一迈,举过头顶的宝刀发出一道尖啸之声,只见那刀身之上即刻泛出一层赤红的芒光。那芳光将凌天云和周身笼罩而起,数缕芒光直冲云霄而去,随后从那刀身之上迸射出数道耀眼的赤芒朝那四名太监横扫而去。 那四名太监一看,心中不禁的一紧,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他们的心底涌现而出。他们即刻从那拂尘之中抽出了一柄光华四溢的长剑。只见他们脸色一凝,纷纷沉声一喝,四道绚彩夺目的光华从那四柄长剑之上激荡而去。 当他们手中长剑凝起的光华一成形,数道赤红光芒瞬间便到了他们的身前。赤芒的光华与那四道绚彩的光华击撞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惊天动地般的声势,相撞的光芒似乎在悄无声息间进行着。 在场的众人双眼都不敢眨一下,虽然那两种性质不一样的光华击撞在无声无息之中,但是没有人会轻看这样的场面。赤红的光华与四道绚丽的光华一遇,只见那四道绚丽的剑芒便那赤芒的光华掩盖过去,天地之间只有那层层不穷的赤红光芒势如破竹般的朝前而去。 起初那四名太监看到那层层赤红光芒之后,他们双眼里并没有过多的惊骇之意,毕竟凌天云凝起的气势太过强大,让他们心中骇然不已。而当他们抽出长剑激荡而出的剑气与那宝刀迸射而出的刀芒击撞之后并没有什么令他们心悸的波动。所以他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认为凌天云只不虚有其表而已,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手中激荡而出的剑气全面被那赤红刀气掩盖之后,他们只觉浑身间一寒,而他们周身也完全被定住了般。那股看似普通的赤红刀芒之中却蕴含了令他们更为悸骇的东西,虽然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知道想要再一次的凝气聚剑已然来不及了。 “噗”,四名太监只觉丹田里如针刺般,一股撕裂的剧痛从他们的丹田内扩散而开,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他们骇然的发现,自己丹田里的真气已然被那道赤红的刀芒以摧枯拉朽之势般击散,而他们丹田内更是真气丝毫不剩,因为他们的丹田已然被凌天云那道超然强势的刀芒给击废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陨落将星沉(中) 看着那四名气息萎靡的太监,凌天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而他体内的九阳真气也在他那强势一刀之下消耗了过半。那冷峻的脸庞里透出一抹暗暗的峥嵘,他快步走到自己父亲的面前,双眼里的赤芒这才慢慢消散而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众人心中更是如掀起了惊涛般,汹涌翻滚如潮般的思绪在脑海之中回荡不已。那蓝衫少年背负着一柄无锋的铁剑,身上透出一股飘逸的气质,那明朗的星目里却是淡淡如水,那俊逸的面庞更是古井不波,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青衣出尘的女子贝齿轻启,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女子与那蓝衫少年紧挨着,仿佛天上人间一对壁玉般。 凌铎之眼里欣慰之色越来越浓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道伟岸挺拨的身躯之上,微微而颤的身躯巍巍而定。凌天云的出色表现让他倍感开怀,自己儿子的实力已然远超于他了,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这个感觉愉悦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对少男少女的身上,他报以一个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将军”,一个身影人叶吟风与南宫纤尘的身后奔出,却是温伦,只见双眼里布满了泪花。他踉跄着朝凌铎之奔去,最后单膝而跪仆倒在那名满身血迹的凌铎之脚下,他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凌铎之见状,不觉得心不一酸,他没有想到自己率领十数侍卫回到晋阳城,而所剩之人却是寥寥无几,自己的身边也仅剩下了那内力尽失的温伦。 那四名太监双眼里骇悚之色毫不掩饰,他们望着那如凶兽般的凌天云,他们很想再一次的扬起手中的长剑。只是手中的长剑开始变得千钧重般,让他们心里透出一股悲烈的无力之感,曾经他们也是叱咤风云之人,而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萎靡颓废的气息在他们的身上尽显不散。 “凌天云这一招有什么名堂,为何会有如此威力?”钟剑鸿满眼里的不可思议,他朝自己的祖父好奇的问道。他不相信凌天云的那一刀会有如此般的威力,从气息波动上来看,他感觉不出有什么独特之处,这让他很是疑惑,更是不解。 “这是一种势,刀身合一而产生的一种势。凌天云那独特的功法,加上他护父心切,这才让他得此佳遇。想必叶吟风也应该掌握了剑意,这两人一人悟得了刀势,一人掌握了剑意,这江湖这天下必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钟苍风微微一沉思,然后说道。 “看起来晋阳皇宫是留不住这凌家父子了,我们还是撤吧。明日大周军必然发起攻击,到时我等只要将凌铎之推出去,只要凌铎之现身,大周军必然撤退。就给他这个最后表现的机会吧,但是凌铎之这一次还是难逃陨命的下场。”钟剑鸿双眼里虽然有不甘之意流动着,但是他还是决定离开。 “也罢,走吧。”钟苍风语气一叹,又不禁的看了凌天云一眼,最后钟氏祖孙俩还是离开了。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不过他们悄悄的来,却又带着不甘不色又颓然而退。 对于悄然离去的钟氏祖孙俩,凌天云早就有察觉,他眼里流转着道道寒芒目送着他们离去。他并不是不想找钟家的麻烦,只是此时并不是找钟家祖孙麻烦的时候。他将这四名太监废了,显然他将面临着皇宫里所有龙隐殿之人的反击。尤其让钟家人坐收渔翁之利,倒不如任其离去。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石亭之中那假刘昱与太子刘承筠的身上,对于假刘昱与太子刘承筠的出现,他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这一切的始作甬者就是那假刘昱,而这一切最后的得利者就是那太子刘承筠。与太子刘承筠微微的交换了一个眼示,凌天云将目光落在了另一处,他不禁的将手中的宝刀握得紧紧的。 看来来者,凌天云心中不禁的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来者却是王林。他没有想到在这皇宫之中龙隐圣殿权力最高的却是那王林,最后他也没有想到的是,王林居然还是让他们离去了,而且还让他带走了凌铎之。虽然那四名太监双眼里愤然的不甘之意,但是他们也无法阻止凌天云等人的离开。 昱日,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虽然那太阳时不时的被那厚厚的云层遮挡,但是这天已然不再是淅沥的细雨了。厚厚的云层时聚时散,笼罩在晋阳城上空那浓郁的沉闷之气息也在这那如捉迷藏般的阳光一扫而空。 不至是晋阳城里,就是连那郁闷了数日的大周军也是士气一振,他们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曝光,不管是普通士卒又或是大周军的每一位将士,他们都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数日以来的暴雨倾盆,加上数日里以来的淅雨绵绵,攻城之战一拖再拖。在这数日里,大周军的士气受到严重的挫伤,而且大周军的粮草也是快用光殆尽了。 柴荣一扫脸上那阴霾之色,他望着营帐之中的大周众将,一抹难掩的兴奋之色从他的双眸里激射而出。此时,此刻,所有的大周众将心情都如他一样,兴奋里带着久违的期待。他们个个擦拳磨掌,只为这一天的到来,只为这老天爷让他们有了天时的大好机会。 “眼下,老天开眼,让我大周苦熬的日子就要过了。今日便发起攻城,晋阳城今日务必拿下,朕要让那弹丸小国从此消失在这神国诸国之中,而我大周才是这天下的正统,待北汉拿下,我大周将一步步拿下其它诸国,实现一统天下的皇图霸业。”柴荣气势霸天,一股不怒自威般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流露而出。 “愿听从陛下差遣,攻下晋阳,为我大周扬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周众将气势恢宏同声喝道。此时的大周营帐之内,弥温着一股久违的战意,浑身充斥着激昂战意的大周将士散发出如虹般的气势,直向那天穹而去。 “众将士听令,攻城!!”一道震天吼声响彻天穹,激扬而起的凌天战意更是凝聚着大周军的决心。随着那一声吼天的号令,大周将士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他们手里高举着兵器,在那缕缕阳光之下透啸天般的凛冽光芒。 柴荣很是满意的看着列阵成型,严整待装而发的大周军,他亲率大军于那城墙之下,此时的大周需要一战大胜战来巩固大周的威严。而晋阳城更是一个最好的契机,拿下晋阳城,大周天下霸主的地位将更加牢固。大周军也需要这一场久违的战斗了,憋了数日的大周军早就士气低靡。 “咚,咚,咚”震天欲聋的战鼓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响彻天霄的号角声。队形列阵严整的大周军发出喧嚣般的大喝声,他们高举着兵刃,朝那晋阳城墙之上高声呐喊着。一场决定两国的终决之战终于要开始了,无论是大周军还是那立于城墙之上的晋阳守军,都是无比的紧张。 凌天云与父亲凌铎之立于那晋阳南门城墙之上,此时他的心情异常的复杂,自己一心想帮助义兄攻破晋阳城。而此时,他的父亲却为了挽救晋阳而陷入了皇宫的危机之中,这种矛盾之中充斥着复杂的心情也只有他才能体会。父亲并没有教他什么君臣之道,只让他率性而为,只教了他一些侠义之事。 令从守城将士感觉到疑惑的是,此时主导守城的不再是他们的皇帝陛下,而是太子殿下刘承筠。他们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然消失了人影,只有太子殿子在激昂陈词,这样的陈词虽然枯乏无味,但是他们发现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多了一些他们不认识的人。其中一名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给他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势,此人立于城墙之上便如擎天神柱般,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看着城下,那摇曳不止的大周军旗,还有气势恢宏的大周将士们,凌铎之的脸色一片肃然之色。经过与太子刘承筠的协商,他决定亲自率领一队将士迎击大周军。然在在众臣的一致反对之下,太子刘承筠还是答应了。 “敢问可是大周皇帝柴荣,凌铎之来也。”凌铎之并没有率领多少北汉将士,他将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带出了晋阳城。他们只有寥寥的数百之人而已,但是凌铎之运用真气的那一声大喝将大周那冲的喧嚣声给掩盖下去了。 凌铎之的声音滚滚而来,如那晴天霹雳般,清楚的传进了大周军每一位将士的耳中。使得高举着寒光兵刃的大周军一时间收住了呐喊,他们纷纷的朝那道震天的喝声望去,当他们看到了只有寥寥的数百之人时,却也愣住了。他们不明白,为何晋阳守军会派如此少的将士来抵抗他们,然而更令他们愤怒的是,那名领头的北汉将领居然直呼他们皇帝陛下的名讳,这让他们不解之中更是待着几分愤怒。 “是三弟与叶少侠他们,他们怎么会从那晋阳城里出来。”赵匡胤眼力超然,他看到了从那城门里冲出的北汉兵之中居然有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的身影,他不禁的向柴荣惊呼道。至于那名高声大喝的北汉将领也让他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忌惮,远远的,他就感觉到了那名北汉将领浓郁的血煞之气,纵然是他也是无法相媲美的。 柴荣望着从那城门里冲出的这队北汉兵,一道带着毫无敬意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心中却生出了无尽的苦涩之色,那名直呼他名讳的北汉将领,更是让他生不出任何的愤然之意。 “陛下,如此数百之人居然也想抵抗我大周雄师之军,待末将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北汉将领拿下,此贼居然对陛下如此般的不敬,简直是欺人太甚。”此时柴荣身后一名大周将领见状,不觉得愤意难忍,他向柴荣说道。 “退下,不可造次。”柴荣眼里一道厉光闪出,他向那名将领厉声喝道。此时他的心情更是无比的复杂,他当然认得那名直呼他名讳的北汉将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威名赫赫的白水关守将居然如此神速就赶到了晋阳。 至于凌铎之的到来,他也已然猜到了一些,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结局。他的心里却如沸腾的油锅般,心绪一直滚滚翻腾不已。 第五百九十六章 陨落将星沉(下) 晋阳城墙之上,太子刘承筠居高临下望着凌铎之一行人出了城门,随着凌铎之的那一声高喝,刘承筠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而立在他身边的晋阳守将丁贵则一脸的不屑之色,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其他的晋阳守将则双眼里露出了复杂之色,他们没有想到凌铎之就这样寥寥的数百之人,却妄想将大周军堵于城下。 “殿下,这凌铎之异想天开,却不知道是心怀叵测还是另有他想。只不过以末将来看,此事此有蹊跷之处。凌铎之虽然军功赫赫,但也不可能如此冒然而行事,况且那凌天云与大周国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丁贵眼里寒芒一现,朝身旁的太子说道。 太子刘承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他并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城墙之下的凌铎之一行人。而他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其心中所想,身着盔甲的太子刘承筠倒也有几分英姿,更那高深莫测的气度却让守城众将心中一紧。 “无妨,凌将军随先帝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此刻若他能够以一人之力击退大周军。那么我大汉的军威必定名震天下,却不知道那凌将军是否真心要击退大周军,此事还需静观其变。”一条人影出现在了太子刘承筠的身边,只见此人后背之上负着一柄巨形的长弓,威武悍涌气势狂涌而出。 刘承筠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白从晖的身上微微掠过,最后落在了那刚登城楼之上的钟家钟苍风。谁都没有想到钟苍风会出现在城墙之上,这名如神衹般矗立于晋阳城之中一代高手却出现在了城墙之上。太子朝钟苍风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着那脸色古井不波的太子刘承筠,钟苍风的心里却是微微的一颤,他不知道此时刘承筠心里何想,但是他知道,以他的世故眼光,他此时根本无法确定太子的立场。钟家利用假皇帝顶包一事已经败露,虽然暂除了太子一人知晓之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这晋阳城便会路人皆知了。 “殿下就这样任那凌将军出城,其子凌天云又与大周关系匪浅,殿下此做可能会纵虎归山啊。”钟苍风捋了捋那颉下的长须,风轻云淡般的说道。说完,他便不时的打量着这太子殿下,他希望可以从那太子的脸色之看出一些什么,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出一些什么端倪,眼前的太子刘承筠只是一脸的平淡。 心中掠过一丝不快,钟苍风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城墙之上,他主要是想看太子的立场。自昨日一事之后,那假皇帝仿佛失踪了般,他多次入宫都没有搜寻出其踪迹,这让他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但是以钟家在晋阳城只手遮天的势力来说,他也无惧于这名年轻的太子殿下,除非太子抓住了钟家的七寸。就是钟家以假皇帝顶包之事被太子知道了,但也不可能短时间拿钟家怎么样。 “就算是纵虎归山又如何,凌将军是一名重情重义之人,我大汉从不亏待与他。相信以凌将军的作风断然不会做出对大汉不利之事来,他依然还是那威名赫赫的白水关守将。”刘承筠心中暗暗的冷笑了几下,他淡淡的说道。 柴荣一摆手,喧哗啸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举目望着那城墙之下那张略带沧桑的面容,一时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眼前的那人,他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身后那些气势高昂的大周将士。但是这一切都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苍白这感。 双腿一夹,那座下战马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就朝前冲去。而他身后的大周诸将则是一阵慌乱,赶紧策马朝前冲去。所以的大周将士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不知道为何皇帝陛下会不顾安危策马冲去,向那名晋阳大将冲去。慌乱不 慌乱不已的大周众将簇拥着柴荣,将他围在了中央,他们来到了那群寥寥数百之众的晋阳守军之前,立在了十丈之远停住了。而他们身后的大周将士则紧张的望着这一幕,他们担心那城墙之上会再一次的飞射出一支夺命的箭矢。 “凌大哥,别来无恙。”柴荣眼色凝出一抹复杂之色,朝凌铎之说道。而他的话语却激起了千层浪般,让所有的人心里都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大周皇帝柴荣居然与凌铎之相识,而还交情匪浅。 “想不到数年不见,柴贤弟一举成为了大周国的皇帝,而凌某却是老了,早就不复当日了。据说柴贤弟还与犬子凌天云结拜成了异姓兄弟,却让凌某无形之中占了贤弟的一个便宜。”凌铎之微微的一笑,那脸上无奈之色丝毫不掩饰。 而他的话语之后,凌天云则是无比复杂的目光望着那两人,而他的心里更是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结拜的大哥柴荣居然与自己的父亲相识,为何柴荣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给自己,自己的大哥居然叫自己父亲为大哥,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荒唐,这辈份还真是弄乱了。但是他知道,父亲凌铎之与大周国皇帝柴荣并不是叙旧这么简单,他们必然是为了大周退军之事而相谈的。 “各交各的,凌大哥不必在意。应凌大哥之请,小弟前来应约。”柴荣脸色扬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朝凌铎之说道。两人虽然相隔数丈之远,但是他们的话语彼此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连那城墙之上的晋阳守军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人心里都各怀臆测,他们都在猜测这凌铎之与柴荣之间的关系。 “好一个各交各的,柴贤弟真乃胸襟宽阔之真汉子。凌某有一个不请之请,你我二人借一步说话,如何?”凌铎之双眼里赞许之色微微掠过,他朝柴荣说道。虽然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平淡的安宁,但是他的脸色却是略带一抹无奈的苦涩之色。凌天云听到,他只觉心头一震,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升出一股强烈的不安,那不是危险的不安,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不安,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凌大哥有请,岂有不应之理,请!!”柴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大手一伸,朝凌铎之豪爽而道。而他这样的举动却是让簇拥着他的大周诸将心头巨震,他们纷纷出言阻止,但是大周皇帝却是语气强硬,而且他还孑身一人,与凌铎之相谈,并没有让一名大周将士跟随。如此举动,不但出乎大周诸将的意料,就是连居高临下的晋阳守军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满天的云层时聚时散,斑驳的蓝天忽隐忽现,那长风猎猎之下,两人迎面相对。一人身着鲜艳的重铠,满身散发出无上的威严尊贵之气,而另一人则是普通盔甲,身上则是流露出了隐隐的血煞郁浓气息。一人九五之尊君临天下,一人惊世战神将星苍茫,他们策马而立,却一言不发。 望着相隔数十丈之远的那两人,凌天云恍惚觉得这世间给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一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名是自己结拜的异性兄弟。那种苍风四起的,策马而立的场面,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幻觉。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样的场面,虽然这样的场面很静,同时他也知道,那两人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风中传来了阵阵轻吟,云层映出了抹抹诡异,唯有那如蓝宝石般斑驳的天空里偶尔飞过了一只迎风搏击的大鹰。那迎而策马而立的两人,却不知道细谈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两人谈了一些什么,因为这一切只有风知道,这一切也只有云知道。 也许是过了一个世纪,也许只是过了瞬息之间,有的人觉得过得很快,但是有的人却觉得过无比的缓慢,仿佛时间凝住了般。风里传来几声轻叹,云里映出两张苦涩的面容,那斑驳的蓝天里更是照出了无数缕希望之光。 叶吟风紧挨着南宫纤尘,他双眼里不住的盯着那远处的两人,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也涌出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并不是有什么强烈的危险降临,而是有什么人即将逝去般,这样感觉很是微妙,也难以觉察,稍不注意这种感觉就会在那一瞬间消失。 此时,从他的手掌心传来一丝寒冷的冰意,他不禁的心头一震,他发现自己握住南宫纤尘的那双柔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冰寒冷彻了。他望南宫纤尘望去,发现南宫纤尘秀眉紧蹙,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 “哈,哈,哈?????????”,就在这寂静的气氛之下,突然传来了两声响彻云霄的大笑之声,众人定睛一望,却发现那两名迎面相对之人仰起了头放声大笑起来。没有人知道,凌铎之的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同时还带着几分强烈的悲壮气息,但那悲壮之中却包含着释然之意。 柴荣的双眼里更是凝出一点血红,他读懂了凌铎之那冲破云霄般的笑声,但他同样带着悲壮般的难舍。“凌大哥,若有酒,小弟愿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无奈命运弄人,让你我遭遇此劫。”从那笑声之中断断续续的传出了柴荣那悲切的话语,但是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众人只闻见那豪意盖天般的长笔之声。 “酒中情,刀剑行,笑尽天下英雄, 霸业间,皇图路,扫荡一世沧桑。 风与云,月与星,挥洒满腔豪情, 山河碎,故人昔,换得一身安宁。” 凌铎之长笑之中带着一抹沧然的悲意,笑毕他仰天唱道。而此时的柴荣也将目光转移了过来,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没有再说一句话。苍天无言,风亦无言,云也沉默,只有两人心中淡淡的叹息声一直回荡着,他们就这样分头而行,一句话也没有说。 “撤军,回帝都!”柴荣策马奔驰,一道掷地有力的命令从他的口中喝出,他也不顾那些目瞪口呆的大周将士。他扬鞭一扫,那马鞭在空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座下的战马如一道闪电般朝大周军营方向而去,唯有那踏破云霄的马蹄声在众人的耳中回荡着,久久不停。没有人出声,唯有心腔之中一道久违的思念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所有的大周将士双眼里开始泛出了比凛冽战意还要浓烈的光芒。 第五百九十七章 落幕后尾声 “父亲!”凌天云首先感觉到了凌铎之的异常,他发现父亲凌铎之早就将座下战马的方向改变,而他所望的方向正是那白水关的方位。那长笑之后又诵唱几句的凌铎之如一尊雕塑般,望着白水关的方向,从那落寞的背影里,凌天云感觉到了一阵阵如刀绞般的痛心,他不禁的出口大声呼喊道。 一道身影如一道闪电般向凌铎之扑去,接着那悠悠而起的青色人影也紧跟其后。只有凌天云恍然若失般,呆呆的坐在马背之上,一种莫名的痛楚从心底涌出。他不是不上前,而是他不敢上前,当他看到那道落寞的身影时,他的心里有升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他不敢亲眼看到这种事实。他的心里还存有希冀,他认为自己心中的那股难以发泄的悲愤只是偶尔流露罢了。 “凌伯父!”叶吟风的身影落在了凌铎之的身前,他急急的向凌铎之望去。只见凌铎之脸色坦然,神情无比的淡然,安坐于马背之上。他的目光里掠过一抹悲切的光芒,那如刀削般的峻脸之上更是透出一股顽强的刚毅之色。那浓黑的双眉旁泛出一层霜白之色,似乎历尽万世沧桑般,让人见了不由得心中一痛。 “吟风,你少年老成,不像天云那般冲动鲁莽。以后,你们兄弟俩就要相互彼此扶持。”凌铎之脸上露出一丝柔和之色,他低头望着叶吟风淡淡说道。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之上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意,英雄也有迟暮之际,而凌铎之却并没有到迟暮之年,却已然如衰老不堪的朽木般。 看到凌铎之无事,叶吟风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身影急急的掠来一条人影,不用猜他也知道是南宫纤尘。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纤尘那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双眼里不禁的露出了悲切的目光。他不明白为何南宫纤尘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他不禁的顺着南宫纤尘的目光而去。 “凌大哥,与小弟回帝都吧?”柴荣紧贴在马背之上,任其驰骋狂奔,而他知道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的顺流而下。他想到了自己与凌铎之的对话,“死又何惧,凌某戎马一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此次凌某不死,那天云必当不保,只是我凌铎之死了,他们才会安心。”耳边凌铎之的话语一直在回荡着,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得无比的果决。 “呜~~~~~~~~~~~”,大周军吹响了撤军的号角,没有响彻天地间的磅礴气势,也没有喧嚣尖锐的破空之声,只有那阵阵如挽歌般的悲壮气息。长长的号角声一遍又一遍,让大周军众将士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了几许凄凉悲壮。 没有任何的大周军因为撤军而感到沮丧,他们有条不紊的列队后撤,并没有任何的混乱出现。所有的大周将士眼里凝着不解之色,但是没有人出声发问,唯有那大周皇帝柴荣一马当先朝军营而去。 叶吟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猛然间一绞,凌铎之的话语仿佛一句遗言般,句句叩击在他的心灵深处,字字如针般扎进了他的心田间。他仰着头望了望面前的这名中年汉子,他或许是应该读懂了对方的一切,又或许是难以理解,从凌铎之身上散发出平静的气息上来判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状。 撤军的号角之后,大周军退至了离城门之下数百之丈外。而最后撤退的是大周众将,他们举目凝望,向那策马而立的中年男子望了许久。他们不知道皇帝陛下与那中年男子谈了一些什么,只是他们觉得弥漫在上空的是一股无法言语的悲壮气息。那名中年男子给他们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敬意,虽然他们与那中年男子处于敌对。 浑身间涌出无法抑制的悲愤,凌天云呆呆的望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就只有数丈间的距离,但是他觉得他与父亲相隔了万重山水般。那道伟岸的身影,那斑驳的蓝天之下,那策马而立凝望着北方的身影,慢慢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凝固成形,最后化作了一道烙印,如刻般在他的心底。 他不敢移开自己的双目,他深怕自己的双目一移开,父亲凌铎之就会消失在那斑驳的蓝天之下。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那战马的缰绳,身上早就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而他座的下战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住的乱踏着四蹄,还不时的仰头长嘶。 “噗”,凌铎之突然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随后,他身上的气息刹那间萎靡了,而坐于马背之上的他却摇摇欲坠,若不是叶吟风眼疾手快一将他扶了下来,他可能就这样一头栽了下来。 “父亲!”凌天云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即刻从那马背之上跃下,然后几乎带滚带爬的来到了凌铎之的身边。他的双眼里露出了悲怆之色,他不明白为何一直好好的父亲会突然间一口鲜血喷出。悲痛之下的他一时间乱了方寸,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悲剧,他急急的伸手抓住凌铎之的掌心,然后不住的灌输九阳真气。 其实,叶吟风在接住凌铎之的那一瞬间时,他就输出了内力向对方的经络而去。只是令他感觉到无比的难过的是,凌铎之体内所以的经脉已经断裂,而他丹田之中更是掀起了阵如炸般的真元喷发,随后,他丹田内真气化为了虚无。 令叶吟风更难过的是,凌铎之身体内如此的状况并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凌铎之自己将自己的内力废了。经脉尽断,而且丹田也碎,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从凌铎之的眼里读到了一些平静与安宁,仿佛这样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悲痛,他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将气息萎靡的凌铎之交到了凌天云的怀中。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凌天云完全是一片慌乱,他口里不住的念念道。怀中那伟岸的身躯在他心目中就是那顶天立地般的人物。可是此时的父亲却是无比的弱小,他只能紧紧的抱着那口里不住溢出血丝的凌铎之,满眼里是悲痛之色无比抑制。 “将军!”一声恸哭从温伦的口中道出,他连滚带爬的向凌铎之跑去。他的双眼里早就噙着滴滴晶莹的泪花。那名带着他们征战沙场的将军,那在他们心目中骁勇无敌的将军,就这样在他的眼前变得萎靡起来。这样的结局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他无力般的趴在凌铎之的脚下痛哭起来。 “想不到凌铎之居然如此刚烈,选择了自废功力,也等于说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了决自己。让人感到意外,同时更是佩服他的选择。”钟苍风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向身边的太子刘承筠动容说道。 所以城墙之上的晋阳守军都难以压抑自己内心的喜悦,大周军终于撤军,而他们也终于盼来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之感,那名震北汉的大将为他们争取到了片刻的安宁,却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们静静的望着那城下,望着那满怀悲痛的少年,还有那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 “不用为我伤心,也不用为我报仇。为父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看到云儿如此出现,相信九泉之下的你娘也会感到欣慰的。你的路由你自己决定,你喜欢在大周也好,浪迹天下也罢,都按你自己的本心。”凌铎之看着那双眼里悲痛之色的凌天云平静的说道,只是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 “为父也不能告诉你太多,关于为父的一切,为父早就将这些安排好了。你庞伯已经到了朔州,你可以去朔州寻找他,关于我们凌家的一切,还有关于你娘的一切,等你找到了你庞伯,他自然会将这一切告诉于你。”凌铎之的气色越来越萎靡,他断断续续的朝凌天云交待道。 “待我死后,就将我的尸骸送回白水关吧。云儿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的,再说为父这也算是解脱了,为了大汉,为了忠义,为父无愧于天地。白水关自会有人接手,温伦到时你们一定要听从新将领。” “吟风侄儿,关于叶家还有一个秘密,待你与云儿二人去了朔州,老庞一切将会告之。日后,希望你们俩人相互扶持,有朝一日这天下出现了真正的真命天子,也希望你们略出绵薄之力,好造福苍生。”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叶吟风的心头,他没有想到自己与凌铎之一见如故,却不料此时成了绝别。至于凌铎之所说叶家的秘密,他的心中也是微微的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也隐藏着如此深的秘密。看着双眼里泛出缕缕死气的凌铎之,他只觉自己心口如被什么堵住了般,他觉得这种感觉就好像师父走的那种感觉。而此时的他却是想哭也哭不出来,那种强烈的悲痛感一直堵在自己的心头。 此时,在那层层的白云之间那斑驳的蓝天之上,一颗流星从那云层之中划过,在那斑驳的蓝天里显得格外的刺眼,纵然是白天,那从天际划过的流星也无比的瞩目耀眼。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眼里露出了茫茫之色,将星陨落,天霄难宁。那颗从天际划过耀眼的流星,正是那一代名将凌铎之般,带着赫赫威名和从未有过的安宁,慢慢的闭合上了他的双眼,没有一丝痛苦,只有解脱。 凌天云抱着身子逐渐冰凉的凌铎之,他双眼里一片空洞,他仿佛不知道凌铎之已经气绝身亡般。他仿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球都没有转动一下。他心里早就已经麻木了,外公封于修的死对他来说打击最大,但是父亲凌铎之的死却是令他完全失去了意识般,双眼空洞无色。 叶吟风无奈的一掌切向了凌天云的后颈之上,将凌天云打晕了。 北汉与大周之中的晋阳之战在凌铎之与柴荣之间的密谈下结束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凌铎之却自尽身亡。有人表示不解,也有人唏嘘不已,更多的则是敬佩不已。不管如何,两国之间的战火暂时熄灭了,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北汉名将凌铎之。 晋阳之战之后,大周军撤军回到了大周境内,大周皇帝为这次伐汉之战的将领们论功行赏,这次受益最大的却是赵匡胤。赵匡胤的威名一下子就是贯穿大周,让大周所有的将士都知道了赵匡胤的大名,也让赵匡胤大周军界中树立了赫赫威名。 大周军撤退不久之后,北汉太子宣称皇帝刘昱因病崩天,而他成顺势登上了皇位成了北汉第二个皇帝。 (本卷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白水关的秋天肃杀而又冷冽,正如这座城关经历了数战的沧桑般。当凌天云从父亲凌铎之逝去的悲痛中清醒过来时,他自己都不知道,浑浑噩噩的度了三四个月后,已然秋末了。高山落日,叶飞草败,却有一座孤坟,正俯视着整个白水关。 在那座孤坟之前,立着几道人影,一身玄衣浑身充斥着纯阳气息的凌天云,还有一名蓝衫少年举足间透出飘逸气质。唯一的那名青衣女子则清雅出尘,从那螓首黛眉之中不时的流露出难掩的仙气。还有其他几名身着鲜艳盔甲身上萦绕着浓郁血气的白水关将领们,他们眼色凝重之中透出几分悲壮。 “走吧!”凌天云在那孤坟之前跪拜之后,沉声说道。那本带着青稚的脸庞已经换作了一抹刚毅般的成熟,那棱角分明如刀刻般的脸庞透出阳刚之气,而那一身玄衣更是透出淡淡的神秘之感。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最起码,让凌天云变得更加成熟了,身上的阳刚之气更加透彻了。 立在那孤坟前所有的将领们都凝声不语,唯有每人怀里抱着一坛烈酒,正在那秋风之中散发出抹抹冲鼻的酒气。统一的动作,将酒坛伸于胸前,他们双目灼灼望着那名差不多与他们一样身高的凌天云。 叶吟风立在凌天云的身后,他细细的感受着这股肃杀的氛围,秋风气爽之下自然不可能会是畅意淋漓。唯有那烈酒方能勾起喉间的那股郁愤之气,灼烧般的感觉仿佛要吐出火般,一股辛辣的热流从喉间流过,仿佛在火尖上滚过般。一直流淌到了他的胸前,那积郁而起的灼火一直在胸腔之中辗转翻滚。 “砰,砰,砰,砰”四声摔坛之响,在那孤坟四周扬起回荡。而那辛辣的酒香气息更是绕着那孤坟折折回回,如永不消散般,那溅起的烈酒,那纷扬折回的酒香气息,与那漫天飞落的黄叶交织在了一起。那抹抹肃杀的气息,那郁沉的血腥气息,还有那离别的悲壮之情,却不及那一声仰天长啸般的豪气挥洒。 无名酒肆还是那无名酒肆,但是无名酒肆的老板已经换了,凌天云再也很难从那街道上闻到从那无名酒肆里飘出“雪梨酿”的酒香味了。街道还是那条长长的街道,今日还是一样的热闹非凡,因为今日就是集市开放的日子。维持治安的衙役还是白水城里派出的衙役,但是每一人他都不认识了。 还是那样热闹非凡的集市,其中不乏不契丹人,还有汉人,也有其他种族之人。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穿梭在这白水城的长街之上,虽然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流露出了独特的气息,但是他们也并不能让人特别的注意。倒是南宫纤尘那宛若仙子般的气质,引得街道之人纷纷侧目望之。 南宫纤尘脸上带着一丝酡红之艳,她双目流光旖旎,身姿青影飘逸,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仙子般。看到如此多侧眼相望的目光,使得这名玲珑谷的传人不禁的浑身一紧,而他身旁的蓝衫少年则是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将那仙子的柔荑轻轻握住。对于他们在街道之上大胆的作为,倒没有人觉得什么逾规之举。这毕竟是边关,各种族混杂,这样大胆的举动,在他们的眼里并不算什么。 凌天云看着自己身后的这对佳人,心里不禁的掠过一丝难掩的笑意。自成父亲凌铎之逝去之后,他并没有露出过任何的笑意。而今日他带他们在这白水关逛逛,感觉到这不一样的白水关。看着这俩人亲密的举动,他心里也暗自高兴。不知道为何,他忽然间想起了那无名酒肆的小姑娘朵儿。挂在他颈际之下的香囊早就失去了原先的模样,那香囊之中的香气也早就消失殆尽了,香囊又然不再是当初的香囊了,只不知道朵儿还是不是那当初的朵儿了。 从街道之中的人群里,凌天云感觉到了几股异样的气息,他知道这些气息都是属于武修的。白水关乃边关城府,寻常武修自然很少出入白水关,而今日的白水关却是比以往多了很多。他知道,这些武修都是他带着父亲的遗体回白水关的时间到达的,他也知道这群人就是冲着他而来到白水关的。 白水关军营处,满眼里肃杀光芒的将士都望着那名玄衣少年,他们眼里的悲痛之色还未完全散去,灼灼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玄衣少年的身上不转移。军营辕门之内,一杆高高挂起的军旗迎风飞扬,发出猎猎作响。那面军旗之上染着斑斑的血迹,但依然气势如虹,几乎被血迹遮住的那个‘凌’字更是凝着几分郁浓的血煞气息。 凌天云与叶吟风三人立于那旗杆之下,久久不语,而他们身后的众将士更是无言如默哀着般。柄柄凝出寒芒的佩刀从那刀鞘之中抽出了一半,血印寒芒在那刀身之上映射而出,一张张粗犷不乏英豪的脸庞都静沉如水。这是一股郁愤的气息,没有任何的决别誓言,未有那灼灼的目光里包含了一切。 凌天云亦是沉默不言,从这群边关将士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愤怒,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父亲临终前并不想让他报仇,而他也更不想将父亲的仇恨带到军营之中,虽然这些都是跟随父亲多年的将士,忠心亦不容置疑。他知道这一切还是要靠他自己的双手来完成,他要让钟家乃至一切窥视凌家秘密的人都血债血还。 “各位,天云就此别过,白水关就交给各位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白水关,望各位叔叔伯伯,以及众兄弟们保重。”凌天云凝目一望,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感受到了一双双灼灼的目光,但是他还是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白水关守军乃父亲一身的心血,但是父亲凌铎之的遗愿就是让保白水关,以至于不落于契丹人之手。 “少将军一路走好,全体边关将士都盼着少将军归来,到时我等便会追随少将军。”一位将领眼里露出凝重之色,朝凌天云说道。如果凌天云一句话,相信所有的边关军便会随凌天云而去。 “各位的心天云领了,天云此去朔州终不知凶吉,望各位秉承家父遗愿,确保白水关不落入契丹人之手。若哪一日天云率军收复燕云十六州之际,便是我们再次相会之时。”凌天云凝气大声说道。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挥师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也是父亲另一个心愿。 “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只等少将军归来。”一阵气势如虹的大喝声从那边关守军的口中道出,他们双眼里灼灼的光芒更加郁浓。只为那个承诺,只有那道伟岸的身影,只为他们做为军人的使命。 “好,天云立下誓言,北伐收复燕云十六之际就是我回归白水关之时。到时我们再与契丹蛮夷撕杀,定要让父亲的英名流传,也要让白水关的军魂名振天下。” 战马长嘶,飘扬不落的军旗,那铺天盖地的呐喊之声,还有那气势如虹的热血男儿,此时的白水关军营气息掀天。一股股冲天而起的英能豪气在每一名白水关将士的身上狂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军营里。沸腾的血液,高昂的热情,凛冽的战意,这一切都是此时白水关常有的风景。 三匹骏马从白水关的军营之中冲出,长嘶的马鸣声与那军营之中高涨的长喝声相应而起。溅起的灰尘漫天而起,久久不落,正如那高扬猎猎作响的军旗般。此时的白水关秋风四起,艳阳也不带一丝一毫的热意,带着如刀锋掠过的风肆意刮起,凛寒的冬天却是不远了。 冲出了白水关,凌天云策马而立,他回头望了望这座城池,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没有想会发生如此多的事。他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离开白水关,他记得自己离开白水关时一路之上遭遇到某名的袭杀。此时想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只是那道屹立于城墙之上一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身影不复存在了。 他默默的暗想着,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应该不会离开白水关,但是这一切没有重来。好比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平静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隐约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那城墙之上有一道伟岸的身影在注视着,向他鼓励着。而他再一次定睛一看,发现那城墙之上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了。 “走吧,我们面对的还有更多,关于我们的身世,乃至于天下。我们都要去面对,选对了属于我们自己的路,相信凌伯父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叶吟风策马立在凌天云身旁,他拍了拍凌天云的肩膀,平静的说道。对于叶家与凌家的秘密,他知道只能从那叫庞伯中得知了。他也知道,凌铎之安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 “路,我们的路在哪,天下还是江湖。黄公宝藏还是快意恩仇,这一切都没有人告诉我们,钟家的人还要虎视眈眈,还有那些觊觎黄公宝藏的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监视着我们。龙隐圣殿,四大古武门派,这一切都成了我们不可攀越的高山。”凌天云凝眉沉声说道。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天下,还有龙隐圣殿。 “不管如何,我们将要面对,龙隐圣殿势力庞大又如何,总会有那么一天,圣殿也会被我们踏在脚下。快意江湖仗剑策马,那要等我们找到了自己的路,相信那一天会不远的。”叶吟风气度飘逸,那俊逸的面容之上更是泛出自信的光辉。 “好,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将这天下搅得风生水起。而我凌天云的名字不光要在天下间,还要在这江湖之中响起,武修的极致必然会有我凌天云的一席之地。”凌天云听闻,双眼里泛出灼灼的精芒,他向叶吟风点了点头,豪气万丈的说道。 “江湖风云有我辈,敢叫天地换新雷,路漫漫其修远兮,斩星揽月定乾坤。”叶吟风放声大笑道。那俊逸的少年身上也泛出一缕冲天般的豪天,心中日月更是耀耀光熠,朗朗长笑震彻四野。而凌天云则是侧目相看,这名看似文弱如书生般的少年,身上却也有如豪爽之性子,这才是真正的少年,胸怀的不至是儿女情长,还是那芸芸众生中的天下。 第五百九十九章 那个什么枫林晚 宁不归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非常的好,上次在帝都他想杀受伤的完颜无敌,奈何对方实力远超于他,就是完颜无敌重伤之下也可以轻易的将他击毙。可是上一次或许是那完颜无敌大发慈心,居然没有理会一心想杀他的自己。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完颜无敌没有理会自己,但是他还是归功于自己的运气上。 运气这东西还真的说不准,宁不归当然是希望自己的运气一直这好下去,不过一直伴随着他的好运似乎用光了。当他遇上了两名女子,不应该说是两名疯女人时,他发现自己那悲催的命运开始了。他并不认识这两名疯女人,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风情如媚的两名商女人。 为什么说两名是疯女人,因为这两名身上带着无尽媚意的女子一直的在打斗。看她们打斗的气势上来看,她们应该是属于生死之敌,两人的交手招招狠毒,招招夺命,这两名女子的那狠厉的打法几乎不下于男人之间的打斗。什么狠毒的招式都施得出来,直到这两名疯女人筋疲力尽,她们这才停了下来。 很不幸,宁不归就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她们。这两名绝代风华的女子全身衣襟破碎,那傲挺的双峰就这样涌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两名女子虽然气息紊乱,但是从她们身上流露而出的无尽媚意更是淋漓而现,可让他大饱了眼福。但是他还沉浸在自己那大好的运气之下时,这两名女子并向他发起了攻击。 任他是杀手界里的高手,但是这两名女子也是实力不凡,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之下,他被这两名不顾破碎的衣襟强势攻击之下,只能仓皇而逃。可是他逃走之后,在他的身后又是阵阵气息波动,那两名女子又斗在了一起。这让他很是错愕,也无比的郁闷,自己什么时候落得如此狼狈不堪了。心中那种无耻的自尊驱使着他停了下来,然而他刚一停下来,那两名女子又纷纷朝他攻来,他又不得不如鼠窜般逃开了。 “真是疯女人。”宁不归心中暗暗的怒骂了一句,但是他脑海里却依然显出了那两张绝代芳华浑的面容,还有那身上充斥着无尽酥媚之意的身躯,特别是那那两对坚挺白晰胜雪的酥胸,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神差鬼使般的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向那两名再一次打得激烈的女子望去。 看着身上被这两名疯女人激荡而出的气劲划破的衣襟,他不觉得露出了苦笑之色,还真他妈的色子头上一把刀啊。如果,他想是如果,如果能将这样两名国色天香浑身又媚意无边的女子拥入怀里,那他的生活将是多么的美好啊。他想着想着,浑身不由得一紧,后脊之上一阵发凉,他望后一看,不禁的脸色又一变。 只见那两名衣襟破碎的女子脸上含霜般的向他望来,但是这两名女子出奇的没有出手,这让他心中不禁的一定。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两名女子那如雪的颈脖之下那对傲挺的双峰之上,浑圆坚挺的双峰已经完全裸露出来。“轰”,他只觉自己脑际如雷鸣般,发出阵阵的轰鸣,这让他又鬼使神差般的定在了那里。 “砰,砰,砰”一阵掌风拍在肉身上的声音响起,宁不归如那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幸亏的是那两双玉掌的力道不大,只将他拍飞出去了而已。饶是如此,他只觉自己胸前一阵血气翻腾,几乎就要喷出一口鲜血来。而他的身子刚一落地,那两名女子便身形一晃,落在了他的身前。 鼻尖里传来阵阵的幽香气息,宁不归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着这两名女子。只见这两名女子脸含雪霜,但是就是脸上浮现出再冷的神色,那种骨子里的媚意依然涌现而出。其中一名女子身着的是洁白色宫裙,虽然上身已经破碎不堪,但还有令人感觉其婀娜的身姿,还有那无尽的媚意里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圣洁气息。 而另一名则是身着绿色宫裙,修长而结实的长腿在那破碎的宫裙之下忽隐忽现,这名女子的身上无尽媚意里蕴含着高贵典雅般的气质。两名女子的年纪相仿,者是在三旬左右,但是她们身上却有着二八芳龄般的青春美貌,却比二八芳龄姑娘多了成熟无尽媚意般的韵味。他不明白,为何这两名女子身上会有相斥的气息出现,一名身上隐藏着圣洁的气息,却是媚意如荡妇。而另一名身上流露出高贵典雅般的气质,身上却媚意热辣似火。 “染芊荨,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一定是在动什么歪念。你说我们这样打打杀杀的都这么多天了,一点乐趣也没有。倒是这个男人,居然窥视我们的美貌,你说我们要如何处置这个男人呢。”其中那名身着绿色宫裙的女子冷冷说道。 “咯,咯,咯,胡玉娇,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勾引这个男人就直说嘛。我们打了这么多天了,你胡玉娇每天没有男人都会不舒服的。你想与这个男人去浪荡就去嘛,等你们完事之后我们再打。”那名白色宫裙的女子发出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她鄙夷的说道。 原来一名叫染芊荨,一名叫胡玉娇,果然人名如人般,都好名字。宁不归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体内一片紊乱的气息,他心中暗暗的寻思道。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女子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他心里暗想着,可是他觉得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他觉得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了名字,只是他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这两个名字的。 此时,秋风瑟瑟,大地一片赤红,一棵如燃烧着的枫树堆起了一团团随风舞动的火焰。纵然是此景此色让人陶醉不已,但是宁不归却是不住的暗暗叫苦,他没有想到那两名女子掌劲灌入的真气如此之阴寒毒霸,让他浑身不住的打着寒颤。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不过被这两名女子掌劲拍击,但是事情显然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秋色如火,特别是那夕阳之下的秋色,漫天遍野的枫树舞动着朵朵红欲的火焰,在那夕阳的照耀之下,更显妖娆艳丽。而他们此时正身在那枫林之中,他们仿佛身处于一片红艳的火海之中,妖娆舞动的火焰,嗜血如醉的夕阳之下,满天如血在燃烧般的火烧云,遍天漫布的红光将这天片天地笼罩而下。 宁不归忍住着身体里不住涌动的阴寒之痛,他歪歪扭扭的靠在了一棵枫树下,而他的双眼里却如那漫天的霞光般,迷茫的红芒落在了那两道无尽媚意的身躯之上。枫叶映着那夕阳落在了那两对浑圆的峰球之上,一抹迷人的红晕从那两对迷人的峰球之上反射而出,从那两名女子身上妖媚之气油然而生。 “咳,咳,那个两位有什么深海血仇不烦说说,这样打打杀杀的也不是办法。在下倒可以做一名公证人,两名如此美貌如花的女子这样打打杀杀的,让旁人见了可是大煞风景了。依在下之见,两位还是好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公道嘛自在人心。”宁不归见双方似乎又有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的迹象,他不经苦涩说道。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两双轻蔑的眼眸,虽然那两名女子的双眼里露出不屑和轻蔑之色,但是在宁不归看来,这样的眼神也别有一番风情。当然,这两名女子并没有因为宁不归那毫无逻辑的话语而改变,也没有因为她们之间的交谈而改变,一场大战又开始了。 宁不归只见衣襟飘飘,寸缕尽碎的布条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气息萦绕在他的身旁。看着那材质柔顺的布条,他的心里又不禁的一荡。他艰难的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飘落在他身上的布丝,感受着从那布丝上传来柔和滑顺般的质感,这感觉就好像握住了初恋情人般的感觉,他又不禁的陶醉了。 激荡的气劲在这枫林之中肆虐射开,强劲的气芒将那赤血般的枫叶尽数震落,天空间飘起了一阵红色的叶枫叶雨。漫天飞舞的枫叶宛如一只只翩翩起飞的红色蝴蝶般,道道艳红的夕阳余辉映射在每一片枫叶之上,枫林之中红光如舞,随风而舞的枫叶飘飘起起,而那两名女子激射的气劲之上久久不落地。 枫林之中两名绝代芳华的女子转动着那几乎赤裸着和身子,她们玉掌之间激起了强悍气劲,随着她们越打越激烈,她们身上那破碎的宫裙几乎就要从自己的身上脱落了。如此美景,如此香艳的场景,也只有宁不归一人看到了,他觉得这一生值了,什么快意江湖,什么恩怨情仇,哪里比得上此时的美景,哪里比得上那两名露出白晰胜雪肌肤的这两名媚意风情万种的女子。 几道沉闷之声传来,那两名女子髻发凌乱,她们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几乎裸露的酥胸,她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人各自扶着一棵枫树,从她们的嘴角边溢出了一丝刺眼的血迹,那血迹比那火焰般舞动的枫叶还要艳红几分。让宁不归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这两名疯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如此般的拼命。 “喂,你看够了吗?”那绿色宫裙的女子扶着枫树,转头朝宁不归露出了一个风情迷人的笑意,然后说道。宁不归记得这名绿色宫裙的女好像叫胡玉娇,看到那胡玉娇给自己一个颠倒众生般的笑容,他只觉自己浑身的魂儿都被勾去了。 “还没有。”宁不归双眼里落在了那绿色宫裙胡玉娇那裂开的裙摆之下,从那裂开的裙摆之下,他看到了一条修长而又结实的大腿,他很想顺着那条结实而又修长的大腿再往上看去。但是他的目光只能停留在那白晰修长的大腿之中,因为那大腿的上方裂开的裙摆被那枫树挡住了。这该死的枫树,如果他可以动荡的话,他一定要将那棵该死的枫树斩断。 “还想不想看啊?”那胡玉娇突然媚声柔意的说明,从她的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迷醉的韵味,那浑身透出如蜜桃般的成熟气息更是让宁不归心头一颤,他只觉自己的喉间一片干涸。他忍不住的吞了吞自己的口水,然后顺着那胡玉娇娇艳的脸庞上望去,他的目光与那柔情似水又带着酥媚般的目光迎了上去,他毫不考虑的点了点头。 “咯咯咯,胡玉娇你这个贱人,这个时候你还要勾引男人。”扶着另一棵枫树的白纱宫裙的染芊荨发出一串笑声,语气里充斥着不屑之意。她的一双媚意横生的眼眸流露出缕缕秋波般的光芒也向宁不归望来。此时的染芊荨比那胡玉娇好不到那里去,髻发凌乱,周身的宫裙更是如丝线般挂着。随着她那大笑的动作,隐藏在她身上的春光顿时乍现而出,让宁不归又是一种头晕脑涨的快意和冲动。 “哼,染芊荨,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这身材,都不知道吃了一些什么,居然胖了。你那哪里是腰嘛,简直就是如水桶一样粗。要说你去勾引男人,指不定还没有哪个男人会看上你呢。” 这两名绝代芳华的女子不打了,却斗起了嘴,而宁不归则是看得大呼过瘾。此时他有一种想作诗的冲动,他想到了那句诗,叫什么那个什么枫林晚,可是他却一直想不想来那个什么了。 第六百章 小哑巴与小结巴 枫林镇只是一个小镇,它位于大周与北汉以及燕云十六州中的朔州相接壤,它也可以说是三不管地带。当然枫林镇与枫林并没有什么任何的关系,这里没有一棵枫树,更不要说有什么有片的枫林了。至于它为什么叫枫林镇,相信住在这里最老的老人恐怕都说不上来了,所以枫林镇与枫树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这里处于三不管地带,所以这枫林镇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枫林镇之旁的那穷山之上更是山贼出没,还有从那朔州时不时的冲出一些契丹人来这里打草谷。处于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导致了这枫林镇的民风无比的彪悍,不管是从那山中出没的山贼,还是从那朔州路过的契丹人,枫林镇居民都不畏惧。几乎家家户都备有兵器,一旦遇上山贼或来打草谷的契丹兵,他们都会扬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奋起抵抗。 当然了,不管是遇上从山冲来的山贼还是从朔州纵马而来的契丹兵,枫林镇的居民都可以稍稍的占了那么一点点上风。有时会死人,但是更多的时候伤到的人还是比较多。可是这依然没有让枫林镇的居民有任何的退缩,所以这枫林镇要比附近其它的几个镇可安宁得多,同时这枫林镇也要比其它的几个镇富裕一些。 小哑巴就是这个镇上的居民,他一向以枫林镇的居民而自豪,他也一向看不起附近其他几个镇中的人。他觉得不管是山贼也好,契丹兵也好,只要拿起了武器反抗,那么他们就可以有胜利的这么一天。小哑巴的人生哲学就是这么简直,而且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的,就好像吃饭一定要拿筷子一样,其实不拿筷子也一样的吃饭。 枫林镇应该直属于北汉代州管辖,但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北汉与契丹通好之盟,代州官府便没有加以任何形式的管控,只是任其自生自灭。枫林镇西面就是代州府,东面便是大周的易州,北面便是那燕云十六州之一的朔州。对于枫林镇那强悍的民风,不管是那枫林镇边上的大山之中的山贼,还是那北面汹势而来的契丹,他们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所以枫林镇在这几年之间也还算太平。 不管是小哑巴有这样的自信,就是枫林镇里其他的居民也是有这样的自信的,当然他们这样的自信都来自一个人,一名称之为老刀的普通男子。老刀是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他有一双布满老茧的粗手。老刀的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他的右手大拇指残缺了,那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大拇指却残缺了,不禁的让人扼腕叹息。 最近几年,枫林镇的太平也要归功于这名叫老刀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却有一身不凡的本领。没有人见过老刀出手,就是镇子里力气最大的壮年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老刀的力气大,他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感觉到害怕。这就是老刀,在这镇子里最低调也最沉默寡言的人。 关于老刀的一切,镇子里有传言,说老刀是一名江湖高手,因为厌倦了江湖打打杀杀的生活,所以这才会隐居于这偏僻的枫林镇里来。也有人说老刀是那朔州归义军郭大帅的部下,来枫林镇帮助对付契丹人。至于这些传言,曾经有人问过老刀,而老刀则是露出厚实的笑容,然后便不再言语。 小哑巴是一个最喜欢去老刀那的年轻人之一,小哑巴是一名哑巴。当然并不是他听不见,而是他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导致无法发声,小哑巴的耳朵可精着,不管是镇里的风言闲语,还是那镇外来了什么人,他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小哑巴就是经常在镇口上转悠,对于外面的世界,小哑巴很是好奇。 小哑巴还是比较喜欢来找老刀,要老刀教他刀法,至于他为什么喜欢学刀,应该他从老刀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刀意逐渐喜欢上了。对于哑巴这样的年轻人,老刀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而是细心的教导起来。 小哑巴虽然憧憬着外面的世界,但是他知道他无法说话,所以他这才会死心的呆在这枫林镇。至于小哑巴为何这么急着要老刀教他刀法,除了他喜欢用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小哑巴最近才开始学刀的,以他十七八岁的年纪,现在学刀可能是迟了一些,但是小哑巴却是乐此不疲。 这天,小哑巴从老刀的茅草屋离开后,便来到了那镇口,他要等一个人。但是他从晌午一等到了下午,那个人还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一些失望,那满怀兴奋的眼色顿时泄了下去,他只能无奈的扬起了手中的刀,一招一式的重复着刚才老刀教的招式。 小结巴一直呆在那山坳子里,他除了一身壮实的躯体之外,还有一身强悍的蛮力。小结巴本来不会结巴的,他清楚的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打劫的时候。那一次他第一次被统领们带出了那山坳,来到了那官道之上。至于为什么统领会带他到官道之上来,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好像这官道中来了一只大肥羊。 打劫着重的气势,比如一窝蜂的人从那山上冲下,来到要被打劫人的面前,然后甩开那一嗓子就吼:“打劫”。那气势要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小结巴第一次打劫,难免会有一些紧张,当他们冲到了要被打劫之人的面前时,统领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脑袋抽风,那句最重气势的喊那嗓子的话居然要小结巴来吼。 那个时候小结巴才十四岁,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参加打劫,那个时候小结巴根本就不知道打劫是要见血的。第一次打劫,还要自己来表现,小结巴那个兴奋劲,简直可以说是一蹦上天了的感觉。他兴奋的跳到了队伍的前面,其实打劫的队伍也没有几个人,也就十来名而已,而且每个人手里拿的都不是正规的兵器。 小结巴高兴的正要甩开嗓子大喝起来,可是他却还是忘记了一点,他不记得那时是春天还是夏天,又或许是秋天也是冬天。只是他觉得那时候他感觉好像好热,为什么很热,因为他刚要大吼时,忽然一阵风吹过。 他们打劫的是一辆还算华丽的马车,要说有多华丽,其实也不算,听山里的兄弟们说,他们打劫过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那马车好像是黄金打造的,那马车的周围挂满了宝石翡翠之类的装饰品,虽然最后还是被那辆马车逃走了,但是总个山里都知道这世间原来真有如此华丽的马车。 当统领带着他们冲下山,将这马车包围住了,小结巴就知道其实这马车也是很华丽的,虽然那马车不是黄金打造的,那马车之上也没有挂着宝石翡翠之类的装饰品。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这马车有一种尊贵的气息流露而出,这是他的第一感觉,当然他觉得那并排在马车前面的那两匹纯白无杂色的骏马也非比寻常。 唉,小结巴心里一叹,想到了他吼那一嗓子,他却又想到了华丽的马车。这还是有一些跑题了感觉,于是他还是回忆起那日自己吼那一嗓子的情形。当他要吼的时候,好像有一阵吹来,不应该就是有一种风吹来,那马车上有一名赶车的马夫,只有一名马夫,当然那正主就身藏在那马车之中了。 见小结巴等将自己包围了,那名马夫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惧意,而是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他们。那马夫的目光很是奇怪,有不屑,也有可怜,就是没有畏惧,小结巴当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么多,他只想甩开嗓子就这样很有气势的吼出来。 然而那阵风吹过之后,小结巴却呆住了,那车帘被吹出了一角。然后他看到了他终生最难忘的一幕,只见那马车之中静坐着一名上身裸露的女子,那女子简直可以用仙女来形容。什么沉鱼落雁,什么闭月羞花,他觉得都不能够形容那名女子。 那女子紧闭着双眼,白晰胜雪般的肌肤,还有那对迷人的傲挺的双峰。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丽的女子,而且还是一名裸露着上身的美若天仙般的女子。仙女啊,他的脑中突然轰然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他知道,只因为那一阵风,他看到了今让他最为难忘的一幕。他知道,除了他,其他的人并没有看见。 于是,他忘记发出吼声,他忘记了自己是来打劫了,他什么都忘了,他双眼里呆呆的望着那马车。虽然那阵风之后,那车窗帘很快就落下了,将那身静闭着双眼的绝色女再一次的隐藏了起来。但是小结巴仿佛丢了魂似的,他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的,老子叫你吼啊,发什么愣啊。”背后被统领狠狠踢了一脚,小结巴这才缓过神来,但是他的脑海里却被那名上身裸露着的绝色女子占据了。“打?????打??????打???????劫”他颤颤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啪”的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小结巴的脸上,使得他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妈的,你这叫吼吗,连这个都不会,以后还怎么混啊。”那统领扬手就甩了小结巴一个耳光子,然后他凶狠狠的叫骂道。 小结巴脸上虽然一阵火辣的痛楚,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痛苦,他脑海里除了那名上身赤裸的绝色女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了。随后,他看到了统领挥刀扬了扬,然后朝那马车走去,他想阻止统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并不是他不想阻止统领,也是他无法阻止,因为从那马车里散发出了一抹令他感觉到无比心悸的气息,仿佛那马车里藏着一只狰狞的凶兽。 他眼睁睁的看着统领的刀朝那马车的窗帘伸去,当统领的刀轻轻的挑起了了那车帘时,小结巴只觉一抹冰冷的气息从那车内弥漫而开,让他忍不住的打了寒颤。当他身上的寒意刚一起时,他看到了一抹赤红血浆朝他溅射而来,那血还很热,溅在了他的双眼之上,然后他看到了统领的头颅突然“嗖”的一声飞了起来。 他的脑际中涌来一股无尽悚恐,他没有想到统领那无头的身体冒出了鲜血然后轰然倒地,眼前的一切把他吓住了,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从来没有经历这种血残场景的他立刻就被吓晕了过来。 当他醒过来时,发现马车不见了,而与他一起下山的同伴都死了,十来名打劫的山贼只剩下了他一人。最后他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山里,从此之事,他便落下了个结巴的毛病,重新加入了其他统领的他便只能听着别人甩开嗓子大吼:“打劫”! 第六百零一章 小哑巴的女菩萨 不管如何,小结巴开始对这样的生活感觉到厌倦了,他也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和杀戮。不是山里的人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了山里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像他们这样山里的人,被统称为山贼。山贼就是打家劫舍在刀口上过日子,那脑袋随时都要悬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杀了。 当然,这座山里的他们并不怕山贼,而是怕那样看似普通却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他知道,像这样的江湖人士被称之为武修。其实他也不懂什么叫武修,他只是听山里的同伴说的,但是他还是觉得江湖中人也好,武修也好,不都是人嘛。自从自己第一次打劫,看到了那名艳丽无双的女子之后,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武修,什么叫绝世高手。 山里的同伙都是一些泥腿子而已,小结巴就是从邻村跑来的,在他的家乡实在没法过日子了,他这才跑了出来。在他的家乡,除了战乱,还有瘟疫,村子里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这年头,他觉得能够活着就不错了。 他十一二岁就从村子里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来到了这大山里,然后他就入了这山里的贼窝。他以为山贼都是一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进了贼窝,这才知道,原样山贼与他与其他普通的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是有一顿没 顿的,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幸喜,他与这山里人一样,都是命贱的很,就这样居然也活了下来。 脸黄饥瘦的他到了十四岁了,他加入的那伙山贼统领觉得他到了可以开眼界的时候了。所以这才会带他出来打劫,谁知道他第一次出来打劫就遇到这样的遭遇,而自己也因为受到过度的惊吓,说起话来也有一些结巴了。 当他逃回了山里时,其他山贼的统领并不是很想接收他,认为他是一颗扫把星,会给大伙带来霉运的。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称为扫把星的都会给别人带来霉运呢,而他那时真的还太小,其实十四岁已经不小了,只是他食不果腹,有一顿没一顿的,导致他发育很是不良。山里没有统领会收留他,最后大统领发话了,他这才留了下来。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晃都好几年过去了,那个如噩梦般的场景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心境虽然有了一些平复,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对于山贼这种既紧张又刺激的日子来说,小结巴要显得更为平淡一些,他偶尔也会参加一些打劫的行动。不过,他都是站在人群之中的最后面,他觉得这最后面才是最安全的。 对于这片区域,除了这座看不到尽头的山之外,他还是有一些熟悉的。这附近的村镇他都知道。哪个镇子里的人家富裕一些,哪个镇子里的人家难惹一些,他都清楚的很。当然了,这些都是他从那些参加多次打劫的同伴们嘴里说出来才知道的。这一些信息都被他牢牢得记在了脑海之中,他觉得这些东西还是有一些用的,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因为这些东西而保下了性命。 本来小结巴与小哑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小结巴知道,枫林镇的人最不能惹,那镇子里人的个个凶神恶煞的,比他们山里的人还要凶狠几分。而他从来也没有来过枫林镇,就算那枫林镇里的人不把他当作山贼看待,他都不会跑到这枫林镇来。可是,凡事总究有万一的那一次,而这名最不像山贼的小结巴还真的来了枫林镇,并不是他不想来就不用来,而是有人让他来,而他又不得不来。 就在前几日,山里的大统领被毒蛇咬伤了,而且那伤势还比较严重,山里的人就决定派一个人下山买药。当然了,派其他的人都不行,因为这些人手里面有人命,身上还着淡淡的血煞气息。而山里唯一手上没有沾有人命的就是小结巴了,而且小结巴看起来还真的不像山贼,谁会相信一名过了十八岁还比寻常人矮一截的小毛孩是山贼。所以呢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小结巴的身上了,大统领对小结巴有恩,他当然理应下山。 就这样,小结巴下山了,这大山附近的镇子他都清楚的很,只有那机林镇有药铺。其它镇子就算有药铺,那也是早就关门大吉了,唯有那枫林镇的药铺却是越开越旺,而且药类齐全。 所以他只好往那枫林镇而去,刚开始他一直害怕会有人认出来,毕竟他也曾经参加过几次打劫,而打劫的对象也不乏有枫林镇的人。对于机林镇的人,他们是既害怕又喜欢,因为枫林镇的人才可以捞到一些油水,害怕的是,那枫林镇里的人个个都凶狠的很,不怎么好下手。所以这山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对枫林镇的人,只劫财不伤人命,以至于这枫林镇与这山里人并没有太大的仇恨。 小结巴的当心并没有发生,他毕竟站在打劫队伍的最后面,谁会注意到这么一名矮旁人一截的小毛孩。再说了,就算注意到了,以小结巴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相貌,谁又会记得起来呢。所以他一路之上通行无阻的来到了枫林镇,啧,啧,他没有想到这枫林镇如此的繁华,那镇中心屋落错乱有致,酒肆店铺应有尽有。枫林镇比那山里实在好了千倍以上,不应该说是好万倍也不止啊。 第一次来到枫林镇,小结巴有一些兴奋和紧张,他来到了这枫林镇的长街之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他想找一人问下这药铺在什么地方。可是这行色匆匆的路人虽然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他还是无比的紧张,这其中有他做为山贼的第一反应,也有他因为第一次打劫惨绝的遭遇有关。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虽然身穿一件普通的布衣,但是那年轻人神采飞扬,透出一股子亲和力。年轻人与年轻打交道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再说了,这街上这么多的年轻人,可是小结巴就看中了这名年轻人,于是他就上前向那名年轻人开问。 小哑巴费了很大劲才听明白,这名头发枯黄好像发育不良的小毛孩问自己那药铺的位置。“请?????请??????请?????请问一???????一??????一下,药?????药?????药铺在?????在?????在哪?”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大感头痛,虽然小哑巴觉得自己很有忍心了,但是他还是有一些不耐烦。 去药铺的,小哑巴心里暗暗想到,这小毛孩去药铺干嘛,这小毛孩的家里人也真是的,居然叫一名结巴来找药铺。他心中不禁的替这小结巴的家人感到可怜,可是他又寻思一想,按理来说家里人不会派这样的一名小结巴来药铺呀啊,连个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向那药铺里的伙计说去啊。 他想问他带药方来了没有,可是小哑巴不会说啊,于是小哑巴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问对方带了药方没有,去药铺抓什么药啊。可是等待他的却是小结巴满眼的不解,他看到对方眼里不解还傻呼呼的站着。 小结巴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看得上对眼的这名年轻人居然是一个哑巴。他哪里看得懂对方的手势啊,再说了山里人也没有教他看懂这样的手势啊。看着对方不住的比划着,他满眼里的不解和惊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方是一个哑巴,难道他听得懂自己说什么嘛,他心里又不禁的怀疑了。 “你????你?????你能听????得??????见吗?”小结巴怀疑的问了一句,对方是一名哑巴,那肯定听不见自己说什么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哑巴却心里起嘀咕了,这枫林镇里谁不知道自己听得见,只是说不出话来而已。这个小毛孩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这不明显的看不起他嘛。 这小结巴虽然是外镇来的,但是他家里人又怎么放心让他出来抓药,莫非这小毛孩也想去看那药铺里的那女菩萨。小哑巴这才想起来,前一两个月里,这枫林镇来了一名绝色冰清蒙着面纱的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简直就是那菩萨般。那名女菩萨来到了这枫林镇,便在那药铺里住下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枫林镇还真的第一次接纳了一名外地女子。当然了,那女菩萨在那药铺里给这镇里的病人看病,却从来不收任何的费用,但那药却是用的那药铺里的药。 要说怎么会称那名女子为女菩萨呢,因为那名女子在那药铺里给人看病,却是真的药到病除。而且这名女子不收任何的一就诊费,倒是让这药铺里的生意好了不止万倍以上,就是连邻镇的人都是带着病人慕名而来。那名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看不出其真实的面容,但还是有人传言说这名女菩萨的容貌那可是绝色无双,于是引得很多年轻人前去观望,希望一睹那名女菩萨的芳容真貌。 当然,这枫林镇中的人谁也没有见过这名女子真正的容貌,因为从这名女子的身上流露出一抹拒人于千里的冰冷气息,让人有一种望却止步的畏惧感。可是,纵然是这样,可还是有人带着奇心而来,都希望看一看这女菩萨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这小毛孩也来看女菩萨的芳容啊,小小年纪居然不学好,却如此好色之徒。小哑巴对那女菩萨也存有仰慕之意,但那只是限于仰慕,并没有其他的非份之想。只是他看到连这样一名发育不良的小结巴也想看那女菩萨的芳容,他心里就有一些不舒服了。凭什么连这样的人也配,居然也想看那女菩萨的芳容。 小结巴不知道那小哑巴心里在想什么,他又紧张的问了一句。他发现那小哑巴的脸色突然之间变了。这让他很是不解,自己只不过是问路而已,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这小哑巴为什么这么快就变脸了呢。 小哑巴心里还真的有气,但一向以枫林镇人为豪的他还是要有一些风度的。于是他随便指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仿佛告诉对方,那小巷子就是那药铺的方向。只是他心里却暗暗的得意,想看那女菩萨的芳容,见鬼去吧你,瞧你那寒碜的模样。 小结巴终于懂了对方指的意思,他心里不由得感恩戴德,然后他朝对方拱了手拱手,便急急的朝那小巷子里而去。他心里也暗暗的想到,这不完了吗,这么简单的事,对方还要摆出这样的脸色来。 第六百零二章 小宫女初入江湖 小结巴虽然发育不良还是结巴,但是小结巴不傻,他奔进那小巷子之后,他便立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首先那哑巴的举动太反常了,他也不确定那哑巴可不可以听得见自己说什么,但是那哑巴开始表现出来一种恼怒的表现,最后并没有刁难他,还给他指了路。这举动太反常了,以至于小结巴有一些想法了。 他又从那小巷子里退了回来,发现那哑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了,他便悄悄的跟了上去。果然,小结巴跟着小哑巴走了便没有多远之后,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堆人在一并不大的屋落门前。远远的还不时的飘来阵阵的药味,小结巴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那小哑巴还真的是在敷衍他,不应该说不是敷衍,是故意指错地方。 对于那排起了长龙队伍的那屋落,小结巴并不理解。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枫林镇的药铺会如此火爆的生意,当他走前一看,发现那队伍都排在了那药铺旁边的一处小屋门前,而不是在那药铺的门前。只要不是在那药铺门前排队,他便觉得没有什么了,于是乎他便朝那药铺里走去。 小哑巴在那药铺旁的屋落窗里边张望了几下,发现那窗子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泄气,因为他这样做已经好多次了,其他的人也经常这样做。都是想一睹那屋里那位女菩萨的芳容,但是每次都会让他们失望,而他们越失望,就越想看到那女菩萨的芳容。人心固然如此,都是带有好奇心的,越发捉摸不透的东西就越想要捉摸透。 小结巴来到了那药铺的柜台前,然后开始了他那艰难的买药历程。对于常人一说,这只不过是几句话的问题,而对小结巴来说,就不只是几句话那么简单了,他那结巴得太厉害的话语令那药铺的伙计听了很久这才明白过来。不过药铺的伙计毕竟是生意场的老手,他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而且还很是热情又耐心的听了好久。 看到这药铺的伙计如此热情与耐心,小结巴心里那可是复杂的很。他没有想到这枫林镇的人居然差异如此的大,这不那小哑巴就让他差点吃了一亏,可这药铺的伙计却是让他感觉到了这枫林镇的温暖。 当然了,抓药就要有药方啊,伙计问小结巴有没有药方时,小结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抓药还要药方,怎么大统领没有告诉他中了,只跟他说了解毒蛇的药就可以。于是小结巴就将那大统领的话重复了一遍,说是家里人被毒蛇咬伤了,万分火急,要抓解毒的药。药铺的伙计听了,心里可是犯愁啊。这解毒的药千万种,更是第一样都不可以乱用的啊。被毒伤当然就要以毒攻毒了,可是那也不能乱用啊,万一出了人命那可不好办啊。 如果在以往,这肯定不是事,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那药铺的掌柜见生意如此之好,当然了还是因为那名免费给人看病的女菩萨了。因为来了这么一名免费看病的女菩萨之后,那药铺的掌柜的就失业了,并不是说这药铺的掌柜医术不高明,而是那如女菩萨的医术太过高明了,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经过那女菩萨的诊断,然后开一副药,便会药到病除。来了这么一个活菩萨,虽然是免费给人看病,可是这药铺的生意却好了不止百倍。这些比这药铺掌柜的出诊费利润还要高百倍不止。 所以呢,药铺的掌柜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事事了,旁边那屋里只要递出了一张药单,很快就会有伙计接了过去,然后那药很快就会被伙计配齐。而掌柜却是连动一下都懒得动了,有人给他赚钱,还不用给工钱,何乐而不为呢,只能每日三餐供上一些粗茶淡饭就行了,然后再给一间房间给那女菩萨落脚就行了。 药铺的伙计苦恼的就是这些,对于对症下药他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当然也不会。那掌柜会,可是掌柜的最几日出去了,说是去进一些药材,其实啊伙计心里很清楚就是出去外面游山玩水去了。掌柜的也是一名雅人嘛,这深秋时分,更是外出游山玩水的好时机。而且这药铺有人打理就行了,有掌柜的和没有掌柜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眼下这掌柜的又不在,这药呢又不能随便抓,一时间药铺的伙计傻眼了,而小结巴也傻眼了。这抓药还要拿药方啊,他心里不禁的嘀咕着,早知道就叫大统领随便开一处药方来抓好了,可人家又不可能给自己随便抓几副药吧。两人个就这眼傻眼着,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药铺伙计并没有因为小结巴穿着寒酸就轻视他,也没有因为小结巴那难懂的话语而不耐烦,他本着敬业的操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两人沉默干眼了好几刻的时间,都没有找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小结巴心里那个急啊,这抓个药还这么麻烦,早知道就叫大统领安排一个利索的人来办这事,好死不死的却偏偏叫上了自己。 药铺伙计毕竟还是大风大浪见识了不少,这样的小事又怎么会难道他呢,只见他眉头一皱,心里便有了想法。旁边不就有一名大夫吗,而且还是一名免费的大夫,就这样的毒到了那女菩萨的手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乎,药铺伙计将小结巴领到了旁边的那屋子里,直接越过了那些正排着队的病人来到了那屋里。这等行为当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可是大伙儿敢怒又不敢言啊。人家可是这药铺的伙计呢啊,看这伙计急火火的领着一名穿着寒酸的毛小孩冲进了那屋子里,众人的心态倒也开始理解起来了。指不定人家有什么急病呢,正要找那女菩萨医治呢,这样的想法一出,众人那不满的情绪也慢慢的平复下来了。 正排队等待就诊的前病人反倒是不急起来,可是呢有一个人却傻眼了。小哑巴没有想到那毛小孩居然还真的找到了这里,而且没有排队就被那药铺的伙计领进了那屋子里。他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了,自己没病没痛的,也想进那屋子里好好的瞻仰一下那女菩萨的辉泽啊,可是看到了长长的如一条龙的队伍,他心里又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这人啊,一旦心里产生了不平衡的想法,就会做出一些无聊的事来。小哑巴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心里这样不平衡的想法一出现,他就对那小结巴产生了一些怨念,这怨念一产生,他的心理就更不平衡起来了。哼,呆会那小子出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凭什么他可以直接进那屋里,让这小子占了一个大便宜。 对于被那药铺的伙计强行拉进了那有一些暗的屋子里,小结巴并没有太明显的影响,他甚至都还没有看清那帷布之后那道婉约的人影是男还是女。他只是结结巴巴的将大统领交待的话说了一遍,他说得很慢很缓,结结巴巴的说了差不多说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将事情说清楚。当然了,令他庆幸的是,那帷布之后的大夫似乎比那药铺的伙计还有耐心,静静的听完他说了这么久。 随后,一张带着淡淡清香气息的药方传了出来,落在了那药铺伙计的手里。看着那字体娟秀的药方,那药铺伙计可是暗暗叫好,所以开出来的药都是一些温和的药,而且还有几味药更是用的出奇的妙。药铺伙计连连向那帷布之后的那道人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然后又将小结巴带出了那屋子。 对于能够顺利的带回从药铺里抓来的药,小结巴很是欣慰,虽然这过程有一些麻烦,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并且很成功的完成了大统领交给自己的任务,以后山里的那些人再也不会看不起自己了。他心里暗暗的高兴着,然后迈着很欢愉的步伐离开了枫林镇。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顺利的抓到药却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那人当然是小哑巴了。对于心里不平衡的小结巴可是对小结巴有一些忌妒,却还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之类的,可能就是年轻人心里作怪而已。他悄悄的跟着小结巴,然后就这样跟到了那镇子口,眼看着那小毛孩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小哑巴心里那种不平衡又加剧了。 飞快的跑了几步,然后小哑巴追上了小结巴,朝小结巴喊了一声。当然他这个喊是不可能说出什么话来的,就是“啊”了一声。小结巴心里那个高兴得都乐开了花,他还有一些轻飘飘的感觉,冷不丁的从自己身后传来了一声怪怪的“啊”声,让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急忙往自己的身后一看。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小结巴一看是那小哑巴,心里不由得来气了。自己并没有得罪对方,可是这家伙却骗自己指了一个与那药铺相反的方向,如果不是自己多了一个心眼,自己还真的无法完成大统领交给自己的任务。他没有找这哑巴的麻烦,这哑巴居然还向自己追来了,他心里顿时就来气了,决定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哑巴。 小哑巴想问小结巴有没有看到那女菩萨的芳容,而小结巴却认为这哑巴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一想到这枫林镇里那热情的伙计,还有那耐心的大夫,小结巴早就将这枫林镇彪悍的民风给忘记了。两人上就这样产生了误会,其结局就是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而结果就是谁也没有输,谁也没有赢。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打得也是非常的激烈,待两人打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天色已晚了。可是两人心里都不服对方啊,于是这两名年轻人决定明日再打一场,并且约好地点,就是这个地方,也约好时间。 对于小哑巴的手势,小结巴也就得很奇怪,他们没有打架之前,两个人都相互看对方不上眼。可是打架之后,两个人说话和手势都明明白白,这还真是奇怪得很,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人重新再战。以至于很多年后,小结巴与小哑巴都认为,可能老天安排了这次较量,才让他们在日后有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创举。 就这样,小结巴与小哑巴在相同的地点在相同的时间打了好几架,两个人都没有分出胜负。他们开始还是没有什么招式和套路,刚开始还是赤手空拳,可以到了后面,两人带着柄木制的兵器,小结巴带的是一把木剑,而小哑巴带的是一柄木刀。两人比兵器了,当然结果还是一样的两人依然没有分出胜负来。 小结巴这一天失约了,并不是他不想下山,而是这山里来了两名客人,据说是大统领的客人。一名是年约十五六岁长相很漂亮的女子,还有一名是脸上光滑又苍白颉下没有胡须的中年长衫男子。 第六百零三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小宫女对于外界既是好奇又充斥着惧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晋阳,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她自懂事之后就留在了胡贵妃的身边,一直呆在晋阳城,当然那时的胡贵妃并不是胡贵妃,那时的刘昱也不是北汉皇帝。所以对于晋阳以外的世界,她知道得并不多,偶尔只是从其他宫女的口中听到了一些。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晋阳城,虽然她与这名看似年纪不老实质却是年龄大到离谱的太监韩立相处有一些微妙,但是她还是与韩立建立起了比较好的感情关系。一来她生性天真无邪,二来可能韩立在那皇宫里呆久了,身边有这么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相陪,也是受到这少女的影响吧。 小宫女开始还是怀着惧意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晋阳城,但是随着她与韩立这一路走来,走走停停,却也发现原来这世界还是比较美好的。就好像身边的韩立来说,刚开始小宫女对他有一些惧意,任谁身边有一名不言苟笑又身体残缺的男子,都会有一些惧意的。可是随着两人这一路之下相处以来,小宫女便觉得这太监韩立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这一路之上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都是身边的韩立解决的,让她觉得原来太监也有依靠的一面。 俩人从晋阳城里一路向北,他们走走停停,没有想到就这样一走就是数月之久,从夏日时分到了秋末时分。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目标,只是一路向北而行,就这样来到了枫林镇以南的一座大山脚下。对于小宫女来说,并没有受什么苦,虽然不时的会受到了一些惊吓,不过有老太监在身外都是有惊无险的过程。 而他们来到了那山脚下时,俩人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神情有一些疲意不堪,那老太监韩立倒没有什么,依然一身长衫飘逸出尘的模样。倒时那小宫女,阵阵困意袭来,满脸的憔悴模样让人犹见自怜。小宫女的行囊里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出来,大多都是她在宫里积下的一些细软之物。那青绸长裙也早就被她换作了一身普通的布衣,虽然是一身布衣,却还是无法掩饰她那清丽脱俗般的容貌。 “喂,我说老韩啊,咱们还要走多久才有住的地方啊,小蝉都困得走不动了。而且现在又饿了,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什么吃得。”小宫女双眼里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目光向那老太监韩立撒娇道。本来她不知道怎么称呼这名老太监的,叫前辈又显得太过生分,叫韩爷爷又似乎不恰当,于是乎她就直接以老韩相称呼了。那韩立也只是微微的一笑,对于这小宫无礼般的称呼倒没有太在意,而是顺着这小宫女,满脸里不时的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对于韩立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宫女却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的老太监似乎对他还不错,当然不在称呼上计较什么了。对于老太监这一路之上无微不止的照顾,小宫女心里还是比较感动的,毕竟除了胡贵妃以外,就是这老太监对她这么好了。 “快了,到了这山脚下啊自然有人来接咱们,到时小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睡就怎么睡。”韩立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他的目光却是充斥着慈祥。他不禁的摸了摸那小宫女的头,然后淡定的说道。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人啊,除了山贼还会有什么人。你可不要说是山贼来迎接咱们,虽然小蝉知道你武功很高,可是听说山贼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到时他们这么多人,我们两个可打不过呀。”小宫女眼里露出了一丝担忧之意,她自然晓得老太监的能力。但是这毕竟还是太偏僻了,而且她也知道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会有山贼出没。想到以前听别人说,山贼就像那山里的妖怪般,可以吞云驾雾,而且个个嗜血如命,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 “哈哈哈哈,谁告诉你山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韩立听闻微微动容,他不禁的哈哈大笑道。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一说到山贼居然怕到如此程度。如此纯净无瑕的小丫头,他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以前在宫里听其他宫女说的,山贼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的,据说啊他们没有食物还会吃人呢。”小宫女理直气壮的朝韩立回答道,那模样儿既俏皮又令人怜惜。那眼眸里既有无瑕般的童真,又似乎还有盼着长大的成熟。 捏了捏小宫女那青稚的脸庞,韩立心里不禁莞尔,“山贼也是人啊,他们可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小丫头怎么可以害怕山贼呢,咱们还没有正式闯荡江湖呢,可不要叫你的小凌子笑话了你。”韩立淡淡一笑,向小宫女说道。 “哼,小凌子这么多天了也不来找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老韩你说晋阳城守住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去了,还有贵妃娘娘为什么也要出宫。她在宫里这么好,皇帝陛下又那么宠幸他,她还要出来。”小宫女一听到韩立提到了凌天云,顿时将那樱桃小嘴撅了起来,满怀的愁绪。 “你还小,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就可以了。可时老韩一定带你回到晋阳城,回到皇宫,到了那时候,小丫头可能都不想回皇宫了。对了,小丫头,老韩的提议你想好了没有。如果将老韩我的本领学会了,到时候没有人敢欺负你了,说不定你的小凌子都不可能打得赢你呢。”韩立见这小宫女天真无邪,根骨奇异,便生出了收徒的念头。可是当他提出来时,却被小宫女拒绝了,因为小宫女并没有打算学武,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为什么要学武功啊,打打杀杀多没有意思啊。小蝉就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小蝉又不会杀人,也不想打人。”小宫女脸上俏皮笑容如那绽开的花朵般,如这秋风之下那朵最纯洁的白莲般散发出淡淡的神圣气息。 韩立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厌恶学武,而且从骨子里排斥学武。想到如此好的苗子就这样被浪费了,他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甘的。不过他觉得一切顺其自然,或许小丫头哪天会开窍的时候,到了那时候自己再教也不迟。 “好像有人来了,好像有好多人呢。”小宫女哪里知道老太监的想法,她突然脸色一变朝韩立惊呼道。而韩立而是心中微微的一震,如果不仔细听,他还真的没有发现有人朝他们而来,不过对于小宫女这怪异的举动他似乎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是小宫女天生的耳朵敏捷还是因为别的,总之,小宫女总会比他先发现有人朝他们而来。 开始韩立以为小宫女是隐藏很深的武修高手,他也多次试探过小宫女。可是最后发现,小宫女根本就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这让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纳于小宫女那奇异的体质。如果这小丫头肯跟自己学武,那么以小宫女的天赋和根骨,超越自己那是必然的。无奈小宫女很是厌武,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提议当一回事。 小结巴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当然那时候他还不是主角,其实他一直都不是主角。本来就这么两个人,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他还有一些暗暗的失望,看这么俩人,似乎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那长衫中年男子看起来就没有什么营养似得,脸色苍白得吓人,那身长衫好像几个月没有洗过般。就那少女长得还是比较精致,不过那一身普通的布衣便表示那少女应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 小宫女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这就是山贼,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山贼不都是长得凶神恶煞吗,山贼不都是嗜血如命吗,山贼不都是杀人恶魔吗,怎么这群山贼个个都是皮瘦皮瘦的,仿佛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似得。 其实小宫女还是第一次见山贼,眼前的这些山贼与她想象中的差异太大了,以至于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难怪小宫女会有如此大的差异之感,这些山贼除了小结巴之外,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人命,而且他们长相哪里有小宫女形容的皮瘦皮瘦的,只不过他们的装着有一些寒酸罢了。 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群山贼,小宫女也没有觉得这些山贼有多么的可怕,她的心里反而平复下来了。就连背负在后肩上的行囊她都没有抓得太紧,丝毫没有一点的惧意,原来山贼也是一双眼睛两只脚走路的,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可怕呀。当然,小宫女不惧的自信还是来源于自己身旁的那老太监韩立。 小结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于是乎他又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打劫时的情形。他不由得心里暗暗的发毛,太诡异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怕他们,连那名布衣少女都没有露出一点害怕来,这太反常了。 幸亏小结巴的第六灵比较准,他急连往后退了几步,就在他退开之后,他没有想到一道人影如鬼魂般飘来飘去,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倒了下。倒了,这有二三十人啊,他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这也太诡异了。这两个人难道是鬼魂不成,他不禁的感觉一阵悸意,身子连连退了好几十步这才定了定。 “你小子反应倒挺快的吗,居然知道逃跑。不过也正好有人去通知,就你了。小子,快点去把你们老大找来,就说韩立来了。”韩立见小结巴早早的就退开了,他先是一愣,随后也没有在意,他朝那惊魂未定的小结巴喝道。 小结巴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逃到了山里,他满头大汗的冲到了寨子里,然后就大声喊道:“大统领,大统领,不好啦!”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嚷嚷什么啊。老子还没有死呢,就朝老子嚷嚷着,不是说了叫老子大王吗,还叫什么大统领。”随着小结巴的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从那寨子里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声音。 紧接着一条壮实的人影出现在了小结巴面前,却是一名赤裸着上身虬须散发的大汉迈着龙行虎步如一座大山般出现在了小结巴的面前。“怎么是你啊,你小子慌什么啊,你小子怎么不结巴了。老子叫你们却巡山,怎么就你一个跑回来了啊,其他的弟兄呢。”那大汉一见是小结巴,不由疑惑的问道。 “大????大?????大统领,山下有一名叫韩??????韩??????韩立的人来啦!”小结巴尽可能的简洁易短的将韩立的大名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小结巴结结实实的挨了大统领一巴掌,但半晌之后,大统领如受伤的狼一样长嚎了一声,便冲下山去了。 第六百零四章 守株待兔的运气 小结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许久,他也不知道大统领为什么会发出那么一声如狼般的嚎叫,难道那俩人真的是鬼魂不成。要不然连大统领也不会害怕成这样啊,他心里又不由得发毛了,他紧紧身上的衣裳,他发现自己穿是也够厚的了,怎么自己还是觉得冷风阵阵呢。 山寨里其他的山贼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纷纷上前问小结巴。以小结巴的表述能力,他们还是费了很大劲这才听明白,待他们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时,大统领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带着那些被打倒的山贼们。还有那名长衫脸色苍白的男子以及那名模样清丽的少女,这一切似乎做梦般,让众山贼眼里都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众山贼看到他们的统领如一只温顺的猫般,低头垂目的跟在那两人的身后。看到这情形,众山贼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一向是以霸道强悍作风的大统领居然换了一个人似得,那种凶神恶煞般的形态也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了。但是众山贼并不敢妄加揣测,毕竟大统领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识了的。 “那个,那个,师父你坐。”憨态可掬的大统领将那两人领到了寨子里面,然后将自己的坐座位让给了那名脸色苍白长衫男子。听到大统领的话语,众山贼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大统领的师父啊,怪不得大统领温顺得如一只猫一样。 “你们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叫师祖。”大统领将那两人安排好了,他转过了身子,便看到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众山贼,他便很有气势的向众人喝道。此时的他又恢复了一名山贼大统领的气势,那扇莆大的手一挥,那如雷鸣般的声音那么一吼,再加上他那台铁塔般的身躯,那气度那气势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见过师祖!!”众山贼轰然而应,他们嘴里叫得如此般的大声,可是心里却是暗自的腹诽不已。就知道在他们面前耍威风,刚才还不是如孙子般,哪里还有做大统领的气势,就知道拿他们出气。 韩立也没有想到这山贼大统领会来这么一手,他微微的一愣,但是看到那大统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便明白了。“好了,叫他们都出去吧,睢你都什么出息,跑到这荒山野岭里做什么山贼来了。”他先要那大统领将这些人打发下去了,这群山贼哪里能入的了他的法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师父,我哪有你这样的徒弟。虽然我只教了你几招而已,但是我们没有师徒名份。以后就不要在旁人面前说是我的徒弟了,我还丢不起那人,瞧瞧你那熊样。”韩立见众人出去了,这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他脸色带着几分不悦向那山贼大统领说道。 “是,是,是,以后不会了。您老路途劳累,是喝酒还是喝茶呢。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啊,本山寨虽然比不上城里,但是不缺什么的。”山贼大统领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谄媚的向韩立与小宫女说道。 “饿死了,有什么好吃的就上吧,至于酒嘛就免了。”小宫女却是一点也不畏惧,她咧嘴一笑,毫不客气的朝那大统领说道。眼下还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了,跟着这老太监,一路之上都是风餐露宿的,还的没有吃过几顿饱饭。 “好好好,这就去准备。”山贼大统领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说完他便出去了。“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山下巡山,逮不到几只肥羊,今晚就不用吃饭了。看看你们,都是什么德性,一天到晚无精打采的,这山下好货色都被你们这倒霉运给吓跑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那山贼大统领的喝骂声。 小结巴除了山里的人,他可是很少见过有人主动来到这山里,而且来的这两人身份还很高,连大统领都怕他们。这两人的到来,是自己向大统领报信的,他以为大统领会奖励他,可是没有想到,他与众山贼在那厅外围观却遭到了大统领的一番喝骂。 高人,一这是高人,那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武修高人了,小结巴心里不禁的暗想道。如果可以拜高人为师,那么他觉得这辈子就值了,可是他心时又不禁的一黯,大统领是那高人的徒弟,自己又结巴,那高人肯定不会收自己为徒了。想着想着,他不免有一些失落,唉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名山贼吧。 与其他山贼不同的是,小结巴也有自己的理想,他可不想一辈子就这样窝在这大山里,他还要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拿当下最流行的话,好像是什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小结巴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以他这样的相貌与身子骨,他却还没有这个胆走出大山里,暂时只能与这些没有任何理想抱负的山贼混在了一起。 小宫女看着这桌子的菜,她满怀的期待瞬间化为了乌有,这哪里是菜啊,瞧瞧那菜被炒得乌漆抹黑的,她看着那咕咕直叫的肚子早就消停了下去。她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愤怒的目光朝那呆在一旁傻傻发笑的山贼大统领望去,什么比城里只是差一点,这简直就没有法比的。她不需要像皇宫里那样的菜式,也不要什么山珍海味,可是眼前的这菜,她哪里能咽得下去啊。 “那个,那个,夏蝉姑娘山寨里就这些菜了,您就将就着吃吧。您也知道,像我们种做山贼的,那是有一天吃没有一天吃的,这年头如果不是兵荒马乱的,谁还想跑到这山沟沟里来做什么山贼啊。”山贼大统领见状,不禁的讪讪一笑说道。对于这少女他还是比较畏惧的,因为韩立拿这少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宫女看了看韩立,她发现这老太监似乎吃得挺有味的,大口大口的吃着,可是她自己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于是乎,她只能强行将自己那种快要呕吐的冲动压了下去,自己随便吃了一些什么。 按理说此时正是秋末时分,这山里野味繁多,就算那山贼打劫不到什么财物也可以打打野味充充饥的。可是这群山贼倒是出名的奇葩,他们之中并没有什么烹饪的高手,就算是再好的野味到了他们的手里,也会变成废物。但是这山贼之中倒是有一人例外,那人当然是小结巴了。 小宫女完全没有吃饱,她负气的不理韩立自己从那大厅里跑了出去。这山寨也不大,在一山窝里依山而建,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唯有几条小径向那山峰通去。小宫女沿关一条小径向那山峰里走去,一来她心情实在不好,二来她觉得这落叶的山景也不错,于是她便朝那山里而去。 对于小宫女的离开,山贼们自然不敢去打扰,那长衫男子是大统领的师父,想来必然有一身不凡的武功。而这少女与那长衫男子一同前来,必然也是一名高手,这些山贼本来就屈于那大统领的淫威之下,他们哪里还敢去惹小宫女。 所以小宫女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就这样来到了那深山之中,看着满地的落叶,还有不时的传来阵阵兽吼之声。小宫女只觉得无比的新鲜之感,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害怕之意,以前风餐露宿都是在一些小山小河边,哪里会遇到如此高的大山。对于这一切,她都感觉到很新鲜,直到她腹下再一次的想起的咕咕叫声,那兴致便倾刻间化为乌有。 本来她没有怎么饿的,只是从那深山里飘来了一阵肉香味,那肉香味飘来飘去,然后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鼻孔里。这一下子就将她的食欲给勾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这深山之中还有如此好闻的肉香味。肚子又不争气的直叫起来,她慢慢的朝那深山里走去,寻着那肉香的气息而去。 慢慢的滚动着手里的野兔在那篝火上烘烤着,小结巴看着那野兔肉由原来的腥红色慢慢的变成了黄油色,而浓浓的肉香气息从这林中散发而出。他不禁的陶醉得长长吸了一口带着肉香味的空气,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只野兔只需一柱香的时间就完全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样的好,自己一人失落无聊,便出来走走。谁知道他靠在一棵树下胡思乱想,居然从那林里跑出一只野兔,然后那野兔也不知道怎么,一头在了他靠着的那棵树下,然后他就这样捡到了一只被撞树撞死的野兔子。 “好香啊!”小宫女沿着那肉香的气息朝前而去,她不时的发出一声垂涎三尺的赞叹,而她肚子更发出了阵阵的咕响。眼前数缕青烟弥漫而起,那肉香的气味应该就在前方了,于是她便加快了脚步。 小结巴撕下来了的一块兔肉还没有来得及塞嘴里,他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此时居然会有人出现。听到那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不由得心里害怕又担忧,以他的身手在山贼群里那可是最差的,如此香喷喷的野味必然会引来别人哄抢。他下意识的将那兔肉藏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看着那出现的人影。 小宫女一愣,她没有想居然是那名逃跑速度最快的家伙,瞧瞧那家伙简直就是营养不良般,看他的个头还不如十三四的男孩。不过,这家伙烤的肉香还真不错,闻着那香味就让人心动嘴馋。 不结巴也愣住了,这不是与那高人一起的那少女吗,她怎么跑这里来,难道她不害怕吗,这山里可是有猛兽出没呢。不过他心里又细细一想,这少女也一定是一名高人,否则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深山之中。 就这样,因为一只被误撞到树上撞死的野兔子,小结巴与小宫女相遇了,而这因为这只野兔子小宫女对小结巴大为好感。当然了,其代价就是小结巴眼睁的看着小宫女一人将那只硕大的野兔子吞下了肚子里,然后他知道自己今晚又得要饿上一晚了。不过小结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不快,相反他还感觉无比的荣幸。 以至于很多年后,小结巴依然感激那只野兔子,他觉得这一切冥冥之必有天意,要不然怎么会有一只野兔子无缘无故的冲出来撞到自己靠着的树下,然后自己又非常好的运气捡到了个大便宜。然后,因为这野兔的出现,让他遇到了小宫女,最后呢因为小宫女,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有的时候运气真的很得要,他不时的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切,他心里不禁的感慨。 第六百零五章 群英汇聚枫林镇 “你说的就是这人小子,让他做我的徒弟。”韩立张大着嘴巴,惊讶的望着小宫女。而他的手却指向了那站立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小结巴,他没有想到小宫女会给他找这么一名弟子,看着这名脸黄枯瘦的小毛孩他心里就来气了。这小丫头不做自己的徒弟也罢,居然胡乱给自己找了一名徒弟来。 “他怎么啦,不就是发育不良嘛,他不就是说话有一些结巴嘛。就你这身本领,有一名传人就算不错了,看看他这身子,虽然偏瘦了一点,但是还真的很适合学你的武功。你可不要小睢了他,将来啊,他一定会超过你的。”小宫女嘴角上还残留着吃了那野兔所带出来的油渍,她蛮不高兴的朝韩立说道。 山贼大统领立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他眼里羡慕的目光望着那局促不安而立的小结巴,这小子可以啊,居然得到了那少女的青睐。虽然他不是韩立的徒弟,但是此时的他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他自己的情况他还是心里有数的,韩立虽然只是教了他几招而已,而是他还是从心里将韩立当做了自己的师父。他也真心希望韩立能够在自己的寨子里找到传人,这样他们也不会就这样偏安于这大山之中了。 韩立听到了小宫女的话,他心里不禁的犯着嘀咕,一向以来他便知道小宫女的直觉非常的准。可是他又打量了一下那小结巴,脸黄肌瘦的,身子骨好像没有完全发育似得,不过他的双眼又落在了小结巴的双手之上,他发现小结巴的双手很长,当然了那是身体比例上比寻常人的手要长,垂下来时手指尖居然超过了膝盖。这一发现,让韩立心里犹豫起来了,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当然也想找一名传人,他身体残缺又无后人,找一名传人是他最好的选择。 沉吟了很久,众人也观望了很久,韩立负手在背后在这山寨里的大厅里来回的走动着,却是一言不发。他心里无比的矛盾,这小毛孩如果不是小宫女推荐,他相信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是这与他心目中的传人要求相差也太差了吧,眼前这小丫头就是他最好的人选,可是这小丫头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这让他很受打击,眼前的小毛孩吧,除了双手过膝异常之外,他还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过人之处,更不要说什么是学武奇才了。 小结巴从来没有像现在般倍受煎熬,他的心里无比的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样。如果那名高人拒绝了收自己为徒,那么自己这辈子就是山贼了,以后肯怕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段时间,哪怕里他脑海里浮现出了第一打劫时的情景,也没有像现在那般紧张。 一辆牛车拉着三个人晃悠悠的进了枫林镇,那马车之上坐着两名女子还有一名男子。那女子一身的粗布衣,却难掩她们那绝世般的容颜,特别从她们的身上流露出一股令人入迷般的媚意,举足之间透出无限风情。而那名男子则是普通的长相,不时的露出一张苦瓜脸,似乎受着什么折磨般。 一阵秋风一阵凉,特别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那秋风吹在人的身上有一阵刺骨的寒意涌来。而此时的宁不归却但是全身寒意弥漫,虽然他在驾驶着这辆牛车,但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喜色。他心里不住的诅咒着身后那两名绝色容颜的女子,他已经在心里骂了不止八百遍了,可是他还是无奈的受制于这两名女子。 长发披肩随意散落在肩上的是染芊荨,将如瀑布般的青丝挽起,用一格玉簪插在那发髻里的是胡玉娇。这两名风情成种媚意横生的女子居然不再打斗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宁不归给制服了,成了她们的车夫。她们当然不知道,宁不归的心里可是憋屈死了,如果传出江湖上了,他堂堂一名杀手之王居然成了两名女子的车夫,他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反正宁不归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以为可以一饱眼福看尽无限春光,可是没有想到这两名女子确实太过疯狂了。两人不但相互撕杀,还将在一边旁观的他合力拿下,他哪里想到会遇到这两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疯子。他也不知道这两名女子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两人的内力极阴至寒,将他体内的真气全部都禁锢起来了,让他彻底的成了一名废了。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痛苦,早知如此他还不如避开算了。 虽然禁锢了他体内的真气,但是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这不,他驾驶牛车倒是娴熟的很。除了对他的内力有影响之外,对他身体其它并没有什么影响,这让他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为这两名疯女人当牛做马要多久。唉,想不到他堂堂一名杀手之王,却落得了如此下场,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吗,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 夕阳之下的枫林镇有一种雾气缭绕的景致,让人心里生出了一些朦胧的感觉。除了那袅袅而起的雾气,当然还有那镇子里缕缕炊烟直升天际,伴随着那炊烟四起,阵阵的菜香气息弥漫而来。此时的枫林镇有一种安宁静谧的氛围,让人不觉心中一片祥和的感觉,还给人一种游子归家的温馨之感。 宁不归当然没有这方面的感觉,他心里不住的寻思着要怎样摆脱这两名可怕而又疯狂的女子。此时的他脑海里并没有这两名女那坚挺的傲峰,也没有她们身上流露而出媚惑众生般的风情韵味,只是感觉这两名女子无比的恐怖。禁锢在自己体内的真气如一座牢固的冰笼般,将他丹田内的真气禁锢得死死,使得他根本无法用上一丝一毫。 枫林镇的夕阳之下,突然出现了一辆牛车,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可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牛车不稀奇,但是乘坐在牛车之上的那两名女子却稀奇无比。那精致的脸庞之上两道黛眉之下是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她们的身上还不时的涌出缕缕媚惑众生般的万种风情。特别是那敞开的布衣,不时的抖露出那跳动得如欢快兔子的酥胸。 “哇,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如此般的水灵,瞧瞧那脸蛋,还有那身材。啧啧,真想上去摸一摸。”此时的枫林镇长街之上开始有人注视着那辆牛车了,不时的有人发出惊叹之声。街道之上的男人们都露出了痴迷的目光,而那些女子却是露出了忌妒的光芒,同时心里也有一种自惭形秽般的羞愧之感。这枫林镇本就是民风彪悍,那些大胆中带着挑逗的目光丝毫不掩饰,他们的眼里还带着一丝隐隐的贪欲。 感觉到那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还有那丝毫不掩饰的挑逗目光,染芊荨与胡玉娇不时的发出阵阵娇笑声。随着她们那花枝招展扭动的身躯,她们胸前那对欢快如大白兔的双峰跳动得更快了。而那杀手之王的宁不归则是想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的冲动,他希望不要在这里遇到什么熟人,传出江湖中去了,他真的是晚节不保了。 小哑巴也站在人群之中围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看到从那敞开的布衣里露出了洁白的两只大白兔,他只觉自己的嗓子一片干涩的感觉。他不禁的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的双唇干裂如枯般。虽然那两名女子穿着普通的布衣,但是小哑巴还是感觉到他的腹里有一种难抑的冲动。 宁不归感觉自己如猴般被这街道中的人看着,他的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觉,他虽然知道围观的众人都在看那两名媚惑众生风情万种的女子。可是他还是有一些受不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可消受不起。唉,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了那只寻人开心的猴了,他心里又不禁的长叹着。 “哞”的一声,那老黄牛身子突然一阵刺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前方而去。而宁不归心里则涌出了丝暗暗的得意,原来他用鞭子暗暗的抽了一下那老黄牛,这么使得老黄牛吃痛加快了速度。对于宁不归这样的表现,那两名女子当然不喜欢了,于是乎,两只雪白的芊芊玉手分别捏住了那暗自得意的杀手的左右耳朵。 枫林镇的大街本就不长,晃悠着的牛车加速了,很快就冲到了那大街的中央。只见那大街的右侧有一面写有‘客栈’的小旗帜迎风而扬。那牛车在宁不归娴熟的动作之下停在了那客栈门前,而宁不归看着那客栈的招牌则不由得哀嚎了一声,只见那招牌上写着:“停车住宿枫林晚”七个大字。 小哑巴没有想到今天会有如此多的陌生人出现在枫林镇,先是两名绝色容颜风情万种的女子带着一名满脸苦瓜相的车夫在那枫林镇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他看着这三人款款的迈进了客栈之中。而后,他又看到了名身着艳丽大红袈裟的小和尚也出现在了这枫林镇的街头处。这小和尚长得可真俊俏,唇红齿白,那细嫩的脸蛋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之色,这小和尚的模样比那寻常的女子还要俊俏几分。 最后小哑巴又看到了三匹骏马出现在了枫林镇的街头,两男一女。那名女子一身青衫,圣洁的气息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般,还有那两名少年,身上都透出不俗的气息,令他感觉到惊讶。那两名媚意风情的女子已经让枫林镇轰动了,可是这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不俗的人物,这已经很震惊了。 小哑巴知道平静了许久的枫林镇要有大事发生了,虽然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觉。那三拨人都不是寻常的贩夫走卒,而是传说中的武修,他不知道这些人莫名的出现在枫林镇所为何事,于是他开始替枫林镇担忧起来。 老刀是仿佛永远都是那样,沉静得如一潭死水般,只是那布满老茧的手正举着一柄柴刀在自家的院落里劈柴。他不时的看着小哑巴不停的比划着手式,当小哑巴比划的手式停了下,老刀的面前已经堆满了一堆被劈得整整齐齐的木柴。那粗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那对浓眉之泛出一缕常人难以察觉的精芒,那精芒一闪即逝。 “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将这木柴劈给我看看。”老刀脸色沉水般平静,他看完了小哑巴比完手式之后,便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而后,他便随便找了一木桩坐了下来,把自己手中那柄沉重的柴刀扔给了小哑巴。 小哑巴心里很是不解,自己将这镇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老刀,可是对方知道了之后,却是依然无动于衷。他想不明白的是,以前枫林镇哪怕是死了一条狗或一只鸡,老刀都表现得兴致很高的样子,可是这一次如此怪异的事发生,他却是置之不理。 第六百零六章 半夜和尚来敲门 没有人知道此时小哑巴心里的百般滋味,就好像没有人知道此时宁不归那种欲哭无泪般的心情。安顿下了那两名疯女人,宁不归一人在这客栈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三个人就要了三间房,而且房间的定金还是宁不归出的,好不容易从衣襟底袖里抽出了一片金叶子,又被那两名女疯子抢走了藏在他衣襟底袖里另一片金叶子。当时他就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是自己死了谁又帮自己报仇呢,他只好忍气吞声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夜的枫林镇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了,黄昏时分在大街上看到那两名浑身充斥着媚意风情的女子,使得这枫林镇里的男人们满脑子都是那两道充满诱惑的身影。当然了,也引得他们的婆娘阵阵不痛快,只要他们的婆娘不痛快,那么他们就有得忙了。总之,这个夜晚是充满失落和激情的夜晚,这个夜晚注定要写进枫林镇的历史之中。 小哑巴就住在老刀家隔壁,他是一名孤儿,应该说他的家人在一次契丹兵来打草谷的时候被契丹人杀害了。这事应该就在一年以前吧,而他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历练,也适应了这种孤身一人的生活。枫林镇虽然民风彪悍,但是枫林镇的居民也是比较团结,对于小哑巴的遭遇,邻里乡亲们多多少少也会资助一些。所以小哑巴的生活应该可以说是解决了温饱,但仅此而已。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小哑巴的耳中,当然此时的小哑巴也是全无睡意,他满脑子里除了那两名无限媚意的女子以外,还有那道宛若天仙般的身影,当然还有那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枫林镇,他有时也会常常问自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今天来的这三拨人,正好让他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轻轻的推开了自家的门,小哑巴轻声轻脚的朝自家院落外走去,他听出来了,那阵轻微的脚步声正是来自隔壁的院落里传来的。难道老刀要出去办什么吗,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以往老刀都是睡得比较早,他还没有睡下,就会听到从隔壁传来阵阵如雷般的鼾声,可是今夜里,隔壁的鼾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宁不归趁着夜色出现在了一间民房院落门前,如果是以前他丝毫不会被一道一人之高的围墙挡住,他可以直接翻身而过。可是如今,他体内的真气被封住了,他只好从那院落的大门向里面而去。正如他料想的一样,那院落的大门只是虚掩着,他只是伸手那么轻轻一推,那大门就应声而开了。 他一进院落,就看见了一道壮实的人影枯坐着,那道人影身旁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柴刀。幽幽的夜色,透出微弱的光芒,将那柴刀却照得耀眼夺目。宁不归从那柴刀中感受到了丝丝如悚般的寒意,其实应该说是那柴刀旁边的那人散发出缕缕血煞般的恐怖寒意。那人就这样枯坐着,便没有因为宁不归的出现而动一下。 “老朋友相见总是一件开心的事,难道你不开心吗。”宁不归进门之后,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便朝那道枯坐着的人影说道。而他的话语一落,只觉浑身一紧,一道浓烈的杀意将自己锁定住了,如果是以往他哪里会怕这道浓郁的杀意。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微微的退了一步,这才将那道浓郁的杀意卸了。 “开心,是很开心,如果不开心恐怕你应该躺在地上了,而不是就这样推门而入。”一道浑厚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惆怅之意,老刀双眸里射出凌厉的光芒直向宁不归而去。他扬起那浓密的双眉,打量起了宁不归。 “你还是那个样子,明明心里高兴的很,却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伤人的,你一消失就是好几年了,鬼知道你会躲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不过也正和你意,从此淡泊名利,退出江湖。”宁不归双眉也跟着扬了扬,他满怀着百般滋味缓缓说道。而他的双眸里更是灼灼的光芒毫不示弱的向老刀望去,他希望自己的话语可以让那平静得如水般的家伙有一些动容的表现。 然而,还是让宁不归失望了,那枯坐着的汉子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不曾动一下。“什么归隐江湖,又或是退出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是不可能真正的退出江湖的。小宁,你还不明白吗,这只不过是另一种江湖生活罢了。钱老爷这次派你来杀我的吧,怎么不见宇文,钱老爷知道我的弱点,有你出现必然也有宇文出现的。”老刀语气一凛,却还是不急不缓的说道。 “老刀就是老刀,思想与见解依然比我们超前,不过这次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钱老爷派我来只不过希望你重出江湖罢了,宇文还有任务,他去朔州了。”宁不归无奈的笑了笑,他并没有说真话,只不过有一些话他不说反而更好,他也不希望在此与自己曾经的朋友生死拼杀。 “我老了,不像你们,你们还有精力闯荡江湖。刺天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刺天盟了,钱老爷也不再是以前的钱老爷了。我退出了刺天盟自当不会再回去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连说谎都不会,如果我不回去,那么你是不是要动手杀了我。刺天盟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听说欧阳也离开了刺天盟,听说他还真的娶了郭家的人。唉,能娶妻生子也是人生一件幸事,不像我们,流落江湖一生只在江湖中,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有,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人,终生孤零飘落。” “不管怎么样,你依然是我们的师父,宇文、欧阳还我都不会忘记的。钱老爷的事我们做下属的就不去谈论了,说说你吧。枫林镇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没事斗斗山贼,杀杀前来打草谷的契丹兵,这种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吧。”宁不归长叹一声,然后问道。他看了看如此 简陋不堪的草屋,还有那摇摇欲坠的围墙,心中顿时发出一阵惆意来。 “我说过了,那只不过是另一种江湖生活而已。也算为这里的百姓做了一些事而已,不像以前都是为了自已活着,为了向往那刺激的江湖生活而活着。”老刀古井不波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动,那平和的面容之上也绽放出了一丝暖意般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实在,每天做着重复的事,过着平淡的日子,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踏实。 “那两个疯女人什么来头,你知道吗?”宁不归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般向老刀问道。问完之后,他又隐隐的有一丝恼怒之意涌出,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该问出那个问题来的,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问,因为在这枫林镇里,还真的只是老刀一人他认识的。对于他们出现在枫林镇,主要还是宁不归提出来的,当然是为了找到老刀了。 “你终于还是问了,我以为凭你的性格打死都不会问的。”老刀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戏谑之色,随后他又说道:“连那两个疯女人的底细都没有摸清,你居然敢惹,我真的不知道佩服你的勇气还是无知。这两人都是‘白莲教’的圣使,其武修境界已经达到了至天境,其武学都是出自西域魔教。” 宁不归一听到老刀的话语,心里顿时升出了一阵恶寒,他没有想一直让他蠢蠢欲动的这两名女子居然会如此厉害。脑海里闪过她们那富有弹性的酥胸和那吹强弹破的脸蛋,以及那白皙胜雪的肌肤,而这一切都化作了乌有,让他后脊上冷汗直流。白莲教与九幽魔教一样,都是历史悠久的魔教,而他居然惹到了两名魔教的圣使。 “瞧把你吓的,近一两年白莲教活动比较频繁,不过都在大汉境内活动,其规模并没有发展到其它国度。以往白莲教都是比较神秘的,而且江湖之上更鲜有白莲教的踪迹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莲教居然在大汉境内如此兴旺昌盛起来。其中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你可以从那两名圣使的身上找出,说不定还可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老刀见宁不归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不禁的打趣道。 “既然你知道她们的来路,那能不能解封我体内的禁锢。那两个疯女子也太他妈邪门,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会中了她们的道。”宁不归双眼一亮,他急忙朝老刀问道。此时的他只能找住老刀这根救命稻草了,否则他还不知道要被那两名疯女人虐待多久,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无解,这种魔功可是西域独出一帜,冒然解封的话,轻则让你重伤,重则让你陨命或内力尽失。你要不要试一试,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啊。”老刀脸色一肃,他朝宁不归凝重的说道。而他的话语却是如同在宁不归的头上淋下了一盆冰水般,让他的心彻底的寒了下来,他双眼里露出失望的目光盯住老刀。 “寻常人不能解,也并不代表这江湖之中无人可解。据我所知,道门有一种非常柔和的内力就可以解这样的禁锢,又或许佛门有一种九阳真气也可以解。不过要找到身怀这绝世功法之人却是有一些难找。毕竟道门中人神秘无比,也极少现身于江湖之中,而佛门中怀有九阳真气的人也极为难觅。当然了,除非你的运气非常的好,如果一下子遇见这两人,那么你体内的禁锢将迎刃而解。” 宁不归一听,双眼里又冒出了希望的光芒,但是他眼里的希望之光一闪即逝。他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身怀那种绝世功法,只是他不知道到何处去寻觅这两人。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的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总个人都蔫了。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他的精神又不禁的一振。 “这样的人我倒是认识,而且这两人正好出自道家与佛门,我与他们也有一些善缘,却是不知道去哪找他们。如果他们来了这枫林镇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世间哪有如此凑巧的事啊。”宁不归语气带着一丝失落,向老刀说道。 “看起来你的运气还算不错,你说的那两人应该是凌天云与叶吟风吧,不过正巧,他们还真的出现在了枫林镇。”老刀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嘲讽之色,微微的一笑,他向宁不归淡淡说道。 宁不归不禁的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与叶吟风也在这枫林镇,得到这个消息让他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看起来老天待他还真的不薄,居然还有贵人相助。就在他正要再次询问的时候,那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第六百零七章 幽夜山中现魔影 老六被一个屁给熏醒了,没错就是一个很臭很臭的屁给熏醒了。他极不情愿在坐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放出那臭屁睡得正死的自己身旁另外一名山贼,他真恨不得一脚把那家伙踢下床去,就是因为那个屁把他的春梦给搅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春梦,正爽着的时候就被这个屁给熏醒了。 他恼怒的用脚狠狠的踢了踢同伴,发现那家伙睡得很死,连动都不动一下,还不住的发出雷鸣般的鼾声。腹下传来一阵涨痛,那股无名之火却无处发泄,他只好提起裤子向那屋外走去。除了被那个屁熏醒心中不快之外,他腹下正憋着一泡尿,将他的小腹涨得一阵难忍的剧痛。 此时,幽幽的月光如银色的光芒般笼罩而下,静谧的夜色里透出一股难掩的寒意,他冲出了屋外向那山寨的小门而去。阵阵寒风袭来,使得他不禁的扯了扯衣襟,如果不是这泡尿憋着,他还正的不想出去。 唉,好久没有碰女人了,害得老子居然做了一春梦,更可恶的是那春梦居然被打断了。白天那个小娘匹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只是大统领有令任何人不得动歪主意,否则的话老子真想把那小娘匹扑倒。一路狂奔,老六心里就不住的胡思乱想着,而他腹下的涨痛也越来越难忍了。 来到这山寨外就近的一片小树林里,老六不顾那刺骨的冷风吹来,急忙落下了自己的裤子。随着一阵尿液冲出,朝远方激射而去,他的身子一个哆嗦,顿时有种莫名的快感涌来,让他心中那无名之火顿时消泄了下去。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一些犹意未尽,而心中开始涌出炽热的躁意,他朝四周望了望,只见四周树林里只有从那树枝上射下如银芒般斑驳的月光,四周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脑海里又不禁的浮现出了那个未做完的春梦,使得他不由得呻吟一声,而他腹下一股炽热的火苗也正嗖嗖的窜了起来。他只觉自己全身充斥着一股无尽的热意,纵然那寒风狂吹,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冷意。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的神经一紧,全身的臊意也立刻消停下去。他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四周除了那斑驳的月光之外,还有那些承风起拂的树枝就没有别的了。可是那道轻微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人走过般,他听得很是清楚,在这山里呆了这么多年,人的脚步声和动物脚步声他还是分别得出来。虽然那脚步声很是轻微难察,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人的脚步声。 他又向四周望了望,依然没有发现什么,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这大山之中,除了有出没的野兽之外,就是他们这窝山贼了。对于这座大山,他可是无比的熟悉,什么地方有猛兽,什么地方有毒蛇,他都清楚。这树林就是在山寨的旁边,以前他们要触手的时候都是来这树林里就地解决,而今夜里他却觉得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摒弃了心里的杂念,老六还是决定快一些回到山寨里。这地方突然感觉有一些阴森起来,完全与以往不一样。难道这树林里有鬼,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使得他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于是,他提起裤子系了起就想朝山寨狂奔而去。然而,他的脚步刚一提起,这树林里突然刮过了一阵寒风。 这阵寒风卷着阴森的寒气朝他扑来,使得他提起的脚步不由得一顿,而他全身更是毫毛倒竖,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他的心里蔓延着。四处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但是老六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他想到了这树林里不远处好像埋葬了一人,那人就在前几天被冲进山里来打草谷的契丹兵杀死了。那时多亏他跑得快,否则死的就是他,虽然那一次他们只死了一人,但是那种血淋淋的场景依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妈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如果有鬼,老子也杀过人,怎么不见那些人来报仇啊。他心里不由得狠狠得安慰自己,只是他自己知道,这种安慰没有一点用,因为他的身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他感觉到有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正朝他笼罩而来,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半分。 急急出来,他任何兵器也没有带,那阵寒风之后,他不由得心头颤抖。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有一股更为悚寒的气息慢慢逼近,他不敢回头看,他只觉这片树林仿佛一片鬼场般,那一棵棵树,还有那摇晃不止的树枝都是那一个个鬼影般。 后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那缓缓逼来的悚寒气息,他吓得全身瑟瑟发抖,他想跑,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几乎不受他控制般也在颤抖着。而此时的树林里,除了笼罩而下越来越冷的寒气,便没有任何的声音了,四处一片死寂般的静。寒意慢慢的接触到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好像有一只冰寒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什???什????什么人?”他结结巴巴的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老子可不怕你,老子杀人不曾眨一下眼睛。就算你是鬼,老子也不怕。” 他只觉得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拿开,他不敢回头看,因为那股阴森的寒意下从那只搭在肩上的手上传来,他断断续续的问完之后,他的身后依然没有半点反应。这让感觉到既害怕又困惑。关于鬼的传说,他也听说过不少,传说山里的鬼用手搭在你的肩上,只要你不回头,那么这只鬼就奈何不了你。所以他只能壮起胆子问道,他不敢回头,他不知道那个传说是否真实的。 老六立双手提着裤子,身子瑟瑟发抖着,因为害怕他只觉腹下又传来了一阵涨痛。可是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根不要说解决那腹下的涨痛。随后,他感觉到了一股冷气吹在了他的颈脖子上,那股冷气之中他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那种臭味如腐朽的尸体发出的臭味般。这一下子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而腹下那涨痛越来越激烈了,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股热滚的液体从他的裤裆下直涌而出。 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老六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朝身后一扭头。 一道凄烈的惨叫声将这寂静的山寨打破了,那道凄烈的惨叫带着无比的悚恐,将这山寨里所有的人都唤醒了。山贼之中首先醒的是小结巴,这一夜他几乎就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位高人还同有答应收自己为弟子,但是也没有不答应,所以他不知道那高人到底收不收自己为徒,所以他一直难以入眠。而待他睡得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时候,却传来了一声凄烈的惨叫,于是他浑身一个激灵,就这样醒了。 当他的身影窜出屋里时,他看到了一条人影从山寨里掠出,那人身影一晃便从那山寨的围墙上翻了过去。他心中更是一惊,这才是高人啊,那围墙可有一丈之高啊,那人就这样轻轻飘就翻过去了。他当然也知道那人影是谁了,正是白天与那少女一起进山寨的那名长衫高人。 于是,小结巴也跟着从山寨的小门冲了出去,依稀间,他看到那道人影在朝那山寨旁边的树林而去,他便紧跟了上去。当他的身影来到了那树林里时,那名长衫高手已经立在了一棵树下。 韩立没有想到从山寨里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是小结巴,这让他有一些意外。只是他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那具尸体,不禁的皱紧了眉头,眼前的这具尸体依稀可见睁开着异样的大眼,从他的双眼里可以看那惊恐若悚的眼神,仿佛遇到了令他最为恐惧的东西般。而那具尸体的身子却是变得无比的干瘪。这人一定是受到致命的惊吓,然后死后全身的精气被吸光了,这才会使得尸首变得干瘪。 “九幽教的尸魔功。”韩立心中一紧,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如此歹毒的功法。他又朝四处检查了一下,发现这树林里除了阵阵阴森恐怖的气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了。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赶来的小结巴,他发现小结巴并没有任何的惧意,双眼里只是露邮了惊诧的目光。对于小结巴的表现,他的心里不禁的赞许了一声,或许这小家伙正如那小丫头所说,有过人之处。 小结巴对于那名山贼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恐惧,相比于那些血肉横飞的杀戮来,这样的死法还算正常了。其实他根本就看不起这具尸体的异状,只知道没有鲜血直溅的尸体才不算真正恐怖的死法。那些直面鲜血直流的场景他都见多了,而对于同伴的死,他早就已经麻木了,毕竟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过了半响之后,山贼大统领这才领着一班子山贼匆匆而来,当他们看到那老六凄惨的死状时,不禁的脸色一变。虽然他们身上都沾有人命,但是如此诡异的死法却还是第一次遇见,那尸首保持的完好无损,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只有那干瘪的身子透着一股子阴森恐怖气息,在这树林之中弥漫而开。 对于其他山贼的表现,韩立并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在意那小结巴的表现。他没有想小结巴居然不怕这种诡异悚然的死状,这倒让他有一些看走眼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决定下来,学武毕竟不是胆大就行的,有时候胆大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众山贼草草的将那诡异死状的尸体掩埋了,这才回到了山寨之中,只不过众人都没有任何的睡意。他们的眼里可见毫不掩饰的恐慌,股股阴风悚然而入,使得众山贼心里不禁的打了个哆嗦。刀上见血的日子他们倒并不是很怕,但是老六这样的死法却是让众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时的山寨之中阴风扑面而来,阵阵寒意袭涌而来,伴随着那阵阵的阴风,几道诡异的声响在这山中响起,如夜鬼大嚎般。弥漫而来的却是阵阵悚冷而心悸的氛围,众山贼不禁的脸色一变,一向是胆大包天的他们此时心里也涌出了无限的惧意。 韩立向各山贼了解了一些情况,他觉得此事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他与小宫女刚一到这山寨里,当夜就出现了九幽教的魔功。而在以往,这里都不曾出现过如此诡异之事。当然他也没有告诉那些山贼,此事是九幽教中人所为。 小宫女好奇的看着小结巴,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的,众山贼一致认为这山里出现了恶鬼,又或许是山妖,将那老六身上的精气都吸干了,这才会让老六的死状如此吓人。 第六百零八章 西域有鹰击长空 小哑巴看到那名小和尚径直来到了老刀的院门前,他急身在了那院墙角下,那和尚他认得,当然也印象深刻。好和尚就是近黄昏的时候来到枫林镇的,而且他还亲眼看到那和尚去了枫林镇街道里的客栈里。这半夜三更的,这小和尚怎么又来到了老刀家,这让他很是纳闷,毕竟老刀家里已经有了客人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小和尚,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和尚的身影看起来很远,可是他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和尚就快到了自家的院门前,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他白天见过这小和尚,他会以为自己看到鬼了。然而他再一眨眼睛,那小和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老刀家院门前。 宁不归看了看老刀,并没有说话,然后向他示意。而老刀并没有动身,只是双眼里凝出一丝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着那柄搁在那木桩角下的柴刀。宁不归见老刀无动于衷,他不禁的有一些好奇,然而有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事,对于这半夜来敲门的人,任谁都会有那么一点好奇心的。 老刀坐着不动,这屋院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宁不归只好起身去开院门。这枫林镇,除了那两名疯女人,他还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也没有任何的畏惧,纵然是他内力被封印了,但是他还是有做为一名杀的胆色的。 “小和尚,这三更半夜的有何贵干?”宁不归一打开那院门,那幽幽的有月色下站着一名细皮嫩肉的小和尚,这小和尚穿着一件无比艳丽的袈裟,映着缕缕月色反射着淡淡的光晕。当宁不归看到这小和尚第一眼时,就有一种被那袈裟上反射出来的光晕照得头脑一阵眩晕的感觉。 小和尚打量了一下宁不归,并没有回话,他的目光又从宁不归的身后落在了那枯坐在木桩之上的那名厚实的汉子身上。对于小和尚无视自己,宁不归心里涌出一丝恼意,这小和尚三更半夜的跑来这里,却不理给他开门的人,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那沉默无动的老刀身上。只是他似乎忘了,他也只不过是这屋院里的客人而已,而那枯坐的老刀才是这院落的主人。 “小和尚,这里可不是寺庙,而且这大黑夜的也没有东西化缘给你,你还是走吧。”宁不归憋住了一肚子的火,自己已经被那两名疯女人折磨得够呛了,没有想到这小和尚还如此般的轻视于自己。 小和尚扬起了那长得非常秀气的双眸注视着宁不归,这让宁不归心里有一些发虚了。这小和尚也长得他妈的太俊俏了吧,瞧瞧那脸蛋,都与女子的脸蛋一样,细滑如玉般。如果不是宁不归阅人无数,他还以为这是哪家尼姑庵时跑出来的尼姑呢。至于那小和尚身上那件艳丽无比的袈裟已经被他忽略过去了。 被这小和尚就这亲注视着,宁不归心里一阵发虚,但是他还没有将自己的身子让出来,还是堵住了那院门,不让那小和尚进门。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目光对那小和尚的目光对上了,他瞬间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涌来,随即他眼中的小和尚不见了,只有几道绚彩的光芒在自己的双眼里打转着。 脑海里莫名的一阵刺痛,他这才回过神来,待他再一次的定睛一看,发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那小和尚真的不见了。而他又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侧了过来,让开了一个空隙,这样的遭遇让他心里震惊不已。他一回头,发现那小和尚的身影已经到了老刀的身前,正用一种异样的光芒看着那枯坐如僧般的汉子身上。 院里的气氛沉静如水,寂静的院落里泛出一股异样的氛围,三人无言也无语,但是三人却是各怀心思。特别是宁不归,他没有想到这小和尚如此般的厉害,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中了这小和尚的道,而且自己还是心甘情愿的中了对方的道。 又是一个奇怪的人,老刀是奇怪的,当然他宁不归也是奇怪的人,而比起那小和尚,宁不归觉得自己还算比较正常了。他并不能看出那小和尚真实的年龄,但是他觉得那小和尚很不凡,不凡到比宇文不凡还要不凡,而他心中的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而过,要是让宇文不凡知道了他对这个和尚如此的评价,那么他们之间的友情有可能就会翻船了。 “你来了。”老刀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朝那名小和尚说道。这让宁不归很是惊讶,老刀居然认识那小和尚,而且看他的表情,他们之间不应该只认识那么简单。于是,宁不归饶有兴致的立在那院门里,斜靠在那院门上,做起了一名旁观者。 “是啊,我来了。”小和尚也回答了对老刀的话,而他却丝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刚才宁不归坐过的木桩上。看他的表情,似乎便没有一点的陌生感觉,好像一名归家的游子般,如此般的随意又自然。 “怎么不见你们老不死的师父,从西域大老远跑到这偏僻小镇来,你们师徒俩可真的熬费苦心了。西域又什么不好,你们师徒俩人受万人膜拜,受万众敬仰,为什么还要跑到中原来?”老刀脸上的肌肉微微的动了一下,而他的双眸却不曾看那小和尚一眼,似乎他并不是与那小和尚对话般。 “来找你啊,你以为你跑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们就不找你了吗。”小和尚并没有在意老刀没有看自己,他仰了仰他那张稚嫩的脸庞,微微的一笑回答道。他脸上那稚嫩的光泽也在随着他的话语而慢慢的减弱,一抹肃穆而又庄严的气息缓缓升起。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为什么还放不下,以为我就是那活佛。其实你们自己才是活佛,而我只不过是被人遗弃的普通人而已。这么多年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们自己都可以成为活佛的。”老刀的语气开始变得沉重起来,那饱经沧桑的脸庞上则是泛出一抹苦涩的神色。 宁不归则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知道什么叫活佛,但是他知道老刀和那名小和尚都来自西域。而且他们还是相当熟的人,好像老刀是西域的活佛,然后跑了,跑到中原来了。这活佛到底是什么玩意,他心里不禁的寻思着,带着这个好奇,他又决定还是再听下去,这其中好像有什么故事,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些惆怅,有故事却没有酒,真是扫兴。 “我们为什么要带你回去,我们只要带着你的人头回去就行了。西域的子民都相信他们的活佛还没惦记着他们。而我要做的是,将活佛的人头带回西域,那么西域的子民就没有奢望了,这样的话就会有新的活佛出现了。”小和尚那脸庞上稚嫩之色开始慢慢的消裉下去,庄严肃穆的气息开始扩散而开,而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双眼里那狠戾的光芒。 “都说不妙既不妙,却不曾想过不戒也不戒。不妙啊不妙,你到底收了一个怎样的弟子,连你自己的都不知道吧。传说西域有鹰初长成,而那只鹰一心想要翱翔天穹的最高空。突然有一日,那只鹰仿佛触摸到了那天穹的极致,而它的心又再一次的充斥了另一种野心,它要冲破那天穹之外。”老刀喃喃自言道,他的双目里凝起了一抹死沉般的色彩,那色彩没有绚丽,没有夺目之芒,只有死沉的暗色。 看到老刀眼里泛出了这样死沉之色时,他心里不禁的一叹。每当老刀领取任务的时候眼里都会泛出这样的死沉之色,那就代表着老刀的心里已经泛出了杀意。他心里暗想着,这小和尚原来是杀老刀的,怪不得深夜造访。他心里又不禁的暗暗期待,期待老刀出手,他好久没有见过老刀出手了。 “鹰终究是鹰,虽然它想要破碎天穹,但是它还是无法摆脱这天穹的桎梏。用中原人的说话就是破碎虚空吧,虽然这是武道的极致,但是与我西域密宗的理念一致,武道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最终人还是要脱去那层皮囊的。”不戒和尚眼里凝起了一丝绚彩的光芒,那种光芒就是刚才注视宁不归时凝出来的光芒。 宁不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知道这两人谁是鹰,而且他自己也搞糊涂了。他歪斜靠在那院门边,仔仔细细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破碎虚空他知道,这是武修追求的终极目标,但是这和西域密宗又有什么相同的理念呢。 “可是你错了,纵然是那鹰触摸到了抵达天穹之外的那道门槛,可是那天还是那天,那天上还有雷鸣闪电,就这些都足经阻挡鹰的翅膀了。不要说还有世间万物,日月星空,都足以布下难以挣脱的大网,将那鹰死死的网在这天穹之下。你说那鹰会成功吗,明明知道那鹰不会成功,可是它还是要展翅朝那天穹顶端冲去,你说它是傻还是笨。” “你又不是鹰,你怎么知道它是傻还是笨,你又不是西域,你怎么知道西域就没有让鹰冲破天穹的办法?”小和尚那绚丽的目光缓缓的成型,最后汇聚成了一道七彩的虹光。那虹光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夺刺眼。纵然是那吐出无尽光华的圆月,在那七彩光华里,也是显得如此黯淡。 “不要说鹰飞不到天穹的终点,就算鹰飞到了天穹的终点,它也不可以冲破这层壁障,它只能在这天穹之下肆意展翅。天穹给了它一双直冲云霄的翅膀,不是让它冲破自己壁障的,把这天惹怒了,那么这鹰的翅膀也会被天天穹收回的。”老刀眼里那死沉之色越来越浓了,他缓缓的伸出了右手,那右手之上大拇指处豁然有一个非常显目的断截疤痕。 宁不归心中大惊,他与老刀谈了好久的话,却没有发现老刀右手大拇指居然断了。一向是嗜刀如命的老刀没有了右手大拇指,他将要怎么握刀啊。他又看了看那眼里凝起七色光芒的小和尚,他发现自己不是低估了那小和尚。他觉得自己要做一些什么,于是他提脚便向老刀与小和尚的方向缓缓走去。 “是啊,鹰没有了翅膀,它还是鹰吗?”小和尚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淡淡说道。而此时宁不归已经离他们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了,他不禁的抬头朝宁不归朝去,只见他眼中流转着那道绚丽的光华如一柄实质的宝剑般朝宁不归激射而去。 老刀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他坐下木桩角下的那把柴刀却是发出了一阵轻吟,那柴刀突然一跳,即刻出现在了老刀的左手之上。而那柴刀在老刀的身前一横,他双目里死沉的光泽映在了那柴刀身上,一道幽幽的黑光朝小和尚双眼里激射而出的七彩绚光击撞而去。 第六百零九章 料想不到的意外 好绚丽的一道光啊,宁不归双目一亮,他只觉这道绚丽的光芒射进了他的双眼之中,接着他的双眼便填满了那束束绚丽的光芒。那光芒在他的双眼里绽放而开,宛如数朵奇异的烟花般,而他的大脑里更是被那绚丽绽放的烟花充斥着,绚光越来越亮,他的眼里几乎没有其它的了,只有那光芒绚丽般的亮。 就在此时,一道幽幽死沉的光芒穿透而过,落入了他的双眼之中,黑色的光芒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点点如漆的黑芒,冲进了那数朵绚彩的烟花之中,即刻形成了一缕缕幽然的光束,朝那绚彩的烟花之中爆炸开来。此时的宁不归脑海里只有那绚灿的烟花与那数道幽黑的光束在交织着。而他脑中更是传来了阵阵嗡嗡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让他几乎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最后他只觉自己脑海中如针刺般涌来阵阵痛楚,一阵难涌的眩晕涌来,他的身子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两人并没有管那晕倒在地的宁不归,他们双眼里凝出一丝激芒击撞在了一起。似乎他们的目光就是他们手中的利器强兵,而他们双眼里的光芒凝到了极限时,一阵啸然的气息弥漫而开,随着那种气息的弥漫,两人的身影就这样分开了。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预兆,他们遥相面望,只不过两人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老刀的手里则是那柄寒光幽幽的柴刀,而那小和尚的手里则是一件金光闪闪的锰钵。 老刀的左手握刀,他如岳亭临渊般散好同一股气壮山河般的气息,而那小和尚则是周身气息萦绕不止,道道流转的金光狂涌而出,他如那悲悯的高僧般,周身里庄严而又肃穆的气息。两人都不语,但是从他们的双眼里都泛出了凝重之色。谁也没有率先动手,高手之争,只在一瞬息之间便可以分出胜负。 流光逆转,夜色苍茫,那柄柴刀之上凝出一层幽暗的光芒,一道一道,而那道沉身影更是巍然不动。那粗糙的脸庞上凝出几丝悍然的气质,而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侧是青筋绷起,宛如一条条细型的龙状般。与那脸上洋溢着庄严而又肃穆神色相比,老刀的身躯里蕴含着凛然的骁悍气息,而那小和尚的身上则是逆转着令人膜拜般神圣的气息,那光洁的额头之上正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柴刀微微的一颤,老刀身形一前,那幽然的柴刀上迸射出令人心悸般幽暗的光芒。只见老刀左手扬起柴刀横劈竖斩,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凝转的气息俞发的凛冽起来,那柴刀宛如一道幽然的神刃般,将这银色月光下的夜色劈得四分五裂,而那沉雄的身影宛如那屹立于天穹之中的战神般。 小和尚衣襟鼓起,手中的锰钵不由得金光大放,那光秃的头顶更是如一道明月般将这夜色照得一片亮堂。那艳红如血的袈裟更是带动着一片血海般,随着小和尚身子的走动,那片血海也与那开天劈地般的柴刀交织在了一起。血海之中透出一抹抹幽然的光芒,一片血色苍夜之下,还卷着几缕刺眼夺目的金光。 幽影挟崩雷之势劈进了那布满赤红色的血海之中,一道绚丽的金光迎击而去,没有想象中的巨响,也没有气息击撞中激射的劲气迸出。只有那双赤着的大脚轻轻的一踏,如神来一脚般踏进了那血海之中,接着幽影若暗的柴刀劈在了那鼓起的袈裟之上。 “轰”的一声,劲气四射如炸般,击打在这围墙之上的劲气将那院墙打得千疮百孔。而两道交织的身影分开了,老刀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气息依然平和缓稳,他双眼里凝然的目光却是越来越盛了,一双炯目流转着令人心寒的光芒望着那小和尚。 小和尚手中微微的一抖,他的脸色泛出了一层红潮之色,而手中的锰钵也是发出轻颤的声音,随后那金色的光芒不由得一黯。他扬着那无比漂亮的眼眸,脸上红晕之色也不由得加重一分。一抹淡淡的冷笑绽放在了他的脸上,他带着几乎自嘲般的话调说道:“没有想到你废了右手,成苦练了左手,西域的人都认为你废了,可是没有想到你比以前还要强上那么几分。看起来家师倒是小瞧你了,丢掉右手换成了左手,这等心性这等韧性,确实要比寻常人更为不易。” “右手又或是左手,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走吧,你也不必来试探了,不妙派你来试探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西域神国之中,没有了活佛不一样的吗,你们就当活佛死了。如果你们自己想当那活佛就当去吧,某家不稀罕那什么活佛。你们别忘了,西域还有昊天宗,如果昊天宗想要插手的话,这活佛给谁当又有什么意思呢。”老刀退了一步,手中的柴刀收了起,他向那小和尚说道。 小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是小僧自己要来的,与家师没有任何的关系。西域神国不能没有活佛,并不是随便人就可以做这活佛的。你不死,则活佛无法转世下去,真神的旨意很明确。苍鹰要冲破天穹的桎梏,必须启用活佛的力量。” “你们太重视活佛的力量了,中原人说武道的极致就是破碎虚空,可是你知道真正的破碎虚空是什么吗,是对武道的领悟。我西域神国中的抵达神国,其实与中原武道极致的破碎虚空一样的,都是殊途同归。活佛终究是人,他也不是神,而你与你师父在中原游历的这段日子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吗。” “要我走可以,不过你还是要死。”小和尚语气坚定的说道,他双眼里更是流露出一抹妖异的光芒。而看到小和尚双眼里那妖异的光芒之后,老刀的心里不禁的一颤,一种不安的感觉顿时涌现而出。虽然他还不知道小和尚要做什么,但是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越来越浓烈起来。 小哑巴躲在墙角之下,这院落里的动静尽数被他看在眼里,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神般,那迸射而出的气劲几乎就要将那院墙击翻,看着那一个个的洞孔,他的心里更是充斥着一股对未知的惧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刀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般,简直超出了他想象的范围。而那小和尚明显年纪比他还要小,却拥有与老刀一样超乎想象的实力。这小和尚是来杀老刀的,他心里不禁的替老刀暗暗担忧着。 躲在墙角之下的小哑巴心里更替老刀担忧着时,他只觉一阵风从自己的头顶掠过,而他心中不觉一紧,浑身涌出了一阵寒冷之意。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他被一只有手的大手提了起来。他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被人提起了,然后飘过了那围墙,来到了院落里。 老刀双目一冷,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他没有想到小和尚居然向那围墙外掠去。他开始以以为对方只不过是无法取胜就此退走,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和尚掠过了院墙之后,便又折了回来。当他看清楚了那小和尚手中提着的人时,他的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怒火。 “想不到你为了要我的人头,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这难道也是不妙教你的吗,你就不怕真神发怒吗。”一道低吼的声音从老刀的嗓子里暴出。左手紧紧的握着那柄幽幽之色的柴刀更紧了,因为大力的紧握,他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着。对于小和尚这种以达目的用不择手段的做法他很是愤郁。 “汉人有一句话,只要达到目的,用什么样的手法,那有什么关系呢。你是要这年轻人的命还是留你自己的命?”不和尚紧紧的提着小哑巴,一股暗劲从他的掌心里透进了小哑巴的体内,使得小哑巴的身子不住的抽搐着。只要他内力再加大一分,这小哑巴的命即刻就会陨落。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得到活佛的力量吗,西域神国的活佛如果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得到,那么活佛不就成了这大街上的路人了。不妙没有教过你这些吗,看起来你们师徒二人也不同一心啊。”老刀怒极而笑,他朝小和尚嘲讽的说道。 “啊!”小哑巴只觉一股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感觉到无比的恐慌,那东西仿佛一条毒蛇般,一会儿从他的背后窜到了他的前胸,然后又从他的前胸游到了他的小腹之下。那东西流动着,让他的身体不禁的一阵撕裂痛楚。那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他这才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 后颈上被一只如铁钳般的手紧紧的抓住,让小哑巴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加到体内那恐怖的东西游动着,更是把他吓得脸色一种苍白接着又是一片通红。他的双脚不住的空中乱踢着,可是他连那小和尚的衣襟都没有沾到。随着那小和尚的力度越大,他有一种快要窒息致死的感觉。 “没有人试过,你可以赌,如果你不解决你自己,那么这年轻人就当场毙命。其实这年轻人也只不过是你的邻居罢了,死一名普通人又有什么在不了的呢。再说了,这每天都会死人,多死一个年轻人又会怎么样呢。能够死在小僧的手里,那代表他一定受到了真神的眷顾,谁叫他三更半夜躲在墙角里偷听呢。”小和尚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他语气里带着几丝戏谑色,向老刀说道。 “不愧是不妙的弟子,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你这个方法用错了人而已。”老刀眼里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浓,他向小和尚淡淡的说道。从他那笃定自信的语气里,小和尚听出了一丝致命的危机突然涌来。 小哑巴只觉自己腹内突然涌出了一股如热泉般的气浪,那气浪掀天狂啸的海浪般,在他腹下翻起沸腾着。随着自己腹下那股热浪的涌出,他只觉自己的身子蕴含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般,而他的身子却越来越热起来,胸腔之中如火山爆发般冲出一股热浪。他只觉自己的身子仿佛处地了那火山之中,他的嗓子越来越干,他有一种想要大喊的冲动。 “吼!”小哑巴嘴里发出了一个他今生除了“啊”之外的第二个字音,腹下直冲而出的热良很快就流经了他的周身之中,而他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双腿狠狠的朝那小和尚的身上猛踢而去,此时他不再觉得那小和尚的身子坚硬如铁,那股热浪从他的双腿涌冲而出,他毫无阻挡的踢到了那小和尚的身体上。 “砰”的一声,小和尚只觉手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冲劲,那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手撞开,随后他的身子就硬生生的被那原本被自己捏住的年轻人踢中了。他只觉自己的身子如受到了两道雷击般,巨大的冲力将他的身子击撞而开,而他的双眼里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 第六百一十章 风云夜里会老刀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念经。 不知道为什么,小哑巴的脑海里响起了一段童稚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处于恍惚又清醒之中。恍惚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体内那股像泉流般的东西是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般,而那声童稚的曲调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但是他觉得自己很是清醒,他踢出去的那几脚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名小和尚的身上。 而他的身子也随着重重的那几脚落在那小和尚的身上时,向地面坠落下来。硬实而又冰凉的地面却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痛楚,他的身子坠落之后,他觉得这地面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松软许多,不然他的身子为什么不痛。那首曲调在他的脑海之中反复了好几遍,这才停了下来,而他的身子则很快就站立了起来。 不远处,是那小和尚眼里惊愕的目光,他不懂像神仙般的小和尚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惊愕的目光。好像那小和尚很怕自己似的,可是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状之处,除了那一股股像热滚的水流窜了他的身体里。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烫得如此吓人,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灼烧般。自己再怎么厉害,那小和尚也没有必要怕自己啊,他想不明白,更是不懂。 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名与自己做为邻居多年的老刀,他只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赞许,还有一丝期待。从对方那笃定自信的眼神里,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身体内的滚烫热意慢慢的减弱了,那一股股流窜在他体内的热流似乎开始减慢了,他感觉到那股热流全部都汇聚在了他的腹下,然后一动不动。 “没有想到你将活佛的力量都种在了这名凡人的体内,简直就暴殄天物。这样废物也配拥有活佛的力量,如果西域神国的子民知道了你这样的做法,你将承受最残酷的惩罚,飞灰湮灭将是你最好的结局。”小和尚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狠戾的精芒,他不甘的向老刀狠狠说道。那一身红艳如血的袈裟在那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狰狞,闪烁在他眼眸里的精光更是飘浮而起,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活佛就不是人吗?”老刀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嘲讽的说道。他手中的那柄柴刀已然被他放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那脸色异样的小和尚,对于这小和尚惊愕的表情,他心里掠过一丝快意。同是他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几年的努力总息没有白费,小和尚本就不该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否则这小哑巴还会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 不戒最终还是退走了,院落之中只留下了老刀与小哑巴二人。小哑巴心里纵然有万般疑惑,可是他却问不出来,他只好双眼呆呆的望着老刀。他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体内会有一股热流涌出,而这股热流的涌出,会让他感觉到身体内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让很是不解。 老刀将那柴刀随手一扔,自己坐在了一木桩之 ,然后他示意小哑巴也坐下。一抹深邃的眼光从老刀的双眸里涌现而出,他的脸上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之中,然后他便开口说了起来,关于这一切。 “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人在这枫林镇?”凌天云脸色带着几分苍白,他向叶吟风问道。这一路之上,叶吟风已然尽数将凌铎之的交待都说了出来。庞伯的下落只有那名叫老刀的枫林镇人知道,只要他们找到了老刀,就可以找到庞伯的下落。凌天云不明白是,为什么父亲凌铎之会如此安排,而且一环扣一环,安排得滴水不漏。 “不错,不过这老刀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而我们刚到这镇子上,白天也不好打听,否则被钟家的人知道了,必会抢先我们一步找到老刀。随着我们进入这枫林镇,其他武修势力也参与进来了,看起来这黄公宝藏的诱惑不小啊。”叶吟风凝重的脸色,回答道。他不想给凌天云压力,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只不过是传言罢了,什么得黄公宝藏者得天下。就算这天下所有的宝藏都汇聚到一人的身上,那人无才无能又怎么可以一统天下。其实这还是贪婪让那些人起了恶念罢了,天下之大,什么宝藏没有。”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不管是什么武修势力,他都不会让任何的人指染的。这是外公与他父亲用血保守的秘密,就算真的有黄公宝藏,他也不想让这宝藏现于天下。 “话不能这么说,物其所用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得到了那批宝藏,你打算将这宝藏献给谁。这个问题你想好了没有,因我们二人,使得天下风云变幻,说不定我们还真的会改变这天下的命运。时下各路势力列国为据,又战火不断,要想解决这个乱局唯一的途径就是一统天下。” “这个还没有想到,天下本于我无关,无奈我们陷入这乱世之局中。武修界也罢,天下霸业也好,时下各国各方势力莫不是将我们盯得紧紧的,可我们又能怎么办,要想摆脱这种局面,唯有实力而已。”凌天云想到了自己父亲的惨死,也想到了外公一家的遭遇,他的心里不禁的愤愤难平。 “那我们就为这个乱世做一些事,侠也罢义也好。总不能没有一点目标吧,在我们达到武道巅峰之前,我们就为这乱世做一些事。”叶吟风双眼里闪出一抹无比绚丽的光芒,他朝凌天云建议道。他一直也很是茫然,一向随遇而安的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目标。他以为做为一名大侠,一名鲜衣怒马纵横江湖的侠就是他毕生的目标。可是随着自己的遭遇,这一路上走来,他发现自己的目标还是太狭隘了。 “如果这天人需要我们,那么我宁愿回到大周,助我义兄一臂之力,成就我义兄的天下霸业。”凌天云想到了那两名对自己真挚无私的义兄,他双眼灼灼之光毫不掩饰向叶吟风回答道。自己已经飘零一身,他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他能帮的也只有帝都的两名义兄了。 “如果你真的帮助你义兄,那么大周与大唐交战,我们怎么办?”叶吟风心中长叹一声,对于这样的答案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他不知道如果他与凌天云两人处于敌对的立场,那么他们又该怎么办。从帝都到这里,他与凌天云早就心照不宣的将对方当作了自己的挚交了,可是时局变幻莫测,他们两人本也不属于同一国度,时局变幻之下,他们站在了敌对立场,也不是不可能。 “我懂你的意思,情义难两全。不过我会尽量劝我义兄不攻打大唐,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想我们两人也不用顾忌什么了,那就放手一战吧,而且要全力一战。战场之上无父子,那是战场,全力一战是对我们之间最好的尊重。”凌天云一听,他大手一挥,身上顿时涌现出万丈的豪气。 对于这个答案,叶吟风更是没有半点意外,他本该就是这样的人,需要懂得放下一切。不成佛则成魔,这是他对自己说的话。他不禁的凝了视了凌天云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这样的气氛有一些沉重,沉重的让俩人心里都不好受。 此时,一抹微微的气息波动涌来,他们已然捕捉到了那微弱的气息波动,这让他们心里很是惊讶。这种气息波动便是两名武修之间真气相撞的波动,而这样的气息波动更是显出那两名交手之人有着高深的内力和修为。这一发现,也让他们震惊不已,因为他们来到这枫林镇之后,对这镇子里的居民查探了一番,发现这里的居民虽然民风彪悍,但是都是孔武有力的这种彪悍,而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武修。 两人从那客栈的窗子跃出,来到了这枫林镇的大街之上,他寻着那真气波动的痕迹而去。当他们来到了这长街的另一头时,来到了一间院落处停了下一,那股气息波动已然失去,伴随着一道人影从那院落中掠出。他们虽然没有看清那道掠出的人影面目,但是那鲜红如血的袈裟却是无比的显目。 “那小和尚怎么也来枫林镇了?”叶吟风凝眉沉声说道,他当然认得那道血红袈裟之人,不是那不戒和尚又是谁。凌天云则是打量着这院落,这是一间普通的院落,土墙青瓦,那淡淡的月光之下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知道那不戒和尚从这院落之中掠出,两人毫不犹豫的翻墙而入。当他们跃进了那院落时,却看到了名普通的中年汉子平静的坐在那院落之中的木桩上,那中年汉子双眼深陷额头较宽,似乎不是中原人。那中年汉子的身边坐着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那少年模样普通,皮肤有一些粗糙。 凌天云朝那中年汉子打量而去,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中年汉子展开在胸前的右手时,他的双瞳微微的缩。那中年汉子右手上的大拇指处只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疤痕,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中年汉子的掌心处,发现此人的手掌布满了老茧。而此时一道幽幽悚然的光芒落入了他的双眼之中,一柄普通的柴刀斜靠在那中年汉子所坐的木桩之下。 老刀打量着不请自来的这两名少年,他的心里微微的一震,这两名少年身上扬着不凡的气息,让他心中不免得生出了暗暗的警惕。从这两名少年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至纯至阳般的气息,还有一股清柔气息隐隐而涌。这两名少年给他的感觉很是特别,除了他们的长相外,还有他们身上流出迥异的气息。一名少年巍然如松,而另一名少年犀利如竹般,天下居然有如此不凡的少年,他心里不禁的寻思着。 小哑巴也看到了叶吟风与凌天云,这两人不是与一名天仙般的女子一同进了枫林镇吗,怎么这两人也是来杀老刀的吗。想到这里,小哑巴不禁的嗖的一声,站立了起,挡在了老刀的身前。 对于小哑巴这样的举动,老刀的心里涌出一丝暖意,但是他还是立起了身子,将小哑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的左手已然将那柴刀紧紧的握住,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两名少年的武修境界虽然比不上那小和尚,但是他觉得这两名小年比那小和尚还要危险很多。 第六百一十一章 小和尚撞见鬼了 叶吟风的目光从那两人的身上移到了地面之上,他看到了一条人影静静的躺在地上,待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宁不归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而他也没有闻到什么血腥气息,只感觉宁不归的呼吸均匀,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心中不禁的疑惑着,宁不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觉到了这院落之中的俩人非比寻常,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确定宁不归与这两人是什么关系。虽然宁不归与他们只有数面之缘,但是对于宁不归这人,他们打心底还是有好感的,再说宁不归在天井关还帮过凌天云。两人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先把这倒霉的杀手救出去再说。 老刀看到叶吟风的目光落在了宁不归的身上,他心中也是一紧。从这两名少年的脸色上,他看不出什么,也更不确定这两名少年为何会将目光落在宁不归的身上。宁不归本就是一名杀手,其仇家也是众多,他心里不禁的暗暗思着,莫非这两名少年是来寻仇的。对于昏迷不醒的宁不归,他本来要将其救起的,无奈这两名少年来得正凑巧,所以他只能将宁不归暂时放下了。 一抹诡异的气氛在弥漫着,双方之人都将宁不归视作了眼中的焦点,只是这昏迷不醒的杀手之王却是丝毫不知。如果他知道叶吟风与凌天云来到了这院落里,他一定会大呼自己的那么好的运气又回来了。只是他依然昏迷之中,脑海里绚彩的光芒和死沉的幽光占据着,令他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清醒过来。 小哑巴立在老刀的身后,他好奇的目光丝毫不掩饰,一直打量在那两名少年的身上,他心里也有一丝失落的感觉,怎么不见那天仙般的女子。不过他看到老刀与那两名少年目光里都带着不善,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两名少年给他一种感觉,并不是坏人,但是老刀又是与他相伴了多年的邻居。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能好奇的望着这切。 叶吟风人影一闪,便朝昏迷不醒的宁不归掠去,他身影如风般飘然而起,在他身子掠起之有他已然将那背负在身后的铁剑抓在了手中。他知道眼前的这名中年粗糙汉子并不会让他如愿,而他与凌天云早就配合多次,所以在他的身影掠起之际,凌天云身形一跨横在了老刀与宁不归之间。 老刀双眼微微的一缩,果然不出乎他所料,这两名少年还正是冲着宁不归来的。在这偏远的枫林镇,可想见像这样惊艳不凡的少年,应该很是罕见。如果他们不是有事,必定不会孤身进入这枫林镇。 就在凌天云横空一跨之际,他只觉那中年汉子卷起手中的柴刀一窜,只见他人影一闪,在这夜空之中拖动了数条残影,朝他笼罩而来。而那中年汉子手中的柴刀仿佛有一种无穷的魔力般,卷起了一股死沉的气息尽数向他涌来,强悍无比的气劲从那柄看似普通的柴刀身上猛涌而出。 凌天云不得不扬起手中的星泽宝刀,朝那数道死沉之气凌空劈去,他沉雄的身姿凝起了股股骁悍的气质,手中的星泽宝刀则是发出一阵轻吟。道道幽绚的光芒在他的周身迸射而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觉自己眼前一空,手中的宝刀劈出的刀劲都落了一个,待他反应过来是,发现那中年汉子的身影已然消失,而他心中顿时涌出一丝不妙之感。 叶吟风的身子轻盈而落,落在了宁不归的身边,他伸手一捞,想要将宁不归操在手中。而就在他低头的那一际,他只觉身后一股强悍的气劲朝自己袭来,他想也不想,铁剑激荡出一道破啸般的剑气朝自己的身后扫去。就在他这耽搁之际,只见一条人影疾速无比的射身了宁不归。 却是那名粗糙的中年汉子,叶吟风心中顿时一急,扬起了手中的铁剑就朝那道人影卷去。丝丝激射的剑芒化作了一道天罗地网,如一缕缕清风拂面般的感觉,只是那缕清风却是无比的锋利,卷起了地面之上的枯叶,将这枯叶绞成了无数碎片,飘洒在了夜色之中。幽色的铁剑,卷起的剑芒直扬而起,而那幽芒般的柴刀却是带着慑人之威般漫天刀影,化作了一柄柄开天劈地的神器。 激荡的劲气相撞在了一起,嗞嗞的气劲相击声不绝于耳,两人只是匆匆间的第一次交手,但是两人心里都震惊不已。交织的气芒,舞动的长剑短刀,夜空之下只见两条人影走动,越来越快,而另一道人影则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宝刀一亮,身形一转,也加入了战场之中。 还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双方手中的都留有一线,而并不是拼死相搏。凌天云与叶吟风则是越打越心惊,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偏僻的枫林镇居然还有如此般的高手,他们两人虽然达到了近天境,但是他们依然觉得与那名中年汉子还有一段距离。这名中年汉子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每一次都是保留一线,而且也是点到为止。而且他们还发现,这名中年汉子善长刺杀,柴刀在他的手中几乎不亚于什么宝刃神兵。 老刀心里也是震惊不已,如此年轻却修为不凡的少年,他虽然没有使出十成之力,但是这两名少年又何尝不是没有全力以赴呢。这两名少名显然配合已久,一守一攻,又一攻一守,转换之即没有任何的空隙可趁。配合如此娴熟,很是让他刮目相看,最令他惊奇的是,这两名少年的功法却是截然不同,那玄衣少年身上流转着如纯至阳般的气息,而那蓝衫少年而是柔和如风般自然的气息。一刚一柔,似乎包含了大道无尽般,让他一时间也找不到这两名少年的破绽。 刀光剑影之中掠着淡淡的幽冷寒气,三条交织的身影忽聚忽散,唯有那冷凝的夜色吹拂起刺骨的寒风。数十个回合之后,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敬佩之意,叶吟风与凌天云则是心中的疑惑开始拨开了,他们已然不再怀疑那名中年汉子,因为对方几次可以重伤他们,却又收住了手。而老刀的心里更是升起了一丝欣慰之色,毕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对于这两名如此出色的少年,他也不忍心痛下杀手。 小哑巴心里洋溢着莫名的激动,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那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重重的铬印。他仿佛看到一缕曙光在那夜色之中穿透而来,使得他胸怀之中翻涌着无尽的豪气,纵剑挥刀驰骋江湖,热血豪气染尽天下,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宁不归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流在自己的体内流动着,将他从那混沌的茫茫之中拉了回来。他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容,他不禁的转动了几下眼珠,他以为自己还在昏迷之中,怎么想到什么就来什么,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而他的目光从那两张熟悉的面容掠过时,却看到了一副带着戏谑嘲笑的面容,他这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宁不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转动着自己的眼珠,脸色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自己的运气原来一直还在啊,老天爷还是很眷顾他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在昏迷后醒来就看到了这两名少年呢。那两个疯女人,等老子的内力解封了,有你们好看的,他心里又不禁的暗暗寻思着。 不戒和尚宽大的袈裟在这夜色里飘飘而起,又轻轻而落,他一路朝那枫林镇外的大山里狂奔而去。老刀那笃定而又自信的面容时不时的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的心里升出一股狂然的怒火。他一直就想成为西域神国的活佛,虽然对于这个理想,他并没有向自己的师父不妙提起过,但是这个念头如根刺般一直扎在他的心底。 山风在自己的耳边啸过,树枝带着纷纷而下的落叶在自己的脚下掠过,他的心里如一随时就会爆发的火山般。心里那股不甘和愤恨一直不停的滋长着,让他心里的那信执念越来越深了。纵然是阅尽天下女色,可他依然无法突破自己那个执念的桎梏,那张略带着几许稚嫩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凶戾起来。 “粲,粲,哪里来的小和尚,精气十足而且还有女人的香气。”一道阴森幽幽的声音响在了小和尚的耳边,使得小和尚心中一颤。他不禁的向四周望了望,只见层层的树林里照射下斑驳的月光,而他却是一条人影也不见。他不禁的将自己脑海里的杂念摒弃,凝神沉气而立,此时只有呼呼而过的风声,还有那哗哗作响的树枝舞动的声音,却是不见任何的人影。 “装神弄鬼,哪里来的见不得人的鬼怪,也想吓你家佛爷。”小和尚心中一怒,他朝四周喝道。而他自己更是提气戒备着,此外虽然树木重重,而且四周也是群峰环绕,到处都怪石嶙峋,就算那人躲了起来,但是他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气息。所以那暗中的人必定是一名高手,最起码是一名轻功一流的高手。 “小和尚,胆色倒蛮大的,老夫正饿得慌,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果老夫不把你生吃了岂不是浪费了这老天爷对老夫的眷顾,啧啧,这肉身白白净净的,生吃起来一定美味的很,老夫已经饥渴难奈了。”那道飘忽不定的声音又响起了,时而在小和尚的耳边响起,时而又在小和尚很远的地方响起。 而小和尚听到那暗中之人的话语,不禁的心生恶寒。他纵然是胆大包天,可是了没有听说过生吃人的。但是小和尚毕竟不是寻常凡人,他凝气聚神又朝四周探视了一遍,虽然他没有发现那躲藏在暗中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对方那飘忽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沙哑和颓色。那人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内伤,而且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要对方是人,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装神弄鬼的家伙,你家佛爷就在这里等着你来一吃,只要不怕磕碎了你那老掉了的牙。”小和尚衣襟一摆,一鼓雄厚的真气瞬间填满了那红艳的袈裟之中,而他手中也是暗暗的扣住那金光耀眼的锰钵。只要那人现身,他便发起致命的一击,他才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他的心里已经窝着一肚子的怒火,正好有人来惹自己,他便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啧,啧,好个血气方刚的小和尚,对于这样旺盛的精气,老夫可是喜欢的紧。”一道朦胧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小和尚上空的树枝之上。那是一条朦胧的身影,淡淡的人影里透出一股邪魅的狂狷,月华从那条人影上照射而下,却丝毫不受到任何的阻碍,直接落在了那树树之上,然后又从那树枝上穿透在了地面之上。 小和尚双眼微微的一缩,但他双脚大力一蹭,身影如一颗射出膛的炮弹般向那朦胧的人影激射而去,伴随着的还有他右手紧紧扣着的那金光四溢的锰钵。 第六百一十二章 白雾重重掩朝阳 地面之上如洒满了一层白盐般,深秋里的白霜显得格外寒彻。枯叶随风飘落,卷起了丝丝雾气。潺流的小溪轻轻流淌而过,清澈的溪水将这山里的萧索映出,偶尔天空之中飞过几只鸟儿。 小宫女如一调皮的孩童般,在韩立的前面肆意狂跑着,她丝毫不在意那跟在身后的那名拘谨少年。对于这大山之中的一切,她感觉很是好奇,这山这水,还有这满地的白霜,她对着那铺盖在树叶之上的白霜哈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而她身后的那小结巴却是一脸的不解,对于这名天生丽质又活泼的少女,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反而还带着浓浓的敬意。 “你们快点啊,这么慢什么时候能够走到枫林镇啊。”小宫女一蹦一跳,不住的朝她身后的这两人大声叫道。而她的身影一会在那小溪之旁伫足,从那清澈的溪水中映出一张清秀的面容,她这才满意的又向一棵长满硕果的大树而去。那红火的如灯笼的果子,让她更加好奇。 小结巴心中也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欢愉,原来这山里的景色也是如此的美好。自从韩立答应收他为徒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开始改变了,他不再是那被人嘲笑的结巴了,他也不是再是那畏畏缩缩的山贼了。而他也可以告别那种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别人的眼中了。 小宫女一跳,那轻盈的身子只在那棵挂满红色果子的树下跃起,她奋力跳起却是连号颗果子也没有摘到。而他身后的小结巴则是如一只猴般,窜窜几下就爬上了那棵果树,随后他便从那树下摘下了几个红如灯笼般的果子扔了下来。看着那俏皮的少女,他的心里也涌出一丝幸福感,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小宫女见小结巴扔下了几个比较大的红色果子,她急连捡起几个匆匆来到了小溪边。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几个红色果子洗好,然后她也顾不了什么少女的形象,张口就往其中的一颗果子咬了下去。 满怀欢愉的小宫女咬到那颗子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她只觉自己的舌头一阵发麻,连一点味觉都没有了,而且她还觉得自己的舌头仿佛很大很厚,让她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她急急的将口里的果肉吐掉,手中的那几个剩余的果子也被他扔了。来到了那小溪边,捧起了溪水,猛得灌了几大口,她这才觉得好一些。 “这都是什么果子,这么难吃。”小宫女心有不甘的将那洒落在地上的其余几颗果子踢飞。而在树上的小结巴却是不解的望着那生气的小宫女,他摘下了一颗果子,咬了几口,他觉得这味道其实也不错啊。这果子怎么到了那少女的嘴里就变成了这么难吃了呢,他从那树上窜的落了下来。 “哈,哈,哈,这叫柿子,要经过水浸泡,里面的涩味才会除去。没有经过水浸泡你就吃,当然会觉得不好吃了。”韩立见状,立刻大笑着说道。他并没有立即阻止小宫女,而是要看她出丑,也好让她长长记性。遍地的野果,这小宫女偏偏就看上了这长得像小灯笼的柿子,而对其它的果子却置之不理。 小宫女一听到那老太监的话不由得心生怒气,她捡起那几个被她踢飞的果子向对方扔去。而韩立一见这小宫女生气不禁的止住了大笑,他见几颗果子向他飞来,急连躲闪而开。那几个果子被韩立躲过了,向那树丛之中飞射而去。 小宫女见那几个果子没有砸中那老太监,却也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嘴巴里涩味还没有散尽,自己的舌头感觉厚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转头就朝前方而去,并不再理会那一脸得意神色的老太监。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这丛林之中,此时的雾气越发的浓郁起来,整个树林之中泛起了缕缕白雾。 小结巴不解的看了看韩立,他不知道那少女为什么突然间就生气,幸好他对这遍树林比较熟,他便急急的朝小宫女消失的方向追去。当雾气将那道瘦小的身影笼罩住时,一缕寒风忽然吹来,使得小结巴心中莫名的一颤。前方已然失去了小宫女的身影,他又急急的往后看去,发现这树林之中除了朦胧的白雾以外就没有别的了。莫名的心中一紧,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从这树林里弥漫而开,而他的心则是怦怦乱跳,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涌来。 韩立摇了摇头,看着这消失的身影,他也并没有急着追去,而是不徐不急的朝前方漫步而行。这山林之中,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对周围他打量了一下,以他的修为,这树林里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感知,所以他也没有在意那消失的两人,自顾的慢慢而行。 小宫女只觉得股股白雾越来越浓,周围除了树枝就是白雾,她又不禁的朝后面看了看,发现身后连那小结巴的身影也不见。她的心里顿时升出一股惧意,她的双眼流露出害怕的目光,她心里也不住的暗暗后悔着,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冒失。她发现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那雾气越来越浓,将这初晨的阳光都遮掩住了,而她的视线也只能看到前方几丈远。 她心中一害怕,正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时,一股寒风突然袭来,让她不禁的起了一身的寒意。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襟,发现这寒意与那朦胧的雾气一样,越来越浓。她打了个哆嗦,随后便转头往回走去。 当她的身子刚一转过来时,却看到了一条人影立于那朦胧的白雾之间,“韩老,不要吓蝉儿了。”她一看到那道人影,不禁的欣喜叫道。然而她的叫声并没有得到那道人影的回应,这使得她心里不禁的生气了。她朝那道人影狂奔而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那老太监,就知道吓唬人,她心里一边暗想着。 当她跑了几丈之远后,她终于看清了那道人影,她也终于看清了那人影的面目。只见一名身着黑袍披头散发的人站在自己的眼前,那人的脸色很苍白,白得像雪一样,她看到了那人的嘴角边溢出了一条艳红的血丝,她又看到了那人伸出了十指,那十指泛出十道幽寒的光芒。小宫女脸色一变,眼前的这人分明就是一只厉鬼,哪里是人啊,她心里不禁的涌出无限的恐惧,“啊”一道尖叫声从她的喉间发出。 小结巴望了望站立在自己眼的那名小和尚,那和尚年纪很小,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但是小结巴发现这小和尚很是诡异,那稚嫩的面庞上泛出一层苍白,与他的实际年龄很是不符。最让他感觉到心悸的是,那小和尚的嘴角溢出一条鲜红的血丝,特别是那小和尚的双眼,如那勾魂使者般,正射出异悚的光芒。 小结巴看着这伫立于白雾之中的小和尚,他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这小和尚看起来带着宝相庄严气息,但是他还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邪魅狂狷的感觉。然后,他看到了那小和尚咧嘴一笑,露出那森然雪白的牙齿,一团模糊的血肉正含在那小和尚的嘴里。一道尖叫声响起,他听出了那是小宫女的声音,这使得他脸色大变。而他正要转身往回跑时,却感觉一阵劲风袭来,那道劲风正好击在了他的颈际,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韩立脸色一变,他身子一晃便向前方的树林掠去,他看到了一道人影挟着一人正狂奔着。于是他便展开身形朝那人影狂追而去,他听出了那道尖叫正是小宫女发出的,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躲过了他的感知,而且将那小宫女掳走了。以他的修为,他没有想到前方的那道人影却是快捷无比,在这山野树林之中简直就是如履平地般。 至于小结巴,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首先看到的是那道人影挟着小宫女。他的心里期望小结巴平安无事,要不然他那一身修为又要重新找传人了。不过他看过了小结巴的面相,觉得小结巴不是那种短命之人,他的心里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凌天云在院落里偷了一个懒腰,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那蓝衫少年的身上时,却愣住了。他看到了缕缕阳光笼罩在叶吟风的身上,而一层青色的光晕从他的身上反射而起,此时的叶吟风身上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道韵气息。让他很是惊讶,他当然知道叶吟风每天早上都会迎着初升的旭阳打坐练功,而且从未间断过,哪怕是阴天又或是下雨天,他也会面朝东方纳气打坐。 在这院落里打了一套刀法,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内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今日还要去老刀家。老刀会将庞伯的下落告诉自己,虽然他很想早一些知道,但是昨夜里事情太多,他没有问老刀这事。宁不归已经并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以他们两人的修为短时间无法解开他体内的封印,但是以他们两人合力运功之下,那封印显然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但是他们还是只能做到这一点。 叶吟风从打坐之中清醒过来,他看了看身旁那一身玄衣的凌天云,他只觉得凌天云的体内蕴含着一股磅礴的力量。那力量纯阳至阳,可发焚尽天下一切般,对于这股纯阳的力量,他也感觉到了不凡,这佛门的功法也不可小视。 凌天云自从突破到了至天境之后,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而他也觉得自己的体格变得更加强壮了,特别是手臂之上那鼓起的肌肉,加上他胸前结实的胸膛,他觉得自己就如那绝世宝刀般,浑身凌厉锋芒毕露。只是他也开始有一些看不透叶吟风了,刚开始他觉得叶吟风如一柄绝世宝剑般,锋利无比。而此时,他觉得叶吟风反而越来越像普通人了,更是他知道那是返璞归真的气息。 南宫纤尘盈盈而至,螓首黛眉之中蕴含着一股难掩的仙贵气息,她点头向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她脸色有一些凝重朝俩人说道:“刚才老刀来过了,昨夜那大山里出了一起命案,死者全身萎缩,而且周身精华被吸尽了。老刀说应该是九幽教的魔功,才会有这样的死状,他先进山去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青绫唐七陷危机 漫山遍野落叶纷纷,朝阳晨光白霜茫茫,群山峻岭里雾气弥漫,几声轻微的脚步踏着那落叶哧哧作响。两道身影从那山中的小径徐徐而来,却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是一名身着劲装腰悬长剑英俊不凡的少年,而那名女子身着青装,姣好的面容上嵌着一对黑如宝石般的眼眸,那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显得格外的俏皮可爱。 两人一前一后踏在那落满枯叶的小径上,少女在前,则名腰悬长剑的劲装少年在后。两人也没有任何亲密的举止,仿佛就像刚刚相识般。特别是那少女,眼里狡黠光芒不时的从她眸子里射出,她的目光偶尔落在了身后的那名英俊不凡的少年身上,却射出一丝厌恶之色来。但是她的脸上也泛出一丝淡淡的苦涩,因为自己身后那名紧紧跟着的劲装少年。 “小田七啊,咱们还要走多久啊,你家公子怎么会来这样偏僻的地方。”少女并没有再次前进,而是转过了身子双手插腰朝自己身后的那名少年说道。“我叫唐七,我不是叫田七”那名少年眼时闪过一丝愠意,但是他也不好发作,他朝对方校正说道。对于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女,他可是领教了她的厉害之处。 “本姑奶奶就喜欢叫你田七,怎么样。你难道还敢违背你家公子的命令。再说了,如果本姑奶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放,你家公子可不会轻饶了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田七还是比唐七要好听一些。”那少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她嘴唇一嘟,话里透出一丝威胁之意道。 “真是怕了你了,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名阶下囚这么好。青绫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吧。等把你交给了公子,我可不用再受这罪了,这一路之上,我可是受尽了你的折磨。如果不是好男不跟女斗,我可不想受这门子的罪。”那自唤为唐七的少年不禁的叫苦道。 “谁稀罕啊,本姑奶还不稀罕你伺候呢。你可以走啊,反正这荒山野岭的,我的内力又被你家公子封印了,想跑也跑不了。而你也可以不用天天看到我了,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嘛。” “青绫姑娘,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可是被一次还不是逃不了。公子有令要我时刻不离的呆在你的身边,到时你在公子面前一告状,我还不是要受到公子的惩罚。你就饶了我吧,不要天天想这样乱七八糟的主意了。我们还是好好的赶路,尽早与公子相会,到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青绫的眼里闪一丝无奈的苦涩,自从被燕龙星掳走之后,她试过多次逃出。刚开始燕龙星对她还算客气,可是她逃过多次之后,燕龙星便将她的内力给封印了,让她体内的真气使不出半分。后来,燕龙星有事离开,便叫他的下属这名叫唐七的劲装少年看守住她。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便是那五岳之一的北岳恒山。 也就是枫林镇以南的这座大山,更是小结巴落草为贼的这座大山。有很多次青绫都想从这名少年手中逃脱,可是这少年却也是一身修为不凡,加上自己内力被封印,几次都是逃跑不成功。那唐七也是油水不进,固执的心严格执行燕龙星的任务。所以她很是苦闷,眼下逃又逃不了,身边还跟着这么一名不解风情的少年。 “好了,不就是不放我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啊,他还以为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喜欢他呀。想要利用我来要挟我家小姐,他可是打错了算盘。我家小姐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你家公子就死了这条心吧。”青绫脸上露出一丝恼羞之意,朝眼前的这名劲装少年打击道。 “我家公子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管得了,这样的话你都说了一百遍都不止了。”唐七眼时更是流露出了苦涩的神色。眼前的这少女,这一路之上也让他痛苦不堪,一会儿想出一个鬼点子来捉弄他,一会儿又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花招来逃走。而自己每时每刻都必须绷紧着神经,一不小心就会中了这少女的道。 “啊呀,你身后有一个鬼。”青绫突然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向唐七说道,她还用手指了指唐七的身后,脸上更是呈现出了苍白表情。她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站,似乎她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般。 “我说青绫姑娘,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啊,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啊。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到时候早一些与公子会合,这样我也会少一些折磨,除了公子,我唐七最佩服的就是你青绫姑娘了。”唐七无奈的说道,这少女还真是防不胜防啊,想出一招是一招。他可不会再上这少女的当了。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对方阴谋败露而出现的颓废表情,她的身子依然不住的瑟瑟颤抖着,双眼时更是流露出了恐惧般的目光。唉,这少女的演技越来越厉害了,仅凭这样就想骗他,还真的把他当做什么了,唐七心里暗暗寻思着。对于这古灵精怪的少女,他的心时并没有什么讨厌,不过这一路走下来,虽然让他吃了一些苦头,但是他还是没有太憎恨对方。 不对,唐七心中莫名的一紧,他只觉一股阴风突然从自己的背后吹来,使得他浑身间不觉一紧。那股冷寒的阴里带着一股令他作呕的气息,刹那间他就做出了反应。“呛”的一声寒光四射,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拨出,则他右手一抖,扬起了一朵朵剑花朝自己身后卷去。然后,他看也不看身后,一把抄起那惊恐的青绫激射而开。 鼻孔之中那股令他作呕的气息渐渐淡了,他这才将那惊魂未定的少女放了下来,而他的身子则是转了过来。当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时,心中涌出了无尽的寒意。只见一条幽黑的人影就立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那幽黑的人影手中还抱着一名身着普通布衣的少女。对于这名无声无息出现的幽影,他的心里更是无比的震惊,对方的修为与轻功远超于他,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或许自己便会毙命于那道幽影手中。 “啊,鬼啊。”青绫发出一声尖叫,她惊恐的躲在唐七的身后,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而她身前的唐七则是双眼里露出了凝重之色,眼前的那名幽影之人给他一股心悸般的感觉,他并没有这个实力从对方的手里逃脱。他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长剑,全神贯注的盯着那道幽影之人。 那是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之下脸色苍白的男子,看不出他真实的年龄,但是从对方身上流露而出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可是以肯定对方绝不是什么正派之人。而那人手里抱着的那名布衣少女则是昏迷着,只看到她那散落的女丝却看不到她的面容。心里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唐七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只能希望这名幽影男子只是路过,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不良企图。 他虽然心里祈祷着,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道幽然那带着无尽悚寒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从他的身上掠过,落在了自己身后青绫的身上。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那人挟着另一名少女,又怎么会放过自己身后的青绫呢。 “粲,粲,又是一名充满诱惑的女子,看起来今天老夫的运气还真不错啊。小子,扔了你手中的剑,赶紧逃吧。否则老夫连你身上的精气也一并吸光。”那幽影张开了那腥红大嘴,朝唐七悚然的说说道。那充满贪婪的目光和令人心悸的表情简直就是一只从地狱深处逃出的厉鬼一样,让唐七心中狠狠的一颤。 “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休想从本爷的手里夺抢走任何人。”唐七双眼里露出了一丝坚决的目光,他一扬自己手中的那长剑遥指着那幽影喝道。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无比的害怕,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就此扔下青绫不管,到时候公子的手段会让他生不如死。他索性还是什么也不想,直接面对。 “有胆量,有魄力。不过,这天下还没有人敢用剑这样指着老夫,老夫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然后再将你的身上的精气再吸光,就算留你一具全尸,倒也成全了你。”那道幽影男子双目寒光一现,他咧嘴一笔,露出了那森寒锋利的白齿。 唐七一听到对方的话,浑身不紧的打了个哆嗦,但是他也别无选择。他扬起手中的长剑,率先向那幽影男子发起攻击,只见他剑光一闪,一层剑影从他的手中乍现而出,而他的身子如脱弦之箭般朝那人射去。 剑光映着数缕晨阳的光芒,那雾气在这剑影之下如炸开了般,纷纷朝四面八方涌去。而唐七的身子已然出现在了那黑袍幽影之前,长剑带着尖锐之声朝那幽影刺去。此时的唐七眼里露出直勇向前般决绝光芒,他的长剑在这雾色之中卷出道道令人心悸的破空声,数缕金色的阳光如一团炸开的火球般,焚天般的气势狂涌而去。 “原来是苍穹门的焚天剑术,唉,连苍穹门的人都现世了,就更不能留你了。”那道幽影双眼里先是露出了意外之色,随后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淡淡说道。眼看着数团如炸的光团瞬间就要来到自己的胸前,只见左手宽大的衣袖一挥,一股腥臭的气劲从那衣袖之中激射而出。 唐七一出手便是门派绝技,这是他苦练了多年的剑术,他一出手便是自己压箱的剑法,对付这名深不可测的黑袍男子,他连逃走的希望都没有,所以他只能全力一拼。就算伤不到对方一丝一毫,更也可以为青绫逃走争取时间。 然而他手中长剑乍现的团团光芒凝着巨大威力的剑芒,快要抵这那幽影的身前时,他看到了对方只是一摆那宽大的衣袖,一股刺鼻的腥臭从那衣袖之中激涌而出。那股令他作哎的气劲雄厚而又无比的强悍,气劲朝那数朵剑芒笼罩而下,只听见一阵嘶嘶的气息撕裂之声,他手中长剑挽起的那耀眼的剑芒便变得无比暗淡。 “快走!!”唐七心里涌出一丝绝望,他朝那浑身发颤的青绫大吼道,而那幽影拍出残留的气劲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自己的身子被雷击般。胸前一种血气翻腾,他仰头喷出一口热血,他往后倒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子。一种晕眩从他的脑际涌来,他一咬舌尖,这才让他感觉到一丝清醒。从他的脸上涌出一抹无比的坚定之色,他缓缓的举起了长剑,身形一窜便朝那道幽影扑去。 “砰”的一声,他的身子被那黑袍幽影一掌拍中,他的身子一个踉跄,他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倒下。随后他一咬牙,长剑发出一串悲吟,再一次的朝那幽影扑去,他身形一窜,长剑卷起一股耀眼的光芒,如一颗巨大无比的光球般,那光球里理旬蕴含了令人心悸的威力。 第六百一十四章 特别热闹的清晨 不过那黑袍幽影脸上却是平淡之色,他伸手一探,那长长苍白无血色的手就这样伸进了那团光芒之中。那耀眼的光芒却是一顿,唐七看着那长长瘦如枯枝般的手势如破竹般的探进了自己布下那一团剑芒之中,一股令他恐惧的气息从那瘦如枯枝的五指之上激射而出,让他的动作不禁的一停。 枯枝般的五指转而间化作了五道阴森恐怖的钩子般,就这样一搅,绚彩的剑芒化为了乌有,而一股慑人的气势从那五指之上狂涌而出。唐七感觉到了那五指之上骇人的气息,他不禁心中一颤,他想要撤剑而退,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那化作五道厉钩的五指一把将他手中的长剑抓住。 他心里更是惊骇不已,想弃剑后退,只是心中一种莫名的自尊在他的心底涌出,手中的剑被对方一把抓住了,那就代表他的长剑已然被对方夺去。做为一名剑客来说,剑往往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而他不由得沉气一凝,用力全力想要将自己的剑从对方的手里抽回,而他那一抽之际,那枯枝般的五指间并向2出几点电光火花,那长剑居然被对方一抓之下变得扭曲起来。 心中更是惊起了万丈骇浪,唐七明白自己再不撒手弃剑,那么对方那枯形般的五指很快就插进他的胸膛之中。当下立断,他右手一松,身子也往后急急退去。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动作已经更快了,却不料那黑袍幽影的动作却是更快,他的右脚刚一后时,那道幽影如一道疾风般带着几道残影就来到了他的身前。伴随着一股腥臭的气息,那化钩的枯形五指疾速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一股撕裂的巨痛从他的胸前涌来,而他的身子则如那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起。又重重的落下,正好落在了青绫的脚下,他仰面而望,正好看到了那张脸色苍白怯意浓浓的面容,他也看到了那凄悲的目光。这让唐七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之感,那种无奈般的苦涩滋味瞬间就流淌在他的心中。 一股血箭从唐七的口中射出,而他身上的气息无比紊乱,他只觉自己胸腔之上钻进了数缕死沉的气息,将他体内的真气绞得萎靡不堪。看着那道凄然正瑟瑟发抖的身影,他的心里没由得涌出一腔悲怆。他知道那黑袍幽影不杀他是有原因的,他宁愿自绝生机也不会让那厉鬼得逞。他心里发出一声苦涩的长叹,只是不能够完成公子交给他的任务了,他也不能保护眼前这名秀丽无双的女子了。 黑袍幽影缓缓的走来,那轻微的脚步声听在唐七的耳中却是沉重无比,每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般,每一步都叩震着他的心弦,每一步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绝望。浑身间仿佛散架般,体内死沉的气息正在吞噬着他的生机,绞动般的痛楚还让他保持着一定的清醒,可是他宁愿自己就此昏迷过去,他不忍心看到如此般秀丽的少女在那厉鬼的摧残之下香消玉陨。 青绫那恐惧的目光毫不掩饰,她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恐怖的幽影,她只觉自己全身的气息都被那道幽影给锁定住。四周里弥漫着一股令她胆颤心惊般的腥臭气息,冰雪聪慧的她当然知道这人的身份,双眼里涌出一抹绝望之色。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反而沉静下了。纵然是死又有什么可怕,她一抿嘴角,脸上泛出了坚决的神色。 只见手中的寒芒一现,一柄小巧的匕首豁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双眼里已然不再有恐惧之色。她静静的看着那名缓缓向自己走来的黑袍幽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却抖得很厉害,但是她知道绝望之中的她还还是选择了坦然面对这样的劫难。她看到了那幽影双眸里猩红的光芒,她也看到了那幽影眼眸里带着无尽贪婪的神色。 “死田七,你放心,谁叫你不放我离开,这下好了,我们俩人都要死一块了。却是不知道我们死了之后,你还会不会让我离开。好想小姐啊,唉,却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哪,找到叶公子吗。”青绫低头看着那身子萎靡不堪的唐七,她喃喃低语道。然后,她看到了唐七的眼里露出了她并不能理解的目光。 “说好了,我们死了之后,你不许再跟着我了,放我走可好。”看着唐七那双不算难看的眼眸,青绫低语道。随即,她双眼里决然之色一闪,她扬起手中的匕首就朝自己的颈际而去,她知道那道幽影离自己还有两三丈的距离,对方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做。不管如何,自己宁愿死也不愿受到那厉鬼的折磨。只是那小田七,唉,她的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那些念头都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匕首便朝自己的颈际刺去。 独孤傲雪很早就醒了,但是她并没有起身,而是感受着从那屋落的缝隙里涌来的阵阵寒意,她看到了那墙角之下还泛出了一层白白如盐似的秋霜。一股寒冷的潮意在她的屋落之中弥漫而开,这阵寒意本来寻常人根本受不了,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是毫发无损,而且她也很喜欢这种寒意。 双眸之上的那两道黛眉微微的挑了挑,她感觉到了一缕初晨的阳光从窗子里外射进,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缕初晨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却有一种无比惬意的感觉从她的身子里传开,这屋落里寒冷的潮气和那阳光本来就是两种截然不同性质的东西,可是她的身子却似乎不排斥,而且还让她无比的舒坦。 晨风拍打着那窗木,与那屋外行人的喧闹声交织在了一起,一种幽宁静谧的感觉从她的心底涌来。她自己都忘记了她在这小镇里呆了多久了,一个月又或是一年,她觉得在这小镇里呆的日子过得飞快。每日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她也面对着那些人形形色色的病状,这让她的心里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恢不恢复记忆,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纵然是恢复了记忆又怎么了,她还能找到以前的自己吗。枕在她头下的却是那本医典,那本医典已经被她看了无数遍了,可是每看一遍她都能得到一种全新的启发,伴随着她功力日渐恢复,她越发的觉得这本医曲不同凡响。或许有一天,自己的记忆会被这本医典带回来呢。 她的双眼又落到了那屋顶上那根横梁,她清晰的看到了一只蜘蛛还在那横梁上爬来爬去,当蜘蛛每爬一处就会吐出一根细细的长丝,很快,那蜘蛛就织成了一张比自己大数十倍都不止的丝网。她看着看着,有一些暗暗的出神,昨夜里她感觉到了两股很熟悉的气息,而那两股气息更是让她感觉到更为舒坦如怡气息却让她有一些失落之感。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太过思念那两种气息。 如果那两人出现在了这枫林镇,自己遇上了那怎么办,她心里不禁的胡思乱想着,而她的心里则是怦怦的一阵乱跳。应该是错觉吧,他们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小镇,唉,自己为什么会想他们。独孤傲雪的脸上不禁的浮现出了一抹艳丽的红潮色,虽然她身着粗布衣,木钗挽发,但是那抹红晕之色却更加增添了她那冰清绝丽般的气质。 清晨的枫林镇还是那样,深秋清晨的枫林镇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下,人们都习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不管是那淡淡的雾气之下,还是那满地的白霜,都阻挡不了那些勤劳的人们。这依然是一个普通的清晨,也是人生之中最为普通的一次清晨,所以并没有人感觉到有任何的意外。 不过有两道丰腴媚惑众生般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那枫林镇的长街之上,顿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比起昨日,那两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已经更换了那身布衣,换得却一袭宫裙,从那身宫裙里隐隐约约可以她们那白晰的肌肤,还有那胸前坚挺的傲峰。比起昨日里,那两名女子更加多了几分酥骨的媚意,那手足之间更是充斥着令人喷血的诱惑。 长街顿时时热闹起来了,行人扛着农具也纷纷放慢了脚步,那些布衣的汉子们不顾自家婆娘的催促,纷纷伫足相望。而那些皮肤粗糙的农妇般则是露出了厌恶的目光,她们心里纷纷的暗骂着,不过她们也很是羡慕那两名身着宫裙的女子。瞧瞧人家那肌肤,瞧瞧人家那对酥胸,还有那紧绷结实的臀部,然后再看看自己那粗糙的脸庞,还有自己胸前那干瘪的胸前,怪不得这些男人们双眼都冒绿光。 那两名女子似乎唯恐天下不乱般,她们朝着四周露出了媚意横生般的笑靥,“咯,咯,咯”的银铃般笑声回荡在这长街之上,而她们的胸前随着她们的笑声一阵波涛汹涌,将众汉子的双眼都看直了。 其中那名绿色宫裙女子觉得还不够,她轻轻撩开了自己胸前的那裙衣,顿时两洁白的雪山涌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啊哟,这天气呀,怎么这么热啊,可热死本宫了。”那绿裙女子酥媚的笑意更加浓了,她微微的向四周转动着身子,胸前那两片雪山毫无保留的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哇”,人群之中发出一阵惊呼声,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小小的枫林镇居然还可以看到如般的春光乍现,众汉子们不觉丹田里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乱窜着,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更重了起来。随后,他们只觉自己的耳根子传来了一阵绞痛,浑身的热意很快就如泼上了一盆冷水般被淋得干干净净了,原来是他们的婆娘见势不妙,伸手扭住了自己男人的耳朵。 枫林镇的这场闹剧很快就随着那两名风情万众的女子消失而烟消云散,这事够可以让枫林镇的人谈上个大半年了。当然,只有一人无法谈,他只能在心里遐想个大半年而已,他就是小哑巴了,大街之上的场闹剧当然也被他撞见了,只不过他并没有其他男子表现得如此不堪而已,不过这一次却让他看到了枫林以外的世界缩影。 这个清晨,枫林镇还有一个事轰动了总个镇子,枫林镇药铺的那名女菩萨要进山采药,所以今天的就诊取消了。对于这个消息,很多病人都表示不难接受,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对于枫林镇的客栈来说,这无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那些远的病人只能住客栈等那女菩萨回来就诊。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一气呵成斩妖魔(上) 小哑巴的神情有一些恍惚,他不知道为何热闹过后的街道会变得如此冷清起来,莫不要说那些外出的人们,就是连在这街道上玩耍的孩童都不曾见到。就是连那热闹非凡的药铺也是冷清的很,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枫林镇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直到他听到了一些传闻,这才知道了个大概。 他兴致匆匆的往老刀家奔去,发现老刀家门户紧闭,他又不由得高声大喊了几声,这才发现原来老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出了。这让他心里有一些失落的感觉,仿佛枫林镇都知道的消息为什么自己却是最迟知道的。既然没有人告诉他,他就自己去山里头,去看看热闹也好。他当然知道山里头出了什么事,据说山里头出现了一个吃人的鬼怪,昨夜里山里头的一名山贼就被那吃人的鬼怪给吃了。 对于山里的凶险,小哑巴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未知的畏惧的,他看到那崇山峻岭雾气缭绕般的大山,感觉那山里头还真的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般。连那女菩萨都进山了,还有老刀也进山了,听说那两名风情万种的女子也进山了,难道那山里真有什么吃人的鬼怪不成,小哑巴心里思量着,他不由自主的也向那大山奔去。 好刺眼的一道红影,凌天云一行三人进入了那大山之中,他们从远处就看到了一道刺眼的红影在那山岭之中狂奔,那红影似乎还提着一人。他们自然是知道那道红影人的身份,除了那小和尚不戒又会是谁,只不过他们想不通那和尚提着的是什么人,三人心思一转,展开身形便向那道红影狂追而去。 层层雾烟袅袅而起,金色阳光铺洒而下,笼罩在那山里泛出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光彩,枯黄的树叶在那五颜六色之中忽隐忽现,却是别有一番景致。腾腾升起的雾烟如飞蛾扑火般向那金色的阳光冲去,很快就被那阳光灼烧掉了。山腹之中,枯枝摇曳,败草舞动,怪石之下小径落满了树叶,潺潺的溪水响彻在这幽静的山腹之中,偶尔传来了几声寻食野兽的吼鸣。 红影几个腾跃,在那树林之中肆意穿梭,而穷追不舍的那三人更是身影如箭般激射而去。显然,不戒和尚发现了那穷追舍的三人,那猩红的眼眸里泛出一丝愠意,他由得加快了步伐,身形如一只赤红的怪兽般闪现在这树林群峰之中。 叶吟风双眼一凝,他微微的一提气,周身流转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身狂涌而出,他默念口诀身子在那树枝之上飘飘而起。接着他脚下凌空一踏,一道蓝影如一阵风刮过般,树枝之上已然失去了那道人影。 凌天云心头很是羡慕,叶吟风这身法,要说有多飘逸就有多飘逸,而他羡慕归羡慕,却是知道这样的身法只适合于相应的功法,而他那纯阳的内功心法必然是不可能使用得出的。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身子如一颗炮弹般朝前方激射而去,他脚下一落,身子腾空再起,那地面如炸开般,硬生生的被他踏出了一个大坑。 南宫纤尘就更绝了,一身青衣如仙女下凡般,那道婉约的身姿,青色的丝带卷着她飘然而起,临空的身影宛如仙子御气而行般。玲珑谷的轻功之法也是一绝,飘逸出尘,旖旎如仙。三人的身影朝那小和尚逼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又更近了数丈。而小和尚心头也是震怒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三人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冲着他而去。 “阿弥陀佛,小僧自问与三位也无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三人要如此咄咄逼人。”不戒提着一人,他虽然内力深厚,但是还是无法摆脱这三人的追赶。于是他索性不再狂奔,将手里的那人扔在了一旁,他双手合什朝三人说道。昨夜里与那九幽教的魔头较量了一下,两人并不能分出胜负,虽然小和尚对这魔头的手段很是不齿,但是还是佩服这魔头的实力。对于什么正邪的立场,不戒并有给自己定义。他一向率性而为。 他没有想到那魔头的实力如此之强,当然那魔头也没有想这和尚的修为也不赖,两人打着打着,就生出了惺惺相吸之意来。两人索性就不打了,本来佛魔不两立,可是这点,受到那不妙和尚的影响,不戒小和尚也没有什么立场。对于武学修道,那魔头见识更是略胜一筹,三两下就把小和尚糊弄了。而且还传授了小和尚一套吸别人精气的内功心法,刚开始小和尚是拒绝的,可是那魔头一番引诱之后,他这才坦然接受。当然,主要还是老刀给他的刺激很大,他一心想要杀死老刀的方法。 夜里,在那魔头的带领之下,小和尚第一次尝试了吸取别人精气的刺激,他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功法。可以不用打坐吐纳,只要吸取别人的精气和内力就可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初次尝试就有一种食之如髓的快感,让小和尚很快就沉迷进去了,然而他也知道这老魔头必然也没有这么好心就给了他九幽教的功法。这功法的弊端,那老魔头却没有告诉他,但是一心想要杀死老刀以及不妙的他哪里还会想到这些。 “我说不戒小和尚,你手里提得什么人,怎么看像个普通人啊。你们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这名普通小毛孩又怎么惹到你了。”凌天云虽然没有与不戒交过手,但是他听叶吟风说过,他很是好奇的问道。 南宫纤尘与叶吟风则是眉头一皱,他们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特别是那小和尚身上的气息,此时小和尚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有一些杂乱,并不是属于小和尚独特的真元波动。而他手里提着的那名少年,虽然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也不像是武修,不过看小和尚的表情显然是很在意那少年。 “凌天云,小和尚我做事还要向你交待吗,大路朝天各走各的路。小僧做事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小僧看这少年骨骼奇特,想收他为徒不可以吗。”不戒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没由得涌出一丝不耐烦。面对着凌天云质问,他更是一股无名之火窜窜而上,他脸色露出一抹怪异表情,向对方回答道。 不管是南宫纤尘见识不凡,还是对气息无比敏感的叶吟风,又或是眼力过人的凌天云,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小和尚居然也修炼了九幽教的魔功。佛魔本来就是誓不两立,如果小和尚修炼了九幽教的魔功,那简直就是比天下大乱还要让人震惊。那小和尚亦正亦邪,让人捉摸不透,毕竟他与叶吟风、南宫纤尘两人还是有一些过节的,所以他们也并没有打算让小和尚就这样轻易离去。 “小和尚,你语气倒是蛮大的嘛,你在这山中乱转瞎逛,是不关我等的事,不过你还是将你手里的这小毛孩放过。鬼知道你这小和尚又要修什么邪魔功法,居然连一名普通的小毛孩也不放过。”凌天云一见小和尚如此回答,他心里顿时有一些不爽。不要说小和尚的师父不妙和尚与自己有过节,就是他本人也与叶吟风二人有冲突。他只不过是信口开河就那么一说,反正就是要找出一个借口将小和尚教训一番。 南宫纤尘秀眉的一挑,她定定的打量着那闻言脸色微微的变的小和尚。她当然也知道凌天云只不过是信口说说而已,却不料那小和尚还是脸色有一些变化。虽然那小和尚脸上的变化那是细微,细微得让人无法察觉,但是南宫纤尘那双直透人心聪慧的明眸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小和尚脸上细微的变化。 “笑话,小僧修炼的乃是我西域密宗的佛功,哪里是什么邪魔功法。凌天云想要打架就直说,用不着绕弯子,小和尚我奉陪就是。是单挑还是你们三人一起上啊,小和尚我又怕过谁来的。”不戒心中一震,他不由得摒弃了心中那种杂乱的不耐,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一语成畿,居然说中了自己的状况。不过,他也不能承认,让天下知道了,自己便会得到整个江湖的追杀。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对视一眼,不戒和尚今天怪异的表现让他们心中更是疑惑不已。除了对方身上那杂乱无章的气息,还有对方那怪异的举动,他们仿佛觉得此时的不戒和尚换了一个似的。并不是那个沉静如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小和尚不戒,此时的小和尚易怒,仿佛情绪被火油灼烧过般。 不戒和尚心中的秘密被凌天云信口开河般的说中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他决定放弃自己抓住的那名少年。免得引起这三人的注意,所以他只好胡乱一阵说辞,不管对方怎么怀疑,只要不怀疑自己真正的秘密就行了。他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明显就是给凌天云看的。 凌天云双眼微微的一眯,他心里也是暗暗的寻思着,这小和尚不知道玩什么花招。明明知道以一敌三胜算不大,却还是要口出狂言,至于那被小和尚扔在地面之上那昏迷的少年,已经被他忽略了。他不明白,这一大清早的,小和尚提着一少年急急行走,又是为何。小和尚来到了枫林镇,他们昨夜里就已经知道了,只过因为老刀和宁不归,他们这才没有追赶那小和尚。 “你们觉不觉得这小和尚今天好奇怪?”凌天云转身朝南宫纤法与叶吟风低声说道,不过他得到的却是南宫纤尘与叶吟风的一记白眼。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居然拿自己出去试探,唉,谁叫咱是孤家寡人啊,他心里不由得哀嚎一声,大感老天爷的不公。凭什么出声卖力的是自己,这两人却是一声不吭,知道了真相也不告诉一下自己。 看到凌天云那如小媳妇委曲的样,南宫纤尘与叶吟风不禁的莞尔,幸喜凌天云已经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了。虽然他的表情之上不带着淡淡的憔悴,但是他的心情已经开始正常起来了。这不由得让他们大感欣慰,那个豪气冲天的凌天云又回来了。 “打不打,如果不打,小僧就不奉陪了,那小子如果你们看上了就给你们了。”小和尚见三人并不回答自己,他心中已然决定退走。自己的情况他最了解,再不宜动武,否则自己体内那杂乱无章的真气必定会泄漏出来。说完,他转身便展开身形掠起,那赤红的袈裟如一团红云般,飘浮在了那丛林之上。 凌天云不觉得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小和尚说走就走,而且走得如此的干脆利落。小和尚的举动不但出乎凌天云的意料,甚至连叶吟风与南宫纤尘都没有料到,看着那急急退走的赤红身影,他们知道就算再追,也无济无事了,那小和尚的修为本来就比他们略胜一筹,没有任何负担的他自然是难以追到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凌天云只好上前探视那名昏迷小醒的少年,他发现这少年除了昏迷之外,身上并不无大碍,也看不到什么伤痕。他这才放下心来。 小结巴觉得自己做了一梦,梦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妖怪将自己塞进了那妖怪的血盆大嘴里,他惊恐的大喊着,绝望的惊喊声让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气呵成斩妖魔(下) 青绫决然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手中寒芒一闪,便向自己的颈际刺去。然而,她没有等到那匕首入肉带来的刺痛,因为有一只修长的手将她的手腕给拉住了,使得她的手无法动弹分分。而绝望的她双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凄然之色,转而间流露出了一抹惊喜,她浑然不知自己的身旁立着一名长衫的中年男子。 韩立双眼里闪过一丝痛惜之色,他轻轻的拉住了这青衣少女的手腕,他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这山野丛林之中又多了一具被那魔头吸干的尸体了。对于青绫表现出那种无畏生死的气慨,他更是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对于韩立的出现,那道黑袍幽影便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这长衫中年男子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对于自己轻功的自负,他还是有一些自信的,自己故布疑阵,将那中年男子引入了岐途之中,加上自己的轻功,他觉得这中年男子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不过那幽影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惧意,那少女与那昏迷的少年已不足为惧,只有这长衫男子,他还是有这个自信击败。 青绫很是好奇的打量了这名中名男子,这男子脸色白皙颉下无须,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这让她委实疑惑,虽然心中有诸多的疑惑,但是她还是选择沉默,手中的匕首也是一滑,没入了那袖套之中。她将那昏迷不醒的唐七扶好,知道唐七并不无大碍,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九幽教的余孽,居然还不死心,朗朗乾坤之下还妄想做那等惨绝人寰的事来。简直就是天理不容,放下你手中之人吧,今日某家就要代天行道,铲除你这等邪魔恶徒。”韩立脸色一沉,朝那默然不作声的幽影喝道。随后,一身磅礴的气息滚滚而出,那修长的身影立刻变得伟岸起来。 “粲,粲,两袖清风撼昆仑。想不到你我会在这里见面,想当年,我九幽教遭你等所谓的正道人士围攻巢杀,你们正道人士又可曾有一点慈悲之心。不管妇孺老幼,一并巢杀。九幽教本与天下武林并无冲突,只不过你等却以正派自居,还什么替天行道之口辞,让一大门派毁于一夜之间。当你们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时,你们心里可有什么愧疚之意,天下万物皆有其生长的权力,凭什么你们是正,而我等就是邪。” 那幽影几乎着咆哮说道,因为愤懑而使得浑身不住的抖颤,那对幽然如灰的眼眸里更是泛出一层层令人心悸般的猩红光芒。那宽大的黑袍也在他那声咆哮之际猛然间一涨,变得鼓了起来。他手中的那道纤影却不依然死死的抓在手中,而那如枯枝的五指更是狂涌而出丝丝浓黑般的气息。 “邪魔之人也配谈论正邪之道,可笑至极。”韩立双眼一凝,那修长的手掌平平推出,一股狂啸如浪般的气劲从他的双袖之中滚滚而出。两袖清风也并不一定是指那些官吏的作风,也可以是韩立隐藏在双袖之中那崩然裂天般的气势。 幽影那死沉的脸色之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他挟着那手中的纤影,而身形如一阵猩风狂刮般,朝韩立扑来。扬起的左掌之上激射而出丝丝死气更加浓烈起来,宽大的黑袍如包裹着无尽的死气,源源不断的灌输在了他的左掌之上。幽影夹风而来,扑面而起的却是那阵令人作呕的腥风血雨。 韩立双手一舞,如刮起了阵阵寒风,将对方激涌而来的腥风尽数拍开,而他脚下一错,扬起的劲风猛然间一涨。腥风如盖般笼罩而来,但是韩立却是脸色不变,身影如芒般,激荡起了数股哧哧作响的破空。他扬起右手,一股难以察觉的淡青色气劲由此而出,而他的左手却是朝那幽影右手抓住的那纤影探去。 腥风对眼前的这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那幽影脸色一沉,双眸里的猩红色越发的郁浓起来。他身形一转,避开了那修长的手,使得韩立抓了个空。但是韩立却是不放弃,左掌朝前一抡,一个淡青色的气圆成形,却又如炸开般化和了数柄气剑,朝那幽影周身激射而去。他身影一逼,右手如影随行般朝那被抓住的纤影落去。 幽影一退,枯枝般的五指化作五支犀利的长勾,从那指尖之中流转着难以察觉的死沉之气,那死沉之气化作了一道巨大的蛛网般,朝那数道气剑迎击而去。嘶嘶之声的不绝于耳,两人的身影就此错开,但是两人的双眼里却是露出了凝重之色。刚一交手,就平分秋色,虽然他们并没有全力而赴,但是两人都知道,只因为那道被抓的纤影。 韩立风轻云淡而立,他周身流转的气息源源运行而不衰,那鼓起的双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瘪了下去,但是却有一股暗暗的流动如龙的气息一直萦绕而起,在那并不起眼的衣袖之中。袖里藏乾坤,又如何不可以撼昆仑,双龙游袖里,剑气裂天地。他立于那白盐般的晨霜之上,却不曾将那白霜踏碎,唯有那脚下的败草之上映出了一道刺眼的阳光。 幽影身形微沉,双足之下,落叶沙沙作响,周身死沉气息环绕不绝,一双猩红的眼眸里泛出异悚的光芒,却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而那形如枯枝的五指已经松开了,隐藏于那宽大的衣袖之中。 两人相互对峙着,唯有那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浓,金色的晨阳挥洒而下,两人的身上如蒙上了一层火焰般。只是不同的是,韩立的身上弥漫的却是一缕直耀人心际的利光,而那幽影的身上却是如披上了一层枯黄的萎意之光。 两袖清风化胆气,五指鬼气凝生死,两人相遥而望,一股股气息激荡的破空声在他们周身炸响。而他们脸色却是巍然不变,似乎他们拼的只不过是体内那口气般,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气劲化形针锋相对之后,他们的体内更是一片紊乱。气劲化剑相迎而击,鬼气如枪激射如龙。 脸色一黯,韩立身形一窜,两袖清风猛然间开山而起,他的身影卷着那滚滚而起的气浪朝那幽影而去。而那幽影却是脸色一凝,他的身影随着那宽大的黑袍一鼓,他的身影便硬生生的在韩立的眼前消失,连同那被抓在手中的那道纤影也消失了。看到如上诡异的情形,韩立双眸骤然间一缩,他没有想到这黑袍幽影居然凭空消失了,这让他聚起的全身真气没有任何的目标出击。 就在此时,“小心”一道尖锐声响在了韩立的耳中,接着幽冷如寒的气息朝他的后背袭来。猝不及防,韩立也没有想到这幽影居然消失之后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只能仓促间双袖一转,朝自己的身后迎击而去。 随后,韩立的身影如陀螺般旋转了过来,他的反应已经更快了。然后他分明看到了对面那幽影的双眸里一层猩红之中掺杂着一种令他也感觉到了心悸的光芒。那是一双如死神般的眼瞳,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没有死亡也没有生机,应该说就是漠视。漠视一切生命,漠视一切情感,同时也漠视自己。 与那对诡异的眼瞳对视之后,韩立的大脑突然轰的一下如炸开般。接着他听到了布帛划破的声音,那声音虽然轻微,却听在他的耳中如此般的尖锐。五道冷凝的悚寒的气劲从他的双袖中穿梭而过,狠狠的击在了他的前胸之上,那五道死气萦绕的劲芒在他的胸口炸开,使得他口中一声沉闷,喉间血气翻滚。 韩立的身子狼狈般的后退了几步这才停了下来,而他嘴角上更是溢出一丝鲜艳夺目的血迹,好血迹在这刺眼的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醒目。五道死气劲芒在他胸口势如破竹般窜进了他的体内,让他的生机刹那间如停顿了般。他还感觉到了几股死气肆意的破坏着他体内的真气,让他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萎靡不振。 那幽影一击得手,他身形一转,枯枝般的五指再一次的凝起,聚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朝韩立的头顶抓去。死亡的气息笼罩而来,纵然是那朝气蓬勃清晨,还有那和煦如暖的朝阳挥洒天地,但是韩立却感觉到不任何的生机,他只觉自己被笼罩在一间阴气弥漫的空间里,那空间便是那幽影五指凝成的死气。 心中涌起一阵怅然,韩立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般。他的体内一片紊乱,那股股死气不住的摧残着他的生机,而他体内的真气更是一遇到那股股死气便纷纷避退。没有绝望,也没有奢望,只有那淡淡的平静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眸,韩立的嘴角微微的一扬起,一抹讥笑流露而出。 幽影依然狞笑的眼色里泛出郁浓的猩红光芒,他无视那长衫男子的讥笑,他认为他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那一掌凝聚了他这几日里从死人身上吸取的精气,别人称之为死气,但是在他的眼里却是美味可口的佳肴精气。这种精气对他可是裨益得很,更是对于活生生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恶梦了。 风起了,霜融了,沙沙作响的树枝扬起了漫天的落叶,朝四面八方纷纷扬去,一缕和煦的阳光从那树枝间穿透而过,落在了那幽影的身上。此时,一股灼烧的热意从那挥洒而下的阳光里卷起,直向他的左手而去。那是一种微不可察的灼意,但是对于光热无比敏感的他来说,这无异让他心中一震。 他急急的一收手,一仰头,却见一名沉雄的汉子从那树枝之上凌空跃下,那沉雄汉子的手中光芒一闪,却是一柄幽幽漆黑的柴刀。那道灼热之意的光芒正是从那柄幽幽漆黑的柴刀上反射而来,落在了他的左手之上。那柄幽漆的柴刀朝他的左手狠狠的斩来,幽光漫映,柴刀沉风雄气而来,那柴刀窄而厚,却是挟着崩然的气劲而下。 幸亏缩手及时,幽影心中一寒,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大意,险些被那沉雄的汉子斩掉左臂,他身影急退。然而那道沉雄的身影却紧逼而来,柴刀厚厚的刀身已经不在那阳光之下,却泛出一层暗淡的碜人光泽。那汉子右手一旋,柴刀如刮起了一阵暴风般,朝那幽影席卷而而去。 一刀光芒映四方,暗影的光泽笼罩而下,那柴刀宛若一柄神兵般,将那幽影的周身锁定住。一道刀芒一闪而过,那刀芒如青龙吐水,又如春蚕吐丝般,看似慢,实质快,慢得让人只看得见光华缓缓而起,快得却让人眨眼间即逝。 第六百一十七章 刀劲剑芒战邪指 一道犀利无匹的气劲从那柴刀上迸射而出,直向那道幽影的左手挥斩而下。而那黑袍幽影却是心中一凛,他急急的后退,脚下虚空一踩,他的身子便疾速后退而去。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道犀利无匹的气劲如附骨之蛆般,如影随行的紧贴而来,他只觉心中冒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悚意来,周身气息猛然如火山喷发般狂涌而出。 只是他的动作虽快,但是那中年汉子的目光如炯,脚下大步一踏,那一踏如踏破了他与那幽影之间的距离般,那一步踏来,仿佛无视空间的阻碍,那一步踏来如天神蹭地般。激烈的气劲翻飞而起,柴刀再一次的喷吐出一股淡幽刀芒,紧逼而来。中年汉子的脸上古井不波,但是那伟岸如山的身影却顶天立地般。 “嘶”的一声,幽影的身子被那柴刀之上迸射而出的气劲给锁定住,那柴刀无视一切空间距离,瞬间就落在了他的衣袖之上。顿时,一声布帛撕烈的刺耳声响起,那衣袖之上的布帛在那柴刀的气劲之下炸了开来,粉碎的布帛絮片从他的手臂之上纷纷飞起,如这树林之中迎着那阳光的舞蝶。 小结巴悠悠的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三人,这让他心里更加害怕起来。他以为这三人就是那小和尚的同党,他双眼里难掩惊恐之色,但是这三人却没有任何的举动,这让他更加迷惑了。看着这三人望着自己,他心中又不禁的一紧,好像那三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还有那小和尚又跑哪去了。 凌天云与叶吟风双眼里好奇的望着这名眼露惊恐之色的小毛孩,他们心里更是奇怪的很,这小毛孩看起来很是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小和尚不戒扔下这小毛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开始这小和尚还对这小毛孩要紧的很,可是转眼间却扔下了这小毛孩。只有一旁的南宫纤尘双眼里却露出了沉思,这小毛孩看似寻常,但是那对眼眸里却泛出一抹异样的光泽。 “喂,小家伙,那和尚抓你干吗呢,是不是要收你为徒?”凌天云见小毛孩眼露惊恐之色,他不禁好奇问道。而那小毛孩却是一脸的茫色,听到凌天云的问话之后,他眼里惊恐之色开始淡了。不过却依然带着警惕之意,似乎并不能确定这三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看到这小毛孩的举动,凌天云心里不禁的一乐,这小家伙还有一些可爱。 见这小毛孩没有回答,他想再问一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烈的惨叫声响起。那惨叫如黑夜里的鬼嚎般,让人听见了不禁的有一种毛骨悚然般的感觉,那声音就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处。听到这个凄烈的惨叫声,使得三人心中更是一惊,他们听出来了,那道凄然的惨叫之人显然受伤导致发出惨叫。 小结巴一听到这惨叫,他双眼里的惊恐之色又涨了几分,他的脸上更是泛出了无比的苍白之色。他当然知道这惨叫声,昨夜里山寨里就传出了这样的惨叫声,接着他们就发现了一具被吸干精气的尸体。莫非这山里还的有妖魔鬼怪不成。 那道凄烈惨叫声之后,一阵破空之声由远至近传来。这阵破空声带着几股令人悚然的气息,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更是无比的震惊,随后,一阵腥臭气息扑鼻而来,那是一种尸体腐朽般的恶臭气息。一闻到这股恶臭气息,叶吟风与南宫纤尘脸色不由得一变,他们心中已然知道来者的身份了。 果然,不到几息的时间,一道黑袍的幽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道幽影激射如箭般,朝他们掠来。而看到那道幽影出现之后,叶吟风反手一抓,那无锋铁剑豁然而手,而南宫纤尘更是提气一凝,一副如临大敌的举动。凌天云虽然大感意外,更是他看到叶吟风与南宫纤尘的举动,他也‘呛’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宝刀。 “鬼啊!”小结巴一看到那道幽影出现,他惊恐的大叫道。他鼻尖涌来那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让他大脑一阵眩晕,他双眼惧意毫不掩饰,全身也不住的瑟瑟发抖。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黑袍幽影就是昨夜里杀害山寨老六的那人,就算是清晨,他看到这如鬼魂般的幽影,他也感觉到了无比的骇意。 三人全身凝起了狂运不止的真气,他们看到了那道幽影在那树枝之上激射而过,随着那幽影摆动的衣袖,便有一股恶臭气息弥漫而开。他们也看到了那幽影的左袖一片血迹,从那幽影的左臂处流出了汩汩黑血,那衣袖更是破烂不堪。那幽影一现身便发现了他们,他的身影在那树枝之上微微的一顿,如一只漆黑的乌鸦般立于那枝头之上,双眼里猩红之色正打量着他们。 几道闪烁的光芒从那幽影的双眸里一闪而逝,随后那幽影苍白如粉的面容上泛出一抹狰狞之色。他本来的方向便不是朝那三人而去,不过他脸上狞色一闪之后,他便一挥衣袖,身子嗖的一声,如一支射出的箭矢般朝叶吟风三人而来。 源源不断的九阳真气运行在自己的体内,凌天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刚一开始,他一闻到那股恶臭气息,他的大脑顿时涌出晕眩,而他体内的真气则自发朝他体内经脉运行而上,如纯如阳的真气很快就将那种晕眩的不适给消除殆尽。他心里也知道了那幽影的身份,必是九幽教的余孽。 还真的是有缘啊,叶吟风心中暗暗的感叹道,他与南宫纤尘在饶州的时候就遇到了九幽教的余孽。那时的他还很弱,那两名九幽教余孽几乎让陨命,他使出浑身底牌,这才与南宫纤尘逃出升天。眼前的这名九幽教余孽实力显然高于饶州遇到的那两名,而且比那两名恐怖不止十倍。当然,叶吟风已经不是当日吴下阿蒙了,面对着这受到重伤的九幽教余孽,他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怯意,更何况他们还有三人。 在凌天云涌出纯阳的气息之下,还有叶吟风那清柔和煦的气息之下,南宫纤尘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凌天云身怀佛门至高无上的九阳真气,可以碾压一切邪恶气息,而叶吟风身聚道家造化天地的太清真气,可以净化一切污秽气息。加上玲珑谷的千机之妙术,三人同心,撼动一名受伤的九幽教余孽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幽影强忍着左臂上涌来剧烈的痛楚,他心里也不由得懊恼万分,也不知道那柄柴刀是什么材质所造,更不是知道那粗糙的汉子是什么功法。那柴刀劈来,他却无从躲避,左臂硬生生的挨了一柴刀。若不是他将体内的死气萦绕于左臂之上,那一刀之威必然会让他的左臂斩断。而他凭借着如鬼魂穿梭般的轻功,受伤之后急急逃跑,说不定那粗糙汉子再来一刀,自己必定会身陨于此。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展开身形逃走,那粗糙的汉子却没有追来。摆脱了身后那粗糙汉子之后,那幽影便向那深山处掠去,只是他没有想到掠出了不过几息的时间,便看到了三人。两男一女,一名蓝衫少年,还有一名玄衣劲装少年,那名少女则是青衣着身,从那三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无比精纯的血气。对于这样精纯的血气,他大为欣喜,虽然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怅意。自己掠来的那少女给他一种更加纯洁无瑕的气味,不过老天对他还算错,错过了一名纯洁无瑕的少女,却遇到了三名血气精纯的少男少女。 他身形如飘浮着一团黑云,立于那树枝之上,他双眼里开始泛出了一层贪婪的猩红之色。那三人看起来也是武修,不过以他的此时的修为也不足为惧,虽然他左臂受到重创,但是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富贵险中求,如果抓到了那三人,不要说他的伤,甚至还会让他的内力更上一层楼。 躺在地面之上的小结巴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急急的爬了起来,躲在了那三人的身后。他连看也不敢看那黑袍幽影,这大白天的居然还冒出了鬼,他心里也不禁的替这三人担忧着,毕竟那可是鬼怪啊。寻常人哪里是鬼怪的对手,这世间更真的有鬼啊,他不住的祈祷着,希望来个神仙将那鬼怪抓走。 三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也知道这九幽余孽实力高深,一场血战不可避免。而那黑袍幽影也是双眉一皱,看这三人的架势,似乎还真的有一些棘手,不过心里的那股贪婪还是占据了上风,让他摒弃了一切杂念。他身形一晃,衣袖一摆,一团诡异的黑云从那树枝上飘落而下。 还未等那幽影落下,凌天云率先朝前冲去,他手中的宝刀一扬。股股如纯似阳的真气狂涌而出,鼓起职山丘沟壑般的手臂立刻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宝刀映着那耀眼的阳光,周身雾气翻滚涌动,他手中的宝刀已然逼进了那幽影的身前,随着他脚步一前,宝刀一抡,一团耀眼光芒即刻化作了千万支箭矢般刺进了那团黑云之中。 叶吟风双目一凝,蓝衫轻轻一挽,无锋铁剑挽起一朵朵幽然的剑花,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长剑激荡而起如一阵轻风拂起般。而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那团黑云的身影,铁剑微颤,而他身影如风,却转到了那黑云的另一边。 黑云落下,未见那幽影有什么动作,凌天云只觉自己激射而去的刀芒如刺中了一团棉花般,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身形一转,如一陀螺般以左脚为中心,宝刀即刻刮起了一阵芒风般,千缕万缕的刀芒卷着那刺的光芒再一次的刺进了那幽影的黑袍之中。 叶吟风伸出左手食指与中指,在那铁剑的剑身上轻劝一抚,随后一股磅礴的真气从那他的双指上激荡而开,随着他右手掌心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那无锋铁剑之内。“嗡”的一声剑吟,一团幽芒之花在那铁剑之上如炸般绽放而开,他长剑遥指,进刺入那黑袍之中。从他掠起,到他来到了那黑袍身后,一气呵成,仿佛浑然天成。 剑气如芒,刀劲如滚,两柄兵刃夺人先声,强强联手都攻击在了那团黑云之中。然而当他们的兵器一触到那黑袍时,却见那黑袍猛然间鼓起,黑色的布帛宛如一道铜墙铁壁,激荡的死沉气息从那黑袍之内激涌而出,而一根形如枯枝的手指宛如那只剩骨骼般,又是一根骨骼手指而现。 那是那幽影的大拇指与食指,只见那鼓起如气墙的黑袍里骤然而现,那幽影脸色狞色一闪,他飞快的曲指一弹,朝那一刀一剑分别而去。其速度极快,其气势极悍,而其手势极诡。 第六百一十八章 小哑巴扬刀斩魔 虽然那朝阳斜挂在天空之上正发出和煦的光芒,但是小哑巴还是不禁的打了个寒颤。望着眼前那烟雾缭绕的大山,他没由的感觉到一种惧意涌露而出,那大山虽然他也曾经来过多次,但是每一次都与今日不一样。今日的那大山里弥漫着一股令他从心底感觉到悸意的-寒冷,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一个劲的往那大山里跑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有几条细小的鱼儿在游动般,虽然着他的步伐的加快,体内的那几条小鱼也游动得更快。他不知道体内游动的是什么,但是他感觉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反而让他全身充斥着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般。有时那几条小鱼化作一股暖流流淌在他的体内,有时那几条小鱼盘踞在他的腹下。总之,他觉得这一切妙不可言,但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步伐如梭般,他一头就钻进了大山之中的丛林里,丛林里的雾气更是朦胧浓郁,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不过他想要望穿那雾烟之中时,他发现自己腹下的有条小鱼优哉游哉朝他的双眼处游去,他只感觉到自己双眼里一片清凉,而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透过那雾烟看到前方的一切。 这让他既兴奋又不知所措,当他闭上双眼时,那股清凉的感觉就此消失,而他体内的那条小鱼也嗖的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小腹之中,然后盘踞在小腹里。耳边传来了动物走动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清晰入了他的耳中。他知道那是一只野兔出来觅食,旁边还有一几只山鸡正在啄食。 感觉到身上那怪异的变化,他也不知道是高兴不是担忧。关于这一切,他也曾问过自己的邻居老刀。可是老刀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告诉他一切答案让他自己去寻找。他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那几股气流化作的小鱼有什么作用,虽然他感觉到身体里充斥着无穷的力量,还有自己外外界的感识更加敏锐之外,他并没有发现身体里的变化给他带来其他的好处。 还有他也觉得自己爬山也更为敏捷了,以前这大山在他的眼里就像高不可攀般,不过在他的步伐之一,似乎感觉这大山也没有那么高了。自己从到山脚下,然后进入那山腹之中,居然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在以往,没有两个多时辰,根本进不了那山腹之内。那高耸的岩石,在他的眼里似乎也不很么难攀了,他只是轻轻一跳,有力的双力抓住那岩石上突出的石块,然后身子轻轻一跃,便攀过了那岩石。 他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还有自己敏锐的感知能力,加上自己那更加敏捷的身手,都得益于体内那几股化作小鱼盘踞在他腹下的那暖洋洋的气流。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似乎那个和尚抓住自己的时候,这东西就窜窜窜的出现在了自己的体内。他开始便没有只觉得很神奇,可是发现了这东西的妙处之后,他便觉得是不是老天爷可怜自己,给了一些神奇的东西在自己的体内。 当然,他还是问过了老刀,想不到老刀的答案居然与他想的一模一样,还真的是老天爷可怜他,让他拥有这神奇的东西。一想到这里,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天底下这么多可怜的人,老天爷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呢。 虽然自己身体里出现了神奇的东西,但是对于这大山,他还是有一些本能的畏惧,那无关力量的大小,也无关那神奇东西的出现。特别是今日,他更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这大山之中真的有妖魔鬼怪,而且还是那种专门吃人的魔怪。一阵寒风突然袭来,使得他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凄烈的惨叫,那惨叫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耳边,让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只觉心中一紧,双眼不由得向四周望了望,这道凄烈的惨叫比鬼嚎还要刺耳,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那声音突兀而现,又瞬间消失,四周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不禁的感觉到有一些害怕。 这山里除了树,就是雾气了,偶尔有一只动物的走动声也不禁的让他胆颤心惊。莫名的感觉到了前方不远处有几声打斗声响,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只要有人出现,他也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心中的惧意便没有那么浓了。他寻得一处小径,便向那打斗声响处狂奔而去。 “我说两位姑奶奶,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就饶了我吧。”宁不归耍赖般的坐在一块岩石之上,他望着眼前的这两名风情万种的女子,求饶般的说道。而等待他的却是一只秀足朝他的胸前踹来,让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就在他犹豫之即,那只秀足已然落在他的胸前,一股强劲的冲击力将他踹翻。 他狼狈不堪的爬了起,却见那两名女子脸上露出了开怀般的笔意,他双眼又不禁的落在了那跳动颤抖着的两对浑圆傲峰上。雪白的肌肤,浑圆硕大又坚挺的那两对傲峰如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般,使得宁不归喉结一动,一股热流从他的下腹处涌出。而那两名风情万种的女子似乎很是享受看到宁不归这狼狈的模样,笑得更加放肆了。 妈的,早晚有一天老子会将你们这两个疯女人骑下自己的胯下,好让你们也承受一下被折磨的滋味。宁不归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不过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他在地面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般的向那俩女子走去,这两个疯女人,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山里来干吗。而且她们来就来吧,居然还不肯放过他,这让他心里很是憋屈。 “怎么不服气啊,本宫折磨你是你的福气。别的男人本宫还不屑一顾呢,再说了,你不就是一名杀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刺天盟的杀手怎么这么差劲。还是你本就是冒牌的刺天盟杀手。”那名绿裙女子扬着那姣好的面容,语气里带着不屑向宁不归嘲讽道。 好男不跟女斗,待老子内力封印解开,一个一个的找你们好好算一算这笔帐。宁不归当然也只能心里默默的想想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什么时候可以解封,那两名少年的修为还是不够一下子解开那俩女布下的封印。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一吧,总有一天那两名少年不会让他失望的。 一声凄烈的惨叫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那如厉鬼哀嚎的惨叫突兀的打破这清晨的宁静,也让双眼里充斥着玩昧之意的俩女停止了娇笑。而宁不归更是心中一颤,他没有想到这山里还有其他的人,那惨叫声中带着几抹不甘之意,凄烈尖锐的惨叫很快就消失在了这山丛之中。 两道身影一晃,那一白一绿的身影卷着无限的媚然气息朝那惨叫声掠去,却丝毫不顾立在一旁的宁不归。而宁不归看到这两个疯女人居然没有带上他,他也不急不缓,慢慢的朝那深山里走去。不过他也没有选择离开,不是他舍不得那两名风情万种的女子,而是他觉得自己做为一名男人特别杀手之王,他还是觉得跟上去比较好。那幽影诡异如枯枝般的手掌伸出,他曲指疾速朝向他攻来的那两柄兵刃弹去。而他那鼓起如皮革的黑袍猛然间如泄掉气干瘪了下来,那诡异的幽影分别弹出两指之后,他身形在空中轻轻的一飘。 一股森寒的气劲从刀上涌来,那死沉的气劲贯穿在他他的掌心,让他的掌心处有一种腐蚀的痛楚蔓延着。凌天云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这幽影的内力如此之强悍,仅仅是曲指一弹,便将自己攻去的刀劲给破开了。掌心里涌来一阵钻心之痛,他急急的一运九阳真气,如江河倒泻般涌去,这才让自己的掌心好受一些。 对于九幽教的伎俩,叶吟风早有准备,对方曲指一弹时,他便长剑一扭,从对方的黑袍间转开。而那一指却是弹了个空,虽然没有弹中那铁剑之上,但是叶吟风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劲而且腐蚀性更强的指风从自己的身边射过,那指风落在了那满是落叶的地面,瞬间那落叶化作了一淌污水,正发出腥臭的气息。 那幽影凌空一转,化枯掌来五指成钩,朝叶吟风的肩上抓来,身在空中的幽影换气转身一气呵成。那形如枯枝的五指间更是凝聚着一股更加腥臭的腐朽气息,而身子更是诡异的转了一个圆弧,其落身之下正好是那蓝衫少年。 叶吟风心中一冷,他手中的铁剑一扬,改刺为拍朝对方那只阴森森的五指拍去,而他体内的太清真气更是灌涌而入,充斥在了那铁剑之上。既然对方如此有恃无恐,那么他就要成全于他,无锋铁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而成,虽然无锋无刃,但是叶吟风依然知道这铁剑丝毫不下于这世间的神兵利器。 凌天云双目一凝,暗暗的吃了一个小亏,他一见到那幽影在空中一转,朝叶吟风扑去,他扬刀一挥,身子如猎豹般窜去,而那凝聚在宝刀之上刀劲朝那幽影的双足而去,他身子一矮宝刀平平上扬劈去,一道寒芒闪过很快就到了那幽影的足下。 对于叶吟风扬剑朝自己的五指拍来,那黑袍幽影不由得轻哼一声,一股强悍的内力灌输在自己的五指之中便朝那铁剑抓去。对于脚下的那道刀劲劈来,他在空中则是一提双足,那宝刀便平平的从他的足下劈过,却没有伤到他半分。 而凌天云显然知道自己这一刀并不能奏效,他身子朝前一滚,正那落在了那凌空而立的幽影足下。接着他手掌一拍地面,身子如一根弹簧般,从那地面反弹起来,伴随着他身子的反弹,那宝刀更是激射出一抹绚彩的光芒由下往上反劈而去。 “嘎吱”一声,那黑袍幽影的五指抓在了那铁剑的剑身之上,然而并没有出现他想象的那剑身断裂的场面。而是他的五指如抓在了铜墙铁壁之上,那铁剑无事,但是他的五指却是发出一阵骨骼交错的声响。这样的结果使得他心头不由一惊,他没有想到这看似不显眼的古朴无锋铁剑居然还是一柄神剑。 不过,时间已经容不得他思考了,因为他的身下,一道绚丽的光华由下而上朝他的身子劈来。那强悍凌厉的刀劲带着崩天裂地般的气势,以长虹贯日的速度而来,一股强烈的不安顿时涌现而出,他身形诡异一缩,那高瘦的身影立刻缩成了一团小黑云,而他身形一掠,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劈开了凌天云的那刀。 当他的身影劈开了那一刀之后,他轻轻的落下,站立在了一块岩石上,当他的身子刚一立稳,他只觉背后一道强悍的劲风袭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很多年后的疑惑 小哑巴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老刀,除了老刀之外还有四人,一名身着长衫的文士般的男子,还有两名脸色青稚的女子。那名长衫男子气息有一些紊乱,似乎受伤了,而那两名少女则是一脸的惧意,一副人见犹怜的楚楚之感,还有一名身着劲装的少年正昏迷不醒躺在地面之上。对于自己遇到老刀等人,他无比的欣喜,心中的不安也渐渐一平定下来了。 空气时还残留着一股腥臭气息,他清楚的看到那地面之上还残留着几滴黑色的血迹,弥漫在空气中腥臭的气息正是从那几滴黑色的血迹上散发而出。他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更是一片混乱,树枝断裂,落叶杂乱无比,有几块岩石更是被种兵刃削过般,露出了光滑如镜般的断面。 韩立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他的脸色本来就苍白无比,经过一番打斗之后,胸口受到那老魔的一掌,那苍折的脸色更加无血色了。全身的骨骼如散架般,令他不由得出了一声轻哼,流转在他体内那老魔残留的阴寒真气更是让他痛苦不堪,不过还好他本来修为就不凡,他急急运转真气,这才将体内的那残留的阴寒真气压制住,不过要想将这阴毒寒气逼出体外,倒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 一摆衣袖,他也没有看那从天而降的老刀,他向那小宫女走去,发现小宫女只不过是被那老魔打晕罢了。他在那小宫女的头顶上轻轻按揉着,那小宫女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怎么,小宫女一看到韩立的面容时,不禁的哇哇大哭起来,抽噎着的香肩不住的颤抖着。 韩立安慰了了好一会,这小宫女才停止了抽噎,不过那梨花带雨般的面容里还流淌着几条泪痕。青绫见状,不禁的涌出一丝苦涩之意,自己本能的惧意让自己觉得很没有用,若不是这长衫文士出现,自己恐怕是血溅当场了。看着那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她的心里不禁的暗暗一叹。 “小女子青绫谢过两位前辈相救之恩。”青绫将自己内心的恐惧定了下来,她朝那粗糙的中年汉子以及那长衫文士盈盈万福说道。而老刀则是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一摆笑说道:“能够得到玲珑谷一个天大的人情,倒是某家赚来了。小丫头就不必多礼了,那魔头逃走了,我等也不可掉以轻心。” 韩立则是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笔意,他并没有回答那青衣少女。并不是他不想回答对方,只不过他这一次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连那九幽教的余孽都打不过,而且自己还被那魔头摆了一道,这让他很尴尬。不过身旁的小宫女倒是会察颜观色,她很快就调下下整好了自己的心境。 “青绫姐姐,我叫夏蝉,你可以叫我蝉儿。今日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是不是啊。”小宫女举袖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朝青绫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笔容说道。对于这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她也充满了亲切感,这可能就是共患难后劫后重生的同鸣吧。当然她也看到了那名昏迷不醒的少年,她只为那长相英俊的少年或许是那少女的恋人。 小哑巴的到来让这欣喜的局面更加生动了,而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些人的焦点。他眼里只有老刀,对于其他的人他还是有一些羞涩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用一种他所不理解的目光望着自己。 老刀的双眼里流露一丝意外的光芒,他没有想到小哑巴居然如此胆大,一人也敢孤身闯进这深山之中。不过他心里也有一些欣慰,小哑巴的表现让他意外之余又生出几分敬意。要知道这深山之中可是危险重重,除了那山林里的猛兽豺虎,还有九幽教余孽的身影。 韩立也好奇的打量着这孤身闯入深山里的那小子,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这少年的体内蕴含着一股磅礴的气机。但是他再一次细看之下,却发现这少年分明就是一名普通的少年,那少年体内那若有若无的气机也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知道这少年应该就是那枫林镇里普通人,他还看到了那少年惊恐未定般的神色依我残留着。 小宫女与青绫两名少女也很是好奇的看着这穿着普通,而且长相也更是普通的少年,那少年应该比她们小不了多少岁。却有如此胆色孤身闯入这深山之中,这让她们不由得刮目相看。青绫身为武修,她当然知道那少年的体内蕴含着一股磅礴的气机,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感觉似乎是一种错觉。看这少年的举止,也并不算是一名武修高手,所以她也不确定这少年是艺人胆大还是真的懵懂无知。 老刀走到昏迷不醒的唐七身边,伸手探了探那劲装少年的脉息,他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沉重,这少年显然是受到了极重的内伤。不过眼下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一把将那昏迷不醒的唐七提了起来,然后向韩立说道:“那魔头应该还没有逃得太远,要追的话可能来得及,韩兄带他们回镇子吧。” 韩立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也受到不小的内伤,也必须找一处地方好好静养。随后,老刀便将那昏迷不醒的唐七交到了韩立的手中。然后他又朝那小哑巴问道:“你是随我一起去追那魔头,还是随他们一同回枫林镇。” 小哑巴低头寻思了一下,然后他便朝老刀打了个手势,“啊,啊”了两声。对于小哑巴打的手势,以及他的表现,两女很是意外,她们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会是一名哑巴,这让她们更加刮目相看了。而韩立内心里也是震惊无比,居然是一名哑巴,他当然也看出了这小哑巴打的手势,显然小哑巴选择与这名粗糙的汉子一同,而没有是选择回到枫林镇。 老刀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波动,他朝韩立等人打了个招呼,提着他手中的那柄幽然如漆般的柴刀但带着小哑巴离开了。看着这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韩立的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而那两名少女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小哑巴居然不打算与他们一起回枫林镇,也而还要在这深山里。不过细想之下,那老刀的实力摆在那里的,那小哑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黑袍幽影居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刚一立稳,身后就涌来了一道强悍的刀风朝自己的后背袭来。顿时他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种刀风还真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是那名粗糙的汉子手扬着一柄柴刀将自己的左臂斩伤的。这使得他心中一惊,身形一起便朝另一块岩石而去。 然而当他的身子再一次立稳,他定睛一看,却发现袭击自己的并不是刚才的那名粗糙的汉子,而是一名衣着普通长相也普通的少年。那少年脸上洋溢着一抹青涩,看年纪也不算大,虽然那少年朝自己袭来,但是他分明看到那少年的眼里有一抹微微的惧意,正立在自己刚才所立的那块岩石之后,手握着柴刀正瑟瑟发抖着。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更是吃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出手袭击的居然是一名普通的少年,这让他们不由得哭笑不得。不过他们也认识这少年,不就是昨夜里出现在老刀家里的那名少年吗,对于这少年的出现,他们有一些意外,不过他们很快就放下了心,因为这少年都出现了,那么老刀也应该就在附近。 一名粗糙的汉子从那山林之中走出,而他的出现更是让那黑袍幽影心中一惊,他惊魂不定的眼神正望着那两手空空的汉子,却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么。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普通少年的手里时,他才知道原来那汉子的柴刀什么时候居然给了那少年。显然那粗糙的汉不打算出手了,如果那粗糙的汉子不出手,那么自己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黑袍幽影眼珠不住的转动着,他拿不定那粗糙汉子在想什么,不过当他看到那粗糙汉子似乎将自己的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看热闹的作风。而那名普通的少年则是双眼里惧意毫不掩饰,不过从这少年的双眼里还有一抹兴奋的光芒,如此矛盾般的目光那幽影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到。以前他所遇到的不是憎恶就是害怕,却从来没有遇见过碰到他还有兴奋的目光,这让他有一疑惑了,这少年到底兴奋什么劲啊。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哪里还会不知道老刀的打算,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还有那手握柴刀瑟瑟发抖的少年。那老刀显然要磨砺那少年,锻炼这少年的心性以及对敌的勇力。遇到了一个比自己强大百倍的敌人,没有强大的意志力,根本无法取胜,所以那少年似乎也在受着煎熬。 小结巴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的光芒,他没有想到这小哑巴居然手里还有武器,可是他却是什么武器都没有。他也没有想到这小哑巴居然有这样的勇气,连那妖魔都可以举着刀向着,然后再瞧瞧瞧自己,居然如一只被打瘜的赖蛤蟆一样,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他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苦涩之意,他抿了抿嘴唇,突然脑海里一个冲动的想法涌现而出。 那小哑巴都可以拿着刀指着那妖魔,为什么自己却不可以,自己还有一名师父呢,那可是传说中的高手呢。如果自己畏畏缩缩站在另外两人的身后,算什么男子汉,以后自己再和这小哑巴比试,自己岂不是要弱对方一头。想到自己在那枫林镇的镇口处与这小哑巴比试,都是平分秋分不分上下的,可是如今碰到这妖魔,自己又怎么可以弱上对方一分。 于是乎,这小结巴头脑突然那么一热,他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而这个举动更是一直影响着他。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然后在这山林之中捡了一根与剑差不多的树枝。然后,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与那小哑巴站在了一块,然后他便拿着那根与剑般长的树枝,也学着那小哑巴的样子,遥指着那妖魔。 小哑巴也没有想到这小结巴会站出来,而且与他站在了一块,看起来这小结巴的意思要并肩做战了。他朝小结巴一个善意的笑意,不过那笑意却难掩他心底深处的惧意,他的双腿也在不住的发抖着。小结巴也很害怕,他看到这妖魔,那是真的妖魔啊。他的脚也在不住发抖着,举着的树枝也摇晃不止。 很多年以后,已经披上了龙袍的红脸汉子从那山贼的手里接过了一份牒报,那是关于“燕云十八骑”的牒报。从那牒报里,一串串的名字在他的双眼里闪过,这些名字都有姓有名,却有两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名字上。只见那牒报上写着“小哑巴”和“小结巴”六个字。他不明白,为何这两人没有姓,只有两个代号。 第六百二十章 小哑巴大显神威 看到这荒唐的一幕,却是出其的静,静得只有那晨吹过带动树枝发出哗哗的声响。天无言,地也无言,阳光无言,那云也无言,唯有那两名少年正瑟瑟发抖着与那浑身萦绕着异悚气息的黑袍幽影对峙着。他们的脸上呈现出难掩的怯意,但是他们双眼里却是坚定不移的目光,而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他们觉得这好像是出于他们的本能。 黑袍幽影很是惊诧的目光落在了那两名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上,那只是两名普通的山村少年,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出彩的地方,甚至他们连武修都不是。可是他们还是站在了那幽影的对面,手持着自以为是天下最锋利的神兵,与那幽影对峙。幽影很想放声大笑,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连笑都笑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这样两名普通的少年对峙着。一名少年手里拿着一柄幽黑如漆的柴刀,更可笑的是,另外那名少年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根枯枝。他们还真的是看得起自己,某不是以为自己就是那武道至极的巅峰高手。他双眼里露出了一抹狞然的寒光,脸上因为气极而变得涨红起,本来就苍白异然悚然的脸色此刻间变得涨红起来,要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凌天云与叶吟风双眼里除了一丝难掩的钦佩还有对这两名少年的好感,要知道这可是名震天下九幽教的魔头。而这样的两名普通少年却能与之遥遥对峙,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定力,他们知道这与实力无关,与身份亦无关。南宫纤尘扬起一双美目,好奇的望着这两名少年,不过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那如春的黛眉之下是一张精致如玉般的脸庞,神圣的光泽油然而生。 “好,好,好。”老魔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当然不是在夸这两名胆色过人的少年,而是气极恼怒。曾何时,他在江湖之中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多少人见到他都要绕着圈子走开,甚至连与他碰面的胆色都没有。而如今,虽然他虎落平原,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啊,更何况还是两名他伸手就可以碾死的小蝼蚁。 老刀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对于那两名少年的表现,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般,而那两名普通少年的生死也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般。那厚实的身躯岸立于那阳光之下,粗糙的皮肤和那凸起如磐石般的胳膊,无不充斥着磅礴的力量。 老魔见那粗糙的汉子没有动手的意思,他脸上狞色一现,既然这两个小家伙找死,那么就怨不得别人。谁不好惹,偏偏要惹上他,他要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之类的话是多么荒唐的,他也让在场所有的人知道,九幽教会再一次强势而起,天下江湖一定会听到九幽教那赫赫凶名。 黑袍幽影身形一晃,伸出了枯瘦的五指便朝那扬刀而立的小哑巴扑去。凌空而起的他卷起了一阵狂风腥雨,朝那两名少年笼罩而去。他五指化爪便朝小哑巴的天灵盖抓去,以这两名普通少年的修为,哪里还躲得了他那凌厉的一击。满是信心的他对自己的一爪很是得意万分,不管如何,就算那粗糙汉子与那另外两名少年要相救已然来不及了。 感觉到了一阵腥臭的寒风扑来,小哑巴不禁的心中一紧,他看到了那黑袍幽影凌空而下,朝自己所立之处笼罩而下。随后他看到了那森然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悚然的笑意,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幽影,他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扬着柴刀仿佛被吓傻了般,没有任何的动作。而一旁的那小结巴更加济,那团黑云凌空而起时,他几乎就要扔掉自己手中的枯枝想要逃开,却不料他只觉自己的双腿不听自己使唤般,如生根了一动也不能动。 老刀见状,他双眉一皱,却还是没有出手的迹象,他不出手并不代表他就是真的不出手。“劈柴横木,断桩。”短短的六个字从那老刀的口中道出,而他的双手虽然一直环抱于胸前,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双手相抱的力度不禁的加大了。 没有人知道,小哑巴当初连一把柴刀都拿不起,刚开始他以为不就是一把柴刀嘛。后来当老刀将自己手中的柴刀交给了他的手里,他只觉手中一沉,那柴刀几乎就要脱手而坠,然后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将那柄厚厚的黑乎乎的柴刀握住。老刀见他握住了柴刀,便教他如何劈柴,什么横劈之法,竖劈之法,所有劈柴的招式都教了个遍,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对于劈柴是多么的厌恶。 那一天,他终于劈开了一根碗粗的木头,可是那切口却是横七八竖的一片狼籍。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木头劈开的,可是却并没有得到那老刀的表扬,而且还大骂了他一顿。直到有一天,他将木头劈开的切口变得无比的光滑之后,老刀让他将木头拦腰劈断,碗大的木头要拦腰劈断比那木头从中间竖劈而下要难得很多。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劈断了多少根木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掌上磨出了多少年血茧,只是他知道,对于这样的生活他开始厌倦了。整天就知道劈柴,他以为老刀是一名真正的高手,可是他最后发现这老刀却是一名劈柴的高手,他有失望过,他也有过沮丧,不过却还是没有放弃。老刀教镇子里其他人的时候,他偷偷跑去学,不过被老刀发现了,却将他狠狠的揍了一顿。 白天劈了一堆堆如山般的柴,被老刀拿去街上卖掉了,然后老刀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根比一根还要粗的木头。夜里,小哑巴连做梦都在劈柴,不过他也知道有一天夜里,他的体内里仿佛多了一种东西,那东西强行进了他的体内,然后便在他的小腹下盘踞着。他并没有将这当一回事,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忘记了这件怪异的事了。 直到有一天,他被一名长得很漂亮的和尚用手捏住了他的颈脖子,他感觉从那和尚的手里突然钻进了一股如气流的东西,那东西如一根引线般,让他小腹之下的那种东西如火山喷发般一下子就爆发而出。开始他有一些害怕,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他问了老刀,可是老刀却没有回答他,说什么答案要他自己去找。后来,在惶惶之中,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还是选择忘记这事。 劈柴的刀式,他早就熟稔于胸了,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老刀声音,他本能的双手举起了柴刀。而他眼前的这名黑袍幽影就是一根比他劈过诸多木头里更大更粗的木头,而与往常一样,老刀会举起木头不住的翻滚着让他劈。眼前的这黑袍幽影不就是一根会动还会翻滚着的粗壮的木头吗。 小哑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将柴刀扬过了自己的头顶,他右腿微微的朝前一迈小半步,而他的身子则成了一副绷紧的长弓。当他扬起那柴刀时,他发现自己腹下的那团团暖暖的气流仿佛遇到了什么刺激般,突然哗的一下朝他全身各处而去,他顿时就有一种百骸舒畅的感觉涌来。 腹下那气流纷纷的朝他全身涌来,而他觉得手中的那柄柴刀好像与他的身体相通般,他居然感觉到了那柄柴刀发出了一声欢愉的大笑。这一发现让他倍感惊奇,这柴刀居然还会笑,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刀也会笑的。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自己的双臂上涌来,向那手中的柴刀灌输而去。 老魔脸上狞色越来越浓,他的五指化爪正好落在了那小哑巴的头顶上空,却不料那小哑巴手中的刀正好也举到了头顶。他看到那柄幽漆的柴刀正好朝自己的五指迎去,他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不屑,这少年显然还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什么绝世高手,居然也敢拿着柴刀朝自己的五指迎来。如果是那名粗糙的中年汉子,又或者是别的人,他还有一些忌惮,不过换作了这普通的少年,他更是肆无忌惮的五指朝那柴刀狠狠的抓去。 小结巴浑身不住的发抖,他没有想到这令他恐惧到万分的黑袍男子居然不怕那小哑巴手里的柴刀,而且还用手向那柴刀抓去。但是他看到小哑巴毫不畏惧的扬起了柴刀,他只觉一股豪气在胸腔里荡漾,他扬起手中枯枝也向那黑袍男子的足下扫去。不过他却是将自己的双眼闭上了,他害怕却没有退缩。 “嗞”的一声,小结巴的耳朵里传来了声怪异的声响,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道沉闷的哼声,而他也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枯枝扫了个空。那沉闷的哼声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受到一点的伤害,这让他又惊又喜,他急忙睁开了双眼。他一看,却发现那黑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落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而他也发现那黑袍男子的右手上有一道血迹,一股恶臭气息正从那黑袍男子的左掌上弥漫而出。 黑袍幽影又惊又怒,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五指一触到那柄柴刀时,却有一股磅礴的气劲从那柴刀之上迸射而出。本来自信满满的他在他那五指全力一抓之下,不要说普通的兵刃,就是连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刃在他的全力一抓之下也要断裂。可是他没有想到从那柴刀身上迸射而出的气劲势如破竹般将布满在他五指间的真气给击破,然后一举将他的手掌划破。 从那掌心里传来隐隐的作痛,虽然他伤的并不重,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伤在了一名普通山村少年的手里。他双目狰狞的光芒丝毫不掩饰,这一下让他恼怒至极,他哪里受到过如此般的屈辱。他身形一晃,一摆衣袖,一股狂腥的恶臭化作一道强风巨浪般,朝那两少年涌去。 而那小哑巴却是秉承一贯的作法,他见那黑袍幽影再一次向他扑来,他扬起柴刀就是一顿猛劈。只见他手中的柴刀横劈竖劈,一道道刀影呼呼作响,向那幽影迎击而去,此时的他心无杂念,只将那扑来的幽影当作了一根会翻动的木头罢了。而他也觉得体内那气流如注般在他的经脉各处肆意流转,让他有一种舒坦的感觉。 只见刀风层层,那普通的少年巍然不动,不管那黑袍幽影怎么扑来,而且还伴随着阵阵腥臭的气息,那少年就是身心专心,手中的柴刀上劈下劈横劈竖劈,那转动的手腕灵活无比。直将他身旁的那小结巴看傻了,而小结巴也暂时将恐惧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的眼里只有那翻转如飞的柴刀。 黑袍幽影更是憋屈的很,他不明白为何那少年丝毫不受自己气息的影响,一般的武修一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尸气,必然会身中尸毒,可是这少年却是一点事也没有。不管自己如何进攻,对方就是扬着柴刀一阵猛劈,扬起的刀风霍霍作响,让他无功而返。 第六百二十一章 秋意浓浓情却淡 想到自己的表现,小哑巴浑身还在不住瑟瑟发抖着,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凶名远扬的大魔头啊。而自己哪里知道会毫不顾忌的冲上去,那时的自己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到现在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如果不是那黑袍幽影自动退缩,如果不是邻居老刀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他便会一直以为是在做梦。 没有人知道小哑巴心里那翻起云涌般的心悸,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大的胆色提刀上扬遥指那魔头。别人无从得知,就是他自己都想不通,如果非要给他一个说法,那么那粗糙的中年汉子应该就是他的倚仗。就算有那中年汉子的倚仗,他想他也不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般冲上去。 不要说小哑巴心神恍惚,就是连小结巴也是心神震荡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凑哪门子热闹,居然与那小哑巴并肩与那魔头对峙着。那小哑巴有高人倚仗不假,可是他小结巴根本就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贼,甚至连山贼都还不如。他哪有这个资格与那凶名远扬的魔相对峙,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借给他这个胆,也许老天真的可怜他借给了那个胆,经过这个表现,他也被人刮目相看。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气势恢宏的开场白,然后了无生趣般的结束了。而且还是因为两名普通的山村少年而结束的,这看似滑稽可笑,但是没有人觉得这好笑。相反所有的人都这两名少年赞赏不已。寻常的江湖武修见到这名魔头那可是要绕道走开的,可是这两位主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胸口抵在那魔头的爪下。 “哎哟,本以为有一场好戏看的,却不料被两名小毛孩给搅和了,真没劲。”两道姗姗来迟的身影扬起那风情万种般的眼眸朝众人说道。却是两名身着不同颜色宫裙的美少妇,她们前胸敞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那媚惑的双眸里泛出熠熠光泽,让人不敢直视。两名女子一扭柳腰一摆一摇的朝众人走来,顿时间这山野丛林之中弥漫着一股旖旎的香艳气息。随着那两名女子的到来,笼罩在山野之中的腥臭气息这云消烟散。萦绕着的淡淡雾气也开始充斥着一股令人心醉般的香郁气息,让人不禁的心生涟漪。 叶吟风与凌天云脸上不禁的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那两名风情万种的美妇他们可是认识的,特别是凌天云。那名身着白色宫裙的美妇可是让他与义兄赵匡胤吃尽了苦头,而那绿色宫裙的那美妇不正是那晋阳皇宫里的胡贵妃又是谁。只是他没有想这两人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看起来这荒山野岭越来越热闹了。 “哎哟,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呀。怎么,那黄河的水还没有把你淹死吗,居然还跑到这里来了。真是有趣的很,那位红脸大汉呢,怎么不见他呀。”那白色宫裙的美妇一见凌天云,顿时眉开眼笑,她一摆身姿,前胸那两只雪白玉兔更是跳动不已,而她则是有意无意的微微一矮身子,众人正好看见那深不可测的沟壑,两只浑圆的肉球一览无遗。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并肩而立,对于那两名美妇的身份早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他们并没有上前搭前,既然是凌天云的旧识就让凌天云处理好了。不止是叶吟风与南宫纤尘没有搭理,就是连那粗糙的汉子也是风轻云淡般的立在一旁,两名绝世尤物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却是置之罔闻般,无动于衷。 小哑巴则是睁大着双眼,他没有想到清晨引起枫林镇轰动的这两名绝色女子也来到了这深山之中。惊奇之余的他不禁的咽了一下口水,他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落在了那两对雪白的傲峰之中,他觉得自己手中的柴刀快要拿捏不住了。 不过众人之中却有一人脸色大变,那人就是小结巴。那个一辈子萦绕在脑海里的噩梦,那个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面容,那个他第一次就被吓破胆的女子,眼前的这名白色宫裙的美妇就是让他心神俱损的那人。他大脑里突然“轰”的一声,他只觉自己的大脑如雷击中般,轰鸣之声响个不停。 他将这张脸深深的刻进了自己脑海中,就是那人化成灰,他想他也认得。只不过这时的那张脸比那时的那张脸多了几分妩媚,而少了几许冷厉。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子再一次的瑟瑟发抖起来,纵然是刚才面对着那凶名远扬的大魔头,他的心里也没有如此害怕过。第一次看到那些山贼血肉横飞的场景,就是拜眼前的这名白裙美妇所致,相信对方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 “真巧啊,见过贵妃娘娘。”凌天云并没有搭理那白色宫裙的染芊荨,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那胡贵妃的身上,我后向后者打招呼着说道。他并不知道小宫女也在这深山之中,不过对于遇到胡贵妃他心里也有隐隐的愧意,毕竟自己答应过对方要照顾那小宫女的,可是现在连那小宫女的踪迹都不曾寻到。 “凌少将军别来无恙啊。”那在贵妃一挺好毫不逊于染芊荨的胸脯媚意一笑说道,“想不到这晋阳一别我们又在这边关荒野之地见面了,不过甚好。”她接着又说道,似乎也没有提那小宫女之事。 “想不到我们还真的有缘呢,还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呢。上一次的事,是本宫冒失了,不过呢忠人之事。凌少将军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与小女子计较什么吧。”染芊荨那媚惑众生般的笑意一绽放而出,这萧瑟的秋意顿时淡了几分,都说女子是有那无尽的春色,看起来这句话还真的没有说错。 “凌某哪里敢与圣使计较什么啊,上一次的事侥幸而已。”凌天云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脸皮之厚的女子。不过他倒没有真的计较什么,毕竟自己与义兄赵匡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胡贵妃与这白莲教的圣使搅在一起了。当他看到这两人身上流转着一股相似的媚意时,他就明白了。这胡贵妃也是出自白教莲,其身份地位应该与那白裙染芊荨差不多。 “哎哟,凌少将军还真是真正男子汉,弄得本宫都对你倍有好感。”染芊荨一拍自己那跳动的胸脯,那股媚酥的劲更加郁浓了。而她身边的那胡贵妃却是白了一眼,轻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叶吟风道心清明,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两名女子修炼了媚惑之术,以她们身上的媚意横生,可能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火候。而他本就是道家心法,对于这种媚惑的功法最是相克,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狠狠的吃了一惊,因为那两名美妇提到了独孤傲雪。 “听说这枫林镇里来了一名女神医,而我姐妹俩就是想找这位女神医。不料这女神医进山采药了,我姐妹俩也进山想找到那女神医。不过那女神医可是各位的老相识了,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她的身份吗。”染芊荨那纤约的身姿在这阳光下的雾气里显得格外妖娆,仿佛那雾气里的精灵般。 “不错,我们要找的就是独孤傲雪。”胡贵妃望着凌天云说道,至于她们为何要找独孤傲雪,她们却是只字未提。而凌天云一听,也是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独孤傲雪也出现在了这枫林小镇里,而且还当上什么女神医。这让他很是疑惑,不过他也想到了那姚家母子,想必她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部医典。 对于独孤傲雪,叶吟风比凌天云要了解多一些,他也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南宫纤尘。至于南宫纤尘也想见一见这名与自己齐名的绝世女子,她不禁的眉头一动,虽然她那微小的动作却还是没有逃过叶吟风的眼光。 独孤傲雪一人行走在这深山之中,她的脑海里不时的涌现出了一道白衣无瑕般的人影,虽然她知道那人就是燕龙星。但是她的记忆失去,她也不记得自己与燕龙星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燕龙星的感觉越来越淡,反而她的脑海里占据着一名蓝衫少年的身影。 她长叹了一声,她便不是真的想上山采药,因为她感觉到了两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这山林之中。她是寻着这两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这山林之中,一股无比精纯如阳般的气息,而另一股则是清柔惬意的气息,这两股气息出自何人,她也心知肚白。她不知道这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当她来到了这深山之中,发现那两股气息虽然越来越浓,但是她却无法寻得其踪迹了,直到她进入了这大山的腹地。 她迷路了,她不知道在这山里转了多圈,却还是没有转出这山,那淡淡的两股气息一直萦绕在她的感知之中。深山之中的雾气越发的浓烈起来,那枝繁叶茂的丛林里更是连阳光都只有稀稀的几点落下。而这山中不时的传来猛兽的吼声,她也有想过走出这深山,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转了很多圈却还是无法走出,一直在这浓雾之中打转。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山坳时,眼前的景色却是一亮。只见眼前一片红火的枫林,那一片片的枫叶挂在那树枝之上,如一团团火焰挂着般。绚丽的枫叶,漫片的赤红火焰仿佛要将这山林烧尽般。如此壮观的枫林,却是让她心中郁结浊气一散,原来这山中还藏有这么一处美景怡人地方。 然后,她便看到了一条身影从那枫林里走来,那人一身白衣,就是连靴子都是洁白的。那道白色的身影仿佛那火焰之中一道雪人般,那雪人却不曾被那火焰融化,而独孤傲雪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噙着暖煦笑意的那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面容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修长的身影在那白衣的衬托之下尽显飘逸之姿,那人便是燕龙星。 “傲雪,可算找到你了。”一道和煦如暖的声音落在了独孤傲雪的耳边,使得独孤傲雪微微的一怔,随即两朵红晕般的飞云落在了那如玉的脸颊之上。她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声音她也不知道在耳边回荡了多少次了,可是今天听来,她却觉得有一些陌生。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俊逸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却让自己丝毫高兴不起来。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眼前的这人如此般的陌生,只是她知道另外一张稍逊的面容开始占据着她的脑海里。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一场秋雨一阵寒 老刀带着小哑巴与小结巴回到了枫林镇,而叶吟风与凌天云一行人陪同那白莲教的两名媚惑众生的圣使去寻找独孤傲雪。还有一条人影姗姗来迟,那人就是普通汉子却有不普通的身份,那人正是宁不归。 对于宁不归的到来,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感到意外,只不过他们看这杀手之王出丑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谁也没有想到刺天盟的杀手之王会沦落到被两名女子欺负到没有一点尊严的地步,不过这杀手之王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倒也让他们放下了心。他们也知道,这两名风情万种的白莲教应该心血来潮捉弄了这杀手之王罢了。 一行人在这山中转悠了许久,依然不见那清冷孤傲的女子,倒是一片如火般舞动的枫林让众人眼前一亮。而隐隐的叶吟风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熟悉的气息之中还带着淡淡的女子清香,使得叶吟风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已然猜到了结果,燕龙星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深山之中。 寻找独孤傲雪无果之后,一行人又回到了枫林镇,当他们回到枫林镇时,本着艳阳当空的天气,突然涌来了一阵瑟瑟的寒风。堆积的乌云铺天盖地般的涌来,瞬间就笼罩在了这枫林镇的上空。云层虽高,但是可以看见那厚厚的云层里累积了一场寒彻的大雨,令枫林镇的百姓不禁的一缩脖子。 积云高垒,秋风刺骨,瑟瑟的寒风将这树枝上的枯叶尽数吹落,飘飘如飞的枯叶转转翻滚,最后才不甘的落于地面。所有枫林镇的百姓都知道,这一场秋雨之后,秋收已经进入了尾声,而北方的那些契丹蛮子便会肆意南下。就如这场秋雨般,老天爷酝酿了许久,一年一度最难熬的日子也将要来临。 家里成山成堆的木柴,老刀一身粗布褂子,敞开了他那结实的胸肌和垒起的胳膊。他扬手一挥,一根粗壮的木头应声而开。那木头的切口处光滑如镜,而那木头更是均匀避开,有一种难言的美感充斥着。而今日,老刀的屋里除了那经常光顾的小哑巴之外,还多了几名客人。 叶吟风一行人,还有韩立等人,则于那两名白莲教的圣使,却是对这茅草小屋很是不屑,当然没有留下。不过那杀手之王却是留下了,这还真的如他所愿,那两名白莲教圣使居然没有折磨他。小宫女与凌天云等人见面之人,极不情愿的被胡贵妃带走了,而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也知道了小宫女的身份,白莲教的圣女。此时的小宫女还不算白莲教的圣女,据说要开窍之后才能真正成来白莲教的圣女。而且小宫女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净无瑕。 不管如何,如果说起往事,总会让人唏嘘不已。凌天云当然想知道老刀与父亲之间的故事。他也想知道管家老庞的下落,他本来想直接抵达朔州去寻找归义军的下落。归义军郭大帅也就是郭怀安的父亲与凌家关系密切,所以他认为管家庞伯一定会投奔归义军。只是凌天云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却是让他来找这名西域的男子。 小哑巴去打酒了,与他一块去的还有那小结巴,两人来到了这枫林镇里唯一的酒肆。要想听故事,不喝酒怎么行,这当然是小哑巴的想法,不过他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故事一定要与酒相伴才会更有滋味。他向小结巴打了个手势,想问一问,不过他又说不出,那小结巴当然不明他的意思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人那愉悦的心情。 当小哑巴与小结巴来到了酒肆时,他们看到了两人坐在那酒肆外的木桌长凳之上。那是两名气度不凡的公子模样的少年,一名公子身着白衣,兴趣间透出一股子纤尘不染般的仙气,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而另一名一身华丽的锦袍,一副雍容富贵的气派油然而生,这两名公子模样的少年都是长得无比的俊美,甚至比那寻常的女子还要俊美几分。 两名如此气度不凡的公子出现在这普通的酒肆之中,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所以小哑巴与小结巴更是印象深刻,两人打完酒便往回奔去,他们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刀与那些客人们关于他们所见到的一切。 “燕公子重新获得美人心,可喜可贺。”钟剑鸿双眉一扬,举着那粗糙不堪的酒杯朝燕龙星说道。而他对面的那白衣少年则是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沉思,他便没有回答对方,而是将那酒杯举起,头一仰,那酒已然入肚。 “你的影子什么时候动手,那粗糙的汉子可不简单。西域的活佛可不是很么好杀的,再说了凌天云等人也在这枫林镇。”燕龙星举着那空酒杯朝钟剑鸿目光灼灼的说道。他看着那粗糙的酒杯,还有那脏污的桌凳,他的心里没由得涌出一丝厌恶,这让他很是意外,不知道为什么,他那高高在上如仙般的心境居然会受到这世间俗物的影响。 “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那西域活佛才好完,那不戒小和尚没有杀死那活佛,就由我钟家来代劳。到时小和尚也欠我钟家一份情,小和尚与叶吟风等人仇恨极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不正是燕公子教导的吗。”钟剑鸿并没有注意到燕龙星那颗已经泛起阵阵涟漪的凡心,他淡淡的说道。 燕龙星并没有接上对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枫林镇如此般的厌恶,他只觉得自己的道心仿佛被裂开了一道裂痕般。对于这世间的俗物,他本就不屑一顾,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些充满着污垢的破旧桌凳,他的心情就很不耐烦。这使得他心头猛然间一震,他不知道自己会出现这样的心境,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钟剑鸿双眼里在那副俊美如玉般的面容稍稍掠过,他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炽热的光芒,便即刻消逝。他并没有因对对方的沉默而感觉到有什么异状,他对面的那白衣少年永远都是那种充满着自信的笑容,那完美无瑕的气质举手间又带着一股睥睨天下般霸道的气势。不知道为什么,钟剑鸿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畸形的爱慕。 “傲雪,终于找到你了。”燕龙星想到了自己在那片枫林里与独孤傲雪相遇时的情形,他对她说道。然而,他并没有等到那清冷绝艳般女子那欣喜的面容,也没有等到对方那如鲜花绽放般的笑容。他等到的却是一张冷艳的面容,那陌生的目光还有那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他的心里一阵微微的刺痛。 他捏着手中的空酒杯,难道自己心境出了问题是来自独孤傲雪吗。独孤傲雪是冷清绝艳的傲,而燕龙星出是来自骨子里的傲,他视天下所有苍生为俗物,而他才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人。他容不得自己的身上有任何的瑕疵,更是容不得那曾经与自己并肩遨游江湖的女子与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生疏感。 天下争霸,冠绝江湖,都是他想要的,来到了这世界上,他就要让自己再一次的证明自己。叶吟风,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出了三个字,而这三个字更是让他有一种暴怒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想到这三个字时,就立刻想要对方的命,上一次自己差点就杀了叶吟风,如果不是自己骨子里的傲气作祟,想必这世间也没有这个让他如梗在咽喉般的蓝衫少年了。 摇了摇了头,燕龙星还是将自己内力里的那些杂念摒弃,独孤傲雪又如何,天下又如何,四大古武门派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要被自己踩在脚下。脑海中的那种不适和厌恶这才开始慢慢的消散,而他的双目里更是熠熠生辉。心境提升了,似乎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那度数不高的糟酒喝起来也不像是喝水般的感觉了。 钟剑鸿哪里知道他对面的这名白衣无瑕少年进行了一场天人交战,只不过就在这瞬间,他只觉得眼前的这白衣少年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了。而他则是自顾自饮着,也没有替那白衣少年倒上一滴酒。并不是他不想倒,而是他曾听这白衣少年说过,这世间的酒喝起来都是索然无味,到时候他会酿造出那种真正的美酒来。 用这世界上最美丽女子的鲜血,与那这世间最珍贵的仙果,这样的酒酿出来才是人间佳饮。当然,钟剑鸿也不知道对面的这白衣公子有没有酿出这人间佳饮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运气可以喝到。不过他觉得在这枫林镇,能够喝上那么一坛酒,那也是不错。毕竟这可是边关塞地,山野荒村的地方,随时会死人的。 秋雨如一姗姗来迟的美人般,乌云积压之下,最终还是来了。细细的秋雨织成了一张清柔的大网,那网带着无尽的肃杀冷冽而来,那雨带着几分郁沉的气息而来,那雨轻盈而又飘浮,就像那美人步着迤逦的步子般。 钟剑鸿望着那茅草屋外的细雨,斜雨溅而入,卷着一股寒意而来,他身为武修虽然不惧那冷冽的寒意,但是他觉得在这萧索的荒野小镇里,能够遇见这么一场卷着肃杀气息而来的秋雨,那也是不错的。随后,他意外的看见燕龙星独自给自己填一杯糟酒,一口将那酒饮下,最后燕龙星一句话也没有说,独自离开了那酒肆。 秋雨之中,那道白衣的人影渐渐的融入了化丝成网的细雨之中,依然是身影飘逸,依然是纤尘不染,只见那道白影一步一踏,已然在数丈之外,而转眼之即,却又消失在了钟剑鸿的视线里。“哟,人间霸业,醉拥美人,哪一样不是这世间男儿的梦想。可是你为什么却偏偏选择另一条路。”钟剑鸿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只有连那秋雨的声音都掩盖了。而那酒肆的掌柜却是以为的这锦袍公子喝醉了,不禁的看了那锦袍公子一眼,更是他一转眼间,却发现那白衣公子与那锦袍公子都消失了,而那乌漆抹黑的木桌上却多了一锭正闪闪发光的银子。 一场秋雨一阵寒,随着这场秋雨的加入,边塞的气候也越来越寒冷了。这一场秋雨,让燕龙星的心寒到谷底,却也让他得到了重生般。这一场秋雨,让钟剑鸿莫名的感慨起来,秋雨之下杀人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而身处枫林镇的平民百姓却是难解紧锁的眉梢,因为这场秋雨之后,他们将面对着一场比寒潮更加恐怖的劫难。 一场秋雨一阵寒,万里河山万般景,莫令儿郞孤塞外,铁马换来枯白骨。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两袖清风撼昆仑 雨丝如线,织成一道天网,而秋风如刀,将这枯黄的树叶尽数斩落。在这如此寒彻的冬日里,在这丝丝如线的秋雨之下,枫林镇却还是有人外出,仅仅是为了抢收那还未来得及被淋湿的庄稼。仅仅也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块地了,但趁着那庄稼还没有完全打湿时,将这些都收回家中。 孙二娘就是这群人之中的一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如丝的细雨打在她的身上,却不曾将那身粗布衣给打湿,那雨水只是在那衣袂之上一滑,便形成了一颗小小的水珠,滚落在地了。也许是老天爷在可怜,也许是自己对土地的虔诚打动了这老天爷,反正,她觉得什么都有,而她不禁的望了望只有那片如池塘般大小的地,趁着天还没有黑下来,应该可以收完这庄稼。 身边一名虎头虎脑的小子也在帮忙,看着那本着稚嫩此时却还着几分粗糙脸色的小子,孙二娘的心里莫名的一酸。家里还躺着自家的男人,去年北面的契丹狼骑来打草谷的时候,自家男子便被打断了脊椎,到现在也瘫痪在床。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怨言,虽叫自家男子还杀了一名契丹人呢。自家男人却还活着,不过也赚了,这枫林镇的民风本就是彪悍,谁还没有受过什么伤。 要说苦,也可能是苦了自家的这小子了,才六七岁的年纪,与寻常孩童一般,都要帮着家里做一些家务。不过自家小子明显比其他同齿的孩童要懂事得多,自从男人瘫痪之后,那小子就变得有一些沉默寡言了。让她这个做娘的倒是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要怪就怪那些契丹人,怨天怨地怨命,都没有什么用。 “娘,那里好像有一个人,好像受伤了。”孙小二扯了扯娘亲的衣角,然后手指了指一隐蔽之处战战兢兢的说道。孙二娘顺着自家小子的目光而去,看到了一名年轻人倒在了那草丛之中。虽然秋季,但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草,居然还没有完全败倒在地。而那名年轻人却躺在那草丛之中,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气从那年轻人的身体上弥漫而开。 看惯了生死的枫林人来说,这样的事都是小事,更何况秋季之后,迎来更加寒冷的冬季。那时候才是最难熬也是最考验枫林镇的时候,因为冬季伊始,契丹人又要开始流窜在这枫林镇的附近,烧杀掳掠无一不做。那年轻人只不过是受伤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受伤了,孙二娘犹豫一了下,要不要上前探看一下。 好一个秀气的年轻人,孙二娘心里莫名的一颤,在这枫林镇里都是一些粗犷的汉子,像这样秀气的年轻人还真的少见。那那眉毛,还有那抿紧的嘴唇,只过那脸上还残留着一血艳红的血迹,破损了那秀气。孙二娘知道这名年轻人应该不是契丹人,契丹人的长相都不是带这般秀气的,契丹人甚至比枫林镇的爷们还要粗犷许多。 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孙二娘带来了一名受伤的年轻人,当众人看到那年轻人的模样时,心里都会不禁的啧啧称奇,好一名秀气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与那几名来到枫林镇的外乡人一样,长得可俊了。有的人打趣着孙二娘,莫不是自家的男人没用了,用了一个苦肉计把小白脸光明正大的领回了家。 孙二娘又气又恼,又羞又烦,不过看到那张俊秀的面容,她觉得所受的委屈很快就云消烟散了。不过幸喜的是,自家的男人孙二倒是没有什么,对这名突然出现在自家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恶意,还报以一个善意的笑容。不过那笑容里却透出一抹无奈的苦涩之意,那眼神里却是充斥着浓浓的怜惜。因为是孙二的婆娘,所以这枫林镇的乡里乡亲都叫孙二的婆娘为孙二娘,当然这枫林镇上的居民对称谓也没有什么。孙二的儿子就叫孙小二,就是那小毛头,一个名字也代表不了什么。被孙二娘救回的年轻人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报以一个腼腆的笑容,对于孙家人的救命之恩,他也没有提出报恩之类的,大抵就是那种大恩不言谢吧。 而孙二娘的心里也没有什么不过看到那年轻人腼腆的笑容,她有的时候会突然恍惚一下。这笑容看起来很迷人,也很干净,她自己都忘记了问这年轻人是怎么受伤的,也忘记了这年轻姓啥名啥,为何会来这偏远的枫林镇。孙二娘没有问,孙二也当然不问了,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除了看那屋梁上发呆就没有别的事做了。 那秀气的年轻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太重的伤,他吃了一些孙二娘做的食物,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而他也将自己为何重伤的事说了出来,他将自己的经历说给了那孙二娘听,也没有刻意的避开那躺在床上发呆的孙二。 原来这年轻人姓钟,来自朔州,其家里是经商的,这一次带着几名随从出外游玩的,却不料遇到了契丹的探子。自己的随从都被契丹人杀了,而自己却侥幸逃了出来。他也是慌不择路,居然逃到了这枫林镇来了。看到那年轻人那悲戚的脸色,还有那沉痛的目光,孙二娘选择相信了他。 于是乎,这位钟姓年轻人就在孙二娘家住了下来,他偶尔也会出转转。只不过这几天秋雨绵绵,仿佛那无处伸冤的怨妇般,没有完没了的下着。那年轻人也没有急着要回去,有时与那孙小二聊聊一外面的世界,有的时候还会帮着那孙二娘做做家务。这名年轻人倒没有一点富家人的架子,似乎比较和蔼可亲,就像他那腼腆的笑容般。 枫林镇的人都知道了孙二娘家里多了一位年轻人,而且还是一名长相很俊秀的年轻人。虽然孙二娘家里还有男人,可是那男人却是废了,有没有男人还不是一个样。枫林镇的民风彪悍,乡里乡邻的也免不了胡说八道。虽然对于乡里乡邻流言蜚语,孙二娘也有委屈,可是这年轻人那腼腆的笑容一展开,她就觉得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有的时候,她也会莫名的在那年轻的屋前来回走动,那年轻人住在自家院落里偏屋里,本来是用来堆杂物的。后来她将那年轻人救回了家,她便将那杂物房给收拾了一下,给了这年轻人住了。不知道为何,她觉得看到这年轻人修长的背影就暗暗出神。自家的男人自从重伤之后,她那方面的事就从来没有经历过了。 而家里来了这么一名长相俊秀的年轻人,这难免让她那枯竭的心田再一次的点燃起了灼灼的火苗。枫林镇民风彪悍不假,但是枫林镇的民风却不是开放,孙二娘心里总觉得这年轻人有一股魔力将自己吸引住般。 好年轻人却恪守礼节,丝毫没有任何的越轨之举,对那孙二娘也是彬彬有礼,对那躺在床榻之上的孙二更是尊敬有加,对孙小二也是亲和爱护。他还不时的教那孙小二识字,偶尔也会帮孙二娘做做家务。虽然在秋雨刚开始的时候,庄家已经尽数收完,也没有什么家务活要做。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下了多少天的雨,那年轻人就在孙二娘家住了多少天。这场秋雨也将另外的一批人留在了这枫林镇中,就是凌天云等人。谁都知道,一股暗潮在这枫林镇涌动着,不止是一些江湖人士出现在枫林镇,还有一些化装的契丹人也偶尔从枫林镇趁趁而过。那些陌生的面容都是从枫林镇趁趁而过,偶尔停留,却只在那镇里的酒肆里喝上几碗没有什么劲道的糟酒,然后这才匆匆离开。 “看起来这枫林镇还真是风云际会,平空多了这么多的武修出现在这里,还真是给枫林镇增添了不少光彩。”老刀双目凝望着那火炉,发出嘶嘶声响的火炉之上正温着一壶酒,郁浓的酒香气息随着那火炉之中的火焰旺盛而肆意弥漫。在他的屋落里豁然有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影,当然还有那老太监韩立了。 小哑巴与小结巴被派出去监视这枫林镇里来往之人,他们不时的会回来趟,将自己的见闻说给老刀听,应该说是比划给老刀看。出现在枫林镇里的陌生人哪里会注意这两名毛头上子,而他们也没有完全刻意去隐瞒自己的行踪,所以枫林镇里出现的陌生人都被小哑巴与小结巴两人汇报给了众人。 “无非就是想从我们的身上探出关于黄公宝藏的线索,这些人也真是阴魂不散啊。”凌天云无奈的笑道。而他身边的叶吟风却是愁眉不展,似乎正在寻思着什么,或许因为那青衣女子不在自己的身边有一些不适。南宫纤尘主仆二人并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之中,这主仆俩分别之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将叶吟风等人撇外了。 “你们觉不觉得这些江湖人士,还有一些陌生的武修也罢,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而与我们针锋相对的钟家却是不见人影,除了燕龙星与钟剑鸿在那酒肆里出现过之后,钟家的人就彻底的消失了般。按照钟剑鸿的性子,以及钟家对黄公宝藏势在必得的决心,钟家不可能会不派人。”叶吟风双眼里流露出炯灼的目光,向众人说道。 “这很正常,钟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钟家也不能确定我们是否得到了那黄公宝藏的地图。所以钟家将这些信息散布出去,就是要让那些江湖武修来打前锋,而他们钟家却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凌天云双目一凝,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以他与钟家交手的经历来看,他觉得这解释应该说得通。 “其实你们都错了,钟家并不会派人来干扰你们,反而会暗中相助于你们。直到你们找到了真正的黄公宝藏地图之后,钟家才会与你们正式决裂。这其间钟家不会插手你们的一举一动,不过钟家会让知道这些秘密的人都消失。”韩立手中玩弄着那粗糙的瓷杯,而他的目光一扫这两名少年,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那粗糙的汉子身上。 “韩前辈的意思是说,钟家会派人来杀老刀前辈。”凌天云双眼里不可思议的目光毫不掩饰,他不明白杀老刀对钟家有什么好处,纵然是老刀知道了一些,但是钟家能找出杀得了老刀的高手来吗。 不光凌天云不解,就是叶吟风也是双眼疑惑之色越来越浓。他们将目光转向了那脸色平静的粗糙汉子身上,他们当然见识了那粗糙汉子的实力,而且也知道了老刀的身份,这世间如果说排出个什么十大高手,那么老刀必定可以排得上号。而钟家却是远没有这个实力,根本不可能找出实力可以与老刀并肩的高手。 “呵呵,两袖清风撼昆仑,还真的不是吹出来的。不错,在这枫林镇里,钟家首先要除掉的目标就是某家了。一来,某家陨命,对于契丹人来说有好处,二来,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三来,某家死了之后,不戒和尚就欠钟家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却是很大的,大到令你们无法想象。知我者,韩兄也,也不愧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不过一次可能要连累韩兄了”老刀不缓不急的说道。 第六百二十四章 细雨生寒入冬来 这一场秋雨让枫林镇蒙上了一层沉闷的气息,所有的人们都将心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般。不关是那些粗壮的汉子们还是那样脸色肃然的妇人们,甚至是这枫林镇的老者都感觉到了这股异样的氛围,唯有那些孩童依然露出了童真般的笑意。那一场秋雨,带给了枫林镇几分冷冽的寒意,而让枫林镇在这个时候忙碌起来了,因为距契丹人南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里,孙小二无宜是最快活的,他也不知道那名住在自己家的年轻公子哪来的钱,时不时的带着他转悠在这枫林镇的长街之上。而他也够足了嘴瘾,看到什么都想吃,而那年轻的公子也丝毫没有一点吝啬,只要他喜欢那公子就会给买。孙小二可以说是吃遍了这枫林镇的长街。看到那些与他同龄之人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他只觉自己就是那打战得胜归来的大将军般。 孙二娘家并不是住在枫林镇长街旁,离那枫林镇的大街还有一段距离,也就不到一里地的路程。和其他枫林镇里的百姓一样,错落的房屋分布在那枫林镇大街的周围,每家每户都有独门小院,虽然是土墙屋落,但也是宽敞。对于周围邻居孩童那羡慕的目光,孙小二有一些得意洋洋的感觉。 直到有一次,他听到了别得同龄小孩说他娘偷野汉子之后,他这才开始有一些委屈了。他不并明白什么叫偷汉子,他也不知道这名住在自己家里的那年轻公子怎么就成了野汉子了。不过孙小二还是比较喜欢那名年轻的公子,特别是这年轻的公子会带自己去吃好吃的,而且还会给自己买很多玩具。 山野乡村就是这样,当一件事的浪头过了,虽然还会有人烂舌根子乱说话,但是那股笼罩在枫林镇上空的郁闷气息已经开始扩散了。很多人的心里都有数,契丹人快要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契丹人都会出现。虽然每一次,枫林镇的百姓都可以击退契丹人的狼骑,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心头笼上了一层阴影,似乎这一次契丹人会来得更加的猛烈一些。 对于最近繁繁出现在枫林镇里的江湖人士,很多枫林镇的百姓也希望这些人可以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抗击契丹狼骑。但是他们心里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江湖武修哪里会将这偏远的枫林镇放在眼里,连官府都不管这枫林镇,他们也不能奢望这些江湖武修相助。只是令枫林镇的百姓感觉到欣慰的是,老刀的家里来了几人,据说是老刀的朋友。看起来,这几人就是武修,而这几人却还没有离开。 还有一件事,轰动了枫林镇,那就是一直在那枫林镇免费就诊的那名女菩萨失踪了,前几日里,那女菩萨要去进山采药却是一直也没有回枫林镇。对于这么一名没有见过其庐山真面目的神医女菩萨,很多人的心里难免有一些失落,不过这种失落也没有维持太久。以前没有女神医,这枫林镇的百姓不一样的生活下去,而那女菩萨的出现只不过在这如深潭的枫林镇里抛落了一块大石头罢了,一切又沉浸于平静之中。 在没有人会再一次的讨论关于那名神秘的女神医了,也没有人在意莫名的涌现出了这么多的江湖武修,因为马上就要立冬了。而立冬之后,枫林镇又将面临着最大的劫难,虽然枫林镇的百姓都相信,这一次也可以将这场劫难顺利化解,只不过那种笼罩在心头上的阴影也越发的浓了。唐七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过对青绫的限制已经没有了,毕竟他也知道自家公子那种禁制便没有难倒那名青衣飘飘的女子,甚至连那名蓝衫少年也只不过随手间就化解了青绫体内的禁制。他有想过离开,只是这些时间他与青绫相处的日子让他有一些不舍,就这种矛盾的心里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离开又或是留。所以他拿不定主意之下,他又要这枫林镇呆了好几天。 当然,唐七心头还是有一些阴影的,比如说那名白衣无瑕般公子,就给他终身难以磨灭的阴影。他觉得这样也不算是背叛自家公子,他也没有做出对不起公子的事来,而他往往这样安慰自己,自己心中的阴影却也更浓,无法挥却。 那山里的人不敢惹枫林镇是真的,不过并不代表契丹人也不敢惹,只不过每次都会被团结而彪悍的枫林镇百姓给击退。契丹人讨不到什么好处,当然枫林镇的人也有损伤,如果不是老刀在枫林镇,如果不是老刀教了枫林镇的青壮年一些刀法,那么枫林镇也会像其他乡镇一样,如纸般就这样轻易的被契丹狼骑撕碎。 关于庞伯的信息,老刀也是知道不多,关于那黄公宝藏的信息,老刀也没有说太多。而庞伯的下落却是让凌天云等人费解不已,因为庞伯云了长白山脚下,去了女真族部落。这样的结果让凌天云更是疑惑不已,他不知道父亲凌铎之为自己安排了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庞伯有多少关于凌家与叶家的秘密。不过,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就觉得没有退缩的可能。 枫林镇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而那风暴的中心点就是老刀的这间普通的院落。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留下,显然是为了见识所谓的契丹人打草谷的壮观景象。在白水关,也有发生过契丹人南侵的事件,不过白水关不同于枫林镇,那里有强悍的边关守军,那里天然地理位置让契丹狼骑占不过任何的优势,所以契丹人除了一心想要得到白水关之外,其它骚扰性的事件倒是鲜有。 这场秋雨下了好几天,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了,天空之上飘着如牛毛般的细雨,冷冽的寒意凝聚在那细雨之中,最后侵入了人体之中,让人觉得打个寒颤。小哑巴与小结巴两人在这雨天里又没有什么事,他们结伴出来再一次的为老刀等人打酒。 俩人就这样冒着细雨向那酒肆里冲去,而他们并没有看到迎面走来了一名年轻的公子模样的男子,还有一名孩童。那名年轻公子只是瞥了瞥那两个小毛孩,并没有在意。他打着一把黑布伞,将那如毛般的细雨尽落挡在身外。而就在小哑巴与那名年轻公子错身之即,那名年轻的公子却是不由的眉头一皱。 “钟叔叔,这个是小哑巴,镇里的人都这么叫他的。他家的邻居就是那名位教大家刀法的大英雄。”孙小二并没有看到那年轻公子轻皱的眉头,他扬着头稚声稚气的向那举着黑布伞为自己挡住细雨的年轻公介绍道。娘曾经说过,说什么吃人家嘴短,拿什么手短之类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吃人家嘴短了。所以他每遇到一人,都会向这名年轻公子介绍,当然前提是要他认识的。 小哑巴从那年轻的公子身边跑过,突然间他觉得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他从那年轻的公子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那气息里蕴含着一股浓郁的血煞气息,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气息是什么,但是他觉得这种气息让他很憎恶,但更多的是让他感觉无比的心悸。他不觉得收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那名被黑布伞挡着的那名年轻公子。 小结巴很疑惑的望着小哑巴,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哑巴会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那一大一小。不过他并没有问,他只是感觉到了自己从那年轻公子的身边错过时,一股如坠入冰窟般的冷意朝他周身涌来,不过那阵冷意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他也并没有想这么,这天气本来就越来越冷了。 年轻公子撑着伞一边与孙小二缓缓聊着,而他的心中却是莫名的一紧。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乡村少年身上流转着一股真气波动,那股真气波动时有时无,让他无法捕捉。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这名乡村少年体内必然有真气流动。显然这乡村少年发现了自己体内的真气波动,他本来可以摒住自己的真气波动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街道上出现了两名乡村少年,其中一名却发现了自己体内的真气波动。 小哑巴当然知道这名年轻的公子也是一位武修,因为他听老刀说过,身上有这样气息波动的人必然是武修。而那名小孩童,他也算是认识,就住在镇子北边,那孩童的父亲还是被契丹人打断了脊椎,常年累月瘫痪在家。他也没有听说过这家人有什么亲戚,难道这年轻的公子就是那小孩童的娘救起的那年轻公子。 这一串串的念头从小哑巴的脑海里闪过,待那撑着伞的那一大一人渐渐的消失在他的眼前,朝那镇子外走去。他这才回过神来,拉着立在一旁满眼疑惑的小结巴朝那酒肆里而去。 老刀的院落里开始热闹起来了,都是这枫林镇里的青壮年,也有这枫林镇里辈份极高的老者。他们都是为了一件而来,就是如何抗击契丹人来枫林镇打草谷,对于往年抗击契丹人,都是老刀布署,而今年也是一样。而叶吟风等人却只是旁观,并没有参与进来,他们也知道凭老刀现在的实力,不要说区区数十名契丹狼骑,就是再来数百骑,老刀也会杀得干干净净。只是他们知道,老刀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让枫林镇自立。 普能人有普通人的想法,想活的人就有想活的想法,不管是彪悍的民风还是热血冲天的氛围,这一切都是环境所逼。没有人天生就会杀人,也没有人天生就会打战。而小结巴的想法就是更简单,他只想走出山里,他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然而他做到了。命运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会让你憎恨无比,有时候却会让你欣喜万分。 不管是枫林镇的人,还是那些汇聚在枫林镇里的武修,不管是契丹人带来的危害,还是那些虎视眈眈着黄公宝藏的暗潮涌动,这一切都要有人来面对。普通人当然是于普通人来对付,武修总归还是要武修来对付,这就是规矩。没有人逾越这个规矩,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而枫林镇也有枫林镇的规矩。 叶吟风等人看着老刀手里用铁钳夹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放入了那那火炉之中,而那黑乎乎的东西一入那火炉,顿时变得通红起来,一股掀天而起的热浪从黑乎乎的东西里炸开般狂涌而出,顿时这屋落里充斥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细雨生寒入冬来,狼烟渐起掩北塞。???????”老刀喝着杯着酒,呢喃轻语道。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场滑稽的战斗 入夜寒彻,雨丝骤停,然满天云层却没有散云,暗淡的夜色里凝起一抹肃杀的气氛。枫林镇的夜里显然很静,偶尔几声土狗的撕叫声,便沉静了下去。一道黑影迎着那寒彻如刀的冷风从跃进了枫林镇,来到了那一间普通的院落里,那黑影犹如一只幽灵般,没有一点一息的的声音,时而如灵猫般在那错综的屋落腾跃而过,而时如那飞天而起的倦鸟般,投入那屋落群之中。 那是一间普通的屋落,从那屋落里传来了轻稳的呼吸声,显然那屋落里之人已然熟睡之中。透过那幽幽的夜色,那道黑影将那院落打量了一会,随后他的身影便毫无阻挡般的落进了这院落之中,那如幽灵般的身影没有一点声息般的向那房屋靠近。幽漆的夜色里,只见他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眸。 房屋内,轻稳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屋外的异状。而那黑影靠近了那房屋的窗口,却没有任何的举动,他只是伫足在那窗口旁,那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眸不时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而,这院落,这房屋里,都是寂静一片,没有任何的异状。那黑影在那窗口站了好几息的时间,却没有任何的动作。随后,他眼眸里闪出一抹复杂的光芒,他便飞身而起,掠过了那围墙,最后人黑影消失在了幽夜之间。 那院落的隔离,有两道人影静静的坐着,一道粗壮的身影,还有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那两人身处于那院落里的黑暗之中。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宛如两尊石雕般,他们就这样静坐在那木桩之上,连动也没有动一下。直到隔离那道黑影掠出了那院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粗壮的身影这才动了一下。 “真如你所料,真的有人打这小家伙的主意,不过那人显然不敢下手,忌惮我们的存在。却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人?”老刀并没有起身,他双眼里凝出一抹炯灼的光芒朝身旁的韩立说道。而他身旁的韩立却是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模样,并没有因为那黑影的离开而有任何的意外表情。 “此人只不过是来探探路而已,应该并没有存动手的心思。不过这几天留在枫林镇里的武修应该没有这精妙的轻功,此人虽然在那小哑巴的屋前伫足了一会,想必他应该还是有所企图。至于是不是契丹人的探子,这个就更不可能了。”韩立脸色平静的说道,对于那名趁夜则来的黑影,他们已经暗中留意了许久。 “不管是谁,只要对这镇子有不良的企图,就不能放过。契丹人早就把这里当作了他们的猎场了,每一年的掠夺都会增加人手,而枫林镇的百姓快要达承受的极限了。朔州那边的归义军也是自顾不遐,被契狼骑步步逼近,只能分散开来。归义军隐于朔州,更是难寻踪迹,那些武修又掺和进来,这枫林镇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放心吧,那些武修如果没有人牵头,他们是不可能在这枫林镇立足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的。眼下枫林镇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契丹南下掠夺表明上的打草谷,可是他们实际的野心又是什么,南边的恒山是不是才是他们真正的企图。” “等这次风波过了,我还是想回一西域,小哑巴还没有开窍,他体内的佛陀之力没有完全激发。到时候这枫林镇可就交给你了,那小结巴的天赋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还是比较适合传承你的衣钵。你可不要让你的两袖清风带进棺材里啊,到时可是辱没了你那一身绝学了。”老刀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朝韩立说道。 “唉,江湖武修都知道有四大古武门派,可是谁又知道凌驾于四大古武门派还有一个超然大物。真正主宰着天下命运的除了那超然大物还有谁,而我们却正是从那超然大物里走出来的,一晃都多少年了,这一切仿佛梦中般。”韩立双眼里掠出一丝沉思,他语气里带着对过往的追忆,缓缓说道。 而一旁的老刀却是沉默不语,他何尝不是这种心境,从龙隐殿走出,加入了刺天盟,而这一切都是龙隐殿的安排。最后,他决定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从刺天盟中全身而退,来到了这偏远的小村镇,过上了平淡无奇的日子。这一晃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中原都已然改朝换代多少次了,现在却成了柴荣的在周了。 “那两个家伙真的可以改变这天下局面吗,这一道一佛本就是相对立的两种理念。如果可以将龙隐圣殿消绝于这人世间,那么这天下又将是何等的精彩。是不是又会呈现出大秦时期的诸子百家争鸣的时期,可是这两人现在太弱了,现在连左右天下气运的实力都没有,他们拿什么与龙隐圣殿斗。” 老刀的语气里透出一丝隐隐的担忧,他仰头望着那聚着不散的云层,低声说道。仿佛那云层就是笼罩在这天下间的桎梏般,只要拨开了云层就可以窥得其苍穹壮景。而那云层却是滚滚而下,又呼啸而过,令人生出一分无力之感。 “你们的成长已经不错了,只是还差一个契机罢了。只要他们寻找到了那个契机,那么天下再也不会有什么四大古武门派,更不会有什么龙隐圣殿了。天下人管天下事,这样的结局应该才是最好的,这才是众望所归。”韩立的眼里掠出一丝坚定的光芒,他毫不怀疑自己的选择。 “天下人管天下事,说得那么轻巧,哪朝哪代都还不是有门阀世族支持,哪有真正的寒门成为这天下的主宰。不过百花齐放万家争鸣的时代倒是让人期待。那两人的运气还真的差,居然会出现在这个时代。不过风恋刀与完颜无敌两人的境界也差不多了,等到他们破碎虚空之际,这个契机就有了。” 夜色如沉水般,寒风仿佛低吟着,唯有那两名枯坐着的人还在低谈阔论着。而他们谈的却是这天下人所不知的辛秘,他们胸怀的抱负也在那一夜之中交谈得淋漓尽致。没有人知道,这夜里流经了多少的寒风,也没有人知道这云层之上是否有默默注视着人间的神仙,只是鲜有人知道,那个屹立在神州中那个庞然圣殿才是这片天地真正主人。 天微亮,窗外射进了一片白茫的光亮,推窗而望,满眼尽是如盐般的白霜,而东方一抹鲜红的光芒正开始变成金黄色向大地涌来。势如破竹般的气势,那一缕缕金色光芒刹那间就铺天盖地而来,一团火焰化作的大球突然从那地平上跳跃而出,瞬间万丈光芒如一柄赤红的宝剑般,从东方激射而出。 叶吟风从那赤红如剑般的光芒里看到了一抹嗜血的韵味,而凌天云从那万丈红芒里却看到了一副低眉浅笑的悲悯大佛,那是一团团被阳光染红的云彩幻化成了一尊赤红的身影。万丈霞光从那一团团云彩里穿透而过,仿佛是一尊尊佛像身披着万丈佛光降临人世间般。南宫纤尘从那初升的霞光里看到了一副红日跃海图,仿佛一条无尾的锦鲤从那天地一线间跃起,朝那无尽的穹宇而云。 而在普通人的眼里,太阳就是太阳,它不是万能,当然没有它肯定也是万万不能的。对于这入冬之后第一清晨,很多人还是选择忽视它,毕竟每一个清晨都是人生中一个固定的风景,日升日落,每天都可以看见。越是寻常可见的东西,就越会被人忽视,因为它每天都是固定不变的。 对于枫林镇的百姓还说,这一天虽然还是那么平常如往,但是每一个的心里都绷着一根弦,他们紧绷的神经不敢松下。直到那枫林镇北面的平原地带出现了一阵轰鸣如雷般的马蹄声,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而又紧张的表情,契丹人还真的准时啊。想到以往,他们心里又不禁的露出了一抹自豪感,因为枫林镇可以抗击契丹狼骑南下的侵犯。 凌天云双眼里流出了怪异的表情,他一直以为契丹人南侵而下会派一些精锐的狼骑,可是当他看清了那些纵马驰骋的契丹狼骑时却愣住了。眼前的数十骑契丹兵哪里是什么真正的契丹狼骑,可是说都是一些散兵游勇,他不明白为何这样的散兵游勇会连破边境数十个村镇,却只是遭到枫林镇百姓顽强的抵抗。 老刀眼里只有一丝淡然之色,他完全没有看到凌天云那怪异的眼神,只是他身边聚起了数十名枫林镇的壮年们却是眼含兴奋之色,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些从外地购买回来的兵刃。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道粗壮的身影上,仿佛那身影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定海神针,有了这道身影在枫林镇,他们便可以再一次的击退契丹人。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打响了,冲锋而来的契丹兵遭遇了枫林镇村民顽强的抵抗,最后他们不得不往回窜。而在这一次的战斗中,枫林镇的村民们只有寥寥的数人受作而已,却伤得不算重。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枫林镇村民们难掩兴奋的眼色,他们成双结队的高声大喝着。 “不会吧,这就是所谓的契丹人南侵打草谷。”凌天云眼里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他朝那粗糙的汉子望云,发现那粗糙的汉子正与那些打了胜仗的枫林镇民兵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天云眼里的疑惑。不但凌天云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连那些看客也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意思。 这简直就是如小孩子过家家般,就这样草草收场了,除了那些打了胜仗脸上洋溢着兴奋光泽的村民们。没有人知道,老刀的眼里掠过一丝忧色,也没有人知道,虽然晴空万里的枫林镇,此时却弥漫着一抹更加嗜血般的气息。只是这一切,却没有人注意到,纵然是心知敏锐无比的凌天云,又或是叶吟风都没有感觉到。 没有人知道,在孙二娘的带领下,那名被自己救回的年轻公子出现在了枫林镇的人潮之中。那些兴奋的枫林镇村民哪里会在意那名改头换脸了那位年轻的公子,他们的心里只知道,契丹人第一波侵犯就这样被他们轻易的打退了。庆祝胜利的村民哪里会关注多了一人,又或是少了一人他们奔向大喝,为这第一战而欢呼。 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自然不再去关注这样的战斗了,有老刀在这村子里,不要就刚退去的散兵游勇,就是再来数百契丹精锐狼骑,那也不在话下。他们干脆退回到了老刀的院落之中,只留下老刀一人在那人群之中享受着英雄般的拥簇。 年轻的公子身上穿的正是那孙二娘男子的衣服,此时的他与这枫林村里的村民没有什么区别。他慢慢的朝那人群之中的老刀慢慢靠去,但是他靠得也不急,而是随着人潮的流动而慢慢靠近。 老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名慢慢靠近的打扮成普通村民的年轻公子。 第六百二十六章 猫与老鼠的追逐 老刀受伤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受伤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匪夷所思,伤他的是一名仅仅十来岁的孩童。他看着自己胸口处,那柄插入自己胸膛中的匕首,他的心莫名的一颤,他本能的激荡起迸射的真气,但是他还是选择放弃了,因为他从那名男童的眼里看到了慌乱恐惧害怕,一时间他的心软了下来。 孙小二喜欢那年轻的公子,除了满足他的嘴瘾之外,那年轻的公子还不时的会变出一些好玩的东西来。比如自己手中的这柄匕首就是,那是一柄很普通的匕首,也不锋利,但是这匕首有一处机关,可以将那锋刃缩进那匕首的手柄之中。孙小二对这匕首很是喜欢,时不时的拿着玩弄着。 他经常会拿这匕首去吓唬其他的孩童,每当他拿着这匕首刺进别人的胸膛之中时,都会把别人吓得半死,而对方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因为那匕首的锋刃一受力就缩进了手柄里。对于这刺激的恶作剧,他可是乐此不疲,当然像他这样的毛头小孩也没有人去在意,反正也伤不到人。 老刀也发现了这名男童,拿着一柄匕首不断的刺进自己的胸膛中,一开始他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他发现这匕首里暗藏机关时,却也放下心来了。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这偏远的小山村为何会有这样的匕首出现,他只以为是那小男童在某处捡到的。加上契丹南侵的事,让他几乎就将这事忘记了。 而今日应该说是首战告捷,欢呼的村民们把老刀当作枫林镇的大英雄,一时间欢声笑语漫遍这枫林镇上空。对于这样的事,老刀本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普通人的要求就这么低,只为可以活着而活着。人群之中,他看到了那男童正在玩弄着那柄匕首,他这才记起来了这匕首的妙处。 不知道为什么,又或许是自己一时兴起,他朝那男童走去,抚摸了那男童的头顶。他的心里涌出一丝暖意,看到这些淳朴的村民们,他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教会了这些村民自保,让他们找到了自己应有的尊严。 孙小二扬着手里的匕首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枯黄的发丝胡乱的垂在自己的脑后。此时他也找不到其他孩童玩耍,而这名枫林镇的大英雄正在自己的身旁,他的心里突我闪现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别得孩童都知道了他手里匕首的秘密,大英雄应该不知道吧,能把大英雄吓一跳,应该是一件最好玩的事。 孙小二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抹狡黠的光芒,他跳到了老刀身边的一块大石头扬着手里的匕首说道:“我要做大侠,将来要保护大家。”,说完,他便扬起手中的匕首朝那大英雄胸前刺去,他觉得此时的他还真是一名大侠,而眼前的那名粗糙汉子就是那种恶人,他是来铲除恶人的。 就这样,孙小二手中的匕首就这样势如破竹般的扎进了老刀的胸膛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老刀也让其他欢呼的村民们措手不及。而孙小二更是吓得脸色发青,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手臂似乎被谁狠狠的一撞,以他的力道,要想将匕首刺进一名粗壮汉子的胸膛里,几乎是不可牟的。就是自己手臂被人狠狠的一撞,手中的匕首这才硬生生的刺进了那大英雄的胸膛里。 年轻公子从老刀的身边掠过,他双眼里凝着一丝寒意,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从那粗糙的汉子身边走开。而那被吓得脸色发青的孙小二几乎就要大哭起来,他不明白为何这把刀此时会失灵了呢,他真的不想要伤人的,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伤人啊,何况那人还是拯救枫林镇的大英雄。 溅出的血迹将老刀的衣襟染红了,也将那吓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孙小二那青色的脸庞染红了。没有人会想到这突如其来来的变故,欢腾的场面顿时沉静下来了,村民们双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那一大一小俩人。 匕首刺进了老刀的心脏之中,让他有一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而流转在他体内雄厚的真气却没有激荡而开。他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这柄看似普通的匕首却最终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纵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难以刺进他的胸膛,自己却被一名十岁的男童手扬着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静,很静,静得可怕,孙小二双眼里露出骇然的恐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不过是一次恶作剧而已,他伸开了握住那匕首的手,身子不住的颤抖着,那无辜的眼神,还有那染满了血迹的脸容,他只觉得这仿佛做了一个梦一样,一个噩梦,一个让他心底阴影填满的噩梦。 凌天云看着眼前这些涌来的武修们,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戾然的光芒,其中不乏有钟家高价聘请来的杀手,也有闻风而来觊觎黄公宝藏的败类。虽然有数十名武修将这院落包围站,但是依然不为所动,因为这些武修之中并没有一名高手,真正的高手却是没有一名,都是一些低阶的武修连先天境都没有迈过的武修。 小和尚与那黑袍幽影将白莲教双使堵在了枫林客栈的门前,那小宫女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她看到那两人,仿佛遇见人间恶魔般,她不知道这两人如此胆大,居然还敢现身于枫林镇之中。虽然此时的枫林镇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但是还是有人发现了,不过对于那周身凝转着恐怖气息的两人,他们还是选择了躲开。 韩立负手而立,他与叶吟风等人站在老刀的院落里,而他们的对面却正是那些参差不齐的武修们。小哑巴与小结巴脸上露出了惧意,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包围着,那群人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让他们有一种心惊胆战的骇意。不过他们还是选择站了出来,站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后。 皱了皱眉头,南宫纤尘主仆俩如两道青色的莲花般,立于那屋檐之下。两张精致无瑕的面容,身上流转着圣洁雍容的气质,那举世无双般的容貌更是让人见了便生出了贪欲。那些参差不齐的武修正是看到了南宫纤尘主仆俩那艳绝无双般的容貌,个个双眼里流露出了丝丝绿光,宛如那两名绝世容颜的女子是他们眼中的猎物般。 唐七紧紧的守在青绫的身边,他手中的长剑握得紧紧的,他面对着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武修们,脸上露出了刚毅的神色。宁不归的内力还没有完全解封,他双眼里闪烁着绚丽的光芒,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场混战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凌天云一人如冲下山的猛虎般,只见他刀光一掠,雄厚的刀劲激起了一阵阵刀影,将那些参差不齐的武修横扫而开。而与他一起战斗的当然少不了叶吟风,两人之力面对着数十名武修,在这院落里战得风声水起,那些武修不可避免的被他们俩人打倒在地。只不过俩人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将这些人创伤而已,那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知道这两名少年实力如此之强悍,被俩人横扫在地之后,便再也没有战斗力,慌乱而逃。 实力悬殊之下的战斗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而众人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就好比那些所谓的契丹狼骑来打草谷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契丹狼骑,反倒是一群散兵游勇,丝毫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只是他们不明白的,为什么汇聚在这枫林镇的武修也是如此般的不堪一击,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端倪。 好像这一切都现得如此的寻常,可是越是寻常的事,却越让人想不明白,胜利来得太突然了,反而让人有一些不习惯。不关是叶吟风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连凌天云也是百思不得解,以燕龙星与钟剑鸿的手段来看,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可是摆在眼前的却是这样的,这让人不免得生出一些不安来。 仓皇而逃的武修们还是让枫林镇的村民们开始注意起来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仓皇而逃的江湖人为什么而来,不过至少这些陌生的面孔开始慢慢的少了起来。部分人开始关注起了那引起枫林镇轰动的两名女子,以及阻挡在她们身前的那两名怪异的人,他们不知道这身着鲜艳袈裟的小和尚与那全身黑袍包裹着看不到真实面容的人为何要挡在那两名风情万种的女子身前。 老刀的院落里声势虽然浩大,但是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而那立在枫林镇长街之上那四人却是沉浸在幽静之中。没有任何的气势,甚至连气息波动都不曾发生过,然而,令枫林镇村民惊讶的是,他们之间的交手却是静然之后开始了惊天动地的气势。那简直就是山崩地裂般,激荡的气劲将那街道两边的房屋打得千疮百孔,有不少围观的枫林镇村民被那激荡而开的气劲掀翻在地,使得他们纷纷避开。 感觉到了这股激荡天地间的气息,叶吟风等人不禁的脸色一变,他们没有想到那两名白莲教的圣使居然遭遇了强劲的对手,感觉到了激荡在长街之上的气劲,与那两名绝世妖艳女子的对手应该是旗鼓相当。他们不由得想要冲出那院落,向那打斗的地方而去,只不过他们还是收住了步伐。 两道身影缓缓的走来,一人白衣似雪纤尘不染,一人锦衣长衫风度翩翩,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的进入了这院落之中。燕龙星的眼里露出一丝和煦的光芒,他脸上依然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从他的身上找不出任何的缺点瑕疵,他仿佛就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子般,举足之间更是带着超凡入圣般的气质。而钟剑鸿双眼里一抹戏谑之色一闪即逝,那淡淡的笑意里蕴含着一抹阴森的戾色。 “各位,好久不见啊,甚是想念。”出声的是钟剑鸿,则燕龙星则是立在一旁风轻云淡,那飘逸出尘之姿油然而现。钟剑鸿则是目光如炯朝众人望去,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里那阴森狰狞的想法,只是他那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却与他那戾色的表情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这枫林小镇也劳二位大驾,可真是出人意料啊。我以为还真的只有那些阿猫阿狗之类的呢,想不到你们亲自跳出来了。却是不知道你们又要和我们谈什么交易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足够的筹码。”凌天云心中冷意一凝,朝钟剑鸿淡淡的说道,虽然对于那俩人的出现,他很是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这才快就露面了。 “交易倒是没有,不过还真的想玩一个游戏,猫与老鼠的游戏。” 第六百二十七章 冬寒料峭望天涯 “哈哈哈,钟兄真是有趣的很,居然还有如此雅兴玩起了游戏。这猫与老鼠的游戏可是好玩的很,却不知道何人是猫,何人又是鼠呢?”凌天云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兴趣盎然的光芒,他没有想到这俩人的到来会是这样的目的。看着这有恃无恐的两道丰姿卓越的身影,他心中只能淡淡的一叹,论相貌与家世,眼前的这俩人确实胜过他与叶吟风百倍。 “我们四人,这个游戏就只有我们四人参加,如何,则于筹码嘛,暂时没有。”钟剑鸿眼里掠过一抹自信的光芒朝凌天去说道。而他身边的燕龙星则是双眼里和煦如春的光芒落在了那青衣如仙般的身影之上,最后又落在了那蓝衫少年的身上。他脸上扬着自信而又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仿佛他就是那冬日里的暖阳般,走到哪都让人生出好感来。 南宫纤尘皱了皱秀眉,似乎非常的不喜欢燕龙星那大胆毫不掩饰的目光。而她身旁的叶吟风却是一脸风轻云淡之姿,对于燕龙星他太了解了,这等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缺点的人很是可怕。可怕到连对方的弱点都找不到,可怕到纵然是与他为敌却又不得不对他生出暗暗的敬佩之意。只是叶吟风知道,不管如何,他与燕龙星就是宿命的对手般,冥冥之中他就有感应,燕龙星与他之间只能活一人,不是他就是燕龙星。 他想起了那胖道士李逍遥的话,一个完美的男子,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缺点,但是太过完美这本身就是缺点也是弱点。不过到现在为止,叶吟风依然看不出那比自己只大一两岁的白衣少年有什么弱点,也许是对方隐藏太深。他并没有因为燕龙星觊觎南宫纤尘而动怒,他知道自己动怒一样的无济于事。 唐七立在青绫的身后,他看到了燕龙星,他的身子本能的一缩退到了青绫的半步之后。他不敢去看燕龙星,但是他发现燕龙星似乎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这让他全身寒意连连。自家公子的秉性他最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接下了,什么时候开始,又什么时候结束呢?”凌天云双目炯光一闪,向钟剑鸿问道。他知道那钟剑鸿只不过是燕龙星代言而已,其实这一切都是燕龙星的安排。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找到黄公宝藏结束,如何。这场游戏可不是一场普通的游戏,你们可要想好了。”钟剑鸿并没有因为凌天云的答应而感到意外,与凌天云交手数次,他早就了解对方的个性,如果不接下这个游戏反而会让他觉得意外。 没有人知道,这一场豪赌的游戏就在这偏远的枫林镇开始了,也没有人知道因为这场豪赌,天下风云格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了。那名白衣少年至始至终都不曾发言一字,他那飘逸如仙的身姿仿佛运筹帷幄,掌间尽握天下般。 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叶吟风忽然觉得浑身间一颤,他脸色不禁的一变。看到他那变化的脸色,众人心中暗呼不妙,他们展开身形朝院落之外射去。郁浓的愤闷气息油然而成,虽然晴空万里,但是冬日里的低压气息也让众人心头忽然间透不过气来。 老刀心中一松,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寒彻的杀意朝他涌来,使得他浑身间一紧。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股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他感觉万分疑惑。应该说此时对他下手是最好的时机,可是那隐藏在众人之中的杀手却是选择放弃,但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默默的警惕堤防着。 胸前那柄没入肉中的匕首最终还是被他拨了出来,一股血箭从他的胸前激射而出,那鲜红血液转而间就变成了淡黑之色,随即一股淡淡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老刀知道那匕首之上啐了毒汁,全身一股酥麻的感觉朝他涌来。他不得不扬指飞点在自己前胸之上,将那血迹止住。 然而,那激涌而出的血液并没有立即停止流出,胸口处一阵灼烧的感觉朝他的全身漫涌而出。而他也骇然的发现自己周身的真气居然提不起来了,全身的气息如溃堤之洪水般一泻千里,毒气在他的前胸肆意破坏着他周身的经脉,让他全身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真气。可是望着眼前的这名无辜的男童,他心里更是莫名的一颤。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利用这天真无邪的孩童来暗算于他。 混迹在人群之中的年轻公子双眼微微的眯起,他似乎在等待,他并没有立即动手。他将老刀此刻的状况尽收眼底,而他的身边围了一圈普通的村民们,他的打扮如那普通的村民没有半点的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他那双修长的手正泛着一抹淡淡的光晕,闪烁在那阳光之下。 惊魂未定的村民们茫然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几名村民怒火腾升,想要一把抓住那惊恐无措的男童,但是老刀一个眼神就让那些村民们收手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以前遇到村民受伤,都是老刀亲自包扎伤口,而此时老刀自己却受伤了,让那些村民们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枫林镇的大英雄会受伤,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枫林镇如守护神般的粗壮汉子会流血。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老刀强忍着全身涌来的灼痛,朝那惊恐的孙小二说道。他知道这男童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于他,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而孙小二则是怔怔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听到了老刀的话语,却不动动。待老刀抚摸着他的头顶,他感觉到了一丝曾未有过的安定,这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普通的村民们哪里知道,真正让老刀受伤的正是那啐在匕首上的毒汁。他们见那粗壮的汉子仿佛若无其事般的安慰那孙小二,这才开始流露出了一安心的眼色。只要这枫林镇的守护神没有倒下,那么枫林镇就还有希望。他们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粗壮的汉子没有就好。 看到这些愚昧的村民们露出了放心的目光,那年轻的公子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一抹冷笑从他的脸上呈现而出。那淡淡的讥诮光芒从他的眼眸一闪即逝,只是他嘴上的冷笑还未落下时,一道炯然的目光正好落在了他的身上,老刀看着那男童离开了,然后他将目光直接落到那年轻的公子身上。 “想不到某家还是中了你的道了,利用无知的孩童,掌握了那孩童玩性的心理,达到了一击必中的效果。想不到你居然还如此般的年轻,倒是出乎某家的意外。却是不知道那些人给了多少酬金买某家的性命。”老刀语气里带着平淡和平静,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受伤而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他只是如拉家常般的语调向对方说道。 从人群之中走出,虽然是普通得粗布衣,却还是难掩那年轻公子不凡的气质,他嘴角之中依然微微上扬着,一丝来自骨子里的傲意涌现在他的身上。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老刀的话,而是目光里闪过一可怜的光泽,对于老刀发现自己,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像老刀这样的高手,很容易就可以在人群之中找到自己。 众人纷纷的从那年轻的公子身旁走开,他们双眼里露出了愤怒的目光,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年轻的公子为何要陷害这枫林镇的守护英雄。只是他们从那年轻的公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比那冬寒还要寒冷的冰意,那种寒意使得他们全身莫名的一颤,他们知道这名年轻的公子是一名武修,而且是一名厉害的武修。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老刀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虽为西域活佛,却不愿为活佛而囚牢自己的自由,于是便一人独出西域。传言老刀受人恩惠,便替人保守了一个秘密,当然那个秘密已经传给了那人的后代,秘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你既然吐出了那个秘密,就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不知道老刀对这个答案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那么鄙人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那年轻的公子双手背负着,傲然的身姿上狂涌而出一股掀天般的气息,让离他不远的村民们只觉一股巨大的推力压来。 村民们离得远远的,唯有那立在人圈之中的那两人相遥而视,没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兵刃相向的紧张之感。只有那平静里蕴含着一股崩天般的气息,凝起的悍然气势在两人的身上慢慢成形。老刀周身真气虽然提不起来,但是他毕竟绝顶高手,真气也只是实力的一部分而已。 那粗糙的面容之上泛出一丝如水般的沉静,老刀手中的柴刀凝出一抹幽幽的光芒。他双眼里更是一道冷凝的光芒激射而了,他动了,他丝毫不顾那胸前激涌而出的鲜血,他也不顾那丹田内提不起来的一丝真气,他右脚朝前一迈,一股沉雄的气势立刻从那柴刀之上迸射而出。 而那年轻的公子却是双目一冷,他分明感觉不到老刀周身任何气息波动,可是他却感觉到了老刀周围一股超然的气势凝起来。他不禁的心中一惊,那是一种势,一种对武道意志的掌控,那与内力无关,而是一种纯粹的武道意志。掌据了势,就掌了某种武道意志,如果加上本身的内力修为,那么就非常的可怕,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破空境的境界了。 年轻公子还是动了,他手中一道幽光现显而出,而他的身影更是一窜,如一种寒风般向老刀涌去。在那寒彻的风中,一道道残影拖起,那年轻的公子速度极快,快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特别是那年轻公子手中的幽光更快,如一道幽芒四射的星辰坠射而出般。而老刀却是脸色沉静如水,他手中的柴刀光芒一现,他双手举刀,朝着那道快到极致的人影狠狠劈去,如在劈一根木头般,仿佛他这种劈法经过了千锤百炼般,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在他的周身豁然而显。 孙小二边哭边跑,他的心里慌乱无序,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枫林镇,他也没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玩伴们,因为那些玩伴们最崇拜的就是那大英雄了,个个都想成为大英雄一样的男子汉。 只是他跑到了自家的院落时,鼻中涌来了一股刺鼻的血腥,他冲进了屋子,他看到了满身血迹的父母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面之上。此时,他又一次在哭了起来,嚎啕大哭。 第六百二十八章 冬雪茫茫路遥遥 刀只是一柄普通的柴刀,没有花哨的招式,也没有气壮山河般恢宏的气势,只是如寻常农夫劈柴般那样轻轻用力劈下。而那浑身没有任何气息波动的粗壮汉子身上却有一股令人心悸般的气质,那幽然的柴刀,那炯然的目光,还有那鲜血激射如箭般的胸膛,这一切落在了那年轻的公子眼里,都显得格外的刺眼。 柴刀缓缓的劈下,四周的空气仿佛凝住了般,甚至他觉得那刺眼夺的阳光都好像被那一刀避开般,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那柴刀的刀锋之下有一条断空。不但将空气断绝了,就是连那普照大地的阳光都断绝了,而他的动作也在那一刀之下骤然顿住,他的身子根本无法前进半分,然而更令他骇然心惊的是,他甚至连后退的能力都丧失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柴刀朝他的身子缓缓劈落而下。 一切似乎定格了,那柄柴刀在那年轻公子的头顶停了下来,而那粗壮汉子身上那股深邃的气息却是越发的浓郁起来。柴刀没有落下,只是落在了那年轻公子头顶三尺处就停了,只要那粗壮汉子愿意,那么此时的年轻公子即刻会被那一柄普通的柴刀一分为二。从死神中走一了圈的那年轻公子不禁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后背之上一片汗渍。 凌天云看着那急急离云的背影,他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记起来了,那人正是那钟剑鸿的影子。想不到此人也出现在了枫林镇,只不过这人的出现让他心里感觉到有一些诡异。燕龙星与钟剑鸿的出现,将他们拖住了,则钟剑鸿的影子便出手袭击老刀,这一切安排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过还是功亏一篑。 对于胸前那悚恐的伤口,老刀则是不以为然,虽然他体内真气无法运转,但是从他的身上涌出一抹独特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意。唯见那幽然的柴刀泛出古朴的光泽,正宣告它的存在般。众人的恍惚间有一种错觉,此时的老刀并不是什么大英雄,他只不过真是一名砍柴人罢了,而转眼间,那粗壮的身影又似乎变得无比的高大起来,如那巍巍青山挡住了寒风骤雨。 年轻公子心中惊恐未定,他一路疯狂奔走,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没有人注意这年轻的人影,那穿着普通布衣的年轻人只不过是这枫林镇一道平凡的风景罢了。来到了那破落的院落,年轻公子心中涌起了百般滋味,他推开了那虚掩的院门便闪身而入,待他的身影落进了那院落时,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而开,使得他脸色不禁的大变。 一道华丽锦袍的身影从那土屋里走了出来,那锦袍公子的脸上泛出一丝阴森的狰狞之色,而他的身后却站着一名浑身不住颤抖着的小男童。一丝难以察觉的讥笑从那锦袍公子的脸上露出,而他的手正按在了那名男童的肩上,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没有任何的交谈,只有那道道凛然的目光在无声交织着。 最后,那布衣年轻公子无力般的坐下,身上颓然的气息毫不掩饰。他双眼里泛出了微红之色,他的脸上更是凝着一抹无比痛恨般的憎恶表情,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那锦袍公子,还有那脸色苍白不住颤抖着的男童。 锦袍公子带着那男童缓缓的朝那院落外走云,他只轻蔑的看了看那颓然而坐着的布衣年轻公子,然后他的身影带着那男童消失在了那布衣年轻公子的视线里。布衣年轻公子见状,他不禁的露出了一丝悲愤的表情,他仰天发出一声兽吼,并立起了身子,朝那院落外急急奔去,他的目光一掠便看到了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快要拐出那枫林镇的大道。 满天飞舞着落叶,片片血红如焰般,一道白衣婉约的身影立在了那漫天而下的枫树之下。那精致的面容之上却是一股清冷的气质,那白色的倩影宛如那火焰之中矗立着的冰美人,长长的睫毛之下是凝着冰寒目光的眼眸,那人影一动不动,唯有那扔在落叶之上的厚厚的皮书正发出沙沙的翻动声。 一道俊逸无双的人影朝那白衣女子缓缓走来,那人的脸庞上泛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只是那春风又或阳光灿烂般的白衣少年依然没有让那如冰封般的女子动容半分。舞动的火焰也无法融化那万年寒冰般,这使得气氛有一些诡异,这让那脸上泛出春风般的少年眼色微微的一寒,只不过一闪即逝,没有人知道这白衣无瑕般的少年心中正在想什么,正如那脸色如冰般的少女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冬寒料峭的又何止是望天涯,孤芳佳影又何曾动心如斯,为何自己脑海中的那道身影却总是挥之不去。那柔和的脸庞,那刚毅坚定的眼神,还有那如剑般傲然的身躯,还有那和煦的气息,这一切都在独孤傲雪的心底萦绕而上,直冲向她的脑海里。可是为何自己面前的这道相貌更加出色的白衣少年,却总是也时不时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觉得对这俊逸潇洒的少年有好感的,可是为什么自己脑海里闪出那蓝衫的身影时,自己却有一些厌恶这白衣少年呢。 她想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与这白衣少年有什么纠葛,但是她知道自己与那蓝衫少年的纠葛。荒山之中,那一剑破去那红艳如妖般的契丹高手,与自己负命而逃,这些同生共死的日子一直铭刻在她的心底。可是面对眼前这白衣少年,她心中却还有一种愧疚感,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与这白衣少年之间的一切,可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底还会有一丝对他的愧疚感,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这两道身影虽然近在眼前,却未曾交集过,漫天飞舞的落叶似乎在注视着这一切,那两道身影宛如一对天仙壁人般,但是两人却只是偶尔用眼神短暂的交流了一下,随后又错开了,只有一声暗暗的叹息在这落叶纷飞的枫树之下回荡着。 宁不归决定要走了,当然他的内力已然尽数恢复,只不过那两名白莲教圣使似乎对此也并没有那么上心了。用宁不归的原话说,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还是两个娘们,只是令凌天云等人听完他那慷慨激昂的说辞之后便又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因为宁不归居然要与这两名白莲教圣使一起离开,而且还甘于做这两名风华绝代美人的马前卒。 凌天云扔云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对于这个杀手之王的决定他表示自己不认识什么杀手之王,只认识一个没有义气的宁不归。对于宁不归表示了强烈的反抗,不过当他的反抗还没有开始,便被那两名身着宫裙的美妇将他的耳朵一人一只给拧住了,而他老实得比内力封印之时还要表现得更加老实。 一男三女,就这样宁不归携美离开了枫林镇,用他的话说,牡丹花下死杀手也风流。至于这名名震杀手界的杀手之王以后的日子是苦还是甜,就没有人知道了,江湖之中少了一名杀手,也许也是江湖上的幸事,又或许将是刺天盟的损失。不过怎么说,凌天云等人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对于宁不归这种无耻的行为,众人除了表示不齿之外,其实还是有一些高兴的,当然除了那小哑巴与小结巴两人。这两个小毛孩没有想到那普通的如村民般的汉子居然也是一名高手,还不时的给他们露了一两手,这可是让他高兴得找不到北了。不过聚散无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管是宁不归也好还是凌天云众人,终究是要沿着自己的路程而行。 小宫女虽然有一些不舍,在那依依不舍与怜怜自戚的表情下离开了,对此凌天云仿佛石雕般目视着他们的离开。他对小宫女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他只是把这小宫女当作了自己的妹妹般,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份情愫是怎样的,包括那满脸泛雀斑带着羞涩脸色的朵儿。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是平淡,枫林镇迎来了几次契丹骑兵的骚扰,但是都被枫林镇轻易的击退了。这虽然都在众人意料之中,又似乎又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因为有几次骚扰分明有契丹的正规军参与其中,不过契丹正规军的骚扰明显不多。其中枫林镇的村民也有损伤,幸喜损伤不大,都是一样皮肉之伤,也无及性命之忧。 眼看着这天气越来越寒冷,契丹骑兵的骚扰次数也少了许多,而凌天云等人在这枫林镇一呆就是一个月。除了上一次有大规模的武修涌入枫林镇之外,后续鲜有武修再入枫林镇,暗中必有人操控,而钟剑鸿所说的游戏似乎并没有动静,这也让枫林镇暂时归于平静之中。老刀的伤势并无大碍,他本就是绝世高手,一般的毒汁哪里可以难倒他,经过一个月的修养,老刀也已经痊愈。 立冬之后,枫林镇迎来了第一场雪,北方的雪不如南方的雪,北方的雪如一豪爽的大汉喝酒般,大口大口的喝着。一场大雪下得淋漓尽致,丝毫没有南方那种如女子般扭扭捏捏般的一点一点的下。漫天的雪花飘扬而下,仿佛那天穹之上藏着无止尽的鹅毛般,不过这雪下酣畅淋漓,却在一天间就停止了。 老刀带着小哑巴开始了他们的旅行,而留在枫林镇的却换成了韩立,当然还有那小结巴。那粗壮的汉子手里提着的依然是那柄不离不弃的柴刀,而他身边那身子有一些单薄的少年则背负着一个包裹,他们踩着那厚厚的积雪,朝着西方而云。直到那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被那狂舞飞扬的雪花朦胧了前方的视线,天地般又归于那白茫之中。 对于唐七留在青绫的身边,凌天云与叶吟风并不觉得意外,对于这名燕龙星的侍卫,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虽然他们对燕龙星很是好奇,也想了解更多,便是从唐七的脸中发现,这名白衣无瑕的燕龙星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叶吟风、凌天云、南宫纤尘、青绫和唐七五人离开了枫林镇,正如他们来的时候悄然无声般离开了。在那白茫的一片天地之间,只见那座大山巍峨矗立着,扬起的雪花凝着那刺眼的光芒,深深的脚印下踏着一缕凝转的气息。 小结巴的胸腔里流转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气,他觉得这天地除了那白皑皑的积雪之外,应该不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他一人伫足于那枫林镇的路口,直到看着那五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这才收回了目光,也许将来,他有一种预感,他的命运将全与那两名惊艳超凡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故人美人江湖人(上) 罗烈是一名百夫长,在契丹人统治下的朔州,汉人能坐上一个百夫长的位置可所谓是艰难无比。不过罗烈还算运长比较好,抓住了一名归义军的小将,从而一步高升由一名普通的兵卒升为十夫长,现长为百夫长。做为朔州军营里的百夫长,罗烈知道这其中的辛酸,契丹人本就对汉人有岐视,而他在军营里却也是与其他的同僚格格不入。 没有人知道罗烈心中的痛,做为一名汉人契丹军官,他对朔州的感情是无法磨灭的,罗烈祖上都定居于朔州,而且更是世袭从军。对于招募在契丹军中,他本就不愿,只是眼下的朔州无比的荒凉凋零,而他又身无特长除了从军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自从那石皇帝将燕云十六州送于契丹人之手后,这朔州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曾经也有过美好的憧憬,也有过伟大的抱负,只不过在一次次的现实之下,被磨得一点棱角都不没有了。如今三旬的他还没有成家,而他除了率领手底下这些装备最差的汉人兵卒去搜寻归义军的下落之外,便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只是那一次自己亲自将自己的好朋友抓进了契丹军营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骨子里原来也还有卑躬屈膝般的奴性。 多少次自己从那噩梦里惊醒过来时,自己全身便是一片汗渍,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嘲讽的眼眸,还有那飙射而出的鲜血。他曾多少次在梦中被那自己出卖的好友来索命勾魂,就在这噩梦连连的煎熬中,他就这样开始坠落自己了。不自是他,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些稀泥扶不墙的汉人兵卒,都是这样,有一天过一天。 罗烈在朔州契丹军营之中可所谓是一个另类的存在,除了那一次立了军功,此后的战场皆无战功。每一次遇到了归义军,第一个逃跑的必定是他,而他也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雄风气势了。 这几日,归义军行动繁繁,一连与契丹军发生了好几次的战斗,使得全城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罗烈也因为一人‘罗逃逃’的外号而响彻总个契丹军营,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自己活着也还不错了,他没有太多的奢求了。能管饱自己的肚子,还有一些银两偶尔逛逛这朔州城里的窑子,那也是不错的。 不过虽然近几日里朔州不太平,倒也没有影响到朔州城里百姓正常的生活。只是罗烈知道朔州城里来了一群人,这群人都是从契丹国都来的,而虽然身为百夫长,却根本无法知道那群人的身份。饶是如此,罗烈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随着那群从契丹国都来的人,他们也领到了不少的军饷,前前他们一个月都是几两碎银,而这一次他却领了成十两银锭。一定是有大人物来了,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也期待着那些大人物多来朔州几次。 烟花勾栏之地,不管是哪朝哪代,又或是哪座城池,都是比较受欢迎的,而朔州虽然贫瘠荒芜,这样的地方却也不缺。只是朔州人一般叫这样的地方叫窖子,而他们始终弄不明白为何南方人却叫这种地方叫青楼。罗烈也不明白,但是他觉得这样的叫法应该比较斯文一些罢了。 朔州的夜色与燕云十六州其它的州一样,说不上什么壮观,稀稀拉拉的几盏灯闪烁在那寒风之下,刚下过了一场大雪,那瘆人的寒意直向人扑来。而那昏暗的灯笼之下,皑皑白雪反射出一抹冷凝的光晕。一阵更夫打的敲锣声刚过,本来就不算热闹的朔州大街上此时更显冷清了。 罗烈紧了紧那件刚发下来的棉衣,他哼着小曲悠哉的朝自己家的院落走云。脚下是一层厚厚的积雪,而他的身子却有一些轻浮,刚发下来的那银锭就花完了,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心痛的样子。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味着那女子妩媚的劲道,这是他自出生以来最为酣畅淋漓的快感了,妈的,有钱的感觉真他妈好。那骚娘们不但技术好,服务还是一流,使得他脑海里依然回味无穷。 脚下踏 进了一处更深的积雪里,使得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就摔倒在雪地里了。而他艰难的提起了脚,一股刺骨的寒意从那棉衣里钻进了他的身体里,让他不觉得打了一个寒颤。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往年这个时候都还没有下雪,而今年却是直接下了一场大雪,他心里不由得骂着这老爷,而他脑海里却还在想着那让他欲死欲仙迷人的身躯。 眼前那皑皑白雪映出一层芒光,那骚娘们的身体还真的白啊,简直如这白雪一样白。那扭动的腰枝如一条水蛇般,缠在了他的躯体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罗烈又不禁的咽了一下口水。有钱还真的就有这样的好处,以往自己去窖子的时候,都是一些艳抹浓粉的女人,哪里有像今夜这个女子这样。 很快,一缕微微的灯光传进了他的眼里,他快步来到了一处普通的院落门前,看着这破落不堪的院落,他心里就感觉暗暗的颓意。他的父母在前几年就去逝了,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间破落的院落。看到这破落的院落,他心里又不免的长叹一声,能够在这朔州城里拥有这么一间院落,也算不错了,更何况他每个月还有军饷领。 他不是没有想到成家,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去成家。面他也早过了黄金的年龄,现在还有哪家姑娘会看上他。身为契丹军的他一天到晚都是提着脑袋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也不可能让家里人整天提心吊胆吧,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 哆哆嗦嗦的推开了院门,罗烈便一脚朝院落里迈去,却不料他脚下一滑,身子就这样硬生生的朝前扑去。不过也幸亏他也是个练家子,他的身子刚一接触到地面,他的手就伸了出往那地面一撑。身子很很快就稳住了,正当他在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双脚落进了他的双眼之中,而他心中更是一惊。 顺着那双脚然后再扭头往上看去,他看到了一道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这使得他心头猛烈一震。他单手一撑,身子也直直的立了起来了,他看清了那道黑色劲装的人影,是一名绝冷艳丽的女子,那女子正用冷冷的眼眸盯着自己。 罗烈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意,他感觉到了那名黑衣女子很危险,危险到他都不敢出声,他也不敢问这名闯进自己院落里的那女子。他的身子微微的一颤,然后他又看到了另一条身影缓缓的从自己屋里走去,他看到了一张粗犷的面容,还有一道伟岸壮实的身躯,当他看清了那壮实汉子面容时,他的心不禁的抖颤的很厉害。 他当然知道闯入自己屋里人的身份,那张壮实汉子的面容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当然都是从那粘贴在城里的通缉布告上看到的。而那名风韵成熟的女子的面容他也见过,也是从那粘贴在城里的通缉布告上看见的。除了这两人的画相他见过,他还见过很多人的画相,这些都是朔州官府通缉的要犯,也是契丹军营里需要剿灭的对象。 “二位大侠,小的家徒四壁,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实在不行,小的这家里有什么看上眼的,就拿去吧。”罗烈颤颤的向那两人说道。此时的他当然没有想到归义军的郭大少会来到自己的院落,这让他担心无比。归义军可是杀人如麻,特别是针对契丹人,而自己却是契丹军中的一名百夫长,所以他只能装傻不认识眼前的这两名煞神。 一听到罗烈那卑躬屈膝般的话语,那黑衣女子冷眉一皱,一道凶狠的目光朝他射去,那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杀意,直接将罗烈吓得牙关直打颤。他不知道这两人现身于自己家里所为何,而他又不得不假装不认识对方。只有这样,他才能度过一劫,否则以这两名煞神的性格,自己的老命可能真的掉在自家里了。 “好了,别装了,罗百夫长还会不认识我们吗。今夜来你这里我等也没有恶意,就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当然我们也没有强求于你。”黑娘子身后的郭怀安语气淡淡的说道,他虽然不齿于这汉人百夫长的行径,但是他也没有指望谁都向归义军一样,反抗契丹人的统治。 “是,是,是,郭少要小的帮什么忙就直说吧,小的如果可以帮上的,一定会帮。”罗烈如小鸡啄米般回答道。不过他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归义军的郭大少还真的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至于他所说的帮忙,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虽然身为契丹军营里的百夫长,但是他知道很多军事机密他都不知道。而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对方只要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就好了。 “很简单,听说你们军营又在招募新兵了,到时候把我放进你们军营里去就行了。”郭怀安虎目炯然,朝罗烈说道。而罗烈一听,顿时大惊,他没有想到这归义军的郭大少会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想混入契丹军营之中。如果事情败露,他不但百夫长做不了,甚至还会掉脑袋的事。 “这个,这个,容小的想想。郭大少想要进军营,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要从小的这边进入。”他双眼闪烁着问道,他不明白这郭大少混入军营干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而他就算是借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将奸细带入军营里的。 “放心,这一次招募了这么多的新兵,契丹人哪会一个一个的盘查,再说了本少还不至于会出卖你。”郭怀安双眼里露出了笃定的眼神,他向罗烈安慰道。 罗烈知道,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对方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闯入自己的家中来,那么也可无声无息的砍掉自己的脑袋。好死不如赖活,再说了这郭大少好像也是一名一言九鼎的汉子,信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他不知道这归义军的郭大少为何要以身犯险,混入这契丹军营里,这样也太过危险了。 叶吟风明细的感觉到了朔州城里鱼龙混杂的环境,五人行走目标太大,他们一行人分为了一拨分批进了朔州城。他与南宫纤尘一率先入城,一入城之后,他看到这城里很多青皮那异样的目光望着南宫纤尘,如果不是他们骑着丰神俊逸的骏马入城,恐怕还会有一些青皮会趁机上前占便宜。他们俩人身上流转着独特的气息让那些心怀鬼胎的青皮忌惮止步,以他们身上那超凡脱俗的气质,便没有人敢上前招惹。 凌天云则是普通的刀客打扮,一身玄衣透出一股神秘,一头黑发随意的散落在脑后,不束也不扎,而他的身上流露出的则是如刚至阳的气质,全身散发出来的更是彪悍无比的沉雄气息,如一名独行浪子般,风尘仆仆而来。 他星目一转,发现这也有不少的一身江湖豪客打扮的武修也涌入了这城内。 第六百三十章 故人美人江湖人(中) 很显然,叶吟风入城之后便感觉到了有几拨人在暗暗的跟踪他们,只是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罢了。对于他与南宫纤尘的实力来说要想摆脱那些暗中跟踪的人是轻而易举的,只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他们入城之后,便下了马俩人牵着马匹缓缓的在这城里漫步着。 朔州虽然在契丹的统治之下,但是朔州的民风也颇为彪悍,随处可见那些敞开着胸膛的壮汉迈着龙行虎步肆意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男子作风彪悍,女子也如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朔州天色干燥又寒冷,使得这里的人皮肤都很粗糙。那些行走在大街小巷的女子脸上透出一抹红晕之色,但她们的皮肤显然粗糙不堪。 对于叶吟风与南宫纤尘的出现,他们显然与这朔州本地人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怪象。叶吟风面容俊逸身躯挺拨,而南宫纤尘更是不用说了,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加上他们手里牵着骏逸不凡的马匹,使得他们引来了众人一片目光。叶吟风一身蓝衫,修长的身躯里散发出一股温文尔雅般的气质,而南宫纤尘一身青衣,那飘逸出尘的气质油然而显。 很快,朔州街道一片哗然,他们眼里好奇的看着这对身姿不凡的少少女,当然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会去惹他们。很显然,他们看到了那蓝衫少年的背后负着一柄幽然古朴的长剑,那长剑虽然无锋无刃,更是没有剑鞘,他们也应该是不能惹的主。众人心里狐疑不已,莫不是哪一豪门世族的公子外行游玩。 朔州城里那些粗糙的大汉丝毫不掩饰自己那炽热的目光,他们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南宫纤尘的身上,不过他们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眼前这青衣飘飘的女子,宛如仙子下凡般,他们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自卑感,这仙子里哪里能够亵渎的。他们心里当然无比的羡慕那蓝衫少年,或许只有那蓝衫少年那俊逸潇洒般的人物才配得上那仙子吧。 别人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人群之中有人却是双目散发出了灼热的光芒。而他的身边也围着几名劲装大汉,那几名劲装大汉敞开胸膛将自己那结实的肌肉给裸露出来,他们手里各自提着一柄形如弯月的佩刀。他们头顶之上的发丝都梳成了一根根小小的辫子,而额头上方却是光秃秃的一片,这几名劲装汉子显然是契丹人。 朔州归契丹管辖之后,契丹皇帝也按照汉人官制来管理朔州,包括燕云十六州其它的州城都是这样的。做为这朔州第一父母官的公子,萧十寒心里就有一股超然的优越感,当然这些优越感主要来自他的父亲,朔州刺史萧东屏。在契丹,主要有两个姓氏,皇帝姓耶律,而皇后则是萧。萧东屏之所以会任这朔州的父母官,主要还是契丹萧皇后的授意之下。其实在朔州任职,也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任职期满之后,那萧东屏要回到契丹的国都上京了,回上京当然是当上更上的官。 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离开朔州了,做为这朔州刺史的公子,萧十寒的心里肯定是百感交集。一来,离开了这熟悉的地方,回到那陌生的环境里肯定有一些不适应,二来那上京皇亲国戚众多,纵然他是那萧皇后一脉的晚辈,那不能恣意妄为了。还是这朔州好啊,他简直就是一个小霸王般,那可是一呼百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心情一些忧闷的他率领着一群家仆们便冲向了街上,其实萧十寒的年纪也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契丹,这到了成家的年纪,可是一来萧十寒心性难定,除了沉迷于那些烟花金醉之地,便是率领手下打手欺男霸女,小小年纪当然也是达到了阅女无数的境界了。本来这朔州纨绔并没有留意这街上行走的路人,无奈那青衣女给他太过惊艳的感觉,他觉得那青衣女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主子有什么心思,做为手下的当然一清二楚,于是这名公子哥的手下将立在街旁的众人推了开来,然后朝那两名牵着骏马的少男少女走去。而众人也看到了在双眼发出阴森光芒的萧十寒,这一发现使得众人心中一惊,纷纷的给这公子让开了一条道。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唉,居然被这主看见了,那仙子般的青衣女子可完了。 叶吟风双眼里凝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直向那名挡在自己身前的契丹武士射去,此时的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杀意。对于周围的一切,他已经了然于胸,那名穿着裘衣的年轻公子的举动也落进了他的眼中。对于那身穿裘衣公子那贪欲的目光,他并不想多生事,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手下居然会挡在他与南宫纤尘的身前。 “我家公子请二位去一下。”那名契丹武士感觉到了叶吟风双眼里射出凌厉的光芒,他顿时怒气横生,操着一口并不太流利的汉语向叶吟风说道。他显然并没有将叶吟风放在眼里,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武修高手,但是看这名文弱的少年更应该不是什么武修,只不过自家主子对那名青衣女子比较感兴趣,所以做为下人的当然要让主子尽兴了。 南宫纤尘一脸淡雅,并没有说话,她的一双美目则是望着叶吟风,那精致的脸庞上还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姣玉的光泽从她脸上散出,可真所谓是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当那朔州每一号纨绔公子看到那名风华无双的女子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不禁的心中一颤,好美啊,他心中不由得暗叹道。 “滚!”叶吟风一听,一股无名之火窜窜而上,他运气朝那名契丹武士一吼。剧烈的气息波动从他的周身处散开,铺天盖地的气浪朝那名契丹武士扑去,使得那名契丹武士脸色不禁的一变。那声震雷般的大吼将他的双耳震得轰鸣直响,而那股扑来的气浪直接将他推开后退了好几步。 他心中涌起万丈骇浪,他虽然是低阶武修,但是他还是知道眼前的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是一名真正的高手。而他看到了自己的主子满脸的贪欲,他不禁的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是朔州可不是别的地方,就算那少年是一名真正的高手,来到这里就算是一条龙也得给盘着,是虎也得趴着。 “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这里是朔州。如果不识抬举的话,那么就怪我们不客气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契丹武士摒弃掉自己内心里的恐惧,他身板一挺一副盛气凌人般的气势朝对方说道。而另外几名契丹武士一听到他的话,顿时从那纨绔公子的身边抽出了几人,来到了那名契丹武士的身边。 旁观的众人一听到叶吟风那撼天般的吼声,也不禁的吓了一大跳,他们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般的胆大,居然敢对刺史府里的人不敬,而且还喝斥了对方。他们不禁的得这对少男少女担心起来,看起来这少年还真的是太冲动了,谁不知道这位年轻公子正是这朔州城里的土霸王,谁敢得罪啊。 叶吟风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几名契丹武士,从这几名契丹武士的身上他感觉到了几丝淡淡的血煞气息。看起来这几名契丹武士没少替他们的主子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他们双手粗糙,特别是右手掌间与指间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这些人应该是从军营里请来保镖。看起来这名契丹公子在这朔州的地位还比较高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叶吟风对他们的怒火。 “既然你们不滚,那么别滚了。”叶吟风手里牵着那骏马,而他的身子则是大步朝前一踏,顿时一股掀天般的气势从他的周身狂涌而出。那股浑厚的气息凝成了一座高山般,朝前方的那几名契丹武压去。 “砰,砰,砰”几声沉闷之后,那几名契丹武士双眼惊骇目光丝毫不掩饰,他们被一股强大的劲风扫翻在地,当他们的身子落地时,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无法动弹半分。而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则一抹冷冽的目光射向他们,带着肃浓的杀意。他们丝毫不怀疑,这少年会将他杀了。 “好大的胆子,连本公子的人也敢打,简直是找死。来人,给本公子上,将那两人按归义军逆贼论处。”萧十寒本就是一名寻常凡人,他哪里知道什么气势气息之类的,他见自己的手下被莫名其妙的打翻在地,顿时大怒道。随着他的那声大喝,剩余的那几名契丹武士双眼里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纷纷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朝叶吟风围来。 看到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契丹武士,叶吟风双目一冷,他右手一伸,那无锋铁剑豁然在手。而他完成了这一系列娴熟无比的动作之后,那几名契丹武士扬起手中的弯刀便扑将而来,明晃晃的弯刀掠过一层层刀光寒影,他们手中的弯刀尽数朝叶吟风周身笼罩而下,却没有一人攻击南宫纤尘。 萧十寒的眼里掠过一丝冷光,那蓝衫少年简直是在找死,不过那名绝世芳华的女子可是属于他了。于是他双眼里淫恶的目光落在了那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笑意的青衣女子的身上,仿佛那名青衣女子即刻成了他手中的玩物般。 众人只见眼前蓝影一闪,随后他们耳中一串金属交鸣声,然后他们发现那几名契丹武士如被仙法定身了般,一动不动的立着。众人眼里露出了惊愕之色,他们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然后还未等他们从惊愕之中清醒过来时,他们看到了那几名契丹武士的颈际处有一道细细的血痕,转眼是,一股鲜红的血箭从他们的颈际处飙射而出。 “砰,砰,砰”数名契丹武士倒地身亡,他们保持着握刀的姿势,身子却硬生生的倒在了街面之上。 “啊,杀人啦。”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呼一声,随着这声惊呼,旁观的众人一下子就向四处逃窜而开。街道之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而那萧十寒却是脸色吓得苍白无比,他不住的打着颤,他如看见这世间最为恐怖的凶兽般,大街之上只剩下他,还有那两名气质超凡的少男少女,还有那几名倒地身亡的契丹武士。 “滚!”叶吟风不耐烦的朝那名纨绔公子喝道,对于这名纨绔公子的性命,他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他也知道,杀了仅仅是身为下人的那几名契丹武士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大的麻烦,除非那名纨绔公子还要纠缠于他们。不过到了那时,想必叶吟风会动真正的杀意,南宫纤尘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第六百三十一章 故人美人江湖人(下) 做为燕云十六州之一的朔州,当然也算一大城池,朔州城内的主街有两条,一条是由北向南贯通,一条是由东至西相衔,所有的小街小巷都连接着这两条主街道。这两条主街当然主要还是军事上的规划,如果没有战事发生,这两条街道便是朔州城里最为繁华的大街。朔州所有的街道都是笔直的一条直线横贯而过,不像江南城池那种曲折的街道,数条大街小巷将总个朔州城平均的分成了若干个小方块。 位于城东处的一条小街巷,有一家专门卖布匹的小店铺,这店铺可以说是朔州城里的老字号店铺了。契丹接管燕云十六州之后,虽然开始烧杀掳掠无一不做,但是随着其统治时间越久,便知道了其商业的重要性,所以朔州城里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店铺,并没有受到契丹人的清洗摧残。 老孙就是这家布店的掌柜,按他的话来说,他的祖父的祖父都经营了这店铺,到了他的手里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代了。老孙也曾经经历过契丹人的凶残行为,那时店铺里的所有货物都是被一抢而光,那时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随契丹国对商业的重视,朔州城也颁发了一些催进商业政策,所以老孙也将自家的店铺重新开业了。 店铺还传来一阵阵行人踏在积雪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一场大雪使得朔州城里格外的肃冷,而老孙则是悠悠的烤着火炉一人守在店铺里。因为下了一夜的大雪,老孙叫店里的伙计都回去了,这寒彻刺骨的天气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来买布。老孙家的院落就是这店铺的后面,很多人家的店铺都是将自己家的店面开在了街道旁,然后店铺后面则是自己家的院落房屋。 看着满铺了里的布匹,老孙心头没由得一片安定,只有看到这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布匹他的心里才会觉得比较踏实。虽然经过了那些年契丹人的打压,但是这店铺里也开始恢复起来了,也许再过上那么几年,自己可以卖下一个更大的店铺,到时再多请几个伙计,自己就可以轻松许多了。 心里想着美滋滋的事,老孙烤着这暖的火炉,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生活更惬意。想着自己家那还没有出阁的小丫头,还有一名未及弱冠的小子,儿女双全,人生就是这样,有儿有女还有一间店铺,没有什么比个更幸福了。在这荒芜贫瘠的朔州,能够混到这地步,那已经不错了。 当然如果有一壶美酒,那样的生活应该会更好一些,老孙心里不禁的畅想着,暖暖的火炉散发出来的暖气充斥着这并不算大的店铺,使得这店铺里一片暖洋洋的气氛。而通常在这种暖和的气氛下,老孙也会禁不住的一阵瞌睡虫上涌,反正这鬼天气下也没有什么生意,他决定暂时将店铺打烊,好让自己痛痛快快的睡上一个好觉。 就在他起身去关店门的时候,只见一名身着玄衣的少年卷着一股风雪寒意从外面推门而入。既然这店铺里来了一名客了,老孙也不好去关店门了,他打量了一下这名与自己那小子年纪相仿的少年,他只觉那股寒风之中一种纯阳的气息从那少年的身上涌出。怪不得这少年只是一身玄衣劲装,如此冷寒的天气都不怕冷。 那少年没有想到老孙径直走到了店门旁,他朝老孙打量了一下,并不语而是直接跨步进了这店铺里。老孙客气的问了问那少年:“请问这位客官,需要一些什么,本店为这朔州城里老字号布店,江南丝绸西北麻布,应有尽有。” 凌天云打量了一下这店铺,这店铺虽小,但是所有的布匹都很齐全,江南绸缎粗布麻布,也算是琳琅满目了。只是他来这店铺本就不是为了买布的。他知道郭怀安所在的归义军在这朔州城里有一些暗点,而这家布店就是一个暗点。他来到了朔州,当然要找郭怀安了。眼下自己被很多的江湖人士跟踪,而自己除了在朔州借助郭怀安的势力以外还想见一见这位与自己在白水关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归义天下,驱逐蛮夷。”凌天云并没有直接回答那布店掌柜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暗语。那是郭怀安教给他的暗语,一旦他来到了朔州,他便可以凭着这句暗语找到归义军的一些暗点,并可以得到相关的帮助。 一听到这句暗语,老孙心里猛然一震,那本着浑浊的双眸里顿时射出一道炯然的精光,朝凌天云射云。“敢问这位少侠来自何处,需要在下什么帮助?”老孙脸色一肃,朝凌天云拱手说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是那名慵懒的寻常店铺的掌柜,此时他的身上也流转着一股子江湖气息。 “小子姓凌,白水关。小子想找你们郭少,望掌柜成全。”凌天云明显的感觉到了眼前这名布店掌柜身上气息的变化,他更是客气的朝对方说道。想不到这寻常的小店铺也隐藏着这么一名实力不凡的人物,倒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大隐隐于市。既然这布店能够以老字号店铺自诩,那么这布店掌柜也有一些过人之处。 “原来是凌少将军,久仰大名了,常听郭少提起过凌少将军的威名。只是可惜了凌将军一代名将,却遭遇如此不幸,悲乎哀乎。”那布店掌柜一听到凌天云自报了家门,他脸上更是涌出一丝从心底涌出的敬意,不关是对凌天云年少英勇之举,也是对凌铎之不幸遇难感到痛惜。 “愧不敢当,掌柜得折煞小子了。家父一事已然过云,他老人家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也算是无愧于天地,不提也罢。”凌天云脸色一肃朝对方敬道。而后,老孙便真的将那店铺门关了,领着凌天云朝后院而云。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将那名朔州城的纨绔训斥了一顿之后,便找了一家客栈。自契丹统治朔州以后,这朔州城也成了边境之城,除了本地的汉人与契丹人之外,这朔州城里也经常有商旅往来,还时常有一些江湖人士出没,所以这朔州城的客栈也是不少,也许是这通商往来各族人较多的原因,使得这朔州也龙蛇混杂。 他们找了一家比较普通的客栈,那客栈就叫平安客栈,这客栈名倒是比较贴人心,这年头谁不希望平平安安的。所以这有着普通名的客栈倒也是生意火爆,房间几乎都已经快满了,而也许是他们运气好,正好有一间天字号的房客要退房,所以他们也便住进了这平安客栈的天字一号房。 客栈伙计领着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去那天字一号房时,正好有一名身着黑衣劲装的女子从那天字二号房出来。叶吟风明显的感觉到了从那名黑衣女子的身上有一丝雄厚的真气波动,只是他并没有太注意这名黑衣女子。当叶吟风二人随着那伙计走进了那房间里时,那名黑衣女子一双美目里流露出一丝冷冷的光芒,望了望那进屋后俩人的背影。 对于这寻常客栈里出现了武修,叶吟风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到处都有江湖武修,也不算怪事。俩人进屋之后,发现这屋里收拾得也很干净,这房间虽然有一些朴素,但是在这荒芜贫瘠的朔州,也算不错了。推开窗子,便可以看到这街道上的景色,长街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这朔州城里增添了几分生机。 罗烈怀里揣着昨夜里那人给的足足数十两的银锭,他的心里却是一阵的忐忑不安,而他发现自己身旁的那人却是脸色沉着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不愧是契丹官府通缉的要犯,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闯入虎穴之中。这份胆色让他心里除了阵阵的惊骇之外,还有一丝暗暗的敬佩。 来到了军营,罗烈径直朝自己管辖的那营帐走去,这一路之上他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所遇之人都是一些与他一样的官职百夫长。只要经过一个营帐就可以到达他所在的营帐了,而他的心里却是难免一阵紧张,同时他心里转动了好几次,那营帐正是朔州守城大将耶律赞的营帐。 他觉得只要自己就那么一声大喊,自己身边的这名汉子一定难以逃出契丹军营,而自己也会因为抓住了归义军郭大帅之子而步步高升。他的心里犹豫了很久,是否要将自己身边这人的身份暴露出来,他的目光有一些闪烁,而他的脚步也变得缓慢起来。不过就在他心里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只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右肩上。 正是自己身边的那人,右手从自己颈脖后绕过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他感觉到了一股如山般的重压落在了自己的右肩上,使得他心里不禁的一片惊骇。在外人看来,他们仿佛如一对最好的兄弟般,勾肩搭背着。只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有什么异动,那么这只搭在自己肩上的那手就会要了他的命。 就这样,罗烈看似轻轻松松实质战战兢兢的将那身边的汉子带进了军营之中,当然为了不引起了另人的注意,罗烈便将那人安排在了伙房之中。其实罗烈虽然是一名百夫长,但是随着罗烈日渐被契丹各将领的排挤,他基本上可以说是成了这契丹军营里的伙头军了。不过对于他这种胸无大志的人来说,又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他也乐意接受了。 萧十寒脸色很阴沉,胸膛中更是郁结着一股无名之火,没有了随从的他还是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刺史大人的府第。他回到了自家的府第,依然沉着脸,那寒色的脸庞上几乎可以刮出一层白霜来,他丝毫没有理会那些与自己打招呼的下人,也没有调戏那些被他糟蹋玩弄后的婢女。 一场大雪让朔州除了军营之外所有的官员都放假休息了,难得的一场大雪,而朔州刺史大人萧东屏正在客房会客。除了军机要事之外,这名刺史大人也几乎很少出现在公堂之上,基本上都做了甩手掌柜,让其下手去处理事务。 萧十寒难以掩饰自己满脸的怒气,他直接冲进了父亲萧东屏的书房却发现父亲已然不在书房。直到他问过了下人之后,他这才知道父亲去了朔州城里最大的青楼,也是朔州城里最好的青楼。于是,他便再一次带着几名凶神恶煞的打手出门了。 萧东屏一身文士模样的打扮,从他的身上倒是散发出一股书生卷气来,而他也没有将自己的发丝打扮成寻常契丹人那样,而是将自己的发丝留长挽起来,倒是像一名汉人书生一样。当然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契丹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也无法动摇他将要回契丹国都上京的前程。 “灯下看美人,煮酒会故人,笑谈江湖人,还真的是人生一件快事啊。想不到汉人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倒是让本官神往啊。”萧东屏的汉语说得倒是非常的流利,他不进的朝自己身边的那名体格粗壮的契丹汉子敬酒,然后淡淡一笑道。 第六百三十二章 契丹太子入朔州 显然立在萧东屏身旁的那名粗犷契丹青年身份要比这名朔州刺史要高贵得多,否则怎么会让这名朔州刺史为其斟酒。那略带昏暗的红灯之下,几条朦胧婉约的身影正翩翩起舞,那薄如蝉翼般的轻纱将她们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修长姣白的玉腿更是在众人的眼前忽隐忽现。 “好一个灯下看美人,哈哈哈,这份雅致倒也不俗。我等只是粗人一个,只懂行军打仗,哪里懂这种风花雪月,还是你们读书人的雅兴颇多。”而他们身边的另一名身躯更为粗犷,满脸如钢扎般的胡须的中年汉子却是毫不掩饰的笑道。此人一身武士劲装,那光亮如镜的额上分挂着数根细小的发辫,此人身上流转着一股浓郁的血煞气息,双眸里更是精光迸射,从这人的身上散发出阵阵杀伐果断的气质。 若大的雅间之内,只有三人,还有几名陪在身边的娇小佳人。萧东屏与那名粗犷的中年汉子这中间便是那名脸露彪悍气息双眼里一股睥睨天下般的霸气油然而生。这名青年汉子一身华丽的锦袍,彰显出他那不凡的身份,而他并没有接上那名粗犷中年汉子的话,而是双眼里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般的兴奋光芒。 暗灯光影,佳人起舞,薄纱忽起忽落,那道道婉约的身躯不时的露出那修长如雪般的大腿,一张张千挑百选精致的面容里更是荡漾起一层娇艳无比的红晕。特别是那双勾魂的眼眸里射出令人浑身酥软般的诱惑光芒,在那幽暗的红灯之下更具吸引力。薄纱随舞姿而飞起,甚至连那道道嫚妙的身躯中最为隐秘的部位也是隐约而显。 和煦如春般的暖气在这雅间弥漫而开,三名男子都感觉到了一丝难掩的燥动。美酒下肚,小腹下有一股无名之火窜窜而出,使得这三名男子脸上泛出一层醉意迷离般的红晕,而他们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那道道嫚妙无双的身躯之上。灯光似乎越来越暗了,而那起舞的佳人似乎开始褪却了那披在身躯之上的薄纱,从那灯光里反射出一层姣白如玉般的光泽。 “不愧是妙玉坊,放眼整个燕云十六州,能与妙玉坊相媲美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也真不愧让本太子见识了这天下间还有如此美妙的舞姿,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汉人说女人倾国倾城的美貌,本太子还不想信,今日一见还真的是让本太子心服口服了。”那名华丽锦袍的青年汉子双眼里露出了满足的目光,朝身边的这两人说道。 “殿下能来朔州,是这朔州百姓莫大的光荣。下官也是借 妙玉坊的光迎接殿下,只要殿下开心就好,不要说区区一个妙玉坊,就是那江南所有的美貌女子,应该也入不了殿下的法眼吧。”萧东屏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说道,他知道眼前的契丹太子可是心比天高,寻常女子他哪里看得上眼。 “哈哈,萧大人言重了,这妙玉坊的舞姿还真的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汉人眼中的倾国倾城般的女子又是何等绝世般的容颜,还真让本太子期待呢。”契丹太子耶律长胜打了个哈哈,淡淡说道。 而他们身旁的那几名酌酒的佳人却是心头一震,她们没有想到这契丹太子会来到这贫瘠的朔州。只是她们只是心头微微的一震而已,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知道了这名锦袍青年的身份,这几名佳丽不禁的使出浑身解术,在这三人面人好好的表现了一番。惹得三人心头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萧东屏更是将自己那双沾满了朔州汉鲜血的手伸进了一名佳丽的衣裙之中,惹得那名佳丽好一娇羞的喘吟。 感受着手中那柔软如滑的舒服,萧东屏不禁的心中一荡,而腹下的那股无名之火更是窜得越来越旺了,使得他不禁的喉结一动,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身旁的那佳丽脸上泛出更加迷人的红晕,一副红艳娇滴的百媚油然而生。萧东屏的双眼开始微眯了起来,那感觉简直就是如飞上了云霄之上。 而另一名粗犷的汉子却是危襟正坐,丝毫没有被身旁这旖旎之事而乱了心境,他虎目里泛出一丝嗜血般的寒意,脸上却是肃然如杀般。他只是举着手中的那酒杯,只是他见那朔州刺史这副模样,不禁的轻哼一声。只是他的这声冷哼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隔着一人的那朔州刺史丝毫兴致更大了,他的双手都已经伸进了那女子的衣裙之中。 “耶律将军不必如此克制,堵不如疏,将军越是这样克制,那体内的火气就越旺,对你可是没有什么了处哦。”萧东屏的眼里掠出一丝不屑之意,他哪里会看不出眼前的这名朔州守将正在压制自己心中的欲。以前这朔州守将哪里是这副模样,恐怕比自己还心急,早就扑上去了。 耶律长胜眼里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而他身旁的那名佳丽却也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一双傲人的双峰不断的摩擦着他的胸膛。那佳丽一只柔荑握着酒杯,另一只柔荑则不住的抚摸着这契丹太子的胸膛,她将自己的头垂在了对方的肩上,口里呼出一股幽兰般的香气,在对方的耳垂边萦绕着。 耶律长胜双目一凝,那如扇莆大的手掌则在那娇身的背后狠狠的一捏,顿时那娇躯莫名的一颤,一下子就仆倒在了那粗犷的身躯上。而那口中呼出的幽兰香气也是越来越浓了,那口吐幽兰般的气息划过那契丹太子的耳垂,让他浑身不禁的一颤。他掌心滑过那结实的臀部,然后顺着那如丝如滑般的裙底再一次的滑进。 “来,这位爷,再喝一口。”朔州守将再也招架不住那娇艳欲滴般美人的诱惑,只见那美人一杯又一杯的酒送至他的嘴边。看着那双欲羞又怨般的眼眸,饶是耶律赞身经百战,此时的他也是败下阵来。他咧嘴一吸,那酒杯里的酒即刻灌进了他咽喉里,而他的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他一把将那美人抱在了自己的大,双手一阵胡乱抓摸。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道道嫚妙起舞的身姿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那几盏昏暗却不黑暗的大红灯笼。袅袅而起的青烟从那雅间角落里升起,一抹令人心醉般的香气很快就充斥开来,而那三名早已经如醉般的男子怀拥着那不住扭动着身姿的美人儿。雅间里,春色无边,三名男子的眼眸里开始泛出了迷离般的光芒,他们似乎想要坠入了这无边的春色之中,纵然是永不醒来也绝不后悔。 口气如兰的那名美人不住的扭动着柳腰,那妖娆无比的身姿如一条水蛇摆舞般。细长洁白的手臂在那契丹太子的眼前晃动着,而那契丹太子的双眼里带着沉迷的光芒,似乎被眼前这名美人那晃动着的手臂还有那如兰般的口气诱惑住了不能自拨。英雄的归处却也是美人的怀中,唯有那温情网才能笼住那英雄气概。 没有人知道,从那名美人的眼里掠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她摆动着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的后脑处。随后,她玉手一拨,那宛如瀑布般的青丝从她的脑后一泻而下,然而在那青丝如瀑布的掩饰下,她的手里豁然握着一柄细如玉簪般的利刃,她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利刃带着一道残影朝她身前的那双眼迷失了的契丹太子刺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契丹太子那迷离的眼神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恢复了清明,而她刺去的手也被那如扇莆般的大手抓住了。她双眼里狠厉目光一闪,那芊芊玉手宛如一根面条般从那扇莆大的粗手中抽了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芊芊玉手刚一抽出来,那如扇莆大的粗手便搭在了那如削般的香肩之上,而她脸色不禁的一变,那狠厉般的目光也在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耶律长胜的双眼里一缕阴厉之色闪过,他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呈现在脸庞之上。而他的手只是仅仅的按在那美人如削的香肩之上,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了。一丝绝望的目光从那美人的双眼里露出,那扭动的柳腰也越发的快了起来,此时的她比那温顺的绵羊还要温顺几分。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闪火石之间,没有人知道这两人经过了短暂的交手,也没有人知道契丹太子在那瞬间几乎丧命。只有那畅吟欢悦之声彼此起伏,那暗淡的红灯笼发出的红光闪烁了几下,一场暗中或明处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契丹太子率先大步离去,他看也不看那跪拜在地面之上不敢起身的美人。那瑟瑟发抖着的身躯,还有那悄然滑下的泪痕,没有人去关心这名卑贱的女子,也没有人去关心这名女子的生死。果然,那三人离开不久,一条身影缓缓的走进了曾经战火连天的雅意,那人影一道凌厉的掌风向那浑身瑟瑟发抖着的女妇脑后切去。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鲜血走溅,那女子的身子已然倒地,气绝而亡。 萧东屏精神气爽的与耶律长胜落后了半步,而那守城大将耶律赞则是落后于自己半步,这看似是一场无声战争,只是他萧东屏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认可。当然他知道这仅仅是为了讨好太子而在妙玉坊欣赏了一段优美的舞姿,这应该还有其它的成分在内。而耶律赞应该是得到了太子的认可,只是这人啊太过小心了,太子是什么人,契丹国哪一位官员又或武将家的底细他会不知道吗。 当今太子天纵之姿,如果不是一人的锋芒太过旺盛,使得太子的锋芒被那人给遮住了。不过这样也好,太子出使燕云十六州,其目的就是为了拉拢一些可用的文武百官而已,而这燕云十六州的官员又更是尤为重要。燕云十六州,不只是通往中原的大门,也是占据了中原天然屏障,如果燕云十六州再一次落入了汉手里,那么契丹想要进一步吞噬中原大好河山,那会更加万分艰难。 想到这些,萧东屏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太子率先来到朔州,主要还是自己不日要进都述职。契丹国都上京远非朔州可比,国都之内更是党系纵横交错,自己也要为子孙与后代谋一下出路了。而太子殿下的到来,就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出路,虽然他知道,当下众皇子之中,唯有那人可以与太子殿下相争锋,不过那人似乎也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第六百三十三章 他乡再会黑娘子 天地之间一片茫茫的雪域,放眼放去,如身在一片白芒之中,那望不到尽头的白茫形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天与地之间渭然分明,唯有那天际的一条无限延伸的长线将这天地之间分割而开。一场大雪之后,那曾经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上已然如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棉花般,如此壮观之景象让人望之不由心生豪意。 耶律纵横策马而奔,那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枪,精致的面容带着几分柔和,但那柔和之美却让他那英俊彪悍的气息显得更加突出。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里不时的泛出缕缕精光,一身华丽的锦袍彰显他那不俗的身份。他手中长枪微扬,一股雄沉的劲道从那枪尖之处激荡而开,直向那地面的积雪而去,瞬间那积雪如被一股龙卷风吹过般,从地面之上掀扬而起,在空中飘飘起舞,久久不落。 在他的身边同样是一名骑在一匹没有任何杂质的的骏马之上,那是一名双眼里透着睿智光芒的老者,那老者包裹着一件灰色的裘衣,本着浓黑的发丝之旁有有一层霜白的鬓边。那老者只是紧紧的跟在耶律纵横的身后,双眼里不时的露出赞许的目光。两匹丰神骏硕的马一棕一白,那白色的宛如那积雪之中一条白龙,而那棕色骏马如那皑皑白雪之中的怒龙,两匹骏马在这厚厚的雪地里却是无比的稳健,也没有任何的疲意。 来到了一个小山头,两人翻身下马,任由那骏马驰骋在这茫茫的雪原之中,而他们则负手而立,向那无边无际的雪原望去。天空之中不时的回旋着几个黑点,在他们的头顶处转悠几圈之后,又朝远处飞去,而他们对此却是置之罔闻,似乎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在朔州被刺,刺客已经被悄然处理了。”耶律纵横身边的老者扬着他那双睿智的眼眸,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查清楚了是何人指使?”耶律纵横俊目一扬,迸射出一缕无比颤烈般的精光,他将那手中的长枪倒插于那山头里的岩石之中,然后冷漠的问道。 “刺客被人处理了,没有一点痕迹,不过太子殿下可能会怀疑到四皇子殿下身上。不排除是其他几个皇子做的手脚,朔州虽然贫瘠寒彻,但也占据重要的地理位置,可不能小觑。太子殿下外出第一次巡视的就是朔州,其意图很明显。除了为了招揽那朔州刺史萧东屏之外,应该还想有一番作为。”那老者不急不缓,娓娓道来,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耶律纵横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用自己的衣袖拂却了那岩石上的灰烬,然后示意这名老者坐下,而自己则是随意的那么一坐,就坐在那老者的身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其他的皇子真是愚不可及,以为除去了太子,这个皇帝的座位就是他们的了。不过他们这样做主要目的还是想看本皇子与太子之间斗得你死我活,而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只是他们的手段过过幼稚了。” “殿下能想到这层已属不易了,不过这一次真的要让太子命陨朔州吗。郭怀安这人可不好控制的,一旦出现闪失我们将失去先机。”那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伸手捋了捋自己颉下的长须说道。 “萧老放心,郭怀安针对的是整个契丹,他不仅仅是要针对太子,还要针对本皇子。以他的个性,知道了太子出使朔州,哪里肯放过这个良好的机会。我们就等郭怀安与太子之间的撕杀,只要静静的等结果就行了。以归义军现在的实力,是难以杀掉太子,但是朔州城此时并不是以前的朔州城了,加上一些武修介入,太子就算是有千军万马相护,那也绝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耶律纵横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冷芒,那柔和的面容随着他那霸意无比的话语,而显得格外的峥嵘。 “话虽如此,不过还要以防万一。殿下放出消息让郭怀安知道太子出使朔州,恐怕也不单单是为了除掉太子那么简单吧。那萧东屏深得皇后娘娘的喜爱,又是皇后一脉的宗氏之人,如果除掉了萧东屏那么就等于斩断了皇后娘娘的一个得力助手。萧东屏任期将满,回到上京必定深得皇帝的信任,如此一来,太子一死。那么不管怎么,皇帝陛下必定会迁怒于萧东屏,不管萧东屏能不能活着回到上京,当然他能够死在朔州最好。” “这一切都要拜托萧老了,大国师又不在上京,萧师身影皆无,耶律无忌这个废物回到上京却是喜怒无常。别人都说本皇子没有任何的争霸之心,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争霸天下乃至武道巅峰都是本皇子追求的目标。”耶律纵横眼里闪过一丝睥睨天下般的霸意光芒,他低声喃喃而道,或是他说给他自己听,又或是说过自己身旁这名姓萧老者听。 “四皇子壮志凌天,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希望那郭怀安不要让我等失望,想想这郭怀安也真是运气不佳,本为帝王之后,却又无法相论,拱手将这大好河山拱手送于别人。想来他的心中也是憋屈无比了,只是他仅凭这数千归义军,又怎么可以与群雄逐鹿天下。”萧姓老者眼里掠过一丝寒芒,向耶律纵横说道。 “怪只能怪他时运不济罢了,如果他没有让本皇子失望,将整个朔州让于他又何妨,燕云十六我契丹国已经括于囊中,区区一个朔州也无济于事。就怕他郭怀安能不能守得住那贫瘠的州城。”耶律纵横那精致的面容之下,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一丝冷笑呈现而出。 “说来,也还是要谢谢萧老那时的功劳,如果不是萧老那时施以妙计,我契丹国哪里能能够得到燕云十六州。得到了燕云十六州,就等于一名绝世美女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摆在众人的眼前,那大好河山中原就是好那没有穿衣服的绝世美女般。”耶律纵横不觉豪气横生,他只觉胸腔之中万丈豪气直冲天际,将那茫茫的雪原冲荡而开。 “唉,当年往事不提也罢,我契丹虽然得到了燕云十六州,但是若想再进一尺那也是艰难万分。绚丽瑰宝的中原腹地,秀丽烟雨的江南富庶,这些莫不是神州大地令人垂涎三尺。而我契丹族民生于这苦寒之地,早就练就了彪悍的作风,要想摆脱这苦寒之地,唯有一举拿下中原腹地,然后而侵占江南富庶之地。这样的话,天下大统,善莫大焉。”萧姓老者似乎受到耶律纵横那霸意无双般的豪气,他不禁的从双眼里露出了对过往缅怀的神色。 “一切就拜托萧老了,朔州可要可不要,如果郭怀安没有人我等失望,那么就将朔州送给他又如何。归义军迟早会与大周开战的,到了那时我们再收回朔州也不迟。另外萧老还要密切小心一个人,那人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人猜测不出其用心目的。” “四皇子请放心,老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京之事就不用殿下扰心了。契丹国必定在四皇子的手中成就前无古人后来来者的雄伟霸业,这天下当然也不一定就是他们汉人的天下。四皇子所说的那人老朽会注意的,分布于中原的探子都已经将中原以及其它国度的势力收集回来了,至于那人神秘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耶律纵横一颉道,他的双眼平行而视,远处一望无际的雪原,茫茫的一片。 萧东屏并没有告诉萧十寒太子耶律长胜的身份,而一直深谙那些官场之事的萧十寒虽然不知道那粗犷的青年正是当下的契丹太子,但是他眼力境界也是不俗,所以他也没有怎么怠慢这名上京来的客人。同为年轻人,当然有一些共同的话题,比如说女人。说到女人这个话题,其实这个话题一直是男人们心中最为永恒的话题,不管是达官贵人,又或是平民百姓,只要有几个大男子处在一块,那么就少不了要聊女人。 对于萧十寒来说,街上遇到的那名青衣女子已经很快就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了,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的侍卫被杀一事。像这样丢份的事,他堂堂朔州一代霸主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而他知道这粗犷的青年必定身份不凡,也好趁机让这青年露一露手。他并没有朝太子那方面去,但他也知道这名气势举止不凡的青年应该是某位亲王家的小王爷。 耶律长胜对于萧东屏的安排谈不上什么好感,但是也谈不上什么反感,这几日他并没有要求这朔州刺史相倍,而是找到了这名朔州第一纨绔萧十寒。前几日里从萧十寒的嘴里知道了那名如天仙般的绝世美女,而他的心也有一丝蠢蠢欲动起来,在妙玉坊,虽然享受了温情似水般的快活,更是也让他在死神线走了一遭,当他听说了这朔州城里居然还来了一名倾国倾国的女子时,他那平静的眼眸开始泛出了一道精光。 同时做为男人的萧十寒哪里会不知道眼前这名锦袍青年的想法,他又夸张的称赞了那绝世容颜的女子。他就不信,他说得已经够惊艳了,这名锦袍青年还不会动心,只要对方动心了就行,不过那女子最终还是要落在自己的手里的。他想里不禁的暗暗得意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也想见识一下这锦袍青年的实力。 耶律长胜眯着双眼,不经意的从那朔州第一纨绔的脸上掠过,他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是他并没有揭穿而已。萧东屏是他必需拉拢的官员之一,而这名朔州第一纨绔的表现却是让他差强人意,居然想拿自己当枪使。 从那锦袍青年的眼里看到了丝如刀刃般的寒意,使得萧十寒浑身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名锦袍青年似乎看穿了自己心中的伎俩般。不过他还是眉开眼笑般的敷衍过去了,这锦袍青年的气场实在太大了,让他心里不禁的产生一种悸意。 凌天云再一次的踏进了老孙的店铺里,他没有想到那名身着黑色紧身劲装的黑娘子会来迎接他。看到对方那紧身衣之下高耸的双峰,他心里不禁的一阵头痛,他记得第一次离开白水关的时候,这黑娘子可是狠狠的调戏了自己一把,让他如鼠窜般仓皇而逃。只是今日再一次相见,他除了头痛之外,还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黑娘子的身材显得更加高挑成熟了,那如蜜桃般的脸庞上泛出一层诱人的红晕,她浑身间透出一股成熟般的魅力,紧身的劲装之下曲线凹凸有致,将她那成熟完美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少将军,这一年不见都长俊了,一年不见可有想姐姐呀。”黑娘子一见到凌天云便打趣着笑道。“哪里啊,见到统领还真的让小弟意外,想到不统领姐姐越发的迷人了,浑身都透出令人遐想的味道。”凌天云暗觉头痛不已,他立刻陪笑着说道,对于归义军的四大统领,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那黑娘子。 “啪”的一声,黑娘子那白皙的手掌打在了凌天云的胸膛上,“想不到这一年不见,凌少将军的嘴也变得甜了起来,还真是让姐姐意外啊。”黑娘子双眼里媚意秋波扫在了凌天云那张俊脸之上,她呼出如兰般的气息直向凌天云扑去,让凌天云不觉得脸色大红。 “哈哈,凌少将军还可害羞啊,这一年的时间还真的白费了。” “好了,统领姐姐就不要拿小弟打趣了,我哪郭大哥呢,他怎么没有来?” 第六百三十四章 夜会故友图大计 夜色凄茫,人影寥寥,稀拉的灯火将朔州城照得暗影斑驳,一条人影卷着一抹寒意走进了那布店。那人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举止间透出一股睥睨天下般的霸气,他的全身更是流转着几分冲天般的豪气,令人心生折服。随着那人的进入,那布店掌柜老孙便将这店铺大门关了起来。 “郭大哥!”凌天云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己眼前的这名壮实大汉,一年相别之后,他没有想到郭怀安身上的气息也更加郁浓起来,周身里更是散发出雄厚真气波动,对方那浓眉之下更是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眸,他知道不止是他进步了,郭怀安也一样的进步了,而且进步还不小。 “哈哈哈,云贤弟,这一别就是一年,让你郭大哥好好看看。”郭怀安咧嘴一笑,与凌天云一个熊抱。“不错,武修境界进展神速,基本上可以列入一流的高手了,没有想到就这一年的时间,你会有如此进步,真是让人欣慰啊。”郭怀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凌天云,然后说道。 “哪有,比起郭大哥来,不是差得远哩。”凌天云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他不禁的腼腆说道。他乡遇故人,这让更是感触很多,郭怀安身上那纵天豪天更是让他心存亲切之感。而他也不禁的想到这一年以来自己遭遇的种种,不觉得百感交集。而郭怀安显然对凌天云的到来很是兴奋,他一把搂过凌天云的双肩说道:“今日我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心中涌出一丝暖意,凌天云不禁的感慨万分。两人就在这布店掌柜家的后院里随便摆上了几个小菜,然后一坛坛的美酒被那布店掌柜搬了上来。黑娘子不忍打扰这俩兄弟相逢的喜悦,她只是陪了一会儿便退了开了。 夜浓如水,静谧如清,而这两名相逢的兄弟却是兴致高涨。一坛坛美酒在他们相逢的喜悦之下变成了了一个个空坛子。凌天云将自己这一年以来的经历都缓缓道来,只听得郭怀安双眼里精光暴射不已,一副神往的表情让凌天云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当他说到了柴荣与赵匡胤时,说到了自己与他们已经结为了异姓金兰,郭怀安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眼神无比的复杂。 只是这一切凌天云并不知晓,他将自己所遭遇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双眼里露出感慨的光芒。说到了自己父亲身亡之事,他的心里理旬一阵痛楚的感觉,对钟家以及那些觊觎黄公宝藏之人的憎恨,无奈自己实力不够,虽然答应了父亲不再为他报仇,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他相信钟家必定会遭到他沉重的打击。 郭怀安听完了凌天云的叙述,不禁的唏嘘不已,对于凌铎之的死他也是无比的沉痛。而他也将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说了出来,他的经历并没有像凌天云那样多姿多彩,他的经历却要相对枯燥很多,但是他的经历却与凌天云一样惊险无比。归义军在朔州受到了契丹人的打击,而他们也在猎杀与逃亡之中忙于奔波。 “郭大哥,听说你混进契丹军营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真的想将驻守在这朔州城里的契丹人杀光吗?”凌天云双眼里掠过一丝醉意,他很好奇的像郭怀安问道。他虽然是路过朔州,但是这是郭怀安的地盘,郭怀安的事就是他的事,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帮到郭怀安一些。 “不错,归义军隐藏于朔州,大部分归义军都是分散在这朔州城分的荒山野岭里,以整化零。虽然这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作法,但是这样也不可能维持长久,归义军处处受到契丹军的掣肘,以至于不能占主导地位。而这几日里,契丹太子从上京来到了朔州,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契机。我们要做就做大一些,将那契丹太子做掉,然后趁机将朔州占领,归义军也可以名扬天下。”郭怀安的双眼里流露出一抹兴奋的光芒,他激情高昂的向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一听,心中不觉一惊,他没有想到郭怀安所图如此之大。那契丹太子耶律长胜的大名他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他知道耶律长胜也是惊艳出采之人,虽然他的光芒尽数被契丹纵横给掩盖下去,但是凌天云知道,契丹太子耶律长胜绝对是一名棘手的人物。 “郭大哥需要小弟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凌天云并没有问其成功的机率,他直接向郭怀安问到自己能帮什么忙,他相信郭怀安,虽然契丹太子没有刺杀成功,但是也不会让归义军与他陷入危局之中。只是他心里的那种暗暗吃惊也没有流露出来,他知道郭怀安的个性,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是要让他去刺杀那契丹皇帝,他也相信。 “这一次当然需要云弟相助了,这一次我们兄弟俩就干一票大的。朔州是我们汉人的,而他契丹太子的命也要留在这朔州。到了那时,我归义军必定名扬天下,只要拿下了朔州,那么燕云十六州其它的州也会一一收复。”郭怀安双眼里射出一抹坚决的精光,同时他的身上散发出股股锐不可挡的强悍气息。 “如果就凭归义军拿下朔州还有可能,只是郭大哥你不当心其它州的契丹军会支援朔州吗。杀契丹太子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耶律长胜的身边必定有不少的高手,想要斩下他的人头,可没有那么简单。”凌天云似乎被郭怀安那万丈豪气给感染了,但是他的酒也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担忧的问道。 “无妨,前一两日契丹太子在妙玉坊遇刺,当然那名刺客并没有成功。后来那刺客被人处理干净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上京的那几位皇子可都不是个安稳的主,那刺客必定是那几位皇子之中的一个安排的。”郭怀安一副胸有成竹般的说道。而凌天云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属于内斗,显然契丹其他的几名皇子都希望太子彻底的留在朔州,他应该早就盘算好了,朔州相邻的那几个州也被那几名皇子收买了,所以断然不会出现其它州派兵增援的局面出现。 凌天云心中涌出一丝感慨,他没有想到汉人的国度如此,契丹国的那些皇子更是如此。为了那个座位,甚至骨肉相残也在所不惜,如果是他万万做不到。他绝不会因为什么名利之类的与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他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有没有耶律纵横的消息。”凌天云脑海之中自然想到了那霸意无双般的惊艳人物,他与耶律纵横可所谓是宿命之敌。快半年了,自从上一次在大周帝都与他交手之手,对他的消息却是一无所知。他自然也知道耶律纵横天纵之资,其武修境界也不可能输于他,更何况自己与他还有两年的战约,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了。 “这名契丹四皇子可是逍遥快活得很,不过他对自己也是够狠的,独自一人在茫茫雪原之中历练。没有人知道他在那危机四伏的雪原之中干了一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武修境界是什么,他好像对皇权没有一点兴趣,只热衷于武道。看不出此人心中的想法,他在上京一点痕迹都不留,可以说是让任何人都别想抓住他的蛛丝马迹。” 凌天云心中一紧,果然,耶律纵横还一名难缠的对手,现在的他连一点信息都没有给人留下。一人独自闯进那茫茫的雪原之中,那哪里是历练,简直就是个疯子,不过如果是他凌天云,他想他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对于耶律纵横,凌天云心中还是有一些暗暗的警惕,他不确定一名如此惊艳出采般的青年俊彦会放弃那一统天下际遇。而他心中隐隐的感觉到,耶律纵横如天狼般蛰伏的决心这是让他感觉无比的忌惮,耶律纵横不出则已,一出则如宝剑出鞘般,天下谁与争锋之姿般的气势必定会轰动天下。 面对着郭怀安的雄心壮志,凌天云心里有一些担忧,他并不是担忧郭怀安此次并不能成功,他是担心郭怀安被人利用。杀了契丹太子,表明上是归义军占了大便宜,但是实际上归义军占据朔州,可所谓是有掣肘之险。契丹人要想拿回朔州,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归义军却是要落入契丹大军的包围圈之中,要想再一次的脱身,那更是艰难无比。 只是这一切,凌天云并没有说出来,他看了看兴致勃勃的郭怀安,只知道今夜他觉得很是舒坦。因为他遇到了他的兄弟,在白水关一起大闹契丹与汉使盟约的兄弟,他们一起在白水关相互扶持,这一切都足够了。不管如何,他还是会选择赞成郭怀安的做法,因为他相信他。 次日,天气微晴,有大风, 遍地积雪飞扬起伏,狂涌寒风割人生痛,行走在朔州大街之上的路人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笼罩而来。这股寒意里凝着如悚般的冷彻,让人心里不禁的暗暗叫骂着。街道之上的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得斑驳一片,东一堆一西的积雪正疯狂的吸收着周处的热量,行人匆匆,贩夫走卒正在卖力叫喊着。 南宫纤尘双颊生晕,显得格外的光彩迷人,叶吟风与她并肩而行,因为俩人身上流露而出不凡的气息,引得有人伫足相看。对此,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倒是南宫纤尘,生在南蛮之荒,对于这样的雪景并不常见,她一路之上好奇的看着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恬静的脸庞里也泛出几分小女般的娇羞来。 “又是那个纨绔,我们要不要回客栈去。”南宫纤尘秀眉一蹙,她向叶吟风问道。因为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一群人,而领头的那人正是他们入城那时遇到的那名纨绔,朔州城刺史的公子萧十寒。此时的萧十寒显然没有受到上一次的教训,他领着一群随从再一次飞扬跋扈般穿梭在这大街小巷之中。 其实萧十寒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叶吟风二人,他只要稍稍的向守城兵甲稍稍的打听一番就知道他们二人还没有出城。以叶吟风与南宫纤尘那举世无双般的气质,守城兵甲必定会有深刻的印象的。知道了他们二人没有出城,他便时不时的带着一群随从在这朔州城里转悠起来。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被他遇到了,他的心里可是惊喜万分,他早就忘记了上一次那惨痛的教训了。不过,此时的他却是学聪明了,并没有上前去骚扰那俩人,而是很有礼节的从那俩人的身边经过,似乎是忘记了上一次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般。 第六百三十五章 老拐的不良企图 叶吟风知道那名朔州第一纨绔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也不惧对方的报复,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带着南宫纤尘在这朔州大街小巷里转悠着,他已与凌天云联系过,虽然他并不知道凌天云为何在在这朔州停留一段时间,但是他也没有过问,毕竟这属于凌天云的私事。他与南宫纤尘两人如一对神仙眷侣般,享受着两人世间。 萧十寒当然也暗暗的派着人跟踪着那两名气度不凡的少男少女,而他自己则率着几名随从走上了一间酒楼上,在那酒楼上除那名从契丹国都来的锦袍青年之外,还有这朔州城里的一些豪阀二世祖。这些二世祖们当然并不知晓耶律长胜的身份,他们只以为是国都来的哪位皇亲国戚公子,与他们同一辈份的豪门子弟。都是年轻人,其气氛也是异常的热闹。 萧十寒在耶律长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那契丹太子便推开了雅间的窗子向那街上望去。果然,他看到了名身材婉约有着绝世容颜般的青衣女子正与一名气度不凡的蓝衫少年并肩而行。那女子螓首黛眉,浑身间散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气,纵然是他阅女无数,也不禁的惊住了。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已经逛完了一条街,正领着南宫纤尘往客栈走去,而他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朝南宫纤尘射去。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一名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从酒楼的窗口处往下俯视着他们。从那名锦袍男子的目光里,他感觉到了一丝强烈的危险,这名契丹青年也是一名武修,而且武修境界丝毫不下于他。心中涌出无数个念头,他双目充斥着一道利剑般的光芒直向那名俯视而下的青年男射去。 感觉到了一道如利剑般的光芒朝自己射来,耶律长胜心中一震,而后他便将目光收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般的与那些一脸莫名其妙的朔州青年俊彦高谈阔论起来。而他的心里却是汹涌翻腾,那名蓝衫少年的修为绝对不比他差,而那少年的年纪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一些,能有如此不凡的修为,必定是出自那些顶尖武修门派。不过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名青衣女子的容颜时,他的心里开始有一种灼烧的感觉。 萧十寒不动声色的观望着这名从国都来的锦袍青年,他分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曾经自己也流露过的目光。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名锦袍青年居然如此淡定,虽然对方眼中只呈现出了一丝惊艳之色,那只是一瞬间就转为平静了。如果是他就做不到如此淡定,而且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回到了客栈之后,凌天云便带着一名豪气的汉子来到了。对于这名壮实的汉子,叶吟风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雄厚的真气波动,他没有想到这归义军的郭大少居然也是一名高阶武修。第一眼叶吟风就对这名豪爽的汉子充满了好感,郭怀安就是那粗壮的参天大树般,给人一种舒坦的感觉。 当然,郭怀安也从凌天云的口中知道了叶吟风的事迹,对于这名精气内敛的少年,他丝毫没有小觑的心态。而对于那蓝衫少年身边这名出尘若仙般的青衣女子,他只是露出了惊愕的目光,便很快就恢复了,从他的目光里流露出的是清澈般的光泽,丝毫没有因为南宫纤尘那风华无双般的容颜而自陷。 “久闻南宫小姐美貌无双,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郭怀安不由得豪爽一笑打趣道。他心里也甚是羡慕叶吟风际遇,能够得四大古武门派‘玲珑谷’传人的青睬,而俩人更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般,让他大为感慨。 “郭少客气了,谁不知道郭少义薄云豪气肝胆,归义军必定在郭少的率领下冲破契丹阻挠,一举夺回燕云十六州。而归义军更是天下群雄的表率,驱逐蛮夷为我汉人壮威。”叶吟风由衷的向郭怀安说道。而他身旁的南宫纤尘也是笑意吟吟,虽然全身出尘如仙般的气质散发而出,但是听到了郭怀安的话语脸上也是泛出了一片红娇艳无比的红晕来。 “叶少侠是我云弟的朋友,就是我郭怀安的朋友,大家不必如此生分。我郭怀安年长你们几岁,看得起我郭怀安的就叫一声郭大哥。这郭少郭少叫得还真的让人生疏的很。”郭怀安对叶吟风也是倍加好感,他不由得豪气说道。 “既然郭大哥不嫌弃我这个江湖无名之辈,就算吟风高攀了。”叶吟风对郭怀安那豪爽的作风感染了,他朝对方笑道。“你还无名之辈,有‘玲珑谷’的佳人相伴,这江湖之中还有谁有如此待遇,你啊还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郭怀安脸上噙着浓浓的笑意向叶吟风与南宫纤尘打趣道。 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与打趣总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要说郭怀安天性豪爽不羁,就是连叶吟风那有颗锐利的心也瞬间被感化了。而凌天云则是一脸笑意的望着这一切,都是他的朋友,是他一生之中认可的两位朋友和兄弟。能有如此融恰的气氛,他当然感觉由衷的高兴。 “我就不卖关子了,这一次除了要云弟相助之外,当然还要二位的鼎力协助。这一次我们要干一票大的,如果这一次成功的话,总个朔州就是归义军的了,到了那时我们归义军也会顺势吞并燕云十六州其它的十五州,燕云十六州最终还是会回到汉人的手里的。”郭怀安脸色一肃,开门见山的说道。 叶吟风心中暗暗的一惊,他看了一眼凌天云,发现凌天云的脸色很淡然,显然凌天云早就知道了郭怀安的计划。而且他也知道凌天云也参与进去了,他不禁的将目光望向了南宫纤尘,而南宫纤尘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南宫纤尘身怀大千机巫术,对未来的事必定有一些预料。 青绫与唐七并没有找到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二人,他们两人并肩而行穿梭在朔州城里的大街中。对此青绫情绪有一些低落,而唐七则是心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得上是背叛自家公子,可是为什么那日在枫林镇公子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也没有给他暗示什么,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与青绫同行到底是对还是错。 青绫倒是没有注意唐七脸上复杂的表情,她只想早一些找到南宫纤尘与叶吟风二人,对于其它的事她并不怎么关心。俩人行走在这大街之中,穿梭在并不密集的人群之中,对于这北方大城的异地风情,他们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老拐是朔州城里有名的青皮混混,老拐是他的外号。作为这朔州城里有名的青皮混混,谁没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老拐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只是他并不像其他的青皮混混一样,到处去炫耀他那轰轰烈烈的故事。老拐之所以叫老拐,因为在有一次打架斗殴之中他的脚被对方打折了,然后落下了一个瘸拐的腿,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老拐是混这朔州城里的青皮给取的外号,至于是褒是贬就得而知了。 领着几名手下的青皮,老拐身穿着一件长长的圆领锦袍,身材有一些臃肿的他好像并不像是一名青皮头目反而像一名土财主般。由于近几年他很少参与朔州青皮帮派之事,他将青皮帮派的事都给了那些后辈们去做,所以他这些年无事一身轻,除了那臃肿的身躯之外,他也格外注意自己的保养。 除了每日里手里抓着两颗如鹅蛋般大小的铁弹穿梭在这朔州大街小巷里,他那一双眼眯眯的眼眸也不时的往那人群之中的女子扫去。而这些年来,他尝遍了这朔州城里女子的滋味,早就对这朔州城里的女人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了。不管是高极的青楼,还是那些暗藏在小巷里的窖子,又或是哪一家的良家妇女,他都尝了遍。 老拐也不是没有想到去别的州城,只是他觉得自己混这一行,得罪的人太多,就在这朔州城被他逼死的人都不止上百。还有那些被他逼得逃出朔州城又或被他赶出朔州城的,那简直就是无以计数来形容。去了别的州城他还真的没有那个胆,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去别得州城。 这朔州城的青皮可以说他算老二没有人敢称老大,曾经有一名外地来的狠人,当着他的脸称自己为老大。最呢,还不是被他派人扔进了那护城河里,连水泡都不曾起一个,在这朔州城里的黑道,除了老拐,再也没有人敢称老大了。不过对于老拐这个称号,他也是欣然接受,别人就这样称呼他为老拐兄,又或是拐爷。 手中的那两颗铁弹球被他玩转得如那朔州城里女人的胸脯般,索然无味了,而他兴致不高的行走在这长街之中。老拐以前是一名狠人,那可是在朔州城里狠得出名了,连这朔州城的官员他都敢痛下死手,不要说是那些寻常之人了。可是随着他年纪越大,他发现自己的脾气似乎好了起来,在这街道之中他还会不时的向这些摊铺的老板打打招呼,又或是遇到了熟人也会问道好。 对于老拐的变化,这朔州城里百姓并没有太大的说辞,反正这人变好也罢变坏也罢,这摊位的保护费不是一样的要交。有不少的路人以及摊铺老板向这脸色有一些苍白却笑容可掬的老拐打着招呼,同时他们心里也暗暗的称奇,以前这主可是满脸凶相,现在脸上虽然带着几分和善,但是知道这老拐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主可不是表明上看到的那样。 老拐有时觉得这朔州城里的生活没有一点味道,就好像是一口古幽的深井般,看不到一点波澜。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成为这朔州城里黑道上的老大,那也是多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即要离开的朔州刺史。也可以说他最大的靠山是朔州刺史,如果没有萧东屏,那么就没有他老拐的今天。 不过老拐也不担心下一任的朔州刺史会拿他开刀,因为自己的靠山要回契丹上京当任最大最重要的职务。萧大人可是受到契丹皇后的重视,并极力推举给皇上的,朝中有人好办事,如果可以将那上京的黑道都拿下,那他岂不是成了上京的土皇帝了。他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他并不敢真的去上京,那可是契丹人的地盘,哪里还轮得到他这名汉人来做。 有的时候惊喜往往会在不经间中出现,他也经常会想起这句话来。他嘴里虽然不免得有一些不满,但是他的心里对这样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了,虽然没有家缠万贯的富裕,但是手底下也有几百号的青皮们。而他那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他脸上的笑意刚一凝起,他的双眼并射出一抹兴奋的光芒。 青绫无精打采的跟在唐七的身后,俩人各怀心事,默默的走着。 第六百三十六章 飘浮雾气的诡影 好一个水灵秀气的女子,老拐心里不禁的暗叹道。他的双眼一直落在了那青衣少女的身上,那少女娇嫩的皮肤和一双水汪的大眼睛,顿时将老拐的魂儿都勾去了。这名少女明显就是外地来的,那婉约的身姿哪里是朔州本地的女子可以相比的,就是那青楼窖子里的姑娘比起眼前的这名少女来说,那也是没法比的。那少女是属于那种纯天然的美,哪里是那些青楼窖子里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可以相媲美的。 茫然不知所措的青绫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满腹心事般的跟在了唐七的身后。而唐七同样也是思绪万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怎么办,不过对于青绫的安全他还是本能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后他看到了人群之中有一人被几名壮实汉子簇拥着,那是一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白晰的脸色里透出一股阴森戾气。正是那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不住的打量着青绫,而那人的目光里充斥着一种令人憎恶般的光芒。 唐七当然知道那名锦袍中年男子心中的那龌龊的想法,感觉到那几名壮实汉子并没有什么实力,他心里便一边寻思着脱身之计。他的步伐稍稍放慢了,而他身后那心乱如麻的少女则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青绫双眼里流露出疑惑之色,却见唐七一脸的肃然,她这才从那迷惑之中清醒过来。当她清醒过来时,她只觉一道令她憎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寻着那目光而去,正好看到了一名锦袍臃肿的中年男子正在打量着。感觉到对方那不怀好意般的目光,青绫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青绫体内的禁制已然被解除,她冷眉一竖周身里涌出一股悍然般的真气波动。她本来就情不好,在这朔州城里依然没有找到南宫纤尘,而此时却有人带着不怀好意般的目光朝她望来,于是乎她便从唐七的身边越过,朝那名被几名壮实汉子拥簇中的臃肿男子走去。 老拐眼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般的目光,他没有想到这名娇嫩的少女居然朝自己走来,当然他也看出了那少女满脸不高兴。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朔州城,除了刺史与契丹守将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那少女满脸怒气又怎么样,来了这朔州城,还不是乖乖的屈服于他这个朔州土皇帝。 一身气定神宁的老拐可没有将这名怒气冲冲的少女放在眼里,他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如何将这少女抓回他的府中,好让他享受一下外地女子的滋味。只是他身边的这几名壮实汉子却是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当然不是针对那名灵动婉约般的女子,还是那名少女身后那名装少年。 唐七心中暗呼不妙,他随手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并紧紧的跟在了青绫的身后。青绫秀眉里凝出一丝怒意,她脸上带寒若霜,只见她身形一晃,一道青影在那些壮汉眼前掠过,随后她扬起那玉掌带着一串串掌风落在了那几名壮实的汉子身上。 “砰砰砰”,几声沉闷之响后,几名壮实的汉子只觉自己胸口如锤击般,使得他们脸色蓦然间一变,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们那壮实的身躯给击翻在地。青绫双袖一舞如那九九天仙女般再一次的冲进了那群壮实汉子之中,最后她玉掌挥洒如风般,不过几息的时间,那几名壮汉便被她拍翻在地。 老拐双眼微微的一缩,他没有想到这娇嫩的少女居然还是一名高手,不过曾经在杀戮中走来的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手中的铁弹微微的一转,顿时从他的周身里散发出一股雄浑的气息,而他手中的铁弹也是越转越快,他双眼射出道道如寒般的光芒,盯在青绫的身上久久不落。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到了本爷的地盘还敢撒野。”老拐沉声一喝,他手中的铁弹如一颗流星般朝青绫的周身要穴飞去。铁弹在空中划过,带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啸,两颗铁弹呼啸着急转如风,进青绫周身要穴而去。 对此,青绫眼里掠出一丝凝重之色,她感觉到了这两颗激射如流星而来的铁弹蕴含着一股超强的威力,而她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刃。当下立断,她一摆身姿,一串残影在她的拖动下从那两颗铁弹中间穿梭而过。而她的身影还没有立稳,那两颗铁弹便如长了眼睛般,在空中回旋而转,又是一声尖锐声,朝青绫的后背射去。 唐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扬起手中的佩剑身形一错,他的人影已然落在了青绫的背后,只见他凝气扬刀朝那两颗铁弹分别斩去。快刀如影,唐七周身处流转着雄厚的真气波动,只见空中留下了一道道剑影,他手中的佩剑分别斩中的那两颗铁弹。 “铛,铛”两声,那两颗铁弹这才才如失去控制般跌落在街面之上。老拐的脸色变得有一些难看,他没有想到这名劲装少年居然看出了他那两颗铁弹的玄机,那两颗铁弹旋动飞射,看似没有任何的轨迹可循,但是只要找出其控制的节点便可以一剑破之。他可以一统这朔州黑道,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手中的这两颗铁弹就为他立下了无数次的战功。纵然是一些寻常的武修,一个不慎之下也会陨命于他手中这两颗铁弹之下。 青绫见危险已经解除,她冷眉一凝,身形就要朝那脸色难看的老拐扑去,只是她的身形刚一起步,就被唐七拉住了。她狐疑的一转头,脸色也不禁的变了,因为从远处奔来了数十名契丹兵卒,这些契丹兵卒手里握着一柄劲道霸然般的长弓,他们脸上带着一抹肃杀的气息,朝他们所在之处奔来。 狠狠的盯了那名臃肿的中年男子一眼,青绫随着唐七展开身形即刻朝人群之中掠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对付这几名青皮混混还行,若真的对上了契丹正规军,那可不容易脱身,不要说他们那彪悍的战斗力,就是连他们手中那霸意无双的劲弓也够他们受的。 “怎么弄的,连两人都收拾不了。”见青绫与唐七展开身形逃走了,这群契丹兵也没有追去,一名长相粗犷的百夫长不满的看了老拐一眼训斥道。这朔州城里的黑道势力他当然最为清楚,眼前的这人可以说是统治了朔州的黑道,与自己也打过不少交道,当然自己在这人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区区的两名少男少女,而老拐十数之人却对付不了。 “让萧将军见笑了,改日上贵府谢恩。”老拐心里更是憋屈的很,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意朝那名百夫长说道。不过他的心里也开始阵阵发痛,虽说是要去谢恩,但是他知道自己又要大出血了。这些个契丹兵,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而他能够坐上这朔州黑道的头把交椅,当然也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 “一群没用的废物,给老子起来,发动全城的兄弟们,一定要找到那俩人。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他们,害老子在这里丢人,简直是丢到家了,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老拐见那些契丹兵离开了,他环视了一下倒地哀嚎着的手下,不禁的怒气横生般的说道。今日受到的耻辱,他一定要找回场子来,那名青衣女子他也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哎哟,拐爷啊,这是怎么啦,发这么大的脾气。”罗烈领着几名兵卒游荡到了此处,他见老拐怒火冲天般的训斥这些倒在地面上的青皮们,他不禁好奇的问道。对于眼前的这名朔风云人物,他谈不上什么好感又或是什么反感,在这朔州城里,大家都是混饭吃的,只要不影响他的饭碗,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罗将军劳心劳累,辛苦了。只是手下这几个废物太没有用了,刚才遇到两名归义军的逆贼,手下们打不过那两名归义军的逆贼而已。”老拐当然知道罗烈是怎么当上这百夫长的,说实话,对于罗烈的行为他很是不齿。但是人家现在也算是契丹军营中的一号人物了,自己不屑是不屑,但是他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哦,城里又出现归义军的逆贼了,他们逃哪去了?”罗烈一听,心头一震,他朝对方急急的问道。只要一提到归义军,他就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兴奋,当然他知道凭他的实力,不要说归义军了,就是那些游荡在朔州城外的山贼,他也是没有办法缉拿的。他只能在这朔州城里耍一耍威风而已,若真的要他上阵,恐怕他逃得比兔子还快。 “我呸!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个伙头将军罢了,还想抓归义军。”老拐望着罗烈离去的背影,嘴里不屑的骂道。随后,他又看着那几名躺在地面上装死的家伙,气又不打一处来,提起脚就往那几名家伙的身上踢去,顿时,一片哀嚎声再一次响彻在这街道之上。 青绫挣开了唐七抓住自己的手,她满脸的不高兴,那个贼子也太胆大妄为了,居然还敢亵渎于她。她狠狠的瞪了唐七一眼,如果不是这家伙拦着,她必定一掌将那家伙击毙。两人在人群之中穿梭之后,便来到了一片低矮的屋落处,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了契丹兵的踪迹,他们这才放心下来。 显然他们已经迷路了,刚才忙于逃跑,却是慌不择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逃到了何处。眼前的这一片低矮屋落群,如一座座迷宫般,他们在这屋落群里走来走去,硬是没有走出这片屋落群。两人又是陷入沉闷之中,唐七心里想着的当然是公子的态度,而青绫想着的事还是尽早找到南宫纤尘。 错落的低矮屋落上一层皑皑白雪,融化的雪水从那瓦檐上顺流而下,到处可见垂在那瓦檐下的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倒悬着。四处里涌出一抹阴寒的微风,这处低矮屋落群里透出一股令人心悸般的气息,让青绫与唐七禁不住的心中一颤,而后他们看见四处开始弥漫起一股股轻盈的白雾,那白雾袅袅而升,朝他们笼罩而来。 这时,青绫眼中一凝,她感觉到了一道人影从那朦胧的白雾之中走来,那是一道如幽灵般的身影。那人走得很是缓慢,但是青绫觉得那人很是诡异,那人的身影时而淡化于那白雾之中,时而又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唐七也发现了这一诡异之人出现,他感觉到了一抹强烈的危机朝他们笼罩而来。 “呛”的一声,唐七抽出了剑刀,他将青绫拉在了自己的身后,那傲然的身躯里泛出一抹坚决的果断。青绫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莫名的触动了一下,虽然她对这少年没有任何的好感,如果抛开身份,如果这少年不是那人的侍卫,那么这一切又是会怎么样的,她心里不禁的暗想着。 第六百三十七章 苍茫夜色掩杀机 刺史府,位于朔州官衙不远处,而今夜的刺史大人的府第却是灯火辉煌,盏盏高挂的灯笼将整刺史府照得一片通明。刺史府最近也没有什么喜事,只是因为从契丹国都来了一批人而已,当然为首的正是那契丹国太子耶律长胜。此次出行,耶律长胜并没有带太多的随从,除了一些内力深厚的侍卫就是一些心腹官员。 刺史府大摆筵席,当然是为了给这名契丹太子接见洗尘了,其实刺史萧东屏早就给太子殿下接风洗尘过了,只是这一次在府第为太子接风洗尘就是为了让这朔州城里的官员以及这朔州城里的世族门阀知道,他萧东屏正式投入了太子殿下的麾下了。萧东屏并不在意那些什么瓜田李下之嫌,反正迟早是要暴光的,反不如早一些让契丹的那些文武百官知道。 朔州本就是一座贫瘠的州城,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有一些底蕴深厚的世族门阀,比起这些底蕴深厚的世族门阀来说,契丹要想真正意义上的统治朔州当然还是要得到这些世族门阀的支持。也就是说,萧东屏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对于这些世族门阀也没有厚此薄彼的对待,都是一视同仁。萧东屏之所以可以在朔州稳定局面,当然还是少不了这些世族门阀的支持。 以契丹对燕云十六州铁血般的政策之下,民反是必然的,而在朔州虽然是归义军的大本营,但是归义军与契丹之间的交锋也没有吃到什么好处。归义军与契丹军之间的胶着关系一直被平衡着,这主要还是这朔州刺史的功劳。又或许是那萧东屏与归义军大帅郭存义之间的某种默契罢了,朔州于萧东屏来说还真的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刺史大人的公子这朔州城第一纨绔虽然知道了耶律长胜的身份,他心里虽然有一些暗暗的吃惊,但是做为这朔州城第一纨绔来说,这还不是最令他信服的事。如果这契丹太子可以将那美若天仙般的青衣女子弄到手,那么他萧十寒才真正的佩服这契丹太子。人的眼光当然不一样的,眼光不一样心境就会产生差异,萧十寒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自己父亲本就是这朔州封疆大吏,回到国都上京,就算不抱住太子这棵大树,还不一样的风声水起,只是他萧十寒可就不能成为那上京的第一纨绔了。 做为一名百夫长,罗烈被邀请到了刺史府本是一件很开心和得意的事,但是罗烈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开心和得意。他不知道做为契丹军营里并不是唯一的汉人百夫长,也不是战功赫赫的百夫长,他有什么资格受到刺史大人的邀请。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因为罗烈带了一个人来赴约,那人当然就是那日挟持他加入军营的那归义军的郭大少。 其实也并不是只有罗烈一名百夫长来参加刺史府的宴会,当然也还有一些契丹百夫长接到了刺史大人的请帖。每一名百夫长可以带一名随从,而那些随从当然是坐落在最偏的位置上了。百夫长同一张桌子,相对来说还是离得比较近的。 郭怀安低头沉默不言,他只顾着低关喝酒,对于其他百夫长带来的随从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随丛胡吹疯误侃。对于郭怀安的身份,最起码这些随从们就没有什么疑心,毕竟契丹军营这么大,而且也这么多的兵甲,相互之间陌生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些随从都是这些百夫长的亲兵,又或是自己得力的干将,为的就是在这刺史府里让他们长长眼。 大人物们有大人物的雅兴,而小人物当然有小人物的热闹。主桌之上除了契丹太子以外还有朔州守将耶律赞以及朔州刺史萧东屏,还有一些世族门阀的掌舵之人。其后才是那些世族门阀里的后辈,当然也包括萧十寒在内,再后就是一些朔州城里不大不小的官员和契丹军营里的百夫长们,最后才是一些官员所带的一些随从们就坐的地方。 主宾尽兴而谈,底下又肆意大吃大喝起来,一派热闹非凡的筵席就这样悄悄的开始了。匹夫们甩开膀子大吃大喝起来,而那些故作斯文之人却玩起了什么吟诗做对的派头,不时的还有从那妙玉坊里请来的舞娘翩翩起舞以助兴。粗犷之中不乏有媚意如水般的温柔乡中,喧嚣之中也有文雅的争执。 郭怀安双眼里不住的往那无尽的夜色望去,此时的夜空上繁星如缀,可以清晰的看到解镶嵌在夜空之中闪闪发亮的星辰。前几日里的一场大雪仿佛泻尽天下苍茫,繁星点闪,而夜空如洗般。夜色还早,他心里暗暗的算计着时间,他并没有参与那些粗犷随从的谈论之中,而是一默默的浅饮着杯中的美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声热烈的掌声,却是那些从妙玉坊请来的舞娘完成了一段优美的舞姿,在那朦胧的灯光之下透显出那些舞娘们雪白的肌肤,那飞舞的丝纱将她们那精美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是一段令人回味的舞姿,但是那些舞娘的脸上擦拭的胭脂水粉着实让人不禁感美中不足。纵然是江南娟秀的女子来到了这贫瘠的朔州,在风沙的吹打之下,再好的皮肤也会变得粗糙起来。 一段舞姿尽罢,宾客尽欢,杯箸交错之际,一条全身披着黑纱的女子轻盈的身姿迈上了那舞台之上。那名女子用黑纱将自己的容貌蒙了起来,那黑纱长裙里忽隐忽现那雪白的玉肢,比起刚才的那一段群舞,这名单人舞娘的身上更是充斥着一股令人无法抵抗的诱惑。随着那名黑纱女子的上场,刺史府里的喧嚣之声开始沉寂下去了。 边境彪悍的风情,而那舞者展现的正是这彪悍的边境风姿,激荡在人心中的那黑纱漫起的舞姿如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风沙般。但是转眼间,那开合奔放的舞姿又换成了一段缠绵如小溪潺潺般的细轻盈抖。纷飞的黑纱裙摆翩翩而起,那名女子如春风之中的柳絮般,缠绵而纤弱惹人怜惜不已。 蓦然间,一道寒光从那名黑纱女子手中亮起,一道道寒芒四溢而现,那修长的大腿还有那如柔荑般的玉手都在那朦胧的灯光下散发出令人如痴如醉般光泽。轻纱翩飞,身姿如燕,飞旋而转,又盈盈而环,那对勾人魂魄般的眼眸里更是泛出一汪秋水般的媚惑光芒。那手中的长剑宛如游走在这寒风灯光之下的江南烟雨般,黑色的纱裙里蕴含着无尽的春乡柔意。 众人被眼前的这段舞姿吸引住了,纵然是那阅女无数的萧十寒也是一脸惊呆的模样,他心里也在暗暗的嘀咕着,为何身材如此之完美的女子他却在这朔州城没有遇见过。随着那段舞姿的起起落落,他的心如猫挠般,双睛更是不离那黑纱女子半记刻。耶律长胜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他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双目无比的清明,并没有任何的痴迷。 最后,众人看着那名黑纱女子如精灵般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大家这依依不舍般的收回了目光。而那名黑纱女子仿佛将他们的魂儿勾走般,让众人心中有一些失落之感。在一种惆叹下,做为这场筵席的主办人朔州刺史萧东屏当然是得意非凡,要知道他可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请到了这名黑纱女子。 “大家继续喝,刚才这段乃西域传来的舞姿,不知道大家可满意。”萧东屏满脸的得意之色,他举着酒杯朝众人说道。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心里纷纷的闪过一丝羞愧,没有想到就只一场舞姿,就将他们的魂都勾走了,这份定力还真的让人汗颜。不过,这只是这场筵席之中的小插曲而已,众人在那热烈的呼应声中便忘却了刚才的尴尬。 在场的人还有一人双目清明,并没有受到那名黑纱女子的影响,那人自然就是郭怀安了。只是他从那名黑纱女子的出现到离开,他都紧紧的注意着那黑纱女子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感觉到那名黑纱女子的身上带着一股神秘的魅力,那是一种媚惑之术,至于萧东屏所说的些舞蹈来自西域,他想只有西域的‘天魔舞’才有可能有这样的功效。 心里暗暗的留意了那名给他危险气息的黑纱女子,他没有想到这萧东屏居然还有如此能耐,可以请到西域的舞娘。不过他看那名黑纱女子虽然脸上蒙了一层黑纱,但是那双眼和额头都露出来了,那名黑纱女子的额头略高,双眼又是深陷,眼瞳还是带着蓝色。他断定这名黑纱女子应该就是来自西域,只是他不知道这女子为何会来到这贫瘠的朔州。 南宫纤尘的脸色有一些苍白,而站立在身旁的叶吟风双眼里更是流露出关切的目光。“如何,青绫是否出事了?”他急切的向南宫纤尘问道,因为到了现在,他们入朔州都有几天了,依然没有得到青绫的消息,南宫纤尘这才会施展‘大千机巫术’来算青绫的凶吉之兆。 “无法预定,不过青绫暂是没有生命危险,再说她与那叫唐七的年轻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南宫纤尘双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她螓首轻抬朝叶吟风安慰道,只是她自己知道,青绫的命数带着一层朦胧,似乎有人刻意将她的命数遮住了,让她查不出一丝一毫来,但是她并没有说出来。 叶吟风一听,心里顿时大定,这时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叶吟风打开了房门,凌天云一身黑衣蒙面的装扮出现在了门前,他朝后者点了点头。“这次的行动你还是不用参加了,今夜可能会有一些乱,你自己要小心些。”叶吟风并没有刻意的将自己的掩饰起来,他随手掏出了一块绢帕蒙在自己的脸上。 两条人影在这朔州城里肆意的穿梭着,随后这两条人影从一片片瓦檐上掠过不带起一丝一毫的风声。他们向那北城墙而去,两人如那壁虎般吸在了那城墙之上,然后缓缓的向那城墙上爬去。两人无声息的朝那城墙上爬去,那城墙掩在这夜色之中,没有人知道有人会如壁虎般吸在城墙上。 很快就到了城墙头,两人身形微转,躲过了一队队巡逻契丹兵的目光,他们从那箭垛里钻出上来。随后,两人身形如一阵风般紧紧的贴着那作巡逻的契丹兵,当他们的身影来到了那城楼上时,他们身形一滑,来到了那城楼的机关要害房里。这机关要害之处正是起动城门开启的小房间,有两名长相粗犷的契丹兵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寒光一闪,那两名契丹兵身子软软的倒下了,而那窜上城楼的俩人目光交织了一下,他们一人守在这机关要害的小屋门前,而另一人则是冲进了那小屋里。随后,一阵轻微机关启动轰隆声响起。 随着那阵轰隆声的响起,那厚实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最后那城门彻底的打开了。从那城外窜起了无数道人影,道道寒芒在那群人影手中迸射而出,一抹嗜血般的气氛油然而生。 第六百三十八章 北有断枪守天关(上) 做为朔州城里黑道的扛把子,老拐当然也受到了那刺史大人的邀请,当然这名见不得光的朔州风云人物并不可能安排得太尊贵,也不可能安排得太低卑,他的位置正好就是在那些粗人们的上一层。对于那一段段优美的舞姿,还有那名神秘黑纱女子的出现,老拐始终都没有露出任何兴趣的目光。 他的目光朝四周扫了一遍,发现在那些契丹军百夫长所带的随从之中就有一名长相英俊阳刚的青年汉子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痴迷,他不由得对那名青年汉子好奇起来。说实话,对于这些没有一点素质又蛮横无理的契丹兵卒,他也没有半分的好感。虽然他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觉得自己最起码还是有一些风度的。 感觉到了一双犀利的目光朝自己扫来,郭怀安举起了酒杯朝那人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那人的身份,他当然心知肚明,曾经归义军也想让这名纵横朔州黑道多年的扛把子拉进来,只是对方城府太深,并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拉拢。不过也算比较好的是,老拐也没有做出什么太损归义军的事来,有的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摩擦而已。 此时的郭怀安稍的稍的易了容,面容稍为粗犷了一些,但是还是无法掩饰他那英豪般的气质。至于这名朔州黑道扛把子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他稍稍一想,也就释然。在众多随从之中,也就只有他一人对那舞台上的舞姿没有任何的感觉,自己明显就是有一些格格不放了,要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对方为何对那些舞姿不感兴趣,以郭怀安对这名朔州黑道扛把子的了解,他当然也知道原因。除了那名神秘的黑纱女子,能真正落入老拐法眼里的朔州女子并没有,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老拐对那黑纱女子也不感兴趣。归义军对老拐的态度,并没有做出鲜明的立场,一直在拉拢与击杀中徘徊。 老拐没有想到这名随从会向自己打招呼,于是他便独自来到了郭怀安的身边说道:“这名军爷,很是面生啊,不知道跟哪位将军的?”。他双眼里凝出一抹如狐般的狡诈光芒,向郭怀安套近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名普通兵卒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他想不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罗百夫长,卑职从军不久,很荣幸得到罗百夫长的赏识,成为了他的侍卫亲兵。”郭怀安举着酒杯浅饮了一口朝对方回答道。他心里也拿不定这朔州黑道扛把子故意与自己套近乎所为何事,他只好敷衍着。他并没有外泄出任何的真气波动,他也知道老拐对自己并不怎么了解,所以他并不害怕对方可以看穿自己。 “哦,原来是罗将军啊,怪不得如此面生呢。罗将军可以说是咱们汉的骄傲,一等贱民的身份居然当上了百夫长。而你又深得罗将军的赏识,可所谓是前途无量啊。”老拐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他喝了一杯酒淡淡的说道。不过说到罗烈时,他并没有什么任何的敬意,语气里反而还有一些不轻意的不屑。 “寄人篱下而已,谈何前途无量。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想必也是朔州城里鼎鼎有名的人物,倒是卑职荣幸了。”郭怀安故作不知道对方身份,他语气一转从那惆然之意反过来问老拐。 “哈哈哈,哪里是什么鼎鼎大名之人,都是布衣白丁罢了。你可以叫某家来拐爷,当然了叫某家为老拐,某家也不会在意的。”老拐洒然一笑,他不以为然般的向对方说道。当然他的身上流露出了一丝隐隐的得意之色,显然他这种隐隐的得意之色并不是针对郭怀安的,而是他那骨子里的傲意使然。 “久仰久仰!”郭怀安一脸的笑意,他抱拳说道,只是他的神色丝毫没有任何的久仰气息,仿佛前这名大人物他好像也没有听说过般。他的这一番说辞倒是让老拐感觉到有一些意外,按理说,他老拐的名号可以说是贯彻整个朔州,而眼前的这名青年汉子眼里露出那真挚的目光显然不似作假。 又是一阵喧闹声响起,而他们之间的谈话早已被那阵阵的喧闹声给淹盖了下去。使得二人也无法继续相谈下去,不过俩人倒也对这些舞姿表演甚是不感兴趣,于是乎二人各自手里提了一壶酒朝这筵席外走去。远离了这些喧嚣,两人似乎变得开始熟稔起来了,借助这苍茫的夜色,将这两人的身影掩在了那幽影之下。 郭怀安心里涌出了无数个念头,他想到了趁此机会将这名朔州黑道扛把子击杀,但是他也知道击杀了此人的后果。自己身份暴露不说,要想离开这刺史府的大院,那可是艰难万分,他一面举头暗算就时间,一面与老拐随声附和着。 “这朔州自契丹接管以来,还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看看这朔州的情形就知道燕云十六州其他州的状况。不过还好,这刺史大人并没有那种嗜杀成性的主,否则以契丹人的作风,朔州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远的不说,就是那归义军,刺名大人以怀柔政策而施,如果是契丹其他的官员以铁血政策而行的话,那么这朔州哪里还有归义军的安身之处。”老拐举头仰望着那星辰如垂般的夜空,语气里淡然说道。 “卑职只不过是一名兵甲而已,哪里懂得了这些国家大事,在卑职的心里能够吃饱饭穿得暖,有一个家就行了。”郭怀安双眼里精光一闪,他不知道这名朔州黑道扛把子与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用意,他只好敷衍着说道。 “都说那归义军少帅郭怀安胆色过人,却不料那郭少帅也是一名安于现状的懦夫而已。天下四分五裂,契丹狼骑天下无敌,想必那归义军的雄心壮志早就被那郭少帅给辱没了。收复燕云十六州,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老拐突然语气一凛,他双目里射出一道道骇人的精光,如两道利剑般直射郭怀安而去。 “想必那郭少帅有他自己的想法吧。”郭怀安还是继续装傻充愣的说道,他从对方的双眼里已经看出一些端倪。那老拐也必然是认出了自己,所以这才会如此般的说辞,但是他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归义军的少帅。在敌友不分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冒然行事,身陷这龙潭虎穴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唉,那郭少帅纵然是天赋异禀,但是旗下诸多兄弟也是一种桎梏。唯一的局面就是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将契丹太子杀了,那才能打开归义军这种困境。刺史大人任职满期,回到上京必有重用,而下一任朔州刺史又是何种手段谁也说不清楚。你说是不是,郭怀安郭少帅。”老拐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朝郭怀安挑明说道。 “都说百年的朔州城,万年的老拐。看起来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说错,郭某却不知何时露出了马脚让老拐识破了。”郭怀安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直呼其名,而他再也无法掩饰下去,向那敌友难分的朔州黑道扛把子坦然说道。至于为何被识破身份,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他想知道对方的立场。 “某家身处这朔州城多年,当然也有一些感情了。不管是契丹人管这座城池,又或是汉人管。对于某家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自古以来白道就是白道,黑道就是黑道。唯一不变的是,不管白道还是黑道,有利可图,白道与黑道也可以颠倒混淆。郭少帅也不必担忧,不管是归义军管朔州城又或是契丹人管,能给某家一口饭吃,那么某家又何必去站队呢。”老拐双眼里射出一丝无奈的苦涩目光,也坦然说道。 郭怀安倒是意料之中,朔州城虽然贫瘠,但是这里也自成一方天地。不管是于谁接管这座城池,那么这些躲在阴影里的人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除非接管这城池的人丧心病狂,要将这城池的人全部杀绝,那么并不会有任何的希望。官府有官府上的勾当,而那些暗处之人也暗处之人的门道。 “既然两边都不帮,那么郭某就欠下阁下一个人情了。”郭怀安心里微微的一定,只是他的话语刚一落下,他便感觉到了四面弥漫出一股沉闷的气氛。随后,他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看到了一群身着鲜艳重甲的契丹兵从阴影之中冲了出来,然后将他们死死的包围住了。这让他感觉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想不到那老拐最终还是站在了契丹人的这一边,而他已经身陷困境中了。 “其实我们只是怀疑你的身份而已,只是本太子很好奇,郭少帅为何非要致本太子于死地不可。归义军与契丹军虽然誓不两对的局面,但是本太子也并没有对归义军痛下杀手,也让归义军在朔州苟延残喘。只是你等不敢不领情,反而还要致本太子于死地,如果换做是你,本太子应该怎么做。”一条魁梧的身影从那些手握劲弓的契丹重甲中走了出来,他扬起脸上那份独傲般的表情,朝郭怀安淡淡说道。 “郭某人只不过一介武夫而已,哪里有这个资格入太子殿下的法眼。只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样的局面不曾改变过,纵然太子殿下真的对归放军网开一面,但是敌对始终是敌对。”郭怀安只是很平静的看着那名朔州黑道扛把子微颤着身子迈入了那重重的契丹重甲之中,然后平静的说道。 “在重军包围之下却如此镇定自若,本太子一向欣赏向郭少帅这样的英雄人物。只是正如郭少帅所说,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我二人本可以成为朋友的,无奈世道无常,同时也让本太子扼腕叹息。郭少帅今夜为何有如此信心,就一定可以取得本太子的性命。”耶律长胜目光炯然,带着一丝无上的自信朝郭怀安问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成不成功做了就知道了。再说了这世间哪有这么绝对的事,殿下如此看得起郭某人倒是让郭某人有受宠若惊了。你我敌对已成定局,今夜不管如何,你我之间只存其一。仅此而已,这与信心并无关系。”郭怀安沉默了一会儿,他平静的向对方说道。 “好一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汉人就是有如此多的道理。只是归义军郭少帅命丧于朔州城,不知道这燕云十六州反我契丹的势力是否会有所收敛。本太子轻易不离上京,必然是有其原因的,这一次你我已然将话挑明,那么本太子就拿你们归义军来立威了,就算郭少帅死得其所吧。” 第六百三十九章 北有断枪守天关(中)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郭怀安的身上时,一条沉默的人影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的落寞,而在那些契丹百夫长讥诮的目光之下,那人更是无比的孤寂。那人就是罗烈,纵然他知道郭怀安的身份,可是他也没有选择,只是他不知道契丹太子耶律长胜等人早就知道了郭怀安的身份。 他扬了扬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容,其实罗烈的长相也颇为英武,只是他那身颓然的气息将那本着英武的面容给掩盖下去了,使得这名契丹军中的汉人百夫长有一些落魄形象深入人心而已。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面对,面对契丹太子还有这朔州守关将领,当然他心里对郭怀安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感,毕竟这是郭怀安挟持他来到这里的。 “这下罗百夫长可又立下大功了,没有想到他的运气居然这么好,上一次抓了一名归义军的小头目,这一次却将这归义军的郭少帅都引进来了。到时罗百夫长可真是一步登天,荣升千夫长也不一定呢。” “谁说不是呢,罗百夫长可真是我们契丹军的福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何奖赏于他。你说这人啊运气来了,怎么挡都挡不住,你看看那罗百夫长,那面相,还有那气质,哪里像升官发财的样子啊。可是这老天爷却偏偏眷顾于他,让他一而再的立功。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罗烈很清楚的听到了其他百夫长对他的议论,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议论而感到有什么荣幸。那些言语之中有褒有贬,有的是真心羡慕和嫉妒,当然也有的是讥讽。他并没有回应这些人的各异说辞,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人群之中的归义军少帅。对于他些对他褒贬不一的言词,他只能置之罔闻。 “却不知道殿下的信心来自何处,朔州城早已经潜入了我归义军汉子,不要说这刺史府,就是连你们契丹军营恐怕也会受到我归义军的攻击。纵然是杀了郭某一人,这朔州城也会落入归义军的手中,这一死倒是真的死得其所。”郭怀安举头望着那星垂四野的夜空,他嘴里喃喃说道,同时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归义军神出鬼没,能潜入朔州城里却也是出人意料,只是本太子又何尝算不到这些。不要区区两三千之众的归义军,以我契丹足足五千的兵力,难道还吃不了你们区区两三千之众吗。更何况,这朔州城里也不是只有我契丹军而已,还有数百名亡命之徒,这些人也够归义军头痛的了。郭少帅算无遗策,连最起码的算术都不会吗,却不知道郭少帅哪来的信心可以夺下这朔州城。”耶律长胜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光芒,他语气坚定而自信般的朝郭怀安回应道。 郭怀安心中微微的一凛,他的目光落在了一道人影的身上,只见那人目光闪烁却不敢与他对视。最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耶律长胜的身上,“没有想到殿下技高一筹,连市井无赖也可以召集得起,只是这区区几百名亡命之徒肯恐还是不够的。殿下拿这几百号市井青皮来打先锋,还真是看得起我归义军啊。”郭怀安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轻淡,但是谁都知道他正在给那名朔州黑道扛把子施以压力。 “哈哈哈,这个就不劳郭少帅挂心了,市井青皮也好,纵然是在利益面前,他们当然可以是亡命之徒。而这朔州城又有谁比这些人更熟悉朔州城的地形,不要说你们归义军,就是连我契丹军也是不可能的。州城之内的巷战,你们归义军更是占不到任何的便宜,而他们的身后又是我们虎狼之师的契丹狼骑,你说说你们的算胜有几何。”耶律长胜目光笃定的说道,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散发而出的郁浓霸气。 “既然如此,那么郭某无话可说,想要郭某人的性命,那么就放马过来吧。”郭怀安全身豪气一涨,他怒发飞扬如一尊凌天战神般,傲立于那人群之中。面对着那些手握着强弓的契丹兵,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意,周身反而涌出凌厉的战意。那浓眉之下一双炯然的眼眸射出了睥睨群雄般的光芒。 “生死之战,本太子可没有时间陪你玩。就让你好好的给本太子麾下的侍卫去玩玩吧,到时由本太子来收你的性命就行了。”耶律长胜双眼里露出了一抹狡诈的光芒,他朝郭怀安不善的说道。而随着他的话语刚,便有几名身材魁梧壮实如山的契丹武士从人群之中默默走出,来到了郭怀安的身前,他们将郭怀安死死的包围住。 郭怀安双目一凝,感觉到这几名契丹武士身上涌出磅礴的气息,这几名契丹武士都是太子耶律长胜身边得力侍卫,其武学境界不能小觑。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崩天裂地般的悍我气势油然而成。而那几名契丹武士身形如虎般朝他扑了过来,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的兵刃,扬起如扇莆般的铁拳,分别朝郭怀安周身要害而去。 身形微晃,郭怀安身形如猎豹般在这几名契丹武士的身影之中闪过,他挥起双拳如奔雷之势般。双拳之中掺杂着一抹淡淡的光芒,那是他挥出的拳芒,那拳芒势如破竹般的分别击中了那名几契丹武士的胸膛。几声沉闷之声响起,那几名契丹武士只在一个回合之际,便被郭怀安击飞。 身形一稳,一股如临渊岳亭般的气势从郭怀安的身上泛出,他虎目生辉,豪放的面容之上更是露出一丝自信般的微笑。他朝耶律长胜望了望,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等待着。而后者并没有因为对方一拳之威就将自己派去的侍卫击飞而感到意外,他眼里炯然光芒却是越发的盛了起来。 随后,又有几名普通的契丹武士从人群之中走出,这几名契丹武士看似普通,但是给郭怀安的感觉就是更加强悍。这几名契丹武士的修为要远胜刚才的那几名契丹武士,他双腿微微的一错分,身形岸然如松般巍然不动,一股股雄厚的真气波动在他的周身肆意流转着,那炯然的眼眸泛出的精光也更浓郁了。 “轰”,那几名契丹武士一出场便释放出狂嚣般的气势朝郭怀安笼罩而去,而那道沉雄悍然的身影更是巍然不动。接着,几道人影卷着狂天而起的风暴般向郭怀安席来,拳中带着浓烈的杀机,腿上卷起一阵浪啸般的气劲,数道拳芒,数道腿风,如一阵气海气林般,霍霍之声不绝于耳。 脚下微微的一分开,郭怀安双眼微眯而起,他扬起右拳纵身而起,他如下下山的猛虎般,悍啸气息如江河奔泻般绵绵不绝。在他那疾速奔走的身影里,只见一道道激劲如流的拳芒扬起,那拳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众人的眼前宛如一条条游动啸天般的蛟龙般,他的身影与那几名契丹武士错身而过。 “砰”的一声,一名契丹武士分明看到了郭怀安那窜开的身影,可是一瞬间他便看到了一只拳头从他踢出去的腿风间穿梭而过,那一拳从一个诡异的空档之中击来,最后落在了他的小腹之下。然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落在了他的小腹之上,一股如绞般的力量在他的小腹里如炸开般,让他全身不禁的一抽。随后,他发现击在他小腹之中的劲力如一柄柄乱绞的刀锋,将他的丹田击得一片狼籍。 郭怀安一拳击飞一名契丹武士后,他身影一窜,如一只银狐般从那无数道拳风和腿影之中闪开。当他的身形刚一稳住,他只觉自己后背一道强劲的破空声传来,而他的身边便合围上来了更多的拳芒腿影,他双目一凝。突然间,他身形暴长一丈之高,只见他身形如冲天而起的矫龙般,全身雄厚气息更是旺盛如虹般。 几道拳芒,几条腿影落在了他刚才的立足之处,并没有意料中的爆破声,随后那几名契丹武士长拳一收,他们的身子刚一立住。而就在此时,他们只觉头顶处一股悍嚣如虹般的气势朝下涌来,那股气势将他锁定住,让他们周身无法动弹。心中涌出阵阵骇然之色,他们仰起了头,发现一只拳头从天而降朝他们落来。 在他们的眼里,那是一只普通的拳头,但是他们分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半分,也就是他们只能硬抗那只从天而下的拳头。他们纷纷的扬起了双手,聚起了全身的真气,一股庞然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上聚起,当他们全身的真气全部聚集在双手之上时,那只普通的拳头正好落在了他们扬起的双拳之上。 “轰”,郭怀安暴起的身姿已然更换成了头朝下,而他一拳朝那几名集中在一起的契丹武士上空。一声惊天巨响,在众人的耳边回荡不已,众人惊骇的发现那几名契丹武士脸色一白,最后从他们的七窍之中渗出了鲜艳的血丝,最后他们身上萎靡气息一现,他们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下。 气机一转,郭怀安如天神般稳稳的落在了地面,虎目里洋溢着浓浓的战意望向那契丹太子耶律长胜。整个刺史府已然被重兵包围了,手里拉紧的长弓泛出嗜血般的气息,一张张狰狞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们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郭怀安,只要那契丹太子一声令下,那么他们手中的箭矢必定如蝗虫般朝郭怀安涌去。 一道道寒彻耀人的光芒在众人的眼中掠过,又有几名契丹武士从人群中迈步而出。他们脸上如一块冰凉的铁板般,双眼里更是充斥着阴森的光芒落在了那傲然巍立的汉子身上,他们身上郁浓的血煞气息滚滚而出,如那黄河之水般咆哮而起。他们没有任何的言语,手中寒芒一闪,一道如弧般的光芒从他们手中的兵刃上泛出。 郭怀安浓眉微微的一皱,脸上更是没有任何的惧意,他依然一扬双拳。只见一道道光芒如弦月照耀般下般的光华朝他的身躯笼罩而去,一柄柄形如弯月的长刀凝起滚滚血气,如一柄柄血色狂煞般。刀风如血,夜色如妖,一抹抹嗜血的光晕里卷着一道道致使的杀机,那几名契丹武士显然又高级了一层。 郭怀安脚下一错,他身影卷起了一道道残影,而他右手化掌连削带劈落在了那一道道嗜血的光芒之上。弯刀卷起了一股寒彻般的凉意,他的手掌刚一落下,只见另一道光芒顺势而来,使得他不得不纵身而起,避过了一道致命的寒芒。只是纵身而起的过程中,他长腿一扫,正扫中了一名契丹武士的手腕,巨大的冲劲将那名契丹武士手中的弯刀扫落在地。但是他也负出一些代价。 第六百四十章 北有断枪守天关(下) 夜幽如悚,暗淡的星光从天穹之上照耀而下,大地之中斑驳的残雪将那星光反照而出,缕缕光芒化作了如束般的星光纵横交错着。偶尔几声犬吠声传来,很快就现出了几条身影,随后又有数道人影隐入了那街头的屋后,他们手里握着寒意瘆人的刀刃,他们脸上更是带着几分凶悍。 轰隆的声音响起,那巨响之声将那些在城墙之上巡逻的契丹兵给惊动了,顿时训练有素的契丹兵如一条条饿狼般朝那城楼处扑去。那蓝衫少年眼中流出一抹狠戾的光芒,手中无锋铁剑豁然在手,而数名契丹兵已然抵达了他的身前。数支长矛卷着那悚人的寒意朝那蓝衫少年的身上刺去。 叶吟风手中抖动着那无锋无刃的铁剑,数柄刺来的长矛尽数被那铁剑斩断,而他脚下步法一滑,身形如一阵风般穿梭在那数名契丹兵之中。顿时一阵沉闷之声响起,那数名契丹兵很快就倒下。随着打斗声的传出,又有数十名契丹兵蜂涌而来,他们手时扬着寒意卷风般的弯刀冲来。 手中的铁剑轻舞而起,契丹兵只眼自己眼前一道模糊的蓝影,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弯刀朝那蓝影狠狠劈去。然而,他们全力劈去的弯刀却是劈了一个空,待他们再一次稳住身形,手中的弯刀一扭,那蓝衫少年已经布下了一阵剑光劲风。几名契丹兵手中的弯刀一触到那团团而起的剑影,便发出一声轻脆的声响,那弯刀应声而断。 心里难以掩饰那震惊之色,当他们一愣之际,他们只觉眼前蓝影又是一闪,一道剑芒在他们的视线中弥漫而出。随后他们的身子如线切割般,纷纷的倒地身亡。一层契丹兵就这样被叶吟风轻易的解决了,但是还有数十名契丹兵再一次的合围而上,他们丝毫没有留意自己脚下同僚的尸体,手中的弯刀凝出更为血悍的气息朝叶吟风劈去。 一道蓝影如幽灵般在那些契丹兵群中穿梭着,叶吟风手中的无锋铁剑比那绝世宝剑还要锋利几分。他身影如风,脚下踩着七星追月步法,凝起的真气绵绵不绝般的朝那铁剑之中灌涌而去。而他所到之处,便有一名契丹兵仰头倒下,他的身影一闪一窜之际,便有一股热血冲天而去,那郁浓的血腥气息将那寒冷的夜色熏得血意刺鼻。 一阵风轻拂过般,叶吟风的身姿傲然挺拨,他双眼里凝出一抹冷冽的光芒,脚下尽是那数十名契丹兵的尸体,滚滚的血气在空中肆意弥漫。他全身的衣襟更是染红了点点的血迹,而他那气定神闲的姿态也是让那些欲再一次合围而上的契丹兵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怖。他就立在那机关要害的小屋子门前,他如那巍然不动的绝世战神般,没有人可以他的身前越过。 一名百夫长双眼里凝出一丝凶悍的戾色,他大手一挥,很快就从他的身后冲出了数名契丹兵。他们手里握住的正是一柄比寻常还在大的强弓,那大弓被拉得如满月,锋利的箭矢里凝着嗜血般的峥嵘,让人见之不觉心中一寒。这种强弓主要是针对武修,一人并不足以将此弓拉开,而是需要两人配合才行。这种弓弩也是各国军中比较常见的弓弩,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实力通天的武修。 那名契丹百夫长一挥手,顿时数支箭矢带着呼啸之声朝叶吟风射去。激荡的箭气凝出此夜的悚寒之色,那箭尖之上流转着一抹弑魂夺魄般的气息,长箭在空中拖动着一道残影瞬间就到了叶吟风的身前。一双双狰狞的眼眸里带着猩红的血色,那些契丹兵射完一轮箭矢便退了下去,而后又换上了新的几名契丹箭手。 叶吟风手中铁剑挥舞如风,“铮铮”之声不绝于耳,而那数支箭矢也纷纷落地,而那蓝衫少年更是周身流转着磅礴的气息,他身形一窜,速度飞快的来到了这群契丹箭手的面前,他手中的铁剑一抖,一朵朵剑花在这群契丹兵的眼前绽放而开。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名契丹百夫长,一朵剑花从他的身前笼罩而下,一抹冲天血浆溅射而出。 顿时,一遍哀嚎声响起,叶吟风再一次转动着身形,他身姿如行云流水般,那蓝衫色的身影如那地狱使者般,每到一处便勾走了一人性命。而那些契丹兵显然被惊住了,他们双眼里难以掩饰那骇然的目光,那少年如此般的年轻,可是出手却是剑剑毙命,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凌天云从那小屋里冲出,他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那微变的脸色也放松了下来。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更是射出炯炯的光芒,他手中的宝刀一闪,如一只猎豹般向那些惊恐未定的契丹兵冲云。那伟岸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刀风卷起沉雄般的劲道,一抹抹刀芒从那宝刀中迸射而出,凌天战神般的身躯傲立于那城墙之上。 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响起,从那城门外卷起了地动山摇般的气势,首当其冲的却是两名魁梧的汉子,他们双眼精光横扫四方。他们座下更是骏硕非凡的两匹宝马,他们冲到了那城门之下,便停了下来,而后他们大手一挥。瞬间轰鸣的马蹄声纷纷的从他们的身后朝那大开的城门冲去。 郭怀安双眼里一抹决然的目光泛出,他的后背之上已然被一名契丹武士劈中,那锋利的弯刀将他后背之上的衣襟割开了一道口子,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背后有一条夺目猩红的伤口,那伤口中正流出丝丝热血。而他却是浑然不顾,一拳将那偷袭得手的契丹武士轰飞。流转着悍雄般的气势,他一拳一掌将那些手持弯刀的契丹武士一一击飞。但是他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那些契丹武士可是受到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精心训练的,其武修境界抛开不说,那实战能力更是超于寻常同阶武修。 目光之中洋溢着凌厉的战意,郭怀安上身的衣襟尽数被毁,但是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萎靡气息,反而战意越来越浓。那英俊悍实的脸庞上更是泛出一股刚毅不倔的表情,纵然是他一人身在这刺史府中,纵然他身在龙潭虎穴之中,就算是四面埋伏,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惧色。 “如果汉人都如此子般,这天下哪里有我们契丹人的立足之地。郭存义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这归义军少帅的确是名不虚传,让人敬佩不已啊。”萧东屏双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郭怀安的欣赏,他双眼里欣然的目光流转而出。他也没有在契丹太子面前掩饰什么,对于这样豪气盖天般的少年英雄,任谁都会有敬佩之意的。 而那萧十寒却是脸色有一些苍白,同样是少年俊才,在郭怀安的面前,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除了有一个权力彪柄的老子以外,抛开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他不禁的有一些嫉妒郭怀安,为什么人人都欣赏他,不但自己的父亲欣赏他,就是连契丹太子耶律长胜也是同样对他无比的欣赏。 郭怀安望着耶律长胜,嘴角微微的上扬,脸上一丝不屑之意油然而生,他的身上虽然血迹斑,但是他身上流转着的气势却是一涨再涨。那挑衅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了耶律长胜的身上,那刚毅的面容上更是悍雄如虎般,特别是他那裸露着的上身,那凹凸的肌肉如一块铁块般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般。 耶律长胜的脸色显我无比的难看,他没有想到自己派出去了第三拨精锐侍卫,都倒在了郭怀安的铁拳之下。看着对方那挑衅的目光,他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一阵火辣的热意涌来,但是他依然不为所动,他知道自己在与郭怀安的第一个交锋中就已经落入了下乘。如果自己放开一切与郭怀安决一死战,那么他的威望将在契丹国又上升一个层面。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如耶律纵横了,但是他知道他后悔也没有用了。 “杀郭怀安者,赏黄金万两,加官进爵一品侍卫。”耶律长胜双眼里射出一抹狠戾的目光,他朝在场所有的契丹侍卫说道。他的话语刚落,顿时从人群之中冲出了数名契丹武士。他们双眼里露出了如狼般的幽幽光芒,他们手中的兵刃更是凝出一股股嗜血般的狠戾煞气,仿佛郭怀安就是他们眼中难以逃脱的猎物般。 谁都没有想到,人群之中缓缓的走出了一人,那人的脸上流转着颓废的气息,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人的手里提着一柄普通的长枪。那是一柄一人之高的长枪,那枪身虽然通体幽黑正发出幽幽的光芒,但是那长枪的枪头却是一片铁锈斑斑。那人提着长枪缓缓的朝郭怀安而去,那人先一步落在了郭怀安的身前。 “罗烈,怎么会是他们,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凭他的本事还想杀了郭怀安,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怎么会是那小子,他居然也想抢功,可真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这不是那罗伙夫长吗,他怎么也上去了,他这是不要命了吗,唉,还真的上去找死啊。” 众人见罗烈提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长枪走到了郭怀安的面前,他们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不少认识罗烈的人都不禁的议论纷纷起来。不至是那些契丹军营里的百夫长,纵然是刺史萧东屏以及太子耶律长胜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对罗烈可是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对罗烈太了解,他们又哪里会利用罗烈将郭怀安引进这刺史府中来。 对于这名本性懦弱的汉人百夫长,契丹军营里的同僚本就不屑之,而那太子耶律长胜更是没有注意到此人。若不是郭怀安挟持他混入契丹军营之中,他们与罗烈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这罗烈的家底当然也被他们查得一清二楚,罗烈只不过是一名祖辈都落户于朔州的普通人家而已。 郭怀安双眼里也是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他不明白此时罗烈为何要朝他走来,以他对罗烈的了解,这名本性软弱的汉人应该躲在人群之中才是对的。只他从罗烈的眼里又似乎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种感觉很让他震惊,他觉得罗烈提枪的过程中气质似乎有一些质的变化。 随着罗烈的出现,那些蠢蠢欲动的契丹侍卫都停止了脚步,他们双眼里除了不解还有不屑。他们不屑与这名汉人百夫长同时出场,他们有他们的尊严,汉人在他们的眼里如同贱民们,当然他们也知道,以罗烈的实力根本是去送死。 “二十多年了,边关应该早就忘了一句话吧。”罗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枪断人不还,人亡天关在,北有断枪守天关。” 第六百四十一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一) 两名汉子策马而奔,领着数百名精壮汉子急急入城,他们趁着黑夜的掩饰卷着轰鸣般的马蹄声进入了朔州城。城墙之上的守城契丹兵很快就发现了那些气势汹汹而来的这群精壮汉子,他们纷纷的发出阵阵喝厉之声,无数的箭矢从那城墙之上激射而下,然而那箭矢被那些精壮汉子手中的寒闪的兵刃尽数扫开。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并没有与那城墙之上的契丹兵纠缠太久,他们看到那归义军已然入城,便从那城墙之轻轻跃下,数丈之高的城墙宛如平地般。凌天云身形在空中不住的翻滚,双腿也不住得轻点那城墙之上凸出的石块,身子这才落入地面之上。而叶吟风却是无比的飘逸,他身形在空中如踏着虚空般,双足一点一转之即,在空中带出数道残影,气定神闲般的落在地面之上。 “贺大哥。”凌天云一落地,便看到那两名为首的归义军汉子,他不禁的高兴叫道。而那两名策马而立的汉子也是脸上泛出一抹欣慰之色,他们朝凌天云点了点头,随且他们大手一挥,那些策马的归义军很快就朝朔州街巷而去,他们队形严整,速度如风,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没有想到一年之后,我们又见面,凌贤弟别来无恙吧。”贺氏兄弟双双从那马背之上跃下,两兄弟各自在凌天云的胸前锤了一拳,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激荡而出,两人脸上同时显出了吃惊般的表情。当初在白水关的时候,凌天云可是如初生牛犊般,武修境界比他们还要弱。可是这一年之别,他们自己都查探不出这名年纪轻轻少年的武修境界了,他们除了吃惊,眼里也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凌天云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大哥还是一样的,英武如神。这一次郭大哥的大计定能成功。” 说完他便向贺氏兄弟介绍了叶吟风,当然贺氏兄弟脸上露出了更为吃惊的表情,这蓝衫少年的修为他们依然还是看不出。他知道这少年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少年,看不出这少年的武修境界,那就代表这少年的武修境界已经超越了他们。想不到凌天云如此妖孽,却没有想到还有一名更为妖孽的少年。 叶吟风与这两名归义军统领点头示意,从刚才归义军的气势上来看,这些游荡在朔州群山峻岭之中的义军果然强悍无比,虽然没有一身鲜艳的盔甲装着,但是他们脸上泛出勇猛刚毅的气息也让人不禁的肃然起敬。他知道此时涌入朔州城里的只有区区几百号人,但是看他们的气势,不下于千人之师。 贺铁江手持铁棍,一身劲装难掩那英豪之气,而那手握双刀的贺铁江也是一脸正气,全身散发出彪悍气息。归义军四大统领,莫萧山已然身陨,只剩下了三大统领,当然也没有人会小觑归义军的实力。驻守在朔州的契丹军也不下于五千之众,依然没有将归义军赶出朔州,当然也其中也有那朔州刺史与朔州守将故意而为,但是归义军的实力也是可见一斑,除了这朔州,燕云十六州其他的州也游荡着归义军的身影。 凌天云与贺氏兄弟寒喧了几句,便提到了正事之上,而他们谈话之际,那朔州城里的长街小巷之中也响起了几名凄烈的惨叫之声。那阵惨叫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消散于那夜色之中。早就有归义军冲上了那城墙之上,一阵激烈的撕杀之后,归义军占领了城墙,只剩下另外数百名归义军向那朔州府衙而去。 没有过多久,一条通往朔州府衙的大街中便涌出了数百道人影,那是一些装着不一的彪形大汉,他们双目里凝出凶狠的目光,他们将那群策马而奔的归义军阻挡住。只要有一定阅历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些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便是这朔州城里的青皮混混们。他们气势高昂,丝毫不惧那些策马伫足的精壮汉子。 贺铁江身为归义军四大统领之一,他策马上前,朝那群彪形大汉说道:“江湖有江湖的道义,朔州百姓受到契丹蛮夷的躏蹂,尔等居然甘愿做那契丹蛮夷的走狗。真的是让人感到惋惜,看起来归义军当初没有卖下老拐的性命,当真是做了一件错事。” 不管贺铁江说得多么严辞激烈,但是那些阻挡在归义军身前的彪形大汉依然不为所动。他们眼里凝阗嗜血般的光芒,扬起了手中的兵刃,数百之人众的青皮混混都是一群亡命之待,他们根本就知道什么民族大义,也不知道何为大义,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龙头老大老拐就是他们的大义。 双目一凝,凌天云与叶吟风发现了一些异状,俩人错身而开,来到了归义军的边缘。这群手持利刃的青皮混混看起来气势如虹,但是他们知道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想抵抗这些训练有素的归义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在暗处还埋伏了一支更为可怕的契丹军队,否则那些青皮混混就是真的来送死的。 从那长街两旁的屋落群里,叶吟风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弥漫而出,从那苍茫的夜里,他看到了数点冷凝的反光。那屋落群之后必定埋伏着真正的契丹军,而且还是契丹军中最为善长的箭手。看起来,这契丹太子耶律长胜为了一举歼灭归义军,倒是做足了准备。两人心有灵犀般,展开了身形朝那街道两旁的屋落群掠去。 两人分另朝大街两旁的屋落而去,他们开始隐于归义军之中,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举动。就是连那两名归义军统领也没有发现凌天云与叶吟风的举动,所有的归义军都被那群拦路的数百名青皮混混给吸引住了。而人群之中少了一两人,显然是微不足道。 “挡路者死。”贺铁川脸色一寒,他抽出了双刀,遥指着面前的那群青皮混混森然说道。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的归义军策马扬鞭,顿时阵阵马嘶声啸天遍地,响彻在这苍夜的朔州城内。阵阵马蹄声伴随着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光芒,一股股鲜红的血浆冲天而起,归义军向那群拦路的青皮混混展开了攻击。‘ 郭怀安双眼一凝,他脸上难以掩饰震惊之意,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断枪门’的传人。断枪门,天下雄关之下传奇武修门派,其门下弟子以驻守雄关抵抗外侵为己任。断枪门传承数百年之久,更是为守住中原大好河山抛头颅洒热血,一代传承一代。只是那石敬瑭为了一己之私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于契丹,而那时断枪门却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在最后的一次与契丹人的战斗中,断枪门数百名弟子都遇难。此后,江湖之中再也没有关于断枪门的任何传闻,也没有传出断枪门有什么传人现身于江湖之中。而燕云十六州之内,断枪门更是成了禁忌之词。 罗烈手握着长枪,他周身气息也在他握住长枪的那一刹那变了,那颓废的气息转而间变成了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息。他那略佝偻的身躯也在那瞬间变得伟岸起来,他那浑浊不堪的目光更是射出道道如长枪般的犀利光芒。他将那长枪一扬,那长枪顿时发出一阵轻吟之声,久久不绝。 “很多人都认为罗烈只不过是一名运气很好的废物罢了,但是没有人知道罗烈是拿着自己师弟的性命才当上了这百夫长的。那时,没有人知道,当年师弟的一番苦心将罗烈那熄灭的雄气之火又开始复燃了。断枪门,没有了人,可是天下雄关还在,而我罗烈却还活着。”罗烈手中的长枪一声轻鸣,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名呆在契丹军营里混吃混喝的窝囊废物居然是那曾经传奇武修门派的传人。那门派最为惊天的一战就是举全门派数百之人抵抗了契丹数千的狼骑,不只是契丹人,还有其他雄踞于关外的部落,也受到断枪门惨烈的抵抗。 然而断枪门虽然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二十多年了,没有人再提起过断枪门,也没有人会想起这曾经为了中原数万万百姓的安危而满门牺牲的武修门派。一切辉煌都湮没于那时间的长河之中,对于断枪门的覆灭,曾经也有传言,但是都没有任何确凿的认可。其实天下间还有一人可以算得上的是断枪门的人传人,那人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对于这一切,完颜无敌没有任何的言词,既没有承认更没有否认。 众人的表情各一,那些曾经嘲讽过罗烈的百夫长们脸色更是复杂无比,如果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罗烈举手间就可以将他们绞杀。也有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罗烈出手,纵然是在抓捕归义军的小规模战斗中,他们也是没有见过罗烈出手过一次,哪里是一次,他们都不曾见过。 耶律长胜脸色当然有一些铁青,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算计之中会出现纰漏,郭怀安一人之力如战神凌世般,再加上一名霸意冲天的断枪门传人,今夜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了。但是他做为契丹太子,显然有一定的能力,他双眼里闪烁着一抹抹无比骇然的精光,那阴厉的脸色毫不掩饰,定定的望着那两人。 “好,好,好,哈哈哈哈,谁说我汉人男儿软弱不堪,谁又说契丹狼骑天下无双。耶律长胜,你可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你们契丹人本该呆在那寒彻的荒原之中,却是觊觎我中原大好河山,企图侵占我泱泱河山,素不知道我汉人之中更是有傲骨铮铮的铁血男儿。天下终究还是属于我们汉人的天下,而你们契丹人,又焉知否。”郭怀安听到罗烈那傲气豪意的话语,他不禁的仰头长笑道。 “好一个天下终究是你们汉人的天下,郭怀安你如果有能耐逃出这里再说。区区一名被覆灭的门派传人也妄想改变什么,你们以为这里还是以前的朔州吗,这是我们契丹人的朔州,整个燕云十六州都是我们契丹人的。而我们契丹狼骑更是天下无敌的军队,以你们汉人那文弱的身躯如何能挡。”耶律长胜双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他向郭怀安反击道。 “枪在人未亡,枪断人亡,人亡天关在。断枪门弟子罗烈今日重振我断枪门的威名。饮血策马踏寒风,狂沙扬枪护天关。罗烈此生能与归义军少帅并肩做战,虽死犹荣,也不辱没我断枪门的威名。”罗烈朝郭怀咧嘴一笑,豪爽的笑声响彻四方,在众人的耳中回荡着。 第六百四十二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二)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如流星般朝叶吟风激射而来,那羽箭在这苍茫的夜里卷着森森的死亡气息,那羽箭的箭头上清晰可见一抹幽光在闪烁着,那箭很快很疾,那箭如之幽夜之中的夺命鬼差般。而叶吟风只是双目微微的一凝,他身形微微的一顿,一伸手便将那激射而来的羽箭抓在手中。从那箭矢里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契丹箭手显然不是寻常的射手。 而他们也分明没有想到叶吟风的实力如此之强悍,单手便能够接下一名箭手全力射出的这一箭。显然他们认为叶吟风只不过是归义军中普通的兵卒而已,做为契丹神射手,他们的这一箭那是百发即中的效果。那名箭手明显的一愕,就在他那一错愕之际,叶吟风已然捕捉到了他的们位置。 只见一道蓝影在幽夜中闪过,一抹幽光从那蓝衫少年的手中迸射而出,那幽默古朴的铁剑轻轻的一抖,一道无可匹敌般的剑气从那铁剑之上射出,正好落在了那名略有错愕的契丹箭手咽喉处。那箭手双眼一突,手中的弓箭早就被他抛下,他双手捂住那咽喉处,想发出声音却是一丝一息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那名箭手身子软软的倒下。而叶吟风身形一晃,将那快要倒落在地契丹箭手扶正,他身形又是一晃朝另一名目标而云。 如果说身形飘逸的叶吟风是这黑夜里的一道幽灵的话,那么此时的凌天云就是那寻找猎物的猎豹般。他全身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双目里更是炯然光芒朝四处射去,他便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形,而是正大光明的朝那街道旁边的屋落走去。只是他的身形刚一没入了那屋落群中的小巷时,一道尖锐的箭啸声朝他破空而来。 贺氏兄弟领着归义军已然与那些挡在街道上的青皮混混展开了撕杀,凄烈的撕杀声将那破空而来的箭啸声给淹没了。贺铁江手持双棍,那棍影如风又蛟龙出海,一根根棍影朝那聚身扑来的青皮混混横扫而去。而那些悍不畏死的青皮一触到那一道道的棍影,便即刻倒飞面开,他们的胸膛早已经被那根撼天般的铁棍击撞得一片模糊。 贺铁川双刀卷起了一团团光芒,那刀风霍霍之声不绝于耳,他如一只猛兽般冲入了那群青皮混混群中。只见他双刀翻飞横劈,一个个青皮混混便被他砍翻在地,不住发出撕裂的哀嚎声。两兄弟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了青皮群了,他们如铁塔般的身躯一股慑人心魄般的气势油然而生。 其他的归义军也是悍然无畏,手里的兵刃挥舞得行云流水般,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而他们也有的三三两两成一队型,有攻有守。那些青皮混混虽然在这朔州城里称王称霸,但是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快那数百名青皮混混便被归义军冲散了,一股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充斥着这街道之上。 很快战场就要陷入一边倒的迹象了,只是没有人想到的是,从那屋落之上突然射出了如蝗虫般的箭矢,支支箭矢卷着死亡的气息朝归义军射去。顿时,百名归义军倒了那箭矢之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羽箭,归义军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措手不及,只能暂时放弃追杀那群阻挡在那街道之上的青皮混混。 叶吟风心中凝出一抹森冷的寒意,他身形如风般朝那屋落上射去,只见他剑光一闪,一名正要松开拉紧强弓的箭手骤然倒下,从那屋顶之上滚滚而落。一道身影如一阵冬日里的寒风般,那道道剑光挟着一抹抹森然的寒气,叶吟风所过之处必定一名契丹箭手滚落在地。只是他没有想到隐藏在街道旁边屋落群中的箭手居然如此之多,纵然是他尽情大开杀戒,一时间也是无法杀光。 凌天云的心境与叶吟风一样,他身形一窜狠狠的窜上了那屋顶,扬起手中的宝刀一挥,一抹幽光从那宝刀之上如波浪般涟涟而开。数名还未来得及拉开强弓的箭手已然被他手中宝刀的刀芒劈落在地。他如一只豹子般,在那屋落上纵跃而起,又重重的落在了那屋顶之上,他全身卷着凛然的气劲,宝刀光芒激涌而出。 对于叶吟风与凌天云会发现这群隐藏着的契丹箭手,对方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一时间两人大开杀戒时,那些契丹箭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当他们反应过来时,那两名少年已经杀了不少的契丹箭手。这群契丹箭手也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立刻调整了战略,一部分箭手从那屋落里分散而开,数支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朝他们激射而来。 贺氏兄弟此时这才发现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失踪,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怯战而是加入了更加艰险的战斗之中。漫天的箭雨朝他们涌射面来,使得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追杀那些朔州青皮们。他们调整好了队形,所有的人排好列阵,抵抗着那漫天而下的箭雨。还有一部人朝那街道两旁的屋落冲云,只是他们的身影一入了那屋落群中的小巷之中便也受到了躲藏在那屋落之中的契丹军的狙击。 箭雨如蝗,发出刺耳的破空声,阵阵凄烈的惨叫在这幽色的夜幕下回荡着。一抹抹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而开,如此大的动静,却没有任何的朔州平民出现,也没有朔州衙役出现,这一切似乎被契丹府衙早有预料般。舞动的火把,将这长街照得一片通亮,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正蠕动着萎靡的身躯,还有一滩滩的血迹积流与溪般。 今夜的朔州城里并不是那么平静,冲天火光将夜色染成了赤红,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被那无尽的夜色给吞噬殆尽。那街道上的撕杀声,阵阵的马嘶声,还有响彻寒夜的箭啸声,都织成了一谱异诡的乐章般。 贺铁江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冲入了那屋落群中的小巷里击杀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契丹箭手。只是他没有想到契丹居然早有准备,而且准备得还如此充足。这让他的心里涌出一丝隐隐的不安,他不断的调整着队形,他没有想到与那些青皮之间的战斗没有损伤多少人马,却被那暗处的箭手射杀了自己不少的兄弟。 与贺铁江稳重的个性不一样的贺铁川却是双目欲裂,他双眼通红,看着一个个的弟兄倒在了那些契丹人特制的羽箭上。那是契丹人特制的羽箭,也叫狼牙箭,那羽箭之上有很多倒刺,一旦被射中,那就只有等死的命。试想一下,那箭射在身上,拨又拨不得,一拨就会带出更多的肉血来,纵然是铁打的汉子,被那箭射中,也会要求同伴给一个痛快。 “混帐的东西,你们这些契丹狼崽子,有本事的就跟你大爷正面较量。躲在阴暗角落里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贺铁川几乎是用吼的声音怒喝道,他双眼里早就赤红一片,这些自己的弟兄一个个都倒在了那箭矢之下,可是他又无计可施,这如此不叫他怒火冲天。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应该说回应他的是一支发出尖锐咆哮声的羽箭朝他脸庞射来。那一箭,在空中卷着一抹悚恐气息疾速而来,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脸庞侧。 贺铁川怒喝一声,他探出手掌一把就将那支羽箭抓住了,但是那巨大的冲劲将他的手震得一片发麻,使得他不得不全力一凝,这才将那支箭稳住。感觉到那那支羽箭颤颤而抖,他的心里更是流露出了一丝寒彻的冷意。能有如此臂力的箭手绝非寻常之辈,只有契丹军中的狼血卫才能有如此精准和力道。 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贺铁江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他也分明从自己的弟弟眼里看到了一丝凝重之意。他没有想到隐藏这街道之旁屋落群里的箭手居然还有如此般的高手,那羽箭的精准度与那力度都比寻常的契丹箭手要高明许多。策马而伫,他铁棍横扫四方,将一拨拨飞射而来的箭矢尽数扫落,那些被他扫落的箭矢之中,也不乏有几支力道巨大冲劲。显然,那些契丹箭手之中混有了更为高明的箭手,让他心里不免的一黯。 凌天云身形刚从一屋顶瓦檐上跃起,便有一支长箭‘嗖’的一声朝他射来,而他双目一凝伸手一探,想要将那箭抓住。只是他的手刚一伸出,那箭的轨道突然一转,由直线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弯弧,朝他的脑门射来。他心中一震,刀光一闪,那箭便被那宝刀劈落,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支羽箭的后面居然还隐藏着一支长箭。那后面的羽箭非常巧妙的躲开了他的视线,朝他的眉心射来。 朔州城以北,那是一处四野开阔的小山,一座座白色营帐正搭建在那小山上,从远处望去,那一座座营帐如一朵朵白云般。这就是朔州守军的军营了,朔州的契丹守军约有五千人马,大部分由步兵组成,其中也不乏有骑兵。一座座营帐排列有序,那营帐外面更是有一队队巡逻的契丹兵卒,每一队巡逻的兵卒过后,不到片刻的时间又有一队兵卒巡逻而过。 那朔州城里撕杀声漫天遍野,但是这契丹军营里却是一片寂静,除了那阵阵的巡逻队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几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而在离那契丹军营不远处,有一座并不太大的密林,那密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扑扑扑’的声音,却是那树林之中的鸟被什么东西惊吓而飞走。 黑娘子正站立在这树林之中,她的身前还有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容消瘦,从他那双丹凤眼里却透出一抹不怒自威般的霸气,那男子的五官精致,只是略带沧桑般的神情将那精致的五官给破坏了,如果那名中年男再年轻十多岁,应该也是一名美男子。那男子就身处于那密林的边缘处,他朝那安静的契丹军营里望去,双眼里闪烁着炯炯的精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而他身后的黑娘子却是一脸的恭敬,她双手垂下,脸上肃然之色油然而生。她身前的那名中年男子没有作声,她也没有作声,只是她望着那并不算太伟岸的背影,有一些怔怔出神,她脸上忽然飞上了一朵娇艳的红晕,让那紧身劲装包裹着的身躯透出一抹媚然无限的韵味,只是那身前的背影似乎没有觉察到她那异样的心态,使得她心里不禁的暗暗低叹一声。 第六百四十三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三) “将此二人格杀勿论!”耶律长胜双眼里凝出一抹森寒的光芒,他朝那两名并肩而立之人断喝道。随着他的话语一落,顿时从他的身边奔出了数条人影,那是一些周身里凝出无尽血气的契丹武士,他们双眼里理旬露出狰狞如悚般的目光,那粗犷的面容之上泛出几分彪悍气息。他们手里的弯刀如一轮弦月般,正散发出幽幽的光泽,如那天穹之上高挂着的那轮弯月,如此相像。 郭怀安双目一凝,周身气息一提,一股雄厚悍猛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而他威风凛凛而立。那道伟岸的身躯里更是充斥着一股令人心折般的英豪气势,他如君临天下,他如绝世战神,他就是这暗夜里的主宰般。萦绕在他周身的气势滚滚而出,那副刚毅如阳般棱角分明的脸庞里更是泛出决然般的果断。 数名契丹武士气势如汹,他们眼里凶光丝毫不掩饰,他们将郭怀安与罗烈团团围住,而他们手中的弯刀更是凝出一层层令人心悸般的光晕。做为契丹国里最为出色的侍卫,他们本身的武修境界也不差,更何况也受到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的指点,其武修实力却是更上一层楼。他们杀敌无数,身上早就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对于这种搏杀,他们也是熟稔无比。 郭怀安大步一迈,周身气势已然涨到了极点,他那双虎目里精光如炯,如那锋利的刀刃般向四处射去。他的嘴角更是扬起了一抹不屑之色:“耶律长胜,怪不得你不如耶律纵横,你可能躲在那些死士的身后。真的让郭某失望,今夜不管如何,你已然没有再与郭某做为对手的资格了。” “郭怀安,你少在这里大言不惭,至少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契丹男儿的铁血豪情,好叫你们知道我们契丹人才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宰。你们汉人除了吟诗风雅,还会干吗。今夜,朔州归义军也该终结了,本太子已经给过了你们机会,可是你们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本太子不客气了。至于本太子是不是不如我家老四,那也不是你郭怀安所能评判的,因为死人是没有资格来评判活着的胜者。” “杀!!”耶律长胜双目凶光一现,朝那些扬刀围困着郭怀安与罗烈的契丹武士大喝一声,他那英俊的脸庞因为他身上流转着无尽的戾气而变得有一些狰狞起来。因为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拿他与耶律纵横相比较,不管怎么样他确实一直活在纵横的阴影之下,纵然是他是契丹太子,但是他知道,耶律纵横对这个太子根本就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有人知道耶律长胜内心里的痛苦,也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他的逆鳞,所以他这才会如此动怒。扬了扬他那略带阴寒的眼眸,那无尽的夜色之下,透出一抹悍凶之色,他心里升腾起了一抹掀天的焰火,契丹举国上下都知道他不如耶律纵横,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以为韬光养晦,任由耶律纵横名声高涨,但是他心里也在暗暗的发狠着,迟早有一天,他耶律长胜才是契丹国第一的青年俊杰,才是这众皇子之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位。 “郭少帅,就由罗某人打先头阵吧,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断枪门还在,断枪门的忠义还在。”罗烈全身狂涌出激荡如瀚的气息,那颓废的气息早就一扫而光。此时的就是那独身固守在那苍凉天关绝世豪客,一枪在手,纵然是千军万马也是难以逾越一步,一人当关万夫莫敢之勇就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罗烈长枪一扬,那寒森如冷的气息在那枪头之上冽冽而凛,他长枪一扫,那长枪如一条出蛟龙般,激荡而开的气劲从他的周身处荡漾而开,一层层如波纹般气劲朝那数名扬刀而上扑来的契丹武士而去。他双目一凝,肃然粗犷的豪意油然而生,他提枪一抖,数朵枪花在这苍茫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夺目耀眼。 一名契丹武士竖刀而劈,他身子如旋般欺身而来,而紧跟其后的则是另一名粗犷的契丹武士,他身子紧紧的贴在这名契丹武士的身边,那弯刀连削连刺朝罗烈而去。两人的配合无比的默契,那弯刀之上泛出的寒光比那夜穹之上弧月还要光亮几分,更是浓浓的血煞气息弥漫而开。 四五名契丹武士朝罗烈而去,而还有数名契丹武士而是双目寒光迸射,手中的弯刀也是森寒悚然。他们分别朝郭怀安的各方围涌而去,他们挥出一刀便是全力以赴,丝毫不留有余力,只见数道刀光芒影朝那两名并肩而立的人笼罩而去。顿时间,狂涌而出的气劲刀风如一条条无敌的匹练般,在郭怀安与罗烈的周身处纵横交错着。 罗烈脸色一肃,他长枪一抖,道道枪影朝周身处狂扫而去,枪影如蛇口吐花般,滚滚而起的枪影龙啸虎咆般。那些欺身而来的契丹武士只觉自己手中一沉,接着一串电闪火光,他们手中被一股巨大的冲劲击中,随后他们的身形便被这股巨大的冲劲给击飞。他们心里更是骇然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就这么第一个回合,他们便已经被击飞。 罗烈大喝一声,他大步一踏,手中的长枪微微的一颤,那枪头如一条条龙影噬天般,朝那群被击退的契丹武士而去。长枪上下纷飞,枪影四面八方而涌,唯有那枪影中心的身躯巍然不动。而那几名契丹武士的脸色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他们身后就是那契丹太子,他们一退,便是退到了那太子的身前。 扬刀再挥,那数名契丹武士凝起全身的真气,他们身形或聚或纵或散,一柄柄形如弯月的长刀卷起了一道道掀然如崩般的气劲。数道人影手中的弯刀发出一阵阵颤鸣之声,他们脸上显出了无比凝重之色,气势如虹般的他们再一次的向那名扬枪而立的粗犷汉子发起了进攻。他们如一头恶狼般,一直紧紧的咬着那猎物不放。 罗烈除了脸上那肃然之色,他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他长枪一提,那枪身骤然间变成了一个弯的弧形。他双手一抓,右手在那枪头下三尺之处,而那左手便在那枪尾处,只见他双手微微的一动力,那长枪的弧度变得更加的弯了。随后,他左手一放,那长枪带着一串尖锐的破空声,朝那数柄刀影而去。而他的右手则是微微的一旋,那长枪化作了数柄锋利的宝剑般,一层层枪影在他的周身以他为中心宛如一朵绽放的绚花般。 “砰,砰,砰。”数道沉闷声响起,便有数道人影颓然而退,那数道枪影尽数击在他们手中的弯刀之上,而他们握刀的手如雷击中般,一股霸意强悍的劲力从他们的虎口里涌来,直向他们的胸前而去。那股强悍而又霸道的气劲摧枯拉朽般将他们胸前内的气机尽数撕裂而开,让他们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就萎靡不振起来。 “噗,噗”数名契丹武士只觉胸口处一阵血气翻腾,他们再也无法压抑住那冲上喉间的腥甜,从口中吐出了一股血箭来。道道气劲宛如一柄柄锋利的刀刃般,将他们体内的气机尽数切割,而他们全身的内力也在那一瞬间变得乌有。他们眼里自然是无法掩饰那惊恐之色,但是他们还是带着一身的失落和悲愤下场了。 耶律长胜双眼里的戾色不减,他没有想到这名被他忽视的百夫长居然如此强悍若斯。只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失望,他朝人群之中挥了挥手,顿时一声凄烈的惨叫声响彻夜穹。却是人群之中出现了一身黑衣黑袍的神秘人,这群人手里握着一柄黝黑如漆的长枪,那柄柄长枪凝出道道悚恐的气息刺进了那群失败的契丹武士胸膛之中。 “失败了就要受到处罚,死是对你们最好的解脱。”耶律长胜双目冷冷的光芒朝那些软软倒地的契丹武士悚然说道。对于这数名失败的契丹武士,他并没有任何的痛惜,对于他来说,这几名失去内力的契丹武士只不过是一群废物而已,而他根本就不需要废物为他效力。而杀了这群契丹武士,对他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般,一切都很么随意自然。 从耶律长胜的身后缓缓的走出了四名身穿黑袍的男子,他们手上同样的提着一柄长枪,那长枪略比普通长枪要长一许,那枪身同样也是一根铁棍,枪头之上更是凝出一抹悚然的血煞光泽。随着那四人的出现,那幽暗的夜色似乎显得更加沉闷,令人有一些呼吸不畅的感觉,让人不免的心头一震。 “想不到,连完颜无敌身边的侍卫都带来了,不要忘了完颜无敌曾经也在我断枪门学艺过。说起来他还算是半个断枪门的弟子,尔等遇到了用枪的祖宗却不知道礼数,难道这也是完颜无敌教你们的吗。”罗烈见那四名黑袍男子现身而出,他嘴角一咧,不屑的说道。只是他心里却是升起了万分的警惕,那四名黑袍男子的武学修为丝毫不下于他,应该说个个都是劲敌。 郭怀安也是心中微微的一震,那四名手握长枪的黑袍男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从他们的身上他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真气波动,但是他知道一股强大磅礴的气机在那四人的体内隐藏着。更令他感觉到了心悸的是,那四人身上的血煞气息无比的郁浓,他们手里沾上的鲜血似乎无以计数般。 “断枪门的余孽,当年如果不是大国师一时心软,也不会让你这个断枪门的余孽活到今天。而你却如此般的出言不逊,早知道就如此,当年大国师就不必如此心软了,而你这个断枪门的余孽也不用跳蹦到现在了。”其中一名面容消瘦的男子阴森森的说道,他那形如枯槁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光泽,仿佛就是一具死尸般的面容。 “大话谁不会说,断枪门虽然已经成了过去了,但是完颜无敌也没有否认他在断枪门学艺过。尔等虽为完颜无敌身边的侍卫,自然也知道尊师重道,却真的不知道完颜无敌是怎么教你们的。”郭怀安见罗烈一时语塞,他不禁的冷笑道。对于断枪门的事,他还真的知之甚少,而他也看那几名黑袍男子很是不爽,不由得反驳着。 “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达者为先,大国师的武修境界早就超进了当时断枪门所有的人,也包括那门主。何为学艺之说,充其量就是相互切磋而已,而你等更是大言不惭,断枪门也配吗。”那名黑袍男子语气带着不屑之意,那讥诮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罗烈的身上,而断枪门的威名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笑话般。 第六百四十四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四) 凌天云一纵身子,他从一名扬弓而举的契丹箭手头顶越过,而他手中的宝刀更是往下一挥,一道强劲的刀芒由上而下劈去。而他的身子正从那名契丹箭手头顶而过,他看也不看结果,身形一窜又朝另一名箭手而去。只见他的身子纵跃了几步之后,那名契丹箭手惊骇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大弓被那一刀劈成了两半,而他身子上的左肩也被那一刀劈断,随后一阵撕裂的剧痛从他的左肩处传来,飙射的血箭直接将他的脸庞给笼罩住了,巨大的痛楚直接将他痛晕过去了。 “嗖”的一声,只见前方幽芒一闪,却是三支羽箭成品字型朝他射来,凌天云心中一凝,他纵身一跃,手中的宝刀卷起了一团刀光芒影,而他的身子直接从那品字型的羽箭中间穿梭而过。他刀光一闪,那名搭弓再射的箭手顿时被他斩翻在地。而他的身影更是马不停蹄直向前冲去。来到了一处屋落门前,他感觉到了几股隐晦的气息在那屋落里忽隐忽现,他毫不犹豫的一脚将那屋落大门踢开,身形一窜,便冲进了那屋落之中。 叶吟风身开如风,手中的铁剑卷起道道森寒的剑芒,所过之处便有一名契丹箭手从那屋顶滚落在地。而他的身影也来到了一处最高的屋落之顶处,双眼一望,他便看到了前方屋顶之上数名契丹箭手正搭弓射出一道道夺命的羽箭,而他已然清除了他所过之处的契丹箭手,除了前方还有一大群屋落顶上,还有那屋落里也有箭手。 “砰”的一声巨响,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却是凌天云,只见一团刀光随着他的身影而起。而一片血迹也从他的周身激射而出,正是一条欲冲破屋顶追上来的契丹武士,被凌天云挥刀劈正,正急速下坠,再一次的落入了那屋内。而凌天云的身子从一所屋落顶上再一次从那瓦檐上纵身跳入了那屋落之中,又是一阵金属交鸣之响后,那屋落又沉浸在了平静之中。 贺氏兄弟带领的归义军集中到了处,密集的羽箭如蝗虫般朝他们射来,那强劲的羽箭从一名名归义军的身体里穿透而过,然后又没入了另外一名归义的身体里。一时间,归义军的阵法有一些紊乱,羽箭挟着尖锐的破空声朝他们笼罩而来。使得归义军损伤惨重,而他们却又是无可奈何。 那条长街旁的屋落群里纵跃着两条人影,正是叶吟风与凌天云,他们所过之处便响起了一道凄烈的惨叫声。而他们的身上早已经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满身的血迹如两名地狱出来的恶魔般,身上血煞之气越来越浓郁了。显然,对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出现,让契丹箭手打乱了战局,而他们也不时的射出支支羽箭,希望将这二人阻挡住。只是他们手中的羽箭基本上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当他们的身影离这群箭手越来越近时,那些契丹箭手也开始改变了战法。 只见数名黑影手里持着一柄弯刀弦月般的长刀从那屋落里跃出,他们朝凌天云与叶吟狂奔而来。显然,他们的战法已经得到了一起作用,数十名不畏生死的契丹武士如潮水般向叶吟风与凌天云涌来,他们气势如虹,快若奔雷。而没有受到这二人的影响,那些契丹箭手再一次的拉弓射出强劲的羽箭,朝归义军射去。 脸上寒意一凝,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发出一串轻吟,他身形轻盈而起,手中的铁剑卷起了数道幽光如暗的剑气朝那些契丹武士笼罩而去。只见他手中的铁剑化作了无数柄长剑般,剑光里带着死亡气息,剑气之下无人生还。而他的身形一起,他的脚下便倒了数十名契丹武士,他朝那些立在屋顶之上的契丹箭手望去,手中的铁剑朝那些契丹箭手一指,而他的身形便如一支射出的羽箭般,朝那些契丹箭手射去。 凌天云如天神下凡般,从那屋顶上跃下,而他手中的宝刀更是抡起了一团团刀光芒影,只听见一阵金属断裂的声响之后,便有数名契丹武士惊骇的发现他们手中的弯刀早就一分为二了。而他们欲向后退去时,发现一道芒光从他们的眼前闪过,随后,他们看见了自己同伴的身子也一分为二。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简直就是两名杀神般,如猛虎冲进了羊群之中人,不光是契丹箭手,还是那些隐藏着的契丹武士,都被他们二人杀得心惊胆战。不管是汉人也好,又或是契丹也罢,面对着强者特别是让他们心中升出绝望的强者,他们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战意了。他们纷纷的朝身后撤去,连自己同袍的尸首也不顾。一时间,所有的契丹箭手与仅剩的契丹武士都撤得一干二净,那长街旁的屋落小巷之中,只留下了无数的尸首,汩汩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冲天而起的血色弥漫了夜色。 贺铁江那颗紧绷的心终于松驰了下来,因为一阵箭雨之后,便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支羽箭射来,而那些羽箭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基本上没有给归义军造成太大的损伤了。俩兄弟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那两名年纪轻轻的少年。他们命所有的归义军打扫了战场,伤亡是难免的,但是这也让他们的心里稍稍好受一些。如果不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肯怕他们俩兄弟所带领的归义军会都会牺牲在这里了。 “看起来契丹人早就有准备了,贺大哥,郭大哥现在何处,小弟担心郭大哥会中了契丹人的圈套。”凌天云双目精光不减,他看了看损伤差不多过关的归义军,心中不免的涌出了一些悲痛。他已然知道了这一切应该就是契丹人早就有准备,否则他们不会利用朔州城里所有的青皮混混来打头阵,等到归义军与那些青皮混混一场大战之后,然后这些躲藏在暗处的契丹箭手再坐收渔翁之利。 “我等也不清楚少帅身在何处,只是按计划行事。不过凌贤弟大可放心,少帅也不会冒然行事的。”贺铁江双目一凝,他的脸上也泛出一丝担忧之色,但是他还是向凌天云安慰道。其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这一次归义军损伤惨重,契丹军必定是做充足了准备,而且他也不知道郭怀安此时身在何处。 “具体的计划,贺统领可否方便说出。”叶吟风凝声问道,他觉得今夜发生的事有一些蹊跷。至于契丹为何知道归义军会从这街道经过,正好那些召集的朔州青皮会挡住去路,而这一切归义军显然处于被动。他也想知道其他的行动计划,这样他才能确定郭怀安方位,而且归义军此次兴师动众而来,必定也有所所图。 贺铁江与其弟贺铁川双眼交汇了一下,贺铁江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其实也不瞒叶少侠,此次归义军举军出动朔州城,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占领朔州州。如此以来归义军便可以响彻天下,而且归义军身藏在那莽莽的荒山野岭里,这终究不是办法。所以归义军要攻下朔州,让朔州成为归义军营地。这样一来,归义军也可以招幕更多的江湖豪杰,天下必定会有归义军的一席之地。”“不过此次的行动归义军总共分三部分,由大帅带领大部分的归义军夺取契丹军营,而我等只是小部分,就是夺下朔州城。至于少帅,他主要的任务就是刺杀契丹太子耶律长胜,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我等也不知道。”贺铁江沉声说道。而其他的归义军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他们也并不知道郭怀安的下落。 “要杀契丹太子谈何容易,不要说耶律长胜的身边高手如云,就是耶律长胜本身的实力也非比寻常。郭大哥这一次肯定会身陷囹圄,而且这一次契丹准备如此充足,哪里会算不到郭大哥的意图。”凌天云摇了摇头,冷静的说道。他不认为郭怀安刺杀耶律长胜会成功,虽然他没有见过耶律长胜,但是凭着他的直觉,他觉得此事一定有什么阴谋。 “如果你们真的攻下了朔州城,那么其它几个州的契丹军会赶来吗,也就是说今夜契丹早有准备,说不定其它州的契丹军在今夜就会给归义军一个迎头痛击。”叶吟风脸色稍稍的一变,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这一切是契丹人的一个阴谋,那么归义军今夜就是在劫难逃了。而那契丹太子耶律长胜很有可能就是要拿归义军来立威了,如果耶律长胜将归义军一举歼灭,那么耶律长胜的威名必定会响彻天下,到时不管耶律纵横的威望如何之大,契丹举国上下也会让耶律长胜的威望更上一层楼的。到时,耶律长胜与耶律纵横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会山水显露了。 “这个,应该不可能的。其它州的契丹军也不可能会支援朔州。”贺铁江双眼一阵闪烁,他显然在此事之上有所隐瞒。他并没有说出其原因,但是从他那笃定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所说的并非没有根据。只是叶吟风与凌天云想不通,为何贺铁江会如此的笃定,燕云十六州与朔州相邻的几个州不会派兵增援,难道归义军将朔州相领的那几个州都搞定了,以归义军现在的实力,显然无法一举拿下其它的几州的。 既然贺铁江没有说,叶吟风与凌天云也不好问,归义军有归义军的秘密,而他们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自己并不是归义军的一份子,而他们当下最想知道的是郭怀安的下落,至于其它的,他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 “贺大哥,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硬战要打,你们多多保重。待拿下朔州城之后,我们再举杯相庆,如何。”凌天云与叶吟风对视一眼,俩人决定自己云寻找郭怀安。贺铁江率领的归义军虽然损伤惨重,但是也有数百之众,而这朔州城里的契丹守军大部分都在军营之中,留在这城内的守军也并不多,而那些契丹箭手与契丹武士早就被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杀破了胆,也应该威胁不到现在的归义军了。 “无妨,此次谢过凌贤弟与叶少侠了。大功告成之后,我们不醉不归。”贺铁江向凌天去与叶吟风两人抱拳说道,而后他一策那座下的骏马,朝众归义军沉声喝道:“今夜就是我归义军威震天下的时刻,归义军的儿郞们,杀光那些契丹蛮夷。” 看着那数百归义军浩浩荡荡的朝前冲去,大地一时间只有那轰鸣不绝的马蹄声,阵阵轰鸣的马蹄声在这彻夜如沉的朔州城里回荡着。此时的朔州城里,无人敢外出,唯有那声声如雷般的马蹄声伴随着阵阵如潮般的杀喊声。归义军很快就与朔州城里的契丹守军遭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撕杀开始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五) 鲜有人知道,做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完颜无敌身边也有这么一群黑袍男子,他们都是清一色的手握重铁长枪。这群人既是契丹大国师的贴身侍卫又是为大国师进行一些隐秘的任务,这群人都是从江湖上网络而来的用枪高手,也得到了完颜无敌的指点。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做为完颜无敌的弟子,耶律纵横与完颜战天两人都没有权力使唤这些黑袍用枪高手,而做为契丹太子耶律长胜的身边却留着四名这样的高手,其意图却是令人费解。 也许只有用枪的高手才会真正的了解长枪的霸道,而做为断枪门曾经的传人罗烈,他当然知道那四名黑袍男子的实力。枪是百兵之中最为霸道的武器,淋漓的霸意可以从那长枪上尽显而出。天下武修之中用枪做为兵器的并不多,长枪最为战场上冲锋陷阵却是常见,而做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完颜无敌当初的兵器就是长枪,这显然有一些独特了。虽然完颜无敌达到了不用任何兵器的境界,但是长枪还是成了完颜无敌的标致。 郭怀安一身磅礴气息奔泻而出,他感觉到了那四名黑袍枪者的实力不凡,他与耶律纵横交过手,知道长枪的霸道,也知道长枪的厉害。他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望了望罗烈,他不知道罗烈此时的实力。刚才的战斗只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还没有真正的令罗烈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既然如此,断枪门罗烈就请各位指教一二了。”罗烈长枪一扬,然后将长枪提在手中,那长长的枪身摆在了他的身后,他只是用右手紧紧的握住了那长枪的上半部分,而左手则是垂下,并没有握住长枪。这种既守又攻般的握枪方式更加特别。长枪悬身而提,而他威风凛凛而立,那副粗犷的面容上泛出一抹坚决般的刚毅之色,那粗壮如山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 “那就由某家来领教断枪门的高招了。”罗烈的话语刚落,那四名黑袍男子中便走出一名黑袍男子,正是那名面容消瘦的黑袍男子。那人的身上流转着凌厉的气息,如他手中的长枪般,而那长枪之上更是凝着几抹幽然的光泽,漆黑的枪身一层暗暗的幽光在萦绕着,那散发出血煞气息的枪头更是凝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轰”,那人一上场便发出滚滚如浪般的气息,那气息如潮般向罗烈扑来,而他手中听长枪更是一声长颤的吟鸣。手中的长枪一指,一股狂龙般的气势便朝罗烈刺将而去。只见他马步沉稳有力,而那雄悍的身姿微微的一沉。那长枪卷起黑夜里的幽芒,疾风如破般朝罗烈刺去。 罗烈见那黑袍男子一上场便发出了攻击,他长枪一扫,道道枪影如绽放而出的幽夜之花般,凝起在那枪头之上的幽芒点点如星光般。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声传来,而他们的身影已然交织在了一起。众人的眼前只见道道枪影如狂风骤雨般,密密集集,而那两条体型相似的身躯更是游走如龙般。两支长枪带着阵阵刺耳的破空声,其间还有道道真气激荡的尖锐啸叫之声。 黑夜如幽,在那微弱的星光之下,纵然是那一轮弧月高高挂起,但是也无法将那游荡而起的道道枪芒给掩盖住了。两人气势如虹,长枪扭转如蛟龙,时而又是势破天穹般冲涌而起。交织着的两条身影不住的激荡出强劲的气劲,数道气劲从那枪尖之上横扫而出,将他们周身四处的地面都划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郭怀安双眼不住的望着战场之上,他知道此时的罗烈气势如贯虹般,久不衰弱,反观那名年纪也不小的黑袍男子,虽然气势强悍,但是长久下去,那名黑袍男子必定会输。他的心里也稍稍的安定了下来,看起来这名断枪门的传人实力非比寻常。两人的长枪尽显无穷的霸意,刚猛的枪劲不住的碰撞着,纠缠的身影也不住的分分合合,显然罗烈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而那名黑袍男子却开始显出了萎靡的迹象。 罗烈长枪一扫,将那名黑袍男子刺来的铁枪扫开,而他身形一转,手里的长枪却放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股山崩地裂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凝起,而他将长枪悬于自己的身后,那名黑袍男子的脸色有一些苍白,手中的铁枪开始有一些错乱的迹象。只是那黑袍男子脸色一肃,他身形再一次纵步而去,那铁枪上凝出一抹更加嗜血的气息,以奔雷之势迅速朝罗烈刺去。 长枪悬于自己的腰后,罗烈双目一凝,而他脚下微微的一转,他挟着那长枪在原地如旋般,疾速而转。一道道如旋的气劲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而他悬于腰后的长枪之上更是凝起了一股悍然霸天般的枪意,那枪意如绝霸天下的王者般,他就是那手擎霸王枪的战神下凡般,霸绝临天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 一股绝临的霸意迎面扑来,那名黑袍男子终于露出了一丝力竭的迹象,他紧握着的铁枪微微的一抖。而那股绝临而下的霸意便铺天盖地而来,朝他周身笼罩而去。“绝世霸王枪”从他的口里艰难的道出了四个字,而他的眼眸里也泛出了一丝绝望的目光,脸上那苍白之色更加郁浓了。 罗烈旋转的身法越来越快,而凝转在那长枪之上的绝凌霸意也越来越浓,当他身上的气势涨到了一个极限之后。他身形一闪,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朝那名黑袍男子激刺而去,那长枪在空中旋转着,股股气劲在那长枪之上激荡而开,那枪尖处更是凝出一个旋转的黑洞般,似乎这无尽的夜色要被那长枪吸收干净般。 “噗”,那黑袍男子欲提枪一扫,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罗烈那脱手而出的长枪几乎超出了时空的界限,就在他一提枪的那一瞬间。那长枪卷着一团幽夜的凄茫,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长枪从他的胸膛穿透而过,而一条人影一闪。正是罗烈,将那柄从那黑袍男子身体穿透而过的长枪一抄,紧紧的握在了握中。 众人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这只不过片刻的时间,两人交手间也就那么不过数十个回合而已。而罗烈气势如虹,一枪将那名黑袍男子刺杀了,使得那些曾经讽刺过罗烈的百夫长脸色不禁的一变。他们没有想到这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的汉人百夫长居然如此强悍,不要说他们,就是契丹军中的千夫长也没有这个实力。哪怕是他们的守城大将耶律赞,也没有这个实力。 耶律长胜的脸色变得很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派出了一名大国师身边的侍卫,就这样被那名断枪门的传来给刺死了。似乎那名黑袍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这样气绝身亡了,这让他脸上不禁的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他双目里阴森的光芒越来越浓郁起来,闪烁的光芒落在了罗烈与郭怀安的身上。 罗烈长枪一扬,气势丝毫不减,他长枪遥遥一指,从耶律长胜身边的三名黑袍男子点了点枪头。意气飞扬的他绝凌战神般,周身的气势高涨起来,从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浓烈的战意,他要挑战的是三名与他有着同样的实力的黑袍男子。他虎目之上泛出熠熠生辉般的光芒,其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轰,轰,轰”三条人影不带着任何的感情波动,他们凝转着周身强悍的气息,从人群之中走出,朝罗烈而去。他们手中的铁枪横于胸前,双目里除了平静的目光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敬意,那是对强者的敬意,无关乎是敌还是友。他们敬罗烈乃真正的枪术宗师,他们敬这名断枪门的汉子。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当然就会得到别人的敬重,这种敬重当然无关乎是敌还是友,只在乎实力。 罗烈的脸上平静无波,他将长枪拖在了地面之上,他身形屹立如山般,那长枪在那地面之上早就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右手提着枪尾,左手垂于身下,平静的看着那三名黑袍男子纵身而入,缓缓的走进了战场之中。此时,众人自觉的朝他们身后退了几步,他们将一个更加宽阔的战场留了开来,他们也想见识一下那断枪门传人真正的绝学。 “断枪门的枪法主要分为握枪式、临枪式和弃枪式,而最后一式就叫断枪式。自今还没有人可以让断枪门的弟子使出那最后一式断枪式。因为使出了那最后一式之后,那么枪断人亡。”罗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他又似乎在说给在场的众人听。只有郭怀安知道,罗烈在说给他听,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罗烈说出这席话之后,他心里没由得涌现出了一丝隐隐的不安,他觉得这名断枪门的传人似乎在给他留下遗言。 “刚才的那一招就是握枪式里最为霸道的一招,接下来我会使出临枪式和弃枪式。你且仔细瞧好了,不要让断枪门失了薪火,天下间还有许多像断枪这样的门派,他们默默无名,只为守护那一份责任而已。”罗烈喃喃的低语着,他在给郭怀安说。而说完,他脚下一蹭,那拖在地面之上的长枪突然一跳,那长枪豁然化作了无数柄枪影,朝那三人笼罩而去。 郭怀安双目一凝,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悲壮,那股莫名的悲壮将他的胸口堵住,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而他的双目再一次的落在了那柄长枪之上时,他惊愕的发现,此时的罗烈似乎单手握住长枪的枪尾,道道枪影激荡出威力更大的气劲,从那枪尖上凝转而出的枪芒则是点点如化星般,在那三名黑袍男子的枪影之上轻点如缀。 罗烈的身姿风轻云淡,他在那三名黑袍男子的枪影之中随意的穿梭着,所过之处枪风如芒,而他那挥洒的枪影总能如行云流水般的写意将那三人刺来的铁枪抵挡住。随意的枪芒虽然杂乱无章,但是从罗烈的身法与迈动的步伐上来看,这便不是偶然而成,而是他对长枪的运用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那三名黑袍男子只觉自己手中的铁枪似乎受到了罗烈手中长枪的节约般,每当自己刺去的一枪,便会莫名甚妙的被改变方向,而他们三人手中的铁枪似乎被对方手中那长枪干扰般,只要对方长枪一挥一刺之间,那行云流水般的写意让他们手里的铁枪尽受阻挠。三人似乎被罗烈那神出鬼没般的枪法给震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名普通汉子手里的长枪居然有一种凌驾于他们手里铁枪的韵味。 第六百四十六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六) “刀有刀意,刀有刀势,剑有剑意,剑也有剑势,而枪为何没有呢。你们对枪的理解还是太狭隘了,枪做为百兵之霸者,必定有它独特的一面。临枪式,霸枪临天下。”罗烈双目里精光一闪,他身上的气息在他那平静的话语之后,似乎又变了。只见他手中的长枪迎风而起,而他的身姿傲立不倒,那长枪直指天穹,一股君临天下般的霸意无双气势从那长枪之上涌现而出。 那长枪似乎活了过来,正发出阵阵的颤吟声,那长枪如一条不畏天威的巨龙般,正散发出嘶吼之声。罗烈手扬长枪威风而立,一道道劲芒枪影在他的周身处隐隐而落,那夜色天穹之中的星辰也变得黯然失色,枪意逼人,枪芒弑天,凌厉而又霸道。此枪就是天底下的枪中霸王般。 浑身不住的瑟瑟而抖,那三名黑袍男子只能费力的扬了扬手中的铁枪,但是从那凌天战神的手中漫影而下的枪芒势如破竹般的向他们如潮水般涌来。道道枪风挟着无上的威严而下,点点枪芒带着激荡的绚光而来,数道枪影涌落之后,唯有那道如山般屹立的身躯巍然不动,那精炯的双目里更是凝出绚彩的光华。 长枪一收,罗烈并没有如上一次般痛下杀手,他只是双眼平静的望着那三名黑袍男子。因为他手中的长枪之势已然让那三名黑袍男子丧失了战意,纵然是完颜无敌亲自调教出来的高手,纵然他们曾经也是一代枪术大师,但是他们的心底已经在罗烈施展出来的那临枪式招术之下彻底的打败了。 失意是难免的,落寞是对每一名失败者的归途。没有人嘲笑那三名失败的黑袍男子,在绝对实力的打压之下,他们能够活着已经不错了。对于失败者,众人心中除了那一丝惋惜之外还有一声淡淡的扼腕叹息。对于胜利者,没有太多的欣喜,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有双眼里射出平静的目光,脸上泛出古井不波的神色。 “如果罗某没有猜错的话,殿下应该才算得上是完颜无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名弟子。世人都认为耶律纵横才是完颜无敌的第一名弟子,其实世人都不知道,完颜无敌在收耶律纵横之前,还收了一名弟子,那人就是契丹太子殿下。”罗烈双眼里露出了凌厉的战意,向耶律长胜望云。 “想不到这样的辛秘你都知道,还真的是处心积虑啊。不过凭你的实力还真的不足以与本太子对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要以为你胜了那几名大国师身边的侍卫,就认为可以胜得了本太子。萤火之光哪里可以与皓月相比,本太子轻易不会出手的。”耶律长胜脸色恢复了平静,他的身上也流露出了一丝睥睨般的霸气。那曾经脸上阴森的气息早就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浩然霸道般的王者之气息。 “你韬光养晦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觉得累吗。世人都知道耶律纵横比你优秀,比你更适合当这个契丹太子,只是你却如一条畏缩的狗一样,你们契丹人不是崇拜狼吗,可你现在的样子哪时是一头狼,甚至连狗都不如。”罗烈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他朝耶律长胜嘲讽道。 郭怀安心中也是涌出一抹震惊,他没有想到耶律长胜居然也是完颜无敌的弟子,而且比耶律纵横还先一步登入完颜无敌的门下。世人都知道完颜无敌一生只收了两名弟子,一名是女真族完颜部落的青年俊彦完颜战天,而另一人则是契丹皇子耶律纵横。而且看耶律长胜身上那倾泻而出的真气波动,耶律长胜显然武修境界也不凡,其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既然你要求死,那么本太子就成全了你。”耶律长胜伸出了那修长的手掌,只见那修长的手掌间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两只手掌皆是如此。他必然是沉淫于长枪多年,否则双手不会布满一层厚厚得而又光滑的老茧。开始并没有人注意他那掌心指关节处,只是他伸出那双掌时,众人这才恍悟过来。 耶律长胜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只见两名侍卫将一柄长枪抬了出来,那长枪比寻常的长枪要长几分,看那两名侍卫吃力的迹象,可见那长枪的份量也是不轻。那是一柄泛出幽芒光华的铁枪,枪长超过一人之高,那枪身更是由寒铁打造而成,枪身处还刻有一些花纹浮雕,如果近眼相看,那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龙游浮雕。而那枪尖更是散出令人晕眩的寒芒,一股股腥煞的血气从那枪尖处涌出。 “本太子天生神力,此枪重达三百多斤,由大国师亲自督造而成,枪身及枪头皆为天外寒铁所铸,那枪头与枪身连贯在了一起。此枪大国师取名为‘幽龙枪’,不过本太子对此枪名并不是喜欢,于是便重新取了一个新的名字‘破神’。希望此枪连神都可以刺破,便不辱没了此本太子取名之意。”耶律长胜从那两名侍卫的肩上缓缓的将那铁枪取了下来,那随意的一握,那长枪顿时发出了一声咆哮的吼声,如一条挣脱囚笼的恶龙般。 谁都看出来了那铁的不凡之处,除了那铁枪的重量,还有那枪身一条腾云驾雾的游龙浮雕,这一切都必须经过严谨的精雕细琢。而那铁枪散发出来的悚然血煞气息却是常人所不能抵抗的。那铁枪之中似乎真的蕴藏着一条冲啸而起的矫龙,又或许那铁枪本身就是一条矫所造。 不只是郭怀安,又或是罗烈,还有那些围观的众人,都纷纷的吸了一口冷气。契丹太子耶律长胜隐藏得太深了,仅仅一柄铁枪就可说明一切,那铁枪又岂是寻常武修所能够舞动的吗,显然没有。若非天生神力,又或是内力修为达到至臻境界,一般的武修不要说舞动起此枪,就是将此枪握住,那也会是力不从心的。 “想不到太子殿下隐藏得如此深,知道罗某为何会知道你也是习枪的吗?”罗烈双眼微微的一缩,对方手中的那柄铁枪似乎给了他一股巨大的压力,他朝耶律长胜淡淡说道。“因为从你的气势里带着一股锐利霸道的枪意,只有习枪的武者才能感觉到这股枪意,而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枪意更为凌厉,所以罗某知道你早就随完颜无敌修炼枪术了。”他接着又平静的说道。 “说完了吗,说完了那就开始吧。”耶律长胜漫不经心的朝罗烈说道,他手中铁枪一握,一股雄厚的气息油然而生。他脚下微微的一迈,身子手中铁枪平平的一刺,那枪尖之上即刻凝转出一抹尖啸般的枪劲,他只是摆出了一个普通的马步而已,但是他身上的气势随着那平平刺出的铁枪一下子就变得磅礴起来。 罗烈见状,双目一凝,他反手一提长枪,将那长枪拖在地面之上,而他的身子便向那做出平平刺枪动作的耶律长胜而云。拖动着的长枪将地面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的身法越来越快,当他全身的气势聚到了一个极限时,他手中的长枪便如蛟龙出海般在空中激荡出数朵枪花朝那依然迈着弓步的耶律长胜刺将而去。耶律长胜双眼里平静淡然的光芒,他铁枪一摆,那铁枪就是一条翻腾不已的恶龙。数道枪花一触到他那平平横扫而出的铁枪即刻间消失殆尽,而他铁枪顺势又是如神龙摆尾般,朝罗烈横扫而去。此时,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没有任何的招式,都是普通得不能现普通的横扫与平刺。 罗烈手中的长枪被那柄沉重的铁枪扫中,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的手臂震得一阵发麻。对方所说的天生神力看起来并不是虚言恫吓,而他双手长枪又旋而一转,枪尖凝起一抹幽芒之光,再一次的朝耶律长胜而去,夜空之中只听见罗烈长枪激荡而起的尖锐之声,却不闻耶律长胜手中铁枪的破空声。 “铛,铛,铛”几声金属相撞之响在众人的耳中回荡着,而罗烈的身影也是越来越模糊起来,他身旋如风似影一直紧贴着耶律长胜横空刺去。只是耶律长胜却是风轻云淡之姿,手中的铁枪忽起忽落,将对方凌厉刺来的枪影尽数抵挡住,道道激射的枪劲在他们的周身处如爆炸般,直将他们身边地面刺划得一片狼籍。 他们身边随处可见一道道被划得很深的沟壑纵横交错着,如一张巨大的蛛网般,而那蛛网的中央正是那两道身影。夜风瑟瑟,枪影霍霍,唯见两人的衣襟猎猎,一人动影如风,一人稳重或山。两柄长枪在这夜色之中散发出道道幽芒,数道幽芒破空而去,一股直逼星辰弦月般的气势而去。 “砰”的一声,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再一次的扫中罗烈手中的长枪,使得那动影如风般的身影一顿,就在罗烈身影一顿之际。耶律长胜突然身影一窜,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柄沉重的铁枪,只见他气势一涨,双目里但是暴涨一抹精炯的光芒,而那铁枪之上更是流转着一抹暗晃的光影。 耶律长胜步伐一错,身影朝罗烈紧逼而去,他并没有将那铁枪刺去,而是双手抡起那铁枪化作了无数道枪影朝罗烈砸去。看似这种蛮横无理的打法,但是耶律长胜用尽了自身的优势,他浑身似乎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那沉重的铁枪被他抡起,夹杂着数声尖锐的破空之响。 罗烈脸色微微的一变,他知道在那漫天而下的枪影里,他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枪势掺杂在其中,让他紧握着长枪的手微微的颤。对方虽然普通的枪法,但是他知道那枪法之中蕴含着数种枪意,由繁入简而已。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决然的神色,他脚下微微的朝后一退,手中的长枪再一次的扬起。 “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罗烈手中的枪尖上激荡而起,枪芒如点开始凝转着,一道道幽影在那枪尖之上形成。罗烈的眼里闪出刚毅的坚决果断,那长枪在他手中紧紧的一握,顿时他的身上仿佛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龙卷风般,那长枪在他的手中不住的旋转着,而他的身影也跟着那长枪旋转着。只见他的身子宛如如那长枪融为了一体现长枪与他的身子化作一柄绝世神枪般,高速旋转着朝那双手抡起铁枪舞动着的身躯而去。 耶律长胜双目一凝,他没有想到罗烈居然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这让他心里微微的有一些怒不可遏,他是什么身份。而那罗烈又是什么身份,对方那种拼命的打法让他一下子就产生了退却的想法。而那漫天抡将而下的枪影也在他心头微震之际开始变淡了。他手中的长枪一收,身子疾速后退几步。 第六百四十七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七) 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并肩而立,他们离开了贺氏兄弟带领的归义军便开始在全城搜寻起来。而他们依然没有找到郭怀安的下落,这城里所有可能找的场所他们都找了,除了那些呆在自己家中不敢出门的老百姓家中。朔州城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却也是奇怪,如此惊天动地的撕杀却没有让一名普通百姓出来查看。他们又或是习以为常又或是早就接到了朔州官府的通知。 鲜有人迹的街道之上,却漫步而来了一条身影,那是一名全身笼罩在黑布之中的身影,头部被黑布罩住,只露出了一对冷寒的眼眸。而那名黑衣人却挡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去路之中,双眼里闪过一丝寒厉的光芒却不发言。从对方的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让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感觉很是熟悉,对方全身包裹住,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遁。 “阁下何人,为何阻挡我二人的去路?”凌天云见有人挡道,他的语气当然不是很好,其实他心里也早就清楚,挡道的人就是为了要阻挡他去救郭怀安。而他并不会因为有人阻挡便放弃救郭怀安,他没有想到对方连他与叶吟风也算进了去,可见对方心思之缜密,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令他们觉得意外的是,那名黑袍人并没有答话,而是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那人的手掌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一枚精致的玉佩豁然出现在了那人的掌心之中,而看到那人掌心之中的玉佩时,叶吟风的双目猛然间一凝。他认出了那人掌心之中的玉佩,却是青绫随身佩戴的玉佩,很快他大脑飞转着,对方意图更是昭然若揭。就是为了将他二人阻挡下来,不让他们去营救郭怀安。 “这里交给我,你速速去寻找郭少帅。”叶吟风的脸上泛出一丝凝重,他朝凌天云肃然说道。而凌天云一听,微微的一怔,他定定的望了望叶吟风,却没有说什么,从他那笃定而又刚毅的眼神里射出了一抹无比骇然的精炯光芒。然后,凌天云头也不回转身便离去,他离去得如此果断,却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 对于凌天云的离开,叶吟风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他知道此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如果凌天云留下来,那么营救郭怀安的大事就难以完成。郭怀安身死,那么契丹人就是最得利的一方,而归义军也会受到沉重的打击。虽然有人在背后将这一切都算得死死的,但是天命之中必有一丝转机,叶吟风相信这个转机将会在他与凌天云的身上,所以他这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让凌天云先行一步。 那名黑衣人双眼里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扬着手掌,那枚玉佩在这幽然的夜下之下如此的刺眼。而叶吟风则是全身开始聚气,他知道以自己突发一击应该难以制服对方。唯有寻找一个有利的契机,他才有把握一击必中,而对方掌心里有青绫的玉佩,显然让他有一些投鼠忌器。 “说吧,他们在哪?你们无非就是想把我留下来,不让我参与这朔州之战中,带我去找他们吧。”叶吟风暗暗的聚气凝神,他朝对方平静的说道。他不是不想暴起出击,只是他在没有把握一击必中的前提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青绫不管是南宫纤尘的丫鬟,又或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也好,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名黑衣人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子欲带叶吟风而去。这时,一阵衣袂飘飘的破空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定睛一看,远处一道青影如仙女般在那屋顶之上飘逸而,那道身影仙姿绰约,如食人间烟火般。叶吟风见那道身影朝他的方向而来,他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目光,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 那道青影飘逸而来,落在了叶吟风的身前,那凝出如空谷幽兰般的笑容呈现在了她的脸上。叶吟风一颗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只是随着那道青影越来越近时,叶吟风蓦然间只觉心头一震,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的心底涌出,使得他全身有一种发毛的感觉。而他再一次的定睛望去,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只见一道寒芒从那青影手中激射而出,朝他的胸口而来,幸亏叶吟风先知先觉,他一感觉到了不对劲时,身子便即刻朝后一退。而那道寒芒也从他的胸前横刺而过,将他胸前的衣襟割开了一道口子,那寒彻的冷意从那寒芒渗入了他的皮肤,让他有一种如坠冰窟的冷意,令他只觉心口一凛。 身形一闪,脚下踩着七星步法,叶吟风与那青影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他朝好道青影望去,只见那名女子从衣着与外貌上来看都与南宫纤尘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对方身上那种纤尘不染淡雅圣洁的气息却永远无法与真正的南宫纤尘相媲美。这道青影只不过是经过了精心易成南宫纤尘的模样,其目的就是为了刺杀他。 好可怕的杀意,叶吟风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易容成南宫纤尘的模样,然后接近于他,最后发出夺命的一击。他稳了稳那微微有一丝慌乱的心绪,南宫纤尘身在客栈之中,以她的实力应该遭遇什么不测。不过那名易容成南宫纤尘的女子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那外貌和神韵都与南宫纤尘有一些相似。 “尊驾何人,为何要假扮他人刺杀于叶某?”叶吟风双眼里凝出一丝森寒的冷光,南宫纤尘是他的逆鳞,他不允许有人亵渎她,他也不允许有人假扮她。所以他心中涌出的森冷寒意愈来愈浓郁起来。对方既然利用南宫纤尘来刺杀他,显然对他颇为了解,要不会如此行事,在他看到南宫纤尘的那一瞬间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放松了一切,对南宫纤尘他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都说叶公子机智过人,而且还惊觉非凡。没有想到这一次还是让奴家失败了,还真的有一些遗憾啊。”那名易容成南宫纤尘的女子双眼里流露出一抹媚意如波般的目光。她一摆那盈盈的身姿,顿时那绰约如仙般的气质即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万种风情般成熟的魅力。 叶吟风一听,他感觉对方的声音有一丝熟悉,只是这名女子易容成了南宫纤尘的相貌,让他一时间无法确定对方真正的身份。他那双警惕眼眸不敢有任何的轻松,他定定的望着那名女子,想要从对方的身上找出一些端倪来。只是令他失望的是,他还是没有找出任何的端倪。 “嘻嘻,今夜叶公就陪我们姐妹俩玩玩,怎么样啊。”而那名默不作声的黑衣人却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笔声,那如莺啼幽谷般的悦耳声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使得叶吟风心头一震,他顿时想到了这名女子是何人了。他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红拂楼的杀手,而且来的还是顶尖的杀手。 “原来是你们!”叶吟风双目微微的一缩,手中的铁剑一扬,遥指着那两名女子。一名是身着黑衣的女子,还有一名则是那名易容成南宫纤尘的青衣女子,他没有想到这两名红拂楼的杀手居然再一次的盯上了他。看刚才那青衣女子的手段,以及对方那刺杀的招式,还有另一名黑衣女子,让他有一些忌惮。 显然那名黑衣女子正是在高平之前大周军营驻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遇到的红拂楼四大杀手之中的老大凝裳,而那名易容术超凡入圣的青衣女子就是芊芊了。如果说叶吟风的实力还在高平之战时的水平,那么他便会调头就走,毫不犹豫的离开。只是他知道对方手里现在还掌着青绫的性命,他不能独善其身。 “叶某屡屡遭遇到你们红拂楼派出的杀手纠缠,而今到了这边关朔州城,你们也追到了这边关州城。叶某人却不明白了,到底是尊驾红拂门发布的任务还是真的有人出赏金要叶某的性命。”叶吟风对这两名红拂楼的杀手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当初在南唐皇都金陵的时候,他便遭遇到了红拂楼派出杀手的纠缠,所以他一向对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没有任何的好感。 纵然是他脾气再好,泥人也有三分脾气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名热血朝阳般的少年。他不容许有人利用南宫纤尘来威胁于他,他也不容许任何人亵渎南宫纤尘,对于那名红拂楼芊芊的做法,他很是愤怒,心里涌出的怒意便毫不掩饰。以他的实力,他知道自己要想杀了这两名红拂楼的杀手那是绝无可能,但是他觉得自己要脱身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只是青绫的处境令他堪忧,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青绫落入了她们的手里。 “哎哟,叶公子真生气啦,刚才小女子只不过是给叶公子开了一个玩笑而已。看看你,怒气腾腾的,那张俊秀的脸蛋啊,还真的让小女子动心哩。”那青衣女子芊芊脸上洋溢着一抹桃红般的晕彩之色,她咧嘴一笑,浑身间充斥着如一颗熟透的葡萄般,她的全身都散发出成熟魅惑般的气息,令人不能直视。 叶吟风心头一凛,他几乎就要被对方那双美丽而又勾魂的眼眸给带进去了,他知道那名叫芊芊的红拂楼杀手最为善长的就是使用媚惑之术,来蛊惑别人。她的媚惑之术无处不在,哪怕是她的一句话,又或许是她那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那令人防不胜防的媚惑之术便已然施展而开。 “铮”,他手中的铁剑骤然间发出一声轻吟,体内如江河奔泻般的真气翻腾而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从那铁剑之上激荡而开。他双目一凝,从那眼里即刻射出两道锐利如剑般的光芒,朝那媚惑众生般的芊芊而去。周身太清真气狂运不止,对方那有意无意间的媚惑之术还真的让他很是头疼,而且对方那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挑逗,也让他感觉不知道怎么去应对。那种男子之间的话语更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如果凌天云在的话,那家伙一定会顺着这芊芊的话语而去,然后占上一个大便宜。 “叶公子,红拂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叶公子所说的红拂楼纠缠于叶公子,那就当作是红拂楼纠缠吧。至于雇主的身份,叶公子也知道规矩,我等必不会泄漏半点雇主的信息的。”那黑衣女子凝棠似乎看出了叶吟风所表达的真正意思,她将笼罩在自己头顶之上的黑布取了下来,一束如瀑布般的黑发从她的头顶而下,那瀑布般的发丝在这星辰月光之下,散发出幽幽的青光。 第六百四十八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八) 此时的夜色无比的郁浓,璀璨的星辰在那碧空之上如点缀着的颗颗宝石般,那如弦般的弯月正泻着皎洁的光华。寒风萧瑟,肆意的吹拂在人的脸庞之上,那凌厉如刀般的寒风将脸庞割得丝丝刺痛。长街之上一片死寂,没有打更的更夫,也没有点燃的灯笼,只有一条孤寂的人影悠悠而行。 凌天云感觉到了一阵压抑的气息油然而生,他不禁的放慢了步伐,缓缓的朝前而行。一股浓烈的肃杀气息笼罩而下,令他心中不免的一警。长街周围两旁一字排开的屋落更是突兀得如一只只狰狞的凶兽般。他知道这条长街通往何处,他也知道那长街的尽头正是那朔州的府衙,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看似乎普通的长街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危机。 一步,一步,他那稳健如山的步伐很是缓慢,而他的左手紧紧的握住了那藏在鞘中的宝刀。他来到了那长街的十字路口时,他的双目微微的一缩,因为他的前方左边右边都分别立着一人。那三人并没有特别的打扮,但是他们手里分别握住一柄巨型的长弓,那比寻常箭矢还要粗长的羽箭早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 三股令人心寒的气机将他死死的锁定住了,令他不敢前进一步。凌天云双眼一凝,精炯的光芒迸射而出。那三人除了身形高大之外,更有满脸的虬髯,而他们上身更是赤裸着,露出了他们那如垒起的肌肉,那粗壮如树般的手劈仿佛蕴含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而三支粗长的羽箭更是凝着一抹幽寒气势,将他锁定住了。 三条路都不通,不管他走哪一条路,他将会受到那三名箭手的攻击,除非后退。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三条路都不通,难不成那三条道路的尽头就是他要寻找的目标。他心里不禁的暗暗寻思着,那三名箭手凝起的气势磅礴浩然,他们基本上将全身的气息都集中到了那羽箭之上,只要锁定住了他,那么那羽箭不中目标便不罢休。 凌天云知道,有一些人天生就是当箭手的,就好比眼前的这三人。他们的手臂要比寻常人的更长,当然也更粗壮,只有那精壮的手臂才能蕴含更强大的力量,那长弓才能拉得圆满,射出的羽箭才更加有威力。他也知道契丹国之中有一些对箭术有着天赋异禀的人,受到了契丹军的精心培养。每一名像这三名精壮汉子的箭手可以起到不可忽视的效果,而契丹大军显然不会轻易的将这样的箭手展现在世人眼前。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凌天云心中猛烈间一凛,手中的宝刀豁然在手。只铜陵刀影光华一掠起,他的身影则带着一道道残影朝前方奔去。他势若奔雷,他疾如猎豹,他刀光卷芒如团,这一切只发生 电光火石之际,凌天云只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他还是想错了。 “嗖,嗖,嗖”,三支羽箭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他的身影激射而来,那三支羽箭凝阗夺人心魄般的尖锐破空声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位而来。那三支羽箭快比闪电,势比惊虹,那三支羽箭仿佛将这幽然的夜色刺开了一空洞般,凝转狂卷的气息尽数被那三支羽箭吸纳过去般,只有如螺旋般的气劲在那三支羽箭的箭头上形开,那三支羽箭激射而来,瞬间就到。 凌天云心头一震,那三支羽箭的威力哪里是那些寻常箭手可以比拟的,就是他与叶吟风在那长街两旁的屋落里杀的箭手都远不及这三人的万分之一。感觉到那三支羽箭带着巨大的毁灭气势激射而来,那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将他双耳的耳膜都震破了。更令他感到心悸的是,三支羽箭将他的身影死死的锁定住,让他根本就无法摆脱。 如果那三支羽箭射向的叶吟风,那么那家伙应该轻易的就可以避开,以那家伙那精妙神奇的步伐,避开那三支羽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心里不禁的哀嚎道,看起来对手还真的很了解自己,针对自己派出了三名箭法高超,内力更为深厚的箭手来对付他。不过他纵然是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那三支羽箭还是毫不留情的朝他射来。 三支羽箭已然将他的身影锁定住了,既然无退路也无前进之路,凌天云咬了咬牙,死就死吧,他心里狠狠的暗道。“嘶”,一支羽箭从他的正前方朝他的额头而来,而另外的两支羽箭则是朝他的颈际与他的腰部而来,三支羽箭都是朝他他致命要害而来,让他根本就无法选择避开哪一支。 幽幽的光芒,从那冷冷的夜色里激射而来,黯然的夜色宛若凝起了三个黑洞般,被那三支羽箭穿透而来。凝起的死神气息,流转着的幽暗光芒,都在那三支羽箭的箭尖之上毕现无遗。那是三支羽箭真正的死亡之箭,那是从三名死神手里射出的羽箭,射出之后不中目标便不会落下。 “轰”,两条人影将那客栈的木窗击碎,然后如灵猫般从那击碎了的窗子里钻了进来。那是两条笼罩在黑衣中的人,只露出了两双森寒如剑般的眼眸,那两人一进屋之后,便向四周搜寻着。然后,他们搜寻了几息的时间,却没有发现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而他们身形一晃,欲从那破碎的窗口掠去。 “嗖,嗖”当他们的身影刚到那窗子前时,只见从那屋顶的悬梁之上突然射出两条飞绫,那如天女仙舞般的飞绫从他们的背后后一下子就将这两人缠住了,然后将他们包裹得死死的,让他们无法动弹半分。这两名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他们并没有从那缠住他的飞绫里感觉到任何的致命的危机。 一道如仙般的人影从那屋顶上的悬梁上飘飘落下,那人只是平静的望了望这两人,却不说话。而那两名黑衣人一见这如容貌无双的女子并没有发问,他们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妙之感,他们想挣扎,但是他们挣扎得越激烈他们就觉得勒在自己身上的飞绫就裹得越紧,让他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南宫纤尘扬了扬那精致无双的面容,双眼里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两缕清风般,向那两名黑衣人双眼里拂去。随着那缕清风温柔的拂去,那两名黑衣人由开始的惧意转变成了一丝痴迷的茫然,最后他们眼里只有那迷茫的目光,很快他们就泛出了驯服的目光,脸上露出了谄媚的表情。 南宫纤尘皱了皱秀眉,她已然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只是他没有想到燕龙星居然如此固执。还派人跟踪到了朔州,其目的就是想将她掳走,而燕龙星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两名黑衣人只不过是小喽啰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太多。她芊芊玉手一拂,那两名黑衣人便如一滩软泥般,缓缓倒下,随后很快就没有了气息。 南宫纤尘看看了那破碎的窗口,她向那无尽的星空望去,她的脸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仿佛那星空之中的那轮弦月般,圣洁而又高贵。随后,她身影一闪,无声无息的从那破碎的窗口消失了。 既然如此,那就拼了,他脸上泛出刚毅之色,猛然间一运真气,那九阳真气如浩瀚大海般磅礴而运行。股股真气如滚滚江水滔滔而流,汇入那无边无境的大海之中。此时他体内的丹田就是那浩瀚无尽的大海,纯阳的真气将这夜色掀起,一团淡淡的光晕从他的身体散发而出,他只觉周身里充斥着如星辰般的巨大力量。 “吼”,一种如兽吼之声从他的心底咆哮而出,他扬起手中的宝刀卷起一层惊涛骇浪般的气劲,那刀射处更是涌出一层金黄的光晕,而就在此时,他正对面的那支羽箭到抵达到了他的眼前,只有一丈间的距离就到了他的额头。那宝刀卷着一阵咆哮之声,重重的朝那支羽箭斩去。 随着他身上雄厚的九阳真气而起,他感觉到了那三支羽箭变得慢了起来,不是那三支羽箭真的变得慢了起来,而是凌天云的感知力变得更加敏锐起来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三支羽箭的箭尖之上凝转着一股旋转的气息,那股股气息将这无尽的夜色吞噬着,而他也知道关键的就是凝转在那箭尖之上旋转的气劲。 刀芒泛起,大地猛然间一颤,凌天云手中的宝刀狠狠的斩在了前方的那支羽箭之上。他只觉一道颤抖的力量从那羽箭之上传来,使得他紧握着宝刀的手感觉轻微的震动。然后,那羽箭发出一声凄烈的尖锐鸣响,便坠落在地。而他身形微微一侧身,那支射向他颈际的羽箭堪堪的从他的颉下射过,那羽箭射过之后,将又在半空突然折了回来,再一次的如流速般朝他狠狠射来。 双目一凝,他还真的第一次见过如刁钻邪毒的羽箭,但是他知道随着自己身上磅礴气机的爆发,那羽箭锁定的作用已然减轻。而那支折身返回的羽箭显然已经没有当初的气势了,他微微的一低身,双腿一跃,宝刀夹着一道雷厉般的破空声朝那羽箭劈去。随着他跃起之际,那支射向他腿部的羽箭已然从他的脚下激射而过。 凌天云并没有去管那支从自己脚下激射而过的羽箭,他扬起一道淡淡的光芒,朝那折回的羽箭劈去。这一次他狠狠的一劈,不断将那羽箭斩落在地,从那刀锋上迸射而出的余劲将那长街的地面化开了一道深深沟壑。而那支从他脚下激射而过的羽箭却并没有折回,而是化作一道寒芒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凌天云没有想到达到了近天境之后,战斗力居然如此之强,可以将别人锁定自己的气机也破解掉。他扬了扬双眉,朝那三名箭手望去,脸上泛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对于这三名箭手,第一次射杀已然失败,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惧意了。他脚下灌输着九阳真气,用在地面上一蹭,然后身子如一颗激射的炮弹般朝那他正前方的那名箭手射去。 随着他身影的射出,他手中的宝刀更是卷起了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刀气成芒。 “嗖”,那名守在他正前方的箭手脸色微微的一变,他迅速搭弓射出一支强劲的羽箭,那羽箭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中高速旋转着,那箭尖上凝转着一个更加恐怖的黑洞,那黑洞将那无尽的夜色全数吸引过去。 凌天云身在半空之中,但是那数道刀气将这无尽的夜色切割而开,他无视那支激射而来的羽箭,一抹光华从那刀身上涌出。那刺眼的光华如一束横空出世的神兵利器般,那羽箭一触到那从刀身上泛出的光华,便微微的一顿,最后无力的从空中跌落。 第六百四十九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九) 此时的罗烈宛如天尊降临般,他手里的长枪将这四处无边的夜色卷起,而他的身影更是激射越快。那沉雄的身影化作了一串的黑影,手中的长枪凝着一抹幽悚的光芒,那长枪高速旋转着,尖锐的气流撕裂声响彻在众人的耳边,而那枪尖之处也那空气剧烈的摩擦,产生了数点零星的火光。 耶律长胜身子一退再退,他没有想到罗烈的气势如此之凶猛,他可以感觉到对方那种舍身亡死般慷慨的气势,对方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也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奋力一搏,让他心中不禁的一颤。只是他那粗犷的面容之上却是泛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双目里平淡的光芒如一古潭深波般,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 高速旋转着的长枪,连着罗烈的身子化作了一道幽芒朝耶律长胜激射而去,无数的劲风在那道幽芒旁肆意激荡着。那长枪更是凝着令人心悸般的死亡气息,那具粗壮的身躯里散发出爆炸般的气息,连着那长枪,这一切就在那一刹那意形成。众人只见那光华如水的夜色里,凝阗一股崩天裂地般的危机,与长枪融为了一体的精壮汉子激发了他那高涨的气势。 那长枪之上蕴含着威凌霸意般的枪意,那长枪卷着锐不可般之势而来,无穷的夜色在那高速旋转的长枪之上仿佛被扭曲了般。那道激射如流星般的身影也在众人的眼里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道幽芒盛凌的暗光化作了一点刺般。罗烈的身影激射飞快,他身上凝起的气势也更高,快达到了一个极限。 耶律长胜双目一凝,他已经退到了战场的边缘了,他再无可退了,那双精炯的虎目不禁的一肃,从他那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呈现出了一抹决毅的刚强。他身子一稳,双膝微微的一曲,那柄沉重的铁枪即刻被他横于胸前。而他刚做完这些事之后,那身子与长枪融为一体的罗烈瞬息而至。 “嗞,嗞,???????????”一串刺耳的尖锐声响起,众人双眼更是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看到了那道与长枪融为一体的身影顿住了,而那长枪的枪尖正中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的枪身,那高速旋转的枪尖刺在那铁枪的枪身上,顿时电石火闪,那火星比那夜空中的星辰还要耀眼,还要璀璨。 身影已顿,却不曾落下,无数的火星从那两柄兵器上迸射而出,激荡在那两柄兵器里的气劲更是如一阵狂风般朝四面八方横扫而去。一道道气劲如一支支强有力的羽箭般,将两人身边的地面都刺得千疮百孔,数道劲气也向众人扫去,使得众人心头一震,纷纷的跃开,这才堪堪的躲过了这无妄之灾。 高速计程车的长枪激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撞击得成了一个大弯弧。那铁枪发出一阵嗡鸣之声,而那高壮的身影脸上更是一沉,脚下步伐微微的一沉,那变成弯弧的铁枪即刻恢复过来。 罗烈的气势已然成了强弩之末了,身在半空中的他脸上呈出一抹失望之色,他没有想到自己聚势而凝的这一招还是没有将耶律长胜重创,哪里是伤到对方一点皮肉也没有。随着对方那化作弯弧形铁枪的恢复,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将他震开,而他只觉自己双臂一麻,胸口如石撞般。 身形颓然落地,罗烈的身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子,他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之色。而那粗壮的身影也在那一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沧桑起来,他的身影有一些佝偻,他的脚步一些轻浮。只是那一瞬间,他脸上刚毅之色再一次的浮现而出,身上那股磅然的气势再一次的凝起。 郭怀安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声,他知道罗烈已经输了,他也知道罗烈的决心与意志,他心里冒出一抹惆然的感觉。这名隐藏于契丹军营之中的粗犷汉子才是真正的英雄,也只有这些真正的无名英雄才使中原大地的百姓免于战火的遭遇。他心里有一丝难掩的悲壮,他知道自己此时上前更是帮不了他什么,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战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弃枪式吧,说弃枪还不如说是弃生,舍生取义两败俱伤的打法又何尝不是弃生呢。只是那最后一式断枪式又是什么枪法。没有人知道,当然很多人想知道这最后一式断枪式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枪式。不但其他的人想知道,就是连耶律长胜也想知道,在场的只有一人不想知道,那就是郭怀安。 嘴角噙着一抹凶戾的笑意,耶律长胜如一只饿狼般盯着罗烈,而他身上的气势更是越凝越高涨起来。因为罗烈身上的气势虽然高涨,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弃枪式已经耗尽了他大部分的真元,就算他可以使出威力更大更强的招式,那也是无济无事了。而耶律长胜却是毫发无伤,甚至他身上的流转而出的气息更为磅礴。 手中的铁枪朝那无穷的夜色之中一划,那沉重的铁枪在耶律长胜的手里犹如一道矗立于天穹之中的神兵般,无穷的幽然夜色纷纷的朝那铁枪狂涌而去。而他身上的气势再一次狂涨而起,一抹磅礴掀天般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凝起成形,铁枪周身萦绕着一道道咆哮的气机,那一道道咆哮的气机宛如欲挣破桎梏的冲天狂龙般。 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罗烈滚滚而来,罗烈凝气聚神,他沉声一喝,身上气势猛然间暴涨几分,与他气势暴涨的还有他手中长枪也是精光一现。他大步一踏,手中的长枪一旋,再一次的悬在了他的腰后,而他怒发飞扬,无尽的夜色如一束束涓流的水流般,纷纷的引入他的周围。 耶律长胜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凝目一转,手中的铁枪在那刹那间猛然发出一声颤鸣,而他身形一错,周身萦绕的狂暴气息化作了崩裂般的气劲。他一步一踏,那沉重的步伐硬生生的将那地面踏出了一个深深的陷坑,他周身气流更是发出‘嘶嘶’的声响,铁枪在那幽然的夜色之下,凝着狰狞的凶芒直指罗烈而去。 “吼”,罗烈仰头发出一声怒吼,长枪在他的腰后一旋,他踏步如飞,卷起滚滚劲气寒芒流直扑那契丹太子而去。长枪在他的手中上下腾飞,以横扫千军之势激点起数道芒影,枪花急骤而成,幽芒毕现的枪花同时在空中也泛出了层层涟漪般的波纹,那波纹绵绵不绝如掀浪万丈的海啸般。 与此同时,耶律长胜的气势已经凝聚到了极限,他铁枪一扬,朝前直直刺去,就那么平平的刺去。没有任何神奇精妙的招式,只是那平平的一刺,而那平平的一刺,却凝转着道道惊天般的气息,萦绕如转的气机在他手中的铁枪之上咆哮而起,他的步伐由慢到快,就在那一瞬间呵然而成。 罗烈手中的枪势也在那颓然的气势中再一次的逆转,他步伐一沉,长枪也是如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般,就这样平平的刺去。一阵沉寂里,他们的身影便没有动,但是众人有一种错觉,他们已经动了无数次,只是他们的身法太过快,让他们感觉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他们再一次的定睛一看,发现那两人还是保持着平平刺枪的动作,却没有动一丝一毫。 死沉的气息,在众人的心头凝起,那无尽如水的幽然夜色也在那一刹那间如凝固般。就是那当头照下的星光和月光也在那一刹那间如一束束凝固的光华之冰般。那股窒息的气息朝众人的头顶笼罩而来,众人只觉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般,那是这两名手持长枪相击而产生的一个凝固空间。 随后,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他们定睛一看,看到了两支枪头相撞在了一起,那相撞击在一起的枪头却没有发出预料中的惊天气息。那两支枪头也如被凝固了般,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两手握长枪之人巍然不动。而那声轻微的‘咔嚓’更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看到了那两支相撞的枪头处有一抹幽水般的夜色正在被一抹微弱的光华破开,他们只觉自己心头一震,能令这无尽的夜色破开,虽然那束光华微弱得让人忽视,但是他们依然从那微弱的光束里感觉到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他们摒住了呼吸,双眼一眨不眨的盯在战场之上。 “嗞???????????”,一阵刺耳的声音从那两支相撞的枪头上发出,随后,那笼罩而下的无尽夜色被一团刺眼的光华撕裂而开。一触到那刺眼的光团,众人不禁的有一种心惊肉跳的危机,他们本能的闭上了双眼,然后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两道巍然如山般的身影。 “嘀嗒,嘀嗒”,众人没有睁开双眼,他们只觉四周一片死静,唯有几声微弱的声响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他们觉得心头那股致命的危机过去了,但是他们还是紧紧的闭着双眼,耳朵却细细的听着发生的一切。那“嘀嗒”的声音越来越大起来,这片夜色之下,除了那“嘀嗒”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罗烈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的嘴角早已经溢出了丝丝鲜红的血液,除了他嘴角边溢出血迹,他的胸膛处更是有一个恐悚的血洞。而他手中的长枪却早已经断裂,从那长枪的中间断裂,他手中抓着的正是那长枪的下半截,一根黄木制成的枪杆。那上半截长枪与那枪头早就染满了血迹,落在了那斑驳血迹的地面之上。 郭怀安身形一窜,他来到了罗烈的身边,将这名摇摇欲坠的断枪门汉子紧紧的扶住。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愤懑般的悲哀,他感觉到了罗烈体内气息尽数被毁,他身体内的经络也已然全部断裂。他不由得心头一黯,一股雄厚的真气朝那名断枪门汉子的后背而去。 罗烈朝郭怀安一个宽慰的笑意,只是那本着豪爽的笑脸却变得无比的凄凉。他朝对方摇了摇头,表示郭怀安如此举动已无济于事了,不过他那刚毅粗犷的脸庞上却没有任何的悲戚,只有平淡般的解脱。“让郭少帅失望了,罗某辱没了断枪门的名声,愧对断枪门的先祖先烈,罗某没有尽到护关的责任。”罗烈吐出一口刺眼的鲜血,向郭怀安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罗兄已经做尽力了,接下来的就交给郭某吧。契丹蛮夷必定会被我们赶出燕云十六州,险隘天关一定会重新纳入我们汉人的手中。”郭怀安心中一阵刺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名执念如此之深的断枪门汉子,他知道对方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没落的断枪门也一定会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里。 第六百五十章 饮血策马啸寒风(十) 身披黑衣的凝棠将自己身上的黑袍尽数褪去,露出了她那高耸如玉般的傲峰,那圆润的脸庞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那艳彩欲滴的嘴唇抿紧着,她身段婀娜更显成熟魅韵。她扬着一双勾魂欲醉的媚眼向叶吟风望来,一副欲语还休般的娇羞媚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她那充斥着无尽诱惑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令人沉迷的魔力。她迎风而立,青丝飘逸而起,如那夜色之中的绝美仙子。 叶吟风很是头疼的看着这两名风情万种般的女子,他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特别是面对着胆大而充满着成熟魅力的女子。这两名女子都不是寻常的女子,她们可是红拂楼里四大绝世杀手,而她们最为擅长的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迷惑猎物。显然,叶吟风面对着这两名天生尤物般的女子,还是有一些措手不及。 “二位是想拦下叶某还是想阻止叶某救人,总该划下个道来吧。难不成让叶某站在这大街上欣赏二位那风情万种的身姿吗,这大寒冷天的,叶某就算有这个闲情雅致,可这老天爷也不答应吧。”叶吟风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一面运转着体内的太清真气抵挡着那两名女子暗暗涌来的媚惑之功。 “哎哟,奴家还以为叶公子看见我们姐妹俩那美丽无双的容颜,会一下子把持不住沉迷其中呢。想不到叶公子居然如此不解风情,你看这如此夜色,我们三人在这星光月下谈情说爱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再说了,叶公子一表人才,俊逸非凡,就是我们姐妹二人也心动不已呢。这会还不太晚呢,非得要谈正事不成,那多伤奴家的心啊。”那青衣女子芊芊一摆细腰,风情万种般的气息油然而生,她那如玉般的柔荑轻轻的点在了那红艳欲滴的嘴唇上,向叶吟风调戏道。 而叶吟风听罢,心里一阵无语,他摸了摸了自己的鼻尖,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面对着如此美貌无双般的两名浑身凝着成熟魅力的女子,他既没有应对的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不比凌天云,骨子里却是有一种痞子的气息。他本就是谦谦君子,而那两名魅力无边的女子也正好利用了他这一点,让他感觉有一些狼狈。 “既然如此,请望两位告之叶某朋友的下落,叶某感激不尽。”叶吟风无奈的只能和颜说道,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这两名女子看似人畜无害,但是他知道,如果真要轻视她们任何一人,那么一定会死得很惨。而叶吟风始终保持着警惕,他才不相信这两名女子露面只是为了调戏他一番。 “叶公子重情重义,为了那丫头却舍得伤害我们姐妹俩,还真的是让人既羡慕又妒忌。真的不知道那丫头哪里好,论身材论相貌,我们姐妹俩哪里比不上那丫头。唉,还真提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你们男人啊真的没有一个可以懂的。”那芊芊一脸的哀怨露出了楚楚动人般娇羞模样,让人见了不禁的心中一软,顿生怜惜之感。 不过芊芊摆露出了这副模样,却是让叶吟风心中更是一警,体内的太清真气更是流转运行得更快了。隐隐的那丹田之内的三朵星花迸射而出的真气如那浩瀚穹宇中无尽的夜色般,而他的灵台更是一片空明。他自从突破至了三花境之后,便没有真正的对人对战过。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对手居然会是如此这两名亦邪亦正难缠的角色。 “好了,三妹就不要再调戏叶公子了,楼主如果知道了我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肯定会不高兴的。”那名褪去黑衣的凝棠却是脸色一肃,她朝芊芊劝道。而那芊芊一听到凝棠的话语,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什么叫调戏啊,芊芊对叶公子可是真心一片啊,就算楼主要惩罚那也值得了。”她撅嘴露出不甘的表情说道。 而叶吟风一听,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有想到这芊芊居然如此直接,论容貌与身材。眼前的这两名女子身上如一颗熟透了的葡萄般,浑身散发出成熟魅力。那高挺的傲峰,还有那吹可弹破的皮肤,以及那凹凸玲珑般的身姿,无不充斥着万分的吸引力。但是叶吟风早就心有所属,而且他本就修炼道家功法,对于这外界的诱惑还是有一定的抵制力的。 “叶公子,很简单,只要你赢了我们姐妹俩,那么你就可以见到你的朋友。当然了,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退而不战,不过你那朋友的安危我们却不敢保证了。至于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的身上。”凝棠微微的一笑,勾魂心魄般的笑意如同这寒冷如凄的夜色里绽放出了一朵艳丽的鲜花。 “叶某居然还有的选择,那还得多谢二位的恩情了。”叶吟风双眼一凝,手中的无锋铁剑一扬。一抹破啸般的气息从那铁剑之上跳跃而起,一层一层如波纹般的剑气劲芒荡漾而开,而他的头顶也隐隐的呈现出了三朵隐于夜色之中的星花,那三朵星花与他丹田内的星花一模一样,只是他却浑然不知。 而那两名红拂楼的女杀手却将这一切看得无比的细致,她们双眼一凝,一抹欣喜之色泛出,但又转瞬间变得平静起来。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她们手中寒芒一闪,却是两柄纤细的软剑,那两柄软剑也是从她们腰际处抽出。那两柄纤细的软剑很细,有着几分娟秀的外形,但是那两柄软剑却是凝出一抹无比森冷的气息。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扬,他脚下一蹭,身子轻轻向那两名女杀手跃去,身在空中的他身形如盈盈而飞的燕子般,道不尽的飘逸之姿在这夜色闪腾而起。而他手中的铁剑更是凝起一股沉雄的气劲,朝那两名女子滚滚而去。星光之下,无尽夜色如一泓幽水般,而那铁剑之上却弥漫着一层晃晃的光晕,如青如幽。 众人无言,而夜色更是无声,就连那呼呼而啸的寒风在此刻也停止了,一束束如银泻般的光华从那幽然的天穹之上落下。罗烈的脸色扬起了一抹肃穆的沉重,他的胸腔里更是郁结着无尽的悲伤,而那道巍然不动的身躯也开始缓缓的颤抖起来,一抹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顺流而下,在这幽然的夜色里显得格个刺眼夺目。 “咳,咳”,罗烈从胸腔里咳出了一口郁浓的鲜血,他周身的气息开始萎靡起来,只是那双坚定的眼眸里却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憾意。微微的一抬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身上锦袍皆碎的契丹太子,他的双目里更是射出一丝骄傲的光芒,他纵然是败了,但是他也是败得光荣,败得令人敬仰。 “谁说我汉人之中没有铁血男儿,谁说我中原万里河山不是铜墙铁壁,乃等蛮夷外族又岂会明白我中原山河的波澜壮阔与豪气胸襟。自古以为,我汉人哪一次不是威慑四方,杀匈奴,破突蹶,我汉人的铁骑又何尝不是天下无敌。纵然是我中原暂时的没落,那也轮不到你们蛮夷外番来觊觎我中原大好万里河山。”罗烈虽然喘着气,但是他的声音却是豪气万丈,那无尽的自豪与自信的话语在众人的耳中回荡着,久久不息。 此时的耶律长胜双眼里凝出一抹狠戾的芒色,他紧握住铁枪的双手有一些震麻,从那铁枪之中涌来的残留气劲也如刀旋般在他的体内肆意摧毁着他体内的真气。面对着罗烈那全力间的一击,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内伤。不过比起罗烈来说,他所受的伤还是微不足道。只是罗烈的那番话语让他心里升起了无尽的怒火,他虽然战胜了对方,但是他心里依然没有半分的喜悦,反而有一些挫败的感觉。 “手下败将,又岂能大言不惭。你们汉人统治天下上千余年,这天下又岂自是你们汉人的天下。而我们契丹人生在荒原之地,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越恶劣的环境,便会练就越强壮的人类。看看你们汉人,除了那些风庸附雅无病呻吟,又会什么。泱泱中原,富庶大地,早就应该换换主人了。”耶律长胜那掷地有声的豪气依然不比对方的弱,反而气势更凶更狠。 罗烈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怜悯的目光,望着契丹太子,他并没有说话,而他体内那股残留的真气早已经将他的经络裂碎。只是他眼里那抹怜悯的目光如两道锋利的剑光,落在了耶律长胜的眼里,让他感觉到有一种羞辱。他不明白,为何他将对方打败了,可是对方却给他一种可怜的目光,他很是不解。 郭怀安感觉到罗烈的身子一阵剧烈的摇晃,他心中大惊急连从自己的掌心里传输一道精纯的真气。只是罗烈的双眼里开始泛出一抹复杂的光芒,那好像是缅怀过往,又似乎在憧憬未来,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与遗憾。脸上那刚毅的决然之色仿佛那沉寂的夜色般,无边无际绵绵不绝。 “黑子,没有想到我们等不到那一天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将你抓住,然后送到了契丹军营之中。可是谁又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归义军,你是我的好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啊。可能冥冥之中要让断枪门真的断了传承吧,这天下早就是那时的天下了,而我们固守在这天关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连那天关都成了番外蛮夷之地了。” “朔州曾经是断枪门威名鹊起的地方,可是如今这朔州却还是成了断枪门完结的地方。一切皆有定数,断枪门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原点,而我罗烈身为断枪门的弟子,无愧于天地,只是愧对了希望断枪门复兴的列祖列宗们,也愧对那黑子兄弟。”罗烈双眼里闪过一丝精芒,最后他眼眸里的精芒慢慢散去,那巍然的身躯傲立如山,纵然是手中握着那柄断枪,但是他就是那临天而来的战神,一代枪术宗师就此停止了呼吸。 郭怀安轻轻的合上了罗烈怒睁着的双眼,他心里却冷静如水,他将那名粗壮的汉子放倒在了地面之上。“罗兄,你就安心的去吧,我郭怀安就此发誓,断枪门的传承不会断的,日后还会有无数断枪门的弟子据守在天关之上,他们将为天下百姓固守每寸土地,乃至流干他们身上最后一滴血也记不后悔。”低沉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回荡着。 第六百五十一章 血染夜大雪依旧 那是一道并不算很伟岸的身影,但是在黑娘子的眼里,那就是这天下最为稳健的身影。那也并不算很高大的身躯,但是在黑娘子眼里,那就是这世间最难以逾越的高山。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归义军的大帅郭存义,此时的郭存义身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气息波动,他一身文士长衫,就真的像一名游山玩水的文人士子般。 郭存义双眼里不带任何的感情波动,他静静的望着那座山丘之上的契丹军营。契丹军营里依稀可见那高挂在辕门外昏暗的灯笼,寒风袭来,将那灯笼吹得忽明忽暗的。一队队的契丹兵在那营里巡逻着,他们手里拿着寒芒四溢的兵刃,每一队的兵卒都是精壮威猛,他们脸上泛出杀戮成性般的凶狠戾色。 很快,就有数道人影朝黑娘子身后而来,而他们手里却捧着团厚厚的黑土,那黑土仿佛可吞噬这无尽的夜色般,在星光点点的夜色之下却不反出任何的光芒。人越来越多,那片小树林开始变得拥挤起来,但是所有的人都迈着轻微的步伐,他们低声呼吸着,所有的人群都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黑娘子举头望了望那无尽的夜色,然后朝郭存义说道:“大帅,少帅那里已经开始行动了,贺家兄弟应该占领了朔州城。只是怕少帅一人孤身闯入险境之中,独自面对耶律长胜以及耶律长胜带领的高手,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动,如果行动太迟了,少帅恐怕难以支撑。” “无妨,如果这样的险境他都支撑不了的话,那么以后还会有但多的险境,天下之争,群雄逐鹿,他没有这份雄心与能力,又怎么可以与天下豪杰相争。朔州城里有贺家兄弟的侧援,自然不会有事,还有那些暗中的江湖兄弟相助,他如果真的身陨于朔州城内,那就代表他不配领导归义军,不配参与这天下争霸之中来。”郭怀安凝着厚厚的嗓音淡然的说道。 黑娘子一听,脸色泛出一丝无奈的苦涩,她知道大帅什么都好,就是对郭怀安太过苛刻了,甚至还不将他的生死放在眼里。只是她知道,郭存义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毕竟郭怀安真正的身份也只有归义军仅有的几人知道,而她就是知道内情中的一人。她虽然替郭怀安担忧着,但是她也不能做什么决定,一切还要看郭怀安的造化了。此次朔州一役,成者则雄震一方,归义军也将实力展现在天下。 就在黑娘子与郭存义谈话之际,只见几道身影如夜间的幽灵般,朝他们飞掠而来,待那几人的身形落在了郭存义的面前时,黑娘子这才看清那几道人影的面目。那便是郭存义身边的贴身侍卫,其武修境界臻然极致,内力更是深不可测。纵然黑娘子身为归义军四大统领之一,她也不知道那几名侍卫真正的身份。 “大帅,都已经安排好了,契丹军营里有一些汉人义士都加入进来了。而且我们等已经将这黑泥球都分洒在了契丹军营各处,只要一遇上零星的火苗,便会燃起熊熊大火。到时总座契丹军营便会化为一片灰烬,只是今夜风向似乎有一些古怪,大火燃起时难便会误伤我们自己的人。”其中一名侍卫扬了他那黝黑的脸庞,露出了白森的牙齿朝郭存义说道。 “今夜的风向是有一些诡异,不过无妨,叫大家戴好面罩,那黑泥球产生的烟雾有毒。等大火燃尽时,我归义军再发起冲锋,以免让我军有太多的损失。”郭存义双眼里闪出一丝寒芒,那寒芒里带着无尽的雄心霸意。他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而他将头仰向了那无尽的夜空之中,那满天的星辰如一颗颗棋子般,而那无尽浩瀚的夜穹就是宛如一张大的棋盘般。 夜色如沉,满天的星光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夜空之上忽然飘来了数朵黑云,将那一轮弦月遮掩住。寒风突然时在此时顿住了,那闪烁的星光也是忽明忽暗的,那片幽静的丛林之中扬起了一抹兴奋的气息。所有的归义军脸上都泛出了浓浓的战意,他们隐匿在朔州崇山峻岭之中,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而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们也不必这样一样隐藏下去了。 风开始又起了,只是那无尽的夜穹之上的黑云似乎越来越厚了,将那满天的星都遮掩住了,大地沉浸在了一片郁浓的墨色之中。 “令所有的弓箭手,搭上火箭,朝契丹军营里射去。”郭存义脸色一肃,一道命令就这样发布下去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顿时,那丛林里亮起了数以千计的火苗,统一的动作,清一色的强弩都搭上了一支窜着熊熊火苗的箭矢。黑娘子右手一挥,随着这个命令一个个的传弟下去,一道道璀璨的火箭在空中卷起撕裂的破空声朝那山丘上契丹军营涌射而去。 “敌袭,敌袭!!”,很快契丹军营之中的契丹军就如同乱成了一锅粥般,很多契丹兵卒慌忙的大喊大叫着。而那片刺穿幽幽夜色的火箭毫不留情的落在一座座营帐之中,顿时那营帐一触到那火苗就‘轰’的一声如炸开般。窜窜的火势滚滚而起,伴随着那掀天般的火势,一股股浓烟从那营帐角下冲天而起。 对于这突然其来的变故,一时间契丹军营里哀嚎遍野,有不少的契丹兵身上还沾到了火星,只是他们怎么拍打却是无法将那沾在身上的火星给拍灭。有的契丹兵在地面上不住的翻滚着,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当他们的身子一接触到地面时,那落在地面之上的火星更是轰然而起,窜窜而起的火势变得更加旺了。 很多契丹兵都发现了这一诡异的一幕,只是他们作梦也想不到在他们的军营四处地面之上都洒满了一种黑黑的泥土。那黑黑的泥土一触到落下的火箭,便轰然而起,窜起的火功冲天而去。而且令他们更为心惊的是,燃烧着的黑泥土还掺杂碰上一股浓浓黑烟在这军营里弥漫而开。 很多契丹兵一触到那股浓浓的黑烟便觉得如窒息般,他们的身子也在那滚滚的浓烟之中缓缓的倒下。但他们却还没有失去意识,他们挣扎着起身,他们嘴里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他们的嘴一张开,便有浓浓的黑烟从他的嘴里吸进。而他们的胸腔里宛如有一柄锋利的刀刃在绞动般,他们挣扎了好几息这才双眼怒睁不甘心的气绝而亡。 没有人知道,那片树林里隐藏了多少归义军将士,也没有人知道,那一支支火箭之上沾着的是什么东西,似乎永远燃烧不了般。但是没有人知道,那洒在契丹军营中的黑色泥土又是什么,那诡异的泥土一遇到落下的火箭,那箭矢上的火苗便窜的一声冲天而起。很多不明就理的契丹兵就是在这火势包围的黑色泥土里燃烧得成了一堆灰烬,而他们无论哀嚎多么大声,那火势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郭怀安没有下令,他看着那一片火海之中的契丹军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平静。而他的身后却是很不平静,归义军的弓箭手射完了一轮火箭,又接上了一波,无数的火箭将这墨色的夜空染红了,如一颗颗流星而下的火箭瞬间就将那契丹军营包围住了。在那火光四起的契丹军营里,还不时的伴随着阵阵的哀嚎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宛如这人间地狱般,令人见了不禁的不寒而栗。 终于,契丹军在这短暂的慌乱之下稳住了,驻扎在朔州的契丹军本就是什么乌合之众。很快就有契丹将领将那些慌乱而跑的契丹兵卒集中到了一起,他们手里扬起了寒芒四溢的弯刀,他们脸上泛出一层嗜血如狂般的凶狠戾意。在一些经验丰富的契丹将领带领之下,还有有一半以上的契丹兵卒从那一片火海的契丹军营中逃了出来。当他们的身影逃到了那山丘之下时,他们已然满脸的灰烬,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轰”一阵爆炸声传来,那些埋藏在地面之下黑色泥土终于无法压制那熊熊烈火的高温,蕴含在那地面之下的热浪掀天而起。顿时间,火光冲天,大地一片震动,接着一阵“嘶嘶嘶”的马嘶声传来,那惊天的爆炸声将那军营中的战马尽数惊起,很多战马都从马厩里疯狂的狂奔而出。 浓烟滚滚而起,哀嚎声传遍四野,还伴着阵阵的爆炸之声,以及那疯狂奔出的马嘶声与大地轰鸣般的马蹄声。这一切将这寂静的夜色都打破了,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那漆墨的夜色变得赤红恐怖起来,而那狂奔不已的战马也是双眼惊慌的乱跑着。战马之中一片混乱,它们哪里分得清是敌是友,不住的有数百名契丹兵卒被那战马撞飞,踩在了马蹄之下。 郭怀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手中的也紧紧的握着那看似普通的黑泥土,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惊起了万浪骇浪,看着那火光四起的契丹军营,他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黑泥土居然也有如此般的威力。他不知道手中的黑色泥土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是自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的。 不知道何时开始,半边天空突然涌来了一堆厚厚的黑云,那厚厚的黑云向那一片火光的契丹军营压去。滚滚而起的浓烟,还有那被寒风一吹的灰烬,都尽数朝那厚厚的那黑云而云,黑云似乎欣赏够了这绚灿的火光,接着从那黑云之下飘下了片片的白毛般的大雪。很快,那大雪纷纷扬扬,一触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火势,便化作了一抹白烟,那白烟被风一吹,又消散在那无边的夜色之中。 郭存义挥了挥手,弓箭手停止了射箭的动作,他们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大帅的号令。一时间,那树林之中又恢复了一片幽黑,唯有数道炯然的目光凝着兴奋的快意,落在了那群逃出了契丹军营的契丹将士们。 不在马背之上的契丹将士虽然彪悍无比,但是他们还是远不及在马背之上的威胁大。而这群逃出来的契丹将士更是狼狈不堪,一把大火就将他们的一切都烧光了,让他们军营里所有的战马也逃得无影无踪了。他们脸上虽然还带着凶悍的戾意之色,但是很显然,他们的气势已然很低落。 郭怀安伸出那修长的手掌,片片雪花纷扬而落,落在了他的掌心处,却是久久不化。他身后的归义军将士早就按捺不住兴奋之色,他们扬起手中的兵刃便朝那些逃出契丹军营的契丹兵卒冲去。 夜色之下,雪花飘洒,而那烧焦的大地之上,却是血迹飞溅,扬起的兵刃卷着一抹抹寒芒带着股股飙射的血浆而出。大地悲鸣,夜空哽咽,唯有那神情淡然归义军主帅悠然风轻般游荡在这片凄茫的夜色之下。 第六百五十二章 苍茫夜谁主沉浮(上) 郭怀安手里的罗烈已经气绝身亡,但是回荡在郭怀安心头的依然是那刚毅如铁般的面容,还有那挥洒如流般的枪影,那道巍然傲立的身躯仿佛屹立着天穹之下的神柱般。让他的心里升出无尽的敬意,正是像罗烈这样的人,也正是这些默默无名的英雄们,才铸就了中原神州繁华似锦的万里河山。 他望着那脸色平静如沉眠着的那位豪义冲天的汉子,虽然他的喉间如堵了般,他也知道自己的胸腔里荡起一抹郁结的愤懑。但是此时的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他只想好好的战一场,哪怕是战死身亡,他也觉得无怨无悔。他知道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也知道此时的契丹太子正胜券在握,但他又何惧,他又何时退缩过。 “郭怀安,现在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死去的人哪里还值得你去悲伤。”耶律长胜身上的锦袍缕缕破碎,但是他的气息却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他双眼泛出凶狠的光芒朝郭怀安冷冷说道,此时的他已然胜券在握,只剩下郭怀安孤身一人了,他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你真的以为你就胜券在握了吗,纵然是只剩下郭某一人又如何。你们契丹人又哪里懂得我汉人的情义,你们的眼里只有弱肉强食。而今夜,就算是郭某不幸遇难,那也会有千千万万个郭某会站出来,在燕云十六州,又何止只有罗烈一人在暗暗的与你们相争着,你们不会明白的。”郭怀安虎目精湛光芒直指对方眉心处,他豪气盖天的说道。 耶律长胜铁枪一挥,周身雄悍气息郁浓磅礴,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血戾之色。“杀,将归义军的逆贼格杀勿论。”从他的口暴出滔滔怒意的断喝声,他已然失去了任何的耐心了,罗烈与他一战,他虽赢却还是落了下乘,而对于郭怀安他只有命令击杀。只要郭怀安死了,他才会好受一些,罗烈带给他的耻辱他将转移到郭怀安的身上。 而他的话语刚落,众人的脸色不禁的一变,因为他们从那北方的夜空之上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火光,隐隐的他们还看到了股股浓烟冲天而起。他们脸上变得震惊不已,心里理旬一片骇之色,因为他们知道那片火光漫天的地点正是契丹军营的方向。北边的一片通明的火光,将他们那震惊的心照耀出几分苍白之色,号称天下雄军的契丹军营居然起火了,其结果他们心里也清楚。 “好一个暗渡陈仓之计,只是你们归义军拿下了契丹军营又如何,你们占领了朔州又如何。朔州周边的州城难道会袖手旁观吗,你们归义军很快就会被我契丹大军包围,最后归义军便会全军覆没。没有想到归义军最终还是会终结在本太子的手里,老天真的给本太子送上了一份厚厚的重礼。本太子改变主意了,将郭怀安活捉,本太子要让他亲眼看到归义军是如何被我契丹大军剿灭的。” 冲天的火光伴随着阵阵的哀嚎声,还有阵阵的马嘶声,几声雷炸般的爆炸声,这些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耶律长胜的脸色显然变得很阴沉,他没有想到归义军如此之胆大,居然率先主力攻打契丹军营,看着这满天的火光,他知道契丹军营完了,这也代表着朔州也可能会沦陷落入归义军之手。但是他面前还有郭怀安这号人物,他改变主意的原因之一就是利用郭怀安来要挟归义军,最后的结果他还是一样的占上风。 数名契丹武士纷纷的从人群之中跃出,他们没有挟带任何的兵器,他们赤手空拳朝郭怀安猛扑而云。顿时,数道人影凝着一股崩裂的气劲,他们那扇莆般大的铁拳扬起,卷起的凌厉气息纷纷的落向那傲立如山般的郭怀安。而那郭怀安嘴角却是微微的一扬,一抹鄙夷之色油然而生。 他身形微微一错,避开了一只凶狠击来的拳头,而他的身子如风般旋即一转,一道拳芒在他的拳影里骤然形成。他反身一击,一拳便击向了一名朝他后背袭来的敌人,对于在后背偷袭之人,他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那名契丹武士沉雄的拳风刚一起时,他便感觉到了一道强劲的拳风朝自己的双拳击来。而他脸色不由得一喜,只是他那刚绽放出喜悦之色的脸庞很快就顿住了。 “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传来,郭怀安看也不看那名被他一拳轰飞的契丹武士,他身子又是迅速一旋。拳风霍霍作响,只风他双拳如一道道轰鸣作响的雷锤般,密集的拳影将那些围住他的契丹武士尽数击飞。而他的气息更是沉雄如悍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只是他将那数名契丹武士轰飞之后,又有数十名契丹武士迅速补上了。 郭怀安身旋如风般在那群契丹武士之中转动着,他双拳刚猛而又雄悍,每一拳都将一名契丹武士击飞,数十名契丹武士被他一一击飞之后,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有一些紊乱了。他没有想到耶律长胜居然还是用了人海战术,他是要数十名甚至百名的契丹武士活活的将他累跨掉,而当他内力尽耗时,他便成了对方手中任意宰割的鱼肉了。 站立在耶律长胜身后的朔州刺史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他似乎非常有兴致般,看得津津有味。而他身旁的那朔州第一纨绔却是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他双眼里闪烁着缕缕诡异的光芒,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耶律赞却是一身浓烈的战意毫不掩饰,作为朔州守城大将,他最渴望能与郭怀安一战,不管是输又或是赢。 一拨又一拨的契丹武士不畏生死般朝郭怀安涌去,而此时的郭怀安早先受到了几处伤,他又经过了激烈的战斗,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迸出了丝丝迹。同时他身上的气息也是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没有当初那磅礴大然的气势了。耶律长胜对于这样人海战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之感,他的脸上也终于开始泛出了几分喜色了。 有几道拳影最终还是落在了郭怀安的背后,使得他身形一个踉跄,而后他提气沉声一喝,双拳化掌直接拍在了那名偷袭得手的契丹武士头颅之上。那一掌直接将那名契丹武士的脑袋拍裂,那名契丹武士的脑袋如一个被裂开的西瓜般,血浆四溅,那名契丹武士连哀嚎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这样毙命身亡。 而郭怀安也因为那一掌,胸前又受了一拳,如果不是耶律长胜要活捉了他,那名契丹武士不敢全力一击,否则耶律长胜便身受重伤。饶是如此,他胸前依然是一阵血气翻腾,喉间早就凝住一股腥甜,而他也再也无法压制喉间这股腥甜,口中“哇”的一声喷出数道鲜血。顿时,他脸上气色黯淡了几分,让他周身气息又一泻。 郭怀安的四周围绕数道人影,那些被他击毙的契丹武士早已经被清走了,血气凝转而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幽然的天空之上开始降落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至于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很多人没有任何的准备,刚不久还是星光璀璨的夜空,而此时却是乌云笼罩而下,谁也没有想到这天色会骤然而变。 看着那纷纷扬扬的大雪,很多人的心情各不相同,只是这场惨烈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更没有人会有这个闲情雅致来欣赏这淋漓而下的大雪。很多人的双眼都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如战神般不倒下的归义军少帅,纵然是那名铁骨铮铮的汉子身露疲意,也没有人会小觑他的实力,他们也没有想到除了罗烈带给了他们震撼之外,此时又多了一名郭怀安。 嘴角溢出丝丝血迹,郭怀安浑身没有一处完好,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多少拳了,他只知道无数道拳劲朝他的身体袭来,那霸道狠戾的劲气将他体内的真气尽数摧残着,让他全身的真气开始有溃退的迹象。但是他凭着过人的耐力以及钢铁般的意志一直苦苦坚持着,他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的,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凌天云。 “砰”的一声,郭怀安的身子晃了晃,他再一次的受到了一名契丹武士的拳击,而他只觉自己的身子如散架般,新伤旧伤老伤却在这一瞬间全部发作起来。而他体内的真气也已经开始枯竭如涸,周身里的气息提不起一丝毫,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难以改变般的平静,他坦然的神色似乎一道锋利的刀刃般,刺进了在场的任何一名契丹人。 脚下一滑,郭怀安还是终于坚持不住,被一名契丹武士拌倒了,他一屁股就这样坐在地面之上,他也不顾那地面之上流满了血迹。那血迹不知道是那些被他一拳轰杀掉的契丹武士的还是他自己旧伤发作而流出来的,又或许是他口里吐出来的。此时,他身形萎靡,气息黯淡无光,他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耶律长胜双眼里露出了猫戏老鼠般的光芒,这大雪下得还真够及时啊,虽然此时的大雪一触到地面就融化,但是大雪终究会有覆盖地面的那一刻。而他耶律长胜也终于等到了郭怀安气尽力竭的时候,他最终还是胜利了,其代价当然有一些大,只是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郭怀安的性命比起那一百多名契丹武士来说,有价值得多了。 他挥了挥手,让那些欲再一次上前的契丹武士收住了脚步,他朝那坐在地面之上气息萎靡的归义军少帅道:“郭怀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一条丧家之犬。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输了,你以为你还会有救兵出现吗,你们汉人不是最讲情义吗,怎么不见有人来救你了。如果不是本太子执意要留下你的性命,恐怕此时你就是一具死尸了。” 郭怀安一听,他咧嘴一笑,那满口的鲜血里露出那森然的白齿,他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说道:“死又何惧,本少帅对死早就置之度外了,反倒是你那尊贵的太子身份,却一直不敢与本少帅来一场正面的交锋。你是怕,怕输了,最终还是会让你这名契丹太子失了颜面。本少帅就算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你真的不如耶律纵横,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做一个缩头乌龟,躲在别人的背后。” “本太子真的很好奇,你们汉人难道都像你这般只会逞口舌之快吗。不管什么办法,能够打倒敌人的办法就是好办法,而你败了。你败了也败得居然如有底气,还真的让本太子刮目相看。你不要妄想激怒本太子,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心里所想吗,活着的郭怀安当然要远比一具死尸的郭怀安要有价值的多。本太子当然不是三岁小孩,你以为你拿耶律纵横出来与本太子相比较,本太子就真的会动怒了吗。只要你郭怀安落在了本太子的手里,这朔州依然不会落入你们归义军的手里。” 郭怀安眼中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你一向是自以为是,你哪里又能了解我们汉人的大是大非,朔州城对于归义军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你永远无法明白,归义军攻打朔州城真正的意义。” 第六百五十三章 苍茫夜谁主沉浮(中) 大雪至,夜寒尽,幽夜瑟瑟起,人影绰绰影。鹅毛般的大雪飞扬而落,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空中漫起翩舞,而人影肃然如石雕般,很多人的心里都发出一声暗暗的叹息,郭怀安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了。那大雪纷飞的夜晚,那肃杀纷乱的夜晚,不管归义军是否将契丹军营攻下,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归义军完蛋了。只有耶律长胜手里握着郭怀安这张王牌,那么归义军必定投鼠忌器,而耶律长胜要做的就是拖到朔州城周边各州的援军,到了那时,归义军必定陷入契丹大军的包围之中,而战局将再一次的发生转变。 耶律长胜听到郭怀安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心里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也知道郭怀安并不是危言耸听。对于归义军的计划,他当然很清楚,他也早就知道郭怀安混入了契丹军营之中,其目的就是为了刺探驻扎在朔州守军的情报,还有刺杀他这名契丹太子。而他也将计就计,将郭怀安引入朔州城内,他又布下天罗地网,而罗烈却只不过是一个插曲罢了,仍然改变不了大局。 虽然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但是那种不安只不过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罢了。他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自信笃定的表情,伸手轻轻的接住了那飘洒而下的雪花,他看着那雪花在他的掌心里很快就融化了。不管那雪花再美丽,到了他的掌里,也要融化,就像郭怀安一样,最终的结局就被他所俘掳。 “你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就算你们归义军此时将朔州州城攻下了,那又如何,远水也解不了近渴了。有你郭怀安这道王牌在手,归义军迟早要撤出朔州城的。”耶律长胜握紧了手中的铁枪,浑身间充斥着无尽的霸气,忍隐多年,为了就是这个时刻。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耶律纵横拿什么跟他斗,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契丹太子。 萧东屏看了看耶律长胜,他的脸上洋溢起了一丝如狐般狡诈的笑意,他朝耶律长胜道:“既然那郭怀安已是强弩之末,下官就将那归义军逆贼给太子殿下抓来。到时,任由太子殿下处置。” 显然,萧东屏打算亲自出手,没有知道这名当作朔州刺史多年的萧大人双目里一道寒光一闪即逝。只是很多在场的官员都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他们心里纷纷的暗骂着,原来萧东屏还真是厚颜无耻,居然抓住了如此绝好的机会来表功。他们心里也暗暗的后悔着,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抢先一步提出来,要不然也不会轮到这名文弱的刺史大人。 作为朔州刺史的公子萧十寒,他本应该高兴才对,只是他没有想到刚才父亲的这一举动让他感觉到了一丝陌生。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刚才的举动很陌生,这不是他所认识的父亲,他虽然不知道这种陌生源由何处,但他还是在心底留下了一道暗痕。对于自己父亲的了解,他知道萧东屏此时显然不会站出来,哪怕那郭怀安已经是废人一名,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郭怀安心里涌出一丝无奈的苦涩之色,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名文官给轻视了。而且还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当然知道这萧东屏的底细,萧东屏就是一名官瘾十足的文官而已,在朔州任职多年,既无差评,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评。不过他的目光朝那缓步朝他行来的朔州刺史落去时,他猛然间一颤。他似乎有一种错觉,这萧东屏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此时的萧东屏身上流露出了一丝令他都感觉到无比心悸的气息。 萧东屏的脸上笑意十足,好像一名比狐还要狡诈的猎人般,从他那普通而又厚实的脸上却泛出一层令郭怀安心惊肉跳般的惊悚。然而这一发现更是让郭怀安感觉到有强烈的不安涌来,他立刻醒悟过来,萧东屏并不是外表现露得那么普能。萧东屏才在场所有的人实力最强的一位,他连对方的武修境界都探查不出来。 “郭少帅,请吧!”萧东屏走到了郭怀安的面前,他脸上那狡诈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了,他向郭怀安拱手说道。而郭怀安却真的从那朔州刺史的双眼里看到了一抹浓郁的杀意,萧东屏居然对自己起了杀心,他心里更是疑惑不已。 郭怀安巍然不为所动,他既不想动也动弹不了。他还想看看这朔州刺史到底想对他怎么样,为何从对方的身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杀意,他与萧东屏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仇怨,所以他并没有动。因他气息低迷,流转在他身上的气息无比的淡薄,而那纷飞不已的雪花落在了他身上,却没有立即融化,使得他的身上沾满了片片雪花。 萧东屏脸色一凝,显然没有想到郭怀居然如不识好歹,他双目精芒一闪,他伸出右手化爪迅速朝郭怀安抓去。对于这名满身伤痕,而且内力枯竭的归义军少帅,他的眼里更是凝出一抹森寒的光芒。一道残影化作一柄利刃朝郭怀安的颈际而去,而那朔州刺史更是隐藏得精妙无比,除了郭怀安,其他的人却没有看到他那隐晦的动作。 感觉到从对方手爪中涌出一股阴毒的气息,郭怀安双目微微的一凝,萧东屏不止是一名武修,而且还是修炼了极为歹毒的功法。他还感觉到了从对方的身上不时的流露出了隐隐的异悚气息,那是一股卷着死亡般的气息,这种气息令他心里不住的翻腾着,死气带着令他作呕的味道滚滚而来。 “你是?????????”,郭怀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萧东屏双目厉光一闪,那本着修长白晰的手指倾刻间黑气弥漫,数道黑气在他的指间萦绕着,而他周身那股浓郁的死气更是丝毫不掩饰,朝郭怀安卷去。 就在此时,一道响彻震天的长啸声传进了众人的耳,那长啸由远至近,卷着震破耳膜般的巨响滚滚而来。那长啸之声带着慑人心魄般的气势,那长啸凝着雄厚的气息和浓烈的凌厉战意。很快那道震耳欲聋般的长啸落尽,众人只听见“砰,砰,砰”三声,众人朝那发出声响之地望去,却骇然的发现那开始积起白雪的地面之上滚动三颗头颅。 一道卷着磅礴气息的人影从那围墙之外激射而来,那人影引得隐藏在暗处的契丹箭手一阵慌乱。他们纷纷的搭弓朝那人影激射而去尖锐破空的羽箭,只是那羽箭射在了那人影的周身边,便遭到了一股大气芒的阻挡,那羽箭在空中不住的颤抖着,最后羽箭无力纷纷落下,插入了那积有白雪的地面之上。 那是一名身着玄衣的少年,那少年的身上凝转着滚滚的血腥气息,那少年剑眉朗目,从那少年的身上流转着如纯至阳般的浩然真气。那少年手里握着一柄还在不住滴血的宝刀,随着那少年如虹般的气势而入,数名契丹武士纷纷扬起自己手里的兵器朝他扑去。而他少年从那围墙之上纵身而起,一股雄风般的气势从他周身滚滚而出,他手中宝刀轻轻的一挥,顿时一道幽寒的刀芒如一道道波纹般朝那数名契丹武士横扫而去。 数名契丹武士发出一声惨叫便倒了下去,而那名玄衣少年则是双目精光一扫,凌厉的光芒落在了众人的身上,使得众人心头不禁的一跳。耶律长胜心里微微的一惊,他看清楚了那三颗头颅,正是他派出去的契丹神箭手,他双眼微微的一眯,周身悍雄气息不觉间一涨,手中的铁枪握得更紧了。 萧东屏见那名玄衣少年气势如虹般冲进了自家的院落,他那扬起的手爪一顿,便定格在了半空之中。而郭怀安的眼里却是露出了 欣喜之色,苍白的脸庞上也泛出了一丝血丝,他举目望着那名玄衣少年,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幽幽的夜色,纷飞的雪花,随着那名玄衣少年强势而入,一切又变得寂静起来。 凌天云双目一凝,他心里更是露出了了欣喜之色,幸喜自己来得及早,郭怀安虽然气息萎靡,但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名中年文士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从那名文士的向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而他也看清楚了那中年文的动作。顿时,他心底涌出一股滔天般的怒意,手中的宝刀一扬,一道寒芒直指那名中年文士。 萧东屏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来得如此及时,他只差一步了,就可以将郭怀安擒下了。但是他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体内散发而出磅礴的气息,那种至纯至阳的气息令他不由得心中一颤。这种气息仿佛就是为了克制他体内的真气而来的,他微微的怔了怔,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他身形一晃便到了耶律长胜的身边。 “凌天云,你还真的是命大的很,本太子布下了天罗地网都没能将你留下。还真的是让人感觉意外,不过你以为就凭你一人,就可以改变结局吗。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在这院落里的都是我契丹武士,你一人之力又如何可以将我们这么多人击杀。”耶律长胜打破了这股寂静,他双眼里精光丝毫不逊凌天云。 凌天云这才看了看那名气度不凡的青年人,对方的脸庞与那耶律纵横有一些相似,但是他感觉到耶律长胜的双眼里带着一抹阴戾的凶光。同样是一名可怕的对手,不过他连耶律纵横都不惧,又怎么会惧这名威名不显的契丹太子。他的目光一一从众人的身上移过,最后清空是落在了那名朔州刺史萧东屏的身上。 “你小子终于来了,再不来的话就给你郭大哥收尸了。”郭怀安咧嘴一笑,一股血迹从他的嘴角溢出,而他那欣慰的笑容在凌天云的眼里看来,是多么的亲切。纵然是对方身形狼狈不堪,但是他还是觉得郭怀安就这天下最豪奇的男子汉。他也知道此时的郭怀安受到了很重的内伤,能够坚持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令他敬佩了。 “谁叫你逞英雄,一人就想杀了这群契丹人。你以为契丹人都是泥做的啊,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下次看还敢不敢逞英雄了。”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向郭怀安打趣道。而他们自顾自说,却不将这些虎视眈眈的契丹众人放在眼里,令所有的契丹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愤意庞然。 “不会就只有你一人吧?”郭怀安双眼一肃问道,而凌天云而是摇了摇头,异常自信的说道:“不会是我一人单枪匹马的,他应该也在来的路上,又或许他也快到了。这世间可以真正困住他的只有神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苍茫夜谁主沉浮(下) “你是给你脸上贴金还是在讽刺我啊。”凌天云的话语刚落,一道朗朗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如天外之音般,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着。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很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使得在场的契丹众人脸色又是一变。特别是那双眼里露出闪烁光芒的萧东屏,他的脸色更是变得无比的难看起来,当然此时还是没有人看到他那变幻多次的面容。 一道身影如那飘洒而下的雪花,那是一道蓝色的身影,那道蓝色身影在空中如漫步而行般,道不出的飘逸之姿在众人的眼里呈现而出。那身影轻盈而起,又飘飘而落,不带一丝一毫的滞顿,当那人在凌天云的身前落下时,众人的眼里出现了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容,那是一张脸庞柔和却泛出出尘般的气气质,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那少年身躯如剑岸挺笔直,从那少年的身上流转出缕缕清和的气息,但是那少年周身散发出来的锐利剑意却是狂嚣四溢。 “你总算来了,你不来难不成要我一人面对这些契丹的高手们吗。”凌天云与郭怀安对视一笑,他们年纪相仿,却是义薄云天,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域,却是肝胆相照。也许这正是那种英雄相惺般的情怀,又或是少年侠气般的共鸣,只是短暂的相识,却为了彼此深入龙潭虎穴,这份情义又何尝不是这天下间最珍贵的东西。 叶吟风迈着飘逸的步伐而来,他无视于那些虎视眈眈的契丹众人,他径直来到了郭怀安的身后,探掌输出一股清柔雄厚的内力。片刻之后,他便收回了手掌,朝后者点了点头。而郭怀安只觉身体内的痛楚在转瞬间便消失,他心中除了感激还有微微的震惊,他没有想到这道家的内力居然如此神奇,使得他所受的内伤尽数恢复,他体内的真气也是滚滚而起,在他的丹田里涌涌而动。 凌天云将郭怀安扶了起来,他这才看到了那名倒在血泊之中的粗犷汉子,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他向郭怀安一个疑惑的眼色,而郭怀安而是满脸的肃然之色,然后说道:“此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断枪门的传人。只怪我自己实力不足,没有保住断枪门最后的薪火,让断枪门失掉了传承。” 听到郭怀安的叙述,凌天云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惊意,断枪门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在这偏僻的朔州城遇上了,以前他从父亲的口里听说过断枪门的光辉壮举,对于这些默默无闻的英雄们,他心里更是敬仰钦佩。没有想到断枪门的传人却在这朔州城里身陨,让人不禁的扼腕叹息。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接下断枪门的传承吧,燕云十州的回复,不只是一个门派又或是某个人所能做到的。今日就让断枪门的辉煌重现历史,也让天下人知道,断枪的传承没有断。”凌天云双眼里凝出一抹坚定的光芒,他朝郭怀安与叶吟风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他那炯然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那浑身充斥着尊贵气息的契丹太子身上。 “耶律长胜,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种环境之下见面,看见了又让凌某想到了一个人。你们契丹还真提人才济济,除了耶律纵横,想不到作为契丹太子的你更是惊艳出杰。只不过你们契丹人不该指染我中原万里河山,你们还是回到你们那荒原之地去。燕云十六已经落入了你们的手里,可是你们却是贼心难改,觊觎我神州富庶大地,这本就是一场无意义的战争,打来打去,受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 “凌天云,你这条丧家之犬又有何资格来教训本太子。北汉与我契丹联盟友好,可是你呢,却背叛北汉与大周通敌,像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本太子面前大放言辞。”耶律长胜脸色一沉,他扬了扬手中的铁枪朝凌天云嘲讽道。对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出现,他虽然意外,更是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心,归义军今夜必须铲除。而他契丹太子的威名也必须震彻四方。 “耶律长胜,今夜的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了。你们自己听听吧,朔州城早就被归义军攻下来了,你们却还要这里坐井观天。”凌天云摇了摇头,用一种可怜的目光望着耶律长胜,他镇定的朝对方说道。而此时,响起了阵阵掀浪般的撕杀声,阵阵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着众人。 大雪飞扬,而撕杀声更是铺天盖地而来,在场的契丹人都听到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罢了。当阵阵的马蹄声与撕杀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时,他们知道那撕杀声离他们已经很近了,显然归义军已然快攻到这里来了。 “那又如何,就算归义军攻下了朔州城,本太子要走还谁能拦得下本太子。”耶律长胜的脸色终于在那阵阵的撕杀声中变了,他那笃定的自信也在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击破了,但是他依然还带着浓浓的森然寒意,因为他手中的铁剑扬起了一抹更为惊人的气息。纵然是他刚才与罗烈交战了一番,可是他周身的气息却是一涨再涨,显然他与罗烈交手并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没有人知道,萧东屏立在太子耶律长胜的身边却也凝起了一股磅礴般的气势,当他周身的气势一起时,流转在他周身的气息更是带着几分恐怖的味道,那是凝聚着无数死尸而形成的死气,滚滚腥恶的气息从他周身狂涌而出。他的双眼却一直盯住叶吟风,一副如临大敌般的凶狠目光毫不掩饰。 “原来是阁下,没有想到在枫林镇作怪的居然会是一名契丹国的官员。想不到阁下隐藏得如此之深,谁会想到这朔州刺史居然会是九幽都的余孽。”凌天云很快就知道了萧东屏的身份,他双眼里精光如炯落在了萧东屏的身上。除了萧东屏,所有的契丹人都他尽收眼底,怪不得萧东屏身上的气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以契丹太子为首的众契丹人纷纷的扬起了手中的兵刃,很显然,那些契丹军营里被邀请而来的百夫长们都不只是一名契丹百夫长这么简单。就像罗烈一样,他们的身份却是更加的神秘,每一名契丹百夫长的身上都流转着毫不逊于凌天云与叶吟风流转气息。除了这些契丹百夫长之外,作为朔州守将耶律赞更是周身气息一凝,一股磅礴强悍的气息狂涌而出,而他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更是巨强无比。 叶吟风与凌天云一脸平静的望着这群本着普通身份的契丹人,他们心里也是微微的一震,想到这朔州城里还真提藏龙卧虎。不只是文官朔州刺史,就连那些契丹百夫长也个个实力非凡,而且他们似乎早就有了准备。郭怀安只是那只待入陷阱的猎物般,而他们就是那经验老道的猎人。 咧了咧嘴,郭怀安周身的伤势虽然有了好转,但那毕竟是内伤,叶吟风灌输在他体内的真气虽然起了一些作用,但是他要想恢复到全盛时期却还是远远不够的。看着这群眼露凶光的契丹众人,他的脸上也泛出了浓烈的战意,周身处滚滚的气息磅礴而起,他与叶吟风以及凌天云并肩而立,三人毫无任何的惧意,面对着这群凶狠的契丹众人。 “你们俩人可是出尽了风头,本少帅怎么也不能弱了归义军的威风吧。”郭怀安脸上浮现了一丝欣然的笑意,朝叶吟风与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则是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郭怀安此时并没有完全恢复,叶吟风给他灌输的真气虽然神奇无比,但是要想真正的恢复还得靠郭怀安自己。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再加一把火,他微微的退了一步,右掌搭在郭怀安掌上的脉络上,表股至纯至阳的真气便如江河奔泻般从郭怀安掌后的脉络上狂涌而去。一股炙热的真气如滚灼烧般的溶浆般,那股灼热的真气里蕴含着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朝郭怀安周身经脉而去,顿时,郭怀安全身如一座滚烫的火炉般。 “轰”,更令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体内的真气与叶吟风、凌天云两人的真气一撞,便如炸般,使得他丹田之内涌出滚滚灼热的真气,而那一股股真气在他的体内疯狂而运,流窜在了他周身的每一处经脉里,而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仿佛浩瀚无比,三股真气一下子就相融在了一起,顿时令他身体受到的内伤一一恢复过来。而他也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远胜以往,其蕴含巨大的威力更是让他感觉无比的神奇。 凌天云本想一开始就为郭怀安运功疗伤,无奈他怕自己那至阳般的真气会伤到郭怀安,怕以他要等叶吟风,只有叶吟风那清柔的真气才可以融化他那霸道纯阳的真气。果然,他与叶吟风都感觉到了郭怀安周身凝起的气息,那股气息滚滚如浪般的狂涌而出,那气息之中蕴含着更加刚猛的力量,那气息的强悍度远胜以往。 “怎么分配,这么多人只有我们三人,我们三人足够了。”叶吟风脸上那自信的神色毫不掩饰,他向凌天云二人问道。“契丹太子就交给我吧,你对付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活。而郭大哥能者多劳,剩下的人都交给你了。”凌天云双眼里凝出一抹玩昧的笑意,淡淡的说道。而郭怀安一听到他的话,几乎就要暴走起来,什么叫能者多劳,什么叫剩下的人都交给自己,这分明就是打击他啊。 三人商量完毕,而此时耶律长胜等人也是订下了一个作战方案,与凌天云等人的计划如此雷同。由耶律长胜对付凌天云,而那名九幽余孽则是与叶吟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般,自告奋勇出来要战叶吟风。毕竟在耶律长胜的心里郭怀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将其他的契丹武士以及这些契丹百夫长都派云对付郭怀安了,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当场击杀。 尽管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但是在叶吟风等人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的畏惧,在这飘洒纷飞的大雪夜里,无数的光芒从那雪花中泛出,幽夜开始凝出了它那狰狞的寒意,而雪花也是卷着扑面而来如刀割般的冷彻。苍茫的夜色里,唯有那飘洒不止的雪花,才是这世间的主宰,洁白的雪花开始积起,地面之上已经开始映出了一层刺眼的光芒。 无任是那血迹斑斑的地面,又或是那早已经冰凉了的尸体,纷扬而下的雪花都可以尽数将这一切掩盖。大地再一次的积起了茫茫的一片,激荡气劲开始凝起,雪花纷飞轻飘,冷意如寒流般,四处翻滚而来。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天下归情义无双 “嗡”的一声,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发出一串剑吟,他身形率先掠起,而迎向他的正是那名一直隐藏在朔州城内的九幽余孽。剑芒扫荡片片雪花,那雪花化作了漫天的絮花般,盈盈而起,在叶吟风手中铁剑的挥舞之下,顷刻间便幻化成了一柄巨形的长剑,凝着一抹锐利的剑势朝那身形如幽般的萧东屏。 凌天云傲立于风雪之中,他手中的宝刀凝起了一抹猩红的血色,圣洁若玉的雪花飘飘而下,将他周身的弥漫而起,飘起的雪花丝毫不受到他周身气息影响,因为凌天云并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气息。他只是静静而立,手中的宝刀也只是微微的上扬着,他聚气凝神,双目里炯然光芒一直落在那双手握枪的契丹太子身上。 “很多人都知道,耶律纵横天纵之资,可是谁曾想过你作为契丹太子也是一样的惊艳绝采。也许你被耶律纵横的光芒给掩盖下去了,可是你心有不甘,你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耶律纵横更出色。”凌天云的话语在风雪之中凝起,直接传入了耶律长胜的耳中,那淡淡的话语之中不带会何的褒贬之意,只是就事论事。 “不错,我耶律长胜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一直活在耶律纵横的阴影之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而本太子不甘于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只好隐忍至今,归义军就是本太子强势崛起的契机。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坏本太子的大计,挡在本太子的前方,唯有死字。”耶律长胜双眼里凝起了一抹嗜血的猩红之色,他语气阴森的说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凌某以为只有我们汉人的皇室里才有这样的暗争暗斗,想不到你们契丹人也不外乎如此。耶律纵横志不在天下,而你与他相争,又有什么意义,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兴趣与你争什么。就凭此点,你就输了,一个想方设法来证明自己,而另一个却是什么也不争,一样的可以凌驾于你们诸皇子。”凌天云长叹一声,他觉得耶律长胜很可怜,争来争去,却是为了一个什么也不做的人相争。 “那又如何,本太子就不信,他不想要这天下。你们汉人所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是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天下他迟早会要的,武道争锋他也会踏上一脚的,到了那时,不管是天下还是江湖武修,他永远都是第一人。他要做的就是超越前人所没有做到的事,他要做那千古唯一的天下至尊。”耶律长胜摇了摇头,他仰面看着那飘飘而下的雪花,语气里透出一股苦涩说道。 凌天云一听,心中微微的一凛,他没有想到耶律长胜居然会和他说关于耶律纵横的事,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耶律纵横的企图如此之大。他心里有一些难以相信,按照耶律长胜的说辞,耶律纵横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野心的话,那么他还真的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人了。现任契丹大国师都没有这份魄力,一统江湖武修,还要一统天下,这样的雄心真的让凌天云心中感觉到不可思议。 “希望如太子所说,如果耶律纵横真的想这样做,那么凌某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阻止他。”凌天云脸色一肃,朝耶律长胜回答道。他知道对方并不是信口开河,虽然他们处于敌对处境,但是他还是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份真挚。他知道这与他们敌对没有任何的关系,仅为了是相互尊重而已。 耶律长胜一颉首,扬了手中的铁枪说道:“今夜之事你我之间肯怕是无法善了,此枪乃大国师成名之前所用兵器。与凌少将军对战应该不会辱没于你。大国师曾经传授了本太子一套枪法,名为‘苍茫夜谁主沉浮’,哪时的自己根本就不懂这套枪法真正的含义,可是经历了太多,这枪中蕴含的意义也就慢慢的懂了。” “刀名‘星泽’乃义史柴荣所赠,此刀为大侠风恋刀所使用过。风大侠并没有传授凌某什么刀法,但是倒是给凌某指点了一些刀法。凌某应该算得上是风大侠的半个弟子,此刀与太子相战也应该不会辱没了太子手中的兵器。”凌天云眼色很坦然的说道,完颜无敌虽然没有承认耶律长胜是他的弟子,但是他们已经有了师徒之名,真如自己一样,只能算是风恋刀的半个徒弟而已。 “如果本太子今夜身亡,本太子无怨无悔。”耶律长胜一扬手中听铁枪,他朝凌天云沉声说道。“彼此彼此,凌某今夜身亡,只能怪凌某实力有限而已。”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轻轻的在空中划过,一道闪耀的光芒从那宝刀之上掠过,而那雪花一落到那刀刃之上,便被那流转着的光芒切成了两半。 郭怀安沉雄如猛虎般,他扬起的双拳挥舞如风,数名不畏生死的契丹侍卫被他那雄厚的内力一震,便“噔,噔,噔”的连连后退几步。而郭怀安似乎没有尽兴般,他身形一冲,道道拳风在那飘扬的雪花之中炸开,一连串的爆破声响起,激荡起了道道银光泻飞,是那雪花被他双拳里凝起的拳芒震碎,雪花化作了缕缕水汽凝成了水针朝四面八方射去。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在空中激荡起了一道尖锐的破空之中,那流转在那剑尖之上的剑气将那飘洒而下的雪花尽数凝起,而他体内流转着柔和的真气更是将那雪花轻轻的托起。铁剑之外还有一柄雪花化作的雪剑,无数朵雪花凝起了寒彻的气息,晶莹的光芒从那一朵朵雪花中迸射而出,一柄巨大的雪剑凝着凌厉的剑气朝萧东屏挥刺而去。 而萧东屏却是脸上泛出了一层暗黑之色,他身形急急一转,周身里凝出抹抹死尸般的气息,那本着修长白晰的手掌开始慢慢的转变成了一抹青黑之色。只见他双掌翻飞拍打,漫天的雪花被他那看似杂乱无章的拍打,也变得飞扬起伏。而那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之中却开始如沾上了一点幽暗的死气般,开始变得点点如暗。雪花飞舞狂乱而起,卷起滚滚的死尸气息朝叶吟风凝成的雪剑而去。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枪影卷起了一股凌厉的霸道劲芒,耶律长胜那雄悍的身姿紧紧的握住了那沉重的铁枪。一道道肉眼清晰可见的幽芒从那铁枪之上凝形而成,然后,耶律长胜双手一抖,长枪如龙,气势贯虹,卷起了漫天而起的寒气。那寒气开始缓缓的凝起,雪花瞬间便化作了一条咆哮的雪龙,朝凌天云涌卷而云。 枪芒刀影滚滚来,劲芒寒意猎猎生,凌天云双目一凝,手中的宝刀迎风而上,他大步一踏,身子朝前欺压而去。此时,那枪芒凝影化龙已然卷来,一股如风暴般的气劲朝他周身合围而来,而那铁枪的枪头却是化作了那巨型无比的龙头,那龙头长啸一声,那龙头一股睥睨天下的雄沉霸意油然而生。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微微的一顿,他没有想到从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会凝出如此霸道的气势,那晶莹的雪龙,还有那枪尖化作虚影的龙头,他只觉那龙头虚空而起,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龙头之上有一双霸凌无比的眼眸。而他已经看不到耶律长胜的身影了,他眼里除着那怒吼着卷着滚滚寒意而来的枪影雪龙,还有那虚空夜下睥睨天下的龙头虚影。 随着耶律长胜那惊艳的一枪滚滚而起,那雪花飘洒的夜似乎有一种魔力主宰般,片片雪花里凝着无上的威严,特别是那枪尖之上凝起的仰天长啸的龙头虚影,但是令人心里不禁的颤抖不已。此时的耶律长胜的动作很慢,在众人的眼里看起来如此,其实他的动作非常之快,道道残影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了,所以道道残影留在了原地,这才导致众人眼中有这种错觉。 而凌天云却是感觉到了一种无上的威迫感朝他威压而来,他感觉到了从那龙头虚影之上散出来凌厉的霸意,他看到了从那龙头的双眸里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蔑视,那种带着无情般的蔑视,那是对众生漠视般的蔑视。这种霸道之意是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无情睥睨,这种感觉让凌天云心里很不舒服,他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而那只不过是一道虚影而已,滚滚而下的威压将他感觉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觉。 由于耶律长胜强势发出这一招强大无比的招式,使得叶吟风与郭怀安与他们的对手都暂时的停了下来。那道枪尖之上凝起的巨大龙头虚影,给他们一种震撼的感觉,那一招似乎将这苍茫夜色给凝住了,那飘扬的雪花也顿住了,唯有那咆哮着的长枪龙影以奔雷之势朝凌天云卷击而去。 雪花依然还是那雪花,而夜色依然还是那夜色,只是看着这一切的观众却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这夜色的时间似乎静止了,那漫天的雪花似乎没有了下落的轨道,风止了,寒冷凝固了。 郭怀安脸上泛出一抹焦急之色,他没有想到耶律长胜的实力如此之强悍,早知道如此他就不会这么冒失而来。如果这耶律长胜用这一招与罗烈对战,那么罗烈早就会被这强悍的招式给击杀得连粉尘都不剩。他心里不由得替凌天云担忧着,他也在想,如果是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一招,他不敢确定。 绵绵的雪花成片,熊熊的烈火不止,烧焦的尸首发出阵阵烤糊的臭味,撕杀声遍野。而那道并不伟岸的身影却是凝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身后立着那绰约嫚妙的身影,他们的身后便有数道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寒芒。 郭存义只是冷冷的看着两军惨烈的撕杀,他那沉着的脸庞上古井不波,大雪纷飞落在了他肩上,他的发丝之上。他那霜鬓的边角上更是沾着那晶莹的雪花,使得黑娘子心中一阵恍惚,她分不清哪是那名男子鬓边的发丝哪是那从天而落的雪花。她只是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仿佛成了他的影子般。 “天下人都知道归义军,可是天下人却根本就知道为何叫归义军。那个人曾说过,天下大归之时,本帅便成了那个情义无双之人。天下归,情义无双,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人最终还是死了,却死在了本帅的前面,天下大归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归义军将来又要归往何处,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归义军真正的归处。”郭存义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又似乎在与黑娘子轻轻倾述着。 雪越下越大了,而那熊熊的火,却是越来越弱了,无尽的夜色更是越来越浓了。撕杀声开始接近了尾声,血气翻涌而起,而人的心却也是越来越迷茫了。正如黑娘子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要归往何处,是那天下大争,还是那热血的江湖,又或是眼前的这名奇男子,又或是孤老终生。 第六百五十六章 九阳之威战铁枪 夜还是这样的夜,雪花还是那样的雪花,扬起的雪花在夜空之中盈盈而舞,幽然的夜色里只有那茫茫的一片白色飘絮。风是寒冷的,连着那冷凝的气息也是刺骨冻人,夜穹之下的朔州城显得有一抹郁觉的气氛。接连而起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还有声声传入耳中的惨叫,这一切都将这雪花飘洒的朔州城蒙上了一层令人心悸般的气息。 贺氏兄弟带领的归义军将最后一股负隅顽抗的契丹守军杀光之后,而他们自己所剩的人却已经不足一半人马了。这一战打得太过惨烈,除了那些负隅抵抗的契丹守军之外,他们还受到了那些混迹在朔州城里的青皮混混们的骚扰,还有那些隐藏在契丹守军中那些精锐的箭手都给归义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最后,他们还是最终在一条没有出口的小巷子里与契丹守军展开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最终将契丹守军尽数杀光。 看着那些扑倒在地的归义军袍泽,还有那些还未死绝的战马,贺氏兄弟的胸腔中涌起了一股如潮般的愤懑。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带领一支归义军,却遭遇到了契丹守军顽强的抵抗,而他们自己也是损失惨重。雪花卷起滚滚的寒意,扑打在他们的身上,可是他们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冷意。 大多数归义军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们只觉得沾在自己身上的血迹很烫很热,如灼烧般的感觉。他们手中的兵器也已经被软开了数道裂口,有的兵器却已经开始断裂而开,只要轻轻的一碰便会应声而断。而他们的脚下却是堆积如山般的尸首,汩汩的血迹从那堆积如山的尸首上狂流而出,纵然是那纷扬而下的雪花,也无法盖住那卷起翻腾的血腥气息。 高坐在马背之上,贺铁江只觉得自己双臂一阵麻酸的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契丹守军,他只知道自己手中的铁棍变得比以产沉重了许多。他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铁棍身上有无数个被砍过的痕迹,幸亏他手中的铁棍乃精铁成成,否则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早就被契丹守军手中的弯刃砍断了。 与其兄长露出了一样疲惫的气息,贺铁川的手里双刀早就不再是一柄刀了,那刀刃早就卷起,一道道裂口在那双刀的刀刃上清晰可见。他坐的战马更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就会将这个主人摔翻在地。他握刀双手的虎口更是涌来阵阵的麻痛感觉,让他的双手几乎就抬不起来了。 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终归还是拿下了朔州城,除了有百来名归义军守在城墙之上以外,所剩的归义军也不过两三百人而已。就算有两三百人,但是还有一些身负重伤的将士,除去了这部分,此时攻陷朔州城里的归义军真正的实力也只有两三百人而已。而他们的脸上并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因为这还并不算是真正意义的占领朔州城,因为还有一个地方,他们并没有拿下,那地方就是高手云集的朔州府衙旁的刺史府。 留下了一部人打扫战场,贺氏兄弟带着还有战斗力的归义军朝刺史府而去,他们的任务只是杀光朔州城里的契丹守军,并没有要营救郭怀安的任务。所以他们将那刺史府做为攻城之后的最后一个目标,他们心里也早就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郭怀安一定就在刺史府,至于是凶还是吉,他们也不得而知。 所有的人都凝住了呼吸,他们看着那长枪化作的巨龙后挟着惊天之势,朝凌天云卷去,他们也感受到了那铁枪的枪尖上幻化的那道巨大龙头的虚影涌出一股无上的威严,以天下为主般的霸意气息笼罩而下。那长枪宛如一条巨龙,卷着呼啸之势冲去而那伟立微沉的身影手掣长枪微微斜指天穹,那虚影龙头正是从那枪尖之处凝化而成。 滚滚而冲的巨龙正是耶律长胜凝势而起的枪意劲芒,那道枪意劲芒从那铁枪之上咆哮而起,那是一种真气化形的至高武修境界。而那凝形在铁枪的枪尖之上的虚影龙头便是耶律长胜凝起的枪势,枪势如君临天下般的霸道无比,枪意劲芒则是那君主手中的神兵利刃般,一种横扫天摧枯拉朽般的气劲贯穿了凌天云与耶律长胜之间的距离。 而凌天云首先感觉到的却是从那铁枪之上凝形而化的幻影龙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突然被震慑住般,他觉自己如一只蝼蚁般无比的渺小,他的心里更是生不出任何的抵抗。他身上的真气也在那无上的威压之下变得迟钝起来,如江河而泻的九阳真气更是运行得无比的缓慢,而他的动作几乎就是慢得不能再慢了。 心中凛然一骇,他没有想到耶律长胜对于枪法的理解如此之精湛,那凝出的枪势还有那势如破竹般的枪意劲芒都是无可匹敌般的存在。而自己在那霸道的枪势之中居然生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这让他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憋屈感,那枪尖之上幻化的龙头虽然是一道天威震怒般的虚影,但是那虚影之上笼罩而下的威压却是真实存在的。 叶吟风已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仰头朝那枪尖之上凝起的龙头望去,而他的心里早就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那些念头就是如何破解耶律长胜这一招的。只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破解掉,唯有全力一拼,因为他知道在一种霸道的势之下,任何的轻功步法都是枉然的,唯有全力一搏,这才会有一线生机。不过他也有这个自信,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神奇无比,要想摆脱这样的困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知道凌天云体内的九阳真气是否可以破解那铁枪泛出的枪势,不过他对凌天云还是有信心的,九阳真气乃佛门至高内功,这样的困境必是对凌天云造不成什么伤害。 相比于叶吟风的自信,郭怀安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他没有想到耶律长胜的实力如此之强悍。那一招纵然是他全盛实力之下,也无法抵挡的,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那滚滚冲啸而去的巨龙和那无上威严充斥着睥睨霸意的龙头虚影。他甚至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有一种战栗的悸意在蔓延着,使得他不禁的为凌天云又当心起来。 凌天云脑海里闪过了数个念头,他觉得他体内的真气猛然间一震,似乎自己体内的真气受了挑衅般。那至纯至阳的九阳真气顿时如暴动般发作起来,“轰”的一声,凌天云只觉丹田内滚滚的真气朝他周身狂泻而出,而他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自信从心底涌出,自己是蝼蚁又怎么样,你就算是君临天下的霸主又怎么样,就算是这冷彻的夜色,我也要将那无尽的寒意给掀翻。 万丈豪气从他的心底狂涌而出,凌天云那笨拙的动作开始变得敏捷起来,而他体内滚滚如潮般的九阳真气更是发出阵阵的咆哮声。他周身顷刻间散发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晕,一尊不动明王般的佛像在他的身后瞬间凝成。他双目里开始泛出一层嗜血般的红芒,那红芒如点开始充斥在他的双瞳间。 全身如暴动般的力量就在那一瞬间恢复,凌天云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凝成了一尊怒目金刚般的佛像虚影,那虚影卷起漫天的雪花点点银光一泻而下,那虚影巨型无比,与耶律长胜凝在枪尖之上的龙头针锋相对,其气势浩瀚磅礴,在那巨型无比的佛像虚影下,那龙头终于发出了一声撼天般的怒吼。 一股强悍的九阳真气从他的双手间狂涌而去,凌天云动了,他双手紧紧的一握那宝刀,顿时他心中一片空明。他感觉到那宝刀如出一阵欢悦的轻吟声,而那至纯至阳的真气更是如长堤奔泻般朝那宝刀上灌输而去。就在此时,从耶律长胜铁枪上凝出的那一条巨龙发出一声长吼,来到了他的身前。 下意识的,凌天云举起了手中的宝刀,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可屠龙的战神般,他的双臂之中更是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扬起宝刀朝那直向自己胸前而来的那条巨龙狠狠的劈去。一抹耀眼夺目的光华在那宝刀上迸射而出,那是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里挟着毁灭一切之威,那光芒里威凌天下的霸意更胜一筹,那光芒席卷天下般的气势,那正是凌天云手中宝刀中凝出的刀意劲芒。 雪还在下,滚滚强势而去的巨龙,一条通体若玉般的巨龙,一道金色光芒里聚着点点佛旨般刀气,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是霸意无比的意劲,似乎穿透了空间的距离,似乎将这夜色的时间给凝住了。那是一种快到了极致,那是一种臻极力量的相争,虽然两人迸射而出的意劲气芒以恢宏气势而去,但是这雪花依然飘飘而下,那夜色依然幽寒如潮。 众人的眼里更是闪出一抹惊叹的目光,他们当然感觉得到那两种意劲气芒里凝着巨大的力量,那是一种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虽然那雪花依然在他们之间飘洒着,但是他们知道这两股意劲气芒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了连那雪花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而夜色也在那两股冲涌而的气芒带动下,似乎被凝住了,一股强悍的威压从他们两人之间狂涌而出,让他们感觉到了战栗心悸。 “嗞,嗞”那是高速击撞时气流发生的摩擦的声音,两道气芒终于相撞了,没有震天般的巨响,也没有相撞后劲气四射般的场景。而那几数刺耳的嗞声之后,时间终于如停止了般,那雪花凝在了天空之中,众人可以看见那雪花之中点点的晶莹开始溃散,晶莹的雪花并没有被撞击的气芒所掀开,而是将这雪花里的一切都硬生生的破坏掉了。漫天的雪花瞬间便变成了点点晶莹的细雨,挥挥洒洒落在了众人的脸上。 凌天云只觉自己双臂一沉,他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抵挡住了耶律长胜那强势的一击。他身形微微的一沉,脚下一力,他的身子便借住足下的力量再一次的朝前冲去。他手中的宝刀一抹绚彩的光芒在流转着,一鼓作气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不知道自己奋力一挡迸射而出的劲芒给耶律长胜造成了什么影响,但是他还是决定趁胜追击。 手中的铁枪一沉,耶律长胜只觉自己双臂一麻,而那枪尖之上的龙头虚影也在他双臂一麻之后那亮度便暗了几分。他心中微微的一怔,一抹强烈的落寞之感从他的心底涌出,随后他便看到了凌天云气势如贯虹般朝自己冲来。他看到了凌天云背后凝起的佛像虚影,他也看到了从凌天云双目里射出自信豪迈般的光芒。 第六百五十七章 血未干夜却已明 凝起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凌天云窜步而行,他手中的宝刀在空中拖动着一道道残影,刀光里凝着意劲气芒,他如一尊怒目金刚般,周身狂涌的气息浩瀚磅礴。他的身影瞬间就来到了耶律长胜的面前,宝刀一扬,凝着一道锐利的气芒朝后者挥劈而去,没有人会想到凌天云在那一刹那间就反击了。 凝起在枪尖之上的龙头虚影一淡,耶律长胜的脸上露出一抹平静的淡然,他长枪一收,顺势朝前一扫。滚滚的枪劲化作了缕缕气芒,如雪般白的枪芒将那纷扬而下的雪花尽数扫开,而凌天云那强势的一刀已然劈将而下。滚滚的枪芒卷起了骇然的气息,锐利的刀气激荡起金色的光芒,两道身影离得却是越来越近了。 佛影龙头如天生宿敌般,怒吼之声越演越烈,而那两条交织的身影也是越战越快。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在夜色之中划过道道金色的光芒,而那铁枪之中更是激荡起滚滚气劲,翻飞的劲气将四周横扫而去,天地之间那漫天的雪花也是一扬一挫轻飘又起起而舞。众人的眼前只见两道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淡淡的残影,那一道道残影一散,夜色之下又凝起了数道残影。 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响起,两道身影立刻分开,而那些弥漫在他们周身的道道残影这才消散于那幽然的夜色之中。两人凝目相望,他们身上的气息旗鼓相当,凌天云背后凝出的佛虚影庞然大物般,而耶律长胜枪尖之上凝出的龙头虚影威凌天下,他们两人的脸色也是泛出一抹凝重,两人的实力都是相差无几,他们刚才的战斗更是平分秋色,胜负也只是在五五之间。 两人凝目相望,却不言语,但是从两人凝起的气息却是越来越盛了,凌天云后背之上的佛相虚影如一尊暗含天威而生的金刚般,他手中宝刀金光一荡,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宝刀,他如绝世战神般,宝刀直指耶律长胜而云。他身躯伟岸而立,他怒发飞扬,周身的气势开始凝到了极致。 而耶律长胜同样是双目里射出凝重的光芒,他铁枪微微上扬,那枪尖之上凝出的龙头虚影几欲挣脱而出朝那幽幽的天穹而去,他双腿一前一后微微下沉,如一张绷紧的长弓般。同时他也在凝气聚势,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了,而他们之间必定要分出一个胜负来,胜者活,而败者则死。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两名对峙的青年,他们身上凝起的气息达到了一个极致,而他们却还是巍然不动。他们手中的兵器更是发出剧烈的颤抖,一阵阵撕裂般的颤吟从他们手中的兵器上激荡而开。雪花尽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那雪花却依然没有受到他们狂涨气息的影响,仿佛他们两人在雪花之下就是如存在另外一个空间般。 所有的人都凝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站那对峙着的二人,气息开始变得有一些低沉起来,而那漫天而飘的雪花却落得越来越快了。在众人的眼前,很快就被那漫天的雪花给蒙住了双眼,他们眼里除了那白茫茫的雪花之外,便是那无尽的幽然夜色。然而就在此时,他们只觉大地突然间震住了一下,而他们的灵魂也感觉到了一阵战栗,他们纷纷的凝住目光朝那白茫茫的雪花望去。 很快,那漫天无际的雪花之中迸射出了两道强悍的气劲,那尊金光闪闪的佛像虚影与那傲世天下般的龙头虚影也在那茫茫的雪花之中显现而出。只不过众人可以听到从那两道虚影里发出声声震吼,响天彻地的震吼声将他们的耳膜里震得一片轰鸣,让他们顿时感觉到了大脑里有一种眩晕。 团团的雪花卷起,那两尊巨型的虚影之下却还是茫茫的片片雪花将众人的视线给挡住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那隐藏在雪花之中的那两道身影,也没有看到他们手中的兵器的交错,唯有那卷起卷散的雪花将这一切掩盖住,众人的眼前除了那两尊发出怒吼之声的虚影之外,并再也没有看到什么了。 就在众人狐疑之即时,漫天的雪花宛如被什么力量控制般,雪花卷起了如堆般的寒气,白茫茫的雪花在那一瞬间便凝住了,一动不动。而那无尽幽然的夜色却如水银般泻入了那团团而起的雪花之中,冷意开始泛出,一股窒息般郁沉的气息顷刻间就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让众人心中猛然间一震。 “轰”,而在众人心惊之际,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随后他们惊骇的看见那团团雪花化作了无数支雪箭朝四面八方而去。强劲的气芒凝起毁灭般的威力,以那团团雪花为中心,向周围激射而去。 众人不由得心头一震,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刃,将自己周身尽数护住,而他们没有想到那激射而出的雪箭威力之大却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那雪箭击射在他们的兵刃之上,让他们的手臂一麻,而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他们冲撞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子。而他们那惊骇的脸色终于一定,他们朝那茫茫的团雪掩盖之处望去。 雪花散尽,终于露出了两条人影,那玄衣少年怒发飞扬,右手中的宝刀依然保持着向前劈去的动作,只是他的左肩之上却被那铁枪刺中,汩汩的血迹从他的左肩上狂涌而出。那铁枪依然还停留在他的左肩之上,而他的左手则是死死的抓住刺中他左肩上的那柄铁枪。虽然被那铁枪刺中左肩,但是那道伟岸的身躯却是巍然不动,傲立的身躯纹丝不动一分。 反观耶律长胜,双手紧握着铁枪保持着刺去的动作,他的身躯微微的一沉,双腿前后而迈。那粗犷的身躯上更是凝转着雄悍的气势,他双目炯然光芒熠熠生辉,他也是一动不动,周身里狂涌而出的气息崩然极致。 结局似乎显而易见,凌天云手中的宝刀终究还是短了一分,而耶律长胜手中的铁枪占了长度的优势,将他的左肩刺中了。看到这情形,那些旁观的契丹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脸上开始泛出了一层喜悦之色。很显然,耶律长胜胜了,而凌天云却是败了。胜者生,败者亡,他们在等待凌天云最终的判决。 将此情形看在眼里的叶吟风却是微微的一皱眉,但是他那皱紧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朝那脸色有一些苍白的郭怀安望去,只见郭怀安脸色露出了绝望之色,他似乎也认定了凌天云的战败,但是他那无奈的目光却是泛出关怀之意,让叶吟风觉得凌天云能够有这样的朋友也算幸运,只是对凌天云却不够自信。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响传进了众人的耳中,那声音很轻很小,如一蛋壳打碎般的声音。而那些脸上绽放着喜悦之色的契丹众人却是一怔,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双手紧握铁枪的耶律长胜突然间气息如溃堤之水般一泻千里,那周身凝转着雄悍气息顷刻间便开始变得萎靡起来,而耶律长胜却是脸色泛出一抹红晕,他脚下的石块开始龟裂开来。 “噗”,耶律长胜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他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他那紧握着铁枪的双手也随即松了开来。他的身子摇摇欲坠,但他还是艰难的定住了身子,他抬起了头朝那道巍然傲立的人影望去,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只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随着耶律长胜抬起了头,众人这才看清了在耶律长胜的眉心处有一道细细的血痕,那血痕由他的额上贯穿到他的下颉处。那道鲜红的血痕很细很细,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一发现顿时让众人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没有想到这结局扭转得太快了,他们以为凌天云受伤战败,但是没有想到最终的结局就是耶律长胜被凌天云一刀劈中,那凌厉无可匹敌的刀芒贯穿进了他的头颅之中。 耶律长胜的身子轰然而倒,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这样倒地了。随着他的身子重重落地,那漫天的雪花凝起如轻舞般,在他的周身不住的盈盈而起,又飘飘而落。而剩余的契丹众人却是心头一沉,他们没有想到这隐忍多年的契丹太子还没有来得及一鸣惊人,就这样被凌天云斩杀了。 大势已去,众人的心头涌出一抹难掩悲壮,他们看着那道冷雄的身影渐渐的被那漫天而舞的雪花慢慢的掩盖住。一时间,很静,很寂,只有那“簌簌”的大雪飘落之声,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着,血色的腥味开始凝起,纵然是大雪纷飞之下,那血色的腥味也无法掩盖,刺眼的白茫开始凝转在众人的眼中。 凌天云轻轻的拨下了刺在自己左肩之上的铁枪,他的心里长叹一声,对于耶律长胜的死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耶律长胜其实也是一名惊艳出众的青年俊彦,无奈他的光芒被耶律纵横给掩盖下去了,只能黯淡的过着隐忍的生活。在朔州他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以为自己可以一鸣惊人,却不料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他轻轻的将手中的宝刀收了起来,他感觉到那宝刀发出一阵颤吟,几乎有一种让他控制不住的错觉。他不知道为何心里有这样的错觉,星泽宝刀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在侵蚀般,让他感觉有一种隐隐的心悸。但是这种感觉随着他握刀杀人的那一刹那时,便会很强烈,刀饮血,戾气生,他知道这是指杀人之后的负面情绪,但是他还没有想到手中的宝刀居然也会有这样的魔力。 左肩之上的伤势已然被他控制住了,武修境界达到了近天境之后,他还算是第一次与境界相同的人战斗。而他也没有想到耶律长胜的武修境界也达到了近天境,他不知道耶律纵横的武修境界又达到了什么境界,或许耶律纵横的境界会提升得更快。杀了一名耶律长胜并不能代表什么,而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还会有更加强大的敌人。 飘落的雪花纷涌而下,东方开始泛出一抹鱼肚白之色,凌天云望了望那一抹鱼肚白的东方,他觉得自己手中的宝刀似乎更沉重了一分。血未干,而夜却已明,经过这一夜的撕杀,他也感觉到了有一种无尽的疲意涌来。抬头处,他看到了郭怀安与叶吟风那两张似笑非笑的脸庞,顿时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比那冬寒里射下的绚丽阳光还要温暖几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黑夜终究是要过去的,不管是大雪飘扬的黑夜,又或是月朗星稀的黑夜,不管是平淡的黑夜又或是跌宕起伏的黑夜,白昼终究还是要来的。没有人知道当那阵阵如雷般的马蹄骤响时,朔州城已经换天了。又是一场下得肆无忌惮的大雪,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寒意人窗缝中钻来,刺眼的光芒将人的眼睛照耀得生生作痛。 朔州城里的刺史府被一群盔甲鲜艳的兵卒包围了,在那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朔州城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其实对于朔州城里的改天换地,早就有人知晓了,只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并没有去关心而已。不管是契丹人统治朔州,又或是汉人统治朔州,他们都并不怎么在意,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契丹人也是人,汉人也是人,这边关州城本就是贫瘠寒苦之地,谁能够赏他们一口饭吃,那么他们就乖乖得做一个良民罢了。 贺氏兄弟策马而纵,率领仅剩的两三百名归义军将朔州刺史府包围了,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刺史府里却是血气弥漫,纵然是大雪飞扬而下,也无法掩盖那积郁的血煞气息。而后,他们看到了那三名气度不凡的青年,正对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契丹众人。在那大雪覆盖之下,还可以清晰的看到众多契丹人的尸首,浓郁的血气冲鼻而来。 冬阳还未升起,大雪早已经停歇,寒气在空中弥漫,贺氏兄弟经过一夜的奋战,却是没有丝毫的疲意,他们所带领的归义军将士更是气势高涨,因为早就有探子来报,契丹军营在一场大火之中烧光了,而所有的契丹守军也是一夜之间尽数被灭。归义军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入城了,而且正是归义军大帅郭存义亲自率兵入城。 残雪在空中飞扬着,寒气在地面之上凝转不散,飞奔的铁骑踏在那积雪之上,溅飞的残雪化作了天女散花般。一道道沉雄冷悍的身躯高坐于马背之上,他们双眼里泛出兴奋之色,脸上虽然带着几许疲意,但是难掩他们身上那彪悍的气息,他们手中听兵刃更是还沾着鲜艳如初般刺眼的血迹。 萧东屏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平静,他冷冷的看着那蓝衫少年,他知道大势已去而他只能拼死一战。他与叶吟风之间还有一战未结束,随着契丹太子身亡,所有的优势尽数而失。他们想到抓住郭怀安挟作人质的想法落空了,而总座刺史府也被归义军死死的包围住,他们要面对的唯有负隅抵抗杀出一条血路才能保住性命。 显然,他们的想法也要落空了,叶吟风强势而起,手中听铁剑如那虚空中刺穿而来的神剑般,一剑刺中了萧东屏的眉心处。而其他契丹武士以及契丹军中的百夫长也尽数被郭怀安那狂暴的铁拳给击飞,一个个重伤倒地不起。最悠闲的当然要数凌天云了,而对方也有几人却是浑身瑟瑟发抖,无法动弹半分。 老拐作为朔州城里青皮混混的扛把子,他双眼里闪烁着缕缕精光,想要从混战之中溜走,但是每次都被郭怀安拦下了。而那名朔州第一纨绔萧十寒却是吓得脸色发青,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父亲萧东屏真正的身份,当叶吟风一剑将萧东屏杀死之后,他便立刻被吓晕过去了。剩余的契丹众人惊若寒蝉,他们眼里闪过慌乱的目光,同时脸上更是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贺氏兄弟一身血煞气息进入了这府院之中,他们双目如那炯寒的星芒般,朝众人望去,而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而是大手一挥,顿时一百多名归义军将士手持寒刃将这些剩余的契丹武士以及那些契丹百夫长包围住。凌天云与叶吟风分别立在郭怀安的两侧,傲立着的身躯上散发出锐利的气息。 剩余的契丹人正在等待他们的命运判决,老拐的脸上闪出一丝死灰之色,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的押注却押错了。他本以为抱住了契丹太子这棵大树,必定会飞黄腾达,但是他的眼光还是差一些。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那么老拐一定会吃下那颗后悔药,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而他就算是后悔也是无用了。 一时,东方泛起的金色光芒越来越浓了,很多人的眼里都不觉得一跳,他们感觉到那从东方挥洒而来的金色光芒就如凌天云与耶律长胜一战时身上涌现而出的金色光芒。只不过这大雪之后初晴的朝阳光芒并没有凌天云周身散发而出的光芒那么炙热,却更加磅礴大气,天地万物此时都开始沐浴在这金色的光芒之下。 贺氏兄弟并没有言语,他们挺直的身躯如一柄柄出鞘的刀刃般,他们双眼里带着热切的目光望向那院落的大门口。他们似乎在等待,等待什么人的出现,能够让他们露出如此恭敬而且如此热切的举止,除了那归义军的大帅郭存义又有谁。很多人的心里是就有答案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郭存义身为归义军主帅,居然以身犯险,亲自率军来到了朔州城。 叶吟风与凌天云目光交汇了一会,他们也隐隐的猜到了郭存义会出现。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郭怀安的身上,而后者却给他们一个苦涩的微笑,显然郭怀安也没有想到父亲郭存义会亲自来到这朔州城。对于郭存义的来临,很多人都觉得应该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毕竟朔州城只不过是燕云十六州中最小最贫瘠的州城而已。 一道人影缓缓的从那院落的大门走了进来,那是一道普通的文士身影。虽然只是一名普通文士的装饰,但是那人一副消瘦的面容之上却是嵌着一双丹凤眼,那一双丹凤眼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尊贵里带着一抹无上的威严,那丹凤眼与那消瘦的面容组成了一副不怒自威般不凡的容颜。那名文士年约四旬出头,年纪虽不老,更是那人的鬓角开始泛出了一层霜的发丝,他的身躯虽然不怎么高大威猛,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凌天云心里却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他根本无法想象以郭怀安那粗犷刚毅的面容怎么会与那副消瘦的面容一点相似度都没有。特别是那人脸庞上的丹凤眼,而郭怀安则是一对泛出熠熠光芒的虎目,这俩人不管是身材和相貌之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相似之处。郭怀安的身躯要更加魁梧粗犷,面容是棱角分明,而那中年男子却时脸容柔和,如果不是那满脸里略出一丝沧桑,那中年男子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位美男子。 凌天云心中有如此疑惑,叶吟风也是有如此疑惑,不过令他更为吃惊的是,因为他从那名中年文士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不是那中年文士的武修境界高叶吟风太多,而是叶吟风感觉对方的体内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真气。他也知道,武修达到极致可以返璞归真,如一名普通人一样,但是叶吟风觉得那中年文士真的不是一名武修,对于气息无比敏感的他只感觉得到对方呼吸的气息,却感觉不到对方真气运转的波动。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吃惊,要知道,雄踞燕云十六州的归义军主帅居然是一名不谙武学的白丁,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管是契丹人,又或是分布在其它烽火乱世之地,谁不想得到归义军这支雄师,特别是契丹人,更是对想方设法要想灭了归义军。而且契丹也请了不少的杀手以重金做为酬劳来换取归义军主帅之性命。可是谁又曾想到,归义军主帅居然不会武功。 虽然那名中年文不是武修,但是叶吟风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一种内力所无法媲美的意境。那人的身上也透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由得生出了敬仰的情感来。他当然猜到了那中年男子就是归义军的主帅,谁还能让那归义军赫赫有名的黑娘子落后半步间的距离。 郭怀安双手分别拍在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肩上说道:“走吧,随我去见家父。” 郭存义双眼里射出一抹炯然的光芒,他打量着立在自己身前的这三名少年。他的目光直接从郭怀安的身上掠过,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然后又从凌天云的身上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他在这两名少年的身上打量了好几息的时间,最后他的脸上舒展开了一抹比那朝阳还要暖煦的笑容。 “英雄出少年,真不愧是少年俊才,本帅在此谢过两位仗义相助。”郭存义此时如一名长辈般,周身那不怒自威般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他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朝这两名少年笑道。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慈怜的光芒,他那双直透人心般睿智的眼眸更是让凌天云与叶吟风生出了莫名的亲切感。 “小子凌天云,见过郭伯父。”凌天云急连朝郭存义施礼躬身说道,眼前这名归义军主帅可是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看到了郭存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这让他由衷的生出万分的敬意。不过他的鼻尖也是微微的一酸,父亲的死让他感觉无比的悲痛,但是他也不想在郭存义的面前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的压在心底。 “不错,不错,凌贤侄一表人才,可所谓虎父无犬子。令尊遇难本帅也是悲恸不已,逝者已斯,还望凌贤侄化悲痛来力量,继承令尊遗志,为我汉人天下尽一分绵薄之力。”郭存义脸色一肃,将躬着身子的凌天云扶了起来,他朝对方肃然说道。 叶吟风也是脸色一肃,躬身以晚辈之礼拜向郭存义问好。郭存义急连将叶吟风扶起说道:“吟风小侄不必客气,你相救犬子于危险之中,做为长辈的应该向你道一声谢的。吟风小侄真是人中龙,不可谓没有辱没这淮南才子的名头。想不到你在江湖之中也做出如此创举,还真是令人欣喜啊。看到江湖之中有你们这样出色的晚辈,本帅真的是感到无比的欣慰啊。” 叶吟风脸色一愣,他没有想到连郭存义都听说过他,而且对他的事迹还比较了解,他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丝羞色的窘相来。而凌天云却是大为高兴,毕竟自己带来的朋友得到了郭存义的认可,这简直比夸奖他还要高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看到你们这些出色的晚辈,还真的让人怀念过往啊。”郭存义老怀宽慰道。而对冷落郭怀安的举动,并没有人感觉到意外,郭怀安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不过他的心里也是欣喜万分。 第六百五十九章 被坑惨的郭怀安 大雪之后的这一天,阳光万丈挥洒而来,朔州城里迎来了独特的一天,这一天虽然还是那样的普通,但是这一天却是最令人难忘的一天。至少归义军所有的将士心里是这样想的,积积得厚厚的大雪如压在归义军心头的那股郁愤般,终于迎来了融化的时刻,攻下朔州城就是他们心头郁愤瓦解的一天。 当然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举城相庆,不管是契丹人统治朔州还是归义军接管朔州,本地的百姓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们还是各过各的,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唯一让他们感觉到高兴的是,他们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些说谈的对象了。不过归义军的到来,不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那些痛恨契丹人的百姓,而忧的却是那些依傍在契丹人大腿升官发财的主。 最害怕的当然还要数朔州青皮混混的扛把子老拐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归义军居然没有立即将抓起来,也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判决,而是将他放了。就这样将他放了,当他惊魂未定般的回到自己家中时,他觉得这真的是不可思议。不要说他手底下的青皮混混们在那一夜里为了阻挡归义军,也杀了不少的归义军将士,还有那一夜自己陷那归义军少主郭怀安于险境之中,不管哪一条,他都可以被归义军杀上千百次了。 随着大雪停歇,雪后的初晴给朔州城带来了一抹绚丽的色彩,金色的阳光洒在那厚厚的积雪之上,一层白芒般的光泽再反射而出。空中凝起肃然的冷意,呼啸的北风狂涌而来,纵然是寒冷的气息,但是朔州城还是弥漫着一股悦愉的气氛。朔州最终还是回归到了汉人手中,燕云十六州终于有一州回到了汉人的手中。归义军将士扬眉吐气之外,还有一些热切期盼赶走契丹人的百姓也是呼出了心中的那口郁结之气。 郭存义开始忙碌起来,难得的是郭怀安居然整天无所事事,与凌天云与叶吟风混在了一起。当凌天云说到了自己闯荡江湖的经过时,郭怀安的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之色,随即又一闪即逝。归义军拿下了朔州,郭存义应该就可以说是这朔州之主,而郭怀安就是朔州的少主,他的身份显然也变得非同一般了。 叶吟风虽然强颜欢笑着,但是他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南宫纤尘,毕竟南宫纤尘失踪已经有两日了。这一两日里,他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可是却丝毫没有一点南宫纤尘的信息。郭怀安早就派出了归义军在全城搜寻着,甚至还派出了一些探子潜入了朔州周边的州城,依然没有南宫纤尘的消息。 除了南宫纤尘失踪外,青绫与那唐七早就回到了朔州。而他们能够安全的从红拂楼杀手中脱身,这主要还是叶吟风与红拂楼的杀手做了一笔交易。这个交易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就是连凌天云也没有提起。他一直将这个交易放在了心底,等到时机成熟时,他自然会去履行这个交易的。 青绫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待在客栈之中,就是叶吟风与南宫纤尘初入朔州时的那个客栈,客房也是同一间。为了就是等待南宫纤尘的归来,只是一连两天的时间,依然不见南宫纤尘的人影,这让叶吟风开始慌乱了起来。而凌天云与郭怀安又是爱莫能助,能帮的他们也已经帮了,要出力的他们也派出去了很多人,依然是一无所获。 能让叶吟风方寸大乱的也只有南宫纤尘了,就在他为南宫纤尘焦虑不已的时候,南宫纤尘突然回来了。回到了那客栈之中,而叶吟风便是仿佛等了三生三世般,就短短的两三日时间,他都觉得过得无比的煎熬,直到南宫纤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轻柔的目光细细的望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叶吟风轻轻的捧起了那张精致如玉般的脸庞,此时他的心里装满了那道青衣飘飘的身影,他眼里尽是那螓首轻抬双眉如黛般绝世的容颜,他知道自己的心没有一刻平静下来,直到那道身影涌入了他的眼前。他的心仿佛掀起巨浪的大海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轻轻的将佳人拥入怀里,此时的他便再也不想松手,哪怕是片刻的松手他也会觉得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怀里那温润般的身躯,彼此两人的心跳声遥相呼应着,叶吟风沉浸幸福的喜悦之中,却丝毫没有发现南宫纤尘的眉头微微的一蹙。鼻尖里传来沁怡般的女子体香,叶吟风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很幸福。 南宫纤尘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任凭对方将自己搂在怀里,而她的心绪却是难以平静下来。燕龙星明年初春之际,就会以苍穹门的名义向身为玲珑谷传人的她提亲。四大古武门派东海之阁的苍穹门也将正式与玲珑谷结盟,两派联姻又联盟,她感觉到有一种窒息向她压来,让她透不过气来。隐隐的,冰雪聪慧的她当然也预感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燕龙星只不过以提亲做为引子,好让两派联盟。 叶吟风此时才知道什么叫钻心之痛,南宫纤尘这几日的失踪,让他感觉到仿佛世界末日般。没有人知道他心中那种钻心之苦,失去了南宫纤尘,他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他不想松手,他害怕自己松手的那一刻,南宫纤尘便会从他的眼前消失。怀里拥着佳人,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美妙,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而他的灵台更是一片空明,怀拥佳人,让他拥有了一切,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之感。 在静谧的环境下,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只有他们两人相拥在这房屋之中。也许他们需要独处才能化解那两日里相思的煎熬,唯有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他们这才觉得他们相拥得如此真实。外面那喧嚣的吵杂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般,而他们相拥着的小房屋里,却是另一个世界。 “你发现没有,南宫小姐回来之后,脸上带着愁色。”郭怀安举着一酒杯朝对面的凌天云说道。对于那道青衣飘飘宛若天仙般绝世容颜的玲珑谷传人,他除了羡慕叶吟风的魅力之外,对南宫纤尘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会。他当然看出来了南宫纤尘那张暗藏忧色的脸庞,他也为南宫纤尘那聪慧的表现极为欣赏。 “唉,也不知道她这一两日失踪发生了什么事,希望没有什么太糟的事。叶吟风他只不过是关切则乱,也算是当局者迷吧。如果这个世上能够影响到叶吟风的,除了他的家人之外,这名南宫小姐应该算他命中的克星吧。”凌天云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他也极为心细,与郭怀安一样,发现了南宫纤尘的异状。 “问世间情为何物,叶吟风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个情字了。以南宫小姐的身份,却是不知道他们以后的将来会怎么样,玲珑谷的传人又怎么会青睐于一名身世普通的文弱小子。这其中似乎也有一些不可思议,怕就怕他们两人如果不能在一起,叶吟风是否能够受得了这样的打击。”郭怀安双眼里掠过一些担忧,朝凌天云说道。 “好像你很懂感情似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真的没有见过你透露出这么有内涵的道理。说说吧,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了,要不要让我来猜一猜啊。”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朝郭怀安问道。对于郭怀安的了解,他知道郭怀安一直忙于归义军之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感情上的事,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郭怀安心里应该是有喜欢的女子。 “少来这套,我们说叶吟风的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哪有什么喜欢的女子,你也知道我一直忙于归义军的事,哪有时间。”郭怀安不觉好笑,他朝凌天云否认道。“怎么可能,你脸都红了,还想蒙我。”凌天云一脸的坏笑望着郭怀安,他双眼里露出了如狐般狡诈的目光一直盯在郭怀安的身上。 郭怀安被他这么一盯,顿时有一种发毛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事被凌天云看穿了般。而他心里不禁的一慌,脸上顿时变得滚烫滚烫的,当他看到凌天云那得意的笑容时,顿时明白了自己还真的被对方戏弄了,而自己不知不觉间却中了对方的圈套。 “哈哈哈,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脸的像猴子屁股一样。让人猜一猜吧,是不是你们归义军中的人,而且还是一名统领。”凌天云双眼精光炯然盯住郭怀安说道,而他的话让郭怀安顿时有一种想要在桌子底下找一条地缝钻进云的冲动。他朝凌天云使劲的眨眼睛,因为他看到了一道风姿绰约的人影立在了凌天云的身后。 “被我猜中了吧,郭大哥你可真你的,喜欢她却又不敢说出来。不过也只有像郭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才能配得上她。哈哈哈,不对,应该只有像郭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才可能镇得住她。啧,啧,不过说真的,以前听一些老人说啊,屁股大必定很能生儿子,那黑娘子的屁股这么大,身材又那么好,到时郭大哥将她娶进门了,那可是有享不尽的福了。” 凌天云得意的端起酒杯,对于那名调戏过自己的黑娘子,他也只有在郭怀安的面前胡说一通而已。他一下子说得太得意忘形了,却根本没有发现郭怀安一直给自己打眼色,他莫名的想象了一下,郭怀安与黑娘子成亲的那种场景,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而郭怀安却是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痛苦,他看到那道风姿绰约的人影就这样静静的立在凌天云的身后,静静的听着凌天云那满嘴的胡说八道。 “郭大哥,这是好事啊,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去追。到时啊小弟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会来喝你们的喜酒的,真是很期待那么一天啊。到时,你们就生一大堆的儿子女儿,小弟我就做他们的义父,你觉得怎么样。”凌天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快意,倒不是他对黑娘子有什么成见,而是他觉得以郭怀安归义军少主的身份应该可以稳稳的压住黑娘子,也好借郭怀安出一出那黑娘子曾经调戏过自己的仇。 凌天云说的是口沫横飞,而郭怀安却是听得胆颤心惊,他的嘴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比死还要难看。最后简直就不去看凌天云了,他的双手也将自己的耳朵捂住了,干脆耳不听为净。他觉得这种感觉简直比自己独自一人面对总个朔州城里的契丹高手还要难受,凌天云的话语简直比那些天下高手还要有杀伤力,几乎就将郭怀安给震伤了。 这次真的被你坑惨了,他心里不禁的惨叫道。 第六百六十章 别时愁寒意更浓 凌天云说得口沫横飞,他对郭怀安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郭怀安那欲哭无泪般的表情,说到尽兴之处,他还手舞足蹈。“郭大哥,那黑娘子真的很配你,你们都是出自归义军,到时候你们夫妻双双将归义军发扬光大,到了那时候,天下人都会羡慕你们这对驰骋燕云十六州的伉俪。不过,最重要的是,还是要生一大堆的儿女,到那时候,小弟就做他们的义父,教他们佛门最精妙的武功。啧啧,想想那时的场景,就让人兴奋。来来来,郭大哥,小弟敬你一杯。”凌天云还真的说得得意忘形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那道风姿绰约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这正是原来朔州刺史府,归义军占领朔州之后,归义军主帅就将这刺史府的院落做为了自己的帅府。而郭存义忙于政务之事,留下了凌天云与郭怀安这两个无聊之人在院落里喝酒聊天。军政要务,他们一无所知,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叶吟风因为南宫纤尘之事总日里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盼到了南宫纤尘的归来,当然要留一些时间给他们独自相处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凌天云一想到郭怀安与黑娘子成亲这事就让他心里觉得有一种快意的感觉。他觉得也只有郭怀安这名归义军少帅才能配得上那黑娘子,也只有郭怀安才可能镇得住黑娘子。而他却是受到了黑娘子的调戏,他觉得必须借郭怀安来替他出这个恶气,想到这美妙的场景,他就觉得很是开心。 “咳,咳”郭怀安哪里敢应他的话,他早就被凌天云那口无遮拦般的话语给憋出了内伤,但是他也不好怎么提醒凌天云。可是他听到凌天云那口无遮拦的话语,便知道凌天云这一次算是完了,至少黑娘子的脸上露出了如桃花般灿烂的笑脸。他知道,一旦黑娘子露出了这样的笑容之后,那就表示黑娘子真的动怒了,而且还是火山爆发的那种。 “我说郭大哥,你没有必要这样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以你归义军少帅的身份,如果那黑娘子不答应,嘿嘿,咱们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怎么样。小弟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啊,到了你们生米煮成了熟饭,嘿嘿,任那黑娘子武艺再高强,那也还不是对郭大哥俯首。”凌天云越说越离谱,什么污秽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他对黑娘子还真的不是有一般的仇怨。 郭怀安一听,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什么“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也说了出来。他简直真想找一把刀把自己了结算了,对于这越说越离谱的凌天云,他心里更是哀嚎不已。完了,完了,这小子谁不好惹,偏偏要惹上黑娘子,不管凌天云危险,甚至还会牵连到自己。 黑娘子就这样立在凌天云的身后,她脸上桃花般的笑意越来越浓了,她那对飒爽又不乏柔美的秀眉开始慢慢的倒竖起来。她脸上的红晕更是越来越浓了,那高挺的胸脯也是不住的起伏着,但是她还是静静的听着凌天云那口无遮拦般的话语。当她听到了凌天云那满嘴污秽的话语时,不禁的杏眼一瞪,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搭在了凌天云的肩上。 凌天云不住的喝着酒,心中又不时的想着郭怀安与黑娘子成亲的那场景,不由得开心得大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声还没有完,耳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哎哟,凌少将军这是要与哪家的女子生米煮成熟饭啊,小女子倒想知道哪家的女子被凌少将军看上了,居然要凌少将军要霸王硬上弓。” “当然不是我啦,是我那郭大哥,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凌天云张口就回应道,只是他的放语刚说了一半,便愣住了。因为他觉得那声音无比的熟悉,那声音好似一道凶猛荒兽般的声音,让他心里不禁的一颤,而他的脸色更是变得无比的苍白。 郭怀安一副不认识凌天云的模样,他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酒杯,那酒杯在他的手里转来转去。而他却是看也不看凌天云一眼,只是他的嘴角紧紧的抿着,一副想要大笑却不敢大笑的模样很是滑稽。 “砰”的一声,凌天云首先感觉到了搭在他肩上的那只玉手紧紧的捏住了他的胛骨,而他不由得九阳真气一涨,他的身子往前一撞,将那摆着美酒的桌子给撞得四分五裂。那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之后,桌上的酒坛全部摔落在地,而凌天云的身子更是如一只慌不择路而逃的老鼠般,向那院外掠去。 “郭大哥,小弟真的被你坑惨了。”凌天云的声音还要在郭怀安的耳边回荡,但是他的人影早就掠出了那院落的围墙。而毫无防范的郭怀安则是被凌天云撞碎桌子上的酒洒了一身,他满脸的苦之色,到底是谁坑谁呢,他心里又发出一声哀嚎。随后他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郭怀安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而得到了的却是黑娘子的一声冷哼,他看着黑娘子那丰腴的身姿一扭,身子如一只黑色的燕子般掠上了那围墙之上,朝凌天云逃走的方向追去。看到两人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他心里不禁的替凌天云祈祷着,希望这小子可能逃过黑娘子那火山爆发般的怒火。 愁肠断,断愁肠,幽冷的气息开始凝住,唯有那心中一抹执著依然炽热如火焰般。推开了窗子,放眼望去,那街道之上人行匆匆,皑皑的残雪斑驳的留在了那瓦檐之上,涓涓流的雪水从那倒垂的冰椎上缓缓流下。这一切,显得无比的静谧温馨,但是凝转在两人心中却有浓浓的愁意。 一座城,一道身影,孤立的不止是那相顾无噎般的心绪,还有那道道如焰火般的炽热。风是静的,但是风又是动的,谁说雪不会恋上阳光,唯有那温煦的阳光才能让残雪得到淋漓尽致般的释放,也没有有那阳光才能体现出那抹白芒的艳丽。眼光所掠之处,冰晶的景色,残留的血迹,还有那城池之中彷徨的心境如潮而来。 又有谁知道,看尽繁华之后,多少轻愁一梦间,千回百转,零离聚沙成塔,一朝璀璨燎原,多少偶然修得必然。谁又知道萍水相逢的两人经历了什么,也许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并不能体现他们那完美的结局,也许在错乱的寒风中,他们那孤然的心境才会得到彼此间的升华。这就是南宫纤尘与叶吟风之间的情意难述,他们知道前方的路有诸多阻挠,他们也知道他们心比铁坚,但是他们还是要面对这天下气运与战火纷争的困境。 “你如果不开心,那么我就不回去了。”南宫纤尘此时如邻家少女般,她身上的仙气似乎被叶吟风那失落的愁绪给打落了,她撅关那红艳欲滴的小嘴,向对方安慰道。她不忍心看到叶吟风那失落的孤寂感,那满身的仙贵气息顷刻转变成了一名俏皮的少女。而叶吟风怜惜的目光看着南宫纤尘,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看够眼前的这名佳人,哪怕是永生永世,他都无法看够。 看着相顾而无噎的叶吟风,南宫纤尘莫名的心中一种刺痛,她脸上泛出了一抹桃红之色。她偎依在叶吟风的怀里,她觉得从叶吟风的身上有一种令她深陷不能自拨的独特气息,那种气息让她感觉很安宁,她也多想就这样永远的偎依在叶吟风那温暖的怀抱里。她轻轻的仰起了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眸,而她的双唇正好点在了叶吟风那抿紧的双唇之上。 如甘如怡的清馨即刻传进了叶吟风的大脑之中,使得大脑突然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嘴唇间一股甘甜清香涌来,而他则如一饥渴的婴儿般,回应着南宫纤尘自动送上来的吻。此刻,两人的身上泛出了一层神圣般的青色光晕,那光晕里散发出一抹令人心沁般的甘怡气息,而两人的脑海之中更是开始渐渐的进入了一种灵台空明的状态之中。这是两人心意相通后意境的升华,只是他们令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而已。 也许是过了一个世纪,也许只是过了短暂的数几息时间,叶吟风这才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嘴唇移开。他轻轻的捧起了那张桃艳欲滴的脸庞,他觉得这一刻,眼前的这名佳人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自己也会将她追回来的。温存相依的不舍最终还是让他们开始变得理智起来,俩人眼里已经开始恢复了清明。 “不,这是你的家事,玲珑谷是你的家。这一次你先回去,明年初春,我便去玲珑谷找你,到了那时,不管是燕龙星也好,甚至是苍穹门也罢。我叶吟风会在世人面前宣告,南宫纤尘是叶吟风的爱人。”从叶吟风的胸腔里吐出掷地有声的话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他的语气里更是事实在万丈的豪气,他自信而又坚强,这就是南宫纤尘沉迷其中的原因。 “嗯”南宫纤尘螓首轻点,她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叶吟风的胸膛之中,静静的听着那少年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徐久,两人这才分开,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心里早就暗许终身,也许他们正在憧憬着美好那天的到来。 叶吟风与南宫纤尘连袂出现在那客栈的门前,而他们身后便是跟着一脸委曲模样的小婢女青绫,似乎这小婢女的心情也是不怎么好,她的身后便是那一身劲装英武不凡的唐七。对于唐七的去留,叶吟风便没有任何的异议,他虽然是燕龙星的手下的一名侍卫,但是这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也是凝着一腔热血,其武学基础又是打得扎实,应该也是一名可造之材。关键的是,这少年对那青绫小婢女还有那一丝的情意。 只是他们的身影刚出现在那客栈的门前,叶吟风的脸色猛然间一变,因为他看到了狼狈的凌天云衣襟不整的朝他们飞奔而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凌天云这么狼狈,身上的衣襟尽数被撕烂,应该说是被什么利刃划破。当然,这也不会让叶吟风感觉到惊讶和疑惑,最令他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是,凌天云的身后有一名丰姿绰约的黑衣女子正扬着一根软鞭,那名黑衣女子脸上寒霜如凝,正对凌天云穷追不舍。 凌天云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客栈门前的叶吟风等他,他双目一亮,似乎看到了救星般,他想也不想身子就这样直接朝叶吟风等人冲来。而叶吟风心里却是感觉好笑,但是配合已久的他早就猜到了凌天云的想法,他一侧身子。凌天云便在他侧身的一那瞬间,从叶吟风的身旁掠过。 第六百六十一章 飞雪连天射白鹿 也许凌天云故意如此,这才冲淡了叶吟风与南宫纤尘离别的愁绪,但是纵然如此,叶吟风还是与南宫纤尘二人开心的大笑起来。甚至连那满脸愁状的青绫也是笑得合不扰嘴,而唐七却是满眼的伤感,却是无法道出。凌天云当然很惨,他要比任何最危险的时刻都要惨,他身上的衣襟尽数被撕碎之外,他那精壮结实的身躯上更是留下了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黑娘子可是没有手下留情,抡起长鞭将凌天云狠狠的揍了一顿。 那名没有义气的归义军少帅见势不妙,早就不知道逃到哪时躲起来了,而凌天云受到了黑娘子那一顿凶狠的教训之后,变得老实了许多。只要他一见到黑娘子,就如同老鼠见到猫般,而且必须绕道避开她。对此,那归义军大帅郭存义很是疑惑,他也不知道这被他如此看重的少年怎么会如此畏惧黑娘子。 朔州城开始恢复了正常,朔州城府衙里也一样的恢复正常了,除了那萧东屏父子俩,这朔州府衙还是有不少的汉人任职,而萧东屏身死,有一些汉人就直接被郭存义任命成了朔州新的父母官了。这一两日,郭存义的政务终于也是忙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有时间与这些年轻人聊聊。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带上黑娘子去找凌天云等人时,发现凌天云如一只畏惧的老鼠般,一直不敢看黑娘子。这让他勾起了心里的好奇之心,而他不由得好奇向他们二人询问,令他意外的是,两人都缄口不语。心中闪过了一丝猜测,郭存义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凌天云,他那饶有深意的目光让凌天云心里更是胆颤心惊。 凌天云与黑娘子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离别终于还是来了,南宫纤尘带着青绫最终还是踏上了回玲珑谷的旅途。而叶吟风的情绪也开始变得低落起来,他虽然相信南宫纤尘,但是他终究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平凡少年而已,玲珑谷凭什么会认同于他。而燕龙星身为苍穹门的少门主,无论身份还是相貌,都远胜于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湧起了百般的滋味。 没有人去打扰这即将离别的那对少男少女,依依不舍之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两颗炽热的心虽然彼此相应,但是离别带来的伤感愁绪还是如那满地皑皑白雪般,久久不化。风吹过拂起的发丝,是谁的指尖穿过那飘扬的青丝,那带着泪痕的脸庞上闪烁着彼此凝望的眷恋目光。 残雪最终要融化,寒意虽然更加浓郁,送君又是一里之远,佳人相盼却无噎。是谁在你的额上轻轻的一吻,又是谁在你那结实的胸膛上用芊芊玉指狠狠的一划,那一道深深的血痕又怎么可以凝起对你那浓浓的炽意。春风起,再相聚,道远而又途险,青丝的缭绕无法缠住那停伫的迷茫,唯有那相偎而依的温存才能融化。 身躯挺直如剑般的少年静静的望着那古朴却又温暖如春般的马车缓缓的驶上了那残雪皑皑的官道之上。叶吟风的心里更是狂啸不已,他不喜欢这样的离别,他也不需要这样的离别,但是他必须面对着这样的现实。南宫纤尘不得不回玲珑谷,因为玲珑谷出了一些事,而明年开春时分,燕龙星便会代表苍穹门向玲珑提亲。他需要与凌天云去寻找他们的身世,叶家与凌家的秘密,传说中的‘天启之玉’的秘密也将会一一的揭开。他希望到了那时,他可以赶得上,他会向世人宣布,他才是南宫纤尘唯一的男子。 手心里掬着一缕青丝,那是他手掌从那如暴布般南宫纤尘的发丝里带出来的,那缕青丝上还残留着南宫纤尘的温暖。虽然佳人已然离去,但是那颗萦绕而又炽热的心却还一直刻在了他的心底。鼻尖里依然还回荡着伊人的清香气息,耳边还响着佳人的话语:“天涯海君相随,生死不弃终不悔。” 心中纵然有万般的愁绪和惆然,但是叶吟风的身躯依然挺直如剑般,而那缓缓而驶的马车已然消失在那雪地之中,但他的目光一直望着那马车消失的方位而去。没有人知道他内心里如这寒冬里难融的残雪,也没有人知道他周身里狂运着滚滚如潮般磅礴真气。满腹的郁积在他的胸腔之中如火山爆发般,但是一直被他死死的压制住。 一人一城,一孤一寂,此时的朔州仿佛成了叶吟风一人的城池般,那道孤寒的身影在那卷起的寒意里起起伏伏。一人可以守住一座城池,而一人却可以摧毁一座城池,一人可以寒冷一座城池,一人也可以温暖一座城池,枯寂的风肆意刮来,卷起的寒潮滚滚笼罩而下。叶吟风知道自己只为一人而守,朔州在他的心底更是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 轻浅低吻,唇间流转着那抹甘怡般的清香,风拂起凌乱的发丝,那修长的手指穿过那飘扬的青丝,是谁还在耳边轻轻呢喃。晶莹的雪花,幻化成了一滴剔透的泪花,那泪花里又映出了谁的面容,相依的温暖又能否驱逐那冬日里的寒意。剑光掠起,又为何而守护,气啸如歌,又为谁而震喝。那俊秀的脸庞上扬起几分狂狷的怒放,幽黑的铁中映出一道纵彻般的傲气,谁为谁而守,谁又为谁而战。 滚滚的真气在叶吟风的周身里狂涌不止,他的脸上泛出坚定的刚毅之色,他的双目里射出了笃定而又自信的光芒。剑在手,天下有我,他叶吟风是一名无名小卒又怎么样,玲珑谷是四大古武门派又怎样,他从杀戮中走来,他冠绝天下俊彦,天下纷争又如何,他迟早有一天会当临绝顶,而一览天下小。 奔放的豪气如万丈的剑光般,萦绕在他周身的气息越凝越浓,他脚下残积的皑皑白雪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力般,成堆的残雪化作了一片片的雪花。那雪花在他的周身处不住的萦绕着,而他的头顶之上三朵青色的莲花虚影正在缓缓的成型。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丹田内的真气不住的咆哮着,不住的怒吼着,就像他那压制在底中的不甘般,太清真气滚滚而起,咆哮而吼。 那辆马车带着了叶吟风全部的眷恋,也带走了青绫与唐七之间那种剪不断理还乱般的情感。青绫随着南宫纤尘坐上了那马车,而那脸上还带着一抹青稚的劲装少年唐七也走了。唐七走得如此般的匆忙,他来不及向叶吟风告别,也没有说上一些什么,也许他的身份很敏感,也许他想追着那马车再看看那名脸上永远洋溢着俏皮的小婢女,又或许是他也要急着找到燕龙星。 朔州城并没有因为契丹太子耶律长胜的死而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没有因为那朔州刺史萧东屏的死而有什么震动。朔州城还是那座朔州城,只不过朔州城的主人换了,契丹人已经退出了朔州城的舞台了,接管的正是流窜在燕云十六州的义勇之师归义军,也是契丹境内反契丹的义军。 对于这样的结果,做为朔州城里的一方霸主老拐却是整日提心吊胆,因为他知道归义军迟早会对他做出判决的。他不但派人杀了归义军的将士,还出卖了归义军的少帅郭怀安,只是他没有想到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来找他。而他也知道自己想要逃出朔州城,已经不可能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归义军所监视着。 不过老拐并没有等到归义军的判决,而是等到了郭存义的召见,那颗悬在头顶上的大石终于落下了,老拐心中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明明知道结局,却要等待结局的煎熬让他倍感憔悴。他知道归义军此时还是将他想起来了,他心里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的心里却是变得一片坦然。 仰头看了看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长街,还有那店铺以及那高峨巍立的城墙,虽然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比的留念,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胸膛昂起。不管怎么样,他只是走错了一步,然而就是错了那一步,让他万劫不复。他心里一直在想,如果让自己再做一次选择,他会怎么选,他知道这只不过是让他觉得还活着的一想念想罢了。 来到了归义军的帅府,也就是那曾经的刺史府,他在两名归义军的带领之下轻易的入院了。然后那两名归义军将他带到了一处院落之中,他发现那院落就是他出卖郭怀安时所站在的那院落。这院落里虽然残雪堆积,但是他还是闻到了股股刺鼻的血腥气息,那一夜死了太多的人了,不但刺史萧东屏死了,就连契丹太子也死了,而他却还活着,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比那两人更幸运。 郭存义单独召见了老拐,只是老拐没有想到的是,归义军的主帅居然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般的文士。归义军主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身材魁梧,一副力拨山河兮般的猛士,这让他很是惊讶,也让他觉得很怪异。然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他难以置信,他觉得这一切仿佛在做梦般。 没错,郭存义并没有杀老拐的意思,而是交给他一个任务,那个任务可以说是轻松无比,但是也可以说是艰险万分。因为郭存义要他将契丹太子耶律长胜与萧东屏等人的尸首护送回契丹国都上京,还有耶律长胜所使用过的兵器那柄铁枪。老拐心里闪过无数人念头,他也暗暗的猜测地无数次归义军最终要怎样处置自己。 但是他还是没有猜到结局,也没有想到郭存义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置自己。他知道,这看似是一个轻松无比的任务,但是当他将契丹太子等人的尸首护送到契丹国都上京时,那么等待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他很清楚契丹人的作风,也知道自己只要到了上京,那就是真的死路一条。 一声尖锐的鹰唳声响起,只见那无垠的蓝天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接着那黑点越来越来,一只黑幽通体发亮的猎鹰从远处飞来,随后那只猎鹰将如白絮般茫茫的雪花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茫茫的大地间,斑驳的枯草丛,雪花纷纷扬扬而下,一阵慌乱的奔蹄声传来,却见一只与那茫茫大地融为一体的白鹿正在慌乱逃窜。而追赶那白鹿的却两匹苍劲有力的骏马,一名手持铁弓的青年与一名霜发斑斑的老者正在策马而奔。 “太子身陨朔州城,是凌天云杀的,殿下对那凌天云可有什么看法?” 而那青年却是不言语,他搭箭在那弓弦之上,将那狂奔而逃的白鹿狠狠的射出了一箭,“飞雪连天射白鹿,鹿又是什么,逐鹿又是什么,天下又是什么,汉人所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么为什么不可兼得。”那青年射出那一箭之后,答非所问的说道。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东出朔州无故人 纷扬的大雪片片如花般,黑压而下的云层滚滚而来,大地一片苍茫。耶律纵横的羽箭从那只白鹿的头顶呼啸而过,使得那只白鹿更加恐慌,迈开四蹄胡乱逃窜,大雪飘扬而下,将那茫茫的大地再一次的涂上了一层银白之色,银装素裹的景色顷刻间而现。很快,那白鹿就在耶律纵横的眼前消失了,而耶律纵横也不急,他一勒座下的骏马,那骏马长嘶一声,便减缓了步伐。 “要本皇子对凌天云有什么看法,只能怪皇兄他太过自信了。他以为游荡在朔州城的归义军只是他手取物般,却不知道归义军纵然是一支乌合之众,但是归义军也不乏高手存在。就算凌天云不杀他,那么也会被其他的归义军高手所杀,这是他自负的下场。当然,我契丹太子命丧于凌天云之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些什么,也好堵上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口。”耶律纵横与身旁的那名者慢悠悠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凌天云身藏黄公宝藏的秘密,只怕一个不小心将他杀了,那么黄公宝藏的秘密就无法现世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天下谁不想得到那价值连城的黄公宝藏,不只是我们一直在幕后暗暗观察着,甚至还有其它国度也派出了高手在暗中觊觎着。只是以凌天云的手段,恐怕很难做到那个最后得利的人。”那老者的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低沉的朝耶律纵横说道。 “一切皆有定数,凌天云如果找不到那黄公宝藏,那么他就不是那个背负着执掌天下命运的人。你以为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去,更何况还有叶吟风在他的身旁协助,风云相聚本就是天道安排,你以为他们两人在帝都真的可以占上大国师的小便宜吗,那只不过是大国师让着他们而已,好让他们出名更早,天下气运便会越早的强加于他们的身上,这样那个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也会早一些出现。” 耶律纵横双眼里凝出一抹炯精的光芒,那光芒向那飘零而落的雪花射去,顿时那雪花片片如一根锋利的丝线分割而开般,一朵雪花顷刻间变成了两朵。茫茫的雪原,斑驳的草丛,还有那落叶败枯的小山头,远处一道白影闪过,正是那慌不择路而逃的白鹿,那白鹿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朝耶律纵横二人方向而来。 “你看那只白鹿,明明知道本皇子故意放它离去,可是它还是向咱们手中而来。这到手的白鹿,如果真的不要的话,那岂不是辜负了它的一片好意了。”耶律纵横拉开了长弓,一枚羽箭便顺势搭在了那弓弦之上,只见他双手灌满了真气,捏住羽箭的手指便那一样松。羽箭带着呼啸的尖锐声朝那慌乱而来的白鹿射去,那羽箭瞬间即到,那白鹿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声,便扑倒在了那茫茫的大地上。鲜艳的鹿血凝着刺鼻的血腥,将那一片积雪全面染红。 “萧老,今夜尝尝这白鹿的滋味,这头白鹿还真的是稀奇的很。”耶律纵横双腿一夹,那骏马便迈开四蹄朝那倒地而亡的白鹿冲去。而那道枯寂而又睿智的身影却是微微的一笑,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银须,眼里一抹赞许之色毫不掩饰。 夜风如刀割般,吹打在人的脸上,让人有一种被切的痛楚,而在那白色茫茫人烟绝影的雪原之中,一堆熊熊燃起的篝火正如一颗星辰般,虽然篝火灼热耀芒,但是那篝火在那茫茫的雪原之上,却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雪原的夜无比的寒冷,吹一口气便会冻成冰渣子,但是盘膝而坐在那篝火旁的两人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中原暂时不会乱了,不过有人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必定会暗中掀起轩然大波。幸喜的是我契丹国运安泰,没有什么大事,最段时间对休养生息最好不过了。大国师一心向武,希望终究一日达到武道极致,却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收完颜战天为徒,女真族完颜部落一向对我契丹人的统治极为不满。那完颜战天又是天纵之才,想必大国师心里还是放不下女真族完颜部落吧。” “萧老,对于这样弱智的问题就不要来考本皇子了。契丹人都知道萧禹景乃一代宗师,他又对大国师有授业之恩,虽然大国师最后的成就超越了萧禹景,但是契丹人的心里对萧禹景依然尊敬有加。可是契丹人又哪里知道,如果没有萧长空,就没有萧禹景,当年若不是契丹内部出了纷争,萧长空命陨,萧禹景成为初代大国师。可是谁又想得到,萧长空以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就让契丹回归了正常。谁又知道,萧长空其实就是萧禹景心中的那个魔障,而萧禹景虽然不相信萧长空死了,可是他也没有放弃追查。唉,谁又会想到本皇子在命运的安排之下,遇见了萧长空。” “殿下莫要笑话老朽了,当年之事不提也罢。只是老朽所图的并不是区区一个契丹国。而殿下的谋略与老朽不谋而合,而老朽也希望在有生之年可见看到那一天的。完颜无敌就算再无敌又如何,武道与天下本就是一体的,只是他的目光太过狭隘了。中原的玉玺和那天启之玉,本就是一体的。只是后来有人将那玉分为了三部分而已。老朽想知道,如果那玉合三为一的话,那么武道与天下是不是可以统一。” “萧老放心,这是天下大势,三块玉必定会合成在一起的。那燕龙星的身份可有查清楚,本皇子一直觉得那人很是不凡,他知道太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而且本皇子一直有一种预感,燕龙星本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可是他却偏偏真实的出现了。以后,燕龙星将会一个变数,而且我们一直不知道此人到底想要什么。天下又或是武道,貌似这一切他好像都不感兴趣,他似乎对美人很感兴趣,但是本皇子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假象。” “此人确实颇为神秘难测,不过也有轨迹可寻。此人来自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东海之阁苍穹门,其身份就是苍穹门的少门主,也就是说他将会是苍穹门下任门主。此人如一颗流星般,突然出现在苍穹门,就是连苍穹门的弟子都不知道其原因。有人猜测此人是苍穹门门主东方归隐的私生子,但是综合东方归隐一切信息上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不,应该说是绝对不可能。” “越来越有意思了,四大古武门派也开始来趟这浑水了,不过他们早就开始趟这浑水了。他们一向是道貌岸然,背地里其实就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打着为天下苍生的旗号,可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却还是那玄乎又玄乎的天启之玉。据说前些时间燕龙星也出现在了朔州,还说他去见了玲珑谷的南宫纤尘。” “正有此事,燕龙星将在明年开春时分,代表苍穹门向玲珑谷提亲。其实这表明上是提亲,实际上两派开始有联盟的迹象了,四大古武门派一向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一次他们却不知道是唱的那一出。殿下有没有这个兴趣,到时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玲珑谷来一出比武招亲,到时那热闹就可大了。” “这样的热闹本皇子怎么可以错过,南宫纤尘与叶吟风私定终身,到时候何止是热闹,简直可以说是天翻地覆。谁也不可能小瞧凌天云与叶吟风的,他们身上的秘密还有很多,一位是佛家至尊传人,一位是道门无上传承,这下有好看的了。苍穹门应该本就是属于道门一脉的,看看他们两名道门天才之间的较量也是不错的。” “难得这段时间比较平静,就等凌天云与叶吟风可以找出黄公宝藏的秘密了。不过,那凌家的仆人也真是难找得很,天下所有对黄公宝藏怀有觊觎之心的人应该都在找那凌家的仆人,可是硬是没有人找到。难道真的要凌天云亲自去找,才能找到吗。黄公宝藏到底有一些什么,还真的令老朽期待啊。” “哈哈哈,萧老也动了凡心了,中原逐鹿,看看到时谁才能笑到最后。燕龙星,凌天云与叶吟风,雄踞中原的大周还有其它零散却实力不容小觑的国度,再加上我们契丹,棋子已经落好了,就等下棋的人了。我们虽然是棋子,又何尝不是那个下棋之人,谁叫气运只掌握在天道手里。” “哈欠,哈??????欠???????”凌天云没有想到自己早上一起来就接连打了数个喷嚏,他草草的洗嗽了几下便朝叶吟风的房间而去。今日是他们离开的日子,朔州城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他们留下来只能是浪费时间,他们还要去长白山,这是老刀给凌天云一个模糊的地址。至于能不能找得到凌家的管家庞伯,这一切还是要看天意。 很显然,叶吟风起得比凌天云还要早,他身躯如剑般傲立于那晨阳之下,一抹青色的光华在他周身处涌起,淡淡的光华里带着一抹神圣的气息,那气息之中带着几分亲和力,让人感觉无比的舒服。而叶吟风那如剑般的双眉微微的上扬着,他已然从南宫纤尘离去的愁绪中走了出来,他正运太清真气勤奋吐纳着。 对于叶吟风那长旧以来养成的习惯,他除了佩服之外还有几分欣慰,毕竟叶吟风并没有因为儿女情长而真正的荒废了自己。实力并不是一步登天的,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扎实基础而来的,很显然叶吟风在懵懂之中就已经打下了扎实的基础。要不然叶吟风的修为也不会近期如火箭般窜窜上冲如此之快。 一连几日,朔州城很是平静,并没有出现朔州城相邻的其它燕云十六州派出的契丹军队来攻打朔州,至于是为什么,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心里很是清楚。当然那个一直凌傻充愣的归义军少帅也没有提,毕竟他与契丹之间所做的唯一的一次合作,而且合作对象正是那天姿绝伦的契丹皇子耶律纵横。 高巍的城门,古朴的城墙,那朔州东城门之外,郭怀安一人策马而立,他身边便是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此时的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骑上了归义军赠送的千里宝驹,他们座下的骏马高昂着头,四肢健硕有力,就是在契丹这种高大的骏马也是罕见。兄弟之间的情义没有太多的婆婆妈妈的话语,唯有一声热血的珍重。天大地大,三人立于那刺眼的冬阳之下,斑驳的积雪还在散发着仅存的寒意,萧瑟的风肆无忌惮的刮在脸上,离别的风景总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第六百六十三章 路遇燕州阳家人 “大河如龙群山虎,长啸仰天长歌当哭,龙腾虎跃有钟有鼓,龙腾虎跃有文有武。一把剑划开万丈天幕,一腔热血解千秋史书,降大任苦心志劳筋骨,担道义著文章展抱负,立堂堂男子汉,壮怀凛凛大丈夫,日月沉浮风云吐,好个神州大地藏龙卧虎,举目江山山无数,放眼流光光飞渡,日月沉浮风云吐,好个神州大地藏龙卧虎。” 凌天云策马放声高唱,他的腔调激昂高涨,在那茫茫的原野之中回荡着,他的声音高亢嘹亮,字字带着一抹悲怆的愤懑。而他身边的叶吟风却是一脸的无奈之色,凌天云的唱词虽然不错,可是他的曲调却是那样的不堪入耳。他几欲将自己的耳朵捂住,好让这不知羞耻的家伙那难听的唱腔无法入耳。 只是凌天云用真气贯横于那唱腔之中,无论叶吟风怎么捂住耳朵都是无济于事。他只能无奈的听着凌天云那胡乱的唱腔。不过从他那唱出的每一句以及每一个字里,他感觉到一股滚滚的豪气万丈。而凌天云却是不顾叶吟风的感受,那词曲被他翻来覆去的唱了好几遍,他这才消停了一会。 “知道这是谁教的吗,燕龙星。我实在想不通,以燕龙星这样的人,居然会做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词曲来。此人的胸襟更是令人钦佩,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人难以置信。那人太过神秘,仿佛一直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正在时不时的算计着别人。你说,你有一种预感,燕龙星将会是我们俩人的宿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么我很期待将来与他之间的较量。” “就一首曲词而已,就让你想到了这么多。燕龙星的身份确实还是一个迷,他知我们不知之事,给他感觉就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般,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南宫曾想推演出他的秘密,只是他身上流转的气机太过缥缈,根本就无法算出,也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如果他真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就一定有迹可寻。” “两位少侠,在下有礼了。”就在叶吟风与凌天云交谈之际,只听见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客气的招呼。二人勒住骏马,便身后一看,却看见一辆马车从那荒废的官道之上急驰而来,而那辆马车的四周便有几匹健硕非凡的骏马,那几匹骏马之上坐着几名身着劲装的汉子。向他们打招呼的便是一名双目精炯的汉子,他率先越过其他人,朝凌天云与叶吟风直奔而来。 “这位壮士,敢问有何事。”凌天云将那名大汉打量了一会,他发现这名大汉的气息并不怎么雄厚,应该是一名略懂武功的江湖豪客。他朝对方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他也看到了其他汉子都将那辆缓缓停下的马车紧紧的护在了官道中间,那马车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却是看不到坐在那马车中人的模样。 “在下听这位少侠唱腔嘹亮,其曲词之中又带着令人热血沸腾的豪气,想必二位少侠必是不凡之人,在下特来结交一番。还望二位少侠莫怪打扰之罪,在下姓阳,单名一个晃字。”那名汉子眼里露出一抹真挚的光芒,朝凌天云客气的说道。他的目光也在叶吟风的身上微微的一掠,心里升起了一抹震惊之色。 “在下凌天云,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叶吟风。想不到在下只是一时兴致,那曲词也是难登大雅之堂,倒是让阳大哥见笑了。”凌天云见对方那真挚的目光,他也不好欺骗于对方,将自己的姓名报了上来。他发现,除了那马车上的人,其他策马而驰的汉子都是汉人,他们脸色虽然粗糙无比,但是他们那粗犷的面孔里也带着几分江湖人的豪爽气息。 “原来是凌少侠与叶少侠,不知两位少侠欲往何处,眼下这天色已晚,二位若不嫌弃的话不如一起同路如何?”那名叫阳晃的汉子朝他们客气的说道。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双眼交换了一会,便答应了。他们这一路之上狂奔而驰,却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此时偶遇那几名汉子,他们也好熟悉一下路况。 经过与阳晃闲聊中他们这才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燕州的地界了,燕州在燕云十六州算是最为繁华的一个州城。而这燕州也在燕云十六州占据重要的地理位置,燕州以北便是紧挨那居庸关,关内第一险关之称的居庸关。燕州可以说在燕云十六州之中最重要的,它除了特殊的地理位置之外,在军事上和经济上都比其它州都要胜过百倍,燕州也可以说是关内的小中原之称。 夜色笼罩而下,与阳晃一起的那几名汉子将马匹都集中在了一起,他们找了一处背风的小山谷就地露营。看着这七八名分工明确的劲装汉子,凌天云脸上露出了略有所思之色。几名劲装汉子去找柴火,还有几名汉子负责巡逻,他们将那辆马车围在中间,连那拉马车的马匹都没有卸下。 很快,熊熊的篝火燃了起来,滚滚的浓烟朝那幽然的夜色之中弥漫而去。跳动的火焰映出了几张粗犷豪放的面容,他们将那白天猎到的野兔在那篝火上烘烤着,还有几名劲装汉子手里紧握着佩刀警惕的向四周望去。那些分工明确的汉子给凌天云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他们既不像军人,又不像是真正的江湖豪客,倒像是一个家族势力下的侍卫。 不过令凌天云与叶吟风奇怪的是,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那马车之中的人,也没有见到过从那马车之上走下过任何一人,就是连露面都没有露过一下。“阳大哥,你们这是要回燕州还是去燕州啊。”凌天云与那阳晃还有叶吟风盘坐在一堆篝火旁,凌天云不禁好奇的向对方问道。他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只是他觉得那马车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马车之上到底藏着什么人,他很是好奇。 “让两位见笑了,我等要回燕州,那马车之上的人就是我等要护送回去。我等本是燕州阳家之人,我等护着家主去云州谈一笔生意,生意是谈成了,却不料出了云州就遭遇到了伏击。而家主也是不幸遇难,而我等无奈只能护送家主的遗体回燕州。”阳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悲戚之色,他朝凌天云坦然的说道。 而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这马车之上的人居然是一名死人。他不知道这行人为何不将死人收入棺木之中,而是要用一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来运载。怪不得他从来没有从那马车之上看到有人出现,也没有看到那些劲装汉子踏进过那马车一步,不过这样的护送方式倒是让凌天云心里充斥着疑云。 只要叶吟风与凌天云在一起,所有的交道都由凌天云来处理,叶吟风只是静静的听着,也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当叶吟风听到了这匪夷所思般的护送方式之后,他的后背也是升起了一抹毛骨悚然般的寒意。要知道他们可是与一名死人相处,虽然他们看不到那死人的面容,但是这种感觉还是令人觉得心悸如麻。 “唉,凌少侠有所不知,我阳家在燕州虽然称得上是世族豪门,但是家主这一次遇难却不能透露出去,以免让那些对阳家心存叵测之人有机可乘,而且阳家现在也是岌岌可危之中。哪一豪门都是是这样的,财产争夺,族权争夺。所以我等也是有苦衷的,这一点还望二位少侠见谅一二。”阳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之色,朝凌天云解释道。 “既然如此,阳大哥为何不直接将阳家主的遗体烧了,这样携带也比较方便一些啊。”凌天云一问出了这个问题时,便立刻发现了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那么这些阳家的侍卫也不用日夜如临大敌般,将这辆马车看守得死死的。只是他知道,这马车应该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阳晃笑了笑,并没有回话,他当然知道凌天云所想,这些本就不用他来挑明。他手里拔弄着那烤得黄金得发亮的野兔,随后一股冲鼻的肉香味朝众人的鼻尖涌来,他又从怀里掏出了盐巴,在那烤兔上撒了一把盐,顿时肉香味弥漫而开。这种肉香味使得众人的食欲顿时上窜而出。 “阳大哥,你们去云州谈什么生意,那云州也没有什么特产之类的啊,从燕州到云州虽然不虽远,但也是两三百里的路程。”凌天云咬着手里的兔肉,又不禁的好奇问道。对于这燕云十六州,他大概也是了解了一些,云州就如那朔州一样,同样是贫瘠寒苦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物资,那里也没有什么特产。 “凌少侠可知契丹人为何要这燕云十六州,其实这燕云十六州本就贫瘠寒苦,除了燕州好一些之外,其他的州都是贫瘠。可是契丹人却还是将燕云十六州死死的抓在手里,这其中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云州盛产一种泥土,这种泥土一遇火可以燃烧,而且燃烧的热量无比的高。家主正是看中了这种独特的泥土,这才亲自去云州谈生意的。”阳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他向凌天云回答道。 “阳大哥说的可是一种叫煤的泥土。”在一旁并不作声的叶吟风突然问道,而他的提问将一脸好奇的凌天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知道,什么叫煤。”凌天云顿时来了兴致,好奇的向叶吟风问道。“以前小的时候,我喜欢看一些异志类的书籍,无意之中看到了关中的土壤里有这种黑黑的泥土的介绍,这种东西被叫作煤。还有一种叫黑油的更利害,浮在水面上都可以燃烧,而且人一旦触到那东西,零星的火花就可以将人瞬间化为灰烬。” 凌天云一听,顿时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连这些孤僻的东西都知道,关于黑油的信息他也是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有叶吟风知道的那么详细而已。不过关于那黑黑的泥土,被叶吟风称之为煤的东西,他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又不禁的看了看叶吟风:“想不到你还知道挺多的吧,除了掠得了南宫大小姐的一颗芳心之外,你还挺利害的吧。” 而叶吟风听到凌天云那一句无意之中的玩笑之话,他的脸色不由得一黯,随后他又低着头双眼盯住那跳不已的篝火。凌天云一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想再说一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他越说越想解释什么事情反而会越糟,又是乎他并什么也不说,双眼里露出那浓浓的歉意。 “叶少侠真是知识渊博,那东西也可叫做黑石,不过家主与那边的交易如何,做为下人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家主在临终前,就交待,一定不能将他遇害的事说出去,否则燕州阳家将大祸临头。”阳晃脸上也是一黯,他朝叶、凌二人说道:“至于为何与二位说这些,只是在下觉得二人乃侠义正值之人,而且二位也路经燕州,所以在下有个不请之请,希望二位将我等护送回燕州。” 第六百六十四章 突来访客扰诡夜 夜风卷着残雪的寒冷肆意狂刮,幽光在闪烁的星光中扑朔迷离,跳动的篝火发出阵阵如爆般的响声。那通红的焰火,滚滚而起的浓烟,飞舞的零星火花,在这寒彻的夜色里格外的耀眼,而那三张沉着的面容却泛着不一样的心思。篝火围绕着的马车散发出一抹诡异的气息,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般的心悸。 “阳大哥也太看得起我们兄弟俩了,燕州乃燕云十六最繁华的州城,也有不少实力雄厚的家族势力。而我兄弟俩人却是势单力薄,阳大哥为什么认定我兄弟俩就可以顺利的护送你们回到燕州阳家。”凌天云心中微微的一动,他心里早就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有想到阳晃居然如此直接。 “二位少侠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也不是我等这种普通的练武之人。在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二位少侠有不便,在下就当没有说过。”阳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之色,他无奈的笑了笑朝凌天云回答道。显然,他早就有了结交之心,而结交真正的目的也应该就是让凌天云二人护送他们回燕州。 “阳大哥,关于那黑石之事,云州可有人知晓?”一旁的叶吟风向阳晃问道,他一直觉得那种叫煤的东西有诡异,而且那阳家的家主之死也必定是与那种叫煤的东西有关。对于这种东西的出现,可能会引起诸多争端。他小时候看到的那本异志上还介绍,这种叫煤的东西燃烧起来可以发出超乎想象的热度,当那热度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连铁都会融化掉,这种东西用在冶炼铁具上,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东西在云州本来就比较寻常,开始并没有人重视这东西。后来,来了几名穿着独特的年轻人。那几名年轻人应该不是燕云十六州人氏,看相貌应该是吴越国那边的人。不过这些人的武功很厉害,一人一剑,好像剑仙一样。他们来到云州好像就是为了这东西来,至于他们用这东西干吗,这就不得而知了。”阳晃想了想回答道。 “是不是一身的白衣,每人的手里都拿着宝剑,而且他们长相俊逸不凡。”凌天云一下子就想到了燕龙星,如果是吴越那边的人,那么携带宝剑出现在云州的也只有是苍穹门的人了。而这个世界上,除了燕龙星这名未卜先知的人,很少有人会注意这种普通的黑石。只是他们心时又升起了一个疑惑,燕龙星要这东西干吗。 “正是这群人,来了有三四个人,都是一些气度不凡的年轻人。”阳晃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回答道。“而且这些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实质个个凶狠手辣,他们在云州也杀了不少人,一旦有人接触到这东西,他们就会将人灭口,而且他们还与云州的契丹人有瓜葛,却是不知道给了多少好处给契丹人。”接着他又补充道。 “这东西契丹人知不知道?”凌天云双目精光一扫,向阳晃问道,如果让契丹人知道这东西的用处,那么契丹人的实力必定大增,他们本就出没于寒苦的荒原之上,这东西正好可以扫去那寒苦之气息。所以对于契丹人,他还是比较谨慎的,这东西看似普通寻常,一旦知道了这东西真正的用处,那么契丹人必定会利用这东西,制造出威力惊人的兵器来。到时,不要说中原,就是连总个神州大地都会被契丹人肆意蹂躏。 “这一点可以肯定,契丹人并不知道这东西的。”阳晃同样很肯定的回答道。而且他双眼里也露出了放心般的欣慰,因为他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问了这么多,并不没有不答应他的请求。他知道此事百分之百对方会答应此事,他知道以他们这群侍卫的实力,要想回燕州,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令家主是如何遇难的。”凌天云终于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他觉得此事苍穹门插手了,就不这么简单放过任何知道云州那黑石事的人。“被一名神秘蒙面人当场格杀,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对我等下重手,而是放过了我们。不过我们在赶回燕州的路上又遭到了一波伏击,同样是一伙蒙面人,只是那伙蒙面人显然不是刺杀家主那蒙面人一伙的。”阳晃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道。 “刺杀令家主的是不是那群白衣剑士,如果是他们,他们也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神秘,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来杀人。可是那蒙面人却又不杀你们,你们归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另一波蒙面人,遭遇到了伏击。你们可知伏击你们那一波蒙面人的身份。”凌天云接着一边分析一边向阳晃问道。 “如果知道,我等也不会如此狼狈不堪,不过另外一波蒙面人的武功并不怎么高明,与我等差不多。要不然,我等也不会与二位相遇了。”阳晃脸上掠过一丝苦涩,他自嘲的笑了笑向凌天云回答道。显然,这群之中以阳晃为主,其他的人都没有参与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中来,都在各顾其职。 “既然如此,我二人就答应了,不过安全送你们回到燕州我们二人便会离开。”凌天云与叶吟风目光交流了一会,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对于凌天云的答应,阳晃很是开心,他仿佛心中的颗大石终于落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任何负担的阳晃开始打开了话匣子,将那燕州的风土人情朝他们缓缓道来。 显然,阳晃等一行人都是惯于风餐野宿,那肥硕的野兔子很快就被他们吃完了,而阳晃心中的大石落下之后,他便倒在那篝火旁发出如雷般的鼾声。他仿佛知道只有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在身旁,一切都是安全的,而他更是将这一切都交给了凌天云二人,居然连问也不问一下凌天云的意见。 叶吟风看了看四处,发现其他的侍卫都倒在了篝火旁发出了高低不一的鼾声,他不禁的觉得这事有一些怪异。这群侍卫居然对他们如此信任,而且仅凭一面之缘就断定他们是侠义之人,这未免有一些牵强附会了。他朝凌天云看了看,现凌天云双目炯然,闪烁的目光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一阵寒风刮来,那风吹进了那山谷之中,使得那篝火不住的闪动着,几乎要熄灭。而那阵寒风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幽幽的夜色,山林之间斑驳的阴影,皑皑的残雪反射着这夜色的光芒。凌天云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便一动不动,只是他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了那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之上。 叶吟风知道凌天云写的什么字,那是一个“等”,他也知道他们要等什么。所以叶吟风凝起了全身的真气,戒备着同样一动不动。过了有一两刻的时间,那篝火开始减弱了,很快那寒意开始肆意弥漫而来,北方的寒意干燥而又撕裂,令人有一种全身都要被冷干的感觉,纵然是那残雪还在不住的融化着水汽,但是很快就被四周的空气吸收了。 一道黑影从那山头上急掠而下,落在了那几堆篝火旁,那黑影看也不看那些倒地而眠的侍卫,他径直朝那马车而去。并驾在那马车前的两匹骏马不禁的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汽,它们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恐慌之色,四蹄不住的乱踏着那残雪泥泞的地面。如果不是那两匹马紧紧的套在那马车上,想必这两匹马便会脱缰而逃。 显然那几名巡逻的侍卫并没有发现那如幽灵般的黑影,他们的身子早也应该疲惫不堪了,他们从不远处的林中捡回了一些干枝,添加到了那快要被熄灭的篝火中,那篝火猛然一跳,又开始燃了起来。而那几名侍卫似乎被那暖热的篝火影响着,他们用佩刀支撑着的身子也慢慢的倒了下来。 那黑影并没有看那些普通的侍卫,他甚至连坐在篝火旁的凌天云与叶吟风都没有看一眼。他径直走到了那马车前,透过那幽幽的夜色,那马车被黑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若想要探清那马车之中的一切,就必须将那黑布掀开又或是撕开。只是那名黑影却并不急着撕开黑布,而是绕着那马车转了一圈,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立在了那马车后面。而他的背正那对着叶吟风与凌天云,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存在,又或许将他们只当做了那些普通的侍卫。 寒夜中,两道光芒的交流终于引起了那道黑影的注意,那黑影一转身便看到了还平静而坐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居然还有人没有睡着,不过也没有什么,看你们两个应该不是阳家的人吧,见到了本尊也不害怕,这份勇气倒是可嘉,只是没有奖品。”那道黑影便不再看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而是缓步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走来。 那是一名黑衣蒙面人,全身黑的如这幽然的夜色般,两道犀利的光芒从他的眼眸里迸射而出,那人的声音有一些低沉,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显然那人并没有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放 眼里,他只是将他们二人当做了寻常的少年罢了。所以这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朝他们走来,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戏弄。 “我说这位兄台,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这会醒来吗,我们可是人多啊,你一个人难道不怕啊。”相比于叶吟风,凌天云可是一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他将自己的宝刀压在了自己的腿下,然后一脸惊讶的表情朝那黑衣人说道。对于这肆无忌惮的黑衣人,他也是无奈又无趣,他以为会来一名高手,谁知道来的却是一名连先天境都没有达到的武修。不过这黑衣人的实力可不是那几名阳家侍卫可以媲美的,那几名阳家的侍卫最多还徘徊在外劲境,连内劲境都没有踏进。 “就他们,这几名阳家的侍卫,小毛孩你可是不要指望他们了,他们这样的三脚猫的武功,给本尊提鞋都不配。不过你们两个小毛孩,怎么会与阳家的人混在一起,这阳家的人啊可都不是什么善类啊。你们是不是被他们骗来的,阳家的人啊在燕州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们两个小子遇上他们居然还活着,简直就是你们家的祖坟冒青烟了。”那名黑衣眼城戏弄之色越来越浓了,他对凌天云与叶吟风似乎感兴趣起来。 听到这名黑衣人的话语,凌天云与叶吟风心头微微的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黑衣人居然会说出与阳晃截然不同的话来。这让他们心里更是升起了一层疑云,到底他们谁在说慌,看这黑衣人,似乎也没有必要骗他们,但是那阳晃又要骗他们干吗。这一切似乎开始透着一抹诡异的气息,朝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心底涌出。 第六百六十五章 马车中的神秘物 “哦,好像阁下知道不少事啊,却是不知道那阳家之人是如何的不善的。阁下孤身一人,却不怕这阳家侍卫,想必有所倚仗吧。”凌天云双目一凝,他当然并不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辞,只是他不知道为何会有人诋毁阳家之人。对于阳晃此人,他觉得还是不错的,真挚的表情由心而透,应该不是很种虚伪的人。如果他真的看走眼了,那么那阳晃就真的是演技过人,连他也骗去了。 “燕州阳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两个小毛孩到了燕州就知道了。不过你们恐怕到不了燕州了,也许你们会被他们在回燕州的路上杀了,到时又增加了阳家的两名替死鬼。”那名黑衣人精目闪烁着一抹寒厉宾光芒,朝凌天云与叶吟风说道。而他似乎放弃了再一次打探那马车,他缓缓的朝凌天云而来。 对于这名武修境界并不算太高的黑衣人,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本就不惧,只是他们还无法确定那黑衣人所说是真还是假。二人也不反对这黑衣人朝他们缓缓而来,似乎很是欢迎这黑衣人的到来。只是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黑衣只离他们三丈间的距离就停下了,因为那黑衣人的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应该说是落在了叶吟风身后背负的那柄无锋铁剑之上。 “倚仗,本尊的倚仗可多了去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谈了这么久,那些阳家的侍卫没有一个人醒过来。以他们的警觉度,应该不会如此不堪吧。”那黑衣人的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戏谑之色,朝凌天云淡淡说道。只是他的目光却是一停留在叶吟风身后的那柄无锋铁剑上,似乎他对那铁剑也很感兴趣。 凌天云与叶吟风这才发现,除了他们三人之外,那几名阳家的侍卫都睡间无比的沉,他们谈话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却是没有将那些人给惊醒。隐隐的,凌天云从那风中闻到了一抹淡淡的香气,那香气是从那山头上弥漫而来。鼻中一闻到了那淡淡的香气,他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不过这种淡淡的香气应该只是一些普通的迷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能给他与叶吟风造成任何的伤害。 “想不到阁下还有同党啊,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凌天云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阳家的侍卫早就被那从风中带来淡淡香气的迷药给迷晕过去了。不过那迷药对人体并无太大的伤害,只是让他陷入睡眠之中而已。只是连他也没有发现,除了这黑衣人,这山头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一人。 “你们怎么没有事,他们都被迷倒了,你们却一点事都没有。”那黑衣人双眼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朝凌天云与叶吟风惊诧说道。而凌天云则是饶有兴趣的望着那黑衣人,因为他知道在空气之中还散发出一抹另一种香气,那是女子的体香,这名黑衣人居然是一名女子,看这黑衣人的身形,虽然被包裹得紧紧的,但是他还是看出了对方胸上那微突的胸脯。 叶吟风则是无奈的笑了笑,他与凌天云一样,早就发现了那黑衣人是一名女子,虽然这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又浑厚,但是此人应该是特意而为。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荒野的夜色之下遇到如此胆大的女子黑衣人,而他对阳家之事却也开始有一些感兴趣起来。那种黑石的作用,还有阳家到底要那种黑石干吗。 就在那黑衣女子大感不妙之际,只见从那山头之上跃下了一人,却是一名老者,布衣布鞋,一头银发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那老者虽然穿着普通,却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只是那老者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却是一名普通的老者。那老者从那山头上跃下时,他快步跑到了那名黑衣女子的身前,将那黑衣女子拦在自己的身前。 “二位少侠,老朽孙女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二位,还望二位见谅一二。”那老者相貌是一派道骨仙风的模样,只是那老者却一脸的谄媚表情,那谄媚的表情倒也不让十分的生厌。那老者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江湖痞子,一名真实的招摇撞骗的老叟。显然那老者的眼力比那黑衣女子要好百倍,他一见情势不妙,顿时从那山头上跃下。 “爷爷,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多危险呀。”那黑衣女子道出了她本来的声音,那声音却是如珠玉坠盘般清脆悦耳,虽然声音里不怎么算柔和娓婉,但是也带着几分飒爽的感觉。只是那黑衣女子的声音一道出,她双眼里便流露出了灵动秀丽般的目光,她的那双眼眸忽然间变得光彩绚丽起来。 “老爷子,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话,在这荒山野岭里能够相遇本就是缘份。再说了,二位也没有给我兄弟俩带来什么伤害,不吗。”凌天云笑了笑朝那老者客气回答道。他也没有想到,紧张了半天,却是一场小小的误会而已,对于这祖孙俩的出现,他也很是好奇,为何这祖孙俩会如此的说阳家的不是。 “岂敢岂敢,是我祖孙俩打扰二位。不知道二位少侠如何称呼,今夜之事还真的是一个误会。”那老者表情有一些尴尬,他朝凌天云问道。而凌天云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与叶吟风的姓名说了出来。只是当他说出叶吟风的大名时,那名黑衣女子双眼又不禁的亮了一下,显然应该听过叶吟风的大名。 “你就是叶吟风啊,我说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一身的蓝衫,还背负着一柄无锋的大怪剑。”那女子一脸热切的表情朝叶吟风说道。而她的话话顿时让叶吟风心头微微的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有名,倒是让他大感意外。他脸上顿时泛出了一层灼热,他朝对方腼腆的笑了笑问道:“在下正是叶吟风,难道姑娘见过在下吗?” “那倒没有,就是听说过叶少侠的壮举,居然将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玲珑谷的传人南宫纤尘的芳心给拿下了。此事早就轰动了江湖,天下少年俊彦谁不羡慕,那南宫大小姐可是绝世佳人,与那独孤傲雪并称为天下双娇。江湖之中有多少姑娘都想一睹你叶少侠的风采,没有想到让我见到了。” 凌天云一听,顿时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他也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如此出名,而且还在江湖年轻一辈之中更是名声远扬。他那戏谑的目光落在叶吟风的眼里却是大为窘羞,自己原来是因为南宫纤尘才出的名,这种感觉让他好笑双很无奈。他也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将天下俊彦都得罪了遍,南宫纤尘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后来那老者也开始绍起自己祖孙俩来,原来他们也是燕州阳家之人,只不过是属于没落的阳家旁支。那老者叫阳华明,而那名少女而叫阳作香,祖孙俩早就脱离了燕州阳家,他们游荡于这燕云十六州,做一些招摇撞骗的事。而他们之所以要跟踪阳晃等一行阳家人,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因为马车之上的阳家家主的尸首有问题。 “你是说阳家主根本就没有死,但是为何那阳晃却一直认为那马车之上藏着阳家的遗体。而你们为了弄清这事,这才一直跟踪他们,直到今夜才有机会下手将他们迷晕。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去打开那马车,你们看一下就行了。”凌天云与叶吟风同样心中有这样的疑问,他们不禁的问道。 凌天云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朝那祖孙俩说道,既然那阳华明怀疑在那马车之中的不是阳家家主的遗体,那么只要将这马车打开就行了。那阳作香早就将套在自己头上的黑罩给取了下来,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鹅蛋脸上嵌着一对宛如宝石般的眼眸,长而又浓的眉毛里透出一抹飒爽的英姿气息。 “刚才我观察了一下,那马车是精铁打造,根本就打不开,除非要用钥匙。“阳作香脸上泛出一丝无奈之色朝凌天云与叶吟风说道。听到对方的话语,凌天云与叶吟风也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的复杂。这马车显然是经过一些精心的改装,对于这机关之术,他们也是不懂。 “其实阳家本就是精于机关之术,当年燕州居庸关周围的长城建造就有阳家的功劳。只是那花费巨大的长城防线现在却没有了用武之地,倒是让人生心惋惜。阳家之所以会不如以前,也是因为燕云十六州被分割给了契丹人。改装那马车上的机关之术远超现在的阳家,若不是老朽当年得到了阳家的一些传承,肯怕还真的要用蛮力将那马车打开。只是用蛮力打开之后,其后果不堪设想。”阳华明感叹的说道。 凌与叶吟风不真的没有仔细看那马车,他们向那马车走去,这才看到那马车只不过被一层黑布包裹着,但是他们掀开那黑布却看到了一层闪着幽幽光泽的精铁车壁。双手触摸在那车壁之上,从那铁壁上传来一丝寒冰般的冷意,他们屈指向那铁壁叩击,只听见从那马车之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那铁壁看起来很厚,回音在那马车里回荡了许久这才消散。 显然,不光是那马车四周都是精铁所造,就连那马车的车底也是如此,怪不得要两匹健硕非凡的马匹来拉。怪不得阳家的那几名侍卫都是乘坐的健硕非凡的马匹,这种骏马在契丹也是少见,更不要说在燕州了。但是他们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那马车之中,如果真是阳晃所说的是阳家家主的遗体,显然没有必要弄如此严密的机关马车来拉。 “你们确定这马车不是阳家之物。”叶吟风对于机关之术也是非常好奇,他也曾吃过这样的苦,在饶州张家时,他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饶州张家的地下迷宫之中。而在那三清山时,他又见识了另一种机关之术。现在他所遇到的却又是另外一种机关之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机关之术也流传了数千年之久,其历史并不比四大古武门派短。 “不是,这种机关应该是出自吴越那边的。”阳华明很肯定的回答道,然后他又指了指那些雕刻在那车壁上的花纹浮雕,只有吴越才有这样的花纹浮雕,以及那马车的佩饰,都不是燕州以及燕云十六地域所能见到的。“这种机关需要精湛的冶炼技术,燕州又或是燕云十六州乃到整个契丹境内都没有这种技术。”他又补充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扑朔迷离的局面 “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们到了燕州,将这东西送回了阳家,我们才能解开这个秘密。只是这里面的东西还真的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叶吟风双掌按在那马车的车壁上,一丝丝的真气从他的掌心缓缓的透入进那马车之中,很快他就探知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机从他的心底涌起,他低点朝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一听,双目精光一闪,暗暗的点了点头。“阳老,此物太过神秘,我等到了燕州再做查探,不知阳老以为如何。”他朝那老者阳华明轻声说道。而那老者与那黑衣女子阳作香却没有任何的异议,表示同意,只是他们不便继续留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叶吟风朝凌天云低声说道:“为何这事情里透出一些诡异,这阳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燕州之行恐怕凶险万分,我们查清此事之后,即刻赶往长白山去,明年开春你还要去玲珑谷。”凌天云双目望向那无尽的夜穹向叶吟风说道,“如果此事与苍穹门有关,那么这马车中的东西一定是件极为恐怖的东西,阳家与苍穹必有瓜葛。”不知为何,凌天云的脑海里闪过了赵匡胤曾对他说过的遭遇,他觉得藏在这马车之中的东西,很有可能与二哥赵匡胤的那次遭遇的东西有关。 “现在还不能妄下判断,等到了燕州再说吧。”叶吟风脸色一凝,他从那马车之中探知到了一股强烈的心悸,那马车之中的东西必定是一件极凶之物,否则他也不会有那种心惊肉跳的心悸之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阳家虽然曾是辉煌一时的机关世家,但是机关之术传承数千年之久,这东西为何要运往阳家,难道与阳家的机关术有关系,他心里也不禁的暗暗寻思着。 寒气欲凝,弥漫的冷气如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般袭来,那已经冷却的篝火早就只剩下了零星的火花,在那寒风之中忽隐忽闪。越到深夜,冷气就越浓,虽然凌天云与叶吟风有着深厚的内力,不惧这扑面而来的寒意,但是那寒风卷着如刀割般的冷气,打在他们的脸上,使得他们的脸颊有一种被刀割般的痛楚。 那些惯于风餐露宿的江湖客在这寒冷刺骨的夜黑也是无法承受的,很快那迷药的药效开始消散,那几名阳家的侍卫开始醒了过来。当他们醒过之后,第一眼便是将目光落在了那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发现那马车还在,他们便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在这寒彻刺骨的野外露宿,当然是不好受的,他们醒来之后,便又云寻得了一些木柴,将那些快要熄灭的篝火再一次的燃旺了起来。 “谢过二位少侠,倒是在下惭愧,如此寒冷的夜里,居然睡得如此沉。幸亏有二位少侠帮忙守夜。”阳晃一脸歉意的向凌天云与叶吟风说道,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睡得如此之死,而且身在野地的夜晚。看他那满脸的歉意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确实是睡得太过死了。 “阳大哥,其实你们是被人下了迷药,被人迷晕了而已。”凌天云向阳晃淡淡的说道,他本不想将阳作香祖孙俩出现的事说出来,但是他还是想听听这阳晃对阳作香祖孙俩的看法。他也不确定,双方之间到底是谁在说谎,此事般着一股子诡异,他也想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事情只要有苍穹门有瓜葛,他与叶吟风就想弄清楚。 “原来是他们俩。”阳晃听完凌天云的人叙说,不禁的脸色微微的一变然后目光很是怪异的说道。不止是阳晃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就是其他阳家的侍卫也是脸色一变,他们双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怪异。凌天云只是将那阳作香祖孙俩出现的事出来而已,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说出来。至于那祖孙俩为何自行离去,凌天云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而已。 “那是阳家以前的往带了,本来阳家还是比较团结的,自从燕云十六州被分割给了契丹之后,阳家就开始四分五裂了。有的主张迁回中原,有的则同意附庸于契丹国,后来上一任家主为了委曲求全,附庸了契丹国。那些反对上任家主这种做法的阳家人有的分离出去了,有的重新做了决定。”阳晃长叹一声,将阳家的事迹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那阳华明祖孙俩就是分离出了阳家的那一支了。”凌天云听完对方的叙述很快就知道了前因后果。怪不得那名黑衣女子阳作香会对阳家说出如此不敬的话来,只是他们又为何要调查那马车上的物件呢。又或许他们本就带着不轨的目的而来的,他心里又暗暗的寻思着。 “也并不全然是,阳华明一支本就是人口凋零,他们这一支现在恐怕只剩下他们祖孙俩了。坚持反对的那一支阳家人已经回到了中原,具体搬到了什么地方,却是没有人知道。阳华明祖孙俩因为阳家机关术之事与阳家正式决裂的,阳家主要是在铁器的冶炼与铸造上有一些造诣的。家主要整合阳家的铁器冶炼与机关之术,要他们交出冶炼术要,而他们却是坚决不同意,这才使得他们与阳家正式决裂。如果不是他们那一支掌握了冶炼之术,那阳作香的父亲也不会被契丹人抓去,契丹人现在使用的弯刀正是阳家人铸造的。” 凌天云与叶吟风双眼里流露出一抹震惊之色,他们没有想到阳家居然如此有来头,他们也见识过了那契丹狼骑手里拿弯刀,似乎契丹弯刀成了契丹人的一个标致性特征。而他们也没有想到,契丹人手里的弯刀居然是阳家的人为其打造的。对于阳家这种做法,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太过的评价。 “如此说来,你们阳家可算是助纣为虐了。要知道那种弯刀杀害了我们多少汉人百姓,没有想到这刀却是由我们汉人为其打造的。”凌天云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愤愤不平之意。他可以想象得到,契丹人手中的这种弯刀比汉人手中的寻常长刀威力在大得多,特别是骑兵使用此刀更是威力暴涨。而那刀却是染尽了多少抗契将士们的鲜血,又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被斩下其锋刃之下。 “谁说不是呢,就是因为这样,上一任家主这才郁郁寡欢,一直在愧疚中度过。他最后还是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拿出了阳家为契丹锻造的一把弯刀自尽了。阳家人也阳家人的苦衷,锻造术与机关术本就是相辅相成,我们也知道上任家主为了保存这份传承这才委曲求全俯首于契丹人。可是我们都明白,契丹人正是因为看中了阳家这种传承,才没有对阳家做出过份的事的,而在燕州才会有阳家的一席之地。” 幽幽的夜色下,凝着一抹愤然而又悲烈的气息,那是一代家主为了数千年的传承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那代价太大,正因为这样,才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献出他们那如草菅般的生命。阳家与断枪门走的却是不一样的道路,阳家委曲求全附庸于契丹,而断枪门凛然大义断送了最后的传承,孰是孰非却不能一概而论。 谁都知道大义的道理,但是往往能够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更何况阳家还有数十族人。机关与锻造之术的传承落在了阳家的手里,却是生不逢时,燕云十六州尽数划在了契丹国的版图之中。契丹人本就是以游牧发家的,对于铁器的冶炼根本就一窍不通,而阳家正好补上了这个缺陷。 “如此说来,阳家现在只为契丹人锻造兵器,其它并没有参与,机关之术也没有为契丹所用吗?”叶吟风只觉胸腔凝着一股热火,他朝阳晃问道。如果阳家连机关之术都献给了契丹,那么阳家真的就成了天下汉人的公敌了。机关之术虽然在大型的战争之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机关之术所造的弓弩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这一点,凌天云显然是知道的,契丹人的弓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靠着契丹人惊人的臂力,而制成更巨型的弓弩。契丹人的弓箭反倒不如其它各国的弓弩的威力,当然并不是指骑兵手中的弓弩。 “没有,上一任家主只将锻造之术为契丹所用,而机关之术却是不曾提过。想必上任家主与契丹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否则的话阳家连锻造术也不会为契丹所用。这一次去云州,家主本就是为了那黑石而去,有了这种黑石,阳家的锻造术将可以更上一个台阶。无奈世事难料,家主不幸遇难,而阳家又将要回到二十年前,又将要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所以在下才会请求二位少侠护送我等回到燕州,到时阳家必有重谢。”那阳晃又诚恳的说道。 “敢问阳大哥,那马车是否是改装了机关,你们有将那马车打开看过吗?”凌天云不禁的想到了那对祖孙俩的话,他好奇的向阳晃问道。“干吗要打开马车,家主的遗体不能亵渎的,再说了这马车根本也打不开,钥匙在家主临死之前让人带回了燕州。”阳晃双眼里露出了意外之色回答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眼神暗暗的交流了一下,凌天云又问道:“这马车的机关应该不是你们阳家所造的吧,看这马车的造型与雕刻在那车身上的花纹应该是吴越那边的。你们阳家自己本就是机关之家,为何要用吴越那边的机关。” “至于这些,在下就不知道,这机关马车是一年前家主从吴越那边购卖回来的,一直没有用,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家主将这马车带上了。也许冥冥之中有天意吧,家主却是没有想到这从来没有用过的马车居然成了他老人家归途而用。”阳晃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悲壮的目光,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低落。 凌天云与叶吟风又是一愕,看起来阳晃根本就不知道太多,而那阳作香祖孙俩的话也应该可信。只是他们要弄清楚藏在那马车之中的东西还真的要到了燕州才能揭开这扑朔迷离的局面。燕州阳家除了是机关之家还是精通锻造之术,如果那马车中真的藏着什么绝世凶器的话,那么阳家的处境又非常的微妙。 只不过一切凌天云都没有说,他知道叶吟风的预感一向很准,阳家家主的下落也成了一个谜,阳晃与那阳作香祖孙俩的话也没有矛盾之处,那么双方都没有说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阳家家主到底有没有遇害,这一切只有到了燕州阳家才查得清楚。同样,他们对那锁在马车之中的物件也很好奇,其中涉及到了苍穹门,当然也有燕龙星的身影。 其他的侍卫都醒了,显然经过了这一次被迷晕他们更加小心了,不住的将篝火堆积起了更多的木柴。火光冲向那幽幽的夜色中,腾升而起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气流,四周那斑驳的残雪在那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数匹骏马都安安静静的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安安静静的吃着阳家侍卫找到的一些枯草。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夜影剑影不是影 远处,几道身影静静的立着,他们身上穿着清一色的劲装,他们将自己的身影融入了这幽然的夜色之下。如果凌天云与叶吟风看见了这几条身影,他们一定认得,那几条身影就来自晋阳钟家,他们便是钟家的精锐武师。他们只是静静的遥望着那几堆熊熊燃起的篝火,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其中一人与其他人并不一样,此人身上只是一件寻常的文士服而已,此人长着一副寻常俊逸的面容,如果凌天云看见一定会知道此人的长相与那钟家钟剑鸿一样,只时此人身上流转的气息却与钟剑鸿身上的气息截然不同。 “二公子,凌天云与叶吟风那两个小子就在那山头下,咱们是不是要杀过去?”一名劲装武师朝那名少年文士问道。随着这名武师的问道,其他的几名武师双眼时射出森寒的目光,对于凌天云与叶吟风,他们可是从家族里听到太多了,而且他们也知道此次尾随这二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他们却不能冒然行事,只能听命于那名看似文弱的少年文士。 “急什么,老家主本就不是真要了这两人的性命。等他们找到了我们要的东西之后再动手不迟。除了我们,你们知道这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吧,朔州之事恐怕早就让契丹皇帝暴怒不已,相信契丹人会更想要了他们的性命的。而我们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在适当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帮上那两人。”那少年文士双眼里射出一抹高深莫测般的目光,他朝身旁的这名武师回答道。 “什么,还要我等帮他们。老家主也真是的,再怎么说凌天云与叶吟风可是我们钟家的死敌。要我们帮他们,属下们还真的做不到,属下没有趁着这个时候杀上去就已经不错了,二公子居然还要我们帮他们对付其他的人。”那名武师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愤然的怒意,他朝那少年文士嚷嚷道。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啊就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天下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的,如果不是为了凌家掌握着黄公宝藏的秘密,你们以为本公子会不想杀他们吗。只是凡事要多考虑考虑,如果他们被契丹人杀了,咱们这次外出的目的岂不是白费了,是大事重要还是个人恩怨重要,你们应该清楚吧。”那名少年文士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虽然那几名武师都是一些粗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聪明,而他们听到那少年文士的一席话之后,脸上的不甘之色也开始减淡。他们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追踪在凌天云与叶吟风身后真正的目的,而钟家显然对那凌家的秘密更是势在必得,所以不惜可以暗中为这两名少年扫除一些障碍。 “二公子,大公子为何不亲自来,他可是老家主亲点的下一任家主。只是我等却为二公报不平,往往遇到艰险的事,就会派二公子去办,而那些舒服容易的事大公子就自已出马。咱们跟站二公子这么久了,可是家族之中却还是对二公子存有成见,咱们在钟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只是因为那一个虚无缥缈的身份,二公子在钟家的地位就远远低于大公子。” “放肆,大公子岂是你等下属可以议论的,如再有下次本公子再听到你等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家法伺候决不姑息。做为下属就应该有下属的职责,尔等记住了,钟家只大公子才有这个资格可以继承家主之位,不得妄加胡说。”那文弱的少年文士脸色微微的一寒,他的身上顿时流露出了生杀予夺般霸意凛凛的气势,如果再将他看做一名文弱的少年文士的话,那么恐怕会死得很惨。 众武师一听那少年文士那句慑人霸道话语,他们心中顿时一紧,他们知道眼前的这名少年文士应该是生出了真正的怒火。不要看二公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真的动了肝怒的话,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虽然他们心里对眼前的这名公子忿忿不平,但是尊卑主次他们还是分得清的。这名少年文士当然也并不是第一次对他们动怒,而他动怒的后果,他们想想就觉得后背一阵森冷的寒意在弥漫。 那文弱的少年身上流转着一抹肃杀的气息,他仰头而望,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曾几何时,他也是少年意气风发,无奈现实就是现实,而他却只能成为那个人的影子。他心时纵然有万般的不甘又能如何,杀人刺探等艰险的任务都是他一个人来完成。而那个人却安然无恙而又顺利的坐上了家主的那个位置,他叫钟剑影,一个只能成为别人影子的二公子。 谁的心里没有一段辛酸的过往,钟剑影的心里也是如此,钟家乃晋阳大族,又是北汉境内第一的武修世家,而他只是一名婢女的私生子,就这么简单。他与钟剑鸿同父异母,正是因为钟剑鸿的父亲始乱终弃,使得他永远的失去了争夺家主的资格,沦落成了一名只能在钟家碌碌无为的中年人。他的父亲因为一时的过错,从天堂上被打落到了地狱之中,连武学也一共荒废了。 不过,他的父亲倒是给钟家留下了两名惊艳绝采的儿子,一名正是钟剑鸿,而一名却是他。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永远无法成为钟家掌权之人,所以他选择成为了钟剑鸿的影子,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成为了钟家掌权之人的影子,成为了为家主扫平一切阻碍的杀手刺客,让钟剑鸿顺利的当上了钟家的家主。 “二公子,有人靠近,好像是一群骑兵,应该是契丹人的骑兵。”一名钟家武师向钟剑影汇报道,他的身子弯得很低,几乎不敢正眼看着那名满身流转着肃杀气息的少年。而他的心里也是一声低叹,眼前的这名二公子论武学天赋,认武修境界,哪一点比不上大公子,可是却只能被钟家隐藏起来,做一起见不得人的事。他们跟随二公子多年,早就知道了二公子的心性与背负的辛酸,但是他们身为钟家的下属,却只能暗暗的替二公子抱不平罢了。 “契丹骑兵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我们还是隐蔽起来吧,区区数十名契丹骑兵应该难不倒他们。我们还是在暗处看看就行了,不要暴露了。”钟剑影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刚才那名武师的话语会让他心里有诸多的感慨,他心里的不甘如汹涌澎湃般的江水般,在他的心底起起伏伏。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与凌天云所说过的话,他对凌天云也还是无比的钦佩的,如果这个世界上可以与钟剑鸿相媲美的青年俊彦,那么凌天云与叶吟风就是其中的那两位。 夜色之下笼罩一层郁浓的肃杀,一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将这幽静的夜穹扰乱了。数十匹战马挟着凛冽的杀意朝凌天云所在之处而来,那阵轰鸣的马蹄声将那些围绕在篝火旁边的阳家侍卫都惊了起来。他们脸上泛出惊慌之色,因为他们还没有遇见过如般的阵势,数十名契丹狼骑策马狂奔,每一名契丹骑兵高举着一熊熊而燃的火把,透过那火闪烁的火焰,映出了他们那嗜血而又狰狞的面容。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却反而无比的淡定,数十名契丹骑兵还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气定神闲的烤着那热灼的篝火,他们心里也是微微的意外,没有想到契丹骑兵的速度还蛮快的,居然趁着夜色还向他们追来。那些如狼似虎的契丹骑兵如一阵风般,很快就接近了那山头之下,而他们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阳晃一见那数十名斜挎着弯刀身上流转着彪悍气息的契丹骑兵,他的脸上也不禁的微微的一变,他朝凌天云二人一个安定的眼色,然后飞快站起朝那数十名契丹骑兵而去。如此深夜,数十名契丹骑兵彻夜狂奔,显然必有大事发生,而他却依然没有想到那大事的源头就是与自己偶遇的那两位少年。 “几位军爷,草民乃燕州阳家的人,不知几位军爷深夜驰马所为何事?”阳晃小心翼翼的扬着一脸的笑意向那群策马奔来的契丹骑兵说道。而随着他的出面,其他的几名阳家侍卫则是一脸的惶恐立在阳晃的身后。他们眼里流露出疑惑与惊慌,他们不知道这群气势冲冲而来的契丹骑兵为何选择了他们野宿之地。 为首的两名契丹骑兵并没有立即回话,他们将目光越过了阳家众人,落在了那两名淡定而坐在篝火旁的少年身上。“阳家的人,识相的滚远一些,我等正在办公务。”一名契丹骑兵趾气高昂的朝阳晃说道,并没有因为他们是燕州阳家的人而给他们什么好脸色,随着那名契丹骑兵的话语一落,其他的契丹骑兵则是从腰旁抽出了那闪寒芒的弯刀。 “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几位军爷,草民真的是燕州阳家的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燕州阳家的。”阳晃见那群契丹骑兵抽出了弯刀,他心中不禁的一凛,再一次的朝对方说道。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群契丹骑兵就是为了凌天云与叶吟风而来。他只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而阳家虽然在契丹人的眼里没有什么地位,但是阳家的锻造之术还是被契丹皇室器重的。 “混帐,军机要密,你等还不滚开,否则我等就以叛逆的罪名将你们当场格杀。”其中一契丹骑兵大声喝斥道。他们早已经认出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但是他们只知道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刺杀了朔州要官,他们趁夜追赶,这才堪堪的在此处将这二人追 上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契丹太子遇害一事,契丹皇室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派出了一批批精锐的狼骑与燕云各州驻军联合抓捕。 阳晃心中一沉,他转身朝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望了望,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的同伴给制止了。数十名彪悍的契丹狼骑,以他们寥寥的七八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群契丹骑兵就是冲着这两名少年而去的。与同伴们眼神交流了一会,他这才无奈的侧了侧身子,让了开了一条道路。而他的心里也是升了百般滋味,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居然惹到了契丹狼骑。 凌天云与叶吟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知道那阳晃已经尽力了,以他们的实力与这群契丹骑兵抗击就好比于以卵击石。显然阳晃还是试图保一下他们,无奈这群契丹骑兵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抓捕他们而来。两人相视一眼,他们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缓缓的立起身子,悠哉悠哉的朝那群契丹骑兵而去。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万里长城今犹在 阳晃的心里出发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看着那两名少年缓缓的朝那群契丹骑兵而去,他的心里涌出一抹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知道这两名少年的下场一定会很惨,他有一些后悔,让这两名少年留下来,如果不是他临时的请求,相信这两名少年恐怕趁着夜色已经离开了,而这群契丹骑兵也无法追上这两名少年。 其他的阳家侍卫也是脸上露出一抹苍白之色,面对着这群气势如狼似虎的契丹骑兵,他们连反抗之心都无法生出,但不要说从这群契丹骑兵手里救下这两名少年。他们心里也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虽然他们觉得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很不凡,但是再不凡也无法也那数十名凶神恶煞杀人如麻般的契丹狼骑相抗衡。所以他们心里早就认定了叶、凌二人必定是性命不保,而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两名少年被那群契丹狼骑用马蹄碾压或用手中的弯刀劈死。 很多人的心里都涌出一股强烈的悲伤,他们只怪自己实力不足,连两名无辜的少年都保护不了。他们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后悔着,如果不是他们相邀,这两名少年也不会被这群狼骑难追上,那么这两名少年那年轻的性命也不会就此陨落,永远的埋葬在这幽幽夜色之下的荒野之中。 很多人的心都是一样的想法,阳家的侍卫并不是纯粹的侠义之人,他们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但是他们还是以家族的利益为重。所以他们只将置身事外,他们只能袖手旁观,他们只能爱莫能助。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两个字,那就是实力,他们心里纵然有多么的不甘与愤懑,但是他们也只能无奈的选择立在一旁。 以至于很多年后,这几名阳家的侍卫心里涌出一丝歉意的同时也涌出了无尽的豪迈,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超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也在这夜里开了眼界,他们眼中的那两名不凡的少年,却真的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而他们也庆幸这夜里与这两名少年相遇,以至于当他们老了之后,他们还将这做为最炫耀的谈资,因为他们纵与凌天云与叶吟风相识于寒彻的夜野之中。 就在阳晃以及阳家侍卫为凌天云与叶吟风担心之际,他们只见两道身影如箭般“嗖”的一声朝那群气势汹汹而来的契丹骑兵而去。而他们满眼的惊诧还未完全凝起时,那如两只飞鸟般的身影在这夜色之中卷起了一抹刺鼻的血腥气味,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这两条身影的动作,就发现已经有两名契丹骑兵从那战马之上坠落在地。 夜风里凝着一抹幽幽的森寒气息,黯淡的光泽下闪烁着两道如魅般的身影,一人手持寒光凛冽的宝刀,另一人手握幽暗如漆的铁剑,他们的身影带起一串残影在那群契丹骑兵之中肆意穿梭着。当他们手中的兵器舞起,便有一名契丹骑兵颓然坠马落地,然后一抹凝煞的血气翻滚而开。 没有惨叫声,也没有阵乱的马嘶声,只有呼呼而来的寒风肆意而刮。显然,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强势让那群旁观的阳家侍卫感觉到了森冷的寒意在自己的后背凝转。每一名阳家侍卫心里都在庆幸,庆幸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两名年纪轻轻的少年而有所怠慢,也没有倚仗自己身为阳家之人而对这两名少年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很快,风吹过了翻滚而起的血气,夜凝起了森寒的冷意,而那群气势汹汹而来的契丹骑兵此时一片混乱。他们座下的战马不住的发出声声的嘶鸣,当他们有乱的搭上了那长弩上的羽箭时,他们已然失去了那两道身影的目标。当一些契丹骑兵稳住心神时,他们骇然的发现,他们的同伴已经倒下去了一半。 怒喝声,马嘶声,杂乱的马蹄声,将这幽静的夜色搅乱了,呼啸的羽箭夹着尖锐的破空声朝那两道不住闪跃的身影射去。然而令这契丹骑兵失望的是,他们手里射出的羽箭连那两名少年的衣襟都没有沾上,这让他们心里不禁的又惊又怒。数名契丹骑兵丢弃了手中的长弓,纵马朝那两道身影撞去,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他们手中发出呼啸的弯刀破空之声。 很显然,他们手中弯刀并不比他们射出的箭矢要强太多,他们度量只是仅仅离那两名少年更近了一步而已。但是他们还是发现,自己座下的战马无论脚力有多快,依然还是跟不上那两名少年的身法,而他们还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名少年的身形一晃,手中的兵刃轻轻的一挥,他们只觉座下战马一沉,身子一轻,便朝前飞扑而去,然后他们狠狠的摔落在了地面之。 一道幽色的光华大那数匹冲刺而来的战马四肢掠过,那战马只觉四肢一阵剧烈的痛楚涌来,使得这些战马不禁的发出一声凄然的悲鸣,然后轰然倒倒。那些战马却还没有死绝,绝望之色从那瞪得大的马的双眼里流露而出,而它们的身子则是不住的抽挛着,飙射而起的马血瞬间将这幽然的夜色染红了。 阳晃的双眼里更是充斥着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在数十名凶神恶煞的契丹狼骑包围之下,那两名少年居然毫发无伤,而且还将过半的契丹狼骑无声无息的斩杀。他看到了这些倒地却还没有死绝的战地,透过这幽暗的夜色,他分明看到了一股飙射而起的血箭朝他涌来,而他身子一移,狼狈的躲开了那股飙射而来的马血。那倒地的战马不住的抽挛着,似乎无法忍受那四肢斩断的痛楚,吐里也溢出了一股鲜红的血迹。 他心里不禁的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寒战,这两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可是杀起人来却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看看那几匹失去四肢的战马,他觉得这两名少年真的两名杀神降临般。只是他心里震惊之后,他向那战场之上望去,发现又有十数名契丹骑兵被那两名少年斩杀,被杀死的契丹骑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气绝身亡了。 一颗硕大的头在空中高高的抛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在了阳家众侍卫的脚下,汩汩的鲜血从那头颅的颈际激射而出,将那几名阳家侍卫的脚下地面染得一片刺眼猩红。而这些阳家侍卫则是一边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的稳住身形,他们眼里都无法掩饰惊骇之色,他们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有的侍卫还不住的锤打自己的胸前。 看到阳家侍卫表现得如此不堪,阳晃也只觉脸上一阵火辣的感觉,他们本就是燕州一世家族的侍卫,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断头残臂更是随处可见,有的契丹骑兵的身上还不住的冒着汩汩的鲜血。纵然是他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可是看到这与地狱般惨烈的场景,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生出了几分恶寒。 最终的结局,便不用去想了,有几名契丹骑兵见势不妙急忙掉转战马逃窜而去。只是那几名契丹骑兵还没有逃出多远,便被凌天云捡起了被那些契丹骑兵丢弃的长弓,他一弓搭上了好几支羽箭,将那长弓拉得如满月般,随后那羽箭卷着死亡的气息朝那几名逃窜的契丹骑兵激射而去。 阳晃看着那羽箭一一射在了那几名逃窜的契丹骑兵的后心上,然后他看到了那几名逃窜的契丹骑兵从那战马上坠落在地。凄茫的夜色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匹战马逃掉了,显然是那两名少年没有将那些逃走的战马放在心上,否则连一匹战马都躲不了。而阳晃显然知道凌天云杀人灭口真正的原因,想必就是考虑到了他们阳家。 杀人如此干净利落,阳晃却也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打扫战场更是干脆的很,他看到这两名少年将那死去的契丹骑兵都搬到了一起,契丹骑兵的死尸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而他又看到了那两名少年将四处还未燃尽的篝火全部扔在了那堆积如山般的契丹骑兵的死尸之上,顿时火光冲天,一股令人作呕的肉烤焦味弥漫而开。 东方已然泛出了一层鱼白肚,凌天云与叶吟风若无其事般的骑在高头骏马上,他们的身后便是将一辆马车护在中间的阳家侍卫。夜里见识了这两名少年凶狠的手段之后,阳家的侍卫仿佛对这两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他们与这两名少年拉开了一段距离,却不与这两名少年有任何的交谈。 阳晃的心里涌出了一抹苦涩之味,他不知道这两名少年的身份,能让契丹精锐的狼骑来追赶,对方显然必是有着不凡的身份。他不是不想与他们交谈,而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与他们交谈,不管是实力的距离又或是身份的距离,都让他与他们产生了一种隔膜,这种隔膜也许正要他用仰视的角度才可以解开。 对于阳家侍卫对自己二人表现不一的态度,凌天云与叶吟风心里只能暗暗的苦笑。他们昨夜里也不想这么做的,只是身在江湖之中,他们这样也并非出于本意,杀那群尾随而来的契丹狼骑一来为了就是震慑那些躲在暗处的跟踪者,二来他们也觉得是该给契丹人一个教训了,他们纵然是杀了契丹太子,但是他们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蒙蒙的晨光悄然而起,透过那朦胧的晨光,那微暗的光芒将大地笼罩而下,远方巍峨的群山绵绵不绝,如一群狰狞的凶兽聚集在一起般。透过那微弱的晨光,在那茫茫的雾气之中,那巍峨的群之中可以看到一条如龙般的城墙在那崇山峻岭里肆意穿梭,那就是长城。虽然从那茫茫的雾气里只能看到那崇山峻岭里那雄壮气势长城的轮廓,但是那长城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巍峨的崇山峻岭中,只有那如一条龙般盘蜒在那群山中,那是何等的壮观。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静坐在马背之上,任凭那寒彻的冷风吹拂在自己的胸前,他们的心里涌出一抹无尽的悲凉,居庸关就在离他们不远处,那道天寨险关却成了反制中原的一道天堑,长城本来就是为了牵制抵御蛮夷外族的入侵,可是此时的长城却成了一道摆设,成了外族侵犯中原有力的屏障。 “万里长城今尤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就算是秦始皇重生,他老人家也想不到,万里长城最后会落入蛮夷外族人的手里,真是悲哀啊!” 第六百六十九章 燕州阳家的秘密 趁着初升的朝阳,凌天云与叶吟风跟在阳晃等一行人的身后进入了燕州。阳家在燕州也确实有一些实力,他们并没有排队进入,也没有受到那些守在城门口前的契丹兵盘问,只是阳晃上前与一名契丹守军悄悄的说了几句话,那些虎视眈眈的契丹兵便放行了。对于那马车以及凌天云与叶吟风连看都不看一眼,更不要说盘问了。 对于阳家的势力,凌天云与叶吟风心里又重新做了一个考量,阳家在燕州还是比较有名的,而且实力也相对较强。当他们一入城,便有人前来接应,几名穿着与阳晃等人一样服饰的劲装大汉在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带领下,缓缓的策马向他们走来。阳晃见到了那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前来接应不禁的舒了一口气。 “少主亲自来接应,阳晃深感荣幸。”阳晃急连下马,朝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躬身说道。而那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却是抢在阳晃一步先下了马,一把将弯下身子的阳晃扶住说道:“贤弟不必如此,你我身为阳家之人不必分得这么生疏,再说你们路途跋涉前往云州,必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事情我都知道了,此处不便详谈,回到府院再说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也看到了前来接应之人,他们只是静静的牵着马匹立在一旁,既然阳家来人了,那么他们也没有继续留下的来的必要。两人眼色一对,便想趁着双方见面之际离去。却不料阳晃第一个就向那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说起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之事,当然只是说了他们这一路上护送他们回到燕州之事,对这两名少年更是大力赞扬。而他并不敢将他二人杀光追赶而来的契丹狼骑之事说出来,他也知道分轻重。 “某家阳孝鼎,谢过二位少侠相助之恩。”那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从虎目里射出熠辉般的光芒,他向凌天云与叶吟风目光一扫,心里却暗暗的吃惊,但是他还是没有失了礼数向他二人抱拳说道。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居然如此年轻,他一开始也发现了这两名少年,以为这两名少年是路过的行人,却不料却是护送阳晃等人回到燕州的侠士。 “阳少主客气了,我兄弟二人只不过是顺路而已,其实也没有出什么力的。倒是阳大哥这一路以为对我兄弟俩颇为照顾,我兄弟二人只不过出出闲力而已。既然阳大哥等人安全抵达了燕州,那么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扰了。”凌天云也客气的朝对方说道,他虽然很想知道那马车之中神秘的物件是什么,但是他还是决定先与叶吟风离开。 “二位少侠帮了我阳家如此大的忙,再怎么说我阳某人也要尽一下地主之宜吧,不然这燕州人可会说我阳某人做人不够厚道。”阳孝鼎坚持要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前往阳家。他的话语里虽然诚意很足,但是凌天云还是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一些别般的味道,他朝叶吟风看了看,却见后者微微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阳家一向待人以诚,凌少侠与叶少侠二人又助我等如此之多,就让我们阳家好好款待一翻。”阳晃见状也上前劝解道,他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有着超凡的实力,并不会计较于阳家的这点报酬,所以他觉得还是与他们好好搞好关系。阳家在燕州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随着家主的身故,很多觊觎阳家财产的家族如果知道了阳家这个变故,必定会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少主的厚情款待了。我兄弟二人初来这燕州城,人生地不熟的,那就叨扰各位了。”凌天云见叶吟风答应了也不再次拒绝了,他向阳孝鼎等人抱拳说道。而后,阳孝鼎一听脸上不禁的露出了欣喜之色,急连调转马匹朝这燕州城内而去,只是他没有发现与凌天云二人一起的阳家侍卫与还是一样的与凌天云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阳家很大,阳家的府院更大,阳家位于燕州城东北方,从阳家可可清晰的看到燕州城北面的巍峨群山,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如一条巨龙般盘旋在那崇山峻岭之中的长城城墙。燕州不愧为盘踞长城旁的大城,随处可见宏伟的建筑以及横贯四方的街道,这里的建筑有着北方古朴大气的优点,也有江南小巧多姿的优雅之处。 一夜未睡,阳晃以及与他们同行的其他侍卫早就匆匆的回到屋落里休息去了。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则是被安排在了一间雅房,供他们二人休息。这是一处比较安静的小院落,那院落里的房屋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过,地面之上还有一团团还未完全融化的残雪,院落四处积起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寒风将那枯叶轻轻的撩起,片片如花般四处飞扬。 阳晃强忍着狂涌而来的疲意,他被阳家少主阳孝鼎叫去了,站立在阳孝鼎的身前,他大气也不敢吐一下。这名身材魁梧的少家主表明上看起来仗义豪爽,但是他知道阳孝鼎绝不是一个表明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人。家主膝下四五个儿子,可是为什么偏偏选定了他,而阳孝鼎也不是家主儿子之中最优秀的,当然也不是最差劲的。 “说吧,他们是什么来路,你是不是还有事情隐瞒了本少主。”阳孝鼎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悠然自得的喝着一杯热汽腾腾的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他周身却散发出一股强势的威压,无形无色的朝阳晃笼罩而去。他那淡淡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令人悸然心惊般的寒冷,比那垂挂在屋前瓦檐上的冰椎还要寒冷几分。 阳晃咬了咬那干涩的嘴唇,他知道眼前的这名阳家少主应该有所怀疑了,他率先问的不是家主身故之事,却向他问起了那两名少位。看了看眼前的这名未来的阳家家主,阳晃的心里涌出一丝强烈的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凌天云二人与契丹狼骑撕杀的经过说出来,可是他从阳孝鼎的眼里却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杀意。 但是他又身为阳家之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处处站在阳家的立场,如果他将昨夜的经过说了出来,那么那两名少年很有可能会被出卖。他知道那两名少年很厉害,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要说契丹人,就是连阳家都有一种厉害的机关可以对付那些厉害的武修。他心里一直忐忑着,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同的是我现在成了阳家的少主,将来一定会成为阳家的主人的。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以前我犯了什么错都是你替我顶着,你知道吗,我其实可以不用问你的,我也可以问其他的人,他们知道的一切都会说出来。”阳孝鼎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缅怀的回忆,他朝阳晃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的话很淡也很轻,就好像在与阳晃拉家常一样,但是阳晃听在耳里却如一道响雷在轰鸣般。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仿佛就在昨天般,可是这一都变了,自己永远都是是阳家的下人,而面前的这人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人却成了阳家的主人。身份地位的悬殊让阳晃与眼前的这人疏远了,但他却是一点都不妒忌对方,也没有因为对方身份的提升而没有帮到自己憎恨对方。 “你与那两人最谈得来,应该知道他们的姓名,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最清楚,也知道什么原因对吧。阳家现在处于最危难的关头,而我们更是不能走错一步,否则阳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以为我做了这阳家的少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的,除了完成阳家日常的事务之后便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与家人好好的相处。可是我不一样,我是阳家的少主,将来成为家主的人,一切都要为阳家思虑周全。” 阳晃嘴唇蠕了蠕,他的心里还要做着剧烈的斗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矛盾的心态。正因为昨夜里看到了今生令他感觉最为恐怖的一幕,他就更要为阳家做一些什么,他不知道为何阳孝鼎的双眼里会有一丝杀意在隐藏着,那两名少年太恐怖了,他们哪里人,简直就是两名杀神啊。开罪了他们,阳家很快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复,虽然他知道这两名少年不是那种嗜杀的人,但是阳家哪里可以找得出能与他们抗衡的高手。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确定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而那两人的身份就越是让人感觉不安,他们的身上带着很浓的血气,他们一定是杀了不少的人。而你却还要为他们袒护,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阳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如果那两名少年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那么我们更不能将他闪留下了,一定要杀了他们。为了阳家,为了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传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阳晃一听到对方的席话,顿时头如遭雷击般,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的脸上更是泛出一层细细汗珠。做为阳家的人,做为知道阳家这个秘密的仅有的几人,他当然知道阳孝鼎话里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一下子就将昨夜发生的事说出来,但是他又觉得有一种本能在阻止他,让他一下子开不了口。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阳家卑躬屈膝于契丹,可是谁又会知道阳家也是情非得已。另外一支阳家人根本还不知道这个秘密,而我们只有这样做,才会让阳家人在天下人的视线中消失,纵然是如此却还有一些心存歹意的人想从阳家得到那东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以为世人早就忘了,可是最近江湖上传出了消息,说黄公宝藏现世了。当年阳家就参与了黄公宝藏的机关建设,黄公宝藏的机关钥匙一直被阳家保管着,这虽然是阳家的秘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总觉得那两名少年是冲着黄公宝藏机关的钥匙来的。” “可是以他们的身手,就算是为了那钥匙来的,我们阳家也对付不了他们啊。你不知道,昨夜里那两人哪里是少年啊,他们简直就是两个杀神,那可是数十名契丹狼骑,而且还是从上京派来的契丹精锐狼骑。可是在他们的手里却没有撑过一个时辰,全部被他们两人给杀了,那场面,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阳晃终于松了口,他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第六百七十章 阳家少主的野心 迎着初升的旭日,叶吟风盘膝而坐,周身里流转着一抹抹淡淡的青色光晕,而凌天云而是将这阳光吐纳着,从他的周身散发出一抹淡淡的金黄光晕。两人打坐了许久,这才收起了身子回到了那房屋之中,经过一夜的折腾,两人虽然疲惫不堪,但享受到了那初长旭日的光辉之后,他们的精神变得焕然一新。 阳家的下人将洗漱的工具拿来之后,待他们洗漱完之后,便有人将他们带到了阳家的客厅处。阳孝鼎与阳晃二人早就就座正在等待他们二人的到来,对于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出乎他闪的意料,也样的安排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凌天云与叶吟风明显的感觉到阳晃似乎在躲避他们的目光。一时间,二人也没有往心里而去,毕竟他们昨夜的举动,也让阳晃的心里有了一些阴影。 做为阳家的少主,阳孝鼎的招待也是无可挑剔,虽然早餐没有什么山珠海味,但是他与会不时的介绍燕州的一些典故与轶事。总之一顿早餐下来,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找不出任何的毛病,阳家少主礼仪周到又不失风度,热情之中也不时的流露出阳家豪爽大气的作风。这让两名少年对阳家的看法更加直观了许多,也让他们对阳孝鼎这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虽然仅仅是一顿早餐,但是主宾尽欢,倒也是其乐融融的气氛,而早餐之后,阳家少主阳孝鼎借口阳家有事务处理,不便陪他二人,今日让他们二人在那院落里好好的休息,待明日再安排人带他们游玩燕州城。对于这样的安排,两人也生不出什么疑惑,立即就答应了,两人再一次的在阳家仆人的带领下回到了那院落之中。 凌天云一脸懒散的模样,他左手搭在叶吟风的肩上,两人立在一棵落光了叶子不知名的树下。而叶吟风则是一脸色凝重之色,仿佛有什么心事般,这样的画面一直定格着,直到凌天云伸手接住了一片树叶,将那树叶叼在了嘴上。叶吟风望着那片随风而起的树叶,那树叶并不是他们所立之树上落下的,而是从另外一棵离他们有两三丈距离的树上坠落而下的枯叶。 “想什么呢,还在想那南宫大小姐啊。放心吧,到了明年开春,我一定会陪你一起去玲珑谷,到了那时,不要说是燕龙星,就是总个天下都不可能把你的南宫抢走的。咱们风云联手,什么困难过不去,连完颜无敌都败在了我们的手下,还有谁能够阻挡我们。”凌天云一副意气风发的豪放模样,朝叶吟风说道。 “你说阳家的人为什么非得要将我们留下来,昨夜我们将那些契丹狼骑杀光的事阳晃会不会告诉阳孝鼎。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危险了,阳家与契丹人本就有比较乱的关系,如果阳孝鼎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话,就算他为了阳家考虑也不可能将我们留下来。”叶吟风总觉得心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朝凌天云说道。 “你想多了吧,那东本的庐山真面目我们还没有查清楚,阳家人总不会恩将仇报吧。就算阳家将我们出卖了,在这燕州城,我们要走还有谁可以挡住我们。再说了,那阳晃应该也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如果我们被出卖了应该是其他人将我们出卖的。”凌天云吐出了叼在嘴里的那片枯叶,向叶吟风安慰道。 “人心难测,你不要忘了我们昨夜的做法恐怕会永远在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而阳家现在又有一种诡异的氛围,让人看不懂。阳晃说阳家的家主身故,可是阳孝鼎却又为什么不提此事。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为了阳家考虑他必会像送瘟神一样将我们送走,可是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做,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叶吟风脑海里将早上吃早餐以及阳家的一切都重新的回忆了一下,可是他实在找不到什么令他置疑的地方。 “看你老是疑神疑鬼的,那阳孝鼎本就是一名豪爽好客之人,再说我们对阳家又有恩,人家尽一下地主之宜有何不可。我看那阳家上上下下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正常的很。”凌天云一听,朝叶吟风反驳道。而叶吟风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他不明白为何凌天云的反应会如此般的迟钝,以往凌天云与他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他看到了凌天云给了他一个怪异的眼色,然后他看到凌天云的手朝他们所立的那树的树干处一指。如果不是凌天云的提醒,叶吟风还真的没有发现,那枯树的树干中有一个很隐蔽的小孔。他记得凌天云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但是可以利用一些东西,可以达到窃听的效果。 怪不得这棵树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此树想必就是一棵假树而已,而那树干上的小孔应该就是一根很细的管子,透过那管子,可以将他们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窃听他们谈话,而且那窃听的人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叶吟风浑身莫名的一颤,阳家不愧是机关世家,恐怕这院落里无处没有机关,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正在被阳家监视着。 “好吧,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测而已。”叶吟风无奈的说道,他转身进了那房屋之内,而凌天云则是留在了那院落里,依然还立在那树下。只是他身子微微的一沉,全身骤然聚起了磅礴的真气,他运功朝那树干猛然间一吼,那吼声响彻九天,如一声狂怒的猛兽发出那咆哮之声般。 “居然敢偷听,就让你们尝尝这佛门的绝学‘狮子吼’”,凌天云那一声震天般的怒吼将那棵树震得“哗哗”作响,几乎就快要散架了。而凌天云的脚步一错,身子也回到了那房屋之中。他朝叶吟风发出一声得意的笑,那笑声越来越大,四处里回荡着凌天云那得意的大笑,堆积在那房屋的房梁之上的灰烬正瑟瑟下落。 离这二人所在院落的不远处,有一座高高的瞭望塔。阳孝鼎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他放下了手里的一个圆筒般的物件,他朝对面的阳晃无奈的笑了笑。“看起来这两名少年还真的是谨慎的很,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的见识却也不凡,连阳家特制的偷音器都知道,刚才差一点中了那两小子的道了。”阳孝鼎脸上一抹淡淡的肃杀气息一闪而过,他朝阳晃说道。 “唉,就知道你不甘心,不要以常人来评估他们。这俩人的身份应该很好查,应该也是赫赫有名之人。燕州的酒楼窖子里随便一打听,应该可以轻易的打听到。”阳晃朝对方说道。他并不想与这两名少年交恶,他也不希望阳家因为这两名少年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但他还是更不想伤害这两名少年。 “家里派出去打探的人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如果他们与那东西有关,那么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得到那东西。阳家为了黄公宝藏的机关钥匙受尽了天下的耻笑,也受尽了契丹人的屈辱。阳家人为了黄公宝藏,付出了这么多,难道阳家就不可以将那宝藏据为已有吗,只要阳家得到了黄公宝藏,那么阳家必定不会再有这样的处境了,甚至是总个天下,都会因为我们阳家而颤抖的。” “可是这却违背了阳家的祖训,再说那两名少年是不是与黄公宝藏有一定的瓜葛也不一定的。他们两人如此年少,哪里会知道黄公宝藏的事,就算知道他们也不可能为了黄公宝藏而故意出现在我们的身边。”阳晃双目一凝,流露出了一抹沉重的眼色向对方说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此时的阳孝鼎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名阳家少主了。 “祖训算什么,难道为了祖训我们阳家的人就要一辈子呆在燕州,永生永世成为契丹人的走狗吗,难道为了祖训我们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吗。想想现在阳家的处境,可还有谁记得当年机关世族的阳家了。而我不希望阳家走上那些隐氏家族的老路,阳家要名震天下,阳家更要建立千秋万代不朽基业,所以我们一定要得到黄公宝藏。”阳孝鼎的情绪有一些激动,他朝阳晃语调高涨般的说道。 而阳晃更是一时失语,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阳孝鼎才是这阳家的主人,虽然现在不是,但是已经差不多了是了。每个人都有野心,每个人都很容易被野心吞噬,阳晃知道自己开始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后来发现,野心这东西会随着岁月的沉淀而变得无比的可怕起来,幸好他控制了自己的野心,他的野心并不太大,只想自己好好的活着。他也曾经想过为了阳家做一些轰轰烈烈的事,但是他知道那时的他就好像此时的阳孝鼎一样,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有理智,而此时的阳孝鼎却完全没有了理智。 很显然,阳晃不想在这事上继续讨论,阳孝鼎也不想,一时是两人无话,气氛显得有一些尴尬。不过这种尴尬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派去燕州城里打探消息的阳家探子已经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阳孝鼎并没有因为刚才扭曲的心理而有什么不适,他带着阳晃很快就走了出那瞭望塔,来到了他自己的书房。 静静的听着从各处打探出来的消息,阳孝鼎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还不时的独自沉思着。待所有打探消息的阳家人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都说完之后,阳孝鼎便将这些人打发了。“怪不得遭到了契丹上京派来的精锐狼骑的追击,原来在朔州杀了朔州刺史。凌天云与叶吟风,本少主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他们。看起来还真的不能留他们了,必须借契丹人的手将他们除掉,想不到那凌天云居然也与那黄公宝藏有关,可是看情形他根本就不知道机关钥匙的事。”阳鼎双手背负在身后,在书房里独自来回走动着,而一旁的阳晃却是只觉心中一寒,一抹如冰般的冷意朝自己心头涌来。 阳孝鼎一人离开了自己的书房,将那如坠冰窖的阳晃给留了下来,待那阳家少主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阳晃这才反应过来。他急急的朝门前跑去,然而当他的脚步踏出了那门槛时,却又收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两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壮汉正目露凶光的望着自己。这两名大汉一副如铁塔的身躯,健壮的四肢铿锵有力,他们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如果阳晃敢再放前踏一步,那么他们那扇莆般的大手就会狠狠的抓过来。 第六百七十一章 孤狼血狼还是狼 阳晃心中一凝,一股冷彻的寒意从他的后背之上蔓延而开,瞬间就弥漫在了他的周身各处。他知道自己被软禁了,做为阳家的少主,他不怪阳孝鼎的做法,但是做为与阳孝鼎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莫名的伤感。这两名壮实如塔般的大汉他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这两名大汉是从何时出现的,阳家显然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神秘的多。 他颓然的又回到了阳孝鼎的书房内,说是一间书房,其实这就是一间密室而已,都是阳家主要人物召开重要会议用的。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被阳家带进这书房是阳家对自己的认可,他一直都有一种无上的荣耀在心底涌动着。可是此时,他却感觉到了一种憋屈之感,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书房,但是他知道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踏入这里了。 想到那两名恐怖的少年,想到昨夜里发生的一切,想到了那鲜血直淋的场面,他的心里不禁的如揪起来了般,让他的有一种不畅之感。他既不想与这两名少年为敌,又不想让阳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可是此时的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被困在了这书房之内。门外就有两名凶神恶煞的壮汉,他知道这书房就是一个囚笼,将他死死的困囚在里面,这书房除了那房门之外,便没有其它的出口了,这也是阳家机关的一部分。 耶律血狼是一名自信而又自负的守城大将,他也是燕州城契丹军营里最高的将领,他一直以血狼这个名字而自豪。其实他本就是这个名字的,以前他的名字是什么他好像早就忘记了,以前的名字正如他以前的过往一前,都烟消云散了,而他也如他的名字一样,响彻整个燕州城。 血狼是一种嗜血如命的狼种,每日不见血便会浑身不自在,而契丹血狼也是一样的,他觉得只有直淋的鲜血才可以激活他体内的兴奋,当然那血并不是什么马血猪血之类的血,那是活生生的人身上的鲜血。嗜血如命并不是说喝血,而是杀人和砍人。但为一名嗜血名扬的将领,他早就不以为然,而他每日杀的当然不是契丹人,而是燕州城里所谓的叛逆。 耶律血狼还有一个嗜好,当然就是好色了,他觉得男人好色那就是英雄本色,一个男子连美色都不好的话,那么这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除了永无止境的杀人砍人,那就是糟蹋美色,当然比起杀人见血来说,他还是对美色有一些控制了,还没有达到无女不欢的地步,但是他每日必须要杀一两人,所以他腰际旁的佩刀似乎永远都没有归过鞘,永远都被他握在了手中。 看着满大街形形色色的行人过客,一身便装的耶律血狼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那是因为他刚从燕州大牢里走出,他的刀刚砍一人,手中的佩刀还残留着那名死者身上的鲜血。那血随意的被他一甩,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街面之上。他觉得索然无味的并不是他杀了一个人,而是那人太过窝囊了,那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他还没有挥起弯刀,那人就跪了下来居然向他求饶。而他当然并没有因为对方那种软骨头的作风而心慈手软,他手中的刀狠狠的飞劈而去,更令他感觉到呕的心是,那人居然临死前被吓出了尿来,刺鼻的鲜血伴随着一股尿臭味,让他感觉很不爽。 残暴、嗜血、好色成了他的代名词,而他的身边当然不会有人轻易去靠近,所以他这一路走来行人都避得远远的,唯恐会惹到这名煞星。燕州城里的人都知道,耶律血狼是燕州城真正的主人,也知道他每日的习惯,所以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的,看到他手里那柄还滴着血的弯刀,行人只会躲得更远。 没有人知道耶律血狼会取这个一个名字,也没有人知道这名长相并不算凶恶的契丹人经历过了什么。不要说寻常之人,就是连耶律血狼部下的各个将领都不知道这守城大将到底是什么来头。很多人都联想到了上京城里隐藏着一支神秘的精锐,那就是狼血卫,有人猜测耶律血狼就是从狼血卫里走出来的,所以才会如此的残暴嗜血。 索然无味的耶律血狼当然不会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也不会在意离他远远而避的行人,他觉得这是一种实力的展现。他就喜欢这种感觉,众人看他的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畏惧,而他可以高高在上般的俯视着这群人。这种感觉当然来自于他那凶残的名声,也来源于他那惨绝人寰般的嗜杀。 做为燕州守将,他当然也知道了契丹国都上京传来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先是一惊,而后脸色变得很平静。他从来就不是那些皇子中那一系中的人,他觉得不管是太子耶律长胜也好,又或是那名冠绝契丹俊彦的耶律纵横也罢,都不可能得到他的拥护。他就是他,他从来就是一个人,他也不需要拥护任何的皇子成为他青云直上的助力。他的功勋都是来源于他嗜杀叛逆的军功,如果说他是一名守城大将,倒不如说他就是契丹各将之中的一头凶狠无比的恶狼。 他从来就是独来独往,身边从来不带任何一名侍卫,他也没有任何的亲兵,不像其他的将领一样,前呼后拥的好像别人不知道似得。他是一头孤狼,他从来上阵杀敌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有时他会想,为什么上次一前往北汉时,皇帝陛下不将他带上。如果将他带上了,想必他连那大周国皇帝的头颅都砍下来了。 刚杀了一名软骨头的汉人,其实他也知道那名汉人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叛逆分子,但是他喜欢杀人,就这么简单。他不知道杀人要不要理由,他也不知道那名死在他刀下的汉人会不会死后化成厉鬼来找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爽。并没有意料中的鲜血直溅的场面,也没有让他感觉到热血沸腾的快意,所以他觉得还要再杀一人,方能让他觉得更加爽快一些。 耶律血狼的脚步微微的一顿,并不是他大发善心不想杀人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人正朝着缓缓走来。他认得那人,一名身材有一些浮肿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双眼里带着复杂的目光望向他,那目光里带着畏惧还得着希期。他不明白为何燕州阳家的少家主会选择在大街之上与自己相会,他知道这并不是偶然而是特意而为。 “阳少家主找本将什么事,说吧,本将最近军务繁忙,希望阳少主可以给本将一个意外的惊喜。”耶律血狼语气并没有什么和善,他心里也在暗暗的腹腓着,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自称什么少主之类的,汉人的习俗就是繁琐。他一进那酒楼的雅间,便将手中的佩刀随意的一扔,然后找了一张太师椅就这样坐了下来,他双目里精光炯然,那道道如杀人利箭般的目光直逼那阳家少主。 阳孝鼎微微的擦拭了从额上泛出来的汗珠,眼前的这人给他一股窒息般的压力,特别对方身上的血气,让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身陷一片赤红的血海之中般。他不敢与这名凶名赫赫的守城大将对视,而是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他脑海里也在飞快的调整着自己,只是这名守城大将的气场太强了,让他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应该说他见到对方第一眼时,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畏惧从心底升起。 耶律血狼眼里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戏弄之色,他并没有急着催问对方,而是将手指轻轻的敲击在那桌面之上。一计一计的敲着,那敲击桌面的声音宛如一道道催命符一样,在阳孝鼎的耳边回荡着,而使得这名阳家的少主脸色更加苍白起来,他额上的汗珠也变得更加密集起来。 阳孝鼎不住的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珠,他的心里也暗暗的后悔着,找谁不好,偏偏要找这名煞神。契丹军营时他认识的将领大把,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直接找上了燕州军营里的第一号人物。他以前并没有与这名凶名远扬的守城大将直接打过交道,只不过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罢了,也可以说是点头之交而已。 “那个,草民有一个重要的情报,不知道耶律将军可感兴趣?”阳孝鼎终究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组织好的言辞向对方小心的问道。他之所以如此问,首先是要引起对方的兴趣,只要让对方有了兴趣,那么剩下的就好说了。只是他拿不准这喜怒无常的守城大将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只能开了一个引子出来。 “如果是杀人的话,那么本将就有兴趣,其它的嘛,当然除了女人也行。你们是知道的,本将就这么一点爱好了,这燕州城的女子就那样了,本将最近也对她们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如果阳家少主可以替本将找到一两名绝世美女,本将会非常感激的。”耶律血狼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他嘴里敷衍着道。 “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阳孝鼎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但他脸上谄媚的笑意也开始浓了起来,只要对方不暴起将自己杀了什么都好。“不知道耶律将军可曾听说过凌天云这个人?”他脸色一凝朝对方轻轻的说道。 当阳孝鼎说出了凌天云这三个字时,耶律血狼的心猛然间一跳,他双目里的精光变得更加锋利可怕,从他的周身处散发出一股更为惊人的磅礴气息,翻滚的血气郁浓而又压抑,他仿佛就是那匹嗜杀群兽的血狼般,正凝聚着峥嵘般的獠牙。“阳少家主,此人的大名你是怎么得知的,要知道凌天云三字可是价值万两黄金。此人是不是就在阳家,而你们阳家包庇逆党,想不到你们阳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耶律血狼突然暴喝一声,那如春雷般的声音在阳孝鼎的耳边滚滚作响。 “啊,不,不,不,耶律将军误会了。”阳孝鼎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朝对方一摆手急急的辩解道。他心里也暗骂自己,谁叫自己太过心急了,一下子就将凌天云的大名给说了出来。而这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燕州守城将领更是狡诈如狐,一下子就猜到了凌天云就在阳家。 “误会,阳少家主,本将念在你们阳家为了我契丹做了不少的事,最重要的是为我契丹把造了不少利器,此等功劳本将当然铭记于心,只是你们阳家不要因为皇帝陛下的宠幸,就做出一些叛国通敌的事的,到了那时就是皇帝陛下亲临燕州城,本将也可以将你们阳家满门操斩,你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六百七十二章 那狼那影那老者 (祝大家新年快乐) 阳孝鼎望着那怒气横生的燕州第一武将,他虽然表面上战战兢兢,但是他的心里早已经松了一口气。如果耶律血狼不想听自己的话,又或是对自己的情报没有任何的兴趣,那么对方就不会如此般的厉声大喝了。对于这名燕州守将的秉性,他多少还是有一些耳闻的,话语一个不投机,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对方狠厉的一刀劈来。 “这个,这个,耶律将军言重了,就算给阳家一千个胆子,我们阳家也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此事确实是事出有因的啊,希望耶律将军能够明白。阳家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凌天云武艺高强,我们阳家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此事草民就只跟耶律将军透露,而其他的人,草民却是只字未提。这足够表明我阳家的诚了意了吧,我阳家一向是以将军马首是瞻的,怎么会做出叛国通敌的事来呢。”阳孝鼎脸上谄媚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他知道凌天云就是一个引子,让他与耶律血狼搞好关系的引子。 耶律血狼双眸里精芒一闪即逝,对面那阳家少主的把戏被他看在眼里,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阳孝鼎绝不敢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招。他知道对方了解他,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动怒了会让对方面临什么样的后果。这一点自负他还是有的,不过他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凌天云会与阳家的人走在一起,而且还真的被他说中了,就住在阳家。 阳孝鼎来通风报信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对于凌天云的实力,他当然很清楚。能略胜大国师一筹的凌天云与叶吟风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而自己的底牌他也最清楚,呆在这毫无生气的燕州城,他早就生出了一些厌烦。而今,凌天云的到来,犹如他那厌烦的心境里投下了一把熊熊燃起的大火,使得他浑身充斥着一股强烈的亢奋。 阳孝鼎将这名凶名赫赫的燕州第一人那变幻着的眼色看在眼底,他朝对方恭敬的说道:“阳家的未来还要靠耶律将军照顾才是,阳家甘愿成为耶律将军的马前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耶律将军收下”。他从自己的袖套之中轻轻的拿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件,然后轻轻的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耶律血狼不着痕迹的将对方手中的物件收了起来,他那并不算残狠的面容终于开始有了一丝隐隐的笑意:“阳家少主还真的是诚意十足啊,这些年来,阳家除了为我契丹打造兵器之外,私底下还做了一些私活吧。不过这些在本将的眼里都不算什么,阳家一个若大的家族,没有一点私活怎么可以养活这么多人呢。不过本将也是有底线的,念在这一次你还真够意思,本将就不计较什么了。” 阳孝鼎一听,心里顿时一惊,他不由得暗暗后悔,刚才这一举动还真的是画蛇添足,凌天云这个情报价值已经够大了,而自己还还是添加了一件蠢事。不过听对方放语的意思,似乎也不会对阳家有什么限制了,想到这里他心里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阳家要想真正的发扬起来,仅靠为契丹人打造兵器,那根本就可能真正发扬光大,这样反而会被契丹人吃得更死,让阳家成为契丹人的附庸,直到阳家真正的覆灭。 对于阳孝鼎的这个安排与诚意,耶律血狼很是满意,当他率先从那酒楼里走出时,天地一片苍黄,此时已然到了下午了。他并没有等阳孝鼎,而是自己独处一人离开了,对于阳孝鼎的计划他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只要可以杀了凌天云,他管他什么计划,这个世界上,一切靠实力说话。不过既然对方如此有诚意,他索性就等对方的消息,杀凌天云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决定放下自己全身那绷紧的神经,至于先前心里的那种种不快都随着阳孝鼎的到来而消散了。他手中佩刀上的血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正如他胸腔里的那团杀人的怒火也熄灭了。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必需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他要将凌天云斩杀于自己的佩刀之下,他才不怪凌天云与那耶律纵横有什么战约,他也不在乎耶律纵横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他就是他,一匹荒野之中肆意寻猎的孤狼。 下午正是燕州街道之上最为热闹的时刻,行走在街道上的路人匆匆忙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他的身影一出现在这街道之上,便有一片空隙向四周蔓延而去。他的名头太过响亮,不管是认识和不认识他的人都会自觉的向街道两旁靠去。而他却是当仁不让,如一名大战而胜凯旋归来的威武之将般。 不过耶律血狼并没有走很远,他本来就要一直保持着这种常胜将军般的姿态走下去的,只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人。那是一名穿着很寒酸的文弱书生般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大街之上的异状,依然独自悠闲于这大街之中。只是当他发现这所有的人都为他前方的一人让开了一条康庄大道之后,却为时已晚了。 大街之上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应该说若大的街道除了街旁伫足而立的人们,这条大街的中央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就这样,一种异常诡异的气氛突然弥漫而开,那名穿着酸的书生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从那身材并怎么魁梧手里提着一柄沾着血迹的男子身上散发出郁浓的血煞气息。 耶律血狼眼里饶有兴致的望着这名文弱的书生,而那名文弱的书生眼里也带着异常兴趣般的目光打量着他。最后,两人的目光终于交织在了一起,他们的脸上都泛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两人谁都没有动,仿佛如两尊雕像一样。而旁观的众人则是心中涌出了一片哗然的惊叹,他们既可怜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弱书生,又屈服那那凶名赫赫的燕州第一大将,但是他们只能静静的观望着,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耶律血狼动了,那名文弱的书生也动了,他们仿佛若无其事般朝自己的正前方而去。只不过在那两人风轻云淡的姿态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极为紧张的心,高手!两人的心里同时生出了彼此间的评价,但是他们周身凝转的气息如一道道针芒般,正在撕裂着对方身上的气息,而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钟剑影并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而耶律血狼更是没有任何的停顿,他大步流星般的向前而去。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一错身之际,两人实际上就已经交手了,耶律血狼的佩刀从钟剑影的胸前横劈而去,他却没有想到那文弱书生的右手闪出一道寒芒将他的佩刀一挡。当他想换招时,却发现对方左手微微的一扬,一掌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腰际下方。而他只能弃招反手一削,向对方的左掌削去。 两人的动作很快,快得周边的人根本就没有看见,两人的交手时间更是短促,以至于旁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停手错身而过了。耶律血狼知道自己凶悍的刀气已经透进了对方的身体里,而他的身上也中了一记强势而入的真气,让他体内的真气莫名的一滞,一种难掩的撕裂痛楚向他周身涌来。 谁也没有占上风,谁也没有占到对方的便宜,他们心里都升出了一个结论,劲敌。两人之间的交手短暂而又迅速,都是平分秋色,无法分出胜负,但是两人彼此心里已经给出了最为准确的评价。耶律血狼周身流转着郁浓的血煞气息,而那名文弱书生身上的血煞气息虽然稀薄,但是更为精纯。两人都杀过不少的人,所有两人对彼此的评价都极为的准确。 想不到这燕州城里居然出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武修,真是有意思,耶律血狼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隐隐的感觉到一股风暴开始弥漫而来,而那风暴的源头应该就是凌天云以及叶吟风,他不由得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想到了当初派自己来燕州时,契丹国内的一名智者曾对他说过,燕州本就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而他去燕州也要背负着一个使命,这个使命关乎契丹的兴衰。他一直想不通那名智者为何没有将这个使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看起来他觉得燕州的风暴恐怕与他背负的这个使命也有一定的关系。 钟剑影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从大街中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很快就有人来接引。当他的身影再一次的没入了那低矮的屋落之中时,他那紧张的心绪这才开始放松下来。而他脑海里却一直闪现出那名手持佩刀周身血煞气息郁浓的普通契丹男子。他并没有这名契丹男子的任何资料,当下他就询问起带他入屋人。 耶律血狼,他心里隐隐的一愕,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入燕州城遇到的居然会是被燕州人称之为血屠夫的守城大将。对于这名守城大将他当然有一些资料,但是那些资料都是有限的很,只是耶律血狼在燕州的资料,至于耶律血狼在燕州前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耶律血狼到底为何来到燕州的,以前有什么功绩。他不由得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并不是做为燕州第一将领而记住,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短暂的交手,让他心里暗暗的记住了。 如果说燕州城最气派的院落是谁家的,那么一定会有人告诉他燕州首富萧彻家的院落最气派。萧彻是何人,如果有人会再问一句,那等待着他的就是一记白眼,人家也会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哪一天你沦落成了一名乞丐,你就会知道萧彻是谁了。当然对于这样的答案,有的人很不舒服,但是不会不服气,因为萧彻不但有钱,而且还为人很和善,和善到燕州城里的每一名乞丐都受到了萧彻的恩惠。 萧彻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这个问题虽然一直困扰着燕州城里每一个人,但是根本应由有人去纠结这个问题。不管是契丹人也好,汉人也罢,燕州城里所有的人都对他倍加好感,也极为尊重,当然萧彻也没有公开自己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萧彻在燕州人的心目的地位,那是如假包换的真善人,有人戏言那萧老爷就是菩萨转世。 寒风瑟瑟,落叶飘飘,在萧家若大的后院之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与一名满脸红光的老者对面而坐。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派道骨仙风般的风姿,而那名满脸红光的老者则是一派闲云野鹤般的作风,两名老者都是七旬左右,但是他们身子却是无比的硬朗,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迟暮的老气。 第六百七十三章 阳毅夫与萧首富 “你就这么放心让你的儿子这么折腾,不怕将你们阳家给折腾没了。”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向那名满脸红光的老者说道,说完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紧了紧披在自己的裘衣,此时寒气如暮,层层叠叠笼罩而来,四下里一片萧瑟之色,这院落之中更是看不到一点绿意般的生机,令人心中不免的生出几分凛冽的冷意。 “他要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阳家早就名存实亡了,这样被他折腾没了更好。老夫真羡慕你,闲云野鹤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想不到在这燕州城里居然还有一名契丹的亲王甘愿受着这凄寒之冷,却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是怎么想的。一个耶律血狼让燕州满城战栗,而他萧彻却又让燕州充满了希望。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们真的以为就凭你们那区区几匹战马就可以踏破中原,掠下好中原大好河山吗。” “阳毅夫,你又何必再装傻了,你知道我们留在燕州所谓何事,你以为就凭你们阳家这点微末的技术真的可以得到契丹皇帝的重用吗。你们不要忘了,如果不是那东西,你们阳家的人早就应该灭绝了,也轮不到你在这里看热闹了。”那白发苍芬的老者毫不客气的向那名满脸红光的老者反驳道。 而那名被称之为阳毅夫的老者却并没有任何的气愤,反而坦然受之,他举头望了望那一碧如洗般的蓝天,不禁的发出一声长叹,然后他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阳家有打开黄公宝藏机关的钥匙,老夫可是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了,没有。以阳家现在的处境,如果有那钥匙的话,阳家早就捷足先登了,又何必让那宝藏弄得天下腥风血雨。”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反正老夫也不会觊觎的,如果不是因为契丹国内此时动荡局面,老夫还真的想一走了之。在这燕州城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的每一处都快发发霉了,这燕州呆得实在无趣的很。老夫不是耶律血狼那个疯子,以杀人为乐,老夫只不过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那名被称之为萧彻的老者也是一声感叹,向阳毅夫说道。 “契丹太子已死,太子之位争夺之争又要上演了,耶律纵横的呼声可是一直盖过其他皇子的。你萧彻亲王就不想凑一凑这热闹吗?黄公宝藏的现世,让起了天下震荡,天下各国都想分一杯羹。可是谁又曾想过,天下还比这黄公宝藏更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民心,民心所向天下大归。那些人啊,本末倒置了,大周国似乎有这个迹象,但是大周国还难以成气候,大周国的时间还短了。”那阳毅夫发出感慨说道。 “好了,老匹夫,谁想听你这样的感慨,天下归不归于我们何干。老夫想知道你从云州带回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让你怕到这个地步,还用了专门的机关马车来运送。而你却偷偷的逃回了燕州,那东西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萧彻轻骂了一句,然后向阳毅夫好奇的问道。 “那东西是老夫从别人那抢来的,那东西的制造很是古怪,说它是机关又不像机关,倒是像火器。说这东西是火器却又现在的火器威力更惊人,蜀中唐门的霹雳火器比起这东西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老夫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威力,‘砰’的一声,暗器般的铁弹激射而来,纵然是完颜无敌都不可以躲开,而且还会发生剧烈的爆炸。一座普通的土房子都承受不了这东西爆炸的威力,你说这东西可不可怕。”阳毅夫的眼里闪过一丝惊骇之色,他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般的说道。 “真的假的,那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这东西流落在了江湖之中,那么那些武修还修炼什么啊,直接拿着那东西向人一指就行了。”萧彻的眼里除了一丝震惊之色,他还有一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对于阳毅夫所描述的那东西,他是从未见过,也是闻所未闻,所以他还是有一些怀疑的。 “都说了那东西是老夫从别人那抢来的,那群人好想来自东边。也不知道他们去云州干吗,应该与老夫一样,去打探云州那边黑石状况的。不过那东西只有一件,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大量制造,如果这东西在量制造的话,你觉得老夫有这个机会从别人那抢过来吗?”阳毅夫连忙解释道。 “从东边那边来的,莫不是吴越国的人,他们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这贫瘠寒苦的燕云十六州来。可是吴越国一直以来都是国力不怎么强盛,也没有什么实力非凡的机关世家,他们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机关术,这倒是让人费解。你那东西应该到了你们阳家吧,要不让老夫瞧瞧,那玩意儿到底有多厉害。” 萧彻一副急不可耐的举动,他几乎就要立起身子,而那阳毅夫却是巍然不动,似乎并没有什么着急。“老夫没有回府里怎么知道到了没有了,不过老夫还是劝你不要有如此强的好奇心,那东西真的会害死人的。开始老夫也只是好奇而已,想要将那东西带回阳家来好好研究一番,可是后来老夫心中有一些隐隐的不安,这东西会带来噩运的。”阳毅夫急连的向萧彻解释道。 “无妨,老夫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死了就死了吧。不过你这样以什么身份回到你们阳家啊,你们阳家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啊,哈哈哈,真是有趣,没有想到你这老匹夫活了一在把年纪居然还要玩诈死这种无聊的把戏。”萧彻似乎对那东西越来越感兴趣了,他不禁的向阳毅夫取笑道。 “唉,都是老夫那不争气的犬子,如果不是他一路之上请了江湖杀手来刺杀,老夫哪时用得着苦费煞心。一来是为了看看老夫那不争气的犬子到底想怎么折腾,到底想把阳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二来,老夫真的对那几人有一些莫名的心悸之感,那几人的身份必定不凡,能够拿得出如此精妙的机关火器,纵然不会是普通人。” “好了,带老夫去看看,就以老夫的名义去拜访你们阳家了,到时把你这个老匹夫带上,顺便叫老夫府里的江湖术士帮你易一下容,这样你们阳家的人就不可能认识你了。而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阳家了,没有必要总日里当心受怕,还要躲到老夫的府院里来。自己有家却不敢回去,这天下哪有这样的活法。” 令凌天云与叶吟风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阳家这一呆就是一个上午,他们在那院落之中并没有见到任何阳家重要的人物。甚至连午饭都是阳家的管家送到这院落来的,那名管家非常的客气,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语,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阳家少家主此时忙于家事无遐分身来招待他们,让他们谅解。 面对着这名和善得不能再和善的管家模样的男子,而且还长着一副弥勒佛般笑意浓浓的脸庞,就是凌天云与叶吟风再大的火那也无处发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那充斥着喜气的笑脸,任何人心中的怒火都是无处发泄的。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又在这院落里呆了一下午,他们并不是不想出去,只是觉得自己冒然外出更会遭遇到契丹人的追击,索性还如在这阳府好生修养。 身在异乡为异客,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对燕州本就没有什么好感,除了那巍峨的长城之外。所以他们本就想走出那院落的,他们决定了再呆上一两天的时间就离开。当然他们是那阳家的侍卫阳晃带进阳家来的,他们还要与阳晃道一声别,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没有弄清楚那马车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俩人静静的在这院落里呆着,这本就是一件无聊的事,但是随着两人的进入,让他们在这阳家院落里有了一些波折。那是两名老者,一名老者白发苍苍,身着一身华丽的裘袍,一副道骨仙风般的作派。而另一位则是一名脸色黝黑的老者,那名老者身着一件很普通褂袄。这两名老者并没有在别人的带领之下就进入了这院落之中,当他们看到了凌天云与叶吟风在这院落里时,不禁的愣住了。 “想必两位老人家也是阳家的客人吧,却不知道两位老丈怎么称呼啊?”闲得无聊的凌天云见有人进来,他便立即向对方打招呼。既然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这院落里,那么必然与这阳家有很深的交情,又或许是这阳家的长辈。但是他与叶吟风也是心有疑惑,这地方可是阳家接待客人用的院落,平时都鲜有人进入。 “哈哈哈,原来这院落里的客人就是两位少侠啊,老夫姓萧,你们可以叫老夫萧老。则于这位嘛,只不过老夫的一位朋友,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还请二位海涵。”那名白发苍苍苍的老者听闻凌天云的问话,他打了个哈哈回答道。但是他却并没有问起凌天云二人的姓名,显然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姓名。 “姓萧,那应该就不是阳家的人了,应该是阳家的客人。”凌天云与叶吟风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们又暗暗的留意了一下这两名老者,发现这两名老者显然只不过是两名普通的老者罢了,身上并没有任何气息的流转,应该不是那种身藏不露的武修高手。看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显然是修身有道保养得极其之好,脸上带着红晕之色。反观那名黑脸的老者却是有一些差了,身子有一些佝偻,既然有人进来了,那他们也就可以从侧面多加了解阳家。 那名萧姓老者介绍之后,那名黑脸老者果然没有作声,就是连凌天云向他们打招呼,那黑脸老者也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哼声。果然是一名沉默寡言的老者,而他也不由得向四周望了望,似乎已经将凌天云与叶吟风当作了空气,无视了他们。这两名老者当然是燕州首富萧彻与阳家现在的家主阳毅夫了,他们两人进入阳家后,却没有见到那辆马车,甚至连阳家的少家主阳孝鼎都没有见到,这让他们很是意外。 萧彻是阳家的熟客了,他经常独自出入阳家,这本就不为怪了,而阳家的人对于萧彻的到来更是没有任何的防范,任由其随意在阳家府院里自由行走。两人也了解到阳家来了两名少年客人,一时间他们没有找到那马车,所以两人便找到这院落里来了,他们想看看这两名少年客人是何方神圣。 对于这两名老者的到来,凌天云与叶吟风很是奇怪,不过对方可以轻易的出入阳府,那么这姓萧的老者应该与阳家很熟悉。凌天云与叶吟风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既然有人来了,那就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第六百七十四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一) 那两名老者看似和蔼可亲,实则狡诈如狐般,凌天云根本就没有套出什么信息来,反而将自己与叶吟风的一些信息给被他们套出来了。这样的打击当然让凌天云心里觉得有一些憋屈,姜还是老的的辣这句话果然没有错。不过有一点很肯定的是,这两名老者显然也是为了寻找那辆回到阳家却又无故失踪了机关马车。 叶吟风并没有搭话,他如那名黑脸的老者一样,都在听着凌天云与那名萧姓老者之间的谈话。老者也没有透露自己与阳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说了自己就这燕州城里的首富,是很有钱的那种,至于有多少钱他也不清楚,反正这燕州城时的乞丐便是越来越少,这当然是归功于这名燕州城的首富以及首善了。 凌天云自称是从北汉来的,去山海关那边的长白山寻找亲人,遇上了阳家的人,所以这才来到了阳家。对于凌天云的说说辞,那萧姓老者深以为然,并表示燕云十六州并不太平,关外根是凶险无比,不过对于凌天云的坚持,他也深表理解。至于说到了关于契丹人一事,凌天云当然不会说出实话来,他只不过是说自己遇到了契丹人打劫,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当然这样的说辞并没有让那萧姓老者解惑。 阳家突然间多了两名少年客人,这事稍稍后打听,就可以打听出来。至于这两名少年客人为何受到阳家最优厚的款待,阳家上下也有一些传言流出,这样的流言也只要稍稍一打听就可以得到。只是那名萧姓老者与那黑脸的老者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而凌天云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他将与阳晃的请求也说了出来,当然是原话奉上。 他说到了那阳家的家主身故之事时,那名黑脸老者的脸上明显的泛出了一抹隐隐的怒意,而他那几乎要发作的表情却被叶吟风静静的看在了眼里。只是他并没有作声也没有刻意的去打量那脸上泛出怒意的黑脸老者。而那萧姓老者似乎对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份无比的感兴趣,不时的提问起来,凌天云只能含糊其辞敷衍过去了。 双方都没有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但是双方却是谈得很尽兴,那萧姓老者最后带着那黑脸老者离开了,他临走前还邀请凌天云二人去萧家作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透露出了自己就契丹的一位亲王,不知道是略显自己的诚意还是想以高贵的身份拉拢凌天云二人,而凌天云当然露出了欣喜之色,似乎被对方那满满的诚意打动了。 “这阳家的老家主玩诈死,这一出又是唱的什么戏啊。”叶吟风望着离去的那两位老者的背影,略有所思般的说道。而凌天云却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说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居然会萧老头如此看重,我们进了阳家府院就一直没有见过那马车了,却是不知道那东西到底藏哪去了。看起来这燕州的水很是深啊,阳家的老家主玩诈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那黑脸老者就是阳家的老家主,这一定非常的肯定,只是他为什么要易容成另外的样子。阳孝鼎外出到了现在也没有回来,阳晃的身影又不见,看起来阳家对我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如果不查清那东西是何物,我们离开燕州也会有遗憾的,不过我总觉得燕州城暗藏着一股令我们看不见的势力。而这种直觉告诉我,那股势力与黄公宝藏有关,却不知道为何在燕州也会有这样的势力,那萧姓老者似乎就是其中的一股势力。” “谁说不是呢,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好像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们似得,不过在这燕州城,除了那几大家族之外,应该找不出什么高手。除非契丹人派了高手在这燕州城守株待兔,可是他们又怎么算得出我们就会在这燕州停留呢。阳家乃机关之之家,有没有可能与那黄公宝藏有什么瓜葛?” “这也不可排除这些,黄公宝藏到底藏了多少的金银财宝,当然要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除了要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之外,还要建造一些防人盗窃的机关,如果说阳家当年参与了黄公宝藏的机关设计与建造,那么阳家就一定有黄公宝藏有关瓜葛,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而且这么巧的事又偏偏被我们遇上了,你说是上天眷顾我们俩还是我们俩真的是这个天下的救星。” 凌天云一听叶吟风所说,他脸上的忧色又不禁的浓了一分,如果以叶吟风的推断来看,那么他们的走向一定会影响到天下,甚至也会影响到天下武修界。黄公宝藏蕴含的财物庞大,得黄公宝藏者得天下。可见这黄公宝藏必定藏着非常之多的宝物,这宝物几乎可以影响天下大局,打战无非就是看谁有钱,财力越雄厚,那么胜算就越大,天下群雄逐鹿,最后成功的一定是那名财力雄厚的国度。 “我们来推断一下,如果阳家与黄公宝藏有瓜葛,而且并参与了黄公宝藏的机关建造,那么阳家就一家掌握了黄公宝藏的机关图甚至一些关键的东西。而我们两人的名字早就暴露了,那么以阳家的实力要想打听到我们的事迹是易如反掌,那么阳家为何要将我们强行留下,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就算他们有黄公宝藏机关中最重要的物件,可是他们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这只能说明阳家也许只有黄公宝藏机关中的最要物件,却不知道黄公宝藏所埋藏的地点与位置。就算他们有宝藏内机关中的重要物件,那么他们也找不到那宝藏,所以他们这才没有得手,这个解释应该可以说得通。”叶吟风想了想,他双目精光闪闪向凌天云说道。 “如此说来,他们将我们留在阳家,显然并不是存什么好意了。而刚才那名萧姓老者的到来也没有存什么好意了,只不过那马车中的东西与那黄公宝藏又有什么关联,难道那马车中的东西才是那黄公宝藏里机关中的重要物件。如果阳家的老家主因为那东西则诈死的话,恐怕这也说得过去。”凌天云沉思了一会儿,向叶吟风说道。 他们此时并不担心有人窃听了,因为凌天云发现了那窃听的机关之后,阳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窃听,为了阳家的名誉,他们断然不可能再做出监守自盗之事来。所以这一点凌天云与叶吟风很了解,这种家族既要面子,又虚伪,所以他们这才会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当然就算阳家人真的在窃听,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惧意。 就在凌天云与叶吟风交谈时,有一个人却完全开心不起来了,而且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一抹阴阴的怒意和后悔。这人就是阳家的少家主阳孝鼎,他与耶律血狼搭成共识之后,便去了特别雅致的小院落,这院落里住着一名正值芳华妙龄的女子,而这名女子在燕州城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这名女子就是垄断了燕州城里所有青楼的幕后之人。 阳孝鼎站在这名女子的面前,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他发现这名女子动怒了,而且他知道这名女子动怒的后果很严重。可是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的骂自己,如果自己早一些来这里,那么事情就不会搞得这么糟。他也不知道为何这名看似弱弱的女子身上却有一股强大的气场,种气场就是他在燕州契丹官员的身上都没有感觉到如此般的压力。 “念你阳家一向对主公忠心耿耿,本官就不计较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耶律血狼杀了那两名少年。否则后果很严重,你知道的,如果我们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说你们阳家成为这天下第一机关之家,就是整个天下也将会有你们阳家的一席之地。宝藏现世,天下暗涌波动,天下各国都在等着那宝藏图的出现,而凌天云就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棋子,等他拿到了藏宝图,你们要杀他也不迟。”那名看似纤弱的女子却是冷眉一竖,一股无上的威严骤然间散发而出。 “是,是,是。孝鼎明白了,可是今夜的宴席是否还继续,那耶律血狼就是一个疯子,要想阻挡他杀人,还真的有一些困难的。少主是不是要出面一下,属下这一次办事不力,真是该死。那老鬼诈死一事更是超出了我们的计划,那马车的钥匙属下尽力找到。”阳孝鼎唯唯诺诺的向那名女子说道。 那名妙龄女子一摆她那黄色的宫裙,脸上的寒霜并没有因为他那卑躬屈膝的作态而有所减弱,她那道倒竖的柳叶眉里泛出一抹浓郁的杀气:“那是你们的家事,马车上的东西本宫一定要弄到手,这东西出自东海苍穹门,可见其价值。今夜的宴席继续,只要阻止耶律血狼杀人那两人就行了,则于其他的人,他爱怎么杀就怎么杀。那萧老头去了你们阳府,可能就是为了那马车上的东西来的,他还带了一名黑脸的老头,你回去之后好好的查一下那老头的底细。” 阳孝鼎应诺了一声便离开了那院落,看着那道略带臃肿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名黄裙女子脸上冷意越来越浓了。“阳毅夫啊阳毅夫,你以为你得罪了苍穹门就可以用诈死这一招躲过去吗,本宫纵然不泄密他们迟早也会查到的。而你们阳家可真的就遭了灭顶之灾了。”她轻声的低喃着。 令叶吟风与凌天云意外的是,阳孝鼎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一堆的笑意回到了阳府,当然他那恭敬有加的姿态让凌天云与叶吟风心时莫名的一紧。他们不知道这老狐狸的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对于阳孝鼎的到来他们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让二位少侠久等了,我阳家招待不周还望二位见谅,今夜本家主做东在燕州城最大的酒楼为二位接风请罪。以表我阳家的诚意,二位可不要不赏脸啊。”阳孝鼎堆起一脸的笑容向凌天云与叶吟风说道。他此时的姿态明显的与开始有了本质上的变化,这一点凌天云与叶吟风清晰的感觉到了,只是他们知道这阳孝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便答应了。 “哈哈哈,阳家主太客气,我们还以为阳家主将我们兄弟俩忘了呢,阳家主再不来的话我们兄弟俩就打算离开燕州了。如此敢情最好,只是让阳家主破费了,明日我兄弟俩就离开燕州,打扰阳家主了,我兄弟俩都过意不去了。”凌天云打了个哈哈,朝阳孝鼎暗讽道。 第六百七十五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二) “哪里哪里,这不家族里的事务繁忙,冷落了二位,今夜在幽月楼宴请两位,算是替二位送行,也是为了感谢二位这一路之上对我阳家侍卫的照顾之情。”阳孝鼎讪讪的笑了笑回答道。而他又与凌天云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去,至于他的态度与开始截然不同,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在意。 燕州也叫幽州,幽月楼便是这燕州最为豪华的酒楼,虽然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这幽月楼的门前已经车水马龙一派拥挤热闹的场景。这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燕州城里也没有什么喜事发生,仿佛就是如平常一般。除了阳家少家主宴请贵宾之外,当然也有其他的客人蜂涌而来。 凌天云与叶吟风在阳孝鼎的带领下走进了幽月楼,这酒楼如果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显然不足以衬托出这酒楼的豪华,除了富丽堂皇这酒楼还带着一些精雅大气,豪华之中不乏雅致,富丽之中不乏古朴。想必这酒楼的老板也必是一名多才多艺之人,将这酒楼装饰得多样化,令人进入不觉感觉到眼前一亮。 雅间是以五岳山名而命名的,阳家所定的就是名为华山的雅间,显然阳孝鼎并不是只宴请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还有其他的人。进入了这酒楼,凌天云与叶吟风不时的打量着这酒楼里的一切,看着的装饰得豪华的酒楼,他们的心里也是升出一种莫名的惆然感。燕云十六州,以燕州的历史最为悠久,而燕州也最为繁华,从这酒楼就可以看出这燕州繁华的程度。 阳孝鼎让凌天云二人先入座,他便亲自下楼去迎接其他的客人,若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而两人只觉得无趣的很,却又无奈,只好静坐静候。就在二人在这雅间之内等候之时,从那雅间的门外闪进了一人,两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名普通的小二模样的少年。见是一名小二,两人显然没有继续留意。 “你们两人倒是坐得很安稳,那阳孝鼎都请了这燕州第一大将耶律血狼来杀你们,你们还不想办法逃走,居然还想吃这顿饭。”那名小二一进门,便开口朝他们说道。凌天云与叶吟风这才打量起了这名突然闯入的小二,这小二有着一张俊秀的面容,给他们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听到对方的声音,他们这才想起来了此人的身份。 “阳姑娘,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那阳家将你们祖孙俩抓回阳府吗?”凌天云见是那夜里偶遇的祖孙俩中的阳作香,他并打趣着说道。他也没有想到阳作香会混入这酒楼中的来,而且还给他们通风报信,这无意之中让他对这祖孙俩大为好感。只是他也并不会因为阳作香的一句话就退走的,至于对方口中的耶律血狼,他也想见识见识。 “我说你们真的是胆大包天,那耶律血狼是什么人,可是这燕州城里的恶魔,杀人不眨眼,死在他手里的汉人不计其数。不要说他自身的实力深不可测,就是他手下的那群爪牙也是个个如狼似虎,落在了他的手里,哪还有小命可保。你们还是快走吧,莫要再趟燕州这浑水了,阳家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化身为酒楼小二的阳作香一听凌天云那风轻云淡的话,她顿时就急了,向对方解释道。 “无妨,我们自然心中有数。阳姑娘怎么成了这幽月楼的小二了,难道你不怕被阳家的人认出来吗?”叶吟风不忍心看这小姑娘着急,于是他向对方安慰道。“我本来就是在这酒楼里跑堂的啊,这有什么啊。那阳孝鼎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看到他带你们进来,就知道他没有安什么好心,你们还是先逃吧,离开燕州越远越好。”阳作香听了叶吟风的话还是不住的劝他们。 这是一种脚步声传来,凌天云向阳作香低声说道:“谢谢阳姑娘的提醒,我们没有事的,你先离开吧,到时被阳家的人认出来了就麻烦了”。阳作香见无法劝动他们,也是不觉得急得一跺脚,她朝两人狠狠的盯了一眼,便轻轻的退了出去。而她的身影刚一退去,不到几息的时间,阳孝鼎就领着几人进了这雅间。 阳孝鼎带了四人进入,两名都是穿着很雍华的中年男子,另外两人则是契丹人,一身文士打扮,应该是这燕州的官员。经过阳孝鼎的介绍,凌天云这才知道了对方四人的身份,那两名雍华穿着的中年男子是燕州其它家族中的掌舵人,而那两名契丹人正是这燕州都府中的官员。 阳孝鼎将四人迎进了雅间内之后,他又匆匆的离开了,看他那急急的步伐,显然还要迎接一名重要的客人。凌天云与叶吟风很是疑惑,阳孝鼎只是为了招待他们,才在这幽月楼摆筵席,却是不知道为何又将要燕州其它家族的人请来,而且还请了燕州都府的官员,也不知道这阳孝鼎是唱的哪一处。 在等待最后一名客的时候,气氛有一些凝重,这种气氛当然是来自于那名最后的客人。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他四人那脸庞之上泛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惧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和害怕,似乎他们一直屈于那人的淫威之下般。而那最后一名的客人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了,那人必是这阳作香口中说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燕州第一人耶律血狼。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血煞气息从那门外狂涌而入,本着这温暖如春般的雅间里却弥漫着一抹森寒的冷意,那冷意如幽冥之中流出的阴寒之气般。在寻常人的感观中,这种寒彻的冷意比那冬雪飘零的天气还要冷几分,但是在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感觉中,那是卷着股股累积的血煞气息,身上充斥着无尽的血气才会凝聚着这种郁浓的血煞气息。 阳孝鼎毕恭毕敬的将一名中年男子迎了进来,那是一名穿着普通劲装长相也普通身躯有一些微瘦的契丹男子。如果从外貌上看,根本就看不出此人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从此人的身上流露而出那股浓浓的血煞气和他那双狂傲不驯的眼眸里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凡。此人就是被燕州人称之为杀人狂魔的耶律血狼,也是燕州守军中的第一大将。 耶律血狼一进这雅间,他便将目光落在了一身悠闲之姿的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他那双粲傲的眼眸里透出一抹慑人的光芒,道道血煞般的赤红光芒向那两名少年直射而去,显然他直接忽视了其他的人。他的脸上更是显出了狰狞般的凶狠表情,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一抹凶残嗜血的表情毕现无遗。 凌天云与叶吟风只是微微的一惊,他们也早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就是阳作香所说的那燕州守将耶律血狼。从对方身上流转而出的真气波动来判断,耶律血狼也是一名武修,其武修境界与他们的境界一样,都是达到了近天境。没有想到这名凶名赫赫的燕州守将居然也是一名武修,怪不得能够在这燕州如此猖狂粲傲。 心里微微的一凛,凌天云与叶吟风目光交流了一会儿,他们从那耶律血狼的身上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此人并不是一名武修这么简单,显然耶律血狼出现在燕州以他这名高阶武修的身份,必不能宁愿留在燕州,虽然燕州比其它的州更加繁华富庶,但是这毕竟也是小地方,这其中一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看起来这燕州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我说阳少家主,这等筵席怎么还有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啊,我等都是燕州名门望族。你是不是也太随意了啊,就凭这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也有这个资格与我等坐一起。”耶律血狼一进门,他大大咧咧的往那桌旁随意一坐,然后两只脚就这样直接伸到了桌子上,那脚都快延伸到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眼前了。 对于这肆无忌惮的契丹守将,其他的人则是战战兢兢,根本就不敢答话,他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阳孝鼎,希望阳孝鼎可以做出解答,以免得这名疯子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其他的四人如经敬畏而不敢言,但是阳孝鼎的心里却也是有苦说不出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带凌天云与叶吟风出来与那疯子见上一面,然后剩下的就没有他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计划居然又有转变。 那名神秘的女子并不想让凌天云被耶律血狼杀掉,因为凌天云身上有着黄公宝藏的秘密,所以他这一次才会摆下筵席。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这燕州疯子居然一来就不给其他人的面子,当场就数落起来。这让他心里直接想骂娘的冲动,可是自己既不想得罪耶律血狼,又要将这两名少年保下来,这叫他心里那个苦还真的哑巴吃黄连。 “那个,耶律将军这两位乃我阳家的贵人,从北汉来的。耶律将军能否给草民一个面子,今日就权当阳某做东向耶律将军赔礼了。各位都是我燕州名人,也不会在意多一两双筷子吧。如果耶律将军不喜欢,那么改日阳某再上耶律将军府上赔礼,如何。”阳孝鼎笑容满面的朝耶律血狼说道。 而耶律血狼一听,他显然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什么,上次他们所说的并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两人真的很难撼动吗。他心里不由得思索着,他回味了一下刚才阳孝鼎的话语,显然阳孝鼎并不同意他现在就动手,只是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他以为阳孝鼎在给他暗示什么,因为关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情报早就被他看了无数遍了,他不觉得还未到弱冠之年的他们有多厉害。 耶律血狼显然是将阳孝鼎的本意领会错了,他以为阳孝鼎给他暗示什么,但是经他那种猖狂的性子哪里受得了,只是他将自己心中的不快暗暗的收了起来。他是一名残暴凶狠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一名没有脑子的人,不然以他那种猖狂的性子如何可以成为这燕州守军中的第一人。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心中冷冷的一笑,他们早就知道此宴无好宴,应该就是一场鸿门宴了。不过艺高人胆大的他们也没有将在座的人放在眼里,那耶律血狼纵然杀戮成性,血煞累积,但是以耶律血狼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们重视。除非耶律血狼可以搬出全燕州城里的契丹军,否则他们还真的没有重视对方的存在。 只是那耶律血狼的话也让凌天云心里听了很是不快,他的双眼里凝出一道精芒,那精芒如一道道实质的刀劲般朝那耶律血狼直刺而去。叶吟风一派风轻云淡之姿,耶律血狼那挑衅的话语对他也无法产生什么波动,他朝在座的各人都望了望,发现其他的人都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样子,看起来这耶律血狼在这燕州城里的凶名很大啊。 第六百七十六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三) 幽幽的夜色,那朦胧的红色灯笼之下,一处并不算很大却很精致的院落里,那朦胧的灯光将那院落照得绰影斑驳。两道人影从那房屋里映射而出,从那外面看,那是一道嫚妙无双的人影,还有一道修长坚拨的身影。那道嫚妙无双的人影似乎将自己身上的衣襟褪下,扑到在了那道修长坚拨的身影怀里。 院里的房屋是温柔如春,则这院落的外面却是寒彻如冰,一道幽影般的人影从那院落的围墙上飞越而过,无声无息般的落在了那院落里。那道幽影显然也看到了从那屋落里映出来那两道人影的举动,那幽影显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春色般的场景,他的身形微微的一顿,向子缩在了那院落的一棵老树之下,然后慢慢的欣赏着这无边的春色。 似乎是那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的垂下了头,朝那道嫚妙无双的身影那昂起的头轻轻的印下云去,而那道嫚妙无双的身影而是微微的一颤,不禁的伸出了修长的手紧紧的搂住了那道修长身影的腰部。一阵寒风吹来,将那屋落里的灯光吹得一阵摇晃,而那映在窗纸上的那两道人影也是旖旎而晃,时而交织时而分开。 那猫在老树之下的那道幽影似乎看得越来越有劲了,只露出一双幽幽光芒的眼眸更是目不转睛的盯住那窗子上望去,连眨都不曾眨一下。当他看到了那映在窗子上的人影交织在了一起,顿时令他浮想连连,他恨不得有一种冲到那窗子边看个细致的冲动,那映在窗子上的人影交织在了一起,然后缓缓的倒下了。那道幽影双目一凝,自从那两道人影倒下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从窗子上映照而出了。 那幽影的眼眸里射出一抹贪婪的光芒,然后他便从那棵下一窜,身子很轻盈的来到了那窗子下。只见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那窗纸上一划,顿时那窗纸出现了一个小窟窿,而他将自己的眼睛紧紧的贴在了那窗纸上的小窟窿上。当他的眼睛可以看得清那屋落里的情形之后,他看到了一名身着黄色长裙的艳美女子正朝他微微的一笑。 看到这一际,那人心中莫名的一寒,待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的双眼里立刻映出了几点寒芒正呼啸着朝他的双眼激射而来。他看到了那名黄裙女子柔荑一挥,几点寒芒就从她的手上激射出。而他心里更是大惊,他急连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几名寒芒在那朦胧的灯光之下甩出点点残影射进了他的双眼之中。 一道凄烈的惨叫声响起,那名黑衣幽影双手捂住双眼边边后退,当他的身子退到了那棵老树旁时,他却全然不知,身子硬生生的撞在了那棵老树之上。他的嘴里不住的哀嚎着,股股鲜血从他那捂着双眼的手指上流下。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开门响,他的身子因为双眼剧烈难忍的痛楚而不住的颤抖着。 “这么轻易的闯入了本宫院落,你不觉得有一些意外吗?刚才的表演还没有看够吗,要不要再看一看,哦,忘了,你现在看不到了,唉,还真是遗憾啊。”那名黄裙女子从那屋落里盈盈而出,她立在那名双手捂住双眼不住哀嚎的黑衣人柔情意浓浓般的说道。而她的手里却拿着两张被剪成形的小纸片,她的双眼里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神色。 “呵呵,某家这一次算是栽了,不过你不要以为你混迹在这燕州城内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你以为你可以逃得了他们的手心吗,你不要忘了,宝藏可不是只有你们黄家的人知道的,还有很多当年参与过此事的家族都在搜寻。”那黑衣人嘶哑般疯狂说道,而他的话语落,他那哀嚎的惨叫声就嘎然而止,身子也缓缓的倒了下去。 那黄裙女子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秀眉一蹙,手里的纸片顿时化作了片片蝴蝶,挥洒在这夜色之中。随着她手中纸片的飘落飞扬,从她的身后窜出了几道纤秀的身影,都是清一色的妙龄少女,她们同样是一身黄色长裙,只是她们身上并没有那名黄色长裙女子身上那淡淡的尊贵气息。 凌天云凝在眼眸里的锋芒如同一道实质的刀劲,直接落在了耶律血狼的眼里。他丝毫不惧对方那郁浓的血煞气息,他朝对方冷冷的说道:“耶律将军如此看不起人,却不知道耶律将军年庚几何啊,如果耶律将军在我等年龄时却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要以一名成功人的眼光来看待那些比你年轻的人,阁下也曾给年轻过。” “哈哈哈,少年郞很有胆色,但是有胆色并不代表有实力。如果天天大喊大叫,那么我契丹早就被你们泱泱数百万的汉人给喊没了。本将军与你等年龄时在做什么,你大可不必知道,因为知道本将军过往的人都被本将军杀了。”耶律血狼不怒反笑,他话语里带着阴森森的寒意,向凌天云针锋相对而道。 一时间,随着凌天云与耶律血狼之间的那挑衅般的话话,气氛变得有一些怪异起来,一阵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油然而生。而阳孝鼎显然没有想到凌天云会如此反击,而且还根本就不给耶律血狼任何的面子,他心中又不禁的一黯,看起来这两名少年还能的是那种身藏不露的高手,但是他却不能劝解,因为他知道耶律血狼的性子,此时的耶律血狼必定怒火中烧,那是真的要杀人的。 “耶律将军好大的口气,莫要以为你们契丹人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你们契丹的狼骑可以踏遍我万里中原的每一寸土地,你们契丹铁骑难道就没有打过败战吗。天下之人,而你们契丹却一直自称契丹狼骑天下无敌,依在下看来,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凌天云毫不客气的反讥道。 “无知小儿,本将军看你们是诚心来找死的对吧。这里不是中原,这里是燕州。燕云十六都是我们契丹国的版图。本将军今天还没有杀人,今天就拿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开刀。记住,本将军叫耶律血狼。”耶律血狼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大喝道,他没有想到区区两名不及弱冠的少年居然如此藐视于他,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耶律血狼不舒服要杀人,要见血,要闻到血腥味带给他那沸腾的兴奋感觉。 “各位能否给阳某一个面子,咱们就好好的吃完这顿饭行不行,待吃完了饭,两位再较量也不迟。”阳孝鼎见两人那剑拔弩张的局面,他急连劝解道,同时他的心里更是无比的懊恼,那名黄裙女子不让这两名少年死,他只能按照那黄裙女子所说的去做,但是他又邀请了耶律血狼。耶律血狼就是一名疯子,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行事的,而那名玄衣少年却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般,对他针锋相对。 气氛再一次的凝重起来,并没有因为阳孝鼎的这次劝阻而减轻一分。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几乎就要抽出自己手中的兵器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了:“哎哟,各位都是本酒楼的客人,怎么还没有开始用餐就要打打杀杀的呀,这多浪费啊,还不如好好的享受本酒楼的好酒好菜,等享受完了本酒楼的好酒好菜之后,奴家相信你们啊肯定会化干戈为玉帛的。” 一道嫚妙的身影袅袅盈盈的迈进了这雅间之中,那道嫚妙的倩影一入,顿时这雅间之中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那是一名身穿黄色长裙的妙龄女子,盈盈绰约的身姿,姣好如玉盘般的脸庞,再加上她那双如点漆般黑宝石般的眼眸,特别是她那红艳欲滴的樱桃小嘴,她的身上既有妙龄女子身上自带的青春芳华,又有成熟妇人身上蕴含的风情魅力。她的出场顿时让那紧张的气氛给缓解下来,她盈盈一摇一晃来到了耶律血狼的面前。 耶律血狼双眼一亮,这名黄裙女子确实天生丽质,身上散发出独特的魅力让他有一种难以自拔的魔力。而那紧挨着他的那名黄裙女身上散发出一股幽香气息,让他心中不禁的一荡,刚才的怒火仿佛在此女子身上的幽香气之中冲散得干干净净了。他下意识的一伸手,想将这名女子搂在怀里,却不料搂了一空,那黄裙女子的身子却是一盈一摆,又来到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边。 从那敞开的裙领里,凌天云看到了两团浑圆的玉峰,若凝脂般的肌肤上散发出一抹幽晕的光芒,而那名黄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更是让他心中莫名的一颤。很显然,那名黄裙女子就是冲着他与叶吟风而去,那柳腰一摆顺势偎依在了凌天云的怀里,使得凌天云连连后退几步,这才避开了那名黄裙女子偎依而来的身子。 叶吟风却是凝神清灵,他早就暗暗的运转起了太清真气,那名黄裙女子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那宁静淡定的神情稳稳而坐,当他看到凌天云露出了无比难堪的窘相时,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于这名神秘的黄裙女子,他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真气波动,但是从对方身上流转而出的尊贵气息却是让他暗暗的戒备着。 而耶律血狼看到这一切,他的脸色虽然无比的镇定,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杀意腾腾,特别是那名黄裙女子那顺势偎依的动作更是让他双目里的精芒一涨。他右手紧紧的握住那佩刀的刀柄之上,但是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名黄裙女子与凌天云。此时的气氛再一次的凝重起来,因为耶律血狼身上流转的杀意越来越浓了,谁都知道他正在强行压制自己内心里的怒火。 凌天云讪讪的一笑,连忙说道:“这位姑娘,虽然凌某长得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但也没有必要一见凌某就投怀送抱的吧。这样传出去可是对在下的名声不好的啊,再说了姑娘也要注意场合吧,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不过姑娘身上的香味真好闻,好像那个什么沁心怡人的感觉。” 而叶吟风听到凌天云种无赖般的话语不禁的会心莞尔一笑,看起来他早就看出来了耶律血狼的举动了。也许这耶律血狼正是这名黄裙女子的追求者,英雄爱美人,这是天下的定律。而对于耶律血狼这种占有欲如此强的人,肯定是在这名黄裙女子面前碰了一鼻子 灰,他如何不怒发冲冠。 “哎哟,这位凌公子可真会说话,说得奴家的心里啊那是怦怦直跳,不过凌公子说错了,奴家哪里是投怀送抱啊,分明就是为了找一个靠山嘛。这一屋子里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而凌公子又是少年英雄,肯定不会看着奴家受欺负的嘛。”那名黄裙女子并没有因为凌天云的躲避而恼怒,她伸出了那如葱般玉指,在凌天云的面前微微的一指点,然后一副楚楚动人般的哀怨神情凄凄说道。 第六百七十七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四) 如果说在燕州城有耶律血狼忌惮的人,那么这人一定就是这名身着黄裙的女子。这名黄裙女子除了有着绝世般的容颜之外,她的身上还透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当然这也包含她身上那无上的尊贵气息。这种气息是很种自出生就有的那种无上的尊贵气息,她的身上仿佛流淌着皇者才有的血液。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耶律血狼忌惮,其实还有这名女子本身的实力,以耶律血狼那猖狂的性子与那好色的本性,这名有着花容月貌的黄裙女子怎么能逃脱他的魔爪,显然耶律血狼除了对这名女子有着无比狂热的爱慕之心之外,还有一丝忌惮之心。也许耶律血狼在这名黄裙女子的手里吃过亏也不一定,所以耶律血狼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抓狂。 这样的情形,只要稍稍的一想就会明白,凌天云明白,叶吟风也明白。在场的其他人更是明白,因为这名女子的出现,气氛虽然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但是这种气氛似乎又转变成了另一种异样的气氛。阳孝鼎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那黄裙女子来得很及时,而他庆幸的是,现在也没有他的什么事了,他完全可以将这里的一切都扔给那名黄裙女子。 雍容豪华的府院落里,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灯火通明,四处里一片漆黑如墨般。萧府的人都知道,萧府来了一名客人,那萧府的萧老爷似乎对这名客人很是看重,将这名客人带进了寻常人不能进入的书房之内。当然,萧府中的人都知道那名老者客人的身份,除了阳家的老家主阳毅夫之外,谁还可以随意出入萧府,并被萧彻带入自己的书房之中。 “老匹夫啊,令郞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将那马车送到了另处,如果不是老夫派出的探子发现了,老夫也想不通这一点。那名黄裙女子本是幽月酒楼的掌柜,令郎怎么与此人勾搭上的。还真是令人费解啊,既然知道了那马车在那名黄裙女子的院落里藏着,你要有什么打算。”萧彻满头的银丝似乎在这那张愁眉苦脸的表情之下显得更加明亮了。 “少说老夫,你家的探子找到了那马车又如何,咱们不可能冲进云抢吧。你知道那是谁的院落,连耶律血狼对此女子也忌惮三分,可怜那耶律血狼对她既爱又恨,那女子让耶律血狼扫尽了颜面,却连对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摸到一下。不过,那名服毒自尽的死士临死前说什么黄家之人,莫不是那名黄裙女子是那个人的后人不成。相传,那人根本就没有后人啊,怎么又跑出来了一名黄裙女子,真是令人费解。不过办法倒是会有的,老夫就不信那女子不肯就范,只不过此事还要老萧你配合一下了。” “哦,老匹夫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只要能得到那马车里的东西,那黄公宝藏老夫要不要都无所谓了,老夫一直觉得那马车里的东西可比那黄公宝藏要有价值得多。”萧彻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急连向阳毅夫问道。而他的话语虽然是一句玩笑之话,但是阳毅夫很清晰的感觉到,萧彻说的是真的。隐隐的,他有一些后悔,后悔杀了那几名东海来的人,夺取了那东西,而现在他就算后悔了,又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希望萧彻可以得手,然后祸水转移在萧彻的身上。 “眼下不是冬寒冷彻嘛,燕州城里的乞丐又冷又饿,你萧大善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招集这些乞丐们,然后再???????”阳毅夫附在萧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那萧彻则是不住的点头,然后从他双目里露出了欣喜之色。他朝阳毅夫赞叹的说道:“你个老匹夫,看起来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对吧,不过为了那东西,老夫也算是豁出去了。” 耶律血狼窝着一肚子的火回到了自己的府院,他依然还是独自一人,此时的他很想杀人,来泄他今天所受的屈辱,不过他并不是愚钝之人,想到那两名少年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身手不凡,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的身后是一群凶悍如兽般的燕州守军,他不怕那两名少年会逃走,他知道他迟早会将他们一一杀死的,还有那名黄裙女子,他不禁的从心底涌出了一团炽火。那娘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夜就让那娘们好好享受老子的凶残,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 当他的身影到到了一处屋落之下,那是一处僻静的院落,走过这院落前方的那条长街就是他的府第。压制了胸腔中腾腾怒火的他不觉得加快了步伐,他的目光一瞥,便从那院落围墙的阴影处卷缩着一条身影。是一名衣着破烂不堪无家可归的乞丐,那名乞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经过,正在瑟瑟发抖着卷缩而眠。 耶律血狼提了提手中的佩刀,这样的乞丐在燕州城虽然很常见,但是此处既不是避风处又无任何的遮挡之物,而那名乞丐却却能在寒风扑打的墙角下可以睡眠。这让他感觉很是奇怪,他本就是比较敏锐之人,对于自身的性命无比的珍惜,他也既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任何的危险之下,所以他全身戒备缓缓从那名乞丐的身旁走过。 那名乞丐还没有任何的动静,颤抖着的身子只有一件破烂得棉衣,卷缩着的身子和那凌乱的发丝遮盖着面容,所以根本就看不清这名乞丐的真正面容。耶律血狼从那名乞丐处缓缓走过,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异变发生。那乞丐还是保持着卷缩的姿势,一点改变都没有,而耶律血狼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当耶律血狼的身影渐渐远去时,那名卷缩着的乞丐却抬起了头,从他的双眸里露出了一双仇意浓浓的眼眸。然后,这名乞丐便颤颤的站了起来,朝着耶律血狼相反的方向而去,很快就落入了这寒风瑟瑟的夜色里。没有人知道,有两道人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就连耶律血狼都没有发现,那名假装睡眠的乞丐更是没有发现。 “看起来这耶律血狼在燕州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威风,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凌天云扭过着向叶吟风说道。“一个背负了全城血债的契丹守将,这燕州人里的百姓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只不过屈于他的实力和淫威,没有人付诸行动罢了。那名小乞丐很有勇气,也很理智,希望他可以成为这燕州城里百姓们的大英雄。”叶吟风并没有反对凌天云的话语,他补充着说道。 “他杀不杀得了耶律血狼就靠他的造化了,我们也不可能帮到他的。虽然我看那耶律血狼很是不爽,也想杀之而后快。但是就算我们杀了一个耶律血狼,还会出现更多像耶律血狼这样的契丹人,除非将契丹人赶出关外,让他们回到他们自己的地域中去,这样燕州十六州的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凌天云不由得感慨道。 “你小看了这里的百姓,也小看了燕云十六的百姓。燕云十六州在契丹人的手里都统治了二三十年了,有很多百姓都早已习惯了契丹人的统治,这二三十年里以来,也没有见有什么真正的普通百姓起来反抗契丹人的。话又说回来,燕州十六州分割给契丹人,主要还是汉人中的权贵心里在作祟而已,他们觉得燕云十六州自古以为就属于汉人的地盘,而今分割给给了契丹人,让他们的面子上过不去罢了。”叶吟风则是持不同意见说道。 “好了,好了,总是说不过你,你啊总是一套一套的。只能怪我们自己实力太薄弱了,否则的话,区区一个耶律血狼,又怎么会让我们如此忌惮,一个不痛快早就挥刀杀了。燕云十六州迟早会回到我们汉人的手里的,而天下也迟早会一统的,到了那是,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此景想想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 “我的凌少将军,天下大定与你有关系吗,我们俩人自身都难保了。”叶吟风不禁的出言打击道,而他的话语也是让凌天云心头一怔。因为他看到了四周朝他们涌来的契丹兵,如潮水般涌来,他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压抑感在他的胸膛里弥漫着,他不禁的握住了手里的宝刀,与叶吟风并肩而立。 前后,左右,都是高举着火把的契丹兵,而他们所在的街道更是被涌来的契丹兵围得水泄不通。一道人影缓缓的从契丹兵之中走出,不是耶律血狼又是谁。“本将军还以为你们会做出一些暗杀的计划,却没有想到那乞丐还真是一名乞丐,就算他要杀本将军,应该也是害怕得不敢下手罢了。而你们,本将既然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夜如果再不杀人的话,本将军今夜肯怕会睡不着觉了。” 凌天云神情很是淡定,他朝耶律血狼轻蔑的望了望,然后说道:“契丹人以狼为图腾,而你却以血狼为名字,却不知道你耶律血狼是不是没有父母,是狼将你养大的。凌某很是好奇,不就是差一点占了你爱慕的那女子的便宜嘛,一个大男子居然如此般的小气,怪不得人家连理都懒得理你。” 耶律血狼一听,他的脸色骤然间变了,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从他的双眸里透出了两道绿幽的光芒,如那凶残的恶狼般的目光。他手里的佩刀被握得紧紧的,手背之上因为用力太大,而使得根根青筯崩现而出。他森寒的目光里如同一只凶残的猛兽盯着猎般,他的嘴唇微微的咧开,露出了他那森然的白齿。 “凌天云,你会为你今天的话而后悔的。不要以你在朔州的事没有人知道,本将军本不想管你的生死,但是你却偏要找到死,那么本将军就成全于你。”耶律血狼咬牙切齿的说道。而此时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变得更加森然可怕,从他身上流转着的血煞气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令人心悸般的狂兽狰狞的气息,他就是一只狂兽,是一匹独战天下的粲傲凶狼。 凌天云与叶吟风同时一愕,他们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耶律血狼的逆鳞,难道又或许这两件事都说中了。如果说那名黄裙女子是耶律血狼的屈辱的话,那么还有一件事,就是耶律血狼难道还真的是被狼养大的。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名人居然会被狼带大,还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绿幽的目光里充斥着一抹无尽的杀意,冷凝的气息里带着几分凶残的寒意,耶律血狼只觉自己血液里突然间沸腾起来,那是一种他早已经忘却了的兴奋之感。他体内的气息也控制不住的从丹田里直窜而上,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缓缓成型。他身子猛然间一颤,“嗷????????”,一声响彻天际的狼嚎从他的嘴里发出。 第六百七十八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五) 小九从夜里慌忙而逃,他的心里则是怦怦乱跳,当他看到狂涌而来的契丹兵时,他彻底的绝望了,他以为自己被那耶律血狼发现了自己,这才派如此多的契丹兵来追自己。他从来就觉得自己是一名不怕死的人,因为他早就死过了一次了,但是当死亡的阴影笼罩而来时,他的心里还真的有一些莫名的颤抖,原来这种绝种的感觉依然还笼罩在他的心底,让他无法摆脱开。 他绝望的躲在了一处院落的围墙之下,因为他已经跑了离原来的地方很远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到处都是高举着火把的契丹兵。这群契丹兵手时拿着明晃晃的弯刀,他隐约还闻到了从那弯刀里散发出来丝丝刺鼻的血腥味,绝望的他看着这些如饿狼般蜂涌而来的契丹兵,他还是放弃了逃跑,因为所有的街道都涌上来了无数的契丹兵。 那种绝望又无力抗争的滋味再一次的从他的心底涌出,他不禁的想起了一两年前。那也是一个寒彻如冰的冬天,只是那时的他还不是一名乞丐,那时的他还有家人,有父母有兄妹,那时多么幸福啊。可是这样幸福的生活硬生生的被打破了,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过着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直到他老死。 但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样是一个夜晚,只不过那天的夜晚很明亮,因为夜空之上嵌着一轮比玉盘还要大的月亮。那一个夜晚,燕州城也比现在更加的热闹,反正就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有一种半死不活的死气沉沉。只是他们一家人来到这大街之上,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开心及愉快的事,但是他们的噩运就降临了。 耶律血狼莫名其妙的在这大街上肆意杀戮,不管男女老少,甚至还有孩童。那一夜,燕州城里的大街被耶律血狼手里弯刀溅出的血迹给染红了,那一夜,那如玉盘般的月亮也被那溅飞而起的鲜血染红,他清晰的看到那如玉般的月亮被染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血色圆圈。茫然不知道所措的他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妹被那人一刀一刀的分割而开。他甚至还听到了耶律血狼不住的发出阵阵狼嚎的叫声,这一夜,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残忍而又血腥的场面,他吓晕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那一夜仿佛成了他的噩梦,一直折磨着他,他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夜里那些哀嚎着的惨叫声,还有那鲜血直飙的场景,他更忘不了那张狰狞的面容,还那那扬着弯刀对着血色圆月长啸不止的耶律血狼。这就是他的故事,他与其他人一样,这一夜成了他的噩梦,这一夜让他的人生彻底的改变了。而他从一名幸福的少年变成了一名游荡在燕州城的乞丐。 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一夜,他也一直没有忘记那张狰狞充斥着凶残的面容,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亲人那双绝望的眼眸,而他活了下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了下来,有的时候他会想,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活了下来,后来,过了一年又或是一年多那么几天,他想明白了,老天要让他活下来。老天要让他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老天要让他为那些惨死在他刀的人报仇。 每一个人都人活下去的理由,每一个人也有面临要死去的无奈,而小九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为了杀死耶律血狼而活着。这个执念一直如一道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他多少次都想刺杀那沾满了燕州百姓血迹的恶魔,但是每一次他都没有出手。并不是他真的怕死,而是他自己都觉没有任何的希望,而他每一次都将那恶魔的生活规律都牢牢的刻在心底,但是一次又一次,他还是没有出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耶律血狼今夜居然出动了如此之多的契丹兵,涌街而上,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如同那一夜一样,绝望和无助绞在他的心底,那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死亡一步一步走去的感觉令他很恐惧,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活不了了,他的心中也一开始暗暗的怀疑起了当初老天爷让他活下来的决定。 没有人知道小九心中的恐惧是多么的深,也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绝望是多么的痛,他的身子紧紧的贴在那围墙上,双眼里战栗的目光看着那群契丹兵手持明晃晃的弯刀朝自己慢慢的逼近,他不由得将自己的双眼闭上了。他的心里只能无助又无奈般的低呼着,也许这一切就是老天爷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罢了,老天爷最终还是要让自己随着亲人而去,自己的命运原来还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多苟活了那么一两年而已。 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他耳边只传来阵阵大步踏地狂奔般,那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又渐行渐远,风轻轻的吹在他的面颊上,将他的面颊打得生生作痛,而他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在燕州城里的人都知道那一天,那一天成了燕州城里所人的噩梦,那一夜死了很多人,那一夜也有很多家庭支离破碎。这一夜被称之为血色的一夜,成为燕州城百姓心中永远的痛,而这一夜的始作俑者就是耶律血狼,没有人知道这一夜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夜他为何会杀如此多的人,整整的一条大街上的人几乎尽数被他杀光,血染红了大街,就连那夜空上的圆月都是血红色的,而那一条本着无比繁荣的大街,此时却成了一条无人踏入的鬼街。 小九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些凶悍的契丹兵从自己的身边疾步走过,他从每一名契丹兵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凶残的戾色,而他们手中的弯刀更是凝着一道道寒彻的凶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还活着。突然一道尖锐雄亢的狼嚎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使得他脸色不禁的大变起来,这一声音如一柄利刺般将他刺得胸腔生生发痛。这声狼嚎声太熟悉了,那一夜正是因为这声狼嚎,让燕州城罩上了一层长久难以驱散的阴影。 “看来被我们说中了,这家伙还真的是一头狼崽子。只可惜还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不过也没有什么了,是狼又怎么样,遇上了猎人,就只能夹着尾巴逃命去。”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了一丝震惊之色,他看了看叶吟风,不禁的打趣道。面对着蜂涌而来的契丹兵,他们风轻云淡,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 “你刚才踩到他的狼尾巴了,这才会使得他如此发狂。不过发狂状态下的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何况还有如此多的契丹兵涌来。老规矩吧,大头交给你了,其他的小喽喽还是交给我吧。”叶吟风双眼看看了不断涌来的契丹兵,此处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却还有不少的契丹兵疾速涌来,似乎这燕州城里所有的守军都被耶律血狼调来了。 耶律血狼双目里射出两道幽绿的光芒,那是真正的狼眼里射出来的目光,他手中的弯刀早就被他高高的举起来。此时的他浑身充斥着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周身里狂涌而出悍兽般的气息,他就是一头狼王般。幽绿的眼眸里开始泛出一丝嗜血般的红芒,那狰狞的面容上更是凝起一头凶悍的狼脸。 “没问题,小心后面的弓箭手,契丹兵一贯以来的作战阵法,此时不用骑兵,必然有弓箭手在后面压阵了。不过区区这些个契丹兵,还不足以难倒我们的。我是怕那些躲在暗处的高手,那可是真正的要命的主,一个不小心便会中了他们的道。以耶律血狼的实力,契丹军中不可能只有他一名高手,所以这契丹兵中还隐藏着高手。”凌天云将合围上来的契丹兵看在了眼里,他向叶吟风提醒着说道。 “我们与契丹人打交道还少了吗,这点常识都没有,小看了我。那耶律血狼可能练了一种那古怪的功法,他这样应该说是兽化,好听一点就是魔化。这种功法很容易让他失去理智,进入狂暴状态之中,而这个状态之下的他战斗力可不是寻常武修可以比的。你也小心一些,这家伙很不简单。”叶吟风向凌天云也提醒道。 耶律血狼召集之多的契丹军围攻那两名少年,如此大的阵势将整个燕州城都沸腾起来了,寻常人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就是连那条长街周边的人户都匆匆的起身向外仓皇而逃。没有人会想去凑这样的热闹,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好奇之心,一个耶律血狼就已经让燕州城的百姓心惊胆颤,更何况还有数百上千名手持凶兵的契丹将士。 满城风云之下,随处可以看到那些离家仓皇而逃的普通百姓,特别是他们听到那一道响彻夜穹的狼嚎声之后,很多人的心里不禁的暗自颤抖着,燕州血色的一夜又要来了。只是他们知道自己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只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燕州城四座城门都紧闭着,而他们只能逃到离那条大街相反的街面上去。 相对于很多仓皇而逃的普通百姓,总是有一些好事之人,这一夜也是显示燕州城各家族实力的时候,很多颇有实力的家族当然不会错过这场好戏。萧家的萧彻就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好事之客,当然他的身边也有那阳家的老家主了,还有其他家族的人。这些家族的人都在自家侍卫的拥簇之下,站在了那条大街不远处的高楼之上。 在这燕州城里,有很多高楼的建筑,而可以覆盖那条长街的高楼也只有一幢,就是那幽月酒楼。几乎所有的燕州城有实力的家族都集中在了幽月楼上,萧家,阳家,还有一些其它的家族。很多人都在那幽月酒楼里临窗而望,他们朝那长街望去,他们的心里更是吸了一口凉气,那长街之上密密麻麻的契丹兵高举着火把,从那焰光闪烁的火把里映出了一柄柄寒芒四溢的弯刀。 那一声震破耳膜的狼嚎,使得他们心中不禁的一紧,那是一声慑人心魄的狼嚎之声,那是一声血色染夜的狼嚎,这声狼嚎代表着耶律血狼将开启新的一个血色长夜。他们心里没有一丝害怕是不可能的,谁都不想引火上身,谁都不想因为这一夜而让自己丢掉了性命,所以这幽月楼是最好的避难所。 那黄裙女子斜靠在窗前,任凭寒风吹拂在她那细嫩的脸颊上,她那高耸的双峰紧紧的贴在窗台上,夜光斜照而下,一抹如羊脂般的光晕从那敞开的胸前弥漫而开。那双美目里泛出一抹复杂的光芒,那红艳欲滴的双唇只是蠕了蠕,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她的双眼紧紧的盯在那长街之上,街面上的场景尽收她的眼底,她的目光开始凝在了那两名毫无惧意的少年身上。 第六百七十九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六) 钟剑影等一行钟家的劲装武士也隐藏在暗中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们将自己的身影很完美的融入了这夜色的阴影之中。钟剑影本来就是一个影子,影子是可以融入任何阴影之中,而与他同行的也多是与他同生共死的钟家精锐,他们并不会畏惧那数百上千计的契丹兵,以他们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只要不被包围,他们便可以从容脱身。 “二公子,我们要不要上前去帮帮那两个小子。耶律血狼看起来也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有如此多的契丹兵,恐怕他们凶多吉少。”一名钟家武士向钟剑影低声说道,而钟剑影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没有真正的高手,想要困住他们俩,是不可能的。耶律血狼纵然是实力不凡,但是与他们相比还是不够看的。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看热闹就行了,对了有没有查清楚那马车之中的到底是何物。” “禀二公子,还没有,那阳家的人谨慎的很。马车到了阳家失踪了,根本查不出那马车之中到底是何物。不过燕州城有不少的人在找那马车,看起来那马车之中的东西很是重要。”另一名武士朝钟剑影回答道。 钟剑影听到属下的回报,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他隐隐的感觉到那马车之中的东西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他之所以要查清这马车之中的东西,本就是一个好奇心而已,而那马车失踪了,他也不好去责罚自己的下属,只是淡淡的说道:“算了,以后离那马车远一些,那东西总觉得是一件什么凶物。” 耶律血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他的嘴角更是噙着一抹嗜血般的冷笑,他手中的弯刀微微的一颤,一道寒彻的光芒从那弯刀之上映射而出。他弯刀一指,遥遥指向凌天云与叶吟风凶残的说道:“以今夜之黑光,化作狼神的力量,你们两人的命,本将军收了。” 随后,他如一头恶狼般,扬着一道道寒芒便朝凌天云冲来,流转在了周身的是一股股凶狠悍烈的气息,他双目幽绿光芒激射如箭。弯刀一扬,一道道刀影划开这夜色的天幕般,滚滚而来的刀风瞬间就到了凌天云的身边。从他的眼眸里流露而出一丝狰戾的光芒,从他那迭迭而起的刀风里泛出郁浓的杀意。 凌天云抽刀迎直,他手中的宝刀更是卷起道道凌厉的刀芒,苍劲有用力的双臂将那宝刀狂舞而起。他身形微微的一迈前,宝刀之上泛出一层幽然的光泽,他手中的宝刀流转着幽然的光芒也是越来越盛了。几声金属交鸣之响,几点电闪火光,两人的身影已然开始交织在了一起。 耶律血狼手中的弯刀以劈为主,那弯弯的刀刃以劈之法更为省力简洁,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也是挥舞得没有任何的章法。一刀一式刚劲有力,周身里的气息磅礴如潮般滚滚而出,而耶律血狼的刀法除了劈之外还带有勾削带,各种刁钻的刀法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各凭真正的实力,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他们以硬对硬,一串电光火闪之后,两人错身而过,他们双眼里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凌天云轻轻的握了握手中的星泽宝刀,他知道自己手里的宝刀锋利无比,无论什么兵器都会被那宝刀斩断,纵然是无法斩断那也会斩出一串串的断口来。可是反观耶律血狼手里的那柄弯刀,却是毫发未伤,显然对方手中的弯刀必定也是绝世凶兵,其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手中的星泽宝刀。 对于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耶律血狼也略有耳闻,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吃惊,这天下能与自己手中的弯刀媲美的宝刀还真的找不出几把。开始他还不相伴凌天云手里的宝刀不能与自己手里的弯刀媲美,但是经过这一连串的碰撞之后,他发现对方手里的宝刀依然没有一点损伤,这让他心里不禁的对凌天云开始重视起来。 两人心里不得不重新评估起对方来,刚才也只是稍稍热身般的交锋而已,他们两人都知道彼此都没有使出全力,但是两人的力道与刀法都是不分上下平分秋色。他们凝起了周身流转的磅礴气机,滚滚如浪潮般的气机狂涌而出,而他们双目里更是凝出了道道骇人的精光,手中的兵刃再一次的一扬,两道身影卷起了一阵激射如箭的风劲,又交织在了一起。 数名契丹兵扬着手中的弯刀朝叶吟风合围而去,他们手里的弯刀织成了一道笼罩而下的刀网般,将叶吟风死死的困在其中。而叶吟风手中的无锋铁剑豁然在手,他身形微转,在那道道刀影之中如一阵清风拂过般,一道道流转的气息在那无锋铁剑之上绚丽绽放,铁剑宛如一柄激射出灿烂光华的宝剑般,以横扫四方之势将那群围攻而来的契丹兵都抵挡了一丈之外。 不断有金属折断的声音传来,叶吟风体内的真气直灌那铁剑其中,那无锋的铁剑比那绝世宝剑还要锋利几分,所到之处便有数名契丹兵手中的弯刀被削断。而他的身影轻盈无比,那道蓝影拖动着无数个残影,飘逸的身姿里尽显从容,风轻云淡般的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压力,他手中的无锋宝剑时而如神龙摆尾扫荡而出,时而又如刺眼的寒芒从那虚空之中夺射而现,而他的身影无尽从容和优雅,那无锋铁剑在他的手里好似不是一把剑一般,而是一件仙器般。 剑光凝起这夜色的幽然,刀风卷起这寒彻的冷意,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面对着千军万马,还有那名凶狂的杀魔。一剑刺破幽夜之下的漆黑幕布,一刀翻滚着狂兽之中的狰狞凶煞,一场精彩的战斗就此打响。在这寒冷如冰的夜色之下,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回荡着,溅飞而起的鲜血在肆意挥洒着,两道交织的人影,一条游荡穿梭的蓝影,还有无数名举着火把围困着的契丹兵,肃杀的气氛和凶残的血色就此如潮般涌来。 耶律血狼的弯刀高高的扬起,他沉身跨步,只见弯刀一劈一斩牵动着四周的气机,幽冷的夜色仿佛在他那如兽狂般的面容之上显得黯然失色。而他手中弯刀流转着的光线化作了那张牙舞爪般的凶狼,尽数朝凌天云扑去,刀光流转冷意森冽,此时他的就是一头充斥着无尽战意的狼王。 宝刀一挥,凌天云的身子堪堪的一侧,一道流光从他的胸前劈将而过,那道流光直接落在了他脚下的地面之上,流光没入了那街面,一道深壑般的划痕骤然而现。鼻尖处冷凝的寒风如刀削般,将他的脸颊打得生痛。而他一侧身之后,身子回旋一转,宝刀从他的身后反转扬起,一道强劲的刀风凝起,带着凛冽的骇意朝那刚收刀的耶律血狼挥去。 弯刀里一抹猩红一闪而起,耶律血狼脸上的兽狂表情一涨再涨,他的身躯仿佛随着他那兽狂般的脸色而变得更加精壮起来。那长长的手臂在了那顷刻忽然一涨,一层层的刀影从他的弯刀下起起落落,如一浪一潮般,刀光里凝着森冷的劲芒,刀影里带着嗜血的狂意,而那刀幕里更是凝着他那无尽的杀意。 一层一层的刀幕如浪潮般向凌天云压去,使得凌天云飞旋而起的身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手中的宝刀轻轻的撩起,刀尖指天,他左手轻拍那刀背一下,右手一股雄然无比的真元如奔泻而去的江水般向那宝刀狂灌而去。“嗞”的一声,星泽宝刀突然间光华大涨,一尊凝着无上威严的佛像在他的身后缓缓成型。 耶律血狼见状,他脸色一凝,双目里更是炯然光芒激射而出,而他手中弯刀化作了层层刀影劲幕也在那一瞬间向凌天云压去,只是他弯刀所幻化而成了刀幕尽数被凌天云手中宝刀大涨的光华之下崩然消散。脸上更是一抹坚决神色浮现而出,他的身子不退反进,他单手握刀改为了双手握刀,一阵劲风泛起朝他迎面吹来,却是凌天云手中宝刀激涨而出的光华,残留的刀劲正朝他狂涌而来。 耶律血狼脸色凝重,双手握刀巍巍而立,刀风劲芒朝他狂涌而至,而他却是毫无觉察般,他仰起了自己的头,任凭从凌天云宝刀激射而出的劲风迎面吹来。一抹嗜血般的猖狂表情从他的脸上泛出,而他的身上更是突然暴涨出一股更为惊人的气势,他怒发飞扬,如一尊兽王般,正对峙着那绝世战神般。 “嗷?????????”,又是一声更为高亢宏亮的狼嚎从他的嘴里吼出,隐隐的,他的身后开始幻化成了一头睥睨天下的狼王般,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狼王,那雪白的狼王双眸里带着无尽的凶煞,它正如那号令群兽的兽王,“嗷????????”,那头通体雪白的狼王虚影也如同耶律血狼般,仰天长啸。 很多的人耳膜给震得一阵嗡嗡作响,那声彻天绝地般的狼嚎让很多人都进了一个短暂的幻觉之中,他们仿佛进了一片猛兽的战场之中。他们仿佛进入了遍地狼烟的包围圈中,天地之间群狼奔腾,猩红的狼眼,尖悚的狼牙,在在充斥着他们的脑海。很快,所有的人都变得脸色苍白,当他们从那幻境之中醒过来时,他们发现自己的后背上早已经湿漉了一片。 这声响彻夜穹的狼嚎不止是针对凌天云一人,还将那些立在幽月楼上的观望者也带进了幻境之中。而那些布下了重重包围圈的契丹兵却是影响最为严重,他们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当他们从那幻境之中清醒过来时,他们眼里便有着炽热的光芒。契丹人一直以狼为图腾,而他们眼前的守城大将就是一尊狼神般。 对于耶律血狼可以幻化出一道通体雪白的狼王的虚影,而那狼王虚影仰长嚎所带来的威压却是对凌天云与叶吟风没有半点影响。凌天云本身早就幻化出了一尊悲悯天下宝相庄严的佛像虚影,而叶吟风自身本就是道家无上功法,他只要稍稍的一运功,丹田内那化作三朵如青莲般的星花即刻涌出了精纯的太清真气,将他护住。 凌天云扬起宝刀,对方已经幻化出了雪狼的虚影,那么就代表对方也如他一样,拿出了真正的实力。一道道凝起的光华肆意而起,他提身一纵,宝刀化作了一道流光,朝那耶律血狼以及那头雪狼虚影狠狠的劈将而去,而耶律血狼更是从双目里射出嗜血般的猩红之光,他残忍的笑意随着他扬起的弯刀变得更加浓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七) “铛,铛,铛”火光四溅,凌天云抽刀转身,刀光如流水般绵绵不绝的向耶律血狼挥舞而去,而耶律血狼手中的弯刀却是如那锋利的狼爪般带起猩烈的气劲不住的抵挡着。两人的身法越战越快,旁人几乎就看不清他们的身影了,只能隐隐的看到他们身后那两尊被幻化而成的虚影。 雪狼仰天再嚎,那怒目金刚般的佛像却是悲悯气息越来越重,刀风劲芒如一道道激射的箭矢般,朝四面八方而去,使得数名契丹兵被那劲芒射中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经倒地身亡。显然,两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炽化了,耶律血狼也直接将那些契丹兵给无视了,或许在他的眼里,那些契丹兵的生命也只不过是他狼牙之下的另一种猎物罢了。 叶吟风的身子在空中一转又旋,他落在了那街面之旁的屋落之上,他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同时对于那些受到殃及池鱼的契丹兵也感觉到一些暗暗的可怜。像他们这样的武修,普通的契丹武士哪里可以影响得到的,除非那些契丹兵悍不畏死,将他死死的困住,再加强弓劲弩肆意射杀,这样才可能将他活活的拖死。 然而就在此时,他心里也只是莫名的想想罢了,却不料一阵撕裂异悚的破空就朝激射而来。显然,针对像叶吟风这样的武修高手,在那群契丹将士之中已然有人做出了最好的对策,正如他所想,强弓劲弩肆意激射。不管他内力多么的深厚,也不管他轻功多么的高明,又或许他身法多么的奇妙无比,面对着漫天而射来来的箭雨,那也得避退三舍。 漫天的箭雨在那幽然的夜色里凝着一抹抹森然如悚般的光泽,这哪里是箭雨,激射而来的箭矢简直织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箭网。支支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凝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朝叶吟风所立之处激射而去,每一支都灌注了那些隐藏在契丹兵身后强悍箭手的巨大力量,每一支箭都带着强悍的气势,势要射穿这幽幽如水般的夜穹。 感觉到了从那一支支箭矢上凝起凶煞般的杀意,叶吟风双眉微微的一皱,手中的铁剑发出了一串鸣音般的轻吟,他身形一旋,飘浮在空中的他铁剑挥舞,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那些激射而来的箭矢尽数挡在了自己的身边。但是他发现每一支箭矢击撞那铁剑之上都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让他的手臂有一丝酸麻的感觉。 “嗖,嗖,嗖”的声音开始变成了“嗡,嗡,嗡”的声音,开始是数十支箭矢激射而来,后来便变成了数百支羽箭笼罩而来。羽箭的数量太多,导致群发的声音也改变了,但是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传出,叶吟风的脚下已经堆满了羽箭,有的尽数被他手中铁剑斩断,有的被他强大的真气给震飞,而叶吟风也是不好受,谁能够受得了这阵铺天盖地般的箭雨,纵然是绝世高手,面对着这笼罩而下的箭雨也会心中一怵。 箭雨在这幽然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森然可怕,而那道蓝影更是以轻盈的身法不住的腾跃着,避开了从契丹兵中狂射而来的万箭齐发。他不能离凌天云太远,虽然他相信凌天云的实力,但是那耶律血狼的实力也是强悍劲蛮。手中的铁剑不住的挥舞着,支支羽箭从他那挥舞的铁剑中坠落在地,一阵又一阵的箭雨铺天盖地般朝他涌去。 凌天云全心全力的与耶律血狼撕杀着,他手中的宝刀掀起了滚滚的气劲,而耶律血狼手中的弯刀也是挥舞出了层层不绝的刀光。刀芒相撞激起了万点火花,两道身影纠缠难解,唯有他们身后那幻化成型的虚影显得更加光芒耀眼。一个纵身横飞而起,而另一个而是身旋回转如疾风,刀光旋旋而起,刀劲错落如炸开般。 怒目金刚虚影再一次的高涨起来,而那道通体雪白的狼影更是仰咆哮,佛像虚影化作悲悯天下的守卫者,而那雪狼而化作万兽之王般,刀刀相撞击的声音如同那破空的羽箭声般叩击在了众人的心头。火光四溅,将那无尽的夜穹照得一片闪耀,激荡而起的气劲更是如掀海狂浪般,不住的朝四面八而潮涌而去。 交织着的两道身影,寒芒闪烁着的两把兵刃,这一切都将定格成一个画面,在那些旁观者的脑海之中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一阵惊天的撞击声之后,便是飞沙走石,两道身影以强悍的肉身发起了最为原始的撞击,凌天云将自己的左手化作了一只铁拳,朝耶律血狼狠狠的击去,而耶律血狼的左手而是化作了那锋利的狼爪,朝那击来的铁拳迎击而去。 两人的身形都微微的摇晃了几下,他们很快就稳住了身子,宝刀幽芒四溅,弯刀血煞狂涌,刀与刀之相的争锋丝毫不逊于那两名握刀主人之中的较量。纵然是两人身后的虚影都开始有了争锋的迹象,雪狼仰天长嚎,佛像怒目生辉,而且他们身上的气势一涨再涨,将那漆然的夜色都冲破了。 叶吟风双目一凝,右手的虎口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痛,他知道朝他射来的箭雨之中有一支羽箭与其他的羽箭不一样,这一支羽箭的力量更大,而且他还感觉到了那羽箭之中凝着一股强大的气劲。由于那支特别的羽箭,使得叶吟风挥舞的动作微微的一顿,而就在此时,一支很细而很小的羽箭隐藏在那阵箭雨之中,那支羽箭在这阵箭雨之中缓缓而前,似乎力道不足随时会坠落般。 一咬牙,叶吟风脚下微微的一用力,而他所立的那围墙却似乎无法承受他如千斤坠般的力量,突然间裂了开来,摇摇欲坠。这一个意外让叶吟风心中一凛,他双足微微的一点,身子拔空而起,他铁剑一凝,一股磅礴沉雄的气劲从那铁剑之上骤然形成。而他的身子则如那激飞的羽箭般,朝那阵箭雨的源头而去。 就在叶吟风凝起气劲身子临空而起时,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变成了一支更为惊悍的羽箭,无锋铁剑上流转着他周身磅礴的真气,那道道真气如狂奔不已的浪涛般,化作了一面结实无比的气盾。但是他的心突然间一缩,一股强烈的危机向他涌来,在那阵激射如流的箭雨之中,他感受到了一支很细很小如针般的锥气朝自己射来。他心中一凛,那是一种专门克制武修真气的特制羽箭,这种羽箭不止是杀伤力巨大,就连布满在周身的真气也会轻易的被这羽箭刺破。 身在空中的他动作微微的一顿,而他的身子在空中以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旋转了三百六十度,他的身子硬生生的平移了一丈之远。而他已经放弃了飞向契丹兵之中,稳住身子的他只能朝地面坠去,而他的耳中传来了一声难以觉察的气流划过的声音,他双眼一凝,半空中的他挥起铁剑朝前方一刺。 “嗞????????”,如针芒相撞发出的尖锐声音,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子撞向了那街道旁的围墙上。那声尖锐刺耳之响之后,他只觉铁剑一轻,一支细小的箭矢从空中坠落在地,就在他眼前的不远处,那细小的箭矢一落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见此情形,叶吟风心中微微的一紧,看起来这契丹军中还真的如凌天云所说,暗藏着绝世高手,刚才的那一手就可以看得出来。 就在众人惊叹于那两名少年不凡的修为,以及那疯狂凶煞的耶律血狼时,有一名身材瘦小的乞丐悄悄的潜进了那幽月酒楼中。他那枯黄的脸容里不带一丝血色,一头的乱发将他的面容都遮掩住了,他之所以如此通行无阻般的进入那幽月楼,主要还是因为那幽月酒楼中的人被那街道之上的打斗吸引住了。 对于街面上的战斗,小九也只是看到了一点点而已,以他的身份,他是不可能站在那幽月酒楼的楼层上观看的。他只是开始是躲在一棵上,他以为自己躲在那树上就没有事了,以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偷人别人的东西就如一只猴般窜上了树上。而那街道上的战斗,正是他躲在树上,才看到了一些。当他看到那两名少年面对着数百以千计的契丹军时,他的心里除了感慨就是震撼,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大侠。 他心里暗暗的将这两名少年当作了自己的崇拜的偶像,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应该像这两名少年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豪气万丈般的气势。可是他的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很残忍,他躲在那棵树上时,凌天云与耶律血狼打斗时激荡而出的气劲将那棵刺穿得千疮百孔,将他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从那棵上逃下来。 显然,他慌不择路,逃进了幽月酒楼,对于幽月酒楼这种豪华的地方,他就是连夜里做梦都不曾梦见过自己能够进来。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逃进这里面来,不过他运气也真的太好了,很多人都被那街道上的打斗吸引住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而他在这幽月酒楼也是如一只饿昏了的老鼠进了到处都是食物的仓库,他一下子就迷失了方向,在这幽月酒楼里到处乱窜。 “老匹夫,你不会是被吓怕了吧,这儿都打得如此激烈你还要走啊。”萧彻既感叹于那场面的壮观,又感叹于自己迟暮的年华,如果自己再年轻个几十岁,相信自己也可以面对着千军万马而做到面不改色。“那个内急,内急。”阳毅夫确实是一泡尿憋得太难受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精彩的打斗,就两名少年与数百上千计的契丹军交手,而且还于那杀人屠夫耶律血狼打得昏天暗地的,他怎么会错过呢,而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一种错觉,过了今夜,燕州城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小九最终还是靠着自己对食物敏锐的嗅觉找到了一大堆的食物,他双眼里犹如一只饿了几天的狼般,看到了肥腴的兔子般。他急不可奈的抓起那食物,就猛吃起来,也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眼下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吃吃吃,还是吃。一阵猛吃之后,也许是他吃得太多,又或是吃到了什么生的食物,又或许是他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食物,导致他的肚子突然一阵咕咕作响。 “唉,那个小王八蛋,居然将福星出没卖给了那耶律血狼。真是家门不幸啊,如果与那两名少年搞好关系,阳家何愁不能壮大。不过也好,等那两名少年将耶律血狼宰了,那么这燕州城就要变天了。”阳毅夫嘴里不禁的嘀咕着,他急急的向那茅厕冲去,他脑海里也不时的对未来憧憬着。 第六百八十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八) 小九只觉自己的腹内一阵翻滚,使得他即刻扔下了手里的食物便四处寻找茅厕来,他胡乱的的乱窜,终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里,这是幽月酒楼的后院,那后院里应该会有让人方便的茅厕,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那院落。远远的,他还看到了一道人影正不疾不缓的向前迈去,他也看到了有一处低矮的小房屋正在那院落的墙角处。 冷不丁的,阳毅夫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撞了下,那一撞使得他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而他稳住身子之后,却发现一道急急奔跑的人影正朝那院落墙角处的茅厕而去。原来还是同道中人啊,他心里不禁的觉得好笑,幸好他也没有被撞得摔倒,身子也无什么大碍,不过那道人影却是让他留意了一下,因为那是一道穿着破烂的背影,而他也只是稍稍的留意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的那泡尿快憋不住了。 小九拍了拍自己那圆鼓鼓的肚皮,脸上不禁的露出了舒畅般的笑意,自从那次遭遇之后,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爽快过了。那些连他都叫不上来名的好吃的,好些让他垂涎三尺的酥鸡猪肉,还有一些糕点软食,想到这些他立刻有再一次回到那里的冲动。但是小九本就不是一名被贪欲迷失理智的人,他知道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不要过多的贪婪。 夜色的冷风尽情的吹着,小九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紧了紧自己那破烂的棉衣,他看了看四周的围墙,发现这围墙都有一丈之高,以他的身手很难从那围墙里爬出院落。他又向四周扫了几眼,这院落除了安静之外便如一座坟墓般,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他不禁的心中生出了些惧意,他急连向那院落大门而去,他希望自己的运气还是那样的好,没有人会注意自己,然后自己可以溜之大吉。 “哐啷”一声,他的脚下仿佛踢到了某种金属,而发出轻微的声响,使得小九一怔。借住那微弱的夜色,他发现自己脚下不远处有一件发着幽光的物件,如果不是自己踢到那物件而发出声音,自己还真的没有注意到那东西。他快步跑到前方,将那物件捡了起来,他发现那是一件铁制的物件,那铁件虽然只有两指宽和长,但是那铁件却给他一种沉重的感觉。看那铁件的整体外形,好像是一把钥匙,只是那钥匙太过复杂了,让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平白无故的捡了一把独特的钥匙,让他的心里不禁的怦怦乱跳,他也不知道这钥匙到底是何人的,而他自己在这幽月楼中又是危机重重。他想了一下,他记起来了自己刚刚急着跑去茅厕,撞到了一人,他也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只是看到了那人的背影,而他也不确定那钥匙就是那人被他一撞之后掉下来的。 他心里也有一种想法,就是将这钥匙再一次的扔回到地面之上,不过当他心里升出了这个想法时,他的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错过了这钥匙就如错过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东西般。虽然他觉得自己手中的这把钥匙给他一种莫名的沉重和压抑之感,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扔了这把钥匙,因为他脑海里一直有一种东西,让他死死的握紧了这把钥匙,他的心底告诉他,他需要这把钥匙。 本能的将这钥匙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小九看了看这幽幽的夜色,发出四周还真的没有人出现,于是他便向那酒楼内部而去。回到了酒楼的大厅中,他看了一名脸色黝黑的老者急急的从楼上冲来了,而他的心却是猛然间一跳。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冲去茅厕时撞了这名老者一下。看到这老者快步从楼上冲下,他急急的往一处隐蔽的地方而去,如果被那老者发现自己偷偷进入了这酒楼之中,必定很快就会被赶出去的。而他捡到的这把钥匙,也很快就会被搜出来,于是他趁着那老者冲进了那酒楼的后院之后,便快步离开。 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当他的身影快要到达那酒楼的门前时,一名伙计正悠悠的表情从那街道外走进了这酒楼。而那名伙计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一名乞丐进了这酒楼之中,本来这名伙计并不想管太多的,只是他看到这乞丐贼眉鼠眼的,甚是可恶。“站住,小叫化子,跑酒楼来干吗,是不是又想趁乱偷东西啊。”那酒楼的伙计趾高气扬的朝小九问道。 被人发现了,这下糟了,小九心中一慌,他望了这名酒楼伙计一眼,发现这家伙长得还比较壮实,自己强行从那大门闯出去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没有偷这酒楼里的任何东西,但是他觉得自己怀里揣着的这把像钥匙一样的物件对他很重要,他不想让这人将他怀里的钥匙给搜出来,“我,我没有偷东西。”他语气懦弱的回答道。 “哼,看你贼眉鼠眼的,就知道是一名小偷。你们还真的恩将仇报,幽月酒楼难道就没有施舍过你们剩饭剩菜吗。想不到你这小叫化子居然是这样的人,还想趁乱来酒楼偷东西。你说没有偷就没有偷啊,待老了搜一搜就知道了。”那酒楼伙计一听到对方那弱弱的声音,以及那惴惴不安的表情,他便认定这小乞丐偷了酒楼里的东西,他朝对方厉言说道。 小九一听,顿时更加慌了,既然闯是闯不出去,他只能返身朝那酒楼里冲去,别看他那文弱的体型,可是他的动作却也很快,他的身影在那酒楼的大厅里一窜一跑,很快就没入了这酒楼下层的雅间之中。而那酒楼伙计显然没有想到这小乞丐什么向酒楼内部冲去,他微微的一怔,就在他这一怔之即,那小乞丐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个白眼狼果然偷了酒楼里的东西,小伙计心中不由的暗暗叫骂道,他也急急的朝酒楼内部冲去。他本来是打算大叫一声的,可是对方只是一名弱弱的小乞丐,而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再说了自己还没有为酒楼时立过功呢,如果抓住了这个小偷,那么自己就可以立功了,如果惊动了其他的人,说不定这小乞丐会被谁抓住呢。正因为心中如此想法,这小伙计决定自己去抓这小乞丐。 酒楼伙计的这一决定并没有惊动其他的酒楼中的人,他朝那大堂里狂奔而去,当他的步伐冲尽那大堂的尽头时,与一人撞了个满怀。他举头一看,发现是一名黑脸的老者,他记得这名老者正是那燕州首富萧老爷带来的客人。于是他急连向对方道歉说道:“这位老爷子您没有事吧,小的给您赔礼了。” 阳毅夫满心的焦虑,他没有想到自己被一泡尿憋得受不了便跑了一趟茅厕居然将那马车的钥匙给弄丢了。之所以他知道是在上茅厕的时候弄丢的,因为他左思右想,想起了自己被一名身着破烂的小叫化子撞了一下,这一撞差点让他摔了一跤,而正是那一撞之下这才让他揣得紧紧的钥匙给弄丢了。 他急急忙忙的冲下了楼,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那街道之上正上演着激烈的战斗,那钥匙弄丢了可是大事啊,他也没有来得急向萧彻解释什么,便向刚才那后院而去。只是他到了那后院,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他的那把钥匙。他心中便有了一名可疑份子,就是那名差一点撞得自己摔跤的那名小叫化子。他此时这才想起来,这富丽堂皇的酒楼里怎么会有叫化子出入,而自己正好上茅厕的时候将自己撞了一下。他便开始怀疑这其中有人在暗中搞鬼,所以他又急急的想上楼去找萧彻。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死啊,走路不长眼睛啊。”阳毅夫再一次的被撞了一下,旧恨新怨一下子就直冲而上,他朝那酒楼伙计怒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被一名小叫化子撞了,还要被一名酒楼的伙计撞,这接连的两撞几乎将他的老腰都撞闪了,他哪里会有什么好的心情,再说他更担心的是那把钥匙,总之他认为这一切应该是被别人算计了。 “抱歉抱歉,老爷子真的很抱歉,小的这也是有急事的。这酒楼里出现了一名小偷,您说那小偷啊也是一名小叫化子,您说哪有这种忘恩负义的小叫化子,酒楼对这燕州城里的乞丐也算不错了,可是这小乞丐居然来酒楼里偷东西。刚才实在是对不住您啦,要打要骂随便您老,待小的将那小偷揪出来再算帐,怎么样。”那酒楼伙计又是低头又是哈腰的说尽了好话。他哪里敢得罪眼前的黑脸老者啊,那可是萧老爷子带进来的贵宾啊。 “你说什么,是不是一名穿得很破烂的棉衣的小叫化子。”阳毅夫一听,他不禁的心头一震,还真的有小叫花子混入了这酒楼之中,想必撞自己的这名叫化子还没有离开酒楼。他心中既惊又疑惑,那叫化子为何拿了他的钥匙还不离开,难道不是那叫化子拿的,又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快,快,快,带老夫去看看那叫花子。”他急急的向那酒楼伙计吩咐。 而那酒楼伙计则是心中一种腹诽不已,谁还见过叫花子穿得崭新整洁的棉衣,天下的叫花都不一样嘛,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这老头有病吧,都把自己挡在这里有一些时间,那小叫花子此时都不知道躲哪去了,还怎么找啊。不过他还是一副笑吟吟的说道:“您看您将小的堵在这里,这小叫花子可能早就躲起来了,要不要让小的再叫上一些人一起将那小叫花子给逮出来。” “这个不用了,那小叫花子也偷了老夫的一样东西,老夫也要找那叫花子。这样吧,我们二人一起去找那叫花子,老夫只将老夫的东西要回就行了,而你,老夫可以在你们掌柜的面前美言几句,你说怎么样?”阳毅夫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他也不确定那钥匙就在那小叫花子的身上,更是他还是觉得找到那小叫花子,自己与这名酒楼伙计两人知道就行,也不会惊动其他的人,就算是一场误会那也没有什么。 酒楼伙计一听,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本来他还担心这老者会让他再叫其他人来寻找这小叫花子,但是这老者似乎也不那么蛮横无理了。特别是这老者的最后一句话,简直就让他心花怒放,这可是萧老爷带来的客人啊,如果可以在掌柜的面前替自己说上那么几句好话的话,那么自己在这酒楼里的前程也大有希望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九) 如惊弓之鸟鼠窜般的小乞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了,反正他不敢往那楼上跑上去,那酒楼的楼层之上站满了人,他跑上去那还不等于自投罗网。他从这大酒楼的大堂跑到了另一间雅间,而后他又觉得那里不安全又跑了出来,朝另外一间雅间跑去。他不知道这酒楼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进了多少间雅房中。总之,这一切都给他一种莫名的心虚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躲去何处。 直到他跑到了一个很小很暗的房屋之中时,他的心这才开始安定了下来。这是一间比寻常雅间更小更暗的房间,这里面没有任何的摆设,就只有一张案桌,还有一张太师椅,这里面连窗户都没有,四处一片漆黑。不过幸喜,那案桌之上还有一支点燃了的烛火,虽然并不明亮,但他很快就在这昏暗的环境里适应过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到这里面就感觉到一阵心安,或许这里才是最好的避难场所。 借处这昏暗的烛火,他朝这小屋内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屋里就只有这张案桌和太师椅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因为这屋子太小,摆下了这两件东西就已经显得格外的拥挤。那案桌析后面就是那小屋的墙面,他看到了一幅巨型的画挂在那墙面之上,太师椅就在那小屋的门后,关上了门。他一人坐在那太师椅上,他觉得自己那紧张的心开始松懈下来了,这时虽然狭窄幽暗,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危险,相信那名伙计也很难将自己找到。 紧张的心松懈下来之后的他不禁的好奇打量起那墙面上的巨型墨画来,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狭窄的小屋子里挂上一幅画。画里的内容并不怎么难懂,似乎好像是一位帝王出巡图,当然以他的学识无法辩认那画中的人物,以及那画的作者了。他从那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伸手去摸那画。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让他那松懈的心一下子又绷紧了起来,接着他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小子跑哪去了,到处找遍了,你确定那小了没有逃出去吗?”,而另一个声音则在回应那苍老的声音:“您老不要心急嘛,那小子滑头的很,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不过那小子还真的没有逃出去,这一点小的可以难您老打包票。那酒楼的大门都被小的锁住了,那小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来,他肯定还躲在酒楼里,应该就这层里面。” 糟了,是那酒楼的伙计,而另一名苍老的声音应该就是那被自己差点撞摔跤的老者,看起来那钥匙还真是那老者的,不然那老者怎么会急急的要找到自己。那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而这名小乞丐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由得心中暗暗着急,心里也在不住的祈祷着那两人不要进入这小屋里。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就在这小屋外响起,“这小屋子是干吗的,那小叫花子是不是躲进这屋子里面去了。”从门外传来了那老者的声音,而那酒楼伙计却回答道:“这小屋子都是掌柜休息的地方,平时都不让别人进来,如果我们进去了,掌柜的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们的,我们还是去其它地方找找吧。” 听到这里,小乞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自己还真的来对地方了,那酒楼的伙计根本就不敢进入,但是接下来那老者的话却又让他的一颗心悬了起来,“放心吧,一切于老夫担着,就算你们掌柜的知道了,我们抓住了那小偷,也可以将功补过的。再说了,谁知道那小乞丐偷了你们酒楼的什么东西,如果是贵重的物品呢。没有抓到那小乞丐,老夫看你们受到的责罚会更重的。” 门外一阵沉默,应该是那酒楼伙计正在考虑之中。而小乞丐却是心慌肉跳,他急急的往四处打量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让自己藏起来,但是令他很失望,这小屋子里除了那案桌和那太师椅就没有别的物件了。他不由得心急如焚,他从那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这时他发现那墙面上的巨画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发现那墙面之上的画像给他一种很立体的感觉,特别是那巨画之中那天子的画像,仿佛可以走出来般。他不禁好奇的站到了那案桌之上,伸手在那巨画中那天子的画相上轻轻的一按。就在此时,他只觉这墙面仿佛轻轻的震动了一下,而他双眼里露出了惊诧的目光,因为那墙面突然开了一个小门,那小门是从那巨画中打开的,从那小门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光亮。 这时,那小屋外两人似乎下了决心要到这小屋里来,小乞丐当下立断,他从那案桌上一闪身便钻进了那巨画之中露出的小门。他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那小门之中,当他的身影没入了那墙面之中的小门里之后,那墙面之上的小门又缓缓的合闭了,那墙面还是那墙面,那巨画还是那巨画,似乎这一切都不曾改变过。 阳毅夫和酒楼伙计推门而入,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寒风从这小屋里吹过,使得这案桌之上的烛火一阵摇曳不止。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小乞丐的身影,这屋里就只有一张案桌,还有一张太师椅,以及那案桌靠着的墙面之上有一幅巨形的墨画。酒楼伙计一脸的失望,他不由得看了看这名黑脸老者,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放心吧,此事老夫不会说出去的,你先去出找那小乞丐,一定要将那小乞丐抓住。”阳毅夫哪里会不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他朝对方吩咐道。一听到阳毅夫的话,那小伙计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暗暗的决定着,如果掌柜的知道了此事,那么自己就将所有的事都推到这黑脸老者的身上,他最后还是率先走出了那小屋。 “天子出巡图。”阳毅夫掌着那案桌上的烛火举到了那幅画前,微弱的烛光将整个巨画都照亮了,他嘴里不由得喃喃道。他将那巨画看得无比的细致,而他的眉头也是皱得越来越紧了,“想不到这里还隐藏着这样一幅画,虽然是一幅临摹的画,但是这画像里的人和事都过去了几百年了,难道这黄裙女子与这幅画里的人有关系吗。”他轻语低喃道,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巨画中天子的身上。 小伙计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那小乞丐,他实在想不通,那小乞丐怎么会一下子就消失了呢。但是他又很不甘心,他觉得自己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找,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呢。如果抓住了这小乞丐,酒楼里管事的人也会对自己高看一眼的,自己立了功,那掌柜的不要涨自己的工钱,就是自己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的,以后自己再也不用受其他人的欺负了。 最后,小伙计还是决定去其它的地方找找看,对于那街道上的战斗,他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他觉得他没有资格去感兴趣。就算是契丹人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又或是那两名少年打赢了又怎么样,他的工钱会涨吗,他觉得不可能。街道上的战斗,无非是给大家在荼余饭后多添加了一些谈资罢了。而那小乞丐就不一样了,只要自己抓住了他,并搜出了他身上从酒楼里偷出来的赃物,那么自己就算是为酒楼立功了,而自己的身份与工钱也会发生变化的。 身在那酒楼大堂之中的小伙计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狼嚎,那狼嚎声让他的神经一下子就变得恍惚起来。而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神志有一些迷糊的他不知不觉得就往那楼上走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神志恍惚之下就往楼上而去了。当他的身影迈上了那二楼之后,他这才清醒过来,但是他想退下去,却发现大部分的酒楼同僚们都在这二楼,他们靠着那窗外,看着那街道上的打斗,本来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只是他的一名死对头却在不经意之下发现了他的到来。 “哎哟,你个二狗子,叫你下去守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看管事不扣你的工钱。”那是一名在酒楼后厨里的帮工,以前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当他听到对方那不善的话语时,立刻就来火了,他朝对方嘟道:“关你什么事啊,老子的事也要你管,就算扣工钱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好你个二狗子,还长脾气了是吧。居然敢在我面前称老子,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找打啊。”那帮工一听,顿时也来了火气,他从那窗口转身向那伙计走来。这名后厨的帮工与他一般大,只不过身材略为壮实一些。以前这后厨的帮工甚是看不起像他这种跑堂的伙计,时不时的还会打击他几句。而这伙计本性却也是懦弱,很少还嘴,任由对方欺凌,所以也成了习惯了,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火气一上,就朝对方反驳过去了。 其他的酒楼小伙计们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打闹放在心上,毕竟那街道上的战斗更为精彩,而像他们这样的打闹无非就是吵吵嘴之类的,就算要动手,那也是很难见血的。所以没有人关注他们之间的打闹,也没有人在意他们之间的争执。所有的人都被那街道上的战斗吸引过去了,这可是燕州城这一二十年里以来最为壮观的大事。 “你干吗?”二狗子见那帮工向自己走来,心里不禁的一紧,他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咄咄逼人,自己只不过就顶了一句嘴罢了。看对方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显然对自己不善,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对方的身躯比自己要为壮实,虽然自己也长得比较结实,但是他们之间还真的没有真正打过架,所以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发怵。 “想干吗,你刚才不是很横吗,怎么,现在害怕了吧,跪下来叫一声爷爷,我就饶了你。”那名帮工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不由得胆大了起来,那二狗子居然敢顶撞自己,那么自己就让他好好的受到一次狠狠的教训。他在后厨做帮工,平时吃的都要比其他的伙计要好得多,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沾了后厨里多少的油水,所以他平日里很看不起那些跑堂的伙计。 “你,你,你,别过来。”二狗子见对方那架势,不由得心中一阵害怕,他看到对方缓缓的向他走来,他不禁的心中一怵,而他转身便朝那楼下跑去。那帮工见他转身往那楼下跑去,不由得升出了蔑视之心,不过他还是决定好好的教训那家伙一下,谁叫他刚才敢顶撞于他,让他在同僚的面前丢了颜面。 第六百八十二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十) 小伙计二狗子仓皇而逃,他从楼上直接就从那楼下跑去,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心情去想那小叫花的事,他只想快速逃走。那家伙这架势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恐慌,自己打肯定是打不过这天天沾后厨油水的家伙,只能逃跑了。而他的身影窜到了那一楼的大堂里时,那后厨帮工也跟着下来。 心中一慌,二狗子被那大堂里的桌椅给绊倒了,他急急的立起了身子,却发现那家伙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你,你想干吗。”二狗子惊恐的问道,他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顶撞了对方一句,他居然还追到楼下来了,似乎还真的要对他不客气了。“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挺横的吧,现在怎么不跑了,老子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你。”那人恶狠狠的朝二狗子说道。 “不就是顶撞了你一句吗,用得着这样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幽月酒楼里严禁同僚之间打架斗殴,你又不是不知道。”二狗子心虚的向对方说道,而此时的他真的后悔死了,这家伙平时就经常欺负自己,为什么非得要顶撞对方一句。他知道对方在幽月楼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幽月楼里的管理还是比较严的,同僚之间打架斗殴,被掌柜的发现了,双方都要开除的。 “这大堂里又没有别人,就算老子打了你又能怎么样。再说了,现在谁还关心我们啊,这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过遭殃的肯定不是我了,而是你,二狗子。”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他凶狠的朝二狗子的身上踹去,那大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二狗子的胸口,虽然没有用太大的力,但是将那绊倒的小伙计踹得胸口一阵剧痛。 此时的二狗子本来就被那大堂内的桌椅绊倒了,一身痛楚狂涌而来,再加上对方的那一脚踹来,他几乎就要背过气了。他想站起来与对方拼命,但是他的意图被对方看了个明白,又是一脚狠狠的踹来,这一脚比刚开始的那一脚更大的力度,将他的身子狠狠的踏在了地面之上。 痛楚和屈辱如潮水般朝他的脑际涌来,他朝对方大吼道:“来啊,有种的就打死老子,否则老子就算不在这里做工也工灭了你”。当然他那种挣扎似的大吼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带来什么震慑,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心中的怒火,那人一脚一脚的朝二狗子身上踢去,他嘴里还在不住的叫嚣道:“老子让你叫,还要灭了老子,今天老子就把你打残。” 二狗子无奈的抱着头不住的翻滚着身子,他身上都不知道挨了对方多少脚,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憋屈感涌起了多少的波涛。他心里不住的祈祷着,祈祷着那家伙被从天而降的绝世神兵杀死。最后他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脚没有了,而那家伙也停止了叫嚣,他心中微微的一喜,他不由得停止了翻滚身子,抱头的双手拿了开来。他朝那人抬头望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 只见那帮工双手捂住自己的咽喉处,他的双眼里更是向外突出睁得大大的,汩汩鲜血从他那捂住咽喉处的指缝里狂涌而出。二狗子立刻起身,朝那人望去,他发现那人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只有“唔唔”的声音。然后,二狗子发现了一支比寻常箭矢要小要细的羽箭贯穿了对方的咽喉。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你。”二狗子一下子就吓得惊慌失措,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祈祷显灵了,他惊恐的声音在这大堂内回荡着。而那人终于气绝身亡,向前仆倒在倒,那人倒了二狗子的脚下,双眼怒睁着,那捂住咽喉处的指缝间还在不住的流出汩汩鲜血。看到这恐怖的一幕,二狗子的心理终于承受不了,他惊骇的大叫一声,便朝那酒楼门外冲去。 叶吟风身形一转,又避开了一支隐藏在寻常羽箭之中的特殊箭矢,那箭矢“嗖”的一声在他的身后激射而去,没入了这夜色之中。而他手中的铁剑轻舞如风,阵阵金属交鸣声响起,他的身影已经开始朝那群挽弓搭箭的契丹兵而去。他脚下精妙的步法里如踩着那缕缕轻风般,他的身影飘逸而起,随后他手中的铁剑泛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光晕化作了漫天的细雨般,朝那些契丹兵笼罩而去。 剑芒里凝着如雨般的气势,而那刀风之中却是劈开了这夜色的峥嵘,两道光华越来越亮的虚影也是气势狂嚣。弯刀一扬,如一轮月牙升起般,从那弯刀之上泛出的皎彩光芒更是夺目耀眼,而那通体雪白的狼王更是张牙舞爪般的朝那尊巍巍的佛像而去。弯刀化作了那夜穹之上的弯月,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却是发出一声轻颤的长吟,一团光华从那宝刀之上掠出,如一轮照耀大地的艳阳般。 雪狼长啸,佛像低眉凝笑,锋利的狼爪将这夜色的黑幕撕裂而开,那雪狼虚影凌空而起,伴随着那一轮弯月也是当空而照。耶律血狼怒精壮的身躯上凝出一股股狂兽般的野性气,他双目赤红,他乱飞狂舞,他就是那百兽之中的至尊兽王般,从他的身上野性猖狂的气息越来越浓。 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光华更盛,他宝刀遥指前方,一团团如阳般刺目光华滚滚而出,手中的宝刀化作了那普照大地的艳阳,欲将那无限笼罩而下的夜色给绞碎。两人身上的气势再一次的狂涨起来,他们身上流转着的气息开始碰撞着,激荡着的气劲如那涟漪而起的波浪般,一圈一圈的朝他们的身外扩散而去。 他们所立的附近早就没有了完整的房屋,激荡而起的气劲如一场声势浩大般的风暴般,将那些屋落尽落掀飞而起。而他们的脚下更是千沟万壑般,可见那沟壑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那惊天动地般的战斗有多大的威力,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兵刃之上凝起的气劲威力有多大,但是那些旁观者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心中莫名的一紧。 虚影狂涨,气势再涨,凌天云宝刀翻飞之中,更是气劲如滚滚江河之水般,流转而他周身的九阳真气但是遇神杀神遇魔杀般的摧枯拉朽之势。而那如百兽之王的耶律血狼周身更是蛮野气劲丝毫不逊于那天地间最为至纯至阳的真气,他们如困兽之争般,尽底牌而出,大战爆发以来,他们谁都没有占到上风,他们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想不到今日让本将军打得如此酣畅淋漓,哈哈哈,不过纵然如此,凌天云,你的小命由本将来收必不会辱没于你。”两人的身影已然分开,他们遥相而望。耶律血狼朝凌天云咧嘴一笑,他自信满满的向凌天云说道。对于凌天云的实力,他也是越战越心惊,他没人想到这名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实力居然如之强悍,他纵然是底牌出尽,却也无可奈何于对方,这让他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激起了他内心里那猖狂桀骜的本性。 而凌天云心中也是微微的一凛,他也没有想到耶律血狼的实力如此之强悍,纵然他九阳真气至纯至阳,可是耶律血狼一身的狂兽力量也似乎不亚于他。这次的战斗也是他自从突破到近天境之后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次,双方都是实打实的硬拼硬,没有任何的花哨招式,两人手中的宝刀也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了。两人都禁受了从那兵刃上传来巨大的冲击力,激荡的气劲更毁天灭地般。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耶律血狼,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狼神转世,也不要认为你是什么百兽之王,纵然你是真的一头狼,在凌某的眼里,你只不过还是一个人而已。”凌天云双眼里凝出一抹锋芒,他朝对方反击道。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这疯子,以九阳真气蕴含巨大的力量,纵然他面前真的是什么狼神,他照样一刀斩之。 随着耶律血狼与凌天云战斗的停止,那些契丹兵也停止了进攻,围攻叶吟风的契丹兵都退开了几丈之远。他们眼里露出了凝重之色,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袍泽在那蓝衫少年那诡异的身法之下丢掉了性命,而他们却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沾到一片。数百甚至上千的契丹兵,连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都对付不了,这传出去,契丹虎狼之师的威名也会一落千丈。 “没事吧?”叶吟风轻身缓缓的落在了凌天云的身旁,他一边战斗一边留意了两人之间的战斗,这耶律血狼的实力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禁的向凌天云问道,虽然他知道凌天云并无大碍,但是本能的还是问了一下。“能有什么事,不过点子有一些硬而已,你呢,刚才有几支箭很诡异。”凌天云也向对方问道。 “无妨,都是几支专门对付武修真气的羽箭,难登大雅之堂罢了。那家伙实力好像不错啊,你们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拿下来,要不要换我试试。”叶吟风见耶律血狼实力不凡,他忍不住技痒难奈,也想要去尽情战斗一番。当然他只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以他与凌天云之间的关系,都无伤大雅。 “算了,还是我来吧,总要有始有终不是吗。这家伙也不知道炼得什么功法,好像还真的是被一头狼教出来的一样。这家伙的骨头很硬,而且更抗打,丝毫不逊于本少,你还是对付这些烦人的苍蝇吧。”凌天云摇了摇头向叶吟风回答道,他并不是不相信叶吟风实力,只是叶吟风以精妙的步法来对付这些虎视眈眈的契丹兵会好一些。 “无妨,你就好好的打上一场吧,最好将这家伙宰了,反正我们在朔州也宰了一名契丹的太子,也不多再宰一名契丹高手。”叶吟风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去压低自己谈话的声音,他们两人气定神宁般,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凶煞的契丹军,而是一些童子军般,而那耶律血狼也被他们那轻淡的话语微微带过。 耶律血狼心中微微的一凛,他知道这两名少年所言不虚,他们有这样的实力,朔州发生的事他已然知晓,只是他还没有得到证实。听到这两名少年的对话,他知道他们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要说他了,就是连太子殿下也被他们杀了,更何况他这名燕州守将呢。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的骄傲来源于他的经历,当然他的经历与狼有关,真如凌天云所说,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狼神的弟子。 “这两名少年的到来,将彻底改变燕州的格局。”黄裙女子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她一只手托在她的香腮之上,而一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精美的瓷杯。她那美目里泛出层层旖旎的光泽,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如桃般的红晕,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六百八十三章 乞丐与三颗铁球 “你也很不错,不过你们两人依然要死,死在本将军的麾下也算是你们的荣幸了。”耶律血狼并没有在意他们之间那肆无忌惮般的对话,他那狰狞的面容里泛出一抹嗜血般的张狂,他扭头朝叶吟风森然的说道。他似乎很有自信,也可以说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他对他的部下也很自信。 叶吟风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答话,他扬了扬手中的无锋铁剑,算是回应了对方。而凌天云一脸的轻松说道:“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就算披着人衣的狼崽子还一样是狼崽子。耶律血狼,你有什么底牌赶紧使出来吧,以我们这样没有休止的打法,打到明天都不可能结束的。既然你有这个自信,那么就快一点使出来吧,你们契丹人不也是一样的,人多欺负人少罢了。” 耶律血狼那充满戾色的眼眸里一丝寒意乍现而出,他向那契丹兵中一声大喝:“你们都出来吧,既然这两位来自汉人的英雄想要见识一下我们契丹男儿本色,今夜就让他们好好的领教一下你们的厉害。你们将那名蓝衫少年困住就行,待本将军收拾完了那小子,就送这二人上路。” 耶律血狼的说语一落,顿时就从围困着的契丹军中跃出了数名契丹兵,这些契丹兵与其他的契丹兵打扮无异,只是他们身上充斥着更为浓郁的血煞气息,滚滚血煞气息狂涌而出,他们的体型高头都差不多,他们手中的有的握着一柄弯刀月牙的长刀,有的手里扬着一把巨形的长弓,一共有十人。 这些人纷纷的立在了耶律血狼的身后,他们将自己套在自己头的盔帽也摘了下来,令人惊诧的是,这十人的模样居然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来的般。来者居然是十胞胎,还真是天下罕见。毫无疑问,耶律血狼也为自己打造了一支神秘的侍卫,这侍卫就是这十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十胞胎兄弟。 看到这一切,凌天云与叶吟风不禁的砸舌称奇,这世间还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还会有十胞胎兄弟。也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是如何将他们生下来,想必生下这十胞胎兄弟之后,他们的母亲应该也不在人世了。只是他们也不明白,为何这耶律血狼居然还下如此苦心,找了十胞胎兄弟。 “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够活下来吗,因为他们的母亲在生他们时,最后难产死了。而他们最后与本将军一样,都是被狼群带大的,你们不是让本将军是狼崽子吗,不错,本将军就是狼崽子,可是你们不明白我们对狼的感情。在你们汉人的眼里,几名由狼群带大的人类想必就是异类了,可是你们如果知道我们的身世就会明白,其实这是我们无上的光荣。你们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和这份荣耀的。”耶律血狼看着这十名长相一样的十胞胎,他很自豪的向凌天云与叶吟风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会关心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成名了,最起码在这契丹燕州那是赫赫有名。他也知道那十名同胞兄弟的遭遇,他将他们带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视他们为已出,他将他们训练成了最勇猛的契丹战士,他让他们成为了自己的侍卫,他给他们最为凶险的历练,最后,他们没有让他失望。这就是他与他们之间的故事,一个很老套,却足够惊世骇俗的故事。 凌天云从眼里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目光,不是他对耶律血狼有什么忌惮,而是对这疯狂的家伙产生了一些钦佩。他可以看得出来,那十名年纪二十多岁的十胞胎身材一定有什么缺陷,十兄弟都可以正常的成长起来,让他有一些难以置信,但是看到这十胞胎的表情之后,他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十胞胎是聋哑人,既不到也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他们的缺陷。他也可以感觉到这十胞胎体内蕴含着磅礴的精旺气息,他们必定是受到了什么禁术而催发了身体的精血。 “对付这十个怪物有没有把握?”凌天云有一些担心般的望着叶吟风凝重说道,他知道这十人的实力必定不凡,而且他还在这十人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这十人体内蕴含的精血太过旺盛,旺盛让他有一些难以置信的感觉。从那十胞胎那木纳的眼神里,他看到了那十人对耶律血狼无比的忠心,纵然是耶律血狼要那十兄弟立刻去,他相信那兄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叶吟风将无锋铁剑扛在了自己右肩上,他长发飘逸,衣襟随着那阵阵袭来的寒风而起起伏猎猎作响。他双眼里精光迸射,将那十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十个怪物而已,不足为虑,不过他们应该炼了锻体类的功法,让自己的身子坚硬无比,这样的功法最适合以柔克之,放心吧交给我吧。” “哈哈哈,好,今夜就让我们风云双少决战你们契丹怪物。耶律血狼,今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们就来个痛痛快快的大战吧。”凌天云豪气干云,他宝刀一扬也学着叶吟风扛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两人连袂而立,面对着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他们一刀一剑,威慑着虎视眈眈的契丹将士。而他们的身影也慢慢的定格在了燕州人的脑海里,他们从天而降,他们意气风发,这一切都将在燕州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将四周堵死,一旦有人接近,乱箭射死,杀无赦。”耶律血狼沉声一喝,他的声音粗犷豪迈,将那呼啸而来的寒风声盖过了。他手中的弯刀流转着嗜血般的戾狠光芒,他的身躯巍巍而立,怒发飞扬气势狂嚣,他便是那临降而下的兽王,他的身上充满着野性和蛮性,他脸上更是充斥着无尽的狰狞和狂暴。 “杀,杀,杀”铺天盖地的大喝声响起,如一阵阵浪潮般一层压过了一层,却是那些手里高举着火把的契丹将士,他们眼里充斥着急切的炽热目光,手里的兵器也随之挥舞起来。他们那崇拜的目光丝毫不掩饰,那耶律血狼就是他们的狼神般,而他们以身在狼神的军营之下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凌天云拖着滚滚至纯至阳的气息朝那兽狂般的耶律血狼狂奔而去,翻滚的气浪在空气中带着炽热的光芒,宝刀一横,劈在空中,即刻激荡起了一波又一波般的刀劲朝前方狂涌而去。而那契丹守将耶律血狼却是周身流转着异悚兽狂般的气息,弯刀凝起疯狂流光,强悍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他如猛狼般,扬刀向前扑去。 叶吟风身形一起,手中的无锋铁剑卷起虚空中点点幽芒,朝那十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十胞胎而去。只是他的身形刚起,那十人很快就展开身形,他们分成了三个列阵,两名赤手空拳者率先朝叶吟风扑来,而手持弯刀者跟随其后,最后便是那四名手里握着长弓的箭手。他们分工明确,却又配合已久,早就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 凌天云与耶律血狼并没有再一次凝出他们身后的虚影,他们刀刀相撞硬碰,两柄兵刃碰撞出一串串耀眼的火花。刀锋从夜色里划过,一道道凝着崩天裂地般的芒劲在他们的周处如炸开般,将那地面分割了数十条纵横交错的沟壑。而他们凝在拳头上的劲道也在激烈的碰撞着,正发出阵阵沉闷的砰响。 街面之上再一次的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将那街道围困着的契丹兵死死的镇守在街道各处,他们双目里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手里的长弓早就拉得满满的,只要有人冲进这街道之上,他们便即刻松开搭在弦上的羽箭。激荡的气劲从他们的头顶吹过,朝四面八方潮涌而去,将四周的屋落吹得一阵摇摆,使的在那幽月楼上观看的众人心头更是一震。 小九也不知道从那巨画墙面上开启的暗门通向哪里,他一进那门,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朝前慢慢走去,幸亏这暗门之后只有一条小小的暗道,他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当他走了约半刻钟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昏暗的光亮,他心中不由得大喜。从这暗道走出之后,他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暗室之内。 显然这是一个暗室,那暗室很大,那微弱的灯光并没有将这暗室全部照出,只是照出了一部分。这暗室之中堆满了一些酒坛,或许这是这幽月楼的一个地窖,从这暗室里传出了一些腐朽的霉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放太久了,他举起了那放置在墙角处的火把,然后向四周望了望。 这暗室比寻常的人家的卧室还要大一些,这暗室也约有一丈之高,里面也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件。当然这里藏得最多的还是一排排酒坛,那酒坛里不时的发出阵阵的酒香气息,幸亏这地窖里通风较好,否则他觉得自己会被在这地窖里活生生的憋死。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地窖里一片没有杂物的地方,那里放置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当然那应该说是一件大东西,居然是一辆马车。 这不禁的让他感觉惊愕了,这地窖之中居然还藏着一辆马车,虽然那马车没有马匹,但是他还是知道那是一辆马车。他好好奇的举着火把朝那马车走去,他现这马车居然打不开,他找遍了这马车上所有的地方,都无法打开这马车。但是他的目光被一处地方给吸引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马车正前方车门上有一个暗格,他用手轻轻的一按那暗格,那暗格里立刻出现了一个锁眼。 他看着这锁眼,感觉很是熟悉,于是他便从自己的怀时掏出了那把被他捡来的钥匙,他将那钥匙插进了那锁眼之中,轻轻的一扭。“咔嗞,咔嗞”两声之后,那马车立刻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随着那轻微的震动慢慢的结束之后,那马车的车门骤然一声清脆之响,居然打开了。 小九有一些失望,他举着火把看着那马车里的东西,他知道这是一辆机关马车,可是他将这马车打开之后,这才发现这马车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除了三颗比西瓜还小的铁球。他心里也不禁的寻思着,既然有人将这三颗铁球样的物件放进这机关马车之中,那么这东西就必然无比的珍贵,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走吧。他将那火把插在了墙角上,然后站进了马车里,向那三颗铁球爬去。 他将那三颗铁球抱了下来,发现这三颗铁球也不算太重,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还看到了似乎有一根线大约有好几尺长的线露在了那铁球的外面。他在这地窖里又看了看,然后在里找到了一个张油布,他将那三颗铁球放在那张油布上,打了个结,然后挎起那三颗铁球便想离开。 第六百八十四章 小九再遇二狗子 借助那火把传出微弱的光亮,他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只能从原来的路往回走,但是他知道自己往回走,无宜于自投罗网。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他不确定是什么人进入了这密室之中,他不由得心中一慌。他将那油布包裹着的三颗铁球背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胡乱的又往四周查寻了一番。 阳毅夫难掩心中的震惊之色,因为他的手摸到了那巨画之中天子的身上,他发现天子的画像是凸出来的,他轻轻用手一按,顿时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然后他看到那巨画的墙面里开了一扇仅供一人可进入的小门。他弯身朝那道小门迈了进去。当他的步伐一迈进那小门时,又是一阵机关轻鸣之声,身后的小门已然关闭。 阳家本就是机关世家,对于这样的普通机关,阳毅夫并没有任何的惧意,这只不过是一处密室的暗门而已。他从那漆黑一片的狭窄通道走出之后,便看到了一间比寻常房屋还要大的密室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他的目光从那密室里一扫之后,便落在了那单独放置的马车上,当他看到了那敞开的马车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叶吟风长剑一挑,试图将那两名扑来的契丹兵挑开,但是他的长剑一起,那两名契丹兵的身形又错,分别位于他的左右两侧。对方的动作快捷无比,如狼扑般,使得他长剑挑了个空,但是他心中依然波澜不惊,他身形一转,微微的一矮,便躲过了那两名契丹兵如扇莆般大手的抓来。 只是他的身子从那两名契丹兵的缝隙之中钻过时,几柄凝着强劲的刀锋便从他的下盘横扫而来,让叶吟风的动作不由得一缓。他长剑急速朝前方连刺几下,几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响起,而他的身子也在那一瞬间便飘飘而开,他长剑一扬,一抹幽然带芒的剑影在他的周身朝挥舞而起。 几柄弯刀从他的身旁轻轻划过,一柄弯刀从他的衣襟处一划,将他的衣襟割开了一个口子,一股森寒如冷的气息即刻钻进了他的体内。而叶吟风身形再起,手中的无锋铁剑轻舞如风般,一道道幽然的点芒在他的前方形成一团光晕,很快便有数道破空之声朝他涌射而来,却是那后面几名契丹兵凝起了全身的力气,射出了那一支支异样的羽箭。 脚下微微的一踩,数支羽箭从他的脚底穿射而过,而他长剑一挥,守住了胸前的空门,此时那两名赤手空拳的契丹兵发出一声怒吼,他们疯狂的前叶吟风猛扑而去,却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面对着那顽命扑来的两人,叶吟风心中一凛,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要他的身子被那两人拖住,那么其他的人便会发起一阵阵致命的攻击。 剑光一扫,他轻盈的身姿再一次的拨空而起,而那两名契丹兵的身影很快就扑到了他刚才所立之地。显然他的身影一起,两道凝着森然寒意的刀锋朝他的双腿迅速劈将而去。却是另外几名手持弯刀的契丹兵奋身而上,他们双眼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既没有惧意也没有喜意两眼里是那空洞般的光芒。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卷着凛冽的死亡气息朝他的后背射来,他知道背后还有三支羽箭分别朝他身处不同的要害之处射来,最令他感到棘手的是,还有一支羽箭向他的头顶上空处射来。脚下弯刀劈来,后背之上几支羽箭激射而至,还有一支将他头顶的上空锁定住了,而他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路。 当下立断,他猛然间一吸气,他看也不看手中的铁剑朝自己的背后一绞,而他脚下微微的一踏,他的身子硬生生的平移了数尺间的距离。随着他手中传来几次撞击的劲道波动,那羽箭从他手中的铁剑之上纷纷坠落在地,而他的身子却落在了一间屋落的围墙之上。只是他的身形刚一立稳,那两名赤手空拳的契丹兵便一折身朝他所立的围墙撞来。 “轰,轰”两声,那两契丹兵硬生生的将那围墙撞得尘土飞扬,那围墙被他们那一撞之下便轰然倒塌。叶吟风双眼里凝出一抹幽幽的寒光,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蛮狠的打法,如此疯狂的围攻让他一下子生出了无尽的杀意。刚开始,他并不认为这些人必死,他也不是一名嗜杀之人,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让他心里很是恼怒。 长剑一收,他的身子立在了一块被撞飞而起的石块之上,他的身子随着那石块轻轻而起,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在那无锋铁剑的剑身上轻轻的一点,“凝”他口里轻叱一声。只见他的身影幻起了一抹幽影,而他手上的铁剑更是凝起了一道幽幽耀眼的光芒,随后,他的身影,他手中的铁剑,以及那耀眼的光芒在那一瞬间之间便融入了这寒漆的夜色之中。 对于自己再一次的使出那虚空一剑,叶吟风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感触,他觉得这一剑的威力太大了,大的令他感觉十分的意外。以前自己的武修境界太低,遇敌时拼命时,也只是勉勉强强的使出,但是以前这一剑的威力与现在这一剑的威力比起,那简直就是相差了十万八午千里远。 此时的他就是这漆夜的主宰,他手中的剑就是那暗夜里的收割神器,身在那漫漫的夜色之中,他只觉自己手中的铁剑正凝着一股更为惊悚的威力,那是黑夜里的峥嵘,那是隐藏在幽夜里让人心悸的威力,而他就是那股威力的主宰,他仿佛可以号令这天下的幽黑般,他的身子便是这幽夜的一部分。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际,那十胞胎的契丹兵眼前顿时就失去了叶吟风的踪迹,而就在他们再一次的凝气聚神之际,他们只见眼前数道点芒从那幽黑的夜色里激射而出。那道蓝影从那漆黑的夜色里现身而出,但是他们惊恐的发现,他们已然被那数道幽芒锁定住了,使得他们无法动弹半分。 幽芒从那夜色里激射而出,瞬间就来到了他们的眼前,但是他们浑身却是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数道幽芒朝他们射来。那数道幽芒瞬息间便没入了他们的眉心之中,一道蓝影从那无尽的夜色中缓缓走来,他踏步在了虚空之中,他手中的铁剑萦绕着一抹幽暗的光华,他的身影如此般的飘逸,他便是这夜色的掌控者。 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便有那十胞胎之中便有四人气绝身亡,那幽芒没入了他们的眉心处,连一点血溅都没有带出。而他们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下,倒了地面之上,死去的那四人包括那两名赤手空拳之人,还有一名手持弯刀之人,最后一名便是那手指还扣在弓弦之上的人。一个瞬间,便已然倒下了四人,而且还是耶律血狼精心培养出来的绝顶高手。 叶吟风的身子盈盈而落,不带起一丝一毫的尘埃,他脸色平淡如水,他双眸幽光闪闪,他手中的铁剑之上只是凝出了一抹刺眼的猩红之色。他向那剩下的十胞胎兄弟望了望,铁剑似乎饮血而欢,正如出颤颤的剑吟,在他的手中微微的颤动着。而那六名兄弟却是从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浓烈的仇恨光芒,十兄弟共生死,他们从嗓子底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兽吼,他们扬起了手中的兵器疯狂的朝叶吟风狂攻而去。 凌天云与耶律血狼狠狠的对撞了一拳,强悍的气劲在他们的周身处形成了一场强大的风暴般,使得他们周身处飞沙走石,漫天而起的尘埃滚滚翻腾着。而他们的身影不由得晃了晃,巨大的反击力将他们两都各自后退了好几步,然而在他们后退的那一刹那间,他们手中的长刀还交锋了数次。 气劲暴发如一场大风暴,刀刃相击激荡出如锋刃般的余波四处涌去,两人再一次的战在了一起,交织的身影发出阵阵沉闷的爆炸声,不时的还伴随着零星般的火花四溅,清脆的兵器相撞声为这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增添了几分乐章。此时他们身上的衣襟尽数被激荡而出的气劲给撕裂,露出了他们那精壮的上身和结实胸膛。 耶律血狼身材和个头都要比凌天云略胜一筹,他臂长狂暴,手里的弯刀劈空之声不绝于耳。而凌天云的身躯壮实如松,特别是九阳真气的滋润之下,他的肌肤开始泛出一层淡淡的金色,他手里的宝刀凝出一缕缕淡金光芒。两人的如式都是大开大合,两人都是刀势大成集于一身的刀法高手,他们一击一守一劈一斩间尽显无尽的威力,他们一招一式一挥一舞之际都将这夜色撕得粉碎。 叶吟风双眼凝出一抹精光,他朝凌天云的战局望了望,知道此时的二人一时间还无法分出胜负,而那六名仅剩的十胞胎兄弟也扬着兵器疯狂的朝他冲来。他手中的铁剑再一次的扬起,剑光里带着一抹血迹飞起,他的身形一旋一转之际,一人已然怒睁着双眼缓缓的倒下。而他脚下步法一踏,一道道残影在那几人的身影之中如闲庭阔步而来。 当叶吟风的身影骤然停下时,他的身上凝转着一抹郁浓的血气,而他的身后,那五道身影却是立着不动,他们手里依然握着兵器,只是他们的眼里却失去了光彩。过了一息,又或是两息的时间,那五道人影这才纷纷的倒地。他们的眉心之中便有一点猩红的血点,那血点慢慢的扩散着,最后一声轻砰,汩汩鲜血从那他们的眉心处溅射而出。 转身风轻云淡般的朝了朝那群围困着自己的其他契丹兵,叶吟风体内的真气微微的一滞,他没有想到杀这十胞胎也让他受到了不小的伤。特别是自己纵窜在那几人之间,一支羽箭横空而来,差一点射中了他的大腿,不过他还是以精妙无双的步法给堪堪躲过了,不过残留在他体内对方的真气却一下子趁虚而入,让他受了不下的伤害。 “啊,杀人啦。”一声凄然的惨叫响起,这声突兀而来的惨叫将郁闷的气氛给打破了,这凄惨的叫声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一道人影如颠疯般从那幽月楼里冲出,不是那二狗子又是谁,此时的他满脸的惊慌,他不时的大喊着,还不是的手舞脚蹈。他仿佛没有看见那站立在街道上盔甲森严的契丹兵,他惨叫着朝那街道冲来。 小九从那密室里冲了出来,当他冲出来时却立刻吓得双脚发颤,他没有想到自己冲到了站满了契丹兵的街道之上。他不禁的觉得心中一股莫名的心悸,他扯了扯背在后面的那油布,但是他还是没有选择继续前进,因为只要他再走一步,他便一头钻进了那契丹兵的包围圈里面。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一道灵魂的视野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惨叫,他扭头一看,发现名如疯子般的人在这街道上奔跑着,他看清了那人面容,不是在幽月楼里追赶他的那名酒楼伙计又是谁。他们两人都相隔不远,那人惨叫声没有停止过,眼看着那人就要望那些契丹军中冲去。小九再也不顾那么多,他背着那一颗铁球便朝那伙计冲去,“不要过去,你会死的。”他清晰的看到了数名契丹箭手拉紧了长弓,幽寒的长箭正指着那疯子般的酒楼伙计。 此时的二狗子哪里听得见小九的呼喊声,他的脑海里只有那被一箭穿喉鲜血直冒的那人凄惨的死状,那人捂住咽喉双眼突出嘴里不住的“呜呜”出声。这样的惨烈的死状,他从未有遇见过,纵然是燕州城里混乱不堪,但是亲眼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将他吓得魂飞魄散,他的眼里哪有还有这些手里挽着强弓的契丹兵,他眼里尽是那人死前的惨状和那汩汩而出的鲜血。 二狗子如无头苍蝇般乱跑而奔,他的身影已经快近那些戒备着的契丹兵的警戒线了,而他却是浑然不顾,依然望去冲去。小九见状,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纵然是那名酒楼的伙计要抓他,但是出于本能的善意,他还是朝那狂奔着的二狗子快步跑去。他希望自己可以阻止对方那莽撞的行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救人这个念头,他将一切危机都置之度外了。 然而他的身影刚一起步,他只听见“嗖嗖”几声,几道尖锐的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看到了数支羽箭凝着这夜色的森然和死亡气息朝那狂奔着的酒楼伙计射去。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从他的心底涌出,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些契丹兵生杀予夺,连一名普通人都不放过,他的心里也充斥着一股火山爆发般的悲愤。 二狗子眼里只有那汩汩直流的鲜血,他的神智有一些紊乱,直到一支羽箭从他的前胸贯穿而过时,他的大脑顿时被身体处剧烈的撕痛给痛醒了。那一箭将他前进的身影阻挡住了,那一箭从他的前胸贯穿而过,箭尖从他的后背露出,钻心之痛让他的神经一凛。他低头一看,看到了那还在颤抖着的箭羽,还有从他胸前直飙而出的鲜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后,又是一支羽箭射来,从他的身子贯穿而过。 二狗子此时只觉周身里传来撕裂的疼痛,他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往外冒出鲜血,他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他看到了数支羽箭朝他涌射而来。他只觉自己的身子又是一阵撕裂的剧痛,此时他的神智很清晰,他看清了那些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的契丹箭手,他看到了那名朝他招手大喊的小叫花子,虽然他听不见他在叫喊什么。 二狗子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家里的老人曾对他说过,一个快要死的人就会看到他想见到的人。他发现自己只看到了那群面容凶狠的契丹兵,还有那朝他挥手大喊的小叫花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再疼痛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变轻了,他还可以看到自己那狂涌而出的鲜血,他还看到了数支羽箭再一次的朝他射来,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了那羽箭射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然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飘了起来,为什么没有任何的痛楚,他不由得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却是完好无损,连一支羽箭都没有,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他不禁的疑惑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头再一次的往下看去,他发现自己已经飘得很高了,快有一层楼房那么高了。 最后,他看到了那小叫花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叫花子很可怜,一身破烂的棉衣,满脸的污垢,那小叫花子的背后还挎着一个油布,却不知道那油布里包裹着什么东西。他的目光又从那小叫花子的身上移开,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看到了另一个身上插满了羽箭的自己,他看到了满身血迹的自己。另一个自己倒在那泥尘纷扬的街面之,他不明白为何还有另一个自己。 心里莫名的涌来一阵悲痛般的酸楚,二狗子的目光落在了那群脸色狰狞的契丹兵身上,他看到这些契丹兵心里就不由得产生了本能的畏惧。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却对这群凶狠的契丹兵没有任何的畏惧,他的身子缓缓的飘起,他很想冲下去好好的问一问那些契丹兵,为什么要将射另一个自己。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无法下去,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般的飘起来,然后他觉的自己快要飘到两层楼那么高了。他看到了夜色之下,这条大街的一切,他看到了无数的火把都高举着,他看到了无数的契丹兵都扬着寒光四溢的弯刀,他心里不免的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看到如此多的契丹兵。 他还看到了耶律血狼,那凶名冠绝燕州的契丹守城大将,他见过耶律血狼,他也知道耶律血狼似乎对幽月楼的掌柜有好感。他也知道,好像掌柜的对那耶律血狼没有一点的好感,但是他知道,全燕州的百姓都怕耶律血狼,就幽月酒楼的掌柜丝毫不惧这名杀人如麻的恶魔。他看到了耶律血狼那狂兽般的气势,他看到了耶律血狼那充斥着无尽嗜血般的狠戾,他想提醒掌柜的,那耶律血狼并不配掌柜的。 他的身子再一次的缓缓升起,他看到了被火把高举着照成如白昼般的街道里,在那些戒备森严的契丹兵包围之中,有一名赤着上身的少年,那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他都觉得很难受的气息,他只觉得那少年如一道至纯如刚般的阳光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惧怕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至纯至阳般的气息,当然他知道自己离那少年还很远,而他也在不住的上升着。 他看到了那赤着上身的少年手里扬着一柄宝刀,正与那耶律血狼交锋着,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希望那名少年能赢,虽然他很畏惧很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看到了两人交织着,道道光华激射得比那契丹箭手射出的羽箭还要强悍无比,他不知道那两人手中的兵器为什么可以射出如箭般的气劲,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再就是,他又看到了另一名少年,那少年身着蓝衫,轻盈的步法在一群契丹兵之中如蝴蝶般穿梭着。那蓝衫少年的身上流转着道道令他倍倍感亲切的气息,他很想下去好好的享受一下那少年身上流露出去的清柔如怡般的气息,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还在不住的上升着。 他感觉自己快要升到三层楼高了,然后他看到了很多人都站立在幽月酒楼上,他看到了那一手托着香腮陷入沉思之中的掌柜,他还看到了数名身着黄裙的长得很是标致的少女站在掌柜的身后,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掌柜的,以前自己都是偷偷的看掌柜的,可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有这个胆量正视掌柜的。 他朝掌柜的看去,他看到了掌柜的那精致的脸庞,还有那红艳欲滴般的樱桃小嘴唇,以及掌柜的那修长肤如雪玉般的颈际,再往下看,他便看到了掌柜的那傲人的双峰挤压出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好美啊,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然后他看到了掌柜的那双美目突然向他的方向望了望,却又恢复了那托腮的姿势。 二狗子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怦怦的乱跳着,可是他很是疑惑,难道掌柜的就看不到自己吗,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然后他又看到了很多的人,都是那些经常光顾幽月楼的宾客,都是燕州城里势力家族。他看到了那被燕州里最有钱的萧老爷,他看到了阳家的人,他还看到了很多人,都在幽月楼上望着街道上激烈的战斗。 他心里突然有一阵刺痛涌来,这种痛楚不是被羽箭射中身体的痛,而是一种莫名的心慌和悲伤之痛。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般,他觉得自己很难过,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感觉到从自己的眼眶里滑下了一行清泪,他举起了手向自己的眼眶摸去,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手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这就是燕州城啊,他从来没有觉得燕州城如此之大,而此时的他却不知道上升到了多高的位置,他只觉得自己可以将整个燕州俯瞰。四处一片漆黑,唯有自己的脚下,那条街道却是点点的火光,如那夜色里的星辰般,正闪烁不止。他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现在自己死了,自己被那些契丹人用弓箭射死了,原来死了的感觉是这么的好,他终于明白了。 夜穹之上寒风呼啸而过,那些寒风从二狗子的身体内穿透而过,却丝毫不影响二狗子那上升的影子。鸟瞰着整个燕州城,二狗子觉得自己此生也算是过得很舒服了,自己无爹无娘的,能够活到十七八岁已经很满足了。他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见到自己的爹娘,他也不知道自己死会不会再遇见那经常欺负自己的那人,但是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而且他还感觉到有一种异样的飘飘然。 再一次的俯头向那燕州城望去,他只看到了一团的火光,他知道那团火光正是那正发生着激烈大战的那街道,可是他再也没法看到那幽月酒楼了。他再也没法看到幽月酒楼掌柜的那精致的面容和那雪白的肌肤了,他再也看不到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同僚们,还有那些带着善意帮忙过他的人了,他再也看不到那小叫花子了。 自己死了,他知道自己向天上飞去的是自己的灵魂,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到底要飞向哪里,这天际有没有尽头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飞多久。可是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害怕过,或许他此时也不知道害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知道他的意识正在开始慢慢的消散而去。 多想再看一看那燕州城啊,多想再看一看那掌柜的那傲人的胸脯,他也想再看看那名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没有抓住的小叫花子。这一切都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直到他再一次的回首时,他看到了那团火光之中突然裂开了一团更璀璨的火光,而他难得的听到了一阵惊天巨响,然后他的意识就这样消散了,他脑海里最终定格在那道惊天响和那团如裂开的绚丽火光之上。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一颗两颗第三颗(上) 二狗子姓陈,名二狗,全名陈二狗,燕州人氏,自幼父母双亡,于燕州幽月酒楼讨得生计,乃幽月酒楼里一名小伙计。其生性懦弱常受同僚欺辱,不敢言,其寒冬之夜,陈二狗一人独挡数千名契丹大军,以薄弱之躯抵住契丹羽箭的激射,最后敌不寡众身中数支羽箭而亡,年仅十八岁。为了记念这名燕州城里的无名英雄,有人将陈二狗的壮烈事迹写了一篇列传,其名《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对于那名冲去出被乱箭射死的二狗子,没有人会有特别的感受,纵然是那些整日里一起共事的同僚也没有什么感受。他们的心里无非就是感觉那二狗子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往向那些杀意滔滔的契丹兵冲去,他们心里除了有一些可笑之外,纵然是哪怕一点的同情心都不曾有过。 死了一名普通的百姓,在这燕州城里再寻常不过了,更何况这还是一名酒楼的小伙计,不要说那些燕州的富豪家族,就是那些有一点点财力的家族都不会记得这名小伙计的。没有人会想起这名生性懦弱又沉默寡言的小伙计,也没有人去在意他的死活,只是不少的人心里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希望这小伙计的死不会让他们受到牵连。 有人曾说过,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弱者的正义,弱者本来就是让人宰割的,包括生命人尊严。不管是那些生性漠然的燕州人,又或许这世间许多的人,应该都知道,实力就可以说明一切,谁的实力强,那么谁的拳头就硬,谁就可以说上一句话,哪怕是歪理,也可以被人称之为正义之辞。 那托着脸腮的黄裙女子,又或许那满头银丝的燕州首富,又或许那年纪不小却一直被称之为少主的阳孝鼎,他们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被乱箭射死的二狗子。纵然他们可以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这个曾经为他们端菜上酒很是殷勤的小伙计的身影,但是他们并没有人去寻找这些支离的片段。他们关心的当然是强者之间的较量,他们关心的当然是结局带他们带来的种种好处。 阳毅夫的身影没入了那街道围墙的阴影之下,他看着那年轻的伙计被乱箭射杀,他也看到了那名后背负着油布包裹三颗铁球的小叫花子。他很想冲到那小叫花子的面前,可是他的脚步却还是硬生生的收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些森寒而又令他发悸的弓箭,他似乎感觉到那些契丹兵发现了他,所以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以免招来如那酒楼伙计一样的下场。 小九的身影出现在那酒楼伙计的尸体旁,他不知道为何,心里犹如堵住了什么似的,让他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他低头呆呆的望了那仰面躺着,身上插满了羽箭的酒楼伙计,他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更是有一难言悲怆在流转着。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就没了,刚不久还要追逐他,可是转眼间,此人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无数炽热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心中不禁的一凛,他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数名契丹兵手里拉着强弓,羽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正对准着他。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应该很害怕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一点惧意都没有,他只觉得那些契丹兵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可恶。 那是一种轻蔑又带着寒彻般的冷意目光,他不懂什么叫生杀予夺,但是他知道此时那些手里拉着强弓的契丹兵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他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正如他在那一天的遭遇时,他看到了耶律血狼的眼神就是这样的,淡漠得不带一点感情,但霸绝的却令人心里发毛,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杀意,但他知道这样的目光就是。 任谁都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契丹兵没有射出手里羽箭,但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可怜的老鼠一样,一不小心的闯进了一群猫群之中。轻蔑里带着几丝不屑,那些契丹兵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名可怜虫一样,让他的心里很是不痛快。他立刻就明白了,往往猫抓住老鼠之后,不会这么轻易的将那老鼠弄死,而是要将那老鼠捉弄得精疲力竭了,让他们没有了乐趣,那老鼠的命运这才算走到了尽头。 他愤怒的扬了扬头,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与那些手持强弓的契丹兵对视着,他扯了扯快要从他后背之上滑下来的油布,他毫不畏惧的立在那血迹斑斑早已气绝的二狗子尸体旁。他知道自己心里的那股郁愤是什么了,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般的勇气,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怕这些契丹兵了。 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怕死了,他不是不怕死,而是此时的他居然忘记了自己还会怕死。不怕死和忘记了怕死是两回事,但是其举动就是一样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了怕死,以往他都是一直怕死得要命的,他怕自己死了没有人给自己报仇,他怕自己死了没有人给他的家人报仇。 可是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那寻常酒楼小伙计的死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慨。这种愤慨如快要爆发的火山,已经快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而那酒楼伙计的死却让他的那个临界点给掀破了。他恨契丹人,他恨耶律血狼,他恨一切害死他家的仇人,当然归根结底来说,他恨的就是耶律血狼,因为耶律血狼就在他的眼前,那些契丹兵的包围圈中。 “嗖”的一支羽箭从契丹兵之中射出,那尖锐刺耳的破空声让小九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本能的伸出双手挡在了他的头前。而他那负在背后的油布则是落在了地面之上,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叭”的一声,那羽箭落在了他脚下前方一寸远的位置处,那羽箭没入了那街面上,只留下了那箭尾正颤颤而抖。 小九心中一震,因为他感觉到几块飞石被那羽箭射穿,激打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他摊开了双手,扬头一看,他便看到了一名正露出不屑般笑容的契丹兵。然后他又看到了其他契丹契丹都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显然那一箭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他而已,而他真的成了契丹兵眼里的那只可怜小老鼠。 心中难掩那愤慨般的怒火,他双脚一踏,将那支没入地面上一半的羽箭踏了下去,那羽箭将他那双破烂的鞋子刺得生生作痛,但是他依然不顾,又是用力一踩。感觉到那羽箭完全没入了那地面之中,他这才抬起了头,向那名脸上露出不屑笑意的契丹兵望去,他双眼里愤恨的光芒毫不掩饰。 那契丹兵见小叫花子这般的举动,顿时怒了,他嘴里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脸上泛出了怒意,他从自己身后的箭囊里又掏出了一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之上。那名契丹兵将那巨大的强弓拉得紧紧的,那羽箭之上凝着夜色的幽寒光芒,让人见了不觉遍体一冷。而他却是没有射出这羽箭,而是将小叫花子的身子锁定住了。 感觉到了一道极其危险的气息涌来,小九只觉自己浑身发寒,他看到了那名契丹兵搭在弓弦之上的羽箭,他看到了从那羽箭之上凝出森寒的死亡气息。他只觉自己周身被那支羽箭锁定住了,使得他无法动弹,而他的心却是绷得紧紧的,他自己都听到了自己那怦怦的心跳声,仿佛下一刻那羽箭就要激射而出般,射在他的身体里。 那契丹兵脸上的怒意并没有褪却,反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怕,那如狼般的目光一直落在小九的身上,使其难以动弹半分。箭身上凝着幽然的光芒,比那漆然的夜色还要浓墨几分,死亡的气息狂涌而出,笼罩在了小九的心头,但是他心里除了无比的紧张之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他仰着头,将自己的身子挺立得笔直,然后静静的望着那名拉紧了长弓的契丹,他的双手握得紧紧的,他知道自己的双拳里早就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般的岸立着,带着坚决的目光望着那名契丹兵。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能不能躲开那羽箭,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那名契丹兵没有松开紧绷的长弓,而小九的身影也没有后退,两人似乎在比毅力般。其他的契丹兵看到这怪异的场面,他们脸上除了疑惑之外就是难以置信,因为眼前的这名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叫花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武力,在他们的眼里,甚至比那草原上奔跑的野兔子还要弱。 “啊”,那名契丹兵似乎承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他嘴里大吼一声,然后食指松开了搭在弓弦之上的羽箭。而小九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躲避对方的那支羽箭,长弓的威力他早已经见识过了,那酒楼伙计不正是这样的弓箭射杀的吗,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将自己的头部护住了。 只是令他觉得意外的是,那箭并没有射在他的身上,那名契丹兵在吼了一声之后便又无声无息了。他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朝那契丹兵望去,他看了那契丹兵的身子却是一动也没有动,而且那羽箭还搭在那弓弦之上。难道那契丹兵没有射出那羽箭吗,不可能吧,他明明看到了那人松开了食指与大拇指的。 而就在他疑惑之际,他看到了那名契丹名手里的弓箭裂开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契丹兵手中的弓箭变成了两截坠落在地。他又看到了那名契丹兵的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待那名契丹兵的身子倒在了地面之上后,他看到了一道飘逸优雅的人影立在那群契丹兵的后面,他认出了那人,正是那名身着蓝衫的少年与这群契丹军正撕杀着。 叶吟风一道剑气将那名欲射出羽箭的契丹兵的后脑穿透,然后他带着那名呆若木鸡般的小叫花子走进了战场之中。他不知道这小叫花子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与这些凶残的契丹兵对峙着,而他没有注意到,这名身穿破烂棉衣的小叫花子将那地面之上的油布包裹给背了起来,然后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走过了包围圈之中。 如果说凌天云与耶律血狼之间的实力用势均力敌来形容那也不为过,俩人都不知道大战了多少个回合,他们依然没有分出胜负来,而他们再一次的暂停了战斗。两人身上的气息开始呈现出了一丝紊乱,他们知道这样继续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他们也要寻找一个契机来打破这种平衡。直到叶吟风将那名身着破烂的小叫子带进了战场之中,气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一颗两颗第三颗(中) “看起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将难得好心几回,都没有将你杀了。这一次你小子居然还跑到我契丹军中的包围圈中来了,看起来你小子想真的要找死啊。”耶律血狼双眼一凝,当然认出了那身着破烂棉衣的小叫花子,他不由得向那小叫花子讥讽道。他当然也知道这名小叫花子曾多次想暗杀自己,却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放弃了,对此他本就是抱着猫戏老鼠般的心态,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小叫花子还真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送不送死,那也不是你说了算。耶律血狼,你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了燕州百姓的鲜血,而我只是其中一人而已,你真的以为你每日里都可以睡得如此安稳吗。你难道没有做过噩梦吗,没有梦见过那些曾经被你杀了的人来找你报仇吗。因果报应,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就算不是我,这燕州城里还有千千万万之人想要取你的项上人头。”小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居然没有畏惧这屠夫般的恶魔,而是振振有词般的朝对方说道。 “啧,啧,啧,勇气可嘉,可惜没有奖励。”耶律血狼凝了凝那充斥着猩红血色的双眸,脸上露出了狞笑狠戾的说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小叫花子的背后,他看到了那小叫花子的背后负站一个油布包裹着的东西,他轻蔑的说道:“难怪长胆色了,以前连本将三丈之内都害怕得要命,这会还带着了绝世兵器,却不知道你那绝世兵器又是什么,莫不是想凭着你那绝世兵器就想杀了本将吗,真是可笑极致。” 小九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没有想到自己背后负着的那三颗铁球成了耶律血狼取笑他的把柄。他将那背在身后的那油布包裹着的三颗铁球放了下,然后扬了扬头,他解开了那油布,然后将一颗铁球拿了出来。他并没有回击对方,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三颗铁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他心时隐隐的感觉到这三颗铁球很不凡。 “我说你这个狼崽子,欺负一名普通有意思吗,咱们还打不打了,你今夜摆了这么大一个阵势就是为了欺负一名普通人吗。看起来你还真是让我高看了,如果不打就趁早滚蛋,要打就赶紧的,打完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凌天云看不下去了,他见耶律血狼那猖狂的作姿,心里就没由得一阵怒火,他扬了扬手中的宝刀朝对方说道。 “凌天云,你要急着找死本将成全你。只是这等无用的废物你们俩人又能护得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又或许是到天明。”耶律血狼凶狠的面容上泛出一抹血厉之色,他手中的弯刀一扬,那无尽的夜色在那弯刀之下骤然分开,一道幽芒仿佛以他为起点朝四周蔓延而去。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之感,当然不是来自于耶律血狼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的契丹军。而是来源于那小叫花子手中的那颗比西瓜略小一些的铁球,看那铁球外形却是平平无奇,但是却给人一种熟悉而又莫名的感觉。特别是叶吟风,他早就探知到了这种感觉,那种如芒刺在背,那种让他心惊肉跳的心悸之感。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心有灵犀般的心知肚明,只是凌天云还是以一个询问的目光扫了叶吟风一眼,而得到后者的肯定之后他这才心中了然。只是他们也不明白为何那藏在机关马车之中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叫花子的手里,一切是偶然还是有意而为,他们当然也知道,阳家的人必定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但是以阳晃的说法来看,阳家除了那家主阳毅夫之外,便没有人知道这东西。 小九的心里一片安宁,不是来源于这两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而是他觉得自己手中的铁球给了他一种强大的信心。他觉得自己手里的铁球给了一种神力般,这种神力可以让他拥有无穷无觉的力量,虽然是一种错觉,但是他还是相信了自己的那种错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这种错觉,他只知道眼前的这名罪恶滔天的契丹守将便是自己处心积虑想要杀死的复仇对象,而他手中的这颗铁球便可以给他这种报仇的力量。 “来,来,来,耶律血狼咱们再打上几百个回合,看看咱们谁会是最后 胜利者。”凌天云扬着手中的宝刀朝耶律血狼挑衅般的说道。他当然不会畏惧对方,他也不会在意这些满脸凶相的契丹将士,但是既然叶吟风将这名与他们萍水相逢的小叫花带进了战场之中,他就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说完,凌天云大步一踏,再一次的站立在了战场的中央,他给了叶吟风一个眼示,而后者当然明白他的意图,郑重的点了点头。 耶律血狼见状着实是怒不可遏,他知道自己与凌天云的实力相当,他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根本无法奈何叶吟风,只是那名小叫花子的闯入,让战局开始有了转变。毕竟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就是再实力超群,那么他们也不得不要顾忌那小叫花子的性命,除非他们不顾那小叫花子的生死。 小九是一个是聪明的人,过了一两年的乞丐生活纵然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但是他对此的情形也是了解了大概。他心里也不禁的生出了一丝苦涩之意,如果不是自己冒失闯进来,如是不是自己意气用事,那么自己就不会被那名蓝衫少年所救了。而为了自己的安危,那名蓝衫少年将自己带进了战局之中,同样也是将他拉进了刀山火海之中,可是他还是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说不定那两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会顺利的杀了耶律血狼,纵然是无法杀了耶律血狼,那也可以从容脱身。 不是他心里对这两名少年有什么看法,又或是有什么怨恨,他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好,同时也很是微妙。自己一人就影响了整个战局,因为自己的闯入,运气似乎朝向了耶律血狼这一边了,而他却是束手无策,只有手中的铁球,还有油布包裹着的另外两颗铁球。他知道这三颗铁球给了一种难言的神秘力量,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利用这铁球。就好像一名饿得快要死了乞丐,突然看到了一大堆的山珍海味,可是那些山珍海味全部被锁了,他却只看干看着咽口水。 此时的小九正是这样的处境,他不禁的双手捧起了那颗铁球,这到底是什么物件,又或许说这到底是什么利器神兵。就在他心里恍惚之际,凌天云与耶律血狼又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拼杀,那气势可是说是撼天动地,交织的两人因为暂时休息了片刻,他们体内的真气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两人一出手便是全力而为。 而叶吟风的身影却是游离在那小叫花子的周边,他手中的无锋铁剑卷起了一层层的剑气,将那些围攻而来的契丹士卒尽数格挡住。流光如易逝的年华,正是此时叶吟风手中无锋铁剑凝起的剑气,层层叠叠的剑影如织成了一幕幕的剑幕,将那名手足无措的小叫花子护在了剑影之中。 显然,那些契丹兵也知道了这个弱点,很多契丹兵手里的兵器都往叶吟风的身上招呼而去,而是向那名有一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叫花子而去。冽寒的弯刀,凝着幽夜森冷的羽箭,如潮水般向那小叫花子而去,很显然,他们这一计谋下是戳中了叶吟风的弱点。数柄弯刀在小叫花子的身体四边垒起了一团团刺眼的光华,呼啸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朝那小叫花子如雨点般而激射而去。 叶吟风双目一凝,他心中的怒火也在这一刹那间喷发而出,他手中的铁剑挥舞得更急更快了。剑光里卷着夜色,流光中激射出点点的赤红猩味,他手中的铁剑再一次的染上了契丹兵身上的鲜血,数名契丹在那流转的剑芒之下轰然倒地。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那心底最为狰狞的野戾心性。 剑光一闪,数名契丹兵倒地身亡,而小九的身子不禁的踉跄一下,因为一柄弯刀以一个刁钻狠毒的角度朝他的下身劈来。幸喜的是,那道剑光来得很及时,将那柄弯刀斩断,然后剑身一转,又将偷袭在他身后的数柄弯刀抵挡住。只是有数柄弯刀凝出的强悍劲气却扑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本就是一名普通的小乞丐,哪里禁受得住弯刀激涌而出的刀劲。那残留的刀劲将他的身子一撞,让他莫名的心中一紧,他几乎就要仆倒在地。 叶吟风见状不禁的眉头一皱,随后他手中的剑光一转,凌厉辛冽的剑招开始变了,只见那无尽的夜穹之上突然漫飞而起了缕缕如银水挥洒般的雨点。化剑成雨,正是叶吟风领悟出来的一招剑式,没有夺天造化之威力,也没有毁天灭地之震慑,但是这阵剑雨来得无比的及时,缕缕如丝的剑雨是那无锋铁剑上激荡而出的真气所化,剑雨落在了那尖锐的破空声,落在了那寒芒四溢的弯刀之上。 众围攻那小叫花子的契丹兵只觉手中的兵器一沉,他们双眼里难掩惊恐之色,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如银水挥泻而下的光芒一触到了他们手中的兵器,便如水滴石穿般的威力,将他们手中的弯刀尽数折断。而那些漫天涌射而来的羽箭而是被那剑气当空劈中,落在那街面之上,无数的羽箭从空中坠落,煞是一番景致。 小九的身子终于稳住了,而他也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脚下突然多了一把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把,他不禁的将那火把举了起来。他右手还是一样的捧着那颗铁球,而他的左手则是举着那火把。他想要将那铁球看得更细致,他想要知道那铁球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会让自己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拥有毁天灭地般的力量。 叶吟风游走的剑光如一把死审的鏮刀般,将数名契丹兵如割麦子般一茬又一茬的收割完,而源源不断涌来的契丹兵却是无畏生死,他们前仆后继朝那小叫花子扑去。此时,那幽然如漆的夜色之下,天地之间弥漫着一抹刺鼻的血腥气息,仆倒在地气绝身亡的契丹兵早就不是一具两具了,而是有上百具了。 死去的契丹兵很快就有那些身后的契丹兵默默的清理掉,然后又留开了一个更大更宽的战场。叶吟风终究只是人而不是神,他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有了枯萎的迹象了,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那名不谙武艺的小叫花子,或许他不用打得如此般的费力。当他击退了又一波的契丹兵的偷袭之后,他扭头朝那小叫花子朝去,他只觉心中猛然一突,他的脸色在这一刹那间变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一颗两颗第三颗(下) 死亡是什么滋味,肯怕没有人知道,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却是有很多人都感受过,小九的心里突然莫名的涌出了一阵强烈的恐惧之感。他知道这种感觉令他一生都无法忘记,正是那个夜晚,正是在这燕州城里的某一处街道之上,而他却经历了人生最为惨烈的一段,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的经历。 他细细的看着手中的这铁球,他知道这铁似乎并不是外表看的那么沉重,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手难以捧起来般。仿佛那铁球有千钧般,他要看清楚那颗带给他无穷力量的铁球,他最后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从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铁球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唯有那露在铁球外面那根细细的却并不算太长的线,让他感觉有一些好奇。 火把被他举得离那铁球越来越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左手上的火把已经快要挨到那颗铁球上了。莫名的,突然他觉得心中一悸,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悚惧意从他的心底蔓延而出,很快就传遍至他的周身。他只觉自己周身的毫毛根根倒竖起来,让他浑身骤然间一冷,他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就在他心中一紧,他的左手猛然间一个哆嗦,那火把上的火焰触到了那铁球上外露的长线。随后,他惊奇的发现,那铁球上的长线一触到那火把上的火焰,发出一阵“嗞嗞”的声响,同时也伴随着一股青烟从那长线上冒出。然后,那长线上的窜出了一串串的电光,仿佛那如一条小型的火龙般。 从那闪出的火星里,他仿佛看到了那夜里凄惨的场景,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父母倒在血泊里无声的呐喊着。他仿佛看到了那街面之上,倒在血泊之中的受害者双眼里那无奈的哀怨。他仿佛看到了那名酒楼伙计脸上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在向他招手。这一切如此般的诡异,而他的心却莫名的怦怦乱跳起来,他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的周身处,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压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那种无形的压力只在他的周身萦绕了几息的时间,那铁球之上长线串出的火花越来越密集了,那冒起的青烟在那幽然的夜色之下乍然而起。那青烟化作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那火花幻化成了一道道飙射而起的鲜血,那嗞嗞的声音则成了小九耳边那永不信息的惨叫声,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感觉到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原来是他心底的恨仇,为了那些死去的亲人还有燕州城里倒在耶律血狼弯刀之下的百姓而凝聚的神秘力量。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扬,一道悍雄沉实的刀芒朝耶律血狼迎击而去,而他的身子却在对方抵挡之际退了开来。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这种感觉如同毁天灭地般,所以使得他不得不退出了战局。他的身影一闪,很快就来到了叶吟风的身边,然后他的目光一凝,便看到了那小叫花子手里的那颗冒着火星的铁球。 耶律血狼对于危险的敏锐并不比凌天云慢,在同一时间他也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笼罩而来。他虚刀一晃,身子便离凌天云与叶吟风拉开了距离,他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他以为这两名少年又要玩什么花招,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凌天云又或是叶吟风拿出什么绝世神兵,也没有突兀的出现什么绝世高手,然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手里捧着火花串起的铁球的那道身影上。 火星串起,嗞嗞之声不绝于耳,小九的双眼里噙着两行泪痕,他没有想到为家人报仇的执念如此之深,居然一直潜伏在他的脑海深处。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杀死耶律血狼,他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没有任何的惧意和恐慌。以往他只能默默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的关注着那恶魔的一切,而现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站了出来,他终于可以向世人宣告,他要为家人亲人还有那些死在耶律血狼刀下的燕州百姓报仇血恨了。 一点火星,接着又是一点火星,然后一点一点的火星连成了一串的火星,那露在铁球之个的长线已经燃烧到了一半了,没有人知道此时那小叫花子内心里的感受,也没有人知道那小叫花子心里正在想什么,但没有人知道小叫花子内心深处那道执念在那一串串燃烧如疾的火星里变得无穷般大了起来,那执念蔓过了这片幽夜,那执念占据了他的全部,他的脸上开始泛出一抹艳红的血色。 如果说在这燕州城里有认识小叫花子手里铁球的人,那么这人一定就是阳家的家主阳毅夫了。此时的阳毅夫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了那阴暗的墙角之下,他看到了那小叫花子点燃了那铁球外面的长线,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的身影离那群契丹人包围的战圈有一二十丈之远,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子卷缩了起来。 钟剑影双眉一敛,他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危机笼罩而来,只是他也不知道这危机的源头在哪里。而他手下的那些钟家精锐武士却是一脸的茫然和疑惑,他们也不知道那名小叫花子手里拿的正燃烧发出嗞嗞声响的铁球是什么危险物件,他们还在暗中小声的嘲笑了那小叫花子。纵然他们认不出那铁球是什么,但是随着那铁球之上的长线被点燃,一股郁沉的压抑之感涌来,铺天盖地般的强烈危机在这幽然的夜色里肆意弥漫,他们便觉得那颗铁球很是不凡了。 “速撤!”钟剑影当下立断,朝部下低声一喝,他感觉如果自己再离这群契丹兵近一些,那么自己这群人必定会受到波及。当然,那种波及并不是指受到契丹军的波及,而是那阵莫名的强烈危机,他猜出了那强烈的危机可能来源于那小叫花子手里的那颗铁球上,但是他还是无法确认,所以他决定撤退到一定的安全范围。 其他的钟家精锐武士对于钟剑影的命令向来都是严格执行,他们心里虽然疑惑不已,但是他们还是有条不紊的撤开了。他们的身影离那街道隔了一条街,而他们的身影也落在了那街道之上的屋顶上,他们想要知道,那股强涌而来的危机到底是什么。这种危机很强烈,而且还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纵然是面对着一名绝世高手,都不曾让人有这种悸心之感。 狼对于危险的气息一向都是无比的敏锐,耶律血狼将狼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他的身子一退再退,他将自己与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仅仅是他的身影动了而已,而那些围困着他们的契丹军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因为没有得到耶律血狼的命令,他们也无法退缩。 凌天云与叶吟风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悸心之感,他们当然知道小叫花子手里的东西才是这危机的源头,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但是能够让他们都觉得惊悚的东西一定拥有强大的威力。而他们感觉到无奈和苦涩的是,那名小叫花子却还一直捧着那手里的铁球,他的双眼里仿佛露出了痴痴的光芒。 看着那铁球之上的长线一寸寸的燃烧着,那嗞嗞的声音如同一道道催命符般,使得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心揪了起来。他们当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抢下小叫花子手里捧着的那颗发出嗞嗞声音的铁球,但是人往往如此,对那些未知的事物都带有一份强烈的好奇之心。他们俩人本就是还没有到弱冠之龄的少年,他们那份沉着稳健也有的时候会被好奇给打断,而此时的情形就是如此。 小叫花子双眼里突然泛出了一抹绚异的光芒,他盯着那铁球看着那露在铁球外面的长线燃烧着,他的身躯也随着他双目里绚彩的光芒而变得伟岸起来,他仰起了头。他的双眼里转变成了一抹如血如猩如般的赤红光芒,他那猩红的目光落在了耶律血狼的身上,“哈哈哈???????”他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耶律血狼,今夜所有被你杀害的无辜之人都会来找你的,他们的幽魂他们的鲜血,他们那临死前如出的哀嚎,都会变成一道道神兵利剑,他们以血唤醒这夜穹的愤怒,他们用呐喊降下最严厉的惩罚,而你的身躯将会被他们那死不瞑目的冤魂分解,变成一块一块,让你身上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洒满这血色笼罩下的燕州城,以告慰那些被你杀害的无辜生命。” 小叫花子嘴里仿佛在颂唱着什么,而他那如刀如剑又如一抹抹赤血般的目光变得浓烈起来,他做了一个动作,一个令整个燕州城都为之战栗的动作。那铁球外的长线快要燃烧到了尽头,他看也不看,将那铁球奋力的朝耶律血狼的方向掷去。 幽幽的风寒,淒水般夜色,唯有那嗞嗞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回荡着,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颗被小叫花子奋力一掷还冒着火星的铁球之上。随着那不住在空中的旋转的铁球渐渐的朝耶律血狼飞去,很多人的心里都莫名的心中一紧,他们似乎忘记了出手去阻挡那铁球,他们眼里只有那不住飞旋着的铁球。 寂静,死沉,一切归于寥幽之中,众人的心怦怦乱跳,夜色的狰狞在这刹那间变得更加悚然了。 耶律血狼双眼里凝着一抹轻蔑的讥笑,他才不会认为那颗朝自己飞来的铁球会带给他致命的危机。虽然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但是他心里仍然不相信,这普通的铁球会要了自己的命,于是他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弯刀,一幽芒在那弯刀这上凝转着,而那飞旋着冒着火星的铁球却是越来越近了。 凌天云与叶吟风浑身一麻,他们的身子急急的朝后而去,而他们的身子退到了那名小叫花子的身旁时,他们的嘴角不由得一抽。那小叫花子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另外两颗铁球也点燃了,他手里的火把早就扔在了自己的脚下,他似乎很用力的捧着那两颗铁球,嗞嗞的火星在那两颗铁球上窜起,不时的冒出了股股青烟。 看到这情形,纵然是经历过生死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也是头皮不住的发麻,他们早就猜到了这三颗铁球就是那机关马车中的神秘物件,而这东西却给他们一种致命的危机。他们不得不退,因为那小叫花子还是将手里的最后两颗铁球尽数朝那扬刀巍然不动的耶律血狼掷去,一颗两颗,最后第三颗也被他全部扔向了耶律血狼。 第六百八十九章 执念难却赴死关 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黑夜,突然从东方跳出了一颗红通通的火球,赤红耀眼的光芒将人的双眼刺得生生作痛。那突兀而出的火球喷涌而出炽烈的热量,仿佛可以将世间一切融化般,这样的场景如果定格在一个人的脑海中,那么将会如烙印般深深的刻在那人心底,至到那人老去,甚至到死。 耶律血狼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涌来,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自信,这世间纵然有达到破碎虚空的高手,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这不是实力的自信,而是他那狼一般的灵敏嗅觉。那颗向他飞旋而来的铁球速度并不快,可是说是有一些慢,对于耶律血狼来说那是相当的慢了,慢得他几乎可以忽略。所以他并没有躲避那颗向他飞来的铁球,他扬起了那柄曾经斩杀过无数人的弯刀,凝起了全身的真气,等待那铁球的到来。 其实不至是凌天云与叶吟风感觉到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危机,那些包围住他们的契丹士卒也感觉到了这股毁天灭地般的危机,他们之所以可以感觉到,是因为人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当然,这种反应要比凌天云与叶吟风慢上不知道多少拍了。他们双眼里露出了紧张的目光,他们手里的兵器紧紧的握住,同时他们的神经也是绷得紧紧的,不过他们更是希望他们的将军可以一刀将那冒着火星的铁球劈开两半。 知道这铁球的威力恐怕只有凌天云与叶吟风了,不过他们心里也只是一种直觉而已,还有那小叫花子也凭着对那铁球莫名的依赖,也感觉到了这毁天灭地的威力。当小叫花子掷出了去了另外两颗铁球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般的轻松,仿佛一切都放下了,包括他心里的那执念。 身子急急的一退再退,凌天云一把将那双眼里噙着泪花的小叫花子拽了过来,他们退到了包围圈的最边缘。而那些契丹兵见凌天云三人退到了边缘,并没有发起进攻,他们心里同时都升出了一个念头,大将军必定是神功盖世,会轻易的将那三颗铁球摧毁掉的,从而将那两名汉人的信心彻底的摧残。 没由来的心中莫名一寒,耶律血狼扬起手中的的弯刀,那弯刀划出一道幽亮的光芒,将这漆然的夜色划为了两半,而那铁球也落在了他的身前。随着他手中的那弯刀幽芒泛时,他的身子微微的一沉,那弯刀带着道道刀影凝着尖锐的破空声朝那飞旋冒着火星的铁球劈将而下。 而他手中的弯刀狠狠的劈将而下时,那飞旋如急的铁球却在这个时刻停住了,那刺眼的火星也在这时刻仿佛湮灭了般,但是那颗铁球却没有从空中坠落。耶律血狼手里的弯刀一寸寸的朝那颗铁球逼近,一切似乎时间变得缓慢起来,只有那柄泛出幽芒的弯刀正凝着崩然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那铁球逼近。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双眼,他们看着那弯刀缓缓的落在了那凝在半空之中静止的铁球之上。这一切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只是所有人的注意都落在了那弯刀之上,这会使得这一切又仿佛看起来很缓很慢。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所以众人都期待那弯刀劈在那铁球之上会发生什么,因为还有两颗铁球正发出嗞嗞的声响冒着急急的青烟,朝耶律血狼飞旋而去。 当耶律血狼的弯刀劈了出去时,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是离谱,他应该相信自己那狼一般的直觉的,他应该相信那狼一般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他应该相信狼给他的旨意。可是他太自负了,他太狂妄了,他只觉他的脑海里一道刺痛般的巨光激荡而开,那是狼神对他的警告,要让他避开那颗定格在半空之中的铁球。 所以耶律血狼手中的弯刀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来,那刀最终还没有劈到那定格在半空中的铁球之上。而他的身子却更是以个狼狈的姿势往后一倒,他的身子倒地之后,便顺势朝自己的后面滚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滚相很难看,他也知道自己这滚相很狼狈,但是他心里却充满了自豪之感,因为他觉得这是狼神给他下达的旨意。 一团刺眼的光华突然从那颗定格在半空中的铁球上爆裂而开,那种场景就如仍然是漆黑一片的夜色里,突然从东方跳出了一颗火焰翻腾的太阳般。刺眼的光华瞬间就朝四处激射而开,那团刺眼的光华里更是蕴含了一股更为惊人的威力,那威力足以毁天灭地,接着“轰”的一声惊天巨响。 身子朝后而滚的耶律血狼只觉那声惊天巨响将自己的双耳震得一阵轰鸣不已,而他的双眼里除了一片刺眼的光亮之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而后,他又感觉到了无数道如刀芒般的劲气朝他的周身激射而来,那无数道劲气从他那身便装上身穿而过,打在了他那结实的肌肤之上,一阵刺痛狂涌而来。 就在耶律血狼顺势在地面上一滚时,那颗定格在半空中的铁球射出了一团刺眼的光华,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那颗铁球突然炸裂而开,无数的火光焰芒从那颗铁球上涌射而出,那惊天般的巨响如一阵狂涛掀过般,使得众人的耳里一片嗡鸣之声,除了那一片鸣之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无数道尖锐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只见那颗定格在半空中的铁球骤然间没有了踪影,但是从那铁球的位置上更是有无数点寒芒朝四周射去,寒芒激射的气势快过流星,但杀伤力远超那漫天涌射而来的羽箭,很快就有数十名契丹士卒发出凄烈的惨叫声,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就被那激射而出的火芒给射中。 更令人吃惊的是,从那炸裂而开的铁球上还激荡出一波又一波的掀天气浪,那气浪朝四面八方涌去,将那街道两旁的屋落尽数掀翻,一阵墙倒激起的尘埃紧挨着那墙塌之声不绝于耳。而那些普通的契丹士卒更是被那掀天般的气浪吹得如一片枯草般倒在了这街道之上。那气浪过后,一片狼藉,比那汹涛涌过还要令人心悸。 凌天云与叶吟风早就做好准备,他们在那颗铁球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时,就带着那名小叫花子一退再退,但是他们的速度纵然是是快捷无比,可是哪里快得过那炸裂而开的铁球激射出如羽箭漫天般的火芒。他们的身子被激射而来的火芒射中,幸喜他们的距离与那铁球爆炸的中心较远,那激射而来的火芒便没有将他们伤得太严重。两人提前布控出了护体真气,他们将这小叫花子死死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所以那小叫花子这才无事,一点轻伤都没有受。 那铁球爆炸而开,发出惊天巨响,如天雷下凡般,将数十名契丹士卒炸裂而开,将那街道旁的屋落尽数震倒。一阵尘土飞扬之后,一阵哀嚎惨叫之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嗞嗞声响传进了众人的耳中,正是那两颗旋转着的冒着火星的铁球,正落在了那街面之上,这两颗铁球因为第一颗铁球爆炸而出的劲气扫落之后,便没有熄灭那长线上的火星,而是落在了街面之上,正朝前方滚去。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接站一人从那倒塌的土墙里立起了身子,那人不是耶律血狼又是谁。此时的耶律血狼满身灰烬,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手里的弯刀不但不知所踪,就是连他身上的衣襟更是血迹斑斑。此时的他满脸的尘土,挂在光亮额旁的那两根发辫早就被折断,只留下了两截凌乱的短毛。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难涌那震惊之色,他们没有想到那看似普通的铁球居然有如此般的威力,不要说他们,这铁球就是扔进了破空境的强者怀里,那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这东西的威力太过巨大了,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这东西既不是暗器也不是什么兵器,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得出,到底是何人造就了这令人心悸的杀器。 不至是凌天云与叶吟风难掩心中的震惊之色,就是连那些旁观者也是张大着嘴巴,他们哪里会想到这小小的铁球之中,被点燃之后,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毁天灭地那也不为过,以那爆炸而是而开的铁球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街道屋落都尽数被那铁球爆炸后的气浪掀翻。 再一次的朝那战场的中央望去,众人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们看到了那颗铁球定格时的位置之下,那街面之上却有一个如深渊般的大坑。滚滚青烟从那深渊般的大坑翻腾而起,让人心生悸意。如果这是一道天雷下凡,相信没有人会怀疑,因为那颗铁球爆发出来的威力远比那天雷下凡还要强悍的多。 还有那两颗还没有爆炸的铁球最终滚进了那如深渊般的大坑里,很多人的心又不禁的一揪,他们不知道这两颗铁球同时爆炸会有怎样震撼的威力。就在众人难掩隐隐的期待时,一道身影急急的朝那从那倒塌的土墙堆里颤颤而立的耶律血狼奔去。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道人影却是那小叫花子,这让他不禁的感觉到无比的惊诧。 凌天云与叶吟风见状,他们脸上不禁的露出一抹苦涩之色,他们知道这小叫花子的打算,但是他们并没有阻挡,因为他们知道这小叫花子心里的想法,也知道小叫花子心里的执念。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想阻挡,而是他们冒然上前,那颗铁球随时都会爆炸,而他们上前营救已然还不及了。 耶律血狼的双眼里一片模糊,他的双耳里更是轰鸣之声不绝不息,他只觉自己周身刺痛难忍。他的神智有一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下活了过来,真到他看到了一道人影朝他飞奔而来,那人影从那面前那如深渊般的大坑上一跃,然后来到了他的身前。而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涌来,他本能的扬起了手中的弯刀,但是他只觉自己右手一轻,发现那弯刀早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了。 小九的双眼里凝出一抹坚决的神色,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轻松松的从那如深渊般的大坑跃了过去。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离这双手沾满了燕州百姓鲜血的恶魔如此之近,他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最终还是那个英雄,他没有想到,其实报仇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好比跃过那小坑般那么简单。 然后,他一把抱住那满身血迹与尘土掺杂在了一起的契丹大将,他感觉自己周身似乎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般,他居然轻易的就将那耶律血狼抱了起来。最后,从他的的双目里露出了一道无比清澈的光芒,看了那两名少年一眼,他抱住那燕州城里满身血债的耶律血狼纵身跳进了那如深渊般的大坑里。 第六百九十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阳晃看着那烛台上的火焰开始慢慢的减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这书房里呆了有多久,他觉得仿佛是数十年般,他也从来没有如此煎熬过,门外站立着几条壮实的大汉,他也不知道那几条大壮都换了好几轮班了。纵然是无尽的乏意涌来,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直到他听到了一声如天雷轰地般的巨响,让他的神经一下子被刺激了般,他不禁的心中一颤,他感觉到了这房屋微微的摇晃了几下。 而门外更是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即那凌乱的脚步声便又沉寂下去了,一切又变得死静般。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燕州城里一定发一了惊天动地般的大事,就是一向稳重如山般的阳家此时也开始有一些絮乱的迹象,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感受着这房外发生的一切。 夜色开始慢慢的凝成了一道长线,因为那远处的东方有一道如细长的光线正在向四处延伸而来。而这垂死挣扎的漆然夜色似乎不甘心就这样被那从东方蔓延而来的光线所代替,它凝聚成了最后的一抹漆黑,那种漆黑是令人感觉悚恐的漆黑,那是一种带着令人窒息般的幽墨之色铺开,像那挥洒而下的墨汁般。 两道人影趁着这幽夜里最后的漆黑之色闯进了阳家院落,那两道人影仿佛对阳家无比的熟悉般,在那院落里东窜西奔,避开了一个个侍卫,最后他们的身影直奔那阳家主院而去。避开了几名举着火把巡逻的侍卫,那两道人影轻轻的从一道敞开的窗子钻了进去,然后他们的身影一闪,便在那屋里如幽灵般游荡起来。 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许惆怅般的滋味,阳晃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最后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他对阳家如何的忠心耿耿,可是那阳孝鼎却还是让他身陷囹圄之中。他的脑海里也想到了那两名身手不凡的少年,他当然知道阳孝鼎将自己软禁于此是什么目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就算出去了,也不会给那两名少年通风报信的。 “唉,也不知道那两名少侠怎么样了。阳孝鼎,如果你真的恩将仇报,如此令人心寒之事也做得出的话,那么我们阳家就真的是没落了。如果老家主在的话,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那两名少年是冲着那东西来的,阳家也不应该如此。”他嘴里喃喃而道,他知道阳孝鼎一定与耶律血狼勾结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为何阳孝鼎会如此心急,一定要那两名少年的性命。 “砰,砰”两声,就在阳晃心里暗暗寻思之际,他听到了从门外传来两道重物坠地之声,而他的心中更是一惊。他全身戒备的立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自己枯坐太久,使得自己全身一阵恍惚,差一点站立不稳。只是他的身形还没有完全立稳时,那书房的暗门就已经开启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阳晃看清了那两名闯入者,不由得惊叫道, 随着那两道身影的出现,那微弱的烛光摇曳了几下,最终从那微弱的烛火里映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和一张秀丽的面容,却是那阳明华与阳作香祖孙俩。他们一入屋,便将那暗门关上了,而他们看到阳晃时,也不惊的一愣,因为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书房里居然还有一人,待他们看清了阳晃的面容时,那紧张的心绪这才放松了下来。 “晃子,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是????????”老者阳明华脸上疑惑之色毫不掩饰,他朝阳晃狐疑的问了一句。虽然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但是阳晃还是从对方的事气中听出了一些什么,他不禁的反问道:“你们来这里干吗,难道你们也觊觎那阳家的宝物吗,别忘了,你们也是阳家的一份子。” “你说什么话,我们哪里在意那东西,我们只不过想来这阳家重地看看。你还不知道吧,燕州城都快炸开锅了。晃子,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阳孝鼎那混蛋软禁在了这里,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也好救你出去。”那阳明华连忙否认,他那老奸巨猾般的目光里闪烁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他将话题转移到了阳晃的身上。 “不错,正是少家主让我在此的。你们说燕州城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一声大雷是怎么回事?”阳晃一下子就被这阳明华的话带了进了,他急连的向对方问道。显然他也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还有那两名少年的处境又如何,毕竟那两名少年是他带进阳家来的,如果这两名少年出了什么事,那么他心里更不是好受。 “你带来的那两人被耶律血狼率大军包围了,燕州城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而他们此刻可能有性命之忧,你却好在这里享受阳家最高的待遇。亏那两名少侠还帮过你们,想不到你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在一旁的阳作香语气并不算太好,她看到阳晃居然若无其事般的呆在这书房里,根本就不在意那两名少年的死活,她气不打一处来,便很不客气的讽刺道。 “什么,你们说那两位少侠被耶律血狼率契丹大军包围了,那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求求少家主,让他网开一面,毕竟他们是我带进阳家带进了燕州城里来的。”阳晃一听,顿时一急,朝那两人说道。 “带你出去可以,我们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告诉阳家任何人,否则我们也不会以身犯险来救你了。”阳明华目光一闪,朝阳晃说道。至于他的要求对阳晃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要求,毕竟这事让真是见不得光的。 “香儿,你先带晃子出去,我还要在这院子里再转转,阳毅夫那老匹夫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阳明华朝自己的孙女吩咐道。至于阳明华的举动,已经被阳晃忽视了,他的脑海里充斥着那两名少年的身影,如果那两名少年被耶律血狼杀了,那么他便会愧疚一辈子的,他虽然没有直接害了那两名少年,可是那两名少年却是因为他而被害。 时间仿佛停止了,很多人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上了,他们摒住了呼吸,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如深渊般的大坑。他们还可以看到缕缕青烟从那大坑里呼啸而起,但是那名小叫花子抱住那杀人如麻的恶魔坠入了那深坑里,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一切似乎陷进了死静之中了。 对于这样的意外,不管很多人都没有意料到,那些将这街道包围得密不透风的层层契丹士卒没有想到,那些在暗处又或在高处旁观的众人也没有想到,就是连凌天云与叶吟风都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名看似纤弱的小叫花子会做出如此凛然的决定,叫人不免的心中升出一丝惊叹。 没有人敢走到那深坑的旁边,第一颗铁球爆炸的威力以及那惊天动地般的场景依然回荡在众人的脑海之中。那深坑之中的两颗铁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如那第一颗铁球一样,炸裂而开,一颗铁球的威力如此之大,那么两颗铁球的威力呢,那简直就可以撼天彻地了,将一切都毁灭掉。 以那个深坑为中心,附近方圆数丈的范围之内,所有的屋落都被掀翻了,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幸亏那些房屋之中的住户因为耶律血狼的凶名而闻风而逃,否则那一炸之下,又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的普通百姓。除了这等街面之上如陷塌般,耶律血狼带来的契丹士卒也是伤亡惨重。 叶吟风强势出击之下,死在他手里的契丹士卒没有五六百也有两三百人,而那颗铁球突兀般炸裂而开,铁球化作了无数激射如羽箭般的碎片也收割了数十名契丹士卒的性命,还有那炸裂而开那道惊天动地般的声响,也将很多实力低下的契丹士卒震得东倒西歪,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精神恍惚的耶律血狼只觉自己的身子被一个人死死的抱住了,而他的脑海里却没有任何的挣扎意识。他只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飞雪飘零的夜晚,那一夜,他只记得好像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他记得自己是被人抛弃的,扔在了一处荒山野岭里。那一次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了,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活了下来。 三四岁时的经历,应该很多人都没有任何的印象,可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夜,在生死边缘线挣扎的他为了要努力活下来,他满步蹒跚,跌跌撞撞。然后,他遇到了狼群,是一群饿得双眼里只充斥着绿光的狼群,那时的他心里却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是里嘴呀呀噎噎的朝那群狼群爬去。 很多年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什么这么的胆大,或许他觉得是苍天眷顾于他,狼神传达了一道善意的旨意。最后那群狼却非常意外的没有将他活活吃了,一匹异常健硕的通体雪白的母狼将他叼了起来。那一夜,他依偎在那匹通体雪白的母狼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自从那夜开始,狼群就成了他的父母,而他便是由狼群养大的人族,这一切显然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是耶律血狼仍然认为这是狼神在眷顾他。 此时的感觉就像是那一夜般,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三四岁时的光景,偎依在那匹通体雪白的母狼身体上,一切是那样的温暖,一切是那么的安宁,没有任何的危机,只能让他感觉很舒适,很温馨。他还隐约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两团软软的东西正压在他的腰际上,那两团软软的东西就好像那母狼身上泛出的温暖般,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他心安温暖的狼窝之中。 小九脸上那异常坚决的神色里透出了一抹红晕之色,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这一瞬间凝住了般。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父母那慈祥的面容,而他又仿佛看到了自己家人在那灯火通明的长街之上慢慢的游走着。一切是那样的温馨,让他一下子就深陷其中,让他的思绪根本难以挣脱出来。 然而,画面再一次的转变,他看到了那个满身猩红的男子,扬起了手中的弯刀,将他的家人一个个砍倒。当那恶魔的弯刀快要落在了他那仅有十二岁的弟弟身上时,他的父母将他推了出去,在他的身子扑到之际,他仿佛听到了父母拉住了自己的弟弟正在朝那恶魔求情。然而,最后,他活了下来,而他的家人,父母,弟弟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没由来的生出了一阵寒心。 “女儿就是不如男儿吗,做为女儿,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证明,女儿一定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女儿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小九的脑海里一声轻吟,最后她看到了两团无比璀璨的光芒从自己的眼前炸裂而开。 第六百九十一章 百年王朝万事空 冬风十里涌肃杀,肃杀的不是只是那满目的枯败之色,还有那苍凉的人心。纵然是冬阳普照,又如何能驱赶那凝了一夜的寒气,阳光虽然刺目,但萦绕在大地之上的白霜冷意却是越来越浓。马蹄下劲踏的是几根附着白霜的枯草,尘飞尘落,如那飘扬又不肯离树的黄叶,寒意如湿,将那停在枝头之上的飞鸟缠住,尽展的双翅还是微微的一振,迎向了那和煦耀眼的阳光。 寒意弄枝头,霜雪淹潮冬,没有刺骨的冷意,哪有肃杀氛围的弥漫。如果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谁又想生离死别。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愤并没有像意料中的那么难以压制,反而变得有一些清柔和顺了,郁愤也有平复的那么一刻,潮起也有潮落的那段时间,风过云散,世间炎凉,莫过于如此。 身后跟着数十名契丹狼骑,但是那些契丹狼骑都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落后了一里左右的距离。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却是风轻云淡般悠悠而策,他们并没有在意那数十名掉在自己尾巴后的契丹狼骑,对于这些欲置他们于死地却又忌惮他们实力的契丹狼骑,他们也只当作了空气一般。 燕州城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只是那名小叫花子抱住耶律血狼毅然纵身一跃的画面依然刻在他们的脑海里。当然,事后他们也知道了那名小叫花子的真实身份,对于小九的遭遇他们只能表以沉重般的哀悼,但是他们又不得不佩服那名身为女子的小九,那份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份执念,就是七尺男儿也要稍逊几分。 谁都没有想想到,阳明华居然是安插在燕州城里的一名飞雀营探子,而他在燕州城里阳家的任务就是为了找到那黄公宝藏机关的钥匙。对此,凌天云并不知情,事后他才知道了阳明华真正的身份。而那阳明华的孙女,却什么都不知道,事后凌天云了也没有将这些事让阳作香知道。 最后,阳明华还是没有找到阳家的那件重物,他不得不带着阳作香离开燕州。对于那黄公宝藏的机关,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心中已有了定论,如果不是看到了昨夜里那三颗铁球的威力,他们也会在燕州城滞留几日,但是那威力巨的铁球出现了,他们知道纵然是再坚实的机关也无法抵抗那铁球爆炸的威力。 没有得到阳家的重物的阳明华祖孙俩在凌天云的建议下前往朔州,暂时在朔州归义军里安顿下来。而与那祖孙二人一起的还有阳家的侍卫阳晃,对阳家无比失望的阳晃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阳家,与阳明华祖孙二人一起前往归义军。至于他们到了归义军之后,会有怎样的结局,这就不是凌天云所关心的。 那位曾未露面的阳家老家主阳毅夫在那一次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便彻底的失去了踪迹,好似阳毅夫真的已经遇害了般。而那阳孝鼎则顺利的登上了家主的位置。只是阳家的实力已经开始有下滑的迹象,不过这依然不影响阳家在燕州的地位。只是除了阳家的现任家主阳孝鼎之外,阳家那间密室书房被人留下了搜寻的痕迹,却也不知道阳家到底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件,只是阳孝鼎知道,那件阳家重物连同老家主阳毅夫一起失去了踪迹。 耶律血狼死了,那名令燕州城里百姓心惊胆战畏惧如斯的燕州守将死了,谁也没有想到耶律血狼居然以这样的一个方式死了。而且耶律血狼死得连一片肉渣都找不到了,那长街之上,那一条如深渊般的大坑,每一颗尘埃里都凝着刺鼻的血腥气息,那里就是耶律血狼的葬身之处,也是那名可怜小叫花子的葬身之处。 当然,那条长街还被数百名契丹士卒的鲜血染红了,到处可见刺眼的猩红血迹,而那些被爆炸所摧毁的房屋也没有再一次的重建,那条长街似乎又成了燕州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相比于另一条长街来说,这条长街沾满的却是契丹人的鲜血,而使得有更多的百姓纷纷围观,他们也想亲眼看一看埋葬耶律血狼的那个大坑。 很多人都不相信,耶律血狼居然会死在一名毫不起眼的小乞丐手里,他们宁愿相信那耶律血狼死在了那两名武艺高深的少侠手里。只是亲眼见到那夜惨烈战斗的人并不多,不管是那名小乞丐杀了耶律血狼,又或是那两位正义少侠杀了耶律血狼,这一切都结束了。耶律血狼最终还是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一片,这当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不止是燕州城里的百姓拍手称快,他们心里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那个每天都要杀一人的恶魔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但是,在燕州城还有一人对这样的结局很满意,而且还是无比的满意,那人在自己的府院里大开善宴,城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前往那府院里大吃大喝,而且时间是十天十夜。 在燕州城里,觉得最自豪的还是那些游荡在燕州城的那些乞丐了,很多乞丐都对小九并不怎么熟悉,但是这些乞丐硬生生的说了一大堆关于那小乞丐的传。说什么那小乞丐本就是一位绝世高人,甚至还有人夸张的说那小乞丐本来是一名仙人,就是为了消灭像耶律血狼这样的恶魔来的。有的乞丐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曾经与那小乞丐偷了谁家的包子,还有的乞丐说与那小乞丐偷看了谁家娘子洗澡的事啊,反正就是为了表明自己与那小乞丐关系很铁。 对于燕州城里那风云震荡的局面,做为当事人凌天云与叶吟风早就离开了燕州。耶律血狼死后,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契丹步卒还要幻想着那神勇无敌的将军再一次的站立起来,他们已经将凌天云与叶吟风忽视了,并不是他们真的忽视,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再怎么拼杀,也是无济于事的。 也许是耶律血狼之死让契丹将士受到了很大的挫伤,当太阳高升之际,很多契丹士卒还依然沉浸于耶律血狼之死的低沉士气之中。他们也没有去找凌天云与叶吟,就这样任由这两名少年骑上了那丰神骏硕的战马离开了燕州城。马当然还是在朔州的时候,郭怀安送给他们的,只不过那两匹骏马被阳晃牵了出来。 后面掉着数十契丹狼骑,天下飞着一只忽高忽低的海东青,两人的行踪尽数被契丹人掌握着。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惧意,除非契丹派出武学宗师级的高手,否则还真的难以将他们留下,又或许派出数千骑,对他们加以围歼,他们也是凶多吉少。在燕州城周边,又或是其它的几州,这样的布署却是难以找出。 古老的官道,破烂不堪的长亭,令凌天云与叶吟风没有想到的,还真的有人在等他们。当然是来者不善,而善者不来罢了。对于等待他们的人,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意外,而没有任何的意料之中,仿佛一切水到渠成般,又似乎两人都有约定般,又或许他们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如果要想问关于那黄公宝藏的信息,那么很抱歉,无可奉告。如果是谈谈儿女情长,那在下很有兴趣。”凌天云即刻从那骏马上跃下,他大大咧咧的朝那立在枯亭内的佳人说道。而他双眼里胆大的目光丝毫不掩饰,从那名黄裙女子的上身到那高耸的胸脯,最后又落在了那长裙之上,仿佛要将那黄裙女子看个透彻般。 对于凌天云那胆大轻佻的目光,那名黄裙女子却是风轻云淡没有任何的怒意,反倒是她身后的另外几名黄裙女子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怒意,只是她们并没有出声,而手中的长剑却是握得更紧了。一名气度不凡身上透出无尽尊贵气息的黄裙女子,而她的身后则是四名锐意犀利的容貌清丽的女子。 清一色的黄色长裙,清一色的腰悬长剑,清一色的柳眉丹目,而那名身上散发出尊贵气息的女子更是肌如白雪,修长的颈际下高耸着两道傲人山峰。她双手微扶于那枯亭的石栏之上,她双目里如泛出旖旎般春阳光芒,她迤逦而立,她就站立在那里,但是她的眼眸里却有一股无形的逼人气势,如那翱翔九天凤凰般。 对于凌天云那无赖般的说辞,叶吟风只能是微微的一笑,他知道这幽月楼掌柜不可能只是为了站立在这里看景那么简单,也不可能是仅仅是为了等待他们俩人那么简单。他并没有下马,也不用下马,而是稳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那五名黄裙女子。黄色即代表尊贵,寻常人家轻易不敢穿着黄色的服饰,虽然这是契丹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这样的传统一直流传而下,除非皇家之人才有这个资格。 “凌少将军大杀四方,莫不是还怕了我等区区小女子不成吗。想不到凌少将军却只是一名只想儿女情长的少年郞而已,还真是让本宫主高看了。不过凌少将军想在这大煞风景之下变变儿女情长,本宫主也只好奉陪了,不过以凌少将军贵人多事的行程,应该不会这么没有轻重之分吧。” 那黄裙女子莺言软语,但字字里却是带着凌人般的气势,她那美目里流光一闪,似乎看透了凌天云心中的小算盘,她毫不客气的反讥道。对于她这样盛气凛然的姿态,却让人生不出厌恶来,反而会让人认为是理所当然。那是一种流淌在骨子里的高贵,但是那种高贵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漠视,那是对世间的漠视。 凌天云一愕,随即他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知道明明这名女子在此处是为了等待他们,却又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这名黄裙女子在他们在幽月楼时遇到的情形显然不同。那种女子的身上带着自出生以来的高贵,语气虽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气势,但是在那淡淡的语气里,还掺杂着其它的东西,一时间他也难以参悟得出。 叶吟风却在细细的回味着那名黄裙女子的话语,这名黄裙女子的年纪并不算太大,估计与南宫纤尘差不多。但是他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些空灵般的思绪,很有耐人寻味般的感觉。他不由得暗暗的寻思着这名黄裙女子的身份,这名黄裙女子很美,几乎可以说与南宫纤尘不相上下,但是这名女子的身上所带的尊贵气息又与南宫身上的尊贵气不同,虽然都是骨子里自带而出的,但是还是有迥然差异。 “百年王朝万事空,一代江山瞬息逝,尊驾又何必如此执著呢。”叶吟风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开口缓缓的向那名黄裙女子说道。 第六百九十二章 前朝李唐有佳人 唐突了佳人,饮醉了寒风,此时此景正应了此话,叶吟风只不过随口的一说,却不料那名黄裙女子脸上微微的一变。没有人知道那黄裙女子内心里掀起了一阵激荡不已的涟漪,唯有那卓立如谪仙般的身影也微微的一颤。而她身后的那四名女子更是脸色一变,几乎就要抽出悬在腰际的宝剑。 寒风瑟瑟,枯亭之内却是剑气纵横,那五道绰约亭立的身影却是难掩迸发尖锐的气劲。当然不是寻常江湖莾士的那种粗豪犷气,而是幽凝如针芒般的凌厉气劲,五道黄影,却凝起了阵阵如滔般的狂潮剑意。无论是寒风,又或是那席卷下的凛冽冷意,再就是那凝在眉宇之间的锐利冰意,这一切看似不可思议,但是这一切又似乎理所当然。 叶吟风稳坐于马背之上,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一抹冷笑泛出,他并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那一语中的般的得意,不过他周身狂卷而出的劲气更是滚滚如浪,一潮刚过便是一浪高过一浪。锐利的剑意谁没有,如果要说比锐利的剑意,那么这天下就没有真正的高手了,每天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宝剑,也可以凝出几分剑意来,没有经历过血与火和生与死的炼狱,又有谁才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高手,特别是对于剑的理解。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而当今天下江湖之中,公孙家的剑舞者却是失去了踪迹,特别是以霓裳羽衣旋而轻盈如仙子般的公孙氏舞剑之法更是绝径江湖之中。有人说公孙家的仙姿舞剑早就随着前朝大唐的覆灭而烟消云散,也有传言,公孙氏舞剑之仙法只不过是障眼之法,在武修的世界里还是难登大雅之堂,特别是历经五代十国之乱世,天下早就没有了公孙氏那名动四方的绝技了。 对于叶吟风那莫名其妙的三句话,凌天云先是微微的一愣,而后他偷偷的在身后朝那蓝衫少年竖起了大拇指。奶奶的,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还不是被人揭了老底,前朝大唐都覆灭了近百年了,居然还有不死的人,还妄想恢复大唐的荣耀。他心里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却并没有显露在脸上,不过那脸上玩味之色却是没有任何的隐瞒,他双眼里也是得意的目光斜望着那枯亭之中的五名黄裙女子。 “放肆!”那枯亭之内黄裙女子身后的四名随从之一便是一声娇叱,而后只见一道黄影卷起轻盈般的从那枯亭内激射而出。对此,凌天云那快到枯亭的步伐不由得一停,只是他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待那道黄影凝出一道森寒的剑芒时,他的身子微微的一旋,手中的宝刀连刀带鞘有自己的身前就这样微微的一推。 剑光流芒一顿,而那道黄影却只是微微的一颤,只见她双袖飞舞如彩蝶般,轻盈而起,翻飞的衣袖和那飘扬而起的裙摆,再加上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器影舞以一阵优雅的姿态呈现在了凌天云的眼前,好一个眼花缭乱的剑器之舞。不过凌天云身旋微动,脚下用力一踏,藏在刀鞘之中的宝刀向前一横,那剑影茫茫般的衣袖纷飞剑舞瞬间瓦解,人还是那人,剑还是那剑,黄裙却是微微的有一些凌乱。 见此,其他的三名黄裙随从手中的长剑纷纷发出“呛”的一声,只见那三名黄裙女子冷眉倒竖脸上冷若寒霜,但是她们并没有冲出那枯亭。那率先出手的黄裙随从那如雪玉般的脸颊上微微的一红,狠狠的朝凌天云瞪了一眼,然后悻悻的回到了那名黄裙女子的身后,显然这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试探而已。 “有道是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天下都知道风云相会,便天下震荡。得风云者得天下,叶吟风、凌天云之威名可真是响彻四方。本宫主只不过是一名弱女子罢了,二位又何苦要拒本宫主于千里之外。旧国也好,前朝也罢,谁的心里又何曾没有执念过,气运本就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大道于天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游戏呢。”那名黄裙女子的语气微微的变,期艾如怨般的委屈仿佛凝出了一道楚楚动人般的身影。 叶吟风与凌天云微微的一怔,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这么有名气,只不过这样的名气对他们来说就像那虚无缥缈的气运一样,同样不敢相信。“想不到我们这么有名气,连这燕州城里酒楼掌柜都知道我们的大名,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尊驾啊。不过呢,对于名气这种鸡肋般的玩意,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说正事吧,尊驾屈身于这偏僻之处,不可能为了对我们二人夸奖一番,然后就大路朝天自走自的了吧。”凌天云将那宝刀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悠悠的朝对方说道。 叶吟风也翻身下马,他将那两匹骏马松了缰绳,任由那两匹骏马四处狂奔起来。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可以说非敌也非友,无非就是为了那黄公宝藏里的东西而已。对于那黄公宝藏,就是连凌天云的心里都一点谱都没有人,更何况还有那么只挨着边的人,所以他们也没有当初的那份忌惮了。 “好香啊。”凌天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毫不客气的走进了那枯亭之中,那枯亭本来就不是很大,黄裙女子一方五人再加上这两名少年,就显得有一些拥挤了。看着凌天云那种无赖式的打趣,叶吟风心里只能暗暗的微微一笑。不过那另外四名黄裙女子却是脸上羞意一显,但是很快就泛出了一抹寒霜般的冷意。 “李佳人,你真的是前朝大唐的后裔。”凌天云不由得正经的望着那名黄裙女子问道。“放肆,宫主的闺名岂是你敢山野之人随口叫的。”还没有等那黄裙女子的回答,那名率先出手的女子便欲再一次拨剑而出,她脸上怒气腾腾的向凌天云怒喝道。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又是一怔,想不到凌天云那随口一叫,就将人家的芳名给叫中了。 “罢了,俗名而已,又有什么不能叫的。”那黄裙女子一摆手,长叹一声说道。而那名欲拨剑而出的女子一听,脸上愤然之色更浓了,但是她还是将紧握着的长剑放了下去,双眼里厉色一闪,死死的盯住凌天云,似乎想要将这登徒浪子大卸八块般。 “你还真的叫李佳人啊,这个名字也不错啊。对了,她们叫你宫主还是公主啊。”凌天云见那名欲拨剑的女子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禁觉得好笑,他又向那黄裙女子打趣的问道。宫主与公主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其意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是宫还是公,他似乎也是很好奇。 “宫主和公主有这么重要吗,陈年往事而以。本宫主只想与凌少将军做一笔交易而已。”那名叫李佳人的黄裙女子展颜一笑,那笑容里仿佛一道和煦的春风,将这凄寒的冷意都驱逐掉般,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一抹难掩的疲意。一名背负太多的女子,纵然是再坚强的心也会有疲惫的那么一刹那。 “唉,为何天下人都不好好的过着天下人的生活。黄公宝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纵然那宝藏里埋藏着富可敌国的财宝,天下还不是一样的天下吗。人心才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宝藏,可是没有人能够明白这些,总是有一些人自以为是。”叶吟风忽然发出一声长叹。他不明白,为何他与凌天云总是处于天下风口浪尖之上,而他们两个人却是懵懂无知,还真的是当局者迷一般的光景。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那宝藏,却是不知道李姑娘可以帮上什么忙。交易当然要有付出与收获了,不关是嘴上说说而已。那宝藏之中藏着什么财宝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断下答应,姑娘也会觉得我们敷衍于你。”凌天云语气一凝,向李佳人说道。他与叶吟风心里一样的想法,他们找凌家的老管家庞伯主要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于那黄公宝藏却是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到时候本宫主自然会相助于你们,不过前提是你们可以找到那宝藏。除了那宝藏机关重重之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部分,而那个至关重要的部分就是由我们李家人的鲜血开启的。黄公宝藏里还藏着一个关于天下气运的秘密,那个秘密与那天启之玉同样神秘。当年黄公之所以没有赢得天下,就是因为那个秘密。”李佳人已经说得很多了,她也不会再透露更多了。 对此,凌天云与叶吟风虽然心里充满了好奇,但是也不会勉强对方说出全部的秘密。之所以他们可以如此愉快的对话,又或是那夜里那名小乞丐的死对他们的触动很大,天下间有一些女子的执念甚至远超天下豪情万丈的男子。那名小乞丐是一个例子,而这名身份显赫却更加可怜的李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辽东长白山,本为女真族完颜部落的据点,不过除了完颜部落,那里还有女真族其它的部落。其他的部落都是势力低弱,完颜部落因为完颜无敌的崛起,使得完颜部落在女真族里显得地位高贵一些。只是女真族近期也风云震荡,其他部落当然不想完颜部落坐大,不住的压制完颜部落,加上位于松江河对面的高句丽国的虎视眈眈,女真族完颜部落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本宫主对于辽东那边的情报就只有这些,本来完颜部落因完颜无敌一人之荣耀而堀起,却又因为完颜无敌而遭其他部落排挤。契丹当然也不想女真族坐大,所以对完颜部落现在的处境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完颜无敌本就无心于部落之事,他一心只求武道,所以才会导致女真族完颜部落现在的处境。” 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在黄公宝藏上的事的再与李佳人纠缠太久,因为这一切的变数太多,只是达成了口头上的一些协议罢了。而他们又向李佳人讨教了交于辽东的局势,特别是女真族完颜部落,因为凌家老管家庞伯就藏在辽东长白山女真族完颜部落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也没有人知道,庞伯与女真族完颜部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一切都要等他们找到了庞伯之后,一会自有分晓。 而李佳人也不愧为旧国李唐之血脉,其知识渊博远超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想象。李唐在全盛时期,与辽东以东的高句丽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虽然时间过了几百年了,但是关于辽东的局势,李家的后人还是会不时的关注。而李佳人对于辽东完颜部落的信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很是详细。 叶吟风对于像辽东那种贫瘠的苦寒之地也是知之甚少,只是对高句丽稍稍了解一些。如果不是风恋刀与完颜无敌在两年前展开了一战惊天动地的比试,他相信自己也不会对那地方关注太多。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前往那苦寒的贫瘠之地,真是世事难料。 第六百九十三章 北方冰封无战事 两人两骑,穿梭在那荒无人烟的茫茫草原之中,枯草被厚厚的大雪压着,天地间一片肃杀白茫。偶尔有突兀而现的那么几个小黑点,只是那茫茫皑雪之中的一个小山包而已。飞鸟绝影,乌云滚滚层层,欲压坠而下,刺骨寒风肆意而吹,那两人两骑就这样缓缓而行,一骑中一名健硕俊美的少年男子,另一骑则是一名身着裘袍的白发苍苍的老者。 两人无视于那旷野无人烟如绝境般的茫茫雪原之中,白鹿比成了他们腹中的食物,四处里卷起的寒风如刀割般。那高头骏马从鼻孔里喷出了一股厚厚的白汽,头一摇一甩的慢悠悠而前。他们并没有走得太快,只是任意座下的战马随意行走,而这一路之上,他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纵然是那满目苍茫的皑白,如那滔滔汹涌浪潮般,而他们只是那浪潮之中的两朵水花而已。 “先杀太子殿下,再杀耶律血狼,这凌天云与叶吟风难不成要与总个契丹为敌吗。老朽还真的是小瞧了他们的决心,这两人一入燕云十六州便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真欺我契丹无人了不成。”那骏马之上的老者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之色,朝身旁的那名手持长枪的少年说道。 “萧老何必生气呢,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看他凌天云可以杀得了我契丹多少大将,到时我们加陪还回来就是了。再说了,借他们之手除掉了一些不听话的刺头而已。这可不像是你萧老的作风啊,是不是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啊。”耶律纵横脸上并没有太多在意的表情,他风轻云淡的说道。 “哈哈哈,哪有啊,只不过老朽感慨而已,年轻真好。接下来我们还往西边走啊,哪可是到了突厥人的地盘了。不过,顺便来这里打打牙祭也不错的,突厥人都没落了数百年了,也应该消失了。”那老者萧长空发出一声朗朗的大笑,然后向身旁的耶律纵横回答道,而他的目光更是微微的一缩,落在了前方不远处。 黑压的乌云滚滚欲坠,忽然间又下起了一阵如指大般的冻雨,此时下的并不是鹅毛大雪,而是又硬又寒彻的如冻雨。而这两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冷意,任意那冻雨打在脸上,打在那衣襟之上。座下的骏马并没有临天而下的冻雨而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脚下踏着厚厚的一层残雪,泥土与积雪轻轻的带着,翻飞在寒潮滚滚的半空之中。 前方一里开外,数十名骑兵纵马而来,那数十名骑兵显然并不是契丹狼骑,而是游荡在荒原之上的突厥骑兵。他们策马狂奔,显然是看到了那荒芜雪原之中的那两名孤单的骑者,距离越来越近,那队骑兵开始加快速度。奔腾的战马发出了一声长嘶,卷起的残雪在那马蹄下忽起忽落,肃杀的郁空里弥漫着一层嗜血般的气息。 刀,依然是那种略弯形的刀,只不过那刀比契丹武士手中的刀要直要宽长一许,但是与那身着皮衣的骑士却是显得相得益彰。清一色的粗犷汉子,浓浓的胡须绷紧着,一双双炯如电芒般的眼眸里射出森寒的目光,他们嘴里出了一声怪叫,座下的战马一吃力,奔得更快了,那一里距离,在他们那如一阵风般的速度这下,瞬间就到了耶律纵横与萧长空的眼前。 耶律纵横与萧长空两人勒住了座下的战马,他们双眼里平静而又自信般的看着那数十名骑士狂奔而至。耶律纵横平静的脸庞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他将自己的手中的长枪提了起来,用自己早就不再干净的衣襟擦拭了一下那枪头之上的血迹,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静静的看着那群气势汹汹而来的突厥骑士。 待那那群突厥骑士离他们还有三十丈远的距离时,耶律纵横双腿一夹,手中的缰绳一紧,那战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如一道幽然的闪电般朝前方冲去。只留下了那名老者策马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冻雨越下越大,坠在那枯草丛中,发出一阵簌簌的声响。无雪却胜比雪更寒,是雨还远超冰凛冽,这就是塞外的茫茫雪原之中,除了苦寒贫瘠还是冰冻寒彻。 耶律纵横手中的长枪凝起了一条直直的长线,那长线里卷着一条肉眼可见的冰封千里之势的寒意大势,他的身子稳坐于战马之上,但是他手中的长枪却往那数十名骑士的方向虚空一点。白茫的寒气凝成了数道悚然的气劲,人未至但枪芒却先到,一道道枪芒率先贯穿在那前方的数突厥骑士的胸前,顿时血迹溅起,那数名突厥骑士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坠落在那积雪的荒原之上。而那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更是发出一声惊嘶,四面八方而去。 长枪如龙,激点刺芒,耶律纵横在马背这上忽起忽落,只见他的身影宛若那游龙翻转般,手中的长枪激点起数道耀眼的枪芒。长枪所到之处,便有一名骑士翻身下马,死得不能再死了,几息的时间,数匹战马惊慌乱奔,茫茫的雪原之上只见那些如无头苍蝇般的战马惊嘶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雪原之中。 耶律纵横长枪一收,那长枪在空中轻轻的一挥,便有数滴鲜艳夺目的血迹从那枪头之上飞溅而出,滴没鲜血落在了那皑皑的残雪之上,炸裂而开如一朵朵令人心醉的桃花般格外醒目。他面无任何的表情,看着积雪之上早已经气绝的尸体,座下的战马向前一迈,踏在了一名突厥骑士的尸体之,然后他头也不回缓缓向前。 “可惜了没有逮到突厥里面的大鱼,塞外部落势力就差吐浑了。那座高山可不好攀的啊,契丹要想拿下塞外所有的部落番国,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吐浑就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特别是那座高山,那可是被神诅咒过的地方啊。”萧长空与耶律纵横并肩而行,冻雨开始慢慢的减弱起,硕大的冻雨开始慢慢的变成了片片的鹅毛大雪。 “那又如何,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中原的事,待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去吧,看到这广袤的雪原,还真的待的有一些烦了。不过倒是委屈了萧老,让萧老与本皇子一路跋山涉水的。”耶律纵横仰了仰头,任由那雪花打在自己的脸上,他不禁的歉意说道。雪花越飘越大,将他们身后的马蹄印给掩埋了,两道身影渐渐的没入了那茫茫的大雪之中。 北国风光,千里雪飘万里冰封,虽然这里还没有达到传中的那么恐怖,但是这寒彻的冷意确实是令人难以习惯。纵然凌天云与叶吟风身为武修,而且内力深厚有真气护体,可是他们来到了辽东的境内之后,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什么冷。除了满目的霜雪白茫之色,便是一片荒芜苍凉之景,这就是辽东,严寒冰封之地。 “你说那前朝李唐的公主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居然只想要那黄公宝藏里的某一物,其余的都不会要的。却是不知道那某一物到底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关于天下气运的东西吧?我们两人反倒拯救天下黎民苍生的救世主了,怎么个个都冲着我们来啊。要说这江湖之中,我们又不是武功最高,又没有殷实雄厚的家底,怎么就成了天下的救世主了呢。”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策马缓行在一道山路之上,凌天云满腹的疑问向叶吟风说道。 白了凌天云一眼,叶吟风没声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这么多,天下大事与我们何干,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只要我们每经一处就会因为我们死很多人。仿佛这一切就像被一根线牵着一样,这种感觉有时很清晰,有时又很模糊。也不知道来到了辽东这严寒之地,又会因我们死多少人。” “谁说不是呢,还有我都觉得手中的这柄宝刀好像越来越沉重了,都快要拿不起了。”凌天云举了着那手中的宝刀朝叶吟风说道,他一直觉得随着死在这刀下的人越多,他就会感觉这宝刀会重几分,当然那只是他的一种直觉。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星泽宝刀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让他很是费解。 “到了女真族的地盘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完颜战天也不可以在这里一手遮天,女真族除了完颜部落还有其它几个实力强悍的部落。还有那江对面的高句丽国也是高手如云,特别是高句丽国的剑道更是一绝,以棋道入剑道,堪称武修界的一绝。完颜战天想必就是想让我们帮他们对付高句丽的剑道高手,不过有他的帮忙找到庞伯应该会更加容易一些。”叶吟风凝眼而望,看着那白苍苍的群山密林,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警惕。 “听说高句丽的男子个个俊美无比,女子则婉约动人,是不是真的啊?特别是那边的男子,个个柔美如逸,比起我们汉人来还要秀丽几分,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的国度呢,那燕龙星已经长得像个娘们了,再让我们去与那些长得像娘们的男子去比试,总感觉有一些怪怪的。”凌天云不禁的打趣道。 “人相外貌由天定,不过那高句丽好像流行一种整容术吧,将自己原来的相貌做了一些调整,这才使得他们看起来整体要俊美一些。这种整容术与我们江湖上所说的易容术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了。反正就不是天生了,也难登大雅之堂罢了,不过还有一些人趋之若鹜,跑去高句丽,为的就是将自己面部整整。实在是有违天者,所以说高句丽的武修也好,剑道也罢,都不值一提而已,这等民族说明了就是一个变态的民族。” “怪不得呢,原来还有这样的民族,看起来还真是我们太看得起他们了。一个顽固既自卑又自尊心特强的民族,当年前朝李唐太宗年间,若不是将高句丽打得四分五裂,恐怕这高句丽国的野心并不会比契丹的小。辽东一带除了女真族各个部落之外,高句丽国又贼心不死。反正去见识一下所谓的高句丽棋道转剑道的独特武技,也不枉此行。” “我倒是想去长白山看看,当年风恋刀大侠与完颜无敌那一战的地方去看看,去感受一下那种绝世高手之间的较量,武道之路遥遥无期,而他们两人更是站在武修的顶尖高塔之上。也好感受一下那种气势,来磨砺我们的武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两人大战,但是想想他们那一战必定惊天地泣鬼神。”叶吟风双目里露出了一抹炽热的光芒,他的目光向前方茫茫的雪域高峰而去,向更远的更高的雪峰投去。 第六百九十四章 初入女真族境地 茫茫的原林之中,人烟绝径,很少看到有人影出现,眼前一片皑皑的积雪。刺骨的寒意时不时的强涌而来,使得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如果说用雪封万里来形容那也要加上一个冰寒三尺,地面之上除了白雪就是冻冰。小道两旁的树枝上早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那积雪将那树枝压得直不起身来,而那树枝上还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椎,一片冰晶银装的世界。 两人并没有乘马而行,他们牵着那马漫步于这冰雪堆积的小道之上,同时眼里看着满山遍野的银装素裹,他们感叹于这大自然的魅力又感叹于人类的渺小。那两匹骏马艰难在雪地里慢慢而行,不时的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汽,银白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两道不一样颜色的芒点,在这雪原之上缓缓而行。 “想不到这辽东如此寒冷,我们这也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总算太要到长白山了。完颜战天也不知道信不信得过,上一次他找你,分明是想让我们相助于完颜部落,只是这一次我们还得依靠他的实力,早一些找到庞伯。时间真的很紧啊,开春之后,你又要南下,前往玲珑谷,都容不得我胶耽误半点。”凌天云一脸歉意的说道。 “能够见识一下这北国风光也是不是错的,哪像我们中原与江南,四季径渭分明。想想那夜冥宫又不知道要寒冷多少了,你就没有打算云夜冥宫逛逛,听说你的那个云朵姑娘可在夜冥宫等你呢。”叶吟风不由得打趣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凌天云似乎有一种异样的行为,总是喜欢调戏那些美女。而他不得不认为,凌天云应该是思春了,想必就是在想那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夜冥宫的小宫主。 “哈哈哈,有时间就走上一遭,看看那传说中的四大古武门派有多气派。”凌天云扬天打了个哈哈,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微微的暖意。他不禁的下意识伸手去摸那悬在脖子上的那个香囊,虽然那香囊里的香气尽失,但是他依然感觉到有一丝丝沁人的香气钻进了他鼻尖,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在眼前的自己却并不珍惜,等到了失去才知道那种惆怅的滋味百感交集。虽然凌天云并没有如此般的不堪,但是他的心里仍然有一丝丝的失落之感,以前他还没有觉得这小姑娘有哪里出彩的地方,特别是他从白水关走出之后,见识了形形色色的女子,他几乎就要将朵儿的身影给忘了,后来自己颈脖处那香囊屡屡救了自己多次,他这才明白,原来那看似羞涩的小姑娘为他做了这么多。 心里不禁的感慨着,自己是不是有一些混蛋,居然没有想过要云夜冥宫,自己的心里也没有想过去夜冥宫找朵儿。其实他知道自己内心时一直渴望前往夜冥宫,他知道自己很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开始退隐江湖,不再过问天下之事,所以他将夜冥宫当作了他最后的退路,除非到了那么一天,他会毅然坚决的前往夜冥宫。 “你大概不会是不敢去了吧,人家可是夜冥宫的小宫主,夜冥宫里有多青年俊彦都在巴望着如何去获取那小宫主的芳心,如果你这样冒然出现,啧啧,那场面绝对是波澜壮阔。”叶吟风又打趣道。他自己的感情已经有了归宿,他也想凌天云有一个好的归宿,到时一南一北,两大古武门派都成了他们的归宿,想必也会引得江湖一个美誉。 “少来打击我了,你那事还不是一样,悬着呢。燕龙星乃苍穹门少主,不论其家底,就是这人的长相与武学修为都不是我们二人所能媲美的。到时我们又拿什么去争,苍穹门与玲珑联姻,也在昭告天下,两大古武门派正式联盟了。而我们两个江湖不入流的小角色居然想破坏人家的好事,那场面比争霸天下还要激烈几分。”凌天云毫不示弱,向叶吟风打击道。 “这不是还有你嘛,到时你得到了夜冥宫的认可,你完全可以携夜冥宫的高手前往。我们不是又多了一大助力了,主要还是你要多加努力一些,夜冥宫为四大古武门派,其实力也与苍穹门、玲珑谷并驾齐驱。谁说我们就一定会输的,坏了燕龙星的好事,那才叫人兴奋。还有啊,我那小胖子师兄一直想将燕龙星的那只鹤给宰了,到时我们一些将那鹤宰了,尝尝那鹤肉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没安好心啊,就是让我去夜冥宫为你拉助力来的。”凌天云白了叶吟风一眼,很是气愤的说道:“四大古武门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却是不知道这一次苍穹门为何要与玲珑谷联盟,联姻是一个目的,想必燕龙星更大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天启之玉。那人神神秘秘的,知我们不知之事,燕州城里的那几颗铁球应该就是燕龙星捣鼓出来的,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的火器,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少废话,到时我再陪你去夜冥宫,去还是不去。”叶吟风没有继续废话,而是直接问道。他并不是真的就要凌天云搭上夜冥宫这棵大树,从而帮他一起破坏苍穹门与玲珑之间的联盟,他只是觉得那名叫朵儿的姑娘对凌天云一定是痴心一片。两情相悦的感情终究会有好的结局,所以他不想让凌天云错过。 “去,去,怕了好了吧。真是的,你的事都没有解决居然还关心起我的事来。”凌天云只好举双手投降回答道。他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心事,只是他觉得叶吟风的事迫在眉睫,不能耽搁了,否则因为他的事而让叶吟风耽搁了,那么他将会愧疚一辈子。难得两人义气相投,结下了一段铮铮友情,他也不想因为这段友情而耽搁了对方一生的幸福。 “矫情了是吧,就那点出息。”叶吟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而他的话语却是让凌天云有一种要跳起来骂爹骂娘的冲动。不过看到那蓝衫少年脸上微微的笑意,他的心里又淌过了一股暖泉。什么是真正的朋友,并不是那种拜了香,结为了金兰就可以拍胸脯的那种。他与叶吟风属于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这种,他从义兄柴荣与赵匡胤的身上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至于为何,他也说不上来。 两人两马,就这样一步一深一步一浅的漫步在这积雪厚厚的小道之上,前方一处村落豁然在自己的眼前。两人不由得一阵大喜,要知道在这白茫茫的雪原之中,除了皑皑的白色,还是茫茫的一片白色,两只眼睛都会受到很大的刺激的。终于看到了不样的景色,那早就被白茫刺得一片痛楚不堪的两人终于不用再煎熬那白茫刺目般的痛苦了。 女真人与中原汉的外貌和服饰都有本质上的差异,女真人除了体型高大粗犷,他们的面容也是迥异汉人。女真族人脸狭长,眉眼距较宽,双眼便无或者很浅的陷窝,他们身着皮裘,有的直接披着一件兽皮,当然这些都是本地的最为原始的女真族人的特征。由于契丹建国以来,将女真族各部落都纳为自己的版图中,女真族与契丹人之间也有一些往来,所以女真族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披着兽皮住着山洞里的最原始的人族。 对于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牵着骏马出现在这村落里,不少的女真族人都带着戒备的目光,他们手里拿着猎叉和弓箭,死死的盯着这两名不速之客。有的女真族汉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双眼里的不善之色,他们守在那村口,并不想让这两名牵着马匹的汉人进那村落。见此情况,凌天云与叶吟风则是满脸的无奈,他们想要说什么可是又发现这些土著的女真族们听不懂汉语,但是想要离开,却也不知道前方还能不能碰到村落了。 就在他们纠结之际,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佝偻的背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二位公子,不知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啊。” 那老者身着一件普通的兽皮裘衣,花白的胡子上还凝着几根冰霜,那老者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向他们二人说道。在这雪原大山之中居然还有人懂汉语,听着这位老者的汉语虽然十分的生硬,但是也并不那么难听,仿佛是好久没有说过汉语似的感觉。这让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一喜,有懂汉语的就好了,免得与这村落里的村民发生了误会,那可就不好办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将这村落口挡路的那几名年轻女真族人放在眼里,但是他们也不是那恃强凌弱的人。 “这样老丈,我们兄弟二人从燕州而来,听说这长白山里的人参很是珍贵,我兄弟二人想在这里购卖一些人参到燕州去卖。眼下这雪原茫茫的,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烟,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村落,真是天无绝人之处啊。还望老人家通融一下,让我兄弟俩进村歇息,明日我兄弟一早就走,行吗。”凌天云急忙向那名老者说道。 “哦,原来两位公子是从燕州来的啊,燕州离这里上千里的路程,两位能够走到这里已经不易了。茫茫的雪原不算什么,如果遇到了这雪原里的妖兽,那可就麻烦了。小村寒陋,如果二位公子不嫌弃的话就请进吧。”那位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他是准备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迎进这村落之中。 其他的几名年轻女真汉子见状,不禁的一急,与那名老者嘀嘀咕咕了一阵子,而那名老者的威望显然很高,只是说了一句话,那几名女真汉子便泄了气般,低头耷脑的将自己的身子让了开来。凌天云与叶吟风并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一些什么,那名老者说了什么,那几名女真汉子就如此听话主动让了开来。 只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不知道的是,那几名女真汉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双眼里不禁的露出了一抹惊意。他们手里的猎叉和弓箭也不由得垂了下来,然后他们又扯了扯自己包裹在自己身上那厚厚的兽皮裘衣,似乎自己这身兽皮裘衣看着很是碍眼,远没有那两名少年身上的布衣看着顺眼。 凌天云与叶吟风当然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一身布衣而已就将那群女真族汉子给震住了,也幸亏是那名老者提醒得及时。不过对于此事,他们却是蒙在了鼓里,身上只有一件布衣对于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但是在这寒彻冰冻的辽东,不要说是布衣了,就是连寻常的棉衣都不可能御寒的,除非是那山里的兽皮制成的裘衣。 第六百九十五章 那长白山的传说 雪海林原之中,几道身影一闪即逝,从那村口闪进了那村旁的雪林之中,那几名女真族汉子拿着兵器疑惑的张望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得嘀咕一声朝那村落里走去。待那几名女真族汉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那简陋的村落房屋群中时,从雪原里缓缓的走出了数名劲装汉子,领头的豁然是那一身青衣书生般的长衫,俊逸的脸庞里带着几分阴柔之色,但他目光如利箭般,望了那村落一眼之后,便率领其他的劲装大汉再一次的没入了那雪林之中。 钟剑影双眉微蹙,他的身边已然围坐了一圈钟家派出的精锐武士,他们将那厚厚的积雪铲开,露出了那干燥的地面。一堆篝火就此发出叭叭的声响,而那群团坐在钟剑影身旁的劲装汉子则是脸上露出了愤懑之色。青烟与那蒸发的雪汽掺和在了一起,袅袅而起,惊起了一阵“扑扑扑”的声响,却是将那雪林之中的鸟儿给惊起了。 “二公子,咱们何苦呢,从晋阳千里迢迢来到这茫茫的雪林之中,就是为了完成家族交给我们的任务。而那钟剑鸿,却是在享受人间富华温暖,咱们就要风餐雨宿,还要受到这冻死般的天气的折磨。”其中一名钟家武士忿忿不平的说道,而他的话语更是引起了其他武士的同鸣,纷纷扬起了头看着这名柔和的脸庞。 “好了,不要再抱怨了,我们接下这任务,也是为了家族好。更何况这长白山可不是简单的一座雪原大山而已。当年完颜无敌为什么要与风恋刀在长白山决斗,就是因为长白山可以给人一份天大的恩赐。否则完颜无敌又怎么可能要在长白山与风恋刀决斗,除了长白山是完颜无敌的故乡之外,还可能给完颜无敌增添实力。那一次的决斗,虽然两人胜负不分,但是完颜无敌毕竟是输了一筹,如果他们 其他的地方决斗,相信结局就不会如江湖传言般。”钟剑影手里握着一根枯枝向那篝火里扔去。 “真的假的,如此说来我们来这长白山也有可能找到一份福泽了,到时候内力大增,一举挤身为绝顶高手。”另外一名钟家武士不禁的双眼里露出了一抹炽热的光芒向其他人说道。“也不尽然,不过那就要看个人的福运了。长白山是一座聚宝盆,灵芝人参,天宝药物应有尽有,而且这里长白山还藏着珍禽奇兽,要想得到这些天宝药物与珍禽奇兽,也要看个人的运气,不过没有这份福泽是万万不能强求的。”钟剑影双眼里看着那跳动的篝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说道。 “二公子,这长白山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中了,除了终年大雪覆盖,这山也比其它的山没有多什么啊。因为长白山会是让完颜无敌增添实力,如果说这长白山遍地是奇珍异宝,那么这长白山早就被人搜光了吧。而这里的女真族人却是比契丹人还冥顽不开的土著人,他们为什么没有受到这长白山的眷顾呢。”其中一名钟家武士好奇的问道。 “大道天循,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说这里的女真族冥顽不开,那么为什么这里的女真族人却是只是披着一身兽皮制成的裘衣就能抵御这严寒刺骨的冷的意。不要说是他们习惯了这里的寒冷,就算人不畏寒冷,那也要有一个限度的。就拿完颜无敌来说,他如果没有得到长白山的眷顾,又怎么可以与风恋刀打得不相上下,而且还一度占了上风。天下大运都汇聚在中原,这个谁都知道,将来一统天下的一定是中原列国。而这长白山附近的女真族也不能小觑,何许有那么一天会建立成一个可以与中原抗衡的国度,到了那时,方能显出这长白山真正的气运。” 相传长白山是一条恶龙所化,这条神龙本为一条恶龙,在人间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后来天上的上神知道了,派出了神仙将这条恶龙锁住,当时还没有长白山。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沧桑历史,几多变迁,当年的那条恶龙早已经改变了模样,形成了如今的长白山。当年的龙头变成了长白山群峰,天池是龙口,瀑布是龙涎,逶迤起伏、绵延不断的龙体便是龙岗大山了。 那化作长白山的恶龙龙头朝东,龙尾朝西,龙头衔海而潮起,龙尾微摆而聚气,形成了另外一道天下气运。相传这长白山的天下气运与那西域昆仑山的天下气运衔接而起,便是天下的气运。不管是谁得到了这其中任何的一条,都可以取得天下大统。长白山的龙头威慑海域,而昆仑山的龙头则是怒霄神秘的藏山,两条龙脉合二为一时,天下大震。 钟剑影缓缓的将关于长白山的传说细细道来,他不时的添加一些枯枝,那篝火则是烧得更旺了。而他身边的那几名钟家武士则是听得津津有味,双眼里更是流露出了炽热的目光。天下气运,那可是关乎天下大统的气运,不管是何人如果得到了任意一条气运,那么这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们听听就行了,这些神乎其神的传说也只能当当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也不必当真。不过长白山奇珍异宝那可是实在实的存在的,什么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这好东西比起那天山的雪莲来并不逊色。如果有幸得到其中一件,普通人吃了延年益寿,我们习武之人吃了更是内力大增,不要说几甲子的内力,哪怕是一甲子内力大增,那也是天大的一份恩赐了。”钟剑影看了看这些炽热目光的钟家武士,缓缓的说道。 “想不到这雪原林海之中还有福泽,看轻来我们还真的没有来错,不管怎么说,万里雪飘的景致可是在晋阳少见的。”一名钟家武士满怀希望的说道。而他的话语刚落,只见钟剑影脸色一沉,朝在坐的钟家武士沉声说道:“有情况!” 随着钟剑影沉喝,其他的钟家武士手法娴熟的将那篝火熄灭,然后用周边的积雪覆在了那被熄灭的篝火之上。那曾经燃烧正旺的篝火处已经被一淌皑皑白雪盖住了,就是连最有经验的老猎户都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几条身影没入了那雪原这树林之中,很快一阵呼啸的声响从远至近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二公子,是契丹人,想必是来抓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咱们要不要出手。如果不出手的话,恐怕这村落会遭遇毒手。”一名钟家武士凝着目光朝钟剑影说道,而他也将自己的随身佩刀也抽了出来,眼看着数十名契丹武士从那雪原里呼啸而来,越来越近,他们将自己周身的气息尽数摒弃住。 钟剑影双目里闪烁着精光,他好像做出了一个更大决定般,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着他的动作落下,那几名钟家武士如脱弦之箭般,朝那些呼啸而来的契丹武士射去。显然,那些契丹武士并没有想到这雪原的密林之中会杀出一拨手持佩刀气息不凡的劲装汉子,他们的动作微微的一停顿。 刀光一掠,一名契丹武士手中的弯刀还没有来得及扬起,便被一名钟家武士挥刀从他的胸前一劈,一股直飙的鲜血瞬间就将这皑皑的白雪染红了。一场撕杀就此展开,而钟剑影并没有参与战斗之中,这种类型的战斗还轮不到他出手。那些契丹武士虽然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哪里是这群如狼似虎的钟家精锐的对手。 数十具契丹武士的尸体被狂风刮起的大雪给淹埋了,空中弥漫着的那刺鼻的血腥气息也随风而去。积起几尺之厚的白雪,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杀完人之后,将那尸首一扔,然后被刮起的风雪给淹埋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就算是给自己积一些德吧,咱们虽然不能保这村落一世的平安,但遇到了能帮就帮帮,凌天云,记住你又欠我一次了。”钟剑影的目光透过那棵棵白雪堆满的树木,向那村落的方向望去,他嘴里喃喃的说道。 “两位如果不嫌弃,就暂时住在老朽家吧这大雪封山的,一时半会也是无法达到城镇去。”那名拄着拐杖的老者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领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里。这是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院落了,大部分都是树杆搭成的房屋,那屋顶之上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大雪一压,那房屋几乎给人一种 摇摇欲坠的错觉。不过还好,这雪原林海之中,树木繁多,总是有那么几根主梁可以抵住那压积而下的厚雪。 伸手摸了摸那骏马,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一阵苦笑,这马匹可是随着他们穿梭在这茫茫的雪原之中,他们两人纵然有内力护体,可是马匹没有。“伙计,可是委屈了你,等找到了大的城镇,一定让你吃好的喝好的。”凌天云摸了摸那湿漉漉的鬃毛,不由得向这马感慨说道,而他的那番自顾自怜的话又引来叶吟风一阵白眼。 “怎么不服气啊,有本事你不用内力啊,也像这马一样几天不吃的,我就服了你。”凌天云当然不会给对方嘲笑自己的机会,一副无赖般的说道。而他的话却是引来叶吟风又是一阵白眼,而他惊奇的发现,叶吟风的手按在了那骏马的颈之上,从他的掌心里冒出了一缕白色的气芒。“不会吧,你可真奢侈,居然灌输内力给在马的体内,难道你就不怕这马有什么不适吗。”凌天云吃惊的朝叶吟风问道。 那老者自然是将他们领进了自己的院落便去外面找马料了,而凌天云见叶吟风那怪异的举动也不禁的愣住了。后面他这才感觉到有人靠近,俩人又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将那马匹栓在院落里。他们两人自顾的进了老者的屋落,发现这屋落里倒是不像外面般那么寒冷,反而还有一股热气正在往上冒着。 脚下热烫的地面,应该是放了一些微燃的木炭,否则这深山老林之中,半夜里更是冷得让人无法入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村民将这生存法则运用得无比的娴熟,地面之上放有被称着地龙的热炭,谁说这些土著人都是冥顽不开的。 第六百九十六章 白雪白茫白一片 安顿好了这两匹骏马,老者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稠粘的老酒,自己倒了一小杯,也给凌天云与叶吟风倒了一小杯,三人就这样在那热气腾腾的土屋里。显然,老者并不是一名善于交际之人,凌天云与叶吟风有一句没一句的与这名老者交谈着,慢慢的他们这才知道了这名老者的身份。 原来老者本就是中原长安人氏,几十年前,自己还在很小的时候,也就是前朝李唐覆灭的那段时期被家人带到了里。应该说是老者举家迁移至了这茫茫的雪原之中,为了就是举家避难,而随着时间的流失,老者家族中的人死的死亡的亡,最后仅剩下了他孤身一人在这茫茫雪林之中苟延残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对于老者的不幸,他们只能深表同情之外也帮不上什么,他们也没有问这老者姓啥,老者只不过是一个朝代更迭时期的牺牲品罢了。这老者与天下芸芸众生一样,都是这天下纷争的牺牲品而已。望着这张饱经风霜的面容,两人的心情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不由得捏了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杯中那稠浓的酒。 一股辛辣的刺喉酒香从他们的喉间流转而出,瞬间就是有一股郁浓的酒香气息从他的嘴里吐出,很快这酒香气息蔓延而开,弥漫在这屋落之中。他们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酒却给他一种无比的烈辣感觉,比起寻常的酒水来那要烈上上百甚至上千倍。微微的一口酒喝下,从喉间到胸前,然而再到小腹,他们只觉得一股炽热的火焰从他们的嘴里吞下般,然后钻到了他们的肚子里。 “这东西叫猴儿酒,是猴子酿的。不过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啊,这村里的人都会去偷几坛猴儿酒。可别小看了这猴儿酒,像这么冷的天气里喝这酒,可以御寒解冻,而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喝了啊,可以延年益寿的。我们村东里家家户户都会备一些这酒的,到了天气寒冷的时候喝上一喝,那简直就是人生第一大幸事了。”那老者见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难掩双眼里的惊诧和疑惑,他不禁的笑着向他们二人解释道。 对于猴儿酒的传说,凌天云与叶吟风可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喝上这如此珍贵的猴儿酒。猴儿酒,顾名思义就是猴子采集野果自己酝造的美酒。其实这不是猴子自己酝造的,而是猴子将百果采集于一洞之中,始为贮藏过冬粮食,若季节不缺越冬粮食,猴儿们也便忘了贮藏的百果了。然后,这一洞百果便发酵,最后酝成了一洞的百果酒,也就是猴儿酒。 “这东西可不好弄的,那些猴子们啊都贼精贼精的,藏得隐蔽的很,要想找到这酒啊那可要花费一些功夫和手段了。不过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了,不能一下子就将那猴儿酒全部人偷完,也要留一些给这些猴子们。我们人族啊其实与这些畜牲没有什么两样的,都不是为了这张嘴吗。”老者虽然只喝了那么一小口,但是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的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谈了起来。 酒还真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它既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可以让人与人更加模糊,它明明可以增加人的胆色,可是确实因为它让很多人丢失了性命。随着老者话匣子的打开,这屋里的气氛也开融洽起来了,虽然是那么一小杯的酒,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酒,除了御寒之外,这酒当然还给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一个惊喜。 就那么一小口的猴儿酒,如一股灼烧的岩浆般在他们的体内肆意穿梭着,而他们体内真气一遇到了这股岩浆,便火上浇油般发出了阵阵的轰鸣声。窜起的真气在他们的体内快速循环而运,然后又流窜到了他们的丹田内,使得他们的丹田内快要被引爆般,磅礴的真气压积如火山般。 叶吟风丹田内三朵星花也开始变得更加实质起来,磅礴如海般的真气从那三朵星花里狂涌而起,让他的身体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凌天云此时的感觉与他的一般,九阳真气如被点燃般,真在掀起呼啸,从他的周身处翻腾而起,又从他的丹田里咆哮而出,使得他全身的骨骼更加坚硬如钢。而他的肉身里充斥着的那种最为原始的力量,也让他倍感欣喜,什么叫手握苍黄,脚踏日月,此时的他就是有这种豪气冲天般的气势。 “老人家,哪天也带我们兄弟俩去偷一偷这猴儿酒,到时候一定可以卖得好价钱。”凌天云朝那老者开着玩笑的说道。这酒对增加内力有显著的功效,他们既然来了这长白山附近,就不会想着空手而归,除了找到庞伯,他们最迫切的当然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这猴儿酒对提升修为有着显著的功效,他们岂能错过。 “这个没问题,老朽数十年没有回中原了,这里的交通信息又堵塞,这中原都不知道变什么样子了,二位公子可能否能老朽解解惑。”老者的眼里闪过一丝缅怀的目光,他向这两名少年怅然说道。长白山虽然以奇珍异宝闻名于天下,但是这里一年四季白雪覆盖,就算有人来了长白山,也不可能会在他们这个村落歇脚,而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他也渴望知道这山外的世界发生的一切。 虽然没有足够的猴儿酒,但是这也不影响凌天云与叶吟风对这名饱经风霜老者的敬意,于是乎,凌天云便将这数年以来中原以及各国发生的事都道了出来。从前朝李唐覆灭之后,一直讲到了柴荣登基,还有南唐以及其它各国度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遍。那名老者一面听着凌天云的叙述,一边不时的发出声声的感慨。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窗外又开始飘扬起了大片的雪花,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给这寂静的雪林村落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那垒积的简陋的土屋,以及枯枝铺成了房顶,还有那还未化尽的冰椎,飘扬如棉絮般大的雪花,这一切莫不构造成了北国独特的风光景致。从那飞花般的雪片里不时的还传来阵阵的狼嚎之声,神秘的长白山将迎来了它又一次肆无忌惮的降雪,天地之地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白。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愿意来到了这满目充斥着白茫的雪原林海之中,满眼的除了白就是白,哪怕是一抹其它的色彩也可以。但是这里就是这样,漫天飞舞的雪花,那地面之上积得厚厚的残雪,甚至是那一棵棵被积雪压挎的树枝,无一不是充斥着白茫。就是连那空中飞过的倦鸟,也从自己的双翅上抖下了一抹抹白茫之色。 “这雪原林海之中,还有一种酒是猴子酝的,那酒的烈辣可不是寻常的酒可以媲美的,寻常的人喝了除了可以抵御苦寒之外,还可以增强体质。而我们武修之人喝了,还可以提升内力修为,不过这酒要找也是很难的。”一山洞里,一堆篝火映出了数张不一的面容,那名脸庞俊逸的书生模样的少年朝其他几名劲装汉子缓缓的说道。 “二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连猴子会酝酒这事都知道。不过这猴子真的会酝酒啊,那它们岂不是成了精了啊。”一名钟家武士手里拿着一烤得金黄发亮的野兔,正向那书生模样的少年附和道。而其他的武士也是一脸的向往之色,这猴儿酒他们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猴子居然也会酝酒。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猴子酝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晚难保我们运气好,可以偷一偷那猴儿酒来尝尝。不过这白雪茫茫的群山之中,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出现,所以偷不到酒大家也不要灰心了,毕竟性命才是第一的。长白山到处都是宝,这猴儿酒也算不得是长白山一宝了。”钟剑影很是耐心的向他的部下解释道,只是修为比其他人高的人感觉到了一股隐隐的强烈危机,他并不知道这股危机来自何处,所以他并没有将这话说得太死,而是留了一点余地。 吃着这山上最为原始的猎物,喝着这山上最为纯洁的雪水,此时虽然已经入夜很久了,但是这白茫的雪原林海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漆黑之色,因为这夜色早就被这白茫的雪给映射出来,天空上飘扬的雪花,四处里刺眼的白茫,暂是的安宁笼罩在了这片雪原林海之中。钟家的武士,包括钟剑影在内都没有一点的睡意,他们还在等待时间的流失,他们只是在这山洞里安静的打坐着。 “你就这么确定可以找到那猴儿酒吗,这山里也怪碜人的吧,除了满眼的白色就是白芒,没有其他的颜色,那老人家还说这山里可是有成精了的野兽啊,什么狐妖啊熊妖最,还有猴妖啊,我们确定要去找那猴儿酒了吗。”凌天云与叶吟风趁着夜色从那村落里偷偷的溜了出来,他们已经见识了那猴儿酒的妙处,不禁的心里发痒想要按照那老者说的地址直接去偷酒。而凌天云似乎有一些担心,一路之上喋喋不休的向叶吟风说道。 叶吟风则是鄙视的看了看凌天云,这家伙口口声声说什么见好就收啊,什么不要太贪心了啊,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语,可是他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酒袋,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酒坛或酒壶,那可是一个长长的酒袋啊。那酒袋得装下多少猴儿酒,搭上了这个坑友,真的让他觉得无比的丢脸,幸亏那老者在吃过晚饭就早早的歇下了,否则这老者看到他们带如此大的家伙去偷猴儿酒,不吓死才怪。这世间哪里这么多的猴儿酒,而且这猴儿酒哪这么容易就被他们两人得手的。 “你不用这目光看着我吧,难道你不想多带一些回来啊,这可是猴儿酒呢,能偷多少则带多少回来。不过说实话这猴儿酒的味道倒还真的很不错,今夜我们就多偷一些。这长白山还真的是处处都有宝,咱们入得这宝山来,又怎么能空手而出宝山呢。”凌天云依然不顾叶吟风对他的白眼,他将那酒袋搭在自己的后肩上,与叶吟风并行着。而叶吟风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表示有这样的朋友真是掉了他的份了。 两条身影慢慢的融入了这白茫之中,那幽幽的白茫光泽将这一棵棵的雪松照耀得通寒如冷,四处里一片死寂。 第六百九十七章 十二雪人连环杀 一片雪原之中,这是一片山坳之地,只有寥寥的几棵堆满了积雪的松树,那数棵松树间还有一片大的空旷之地。两道身影就在这大片的空旷之处停了下来,并不是他们不想前进,而是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惊涌来,一股悚然的诡异气氛笼罩而来,将这雪色苍茫的夜色渲染得扑朔迷离。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手里早就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刀一剑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他们看着眼前这惊骇的一幕,心里却是难掩暗波潮涌。因为他们所立的那空旷雪地里,除了寥寥的几棵雪松之外,还有十数道静止不动的雪人,那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位分别而立,硕大丰盈的身躯显得格外的憨厚。 一共有十二个雪人,这些雪人排列看似凌乱,但是却给人一种隐隐的威压之感,而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影正在这十二名雪人的中间。借助那微弱的夜光,夜色的光华从那茫茫的白雪上反射而出,照在了这十二名雪人的身上,一股无比幽悚的气息油然而成。那十二名雪人都是差不多的身高,与常人无异,但是那雪人的体格却是粗壮许多,不时的狂涌出一抹令人心悸般的气息,令凌、叶二人不觉心中一紧。 谁也没有想到这雪原之中会突兀的出现十二名雪人,看到那巍立的十二雪人,凌天云与叶吟风都有一错觉,仿佛这十二名雪人就是十二真正的人一样,而这十二名雪人真正的目的应该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虽然这十二名雪人并没有任何的兵刃出现,但是他们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一抹森寒的光芒不时的从那十二名雪人中泛出。 很快,两人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十二名雪人的身上,那雪人的面容很是模糊,但是也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有的眉开眼笑,有的低眉垂目,有的放声大笑也有的黯淡哀怨。总之,这十二道雪人的表情各一,但是青情却也是丰富多彩,也不知道那雪人面容上的眼睛和鼻子和嘴巴是什么做成的,虽然并不是很像,但是在神韵上却给人一种错觉,那是真实的双眼真实的鼻子和嘴巴。 “听说长白山里出了一种雪妖,幻化成雪人的样子,将闯入山中的俊男美女都掳走。是不是我们两人长得太帅了,被雪妖看中了。”凌天云双眼一凝,朝叶吟风打趣道。长白山有雪妖,专掳少男少女,这是他们从那老者的口里听到的关于长白山的另一种传说,当然这种鬼神之说,他们也并不尽信,只是没有想到会在此时遇到了更为诡异的事。 “猴儿酒没有偷到,却惹来了雪妖,你说我们的运气是好还是差。”叶吟风握着铁剑向凌天云回应道,他双眼不时的打量了这十二名雪人,发现这十二名雪人虽然站立一动不动,但是却还真的有一股时有时无的气息波动从这十二名雪人的身上泛出。难道这十二名雪人真的是山里的雪妖幻化的,可是为什么要抓他们,对于这样的气息,他虽然感觉敏锐,但是他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气息。 “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区区几尊雪人而已,待本大少将这些雪人一一的斩翻,看看他们怎么来掳我们。”凌天云大大咧咧的说道,说完他扛着那星泽宝刀来到了一尊雪人身旁。他扬起那宝刀,狠狠的朝那一尊雪人劈将而去,那宝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劈在了一尊雪人的身上,那宝刀将那雪人劈成了两半,从那雪人的眉心处由上而下,被分开了两半。随着那雪人的被劈成了两半,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却是毫无阻挡般的又劈在了另一尊雪人的身上。 两尊雪人被劈成两半,似乎那一刀将这雪人的所有精气给劈断了般,那雪人化作了碎雪化成了两团残雪落在了雪地之上。那两尊雪人最终还是化回了那积雪,雪是雪,而雪人却已经没有了踪迹,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认为这些雪人最不济可能就是那些来找他们麻烦的人布置的,又或许是有人为了阻挡他们进山而布置的。而他们口中所说的什么雪妖所化,当然并不是真的认为是雪妖所化,只是为了迷惑那隐藏在雪人中的高手而已。 “看起来雪妖并没有看上我们俩人,不想将我们抓去。”凌天云看着散落在地的残雪,两尊雪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仅剩下了十尊雪人了,他扬了扬宝刀朝着一尊离他最近的雪人而去。他举起的了宝刀,顺势将那宝刀劈下,然而他的动作却被叶吟风叫住了,只要晚了一息他的宝刀也会将这尊雪人一分为二的。 叶吟风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股心悸涌来,他立即叫住了凌天云,他知道这一刀劈下去,必定有情况发生。而凌天云狐疑的看了看叶吟风,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阻止自己,这雪人他能够清除一尊是一尊,而他们在这雪人之中包围住,还没有脱离险境。这雪原冰林之中,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发生,他们能够排除一部分是一部分。 “你退开,”叶吟风朝不明就理的凌天云说道,待凌天云十分不甘的退到了他的身边时,叶吟风从雪地里抓起了一团雪使劲的揉了揉,然后他手中的雪团如一颗流星般打在了那雪人的身上。“砰”的一声,那团雪球击在了那雪人的身上,那雪球没入了那雪人身上,就在此时,一声沉闷响起,只见这雪人的身上突然爆激出了一团青幽的光芒,那光芒激射的范围并不太大,也只以方圆三丈左右。而看到了一团青幽的光团迸射而出时,凌天云的脸色蓦然间变了,他看清楚了那那团光芒所含的物质是什么了。 那是几百枚银针,几百枚沾了毒的银针爆炸而开,激射的银针范围虽然不广,但是其威力却是不容小觑。但何况还是猝了毒的银针,但是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居然会有一团刺眼的青幽之色,让人心中不由得一悸。看着那些银针化作的光团都没入了那雪地之中,凌天云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些好转,如果自己刚才冒我劈中了那雪人,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被这团银针射成刺猬。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雪人里藏着歹毒的暗器。”凌天云朝叶吟风心有余悸的问道,他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叶吟风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很好奇。“一种直觉罢了,我在那雪人里看到了一抹青光,所以我断定那雪人里一定藏着暗器,至于是什么暗器我也不清楚,还有九尊雪人,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一的破解。”叶吟风脸色很是凝重,向凌天云说道,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为什么会有十二尊雪人出现在他们的身前,而隐藏在这雪人之中的除了有人,应该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下面是你来还是我来?”凌天云望了望那九尊雪人,他心里升起了浓浓忌惮之心朝叶吟风问道。“刚才谁谁谁说的,不就是几尊雪人而已,某大少还真没有将这雪人放在眼里呢,现在怎么好像某某怕了吧。”叶吟风双眉一紧,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取笑道。说完,他手中的无锋铁剑扬起,他聚起了周身的真气,朝那铁剑上狂涌而去。 “好,好,好,算你厉害了,好吧。”凌天云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没有声好气的说道。既然叶吟风打算出手,那么他就乐得清闲一下,他想看看叶吟风又会给他什么惊喜。他的身子退了一步,将一切留给了叶吟风。而叶吟风却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双眼凝望着这九尊雪人的身上,当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尊雪人身上时,只见他目光一闪,一道炯然如剑的光芒从他的双目里迸射而出,而他的身影却是一掠。 叶吟风的挟着手中的剑并没有直接刺向一尊雪人,他的身影虽然飘逸无比,他手中的铁剑虽然凝着凌厉的气势,但是他的身影却是落在了一尊雪人的身前,当他的身影一落时。他手中的铁剑却是化作了一道长虹朝那雪人的脚下激射而去,那铁剑一下子就没入了那雪人脚下的积雪之中,而叶吟风的右手则是握剑的力度更大了。 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刺出去的那一剑居然没有刺中那雪人,而是刺向了那雪人脚下的雪地。如果说是叶吟风的疏忽,他觉得这几乎不可能,就算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要刺中一只苍蝇的腿,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偏差。如果说是叶吟风刻意而为,那么他不明白叶吟风为什么要将这铁剑刺进这雪人脚下的积雪之中,他不明白雪人的脚下那积雪里还会隐藏着一名杀手不成。 这个念头刚在凌天云的脑海中升起时,他却惊讶的看到叶吟风单手握剑改为了双手抓剑了。只见叶吟风提气一喝,双手如提着千钧重般,随着那铁剑被他一点一点的提起,凌天云豁然发现从那积雪地里突然飙射出了几股艳红的鲜血,那鲜血将那积雪染红了一大片,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看着叶吟风铁剑之下一名全身雪白的蒙面人,那是一名由铁剑从头部贯穿而下倒提上来的杀手的尸首。这样的结局让凌天云感觉到一阵发麻,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杀手躲在那雪人的脚下,将自己的身子埋藏在了那积雪之中,为了就是那雷霆般致命的一击。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变态的杀手,这十二尊雪人所隐藏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杀手。 “看起来差不多了,以后多读点书。这十二尊雪人也是有讲究的,想不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了,你应该听说过‘阎王三更令’吧,如果你听说过这个,那么你也应该知道稻草人了,这雪人与那稻草人同出一辙,不过这十二尊雪人的手段要为隐蔽一些。当年风恋刀大侠与完颜无敌在长白山一战之后,便是遭遇到了这十二尊雪人的追杀。十二雪人,融于这无尽的雪原林海之中,无休无止的追杀,一直将目标杀死为止。显然,我们遇到的却只是最差劲的十二雪人了,否则以我们的实力和防范意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叶吟风向那目瞪口呆的凌天云解释道。 “不会吧,这个你真的知道。这个叫什么来的,看起来好像有一些恐怖的。你说这十二尊雪人都暗藏杀机,可是我刚才劈开的前面两尊雪人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杀机。不是说十二尊雪人都有杀机吗,连风大侠也遭遇到这样的杀机,还真的是英雄所受的遭遇一样啊。”凌天云虽然心有余悸,但是他仍然不忘调侃几句。 第六百九十八章 又一尊诡异雪人 叶吟风当然没有理会凌天云的调侃,他只是目光炯然的望着这剩下的九尊雪人,应该说只剩下了八尊雪人了,一尊雪已经被他破解了,当然就不存在什么威胁了。他的目光从一尊雪人到另一尊雪人身上,他仍然可以感觉到一股寒彻阴冷的气息在这些立着不动的雪人身上散发而出。面对着这些表情各一却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冷气息的雪人,这诡异的表情,还有那夸张的双眼,以及浮夸的大嘴,如一尊尊无声暗笑着的玉雕般,透着一股子异悚的气息。 “总不能老看你表演吧,这下说什么也要轮到我来吧。”凌天云手里的宝刀一扬,他朝叶吟风大呼道,说完他拎起宝刀便朝一尊雪人冲去。他的身影很快就落在了一尊雪人的身边,而他并没有举刀狠劈,而是平平的伸出了宝刀,朝那雪人的胸前刺去,宝刀凝起了一抹森寒的光华朝那尊雪人的胸前平平刺去。 不过令凌天云感觉到意外的是,自己那一刀刺去,却没有刺中那雪人,因为那雪人突然间平移了几尺间的距离,那距离却正好躲过了凌天云平刺而去的这一刀。只不过凌天云没有想到的是,那尊雪人平移了数尺间的距离,却又有两尊雪人朝他靠近了数尺间的距离,这两尊雪人无声无息的移动着,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又或许是这精雪化作的妖灵般。 莫名的心中一寒,凌天云没有想到这雪人居然会动,而且还躲开了他刺去的那一刀,他不禁的一愣。就在他那一愣之际,身后只觉一声破空声传来,他疾步旋转,身子侧移几步,但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抡起宝刀朝自己的身后反手就是一刀劈去。一声金属交鸣传进了他的耳中,而他的身形这才稳定了下来。 两柄寒芒四溢的长剑从那两尊雪人的手中毕现而出,凌天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名雪人是如何拿稳这长剑的,他只觉得这一切真的很诡异,诡异得让他有一种心里发毛的寒冷。他也不知道那两名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且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以他的实力和听力,应该不可能听不见,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样被两尊雪人逼到了自己的身后。 叶吟风双手环抱着那铁剑,他的身子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三尊雪人如三道白幽灵般将凌天云围困住。对于这三尊主动出击的雪人,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十二雪人,谁又能肯定那十二尊雪人就这样傻傻的呆在那里任由他们劈杀呢。他们才是这十二尊雪人的猎物,占主导地位的一直都是那十二尊雪人,虽然此时只有区区的九尊,又或许说只有八尊,但是叶吟风依然没有任何的掉以轻心,一下子就有三尊雪人主动出击了,剩下的六尊雪人虽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砰”的一声,一尊雪人突然爆炸而起,漫天飞舞的雪花将这片天地都笼罩住了,叶吟风只觉眼前一片碎雪在飞扬起伏。激射而起的飞雪将那仅剩的八尊雪人全部笼罩住了,除了那飞舞如射般的雪花,天地之间就没有别的了,凌天云也如叶吟风一样,双眼里充斥着那白茫飞舞的雪花,就是连他身边的那三尊雪人也尽数被那飞射而起的雪花给笼罩住,一时间雪花飞舞,天地间仿佛只有那飞舞的雪花般,那些从夜空中降落的雪花与那雪人爆炸而起的雪花融进了一起分不清哪是从天而降的雪花哪是雪人化为的雪花。 凌天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朝自己涌来,而眼前却是除了雪花狂舞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只能身子一退再退。待他退到了叶吟风的向边时,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这才消失,而他也不禁的疑惑着,手里的宝刀更是握得更紧了。叶吟风只是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当然看到了凌天云后退,对于凌天云的后退,他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只是他没有想到凌天云退到了自己的身边时,却停了下来。 狂舞的雪花,冷凝的气息,那雪花纷纷扬扬似乎没有完全尽兴,还在空中乱舞着,而那两道身影却只能全身戒备着看着这一切。雪花在空中飞舞了近一刻的时间,终于还是落了,天地之间雪花散尽,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当雪花刚尽,除了那从天而降的支离片片雪花之外,说是那满眼的皑皑积雪。 凌天云与叶吟风定睛一看,他们发现这八尊雪人在雪花落尽之际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雪地里还是那雪地,却没有了那凌乱而立的雪人了。仿佛那雪人在一瞬间的时间就消失了般,又仿佛那雪人没有出现过般,就连那被叶吟风一剑毙命的杀手此时也没有了踪迹。而留给他们的仍然是那散发出幽幽森寒的残雪还有那发出瑟瑟作响的几棵雪松树。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除了那空气之中还残留着刺鼻的血腥之外,似乎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曾经死过人。只是那十二尊雪人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迹,不知道是放弃了继续刺杀他们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那些雪人来得突然走得却更加诡异。至始至终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一共来了多少人,只知道有一人被叶吟风杀手,谁说十二尊雪人就一定要有十二名杀手的。 凌天云大口大口的吐着气,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人是如何控制那雪人的,按理来说雪人是没有生命迹象的,可是那十二尊雪人就偏偏给他一种有生命气息的感觉。还有那躲藏在雪人里面的杀手,他们是如何做到提前布置在他们经过的路径上,他想不通,也不明白。这长白山里处处透出一股子令他匪夷所思般的诡异,如果用常理来解释这些,恐怕他们一辈都无法解释出来。 “你说刚才这些到底是人还是妖,又何许是妖灵。可是怎么看都不像人啊,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啊,是不是我们擅自闯入这长白山,惹到了这长白山的神了,这山神派人来惩罚我来了。”凌天云那毫无根据的判断当然又引来了叶吟风一阵白眼,两人将这附近又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展开了身形朝一片密林里掠去。 不止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遇到了这神秘的十二尊雪人,就是连钟剑影率领的钟家武士也遇到了神秘的雪人。只不过他们遇到的却不是十二尊雪人,而是一尊雪人,一尊一丈之高的雪人。当他们从那山洞里走出时,他们便发现了这尊雪人,谁也不知道这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这一切仿佛无声无息的出现般。 看着这一丈之高头大如斗般的雪人,众人的心里升出了一股难掩的心悸之感,倒不是这雪人太过高大,而是这雪人的五观很清晰,特别是这雪人的双眼,赤红血芒一片,好像是人血涂成的一样,给人一种诡异的惊悚。当然,他们并不害怕这雪人,可是这双眼赤红之色的雪人突兀的出现,这种气氛要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钟剑影的脸色却是无比的平淡,对于这雪山之中的传说,还有这雪山之中的诡异事件,他虽然也听说过,但是关于这雪人的事件他却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有的话都可能是人假扮的。他盯着那一丈之高头大如斗的雪人看了好一会儿,这分明就是一尊被堆积大了点的雪而已,除了那双眼有一些吓人之外,其它的地方与普通的雪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心里一边寻思着,当然他也绝不认为这雪人就是有人做的恶作剧。他打量了这一丈之高的雪人好一会,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雪人的脸庞上。他的心猛然间一紧,因为他看到了这雪人居然笑了,他看到了这雪人的嘴角微微的开始上扬着,居然露出了笑容,这一发现顿时让他后背上一股凉意流淌而过。这是雪人啊,这不是正常的人啊,可是它怎么会笑呢,他不明白,也实在想不明白。 随着那雪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钟剑影看到了那雪人的双眼里流出了鲜红刺眼的液体,他可以感觉到从那雪人的双眼里流出的就是鲜血,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然后他又更为惊骇的看见那雪人突然抬起了左腿,那左腿一抬便狠狠的朝一名钟家的武士当头踩了下去。他浑身一个激灵,不禁的猛喝道:“小心,快走。” 然而,他猛喊出了声之后,便发现其他的武士都双奇怪的望着自己,而他再一次的定睛一看,他发现那雪人还是那雪人,那雪人那诡异的笑容已然消失不在。而那雪人最终也没有抬起腿狠狠的朝一名钟家武士当头踩下。难道这是一种 幻觉吗,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他望了望自己的部下,发现他们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异状,他的心里却更加疑惑起来。 显然,那雪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还有那雪人双眼里渗出鲜红的血迹,以及那雪人抬腿踩下的动作,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幻觉,以他的武修境界,就算是有人无声无息的施展什么幻术,他也会轻易的发现,可是自己居然被一尊雪人给吓到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除了钟剑影陷入了沉思之中,其他的钟家武士都围着这雪人转了圈,他们并不是很么无赖围着雪人转圈,他们只是想将这雪人看得更仔细。最后,他们十分肯定做出了结论,这雪人应该就是什么人做的一个恶作剧,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一个雪人,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这凭空突兀而现的雪人,是如何的出现在他们藏身的山洞前方的,为什么又偏偏出现在他们的周围,他们也得不出什么解释。 钟剑影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有什么端倪是他没有找到的,可是算算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了。应该没有人出来给他们做这个恶作剧的,他也查过的茫茫的雪原林海,除了凌天云叶吟风落脚的那个村落,附近方圆五十里之内就没有村落了。谁会这么无聊,给他们做一个这样的恶作剧呢。 本来他还想领着这些钟家武士趁着夜色去找猴儿酒的,可是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一丈之高的大雪人,让他的心里感觉有一种异样的心悸。这群雪原之中,到处都 充斥着神秘的力量,除了这长白山神秘可怕之外,这山里还隐藏着一些更为神秘的人类,又或者说是神秘物种,比如说野人,又比如说妖灵之类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林海雪原起风波 “二公子,你刚才是怎么了?”一名钟家武士见钟剑影刚才的异状,不禁的关心问道。而钟剑影却是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之色,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部下,自己刚才进了一种幻觉之中,而且他还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没有什么,刚才感觉到了一些危机,这才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此地有一些诡异大家小心一些。”他淡淡的回答道。 “你们看!”他的话语刚落,一名钟家武士双眼里露出了惊恐之色指着那巨大的雪人慌张的说道。而众人顺着那人指去的方向望去,那一丈之高的雪人在此时已经变了样,那雪人的双眼时正冒出丝丝刺眼的鲜红血液,那雪人仿佛活过来的了般,正在微微的颤抖着,一股异悚般的气息从那雪人的身上弥漫而开。 众人就在惊愕之际,那一丈之高的雪人突然抬起了粗大的腿,那动作虽然无比的缓慢,但是众人看在眼里却是感觉到一抹恐惧在蔓延着,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那粗壮的朋腿抬了起,朝着众人的头顶就这样狠狠狠的踩下来。而钟剑影却是脸色一白,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幻觉中的看到的这一幕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 “快退!”他大喝一声,说完他的身形便向后退去,以他的实力和修为想要退开那是轻而轻而易举的事。他的身影一掠,便轻易的退开了几丈之远,但是他的身影刚落,他惊骇的发现有两名钟家武士却是全身不住的颤抖着,呆呆的看着那雪人抬起了粗壮的大腿朝他们的头顶狠狠的落下。 其他的钟家武士也看到了这一幕,那雪人的动作很缓也很慢,不要说他们本就是武修,就是寻常的普通人也应该可以躲得了那一踩。可是他们却分明看到自己的同伴似乎被施了定身术般,双眼里露出了呆呆的目光,然后就这样一动不动般的任由那雪人粗壮的大腿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轰”雪人那粗壮的大腿最终还是从那两名钟家武士的头顶落下,一阵轰隆的巨响,众人只见眼前如一阵雪崩般,碎雪化作了阵阵的飞烬,将众人的双眼都朦胧了。而那崩裂的碎雪也将那两名钟家武士掩埋了,只有阵阵的残雪飞扬还有掀起的雪花漫开而起,这一切虽然发生得并不是很快,但是这一切发生得却是无比的诡异。 雪花四起飞射,残雪滚滚而落,最后一切又沉浸于寂静之中,那雪人那一丈之高的雪人,还有那诡异的气息就在那粗壮的大腿分崩离析之际也跟着消失了。仿佛那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般,随着那雪人的消失,那两名钟家的武士也跟着消失了,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这样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化作了那溅起而射的残雪,那两名钟家武士也似乎化作了那扬起的残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剑影的脸色有一些发白,而他的部下那些钟家的精锐武士更是不堪,双眼里惊骇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内心里的惧意。满地的碎雪,还有那发出瘆人的光芳的碎雪,这一切都代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人可以解释这一切,也没有人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雪人居我会杀人,如果此事传出江湖之中,恐怕没有人会相信。雪人只不过是被人用积雪堆积而成的雪人,但是此时却成了杀人凶手。 “这地方莫不是闹鬼不成,雪人咧,雪人居然还会杀人。二公子,咱们还是撤吧,要不然找到有人的镇子上去,这地方着实的诡异。”一名钟家武士小心翼翼的向钟剑影说道。不只此人内心里充斥着恐慌,其他的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毕竟见识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他们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可是他们发现自己面对的居然不是人,面对着未知的东西,他们哪里会不畏惧。 “好了,不要疑神疑鬼了,这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钟剑影指了指面前的这一堆残雪朝在场的众人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装神弄鬼,他也不知道是何人装神弄鬼,但是他知道此处虽然透着一股子诡异,这雪人也并非真的凭空出现的,那两名失踪的钟家武士也并非是真的失踪了。 果然,其他的钟家武士抽也手里的兵器将那一堆残雪清理开之后,便有两道人影掩埋在了那残雪之下。那两名钟家武士早已经气绝身亡,没有了任何的生命迹象,显然就是那雪人大脚一踩之下中了道。众人又将那两名气绝身亡的钟家武士检查了一遍,在那两具尸首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这让人不禁的疑惑层层。 “难道这些人并没有赶尽杀绝为的就是要恫吓他们,可是这雪原林海里又有什么,为什么要将他们吓走。”钟剑影不禁的暗暗寻思着。对于死去了两名同伴,其他的钟家武士不免有一些士气低落,他们没有想到一入这雪原之中,便有两名同伴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他们连凶手的模样都没有看到,这让他们心里如何好受。 “二公子,我们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撤退?”有人向钟剑影问道。他们心里也窝着一团火,从来都是他们钟家的人对别掌握着生死,却还从来没有人能恫吓到他们,不过这满目的白茫雪景,还有那影影绰然的山林之间,他们如一叶孤舟般置身于那凶险万分的大海之上,这里人烟绝径,这里除了雪就是雪,到处还充斥着未名的危机。 “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古人有云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人不想让我们呆在这雪山茫原里,我们就偏不走,我钟剑影就偏不信邪。如果我们就这样灰头灰脑的撤退了,传出去不怕弱了我们的名声啊,钟家好歹在晋阳城也是威名显赫的啊。”钟剑影风轻云淡的说道,既然知道了是人为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那就好办了,只要是人为,那么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来的。 “走吧,看能不能找到那猴儿酒,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尝尝那猴儿酒的美味了。”钟剑影率先领着剩下的钟家武士朝那深山之中走去。他们的身法并没有太快,他们的修为还没有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所以他们在这雪里行走的虽然不算太轻松但也不算太艰难。 深山之中,偶尔传来了一阵不知名的鸟叫声,那如夜凫般的鸟叫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不时的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兽吼声。林海雪原之中除了传来阵阵沙沙的踏雪声音,就是那林中的的土著动物的叫声了。幽幽的夜光将这片林子照射得一片通透发亮,那雪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雪地里的夜色却有一种特别的景色。 “嗖,嗖,嗖”,几道身影如几道幽灵一样穿梭在这雪林之中,使得在这林中漫步而行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停止了前进。他们看着寻雪林之中一片山头处出现了四条白影,清一色的白衣白衫,那白色的披风在那夜色的寒风之下猎猎作响,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他们已经被白布将自己的面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出两只如寒芒般的眼眸。对于这几名突兀而现的白衣人,让凌天云与叶吟风有一些意外,同时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就是他们全力提速的轻功,也难及对方。 “看起来正主终于要出现了,他们也没有想到就仅凭那几尊雪人就想把我们吓走,显然是低估了我们。不过他们的正主出现了,这些疑惑也应该可以解开了吧,不要又是如那几尊雪人一样,中看不中用,到时连正主都差劲的很,那就不好玩了。”凌天云打趣的向叶吟风说道。 “人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不过咱们还算是通过了人家的考验吧。不过那几名的轻功好像真的不赖呢。在雪地里行走居然能走这么快,还真的应该不是庸者吧。”叶吟风双眼里一抹精光一闪,然后回答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山头之上的那几道白影的身上,他可是与凌天云看到了那几名白影从远处激驰而来,最后落在了他们不远处的那山头之上。 “你们是何人,奉劝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得罪了雪神大人,谁也保不了你们。”其中一名白影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两名少年,他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感觉情色彩,他冷漠的向那两名少年说道。一共有五名白衣人,白衣白衫白色的披风,面容全面用白布包裹着,只留出了两只寒芒如剑般的眼眸。 “请问这雪原是你家的吗,本少爷想去哪就去哪。什么雪神大人,对不起,本少爷很忙的,不认识什么雪神大人。不过阁下如此有诚意,不妨将那雪神大人请出来,看看我们得罪了那雪神大人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凌天云一听,顿时是觉得好笑,他朝对方扬声大喝道,语气里要说有多不敬就有多不敬。他还不忘的将那宝刀扛在肩上,一脸的不屑之色毫不掩饰。 “混账的东西,我等替雪神大人来惩罚你。”其中一名白衣人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他朝凌天云大喝道。只是他的话语说得似乎并不怎么流利,好像是境外人似的。对于这名暴跳如雷般的白衣人,凌天云心里更是乐了,正主都没有发话,一名小喽喽居然还敢跳出来,还找的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哎哟,本少爷好怕啊。不过本少爷可不是吓大的,你们这样装神弄鬼就可以吓到本少爷啊。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的像什么,听说在东海有一个叫什么扶桑的岛国,那岛国上有一种武士叫什么忍者,这种忍者就是将自己的头包了起来,好像那个乌龟一样。好像就是你们这个样了,将自己的头缩进了龟壳之中,他们认为这样就没有人看得见了,却不知道是坐井坐天。”凌天云双眼一凝,他不时的听着叶吟风传来的信息,然后加上自己编的一些内容进去,反击着那山头之上的那五名白衣人。 凌天说完,他紧紧的看着那山头之上的那五名白衣人,他感觉到了那五道目光在他的话语一落之后,变得更加犀利了。那五人的目光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意,仿佛他的话语戳中了他们心中的底线般。他心中不禁的又是一乐,偷偷得给叶吟风竖起了大拇指,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随口那么一说,居然还真的被他说中了。这五名白衣人想必就是从那东海的一个岛国来的忍者,他想见识一下这岛国的武技,居然可以将自己彻底的隐藏住。 第七百章 从你的世界路过 果然,那五名白衣人双眼里射出了愤恨的目光,他们眼里带着不善之色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望来。很显然,凌天云的话已经触动到了他们,而他们眼里的凶光也越来越浓郁起来,他们几乎就要从那山头之上冲下,一道明亮的寒芒在他们的手中隐隐迸射而起,他们已经抽出了兵器。 “八嘎。”一声番外之语落在了叶吟风的耳中,当然那人并不是对着凌天云与叶吟风所说,其中一人则是暗暗的低骂了一句。就那么一句,已经被听力敏锐无比的叶吟风听见了,当然凌天云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们心里的猜测也开始得到了证实。这五名白衣人正是来自东海的某个岛国,而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冷彻的苦寒之地又有什么阴谋。这些让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心里充斥着无尽的疑惑,只是他们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眼里露出了挑衅的目光,盯着那山头之上的那五名白衣人。 五名白衣人被他们那挑衅的目光看得不禁勃然大怒起来,其中一人身形一闪,直接从那山头之上掠下。他的身影如一只展翅而起的白鹤般,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身形飘逸干净利落,那身影在那雪地里没有受到任响的影响,身子就如在那雪上飘浮般,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出色的轻功,不会因为雪地而受到任何的制约。 叶吟风自负轻功与身法超然一绝,但是他也觉得自己在这雪地里也无法保持到如此长久与完美,这不但要内力深厚,其轻功更是达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他不是做不到,只是他无法保持这么长的时间,那名白衣人从山头如滑般飘逸而下,身姿优美出众,其身法更是更人叹为观止。不过,叶吟风与凌天云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他们的脸色也不禁的变得怪异起来,他们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了那名从山头上冲来的白衣人足底。 原来那白衣人的双足下踏着一根长长的木条,那木条像一只微型的小舟一样,同时那白衣人的手时握着一根木棍。他将手中的木棍在雪地里微微的一点,然后身子再往前一倾斜,身子便如一支箭矢般“嗖”的一声就滑了出去。怪不得这身法如般的飘逸,原来是靠那脚下的两根木条啊,凌天云与叶吟风顿时就对那名白衣人足下的东西感觉兴趣起来了,如果有这玩意儿,他们在这雪地里还不是任意逍遥。 那白衣人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当那白衣人的身影离他们差不多十丈间的距离时,只见那人手中的寒芒一闪,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柄弯弯的长刀。那弯弯的长刀与契丹狼骑手里的弯刀又不一样,白衣人手里的弯刀更窄更长,给人一种阴森寒冷的凛冽之感。而这名白衣人的眼里更是射出了一抹凶悍的目光,他手中的弯刀一挥,一道寒芒从他的手中迸射而出,朝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横劈而来。 一刀致命,那白衣人一出刀就是一招凶悍的毙命刀法,那弯刀掠起的刀气将这漫天的寒意尽数分割而开,一种肉眼可见的白芒气劲从那弯刀之上迸射而来。而那白衣人则是势如破竹般的直冲而来,他脚下的飘浮在那残雪之上,他如踏在了一艘孤舟之上,肆意横贯在这残雪之上。他的眼里凝起了一抹森然的冷冽寒意,弯刀劈空而下,无尽的刀气在空中幻化了无数道劲芒,很快就来到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前。 没有想到这白衣人一冲下山头,就对他们发起了致命的一击,而且还没有任何的留有后手。对这名歹毒的白衣人,凌天云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他扬起宝刀往自己的身前一探,宝刀连着刀鞘将那强势而来的刀劲气芒尽数化解,而他的身子却是往前一错,“呛”的一声,那宝刀寒芒一溢,豁然在他的右手之上。 双足狠狠的踏进了这雪地之中,凌天云双腿一蹬,身子如一翻天鹞子般凌空而起,他手中的宝刀更是幻化成了无数道刀影,朝那名白衣人笼罩而去。他一来憎恨这白衣人的歹毒,二来对域外番邦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所以他出手也不留任何后手。星泽宝刀在空中凝起了一抹森幽的寒气,将那名白衣人笼罩其中。 那白衣人居然没有想到那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轻易的躲开了自己那凌厉的一刀,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将自己的身子稳住,他扬刀欲变幻招式。却不料那少年的身影已经凌空而已,他只觉自己周身气息被一团刺骨的寒芒给笼罩住,他心里不禁的大骇,他急忙挥疾斩朝自己周边猛挥而去,只是令他胆颤心惊的是,他手中的弯刀迸射而出的刀气如气劲打在了棉花之中,没有任何的声响,而他的身子也不禁的一颤,那股令他心悸的寒意却是越来越浓了,让他浑身无法动弹。 凌天云想一刀将这名心思歹毒的白衣人杀了的,但是他听到了叶吟风的话语:“不能这么快杀了,不要让山头上的人逃了”。他当然明白叶吟风的打算,如果自己太过强势一招就将这名白衣人杀了,那么山头上的白衣人必定会见势不妙逃走,他们脚下有这种踏雪无痕般的装置,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逃走。只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将这批人得罪了,他们找到自己的同伙,不要说围剿他们,就是这群人时不时的骚扰他们,够他们受的了,更何况他们两人还带着任务来的。 想到这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就这么微微的一敲,那宝刀敲在了那白衣人高举着的弯刀之上,顿时一股沉雄的反击力从那弯刀上涌来,直接将这名白衣人的手劈震得麻麻得。这白衣人手中的弯刀几乎就要脱手而飞,他的身子也在这那一敲之际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而他脚下还是踉跄了一下。趁着他狼狈之际,凌天云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那白衣人的小腹下,将这白衣人踹翻在了雪地里。 白衣人终于还是被凌天云一脚踹翻在雪地里,他手中的弯刀也在他的身子倒下之际脱手而飞。那少年的一脚几乎将他的肋骨踹断,巨痛从他的腰际涌来,他几乎就要痛晕过去,不过他还是死死的强忍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倒在雪地里的这名白衣人双眼里狰狞目光毫不掩饰,他恶狠狠的盯住凌天云,似乎想要将这名少年生吃掉般。 凌天云当然不顾对方那恶狠狠欲吃人的目光,他一脚踩在那白衣人的胸前,然后扬着宝刀抵在那人的心窝上。他静静的看着那山头之上,看着剩下四名白衣人的举动,看到了那山头之上那剩余四名白衣人惊愕的目光,他不禁的咧嘴微微的一笑。他扬了扬宝刀,指了指那山头上剩余的白衣人,然后又指了指被自己踩在雪地里的白衣人。 叶吟风觉得凌天去还真的是一名飞扬跋扈的小无赖,这个时候的凌天云就好像是一名得志的小人般。那嚣张的气息,还有那耀武扬威般的作态,被他脚下的白衣人看得几乎就要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少年也狂妄了吧。不自是他,就是其他剩下的白衣人都眼中目光一变,他们身形一晃,便朝凌天云冲了下来。 四柄弯刀凝起四道幽然如悚的杀气,朝凌天云与叶吟风滚滚而来,人未至,但是他们那无尽的刀气已经滚滚而来。漫天飞舞的雪花是他们肆意狂涌出来的气息所掀起的积雪,他们脚下轻盈而起,身子如箭般“嗖,嗖”几声,扬起的弯刀划过这空中的寒气,四人的身影瞬间就来到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前。 叶吟风双目一凝,手中的无锋铁剑一扬,他身形如燕般掠起,他的身影更是如一阵寒风般吹落在那四名白衣人的身上。然后,四点幽芒从他那无锋铁剑上凝起,他的身影如融入了这无尽的白茫之中,四点幽芒带着四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而起,很快四柄剑影在空中迭迭而起,最后那四柄剑影又凝成了一道剑影,四点幽芒也分别落在了那四名白衣人的眉心之中一闪即逝。 看到叶吟风如一阵风般轻易的将这四名白衣人解决了,他手中的宝刀一挥,一颗硕大的人头腾空而起,那人头依然带着难以置信般的目光,那人人头的颈际飙射出的血迹挥洒而开,最后那人头落在了积雪之中,被那厚厚的积雪掩埋了。刺眼的白茫之中几缕腥红的血迹,不过那血迹很快就被天空之中飞扬而下的大片雪花给掩埋了,大地之间又只剩下了一片无休无止的白茫景色。 “砰”的一声,凌天云刚站立起的身子又被狠狠的跌落在雪地里,他已经一连试了好几次了,可是他一抬脚,脚下一滑他的身子就狠狠的摔倒在雪地里。他有的时间想要放弃了,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时,却又愣住了。只见叶吟风的身子轻盈而起,他朝那山头下冲了下去,他手中的木棍在雪地里微微的一点,他的身子一旋,他轻易的避开了前方的一棵雪松,然后他的身子飘逸如飞般消失在了凌天云的眼前。 “不会吧,这家伙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凌天云苦恼的低语了一声,他只好重新的站了起来,然后再一次的调整好了自己的重心,他的身子微微的向前一倾斜,这时他并没有重重的摔倒在地雪地里。他只觉自己的身子朝前一滑,当他快要摔倒时,他就下意识的微微的一低身子,这一次还居然滑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心中不禁的一阵狂喜,他几乎就要手舞足蹈起来,可是最后还是乐极生悲,他还是重重的摔落在了雪地里。 钟剑影率领的钟家精锐武士遇到了一群怪异的白衣人,白色的衣襟,白色的披风,还有头上包裹了白色的面罩。本来他并没有将这群白衣人放在眼里的,可是这群白衣人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在雪地里行走如飞般,他们扬着一柄细长的弯刀不进的骚扰着他们,这让他们很是苦恼。这群白衣人的实力也很不凡,如果说单打单没有一人可以打得过钟剑影,可是却与其他人旗鼓相当。而且这群人雪上行驰的速度飞快,简直就是在雪上飞般。钟剑影自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要维持长时间在雪上飞,他觉得还是有一些难度。 就在钟剑影被这群白衣人折磨得一筹莫展时,只见两道身影宛如那雪中的幽影般,在雪地里任意驰骋,当那两名人影渐渐靠近时,他这才看清了那两道人影的面容。不是凌天云与叶吟风又是谁,他心里更是难掩震惊之色,他当然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的修为,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的身姿与身法与那群在雪地里行驰的白衣人一样,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钟兄,没有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这些人是东海扶桑岛国的忍者,钟兄可要注意了,这群家伙有很多弱点的,不说了告辞了。”两道人影就这样“嗖,嗖”两声又消失了。 第七百零一章 夜色雪原遇故人 夜色幽幽,雪光茫茫, 望着那两道如箭般消失的人影,钟剑影的心里不禁的一阵感慨,他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是如此般的简单。凌天云与叶吟风给了他新的灵感,于是乎他的脑海里很快就有了新的对策。他向钟家的武士们低声说了几句,听了钟剑影的话语,那几名钟家武士眼里也是精光流转,他们脸上那愤怒得不耐烦的表情也随着如风吹开的积雪般,开始融化在了幽茫的夜色里。 “嗖,嗖”两声,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子灵巧般的躲开了一棵被积雪压弯的松树,他们的身影轻盈而又疾速,在那厚厚的积雪里拖过了两道浅浅的压痕朝那山林深处而去。“你说那钟家的小子能不能学会这一招,咱们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虽然钟家的人与我们暂时是敌关系,但是还是我们汉人。也不知道这些域外番邦之人来到这茫茫的雪原之中干吗,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凌天云右手的木棍一点,身子轻轻滑飞而起,他向自己身边的叶吟风问道。 “钟剑影的悟性不错,不象莫些人,都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这学会这滑雪的技巧。”叶吟风满眼里的戏谑之色向对方嘲笑道。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凌天云将那足下如一叶小舟般的木板踏在自己脚下时的情形,几乎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不来形容,那模样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这群扶桑忍者,居然可以利用这种方法滑走在这厚厚的雪原之中,这样不但省下了内力的消耗,而且速度更是疾风如梭。 “就知道打击我,这玩意儿很是稀罕,好像不是这世间上的般。不过这群扶桑忍者还真的能想得出这方法,不得不让人感慨。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办法呢,这东西还真的是雪原里行走利器,有了这神器,加上我们两的内力和轻功,纵横这雪原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凌天云有一些无语,不过他倒是很看得起自己,向叶吟风得意的笑道。 “就我们这三脚猫的实力,被这大雪掩埋了都难说,更何况扶桑忍者又出现在这林海雪原之中,难保那这群扶桑忍者之中没有高手。这群人的身手其实也很是不错的,以我们的武修境界来说,应该达到了先天之境。而且他们的年龄也不大,看他们的招式都是出自于同一门派,能够教出这群年轻却又身手不凡的高手,你以为他们背后没有利害的人吗?”叶吟风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向凌天云解释道。 “能有多厉害,能比刀圣风恋刀大侠和那契丹国师完颜无敌更厉害吗。完颜战天这家伙不会是惹到什么人了吧,让我们免费给他做帮手。”凌天云顿时有一些不服气,向叶吟风反驳道。随后他将话题引到了完颜战天的身上,对于完颜战天的请求,虽然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他隐隐的觉得这一次长白山之行有一些诡异。 “无非就是女真族与高句丽之间的一些恩怨,不过又冒出了扶桑忍者,看起来这事确实没有这么简单。反正我们要找的庞伯也在这太白山之中,不妨看看,完颜战天虽然是完颜无敌的弟子,但是对于我们也没有直接的敌对关系,能帮就帮。”叶吟风滑雪而行的速度开始缓慢了起来,他剑眉一蹙向凌天云说道。 从他们开始滑雪而行,已经疾驰了半个多时辰了,他们在这林海雪原之中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棵被积雪压弯的松树,漫过了一座座又一座的小山头,而他们此时已经行至到了一片松林茂盛的山坳旁。透过那幽幽的夜光,那山坳里显得空旷森然,风从对面的山头扑面而来,点点火芒从那山坳之中闪烁而出,显然那山坳之中有人,从那闪烁的点点火光来看,那山坳里还有不少的人。 “这里不会是那群扶桑忍者的大本营吧,这山坳里四面都是山头,虽然可以利用山头挡住寒风的侵袭,但是这里面地势低洼,也不好警戒啊。”凌天云仔细的朝那山坳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曾经做为一名斥候的他立刻就得出了结论。如果这山坳是那些扶桑忍者的据点,那么从兵法上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理优势。 “管他是不是扶桑忍者的大本营,我们潜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叶吟风双目里泛出了炯然的光芒向对方说道。 凌天云听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又朝那山坳里看了看,这山坳比一般的山谷要小一些,但是也足够的宽阔了。从那山坳里射出点点的火光,可以看出那郁郁的丛林里隐藏了不少的人。两人从那小山头悄然朝那山坳里滑去,没有带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他们的身影没入了那片片的皑皑雪光之中。 夜色缭乱,悄然的缕缕寒风从那一棵棵的雪松旁吹拂而来,虽然没有太过撕裂,但也带着尖锐的刺痛之感。 夜空之中还飘浮着朵朵如棉絮般的云层,稀朗的星光从那朵朵白云之中穿透而下,将那茫茫的皑雪反射出一抹抹更为刺眼的光芒。满身是积雪的松树也终于难负重压而发出一声声嘎吱。起舞的火光摇曳在这松林之后,跳动的火光将一张张面容和一条条健壮的身影映射而出。 看着这群身材并不高的披着白色披风的扶桑忍者,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将足下的雪滑板藏在了一棵积雪累压的松树下,他们将自己的身影完美的隐藏了起来。一堆堆的篝火,二十多名的扶桑忍者,其中还有数名被俘虏的女真族人。被俘虏的女真族人有老者也有壮年,其中还有女眷,他们满眼恐慌浑身瑟瑟发抖卷缩在雪地里。而那群扶桑忍者则是围在篝火旁尽情的大吃大喝起来。 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味,凌天云与叶吟风也没有想到这群扶桑忍者居然喝的是猴儿酒。 两人眼里难掩惊讶和意外,没有想到这群扶桑忍者居然也知道猴儿酒的存在,而且看那篝火旁边,那酒壶一个一个的,数量还不少,显然这群扶桑忍者将附近的猴儿酒都打劫过来了。看着这些,一股无名的怒火充斥着两人的胸腔,他们觉得这群扶桑忍者就是一群疯狂的盗贼。 “八嘎”一名长相凶悍的扶桑忍者伸脚朝一名女真族老者踢将过去,那名老者受到了那一击不禁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那老者的身子卷缩得更紧了。而随着那老者的身子移开,一道人影从那老者的身后显露出来,那是一张清秀艳丽的脸容,谁也没有想到这群被俘虏的女真族人之中还有一名清丽的女子。 很快,那名长相清丽的女子便将那群凶悍的扶桑忍者吸引住了,一双双肆无忌惮的目光朝那名女子的身上望去。那是一名身着兽皮制成的普通裘衣的妙龄清丽女子,那女子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哀怨和惊骇,她的眼里有不甘和愤慨,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遭遇无法抵抗般的无奈。 凌天云心头一震,他当然也看清楚了那清丽女子的面容,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完颜燕。显然这让他很是意外,他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完颜燕是女真族,在这地方出现也很正常,只是他没有想到完颜燕会被这群扶桑忍者抓住。以完颜燕的实力应该不会轻易的被这群扶桑忍者抓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可是领教过了完颜燕的手段,但是那是他刚出白水关时,现在他的武修境界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谁都不可能有他如此好的际遇的。他脑海里飞快的寻思着,他知道完颜燕落入这群扶桑忍者之手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他向叶吟风望去,发现叶吟风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目光。 “这里有没有高手,你探知完了没有?”凌天云急切的向叶吟风问道。虽然他对完颜燕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对这群扶桑忍者更加痛恨,他还是决定救完颜燕。而他也知道叶吟风对周边的气息很是敏感,叶吟风此时的修为也可以探知其他武修的存在,境界高于他的武修,他也可以探知出来。 “没有,这里应该就只有这群扶桑忍者,我没有探出其他人的存在,除非对方的武修境界达到了风大侠和完颜无敌那样的境界。怎么,你想救你的那小情人了,显然她的处境似乎并不怎么好呢?”叶吟风摇了摇头,然后打趣的向对方说道。 那名一脚踢开那女真族老者的凶悍扶桑忍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完颜燕的身上,从她那清丽的面容上一直往下游走着,最后落在了完颜燕那高耸的胸脯之上。从那凶悍扶桑忍者的双眼里射出了如恶狼般幽幽的绿光,他的喉结明显的动了动。然后他立起了身子,随手扔掉了那被喝光了酒的酒壶,朝完颜燕的方向而去。 看着这名身披白披风的凶悍的扶桑忍者,完颜燕的眼里不禁的露出了恐慌的目光,她本能的向身后退了退。 “咔嗞”的踏雪声传进了众女真族人的耳中,一名女真族少年眼里愤怒的目光一扬,他趔趄的立起了身子站在了完颜燕的身前,将那清丽的女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那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脸容上不未脱去那童稚的气色,但是那少年的身躯却比那踏雪而来的扶桑忍者高了许多。 “哈哈哈”一阵欢愉而放肆的大笑从那群扶桑忍者嘴里传开,他们眼里那炽热的光芒丝毫不逊于那名凶悍的扶桑忍者,只是他们并没有起身,似乎在看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对于完颜燕的暴露,他们眼里除了意外的惊喜还有令人憎恶的贪欲之芒。被俘虏的女真族人之中当然并不只有完颜燕一名女子,还有另外两名女子,当然那两名女子的容貌与身段却远不及完颜燕。所以对于这名暴露的清丽女子,这群扶桑忍者如一群饿狼遇上了送上口的美味般,那最为疯狂的兽性终于在他们的心底滋生着,最后化作了滚滚的火浆从他们的心底直冲而上,让他们的眼里只有兽欲般的目光。 第七百零二章 木村松田完颜燕 没有人知道完颜燕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完颜燕此时心里的屈辱是何等的悲烈,更没有人知道这名曾经是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天之娇子心里那份无奈的悲哀。如果说命运对一个女人来说太过凄惨,那么完颜燕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命运可言,因为她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女真族完颜部落去牺牲的。 木村眼里透出一抹精芒,他很是不屑的看了松田一眼,他觉得松田不配做一名忍者,有违于扶桑忍者武士道的精神。只是他并没有阻止松田那荒唐的举动,他心里有一些为那名暴露了的女真族女子感到惋惜。穿过万里海域来到了这辽阔的陆地,就是他也感叹于自己的国家如此般的渺小,这无尽的松林雪原,还有这高耸入云的雪峰,莫不让他叹为观止。 他并没有像其他忍者般发出疯狂的大笑,他的心里流过一丝淡淡的惆愁,他不知道自己被派到这辽阔的陆地上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辽阔的陆地呆多久,他想起了自己家乡,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名如樱花般美丽的女子。他的思绪飞过了那无尽的雪原,穿过了那汹涌潮浪般的海域,回到了那满是如雪花纷飞般的樱花树下,然后他的思绪定格在了那穿着和服温顺如绵羊般的女子身上。 做为一名忍者,他有着自己固守的坚持,也有一份狂野的炽热,他不知道自己来到这辽阔的陆地有着怎样神圣的任务,当然他对自己的首领是无比的服从。他们一行忍者有一百来人,从吴越国上岸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这林海雪原之中。与他们一起来的除了神圣宗门里的师兄弟们还有一名长老。 对于这片的辽阔的陆地,他们多少也了解一些,以前统治这片土地的是一个叫做大唐的国家。而如今,那威名显赫的大唐帝国早已经分崩离析了,取而代之的是连年的战火绵延着,而他们之所以能够顺利的从海上登岸来到这雪原林海之中,正是那连绵的战火将他们给忽视了。 看着那群穿着原始的人类,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般原始的人类,比起他们的国家,这里不知道要落后多少年。当然他也见识过了这片地地里繁华的地方,那城池那长街,还有这片大陆上的武修。他也不知道为何这里的武者会称之为武修,他只知道他们扶桑统统叫武士或忍者。 他的心里只是偶尔流过一丝隐隐的怜悯之意,为了那些兽皮包裹着的雪原土著,也为那面容秀丽的女子。他并不认为那名女子比自己的妻子更美丽,他觉这女子的面容透着一股子野蛮劲,唉,一群可怜的土著人。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长叹着,当然那只是他对弱者的一种悲哀而已。 其他的忍者都分派出去了,大长老去了长白山的另一头,同时还带去了数十名忍者,只将他们二十来名忍者留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抓这群土著人,只是大长老有令,让他们在这里好好的看守这群土著人,不要让他们逃走就行。 对于那名女子,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这群土著人就已经被抓来了,而他也没有仔细去这群人的面目。如果不是松田那家伙踏了那名土著老人,让那土著老人的身子滚开,他们还真的难以发现那名躲在俘虏之中的秀丽女子。他不明白为何那名女子会被这群土著俘虏保护起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名女子那秀丽的面容,那么他觉得这有一些难以置信。 其他的忍者都大声吆喝着,他们眼里满是兽欲般炽热的光芒,木村摇了摇头举起酒壶浅饮了一口。不过的酒的味道还真的不错,他没有想到这山林之中的猴子也会酿酒,而且这猴子酿的酒居然还比他们那里的酒要好喝很多。这种带着原始浓烈的酒香,这种带着各种野果的芬香气息,无一不让他感觉这酒的珍贵。最令他觉得惊奇的是,这酒喝在身体里如一股暖流在流淌着般,自己身体里的游动的气机也随着带动着。虽然这细微得难以察觉,但是木村还是感觉到了,原来这对修行也很是有利的。 “砰”的一声,将木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便看到了那名挡在那秀丽土著女子身前的少年被松田一脚踏飞。 那少年的身子在这雪地里翻滚了几下,便无声无息了,而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木村双眉一皱,他心里暗思道,那名秀丽的土著女子最终还难逃松田的毒手。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们来到这雪原之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他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一名心软的人,每当看到这样的悲剧,他都会心里为弱者默默的怜悯一番,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想将那名秀丽的土著女子救下。他当然也知道,那名秀丽的土著女子的下场,最终不过是被当众凌辱然后难逃一个死字。 松田是一名个子不高肤色黝黑的忍者,但是他在这群忍者之中却是极其出名的,除了他那凶残般的杀戮手段,他还是宗门里一名长老的儿子。对于松田的举动,便没有人出来制止,因为在场的忍者都希望看到他们所预想的场景,所以当众人看到松田一脚将那名少年踏飞之后,他们不禁的再一次狂呼起来。好似那名秀丽女子被松田剥了个精光,更赤条条的落在他们的眼里。 那躺在雪地里卷缩的老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双眼里露出了一抹凄凉之色,然后他巍巍的站立了起来,只是他的身子刚一站立便又重重的摔倒在那雪地里。 “哈哈哈??????????”对于那老者的举动,又引得众忍者一阵狂笑,他们挥舞着手里的酒壶不住的吆喝着。弱者从来都不被他们同情的,更何况还是这群没有开智的土著人。 松田仰天狂笑了起来,他手里指着那不住挣扎想立起来的土著老人,看到那土著老人最后无力的流出了悲凄的泪水,他还保持着那狂笑的姿势。然后他的双眼又转向了那名蹲在雪地里的那名秀丽的土著女子,那女子就是他的猎物,他伸手就可以擒来的猎物。 众扶桑忍者的狂笑声惊得的夜色一片狰狞,松田那凶残的大笑如夜凫般刺耳,只是他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便嘎然而止。 完颜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坚决之色,她眼里复杂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望了望了身旁的这群本族俘虏。那名扶桑黑脸忍者双眼里的兽欲目光让她受到了此生最大的屈辱,她毫不犹豫的如猎豹般冲了起来,那纤弱的右足如一道闪电般踢向了松田了的下身。她把握时机如此般的准确,她知道自己这一击若不中,那么对于自己对于这群被俘虏的本族之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她还是做出最后的选择,宁愿血洒身亡,她也不愿意受到这名比她还要矮的域外番邦之人的凌辱。对于后果,她也知道,但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如果不这样做,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比死还要难受的结局。 “啊?????????”,一声凄烈的惨叫从松田的嘴里喷出,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那些扶桑忍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完颜燕一脚如重锤般踢中了松田的下身,而就在这名扶桑忍者的身子躬成如一只虾米时,完颜燕身形一转,她手中顿时泛出一抹寒芒,那寒芒抵在了那脸色被痛得涨红变紫的松田颈际。 完颜燕左手捏住了松田的后颈,而匕首则抵在松田的颈际,她双眸里透出一抹令人心悸般的寒芒,她望着这群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扶桑忍者,她的脸上早就如积起了一层寒霜般。很明显,她的办法和时机都掌据得很好,而她将松田扣在了自己的手里,她希望这群扶桑忍者投鼠忌器。 木村对于这突变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他对松田的了解,这名纤弱的雪原土著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个变故却是让他大为震惊,从那名雪原土著女子那一气呵成的动作来看,这名女子的实力和修为几乎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名忍者。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名秀丽土著女子不逃走,还甘愿成为他们的俘虏。 “看起来你的小情人挺会抓住机会嘛,不过她想要虎口脱险还真的没有很么简单。”叶吟风向凌天云撅了撅嘴玩味的说道。对于这样的变故,他与凌天云都看在眼里,以凌天云对完颜燕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完颜燕不甘受到那名扶桑忍者的凌辱,肯定会抓准时机暴起反击。不过他们仍然身处于虎狼之中,还没有脱离危险。 “少说风凉话,什么我的小情人,我和她是清白的。”见完颜燕抓住了机会制住了那名扶桑忍者,凌天云的心情大好,他向叶吟风反驳道。不过他的脑海里又回到了他刚出白水关时,自己经历了一场撕杀之后,在白石镇的客栈里初遇完颜燕时的情形,还有在那小山村里自己再遇完颜燕时的情形,想不到自己在长白山再一次与此女子相遇。这一切还真的冥冥之中有天意,完颜燕是自己走出白水关初入江湖时遇到了第一名女子,这给他的印象很是深刻,让他心里起了阵阵涟漪。 “好,好,好。她不是你的小情人,不过你的脸怎么红了。”叶吟风有一些无奈,然后他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向凌天云很是正经的说道。而凌天云一听,突然莫名的心中一跳,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发现自己的脸颊并没有任何的异状,他此刻这才知道自己又不小心中了叶吟风的道了。 “算你狠”凌天云狠狠的瞪了叶吟风一眼,“这群扶桑忍者有二十来名,以我们两的修为想要一举歼灭是有一些困难的。如果逃出了一名忍者,引出了这群忍者中的高手那就麻烦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一举将这群忍者歼灭。” “没有办法,他们身边都放了那滑雪的工具,如果他们发现情况不妙必定会逃之夭夭。除非有援兵,将这里包围住,又或许将他们缠住片刻的时间,我们才有机会将这群扶桑忍者一举歼灭。”叶吟风摇了摇头凝重的说道。他当然也想将这群域外番邦忍者一举歼灭,不过以他们的实力还真的有一些困难。 第七百零三章 突来其来的救星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幸运的,也没有人生来就是最凄惨的,人只要经历了很多事之后,其实活着比什么都好。木村的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一些感触,这不是因为他背井离乡而有的那种孤独,而是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一种明悟,他觉得不只是那名土著女子也好,又或许是松田也罢,都不过是这雪原里的一抹光彩罢了。 对于这种突发的状况,他与其他的忍者最少有一百种方法来破解,只是没有人有任何的举动。与其他忍者一样,他先是意外与震惊,尔后他与其他的忍者一样,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们看到那痛苦不堪发出哀嚎的松田,虽然心里莫名的流出一丝幸灾乐祸般的快意,但他们还是将目光转换成了那凶狠如恶狼般的精芒。 完颜燕轻蔑的看了看落在自己手中的这名扶桑忍者,她手里的力度不禁的加大了几许,而那匕首也紧紧的抵在了这名凶煞般的黝黑忍者。她对于这群眼露凶光却脸上露出无比平静的忍者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心悸,他们太平静了,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手中劫持了他们的同伙而有任何的惊慌,而她的心里开始有一些不确定的慌意了。 “我发誓,你会死得很惨,不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松田一口生硬的汉语说的凶狠无比。此时的他已经反应过来了,那一脚将他踢得痛不欲生,几乎将他痛死过去,当他缓过劲来时,他便恶狠狠的向劫持住自己的那名土著女子说道。同时他心里也是愤恨不已,自己堂堂一名出色的忍者,居然轻易的被一名土著女子偷袭成功。 听到如凶残般兽吼的话语,完颜燕双眉一皱,手中的匕首不禁的又逼近了一丝,顿时几滴鲜血从松田的颈际溢出。而那狰狞的面容却没有因为颈际之上鲜血而出有所变化,那扭曲的面容上一对如兽戾的眼眸更是射出更加疯狂的光芒。 一时间,所有的扶桑忍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一切,他们甚至连看也不看那群瑟瑟发抖的土著俘虏。一股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使得完颜燕心头突然间一震,她不明白为何这群扶桑忍者不顾自己同伴的生死,她不明白为何这群扶桑忍者如此般的冷血无情。 “哎哟,完颜姑娘我们又见面,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可真不算什么好事。”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郁闷的氛围,一道人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完颜燕的视线之中。她定睛一看,心头顷刻间松驰了下来。 凌天云知道自己再不出现的话完颜燕会被这无形的压力给压垮的,他与叶吟风商量了一下,自己率先走出,而叶吟风则是在暗中隐匿起来。这样一明一暗,两人可以做好更好的出其不意,将这群扶桑忍者一网打尽。 见有人出现,这群扶桑忍者如临大敌,因为他们并没有发现来者是如何接近他们的,他们也没有想到如此深夜之中居然还会有人出现,这让他们震惊不已。只是他们看到来者是,却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毕竟一名十八岁左右的少年男子根本无法改变什么,他们可是有二十人,就算除去了被挟持的松田,他们也是人多势众。 木村疑惑的望着了望这名突然闯来的少年,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危机,这名少年给他一种压倒式的气势,让他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那只是一名长相俊朗的十八岁少年,浑身透出一股雄厚的阳刚气息,仿佛如那初升的旭日般。不过他的心里也没有想太多,他认为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像他这样被宗门里称为武道天才的人经过勤奋修炼也不过达到了忍者小成的地步。而眼前的这名少年,比自己都小了整整十岁左右,就算再天才那也要时间的。 “哪里来的野小子,找死啊。”一名扶桑忍者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叫骂道。 而凌天云却是置之不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完颜燕的脸上,对于完颜燕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 “八嘎”,那名扶桑忍者见凌天云并没有理会自己,他不禁的恼羞成怒粗口暴出。然后他抽出了悬在自己腰际的那柄弯刀,他身形一窜,在这雪里带着一道雪光般的残影,刀光霍霍之声响彻雪原。 凌天云双目一凝,这群扶桑忍者的实力也并不弱,不过遇到了他,那还是差了一些的。他身躯巍然不动,那长月般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人影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而那刀在率先向他横空劈来。 看到这一幕,其他的扶桑忍者眼里都露出了残忍的笑意,真是一个不怕死又莾撞的少年,井上的实力可是在宗门年轻一代之中排得上前十的。这少年莫不是被吓傻了,连躲也不会躲,不过这少年如果躲了,那也不可能躲得过井上如流星逐月般的连环八刀。 “啊呀,一见面就要出人命了。”凌天云看着那道寒光四溢的弯刀向自己劈来,不禁的吓得脸色大变,他嘴里慌乱的大叫道。而他身子则是微微的一旋,那道寒光从他的鼻尖劈将而过,撕裂的劲芒将他的面容打的生生作痛。 井上一刀劈了个空,他不禁的一愣,不过他的刀还没有落地,弯刀一转,由下而上朝凌天云的腰际劈去。这可是他宗门最精妙的刀法,星月八连环,一刀连着一刀,刀刀致命,加上他们忍术中的纳气之法,其刀风劲芒更是威力无比,可以就是一刀迭迭一刀,一刀一刀的劲道都叠加到下一刀上。 凌天云慌乱的大叫声,他的身子一错,速度疾迅无比堪堪的躲开了那一刀。那劈来的一刀传来的霸道劲芒,让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凡之处,只是这名忍者的修为实在是低了一点,如果与他同境的修为,自己可能会被一刀创伤。 其他的忍者眼里都露出了不屑之色,不过也觉得这少年的运气实在是好,一连两次都堪堪的躲过了井上两次致命的刀式。只是第三刀这少年应该没有这么幸运了,这第三刀可是威力更大速度更疾。 井上没有想到自己一连两劈都没有触到这少年的衣角,他不禁的怒吼一声,刀光一转,却尽霍霍刀光将那满地的积雪都卷起。狂风如起,雪花如坠般朝凌天云席卷而去,这一刀更是将前面两刀的威力叠加,破空的刀劈之声变得轰鸣作响,其气势可见一斑。 无尽的刀影之中,流转的刀芒之中,卷起漫天的雪花,狂风怒吼般的气势向凌天云卷云。 “有点意思。”凌天云双目一亮,对于这些域外来客,他同样是觉得陌生无比,以前他只听叶吟风说过扶桑国只不过海域之中的一岛国而已,却不知道这群扶桑武士也有着非凡的武技。还真是莫要小看天下人,这扶桑忍者给他也带来了一些意外的惊喜。 暴雪扑面而来,狂风卷啸而至,凌天云凝神运气,他巍立于那暴雪狂风的中央,而他的周身边尽是流转着的刺目刀芒,只见探出了右手,朝那暴雪狂风之中一抓。顿时,那暴雪散落,狂风骤停,一道人影双眼里难以置信般的目光立在他的面前。 凌天云的双指一夹,便将那名扶桑忍者手中狂舞的弯刀给夹住了,雄厚的内力从他的双指上灌注而出击向了那名手握弯刀的扶桑忍者。 井上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他眼里难掩惊骇目光,他手中的弯刀如生根了般,被那名少年探手夹住,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那弯刀都是纹丝不动。随后,一股灼热的劲道从自己弯刀上涌来,使得他的虎口一麻,他几欲把自己视为生命般的弯刀脱手而去。他狂运体内气劲,全身的力气都运转在了那握刀的手上,但是却是徒劳无功。 “啊!”他似乎受到了此生最大的侮辱般,不禁的发出一声不甘的兽吼,他试图将自己的佩刀从那名少年的手里夺回。但是他还是失败了,他的脸色不禁的变得苍白起来,自己的兵器就是自己的生命,对于他来说佩刀可以说是胜过自己的生命,一名忍者连自己的兵器都保护不了,那么这一身的忍术还有什么用。 从未有过的憋屈在井上的心里流淌着,从未有过的耻辱在井上的心里蔓延着,他定定的身子没有动一分,他向那名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少年看了看,他看到了那少年的脸上泛出了一抹微笑,他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耻辱。井上突然变得心灰意冷起来了,他松开了握住自己佩刀的手,然后后退了几步。 凌天云很惊讶的看着这名身着白披风比自己还矮的扶桑忍者向自己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通,然后他又意外的看到这名扶桑忍者向自己低头弯下了身子,而且身子还弯得很低,几乎就要向前摔倒而下。 井上从自己的腰际拨出了一柄更小更短的佩刀,他扬着小刀朝那无尽的夜色呱呱了几声,然后一道寒芒从他的手里划过。那柄小刀插进了他自己的小腹中,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颓废,反而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仿佛这是他一生中最无上光荣的一刻般。 凌天云疑惑了,不至是凌天云疑惑了,就是连完颜燕也怔住了,这世间哪里这样的人,打不过别人就自杀的,而且连自杀都觉得是无上的荣幸般。 而身在暗处的叶吟风却是双目精芒闪烁,他觉得这名扶桑忍者的刀术似乎在哪见过,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在哪见了。虽然南唐国也是与海域毗邻,但是他在南唐境内也没有见过扶桑忍者,但是这刀术让他感觉很是熟悉般。他大脑里飞快的回放着那名扶桑忍者与凌天云动手时的情形,弯月流刀,这似乎是一种刀流。 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传来,叶吟风心头一震,他很快就将自己脑海里的杂念给摒弃了。来者约有十来人,同样是滑雪而来,虽然离他距离有一两里之远,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他将自己的气息全面屏蔽住,静等来者。 钟剑影一挥手,身后的钟家武士都停了下来,他看到隐在雪山之中的那山坳,他看到了点点火光闪烁不止。他率领钟家武士悄然无息的涌上了那山头,他们身上早也换了那些被他们杀光了的扶桑忍者的白色披风。在这雪光茫茫的夜色之下,白色更能够掩饰自己的行踪,当他们从那山头滑下来到了那山坳旁的松林里时,从那松林里缓缓的走出了一人。 第七百零四章 茫茫雪原茫茫心 叶吟风眼色复杂的望着钟剑影等一行人,钟家人的到来无宜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当然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他们本就处于敌对的立场,只不过他不知道钟剑影心里是如算想的。 对于叶吟风的出现,钟剑影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虽然不知道那山坳之中发生的事,但是凌天云已然不见踪影,说明凌天云已经进了入了那山坳之中。而他身边的钟家精锐武士却是如临大敌,纷纷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 看到那群紧张的钟家武士,叶吟风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他扬了扬剑眉,看着这名比自己大上三四岁却也是俊逸不凡的少年。 钟剑影的身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敌意来,因为他感觉到叶吟风对他也没有任何的敌意,身在这渺无人烟的雪原之中,除了随时可以出现雪崩的群山之中,人类任何的恩怨都可以放在一边。他当然也知道那群隐藏在山坳之中的是什么人,对于域外来客,那群披着白色披风的扶桑忍者,他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感。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处于敌对的处境,可是却是因为某种独特的因素而不得不使他们站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非常明显的指示,叶吟风与钟剑影的心里同样明白,他们暂时没有任何的冲突,而他们又必须合作起来。英雄之间也有惺惺相惜,也有同病相连,两名少年的心里应该早就得到了答案。 眼里露出疑惑的目光,但是这些钟家的武士还是在钟剑影的一道道指令下脱下了自己脚下的滑雪木板,然后朝那篝火闪烁之处悄然涌去。看着这群训练有素的钟家武士,叶吟风低眉沉思了一会儿,从这一系列的举动就可以看出钟剑影在这群钟家精锐武士心目中的地位,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也没有人去质疑。 “如果不是处于这乱世之中,钟家或许真的会成为一方巨擘,在武修界中必定有着不可质疑的地位。而我们之间并不会刀剑相向,也许有一天携手相游于这锦花相簇的江湖之中,同游秀丽的江山之中。”叶吟风无不感慨的朝自己身旁这名只是钟家影子的钟剑影说道。 “钟某的心中何尝不是如此的想法,无奈世事难料,况且这天下纷争,处一安世,何尝不是天下人的奢望。钟家卷进这天下纷争之中也是无奈之举,钟某心之向望虽无法得尝,却不得不随波逐流。此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谁又可以做到真正的洒脱,弃家族亲人于不顾,安命于随性之间。” 叶吟风没有回话,他细细的寻思着钟剑影的第一句话,同样是惊采绝纶的少年骄子,而他们的命运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争也罢,不争也罢,天下就在哪里,总会有人出来相争的,而这就是宿命,也是无常的世间。 寒芒一闪,凌天云气劲一弹,手中双指夹住的弯刀如一道闪电般射进了一棵松树上,弯刀没入那松树只留出了刀柄在外。而他却是看也不看,将目光继续留在了完颜燕的身上,还有那名满脸愤恨难掩的扶桑忍者。 完颜燕的心头莫名的一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此时出现的会是凌天云,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那名玄衣少年,曾经只是萍水相逢,却不料成长得如此之快。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这少年时,连自己的媚惑之术都无法抵挡,而如今却是实力大涨,让自己也只能望其背项了。百般滋味突涌心头,她的脸上立刻飞现出两朵红云来。 “你是何人,劝你还是不要管我们的事,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松田自然看出了凌天云的不凡,但是他双眼里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意,似乎有恃无恐。他向凌天云凶狠的说道,虽然他被这名土著女子挟持,但是他却还是保持着盛气凌人般的气势。 “你的汉语说的不错,都成了阶下囚了还如此般的嘴硬。你说你们一弹丸岛国,万里迢迢跑我们神州大陆来干吗,这不是找死吗!”凌天云当然不会惧怕这名扶桑忍者的威胁,他调侃着向对方说道。 看到了凌天云的实力展现之后,其他的扶桑忍者都将轻视的心放了下来,要知道井上可是在他们之中的实力排得很高的。而这少年却是轻轻一探手就将井上的兵器制住了,可以这少年的实力非同一般。他们眼里射出浓浓的忌惮之色,同时也纷纷的扬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顿时间篝火映出了道道闪耀的寒芒,幽幽的雪光也变得黯然失色了。 木村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少年的实力无非他们可以抗衡的,他心里不住的寻思着,如果只是这一名少年出现,那么他还不急着离开,但是如果有两三名像这少年般实力的人出现,那么等待他的只是死路一条。 今天最算是见识到了这神秘大陆的武修实力,他的心里扬起了一抹莫名的兴奋之色,他在宗门里也曾听到了一个传说。据说有宗门里曾来了一名从这神秘大陆里的刀客,在宗门里修炼了一年的时间,只有一年的时间就将宗门里所有的刀法刀式掌握了,并且将宗门里所有的忍者都打败了,最后这名刀客离开了宗门回到了这片神秘的大陆。他只知道这名神秘的刀客手里有两柄弯刀,姓欧阳,这名刀客一直是他崇拜的武者。他希望将来能够遇到这名姓欧阳的刀客,然后在忍术与刀道上更进一层楼。 听到了凌天云话语,松田脸色变得更加涨红了,他双眼里凶光毫不掩饰,他朝那群手持弯刀虎视眈眈美的扶桑忍者叽哩呱啦的说了几句。 松田的话语一落,其他的扶桑忍者顿时是情绪高昂,扬起了手中的弯刀就朝凌天云群涌而来。他们嘴里也不知道呱呱的说着什么,看他们表情似乎每一名忍者的情绪都无比的高涨,而且他们眼露凶光将凌天云当作了他们围剿已久的猎物般。 就在这一时刻,两道人影嗖嗖两声掠进了场子之中。 木村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心里虽然有隐隐的不安,但是他没有想到真的还会有人出现,而且同样是两名年纪轻轻的少年,比他的岁数都要小很多。但是他同样感觉到这两名少年给他一种无比危险的气息,他想也不想身形即刻后退。他知道就算他们有二十名忍者,他知道他的同伴同样是实力不凡,但是他知道面对上了这三名实力深不可测的武者,他们一样没有任何的胜算。 身子微微的后退着,木村并没有像其他忍者一样扬起自己手中的弯刀向那玄衣少年冲去,他飞快的将那滑雪的木板捆绑在了自己的脚下。然后身子朝那山坳外疾掠而去,他看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其动作干净利落果断坚决。 凌天云当然注意到了一名扶桑忍者的逃走,但是他也没有顾太多,凡事都留有一线,也许这冥冥之中只有天意吧。对于这名逃走的扶桑忍者,他从对方的气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意和敌意,他知道自己与这名扶桑忍者将来还会重逢的。 几堆篝火映出了几张不一的面容,青烟在这夜里肆意狂舞,火苗跳起带着一串的星芒。幽幽的夜色下,茫茫的雪光中,掀起的雪花却是难以掩埋这刺鼻的血腥气息,虽有寒风路过,但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却是聚而不散。 十九名扶桑忍者的尸首早已经被掩埋在积雪之中,但是那溅飞的血迹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般,在那厚厚的皑雪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雪终究会融化的,血迹最终也会被皑雪覆盖的,但那复杂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的完颜燕更是心境难平,她与其他被解救的女真族人围在了一堆篝火旁。 完颜燕偷偷的瞄了一眼不远处另外一堆篝火,那里有三名俊逸非凡的少年,三名少年长相各有千秋,但是身上都透出一抹不凡的气息。凌天云阳刚气息里扬着万丈的豪气,叶吟风飘逸的气质里带着如和煦春风般的气息,钟剑影虽然穿着普通却难掩他那锐不可挡般如剑般犀利的气势。 “喂,你的小情在偷偷的看你。”这一此却是轮到钟剑影打趣凌天云了,他那坏坏的笑意简直让凌天云大感头痛。“她哪里是我的小情人,人家堂堂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公主,好呆也要顾及一下人家的名节吧。”凌天云当然要反驳,他朝对方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人家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还想狡辩什么。”叶吟风好不容易找到了同道中人,连同钟剑影一起向凌天云起哄道。这一下子让凌天云立刻后悔起来,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救这女真族的女子,自己做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好事之后就接连的受到叶吟风与钟剑影的调侃。 “看吧,不解释了,不解释就代表默认了啊。”钟剑影随手拿起战利品,那些被他们杀光了的扶桑忍者留下的猴儿酒猛灌了一口又说道。面对着钟剑影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凌天云简直就有了暴起的冲动,这真是哪跟哪啊。敢情自己这英雄救美却惹来了一身的麻烦,到时候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说正事了,这群扶桑忍者来长白山到底有什么目的。二十名忍者还逃掉了一名忍者,这长白山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高句丽人,扶桑人,还有女真族人,加上还有一些没有暴露的隐藏者,这长白山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叶吟风脸色一肃,向他们正色说道。 “你们可别问我,本来我就是跟着你们来到长白山的,至于这群异国番邦来到这长白山有何居心我可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们还是早一点拿到那黄公宝藏的地图,这样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别人的事我可没有这个闲功夫去管,不过你们可以问问他们,他们为什么会成了这群扶桑忍者的俘虏?也许他们会告诉你们答案,相信面对着救命恩人,他们应该不会隐瞒什么吧?”钟剑影指了指另一堆篝火旁的女真族人淡淡的笑道。 听到钟剑影这不负责的言辞,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不觉无奈的笑了笑,他们当然知道钟剑影的言下之意。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的立场,说不定此刻三人还坐在一起畅饮美酒,可是到了下刻他们便要刀剑相向。他们也没有去责怪钟剑影这种不负责的立场,他们也理解对方的立场,不会过多的去生事。而他们也有自己的立场,自然不会去勉强钟剑影与他们的立场一致。 一时,三人不语,只有那跳动的篝火发出阵阵的“叭叭”声响。 第七百零五章 女真族完颜部落 扶桑忍者的境界分为小成、大成、宗师以及大宗师,小成与武修先天境大致,其它三个境界以此类推。扶桑忍术本就源于春秋的《孙子兵法》,可以说扶桑忍术也是华夏武修的一部分,只不过扶桑忍术经过了多年的演变,在扶桑忍者的传承与精进之下,成了扶桑国特有的修炼。 叶吟风向凌天云与钟剑影解释道,他将他所知道的关于扶桑忍者的一切信息都告诉了他们,同时他此时这才想起来了自己似乎见过这扶桑忍者的刀法,原来这刀法他曾见过一直呆风恋刀身边的那名冷悍男子欧阳志龙施展过。虽然欧阳志龙使用的是双刀,但是这凌厉而快捷的刀法与这几名扶桑忍者的刀法如出一辙,当然欧阳志龙的刀法更加磅礴凌厉,其实力远非这几名扶桑忍者所能比拟的。 “如此说来,忍术主要是用来刺杀的一种武技,而这群人虽然被称之为忍者,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怎么擅长刺杀之术。”钟剑影一语中的的向叶吟风疑惑说道。从这群忍者的身上,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名杀手刺客般的风范和气质,这群忍者似乎就是来自扶桑的一般武士而已。 “忍者和忍术本来就有本质上的区别,这群人虽然懂忍术,我们进山就遇到了一群善于潜伏隐杀的忍者。只不过被我们杀光了,而这群忍者显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忍者,他们只不过像扶桑宗门里的武修而已。他们的任务也许并不是为了隐杀和刺杀,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叶吟风又解释道。 “如果说忍者的境界与我们武修境界的对比,想必这群忍者都达到了小成的境界,也就是我们武修的先天之境。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先天境的扶桑忍者,可见这扶桑的宗门势力也不容小觑。我担心的是扶桑国会不会派达到大宗师的忍者来长白山,我们遇见大宗师的忍者可是没有一点胜算的。”凌天云疑惑的说道。他知道先天之境对于武修来说就是一个坎,先天境以下的武修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武修,只能称之为武夫,可是又有多少人被卡在了先天境之下而无法突破。 “你想得到美,大宗师就是如风大侠与完颜无敌般,你以为这达到大宗师境界的忍者在扶桑国满街都是啊。别说大宗师级别的忍者,就是来了那么几名宗师级别的忍者都够我们好受的。还有那个高句丽国,那国的弈剑之术也是不容小觑,也是小成与大成,宗师与大宗师之分的境界。”叶吟风苦笑着说道。 “弈剑之术,莫不是料敌先机,先发制人,以剑式如两人弈棋般的剑术。”钟剑影一听到叶吟风的话语,他脸色微微的一变,向对方好奇的问道。 叶吟风眼里意外光芒一闪即逝,他点了点头道:“高句丽国的弈剑之术虽然听似神秘精妙,但主要就是一个先发制人,谈不上什么高深莫测。与高句丽的剑士比试,就要以快制快,打他个措手不及。天下武技,唯快不破,其实都是殊途同归罢了。” “想不叶公子连高句丽与东海扶桑国武技都了如指掌,钟某真是佩服。天下之大又何尝不是藏龙卧虎,在这风云四起高手辈出的年代,我等是何其不幸又是何其的幸运。”钟剑影由衷的赞叹道,对于番外国度的武修他还从来没有了解过,偶尔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而如今叶吟风却详细的给他叙述了,让他渐长了不少见识。 “老钟不必恭维他,那小子可是会骄傲的。”凌天云当然不会放弃打击叶吟风的机会,而他与钟剑影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一次的合作而变得微妙起来。以他那豪放的个性,称呼起钟剑影来丝毫没有任何的拘泥,反而娴熟无比般的感觉。其他的钟家武士听到凌天云如此般的称呼钟剑影,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感情这姓凌的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啊。 “叶公子博学多才,钟某早就有所耳闻,无奈世事难料,我们最终还是站到了敌对的立场上了。”钟剑影眼里露出一抹苦涩之色,无奈的说道。 “老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什么敌对的立场,天下啊还真的没有永久的敌人,你看看我们现在,不都还坐在一起喝酒吗。人生在世,短暂如白驹过隙,想这么多干吗,今朝有酒今朝醉就行了,你们啊就是喜欢咬文嚼字,说一些酸溜溜的话。”凌天云不以为然的笑道,他提起一酒壶,仰就是大满灌了一口酒。 夜色茫茫,雪光茫,望着那不住跳动的篝火,一人的心却也是茫茫的。 黄龙镇,位于长白山北面,黄龙镇是长白山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大本营。女真族完颜部落就是从黄龙镇崛起来,乃至于很多年后,女真族完颜部落建立了一个势力于不亚于契丹的女真国大金,而大金的国都就叫黄龙府。 在这林海雪原之中,厚厚的积雪会将一切掩埋,弃马而行是最好的选择,凌天云等人将马匹留在了那小村落里,便在长白山之中辗转而行。如果没有那些扶桑忍者留下的滑雪工具,他们要抵达长白山的另一面可能还要两三天的时间。抵达山的另一面并不一定要翻过这座山,长白山之高之险,想要从长白山的山顶越过,那是难如登山。 在完颜燕以及那群被解救的女真族人的带领下,他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抵达到了黄龙镇。在与完颜燕同行时,凌天云也问了扶桑忍者来长白山的目的,只是完颜燕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扶桑忍者来长白山似乎要找什么东西,则于这东西是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本来以完颜燕的实力,从这群扶桑忍者的手中逃脱并非难事,只是她不能弃这群女真族平民于不顾,只能甘情成了俘虏。而她的身份显然没有被暴露,否则这群扶桑忍者就不会如此对待于她了。 黄龙镇说是一个镇,其实就是由多个村落组成,只不过这里的人口相对密集一些,此时的女真族人还保留着最为原始的狩猎和捕鱼为生。做为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大本营,这里除了最原始的木屋如星般散落之外,还有一座比中原小镇略大一点的土城,这土城就是这长白山女真族权贵的象征。 做为女真族完颜部落首领的女儿,完颜燕自然是有这个资格走进这座土城的。 除了最原始的木屋,随处可以看见那些穿着兽皮头顶上盘着一根辫子的女真族汉子,还有一些眼里带着胆大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的女真族女子,他们很是好奇的看着这群汉人。显然对于这些来客,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惧意,满眼里充斥着好奇之外,还带着浓浓的兴趣之意。 一个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顶着一根长辫子,这就是女真族区别于契丹人的特征。当然也有一些身材魁梧的女真族汉子干脆将自己头上的发丝都剪得光光的,露出了一个光滑如亮的大脑袋。他们手里拿着猎叉和鱼叉,捕猎和网鱼成了他们生存的重要手段。 这土城就是一座土墙不足一丈之高的土垛子垒砌而成,土墙之上甚至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这土城外表上看来无比的原始与寒碜。除了土城和木屋,这里就没有像样的建筑了,甚至连这群女真族人的穿着也是最为原始的兽皮,除非部落里的首领以及长老才有这个资格穿布衣或裘衣。 “谢谢各位搭救小女,这长白山的天神会保佑你们的。”很快一名穿着厚厚的兽皮裘衣的魁梧老者从那土城里走了出来,他率先向凌天云与叶吟风等友善说道。他的身后紧跟着几名魁梧壮实的女真族汉子,这几名女真族汉子双眼里露出炯然的目光,虎视眈眈的望着凌天云等人。 听着这名老者生硬的汉语,凌天云与叶吟风等人连忙作揖回礼。这名身材魁梧的老者正是现任女真族完颜部落的首领,也是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部落并不是唯一的女真族部落,此时女真族共计七十二个部落,但是以完颜部落实力最为强悍。又有传言说完颜部落才是女真族的始祖,只过年代久远又无从考察,但是完颜部落做为女真族最为强大的部落,其实力但是不容小视。 契丹国对女真族的治理办法就是扼制女真族的壮大,主要是分而治之。将女真族各余部落都骗至辽东辽北各天寒地冻之地,对强大的完颜部落虽然没有明确上的限制,但是也派兵驻守,以日夜监视。对于契丹国这种霸道而蛮横的做法,女真族则是顺然受之,并没有生出任何的反意。 进入土城之后,钟家的武士便没有与凌天云等人一同前往,他们径直在这土城里查了一家小客栈。而钟剑影在凌天云的再三挽留之下,随着完颜燕来到了这女真族完颜部落的族长居处。若大的完颜部落族长的居住之地也只是一处不大的土屋院落,除了这里有多名女真族汉子做为族长的侍卫之外,这族长府与其他女真族居住处也没有什么两样。 完颜族长似乎并不是一名善于交际的人,他将完颜燕留了下来招待凌天云等,自己便出云处理部落之事了。 一进屋子,便有一股子干燥的热气扑面而来,外面寒天冻地的,而这屋里却是热意逼人。女真族人还真会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啧啧,凌天云心里不住的感叹着。这屋里都铺着有地龙,就是将烧红了的木炭都埋在地底下,这样就有热气从那地底下冒出,就算外再寒冷十分,这屋子里却是热意如夏般。 凌天云与完颜燕有一句没有一句聊着,聊的都是关于女真族的一些风俗民情,他心里也对女真族人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当他说到了完颜战天时,完颜燕显然并不知情,她并不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就是受完颜战天所邀来到这长白山下的女真族完颜部落据地。当然,关于自己真实的目的,凌天云并没有透露。 “我们受你兄长所邀前来赴约,想到完颜战天自己就不知所踪,看起来我们这一次算是白来了。”凌天云漫不经心的喝着从完颜燕倒来的酒,然后淡淡的说道。不过这女真族的酒可要比中原寻常的酒要烈一些,要知道这里比中原寒冷的多,时常要饮酒来御寒,酒不够烈,而无法达到御寒的效果。 第七百零六章 完颜战天的等待 女真族,别名女贞或女直,源自于三千多年前的肃慎,汉至晋时期称挹娄,南北朝时期称勿吉,隋至唐时期称黑水靺鞨,辽朝时期称“女真”、“女直”。 基本形成民族形态的时期大约是在唐朝时。“女真”一名最早见于唐初,地域分为建州、长白、东海、扈伦四大部分。 此时的女女真族还处于落后与半开化的状态之中,完颜部落虽然是女真族最大的部落,但是在长白山周边还有几个较小的女真族部落,其中乌虎部落仅比完颜部落弱了一筹,还有其他的几个弱小的部落。女真族人分布较散,一来是契丹对女真的管制,二来辽东辽北地域广阔,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而女真族人处于半原始的状态之下,狩猎捕鱼已经可以自足自给。 女真族各部落之间本来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相邻的部落之间会有一些商贸往来而已,对于地界和区域的划分也没有明显的划分。契丹国对于贫瘠寒彻的辽阔大地本就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但是这辽阔的贫寒大地里独特的自然资源却给了契丹国一笔不小的纳供。长白山的人参,以及那些隐藏在群山之中的生金都是契丹国要求女真族人每年需要纳贡的物品,契丹贵族最喜女真人猎获的貂皮,以及各类猛兽的毛皮。 长白山的东北面,也有一个女真族部落,这个部落就叫乌虎族。与完颜部落实力只差一筹的乌虎族却是不甘于跻身于这寒彻冻骨的茫茫雪山之中,做为乌虎放的族长术虎延江正值壮年,他是将自己的父亲老族长杀死之后这才当上了女真族乌虎部落的族长的。正是因为他正值壮年,而他的眼界又往往比其他的女真族人高一等,所以他也是野心勃勃。 有野心是好事,当一个人有野心却又无处施展自己的野心时,那么这个人就无比的悲哀了,但是木虎延江却是幸运的,因为乌虎部落里来了一群人。他不认识这群人,这群人比起以往来到长白山的汉人长得虽然有一些相似,却给他的感觉又不一样。长白山的人参那是名远天下的,每年都有很多汉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了就是那价值不菲的人参。 而这群人显然不是汉人,因为他们说汉语都说得很是生硬,而且这群人并不像是做生意的,不是那些从中原来的汉人参客。他一下子就想到这群人的身份,来自海域番国扶桑,又或许是来自高句丽。 对于这群人的到来,他自然是忌惮万分,因为这群人都披着白色的披风,腰里悬着一柄弯弯的佩刀,显然这群人必定不是寻常之人。他的脑海里顿时涌现出了两个字‘武修’,对于这群腰悬弯刀的披着白色披风的不速来客,他也是无比的担忧,担心这群人会将自己部落里的人杀光,担心自己部落会遭灭族之灾。 显然,术虎延江的担忧没有发生,一向眼界过高的他只然也是眼力过人,这群扶桑武修并没有给部落里带来什么损害,反而这群扶桑武修对部落里的族人还很是和善。这一下就让这名乌虎部落的族长放下心来了,而且还备好酒宴招待这群来自异国的武修。刚开始这乌虎部落的族长说出一此并不流利的汉语与这群异国武修交流着,他们谈得当然都是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这长白山里的奇珍异宝以及这山里的的传说。 酒过三巡,也许是这名乌虎部落的族长喝高了,又或许这名满头银丝的扶桑武修领头老者喝醉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子,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乌虎部落的处境。同时也说到了实力比乌虎部落略胜一筹的完颜部落,当说到完颜部落时,这名乌虎部落的族长更是唉声叹气的。 其他的扶桑武者都有乌虎部落里的勇士相陪,不时的还有乌虎部落里最能善歌善舞的美丽女子穿梭在这土屋之中给众人助兴。其他的扶桑武者都被这群穿着原始的女子吸引住了,只有那名扶桑武者领头老人不时的与这名乌虎部落的族长交头接耳,俩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两人的关系也更加熟稔起来了。 “那完颜部落凭什么就能够占据长白山北面更加辽阔的地域,而我们乌虎部落却只能立足于这长白山东面的江畔边。他们就可以狩猎最凶猛的野兽,采摘最年久的人参,而我们就只能下河捕鱼。不就是因为完颜部落出了一名契丹的大国师嘛,让完颜部落的实力比我们乌虎部落仅高了那么一点。如果没有完颜无敌,我们乌虎部落的地域仅仅会是只有这么一点点嘛,长白山都将是我们的领地。” “哪就打过去呗,将长白山的领地从完颜部落手中抢过来。在我们的国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一切以武力解决,连女子都可以抢,更何况是土地呢。”其中一名扶桑武者似乎被那浓烈的酒灌得有一点找不到东西南北,他大手一挥很是意气风发的说道。而那名老者则是一声大喝,说的虽然不是汉语,但是术虎知道这名老者在训斥那名武者。 那名武者唯唯诺诺的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只好低头又灌了几口酒。术虎延江的心思却是千转万转,他知道这些人的身手不凡,他当然并不认为这些人就是这么恰好的出现在自己部落的领地之中,他也知道这群人是在等自己开口。心里飞快的寻思着,他不知道这些异国武者来到长白山干吗,但是这群人的战斗力让他有一些心动起来。 完颜无敌基本上不会过问部落之中的事,完颜部落里虽然也得到了萨满天神的眷顾,但是完颜部落里真正的武修也没有几个,其实力出众的就只有完颜战天兄妹俩,那完颜部落族长虽然有诸多子嗣,但是只有完颜战天与完颜燕俩人的实力较强。特别是完颜战天,得到了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的真传,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女真勇士所可以比较的。 要想占领完颜部落的族地,将整个长白山划成为自己的领地,完颜战天兄妹俩是最大的变故。那些普通的完颜部落里的侍卫勇士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如果说完颜部落的实力强上乌虎部落一丝,那一丝就是完颜战天兄妹俩。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部落实力本来就有限,还真的抢不过完颜部落,要打也打不过完颜部落里的勇士,此事啊心里有不甘,但也是偶尔发发牢骚而已。各位,今日吃好喝好,如果没有吃好喝好,到时传出去了说我们女真族乌虎部落不好客,这可是会让整个女真族人笑话的啊。”术虎延江打酒嗝,嘴里含辞不清的说道。说完,他又端起了一碗酒,向在坐的扶桑武者敬了一碗。 如果有人可以将这完颜部落那兄妹俩人牵制住,那么他就可以率领乌虎部落的勇士将完颜部落的勇士打败,到时整个长白山就属于他们乌虎部落了。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以老奸巨猾且阅力过人的他哪里还会不知道这群人来长白山自然有目的的,就要等自己开始求他们,他知道一旦自己开口求人了,那么自己就落了下风。 “好,好,好,喝酒喝酒。术虎族长如此好客大方,我等已经受到了最为尊贵的款待了。你们女真族人真是性情中人,豪爽好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好老者一听,自然是连忙点头附和道,而且他也没有提出相助之事。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就要看谁可以坚持到最后了。 完颜战天一身劲装,身后依然背负着的是一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枪, 寒风凛凛,如刀般割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而他却是巍然不动,身子如一磐石般稳健如固。他身处于长白山的一处悬崖之上,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之色,皑皑的积雪将大地铺盖得如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漆,滚滚的铅云忽聚忽散,天地一线就是一条黑线,将那滚滚的铅云与那皑皑的积雪给分割而开。 他身边是一名身材俊逸面容精致如陶瓷般的弱冠男子,那男子一身绸缎长衫,头上的发丝仅用一根红带束着。那男子的腰上悬着一柄藏在鞘中的宝剑,加上这男子那俊逸的身躯和精致的面容,使得这名男子的透出一抹玉树临风般的气质。不过从这名男子的穿着和长相上来看,这男子显然不是一名汉人。 “完颜兄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完颜兄还不能金某一个答复,那么金某就只能动粗了。”那名面容精致的异国少年语气里透出一抹不容置疑般的霸道,他的身上更是散发出一抹抹犀利如剑般锐利的气息。 “你们高句丽也想来凑这热闹,扶桑国的人早就出现在了长白山,难道你们就真的就把我们完颜部落的女真族人当作了空气吗。长白山是我们女真族的领地,这山中的一切都是我们女真族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们异国他乡之人来这里指手划脚。想要动粗,那么就划下道来吧,我完颜战天接着就是。”完颜战天毫不客气的向对方反击道,他的身上同样充斥着凌厉的霸道气息,浑身上下如一柄欲刺破天穹的长枪般,与那异国少年身上的剑意针锋相对,丝毫不逊色。 “不要说气话了,你要怎么接,比武定胜负吗。你们完颜部落就只有你与令妹两名武修,而我们高句丽国就出动了数十名弈剑高手,还有扶桑的忍者,我们两国的武者加起来不下上百人之多,就算是你们女真族人全部召集起来,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的。你拿什么来接,为了你的族人,相信你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那金姓少年双眉一扬,语气顿时就不善起来,他朝完颜战天打击道。 而完颜战天而不语,他一直在等待,在等待着两人的出现,他相信这两人一定会出现的。他知道仅凭他一人是无法转变族人的结局的,但是那两人出现了,这结果就不一样了,他心里一直有一种预感,这将会是一个转机,一个对女真族处境的转机,也是对他们女真族完颜部落的转机,这个转机当然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第七百零七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一) 安蛮子今年才十六岁,但是身材魁梧壮实的他早就没有了十六岁那种青稚的气息,一件紧身的兽皮劲装将他那健壮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家族是长白山女真族完颜部落里唯一的外姓之人,他也一直相信安家就是受到天神的眷顾而在这长白山中世代繁盛。他的父亲安吉就是萨满教里的大长老,他们安家世袭都是萨满教里的大长老。 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很美好而又很凄迷的秘密,他觉得只有像他这样的女真族勇士才能配得上族长的女儿,也就是完颜燕。虽然完颜燕比自己一两岁,但他依然对完颜燕很是痴迷,他觉得在完颜部落里,也只有他才能成为族长女儿的男人,对于其他的女真族勇士,他一向是不屑一顾。 当听到完颜燕来回来了三名汉人之后,他的心情就莫名的觉得很烦躁,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心胸狭窄的女真族勇士,相反他觉得自己的心胸宽广的就像这茫茫的雪原般,无边无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胸腔之中为何会莫名的充斥着无名的怒火,对于自己他一向是很自信的,只是自己在完颜燕的面前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几名汉人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而安蛮子的心里却像是被猫挠了似得,他很想前往族长家里,可是又不想看到自己料想的那一幕。做为完颜部落族长的女儿,做为整个完颜部落里最美丽的女子,当然有不乏追求者,至少他知道的就有数名,而本部落里的追求者都被他一个个较量过了,现在整个部落里就只剩他一人可以追求完颜燕了。 他也曾听到一个传言,完颜燕已经被族长暗暗的许配给了契丹国的一位皇子,他自然是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因为族长并没有在部落里宣布此事。完颜燕是族长之女,也就是说完颜燕就是完颜部落的公主,如果说被许配给了契丹的某一位皇子,以完颜部落的处境,完颜燕显然不会得到幸福的。而他虽然只是暗暗的安慰着自己,但是完颜燕带回来了三名汉人又是什么,这让他的心里很是气闷,也更难受。 叶吟风与凌天云、钟剑影三人来到了完颜燕的府院之后便没有出去过,一来这寒天冻地的,在外面也确实是寒冷,倒不如呆在热气扑面的土屋之中。二来他们也想尽快的了解最几日的一些状况,以及这几日里发生的一切。扶桑忍者不会无缘无故跋山涉水万里迢迢来到这里,他们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经过他们的分析,却也没有得到什么结论。 “除了这群扶桑忍者,还有什么异国来客。”叶吟风向完颜燕问道。 “还有高句丽国的剑者,但是这群高句丽的剑者是来找完颜战天的,至于找他所为何事,就不得而知了。高句丽早就觊觎长白山丰富的资源,只是忌惮大国师的实力,就没有对完颜部落的族人怎么样。最近传出大国师一心向武,不问族内之事,高句丽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完颜燕不由得的秀眉一皱,解释道。 叶吟风等人更是疑惑重重,高句丽的剑者与扶桑忍者来到长白山是不是会有同样的目的。那么他们为何对这长白山如此感兴趣呢,这让他们很是不解,也很是疑惑。长白山盛产人参,可是就仅仅是因为人参,而让他们蜂涌而来,显然理由不充分,但是他们又想不出来更为充分的理由,又或者说这两拔异国来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这时,有奴役前来汇报,而听到奴役的汇报,完颜燕的脸色一沉,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安蛮子终于见到了这三名汉人,一见到这三名汉人,他就有一些意外。认健壮,他觉得这三名汉人都不如自己,有一名穿着黑衣服的汉人身躯倒也有一些健壮,但是跟自己比起来那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而另外那两名汉人更是弱不禁风般,这屋外的寒风就有可能将这两名文弱的汉人吹倒。 他心里很是不解,为何完颜燕会将这三名汉人留在家中,他一看就知道这三名汉人很弱,连最普通的女真族勇士都不如,不要说他这名勇冠全族的女真族战士了。只是他的目光一与完颜燕的目光接触之后,他便有一些发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惧怕完颜燕。同为萨满教中的他当然知道完颜燕会学了那教里的巫术,自己也在完颜燕的面前都不知道吃过了多少的亏了。 “好你个安蛮子,没有得到本小姐的同意就擅闯族长府,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吧。”完颜燕是杏眉倒竖娇喝道。对于这名冒失而来的安蛮子,她哪里会不知道缘由,只是她没有点破罢了。她安蛮子从来就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除了她自己背负着完颜部落的命运之外,她只是把这名长得壮实如山的少年当作弟弟般来对待。 “那个,那个,听说族长府里来了三位汉人武士,而且还是小姐带进府里来的,我只不过来看看。看看汉人武士是长得什么样子的,这不还真的没有让我失望。”看到完颜燕那怒气横生的面容,安蛮儿莫名的一慌,不由得期期艾艾的说道。他所说的没有失望,自然是觉得这三人太弱了罢了,不过他哪里敢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意思来。 完颜燕与安蛮子是用的女真族语谈话,叶吟风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他们看到那名身穿兽皮劲装的少年望了望他们一眼,只觉得这少年应该带着善意来的,于是乎三人对这女真族少年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失望什么,哪里还轮得到你失望什么啊。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事就赶紧滚,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完颜燕一时也没有往心里去想对方话里的意思,她朝对方说道。 “还对我笑,哼哼如果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安蛮子不把你们三人打趴下就不是我完颜部落第一勇士。”安蛮子见完颜燕似乎并不怎么欢迎自己,他心里却是默默的暗想道。“没有什么事,就是今天山那边的乌虎族的人好像越界了,我们部落的族人与乌虎族的人发生了几起小小的纠纷。我觉得有一些奇怪,就来向小姐汇报。”安蛮子还是准备得充足,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乌虎族离这里都有一两百里远,他们怎么会跑到我们的地界来。你们当然与他们发生纠纷,到底是怎么回事?”完颜燕的脸色一肃,向安蛮子问了起来。隐隐的她觉得乌虎族人出现在完颜部落的地界上,并没有这么简单,她心里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此时完颜战天不知所踪,似乎这一切好像有预谋。 “那乌虎部落的人骂我们完颜部落的人是懦夫,说什么不就是靠着契丹国才有如今的势力。说什么契丹国的大国师不管完颜部落了,说我们完颜部落迟早会被乌虎部落的勇士赶走的,反正说的很难听。我们部落的勇士们听了,当然是怒火冲天,于是就与他们打了起来,双方好像没有打得太厉害,就这样散了。本来我要来找族长的,如果那乌虎族的人再这样挑衅,我们就会不客气了。”安蛮子很是义愤填膺的说道。 完颜燕沉思了一会儿,便将那女真族少年打发走了,而她的脸色显然很不好。“完颜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忙吗?”凌天云见这名女真族女子紧锁着双眉,他不禁的问道,“令兄完颜天为何还没有现身,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到了长白山吗?” 完颜战天当然并不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如期赴约而来了,此时的身形有一些狼狈,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遭受到一群白衣人的袭击。从昨夜里到现在,他已经不记得遇到了多少次袭击了,清一色的白衣蒙面人,清一色的流光长剑。他知道这些剑客都是什么人派来的,他也知道这群人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杀自己,这群人只不过想将自己困在长白山上,而不能回到自己的部落之中去。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于他们完颜部落的一个阴谋,甚至他还隐隐的觉得这个阴谋主要的目的还是长白山。他也想尽快赶回自己的部落,但是这群白衣剑客如附骨之蛆,自己无论如何突围,都不能冲出他们的包围圈。这群白衣蒙面人正是来自高句丽的弈剑士,也是那名气度不凡温润如玉的高句丽剑士金大钟派来的,那金大钟的实力更是非同小可,自己不要胜过对方,就是连与他打个平手都不可能。 回部落的路就被金大钟封死了,正所谓是一人当关万人莫开,完颜战天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被这群白衣蒙面弈剑士如赶野兽般在这长白山某一处乱转着。他心里只能将这一切希望寄托在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出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两已经抵达到了长白山。 望着那回旋在半空中的海东青,他的心一下子又低到了沉谷,自己刚逃到这里都还没有缓过气来,却又被那群白衣蒙面剑士寻到了自己的踪迹。那海东青在空中旋转的动作和姿势都告诉了他,有人正在向他靠近,而他又不得不起身从那厚厚的积雪里跃出,朝那松林之中逃窜而去。 “怎么族长还没有来啊,这群家伙越来越叫嚣了。”安蛮子的身子影出现在一片被皑皑积雪覆盖的丛林之中,他便听到了同伴的叫喊声。算了,不要再想那三名汉人的事了,还是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他将那三名汉人的身影强行从自己的脑海中摒弃掉,他手里握住一握厚厚的长刀,这刀可是他自己亲自打造的。 “阿布,出了什么事,乌虎族的人怎么还敢来挑衅?”安蛮子朝一名完颜部落的勇士大喊道。他心里对那三名汉人的怒火已经开始转移到了那群不知死活的乌虎族人的身上了,他决定给这群人一个沉痛的教训,犯完颜部落领地者,都将受到天神的处罚。而他就是天神的恩赐,正是代表天神,因为他是萨满教长老的儿子,也是萨满教将来的大长老之选之一。 第七百零八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二) 木村从厚厚的积雪里探出了脑袋,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生四处除了满眼的茫茫雪白就没有一点其它的颜色,呼啸而过的寒风从自己的头顶吹过,将那积雪卷起,然后又扬扬洒洒重新落在了他的头顶之上。他没由来的感到一种怅然的愁意,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宗门里的武士一下子就损失了十九人,他虽然对那松田的作法很有意见,但人死了一尽都消散了。 他也没有想自己等人顺顺利利的来到这神秘的长白山之中,却遇到了生活在这片神秘大陆里的武修,而且这些武修的实力远胜于自己,他想将这一切都告诉宗门里的长老,可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到要与长老等人预定的会面地点了。这一夜一天的时间,他都在这茫茫的雪山之中辗转而行,却硬是没有找到一个村落,除了那些出没在雪地里的野兽之外,他连一条人影都不曾遇见过。 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其他的同伴去了哪,只是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他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后果。他并不是怕死,他只想将有汉人武修出现的消息传到长老哪。他虽然不知道此次来到这神秘的大陆有什么目的,但是做为一名忠心的伊贺宗门的忍者,他觉得还是要将这一切都如实的告诉宗门的长老。他心里早就有了定断,信息传达到了长老之后,他便如那井上一样,自尽而亡。 做为一名出色的忍者,他早就练就了在野外生存的技巧,哪怕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的环境,他也可以用一百种方法来填饱自己的肚子。他也知道如何用最准确有办法来降低自己的体能消耗,如比说将自己的身子埋藏在这雪堆之中,将自己的气息摒住,只留如游丝般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 茫茫的雪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他从那雪地里爬了出来,入眼处便有一只外出寻食的野兔。看着那只野兔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他自己都觉得有一些好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这只野兔般呢。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咕的叫声,他知道自己饿了,他很是不善的看了看那双眼里露出无辜目光的野兔。 野兔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自己几丈之远这两只脚的怪物对自己不善的意图,它撒开脚就狂跑起来。显然,野兔最终还是被那两只脚的怪物给逮住了,它不住的挣扎着,意图从那怪物的爪子里逃脱,然而这只野兔似乎一生的好运就这样用光了。 木村双眼里射出一抹腥红的光芒,他知道如何杀死一只野兔而不浪费这野兔身上的一滴血液。手里这只野兔的挣扎开始慢慢的减弱了,捏在那野兔颈后的用不禁的微微一用力,那野兔的腿用力一蹬,就这样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趁着这野兔的身子还有一些热度,木村张嘴死死的咬住了那野兔的颈际,一股刺鼻的血腥从他的咽喉里涌来。将那只野兔的血液吸干之后,他便随手将那只野兔扔了出去。感觉以自己肚子里好受一些,他的身体里开始涌出了一股热意。对于他来说,那野兔的鲜血才是最美味可口的,而那野兔肉则不屑之。 他仰头看了看四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了长白山的什么地点,他只觉得四处里悬崖陡峭,高耸入云的雪峰反射出点点的芒光,那光芒将他的双眼照得生生刺痛。他选择了一条狭长的小道,缓缓的朝那山峰处走去。 四处里一片寂静,那种静让他有一些发慌,越往那山峰上走便越是觉得心里发慌,身边层层的迷雾缭绕而至,他仿佛身处于那烟袅霭霭的仙境之中,只是这里寂静得有一些诡异。他有想过退下去,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想找到宗门中的同伴,只有攀上这长白山的最高峰,他才能确定自己与宗门会面的地点。 他来到了一处雪峰的半山腰,他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景象,就是这雪峰的半山腰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积雪,也没有任何的树木草丛,只有那硬实的岩石。峰下是皑皑的积雪,峰上也是皑皑的积雪,唯有此处一点白雪都没有,这种怪异的景象将这座雪峰明显的分割而出,似乎将这雪峰一刀两断般。 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他向这雪峰的高顶爬去,越过了那没有一丝一毫的积雪之地,他觉得有一丝热意从这小径旁的岩石里涌出。他摸了摸身边的岩石,发现这岩石居然有一丝的热意,虽然他的身子已经融入了迷雾之中,但是他也感觉到了天空之中飘来了片片的雪花。那雪花一落到那岩石之上,便立即融化掉了,那雪花瞬间融化掉,连一滴水印都不曾留下。 他立在那小径之上,怔怔的看着这古怪的现象,以前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这长白山果然神秘。他想到了宗门派他们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必定有什么目的,难道与这长白山有关,他有一些不相信,这长白山虽然有古怪之处,但是这犯不着宗门如此重视,不惜派百来名忍者前往。 终于越过了这雪峰,他身边那缭绕的白雾也越来越稀薄了,当他立在那雪峰的最高处时,他放眼向前方望去,他顿时就愣住了。他看到了在一片山峰簇拥中,有一片碧波如玉的湖泊,空中游动着的白雾,将那湖泊衬托得神秘而又美丽。就像是一名仙女般披着一层忽隐忽现的朦胧纱裙般。 望着这清澈碧透一平如镜般的湖泊,木村的心被震惊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湖泊居然没有结冰。那湖泊的周围共计有十六道山峰,奇异峻峭的山峰临湖而耸,倒影湖中波光峦影,其影蔚为壮观。他感觉这十六道山峰就是十六名勇士般,正守护着这碧玉般的仙女,他从来没有如此般的震惊过,原来这长白山还有如此般的壮观。 湖面之上白云时聚时散,迷雾时起时落,而立在峰上的木村更是心怀敬意,如果这不是神明为之,打死他都不相信。做为一名忍者,他时常怀着一颗敬畏的心,敬畏神灵,他相信这个世间是有神的,如果不是神,谁又能创造出如此美丽的湖泊来。那水清澈如碧如玉般,碧波荡起,如一掀起了一层层的碧玉般,每一个浪花都是一块精美的碧玉。 正值木村心怀敬畏与震惊时,那湖泊的水面开始掀起了更大更惊人的浪花,此时的风却不过吹动树枝般的程度,更是他分明看到了那湖面的浪花变得越来越大了。而四处里更是弥漫着一抹郁沉的氛围,那股郁沉的氛围几乎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他的心中突然莫名的一颤,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向那掀起越来越大浪花的湖泊望去。 隐隐的他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那湖平上飞跃而出,他看到了一条长长的金黄色的影子从那湖平上一跃而出。当他看清楚了那长长影真正的面目时,心里更加震惊了,那是一条浑身长着鳞如长蛇般的怪物,那一条巨型的长蛇,但是那又不是蛇,因为蛇没有爪子,那怪物有爪子,具体有多只爪子他并没有看清楚。 那怪物在湖面之上肆意飞腾着,时而向那白雾中疾驰而去,时而又嗖的一声穿进了那白云之中。然后那怪物又重重的摔落在那湖面之上,激起了阵阵的巨涛骇浪,那浪花掀起都有十几丈之高,而他也终于窥得了那怪物到底有多大了。 那是一条巨型长蛇般的怪物,身子达一百多丈,其身子比普通的水桶还要粗,特别是那怪物的头部,最是难以形容。要说像马首又不像马首,长长的嘴上长着犀利的獠牙,那头顶上还有几支怪异的长角。那怪物简直就是四不像般,让他很是吃惊,而他的心里则是更加害怕起来,这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吼”,那怪物从那湖面上冲出,身子盘旋在半空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那响声将木村的双耳震得几乎失聪,巨大的声波冲击力将他掀翻,他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一块岩石之上,身上传来阵阵的巨痛将从那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他想起了关于这神秘的大陆里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这片大陆里的人类都是龙的后人,都受到了龙的庇护。难道这长蛇般的怪物就是汉人口中所说的龙吗,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他的心微微的颤抖着,而他却将自己身上涌来的阵阵巨痛都忘记了。 他的国家也曾有过关于龙的传说,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龙,他一直认为龙就是神,心里只要存有敬畏以对神最纯的信念就行了。可是他没有想到来到长白山居然会遇见神龙,这种传说中的神,他知道自己是幸运的,他不禁的心里祈祷着。 关于龙的传说有多种,有的说龙是一种恶魔,有的说龙是神明庇护着人类,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龙。谁也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才是正确的,而木村的心里却是充斥着矛盾,他不知道如果这怪物发现了自己,自己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后果。但是他宁愿相信第二种说法,龙是神明是庇护人类的神。 那条神龙在那湖平之上腾飞翻滚着,它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名渺小的人类,那金黄色的身躯倒映在那碧波翻转的湖面之上,它悠然自得,他又须一触,顿时一阵狂浪掀起,冲天而去。天穹之上仿佛下了一场玉雨,清脆的声音如玉击相撞般,云里雾里翻腾着那金黄色的长影,一时间那耸立威武的山峰也黯然失色。 木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双眼里露出了痴呆的目光,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楚。他的脑海里只有那道翻滚在云层之中腾跃在湖面之上那道金黄色的长影。 很多年之后,木村依然将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当他把这一切告诉后人时,却受到了一阵白眼。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也没有人真正相信这世间有龙这种神灵存在,而他只能带着一生最大的叹息而留在对那天发生的一切回忆之中。因为他知道,他这一生中最为幸运的一天给他带来一生最为痛苦煎熬,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第七百零九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三) 一声尖锐的鸟鸣传进了完颜战天的耳中,他身形一窜,从那厚厚的积雪之中跃起,当他的身影还在半空中时,只见一道寒芒朝他周身要害刺来。他手中长枪一抖,凌厉的枪风横扫而出,将那道寒芒扫中,一股沉雄的气劲从那道寒芒里传来,让他的手腕不禁的一麻。他的身子一落,脚下踏在了那厚厚的积雪之上,他气沉纳劲,手中的长枪扬起了一阵枪花向前方激涌而去。 一声沉闷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头也不回提枪后退,身子如一只猎豹般在那茫茫的雪原之中腾起而跃,当他的身影没入了那茫茫的雪原之中时,几名身着白色披风的劲装剑士急急掠来。一名剑士从那厚厚的积雪之中爬了出来,他脸上一抹痛楚之色一闪即逝,而那几名急急掠来的剑士只是看了看那名剑士的伤势,并向他做了一个手势。那剑士点了点头,提起被扫落的长剑朝完颜战天相反的方向而去,当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这几名剑士的视线中时,只见这几名剑士身形一动,脚下微微的点积雪,身子如脱弦之箭般朝着完颜战天消失的方向而去。 完颜战天暗呼一声可惜,自己本来可以将那名高句丽剑士一枪击杀的,但是还是功亏一篑。他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从这群人的包围圈中逃出,那通往部落里山中唯一的小路已经被高句丽剑士金大钟给堵住了。他的实力并不是比金大钟弱,相反他的实力比金大钟还要略胜一筹,只不过再加上另外的数十名高句丽剑士,他就不能以身犯险了。 对于这数十名高句丽剑士死缠烂打的方式让他很是被动,对方一出动便是十数人,没有一名落单的。如果有一名落单的,他便可以做到一击必中,只是对方稍为有一人出现,便有其他的剑士出现,导致自己无法做到一击必中。 感受着身后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不用转身,他便知道有数名高句丽剑士追了上来。他最大的软肋就是轻功太差,而这群高句丽剑士除了轻功一绝之外,他们还有专门在雪里滑行的工具,虽然他内力深厚,疾行速度比这群高句丽剑士更快,但是只要自己稍一停歇,这群高句丽剑士便很快就会赶上自己。 他也不知道这群高句丽剑士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但是他只能避其锋芒养精蓄锐。他的速度不由和加快了起来,他从一块大岩石处微微的一滑,身子便躲进了那大岩石之后。当他的身影一进这大岩石之后,他便钻进了那岩石之下厚厚的积雪中,他知道自己在这积雪之下自然无法休养太久,那群高句丽剑士很快就会找到自己。 他的身子完全没入了那积雪之下,借种那积雪的缝隙里涌来的空气,他全力的调节着自己的周身里的真气。滚滚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如奔腾不已的骏马般,那因为战斗而消耗的真气正在一点一滴的恢复着,紧紧的握着那长枪,从那长枪之上他感觉到了一阵颤颤的抖动,却是有人靠近的危险气息。 “砰”的一声,那岩石被他一枪击得四分五裂,崩飞的碎石如一颗颗流星般朝那数名高句丽剑士涌去,而他手中的长枪但是幻化成了一条狂怒的蛟龙,点点枪影如那蛟龙狂舞的身影,朝那数名高句丽剑士席卷而去。他稳健的步伐只是微微的向前一迈,气破山河般的劲芒顿时如山河奔泻般。 很显然,这些高句丽丽剑士并没有想到完颜战天会主动出击,他们扬起手中的长剑挽起了数道寒芒,朝那枪影迎接而去。虽然他们是仓促之下的应对,但是做为弈剑术的剑士,他们当即立断,以快捷的剑光率先刺出。只见道道剑影扬起,他们一剑一剑迭迭而成,每一剑层叠而起,剑气将那满地的积雪尽数掀起。 枪芒剑影舞飞雪,游走的人影,辗转的身影,还有那荡起层层叠叠的枪芒剑影,积雪再一次的被掀起,激撞之声扬起了金属交鸣。剑气和枪劲相撞击在一起,将他们身旁的雪松扫荡而出,雪花冰椎从那松树上飞洒而出,漫天而起,似乎又下了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雪。 完颜战天长枪直指天际,他身形一窜,将枪尾狠狠的一扫,一道寒芒被那枪尾扫开,而他的身影正出现在了一名高句丽剑士的身上,因为他的身子躺在了那积雪之上朝前滑去。谁也没有想到完颜战天会用这样诡异的招式,而正在高句丽剑士一怔之际,完颜战天手中枪尖指天的方向已然改变,狠狠的刺进了一名高句丽的的胸口。 一枪击中,完颜战天脚下微微的一用力,他的身子如一只苍鹰般从那几名高句丽的头顶掠起。长枪一扫,将数道寒芒尽数扫开,而他的身子却已经远落在了一棵雪松之上,他挥了挥手中的长枪,眼里露出了一抹凌厉的光芒,他看了看这群高句丽剑士一眼,然后身子从那雪松上拨起,朝那山下掠下去。 “报,我完颜部落与乌虎部落起了冲撞,双方勇士正在雪峰之上大打出手。请小姐速速前往,否则后果不敢设想。”就在完颜燕与凌天云等人在屋里细说长白山资料时,一名身穿兽皮劲装的勇士手里提着长刀冲了进来,他朝完颜燕汇报道。 “出了什么事,速速报来。”完颜燕杏眉一竖,她的脸上寒意一现朝那名冒失冲进来的完颜部落勇士说道。 “安蛮子在雁落山遇见了乌虎部落的人,他们一见到我们就出言不逊。一开始我们强忍心着,可是到了后来他们说话越来越不像话,而且乌虎部落的人还说小姐的坏话,安蛮子一听就与他们打了起来。”那名完颜部落的勇士有一些气喘吁吁的说道,说完他双眼里露出了焦急的目光。 “你说他们在落雁山遇到了乌虎部落的人,落雁山离这里五十余里路,而我问你,你却是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而且完颜部落所有的勇士本小姐都见过,也认识,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谁?从五十余里的路刚到这里,你却只是有一些故做的气喘而已,看起来你早就有了准备,说吧你到底是谁?”完颜燕的脸色一沉,她向那名报信的部落勇士说道。 虽然完颜燕与那名报信之人所用的是女真族语,但是叶吟风等人依然从双方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不妥之处。那名报信之人双眼目光闪烁不止,似乎在躲避完颜燕的直视,一个连自己部落人的目光都不敢直视,显然心里一定有鬼。不用完颜燕说什么,凌天云早就一个探步,五指化爪朝那名报信之人的颈下一扣。 那名报信之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诡计被完颜燕识破了,但是他只是露出了意外的与不甘的目光,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惧怕之意。虽然他的颈下被凌天云扣住,但是他还是无所畏惧的朝凌天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没有把你骗过去,不过成不成功又有什么,反正你们完颜部落快要完了。那安蛮子早就成了我们乌虎部落的阶下囚,如果你现在不去救的话,恐怕你等到的就是一具尸体。还有你们完颜部落所有的族人都要成为我们乌虎部落的奴役,你是族长的女儿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成为我们乌虎勇士的玩物,哈哈哈哈哈。” “说,他们在哪,你们把我们完颜部落的族人怎么样了?”完颜燕一听,顿时怒气腾生,她手中寒芒一闪,一柄泛出幽幽寒光的匕首立刻抵在了那名报信之人的胸膛之上。“同为女真族人,你们乌虎部落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受到天神的责罚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契丹人许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此时的完颜燕双目充斥着令人害怕的凶光,她手中的匕首已经从那名报信之人的兽皮中划下。 “哈哈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在落雁山,你们现在还有时间,趁找去的话还可以见到安蛮子以及数十名族人的尸体,去晚了可是什么也见不着了,要知道雁落山里就是连一根骨头都会被冻成了粉的。”那人脸色不无惧的回答道。 凌天云等人只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完颜燕的情绪会如此失控,而这名报信之人的表情更是狰狞恐怖。 一听到那人的话语,完颜燕的脸色顿时一变,她用汉语向凌天云等人解释了一遍。“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救人吧,显然是有人暗中帮助乌虎部落,不然以乌虎部落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惹你们完颜部落。这里的外人除了那些扶桑忍者之外还有高句丽的剑士,恐怕这两股势力都参与进来了。”叶吟风听完不禁的分析道。 完颜燕立即召集了部落里的战士,准备朝那雁落山而去,就在他们踏出了黄龙镇时,天空之上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鸟叫声。随后,却见一道青影从天而降,朝完颜燕射来,而完颜燕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抹难得的笑意,那道青影“扑扑”几声,落在了完颜燕的肩上。 当完颜燕看到那青影左翅之上的血迹时,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这是家兄的海东青,此鸟受伤了,它给我们带回了一个信息,就是家兄被困住了,需要有人去相救。”完颜燕亲昵的抚摸着那头海东青,而那头海东青而是不住的低头悲鸣着,给完颜燕传达某种信息,所以完颜燕如是说道。 凌天云用复杂的眼光看了看完颜燕左肩之上的海东青,他的心里更是百般滋味,以前他在白水关时可是吃够了海东青的苦。而如今自己却还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种神鸟,看起来契丹国里的海东青应该就是来自女真族的。只有女真族的人才懂饲养和训练这扁毛兽。这女真族人还真是得天独厚,海东青在战场之上可是能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可以说是战场上的眼睛,可以监视到敌方的一切动作。 “它能带我们找到令兄吗?”叶吟风疑惑的向完颜燕问到,他决定自己先去营救完颜战天,凌天云与完颜燕则云营救完颜部落的族人。相信以凌天云与钟剑影再加上钟家武士的协助,就算是扶桑忍者在暗中相助乌虎族,那也是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得到了完颜燕的确认之后,他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们只能兵分两路,这样才能将人营救出来。 第七百一十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四) 雁落山并不是一座山,只不过是长白山群峰之中的一座高峰而已,位于长白山的东北方向。相对于长白山天池周围的十座高峰来说,雁落山显然没有那么高的名气,甚至可以说在长白山诸多高峰群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名气。但是雁落山在完颜部落与乌虎部落的地界上却有着重要的地理位置。 雁落山,顾名思义就是连雁落而至的意思,此山在长白山群峰之中属于一个特别的环境中,此峰并不像其它山峰一样,常年皑雪累积,而是一年四季却是如暖如春般。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周围的山峰都是是白雪覆盖,唯有此峰却是绿意盎然,到处可以绿色的树木与草丛。雁落山基本上被一片盎然的绿意给覆盖住了,而且这里也时常有野兽出没,可以说是狩猎最佳的好地方。 因为这一独特的山峰,既然没有明显的规划给完颜部落也没有完全属于乌虎部落,两个部落的族人也会因为狩猎产生种种矛盾而大大出手。不过两族之人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有竞争就难免会有一些摩擦发生,两族之人也因为这优厚的自然资源而大打出手时常有之。 安蛮子心里有一些发慌,他没有想到乌虎部落的人来了一百多人,此时的他正站立在一棵绿叶如盖的大树下,他所带领的完颜部落的勇士都被对方带来的人包围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对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只是派几名勇士决斗,然后由胜的一方拿走属于自己的猎物,输的一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拿走一小部分的猎物。 可是狩猎还没有开始,他们就遭遇到了乌虎部落人的肆意嘲讽,刚开始他还不以为然,只觉得对方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可是到了后面,当他看到了对方人手里拿出了武器时,他这才发现事情远非这么简单了。 两个部落早就有规定,打架可以,但是不能出人命,哪怕是伤得再严重都没有什么。但是他身边已经两名完颜部落的勇士倒了血泊之中,没有了呼吸失去了生命。他看着那两名倒在血泊里气绝身亡的曾经的兄弟勇士,他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了一股郁愤的怒火,他不明白为何乌虎部落的人会下如此毒手。 “为什么,两个部落早就有祖训,争夺猎物不伤及性命。可是你们乌虎部落为何要违背祖训,难道就不怕天神怪罪下来吗?”他扬着一柄并不锋利的长刀,指向了一名长得壮实如山般的乌虎部落战士责问道。 “为什么,难道这还要问吗,我们人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雁落山早就不属于你们完颜部落了,而是属于我们乌虎部落,要么带着你们的人滚蛋,要么你们一个个的被我们全部杀光。不要拿天神来威吓我们,谁都知道,天神只会保佑最勇猛的战士,而像你们这种只靠着契丹人苟延残喘而活的完颜部落族人,天神是不会眷顾的。”那名壮实如山般的乌虎部落勇士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不屑的说道。 “术虎松,虽然你叔叔是乌虎部落的族长,但是你并不能代表乌虎部落。你们曾经都是乌虎部落最为勇猛的战士,也是我们女真族人的骄傲,可是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很是心寒。为了这雁落山的猎物,你们不惜残杀身为女真族的勇士,这一切我安蛮子都记住了。此事我一定会禀告族长,召开女真族大会,一定要好好的处罚你们。”安蛮子眼里闪过一丝悲愤目光,他难以压抑自己内心里的悲痛,向对方说道。 “你们还想要去禀告你们的族长,你们真是太天真了,你们以为你们真的就能离开雁落山吗?刚才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的,而你们的族长恐怕现在还没有时间来救你们,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术虎松眼露凶光朝安蛮子说道。 一听到对方的话语,完颜部落的族人脸上立刻变了,他们眼里露出了惊骇的光芒,他们纷纷的望着安蛮子。 “就算族长去了百里镇,向契丹人缴纳贡品,但是还有小姐,她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不要忘了,小姐可是萨满教长老的弟子,就算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是小姐的对手。”安蛮子心里微微的一惊,他虽然不知道对方话语里真正的含义,但是他知道这一次乌虎部落恐怕是有备而来。 “不过好像真的忘记了,那完颜燕还是萨满教的弟子,好怕怕哦。你以为我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你不一样是萨满教的弟子,当然我们不会杀你的。对于萨满教的弟子,我们可是很尊敬的,而且无比的尊敬。”术虎松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转而间脸色又恢复了,他向安蛮子露出了一抹复杂却令人心悸的微笑。 “术虎松,你不要太过份了,引起两个部落的争端,你觉得对你们对我们女真族有什么好处?”安蛮子虽然不算很聪明,但他也不笨。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引起两族之人的纷争,至于是谁给乌虎部落的底气,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们乌虎部落只要长白山,而你们完颜部落占据了这长白山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一让了。我们乌虎部落早就不想呆在那寒冷的河边了,每天抓鱼吃鱼,还要每年缴纳珍珠给契丹人。而你们完颜部落又何德何能,长白山里大部分的资源都被你们占有了,人参兽皮,还有珍贵的药材。这些我们乌虎部落也想要,而且想要的更多,你们完颜部落能撤出长白山吗。如果你可以答应你们完颜部落撤出长白山,你们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我术虎保证,不会伤你们一个的一根毫毛的。可是你能做主吗,你做不了主,所以你们这些人还是去见天神吧。” 看着那术虎松凶悍的面容,完颜部落的族人不禁的心中一怵,他们眼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置信般的疑惑。这乌虎部落真的是疯了,居然要占据总个长白山,那可是祖上订下来的规矩,可不是轻易可以更改的。就算是女真族数十个部落召开大会,也不能更改这个规矩。女真族的祖上就是来源于完颜姓氏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完颜部落就是女真族最为古老的一个部落。 “术虎松,你好大的口气,想要占据整个长白山,你就不怕吞不下去吗,到时候崩了你的牙齿。这长白山也有一片区域被划给了你们乌虎部落,想不到你们的胃口如此的大,还妄想吞并整个长白山。天神不会宽恕你们,你们就等着天神的怒火吧。”安蛮子眼中厉色一闪,朝对方不甘的叫道。 “任你们怎么叫,天神都不会来帮你们了。”术虎松非常满意看到安蛮子等人那悲痛和绝望的目光。不等他下达命令,只见其他的乌虎族战士手里拿着寒光四溢的大刀就向他们扑来。 “阿蛮,你还是先逃吧,告诉族长乌虎族的阴谋,告诉大小姐。”一名年长一些的完颜族勇士向安蛮子望来,他语气坚定的说道。而他的话语更是得到了其他完颜族勇士的赞同,他们纷纷的扬起了手里那并不锋利的大刀,向那些扑将来的乌虎族战士而去。 “不行,要死大家一起死。此祸是我安蛮子惹出来的,我决不能扔下大伙不管的,我安蛮子也决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们是完颜部落最勇猛的战士,我们不能辱没了完颜部落的名声,我会带领大家逃出去的。”安蛮子听了,他毅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怪自己为何这么冲动,如果不是他那么冲动,听到乌虎部落人的挑衅就来人来,恐怕此事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早不有预谋。不管我们如何忍让,他们还是一样的不会放过我们。这一次是我们,可是到了下一次呢,还会有更多的完颜族人中了他们的圈套。”那名长年的完颜勇士愤怒的说道。 刀光一闪,只见一名乌虎族战士手中的长刀狠狠的劈进了一名完颜族勇士的身体里,顿时血光四溅。激飞的鲜血将那绿意浓浓的草丛给染红,一声凄烈的惨叫响起,那惨叫响彻天穹,惊得一阵惊慌的鸟飞,惊得四处的野兽仓皇而逃。 安蛮子不甘的扬起了手中的大刀,他不明白为何这群乌虎族人手里会有如此锋利的长刀,看这长刀似乎并不是他们自己打造的。一名族人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他的双眼里顿时变得一片猩红之色,他再也不顾那名年长勇士的劝说,他扬起大刀就向乌虎族人冲去,他冲去的方向正是那乌虎族术虎松的方位。 术虎松脸上扬起了轻蔑的笑容,他就这样立着一动不动,他就这样看着安蛮子的身子越过了数名乌虎族人向自己冲来。甚至他连手中的长刀都没有握起,似乎安蛮子的到来对他造不了什么威胁,而他又似乎正在等着安蛮子的到来,他还挑衅的向安蛮子勾了勾手指,那狂妄的表情毫不掩饰。 对于术虎松的挑衅,安蛮子更是双目怒火喷射而出,他也顾不了那一个个又倒在血泊之中的完颜族人。他只想冲到术虎松的面前,将这名罪魁祸首拿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曾听族里的老人说过一段汉人的兵法。刚开始他觉得这汉人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可是现在想想,这汉人的兵法还真是让他现在就运用起来了。 他身子很轻易的就跃过了几名试图挡住他去路的乌虎族人,虽然对方手里的长刀更锋利更让人心悸。但是身为萨满教长老后人的他当然不会轻易的被对方手里的刀刺中,他脚下一转一错之际,就从那几名乌虎族人的身边掠过,而他离那术虎松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只要自己接近了对方,那么他就有这个自信将对方轻易的擒下。 第七百一十一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五) 生活在雪原丛林之中,女真族人也有自己一套比较轻便的滑雪方式,显然是与那群扶桑忍者的滑雪方法大同小异。只不过女真族人制作的木板较为粗糙而已,就是就地取材,然后用刀削好,用两根绳子将脚在木板上绑好固定好。比起那群扶桑忍者的滑雪工具,这种滑雪工具就是最为原始的工具了。 雁落山距离黄龙镇也不过数十里而已,如果是寻常行走要三四个时辰,而有了这种滑雪的工具之后,时间就可以缩短一半。完颜燕召集了一百多名年轻力壮的部落勇士,在几条像狼一样的猎犬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雁落山出发。 长白山很大,也很高。满山遍野入眼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皑雪,阵阵云雾缭绕而起,那棵棵挂满棱冰的松树正散发出冰晶般的光泽,可所谓是棵棵树上都挂着一道道银川般,仿佛这天宫中所有的寒气都洒落了人间般。对于这壮观的银色世界,凌天云与钟剑影可是少见,他们一路之上不住的欣赏着银色的世界,感叹于这世间神奇的大自然。 凌天云与钟剑影二人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他们两人只是紧紧的跟着完颜部落的勇士身后。有数名完颜部落的勇士见这两名并不比他们壮实的少年一直伴在完颜燕的左右,他们眼里顿时泛出了不喜之色,他们觉的这两名汉人只是偶尔的运气好罢了将他们的女神救了罢了。 至于完颜燕被救一事并没有经过肆意的渲染,她还令那日被俘虏的女真族人不要将那日发生的一切说出来,而她自己则是风轻云淡的只是说凌天云等人相救,那日的细节她并没有透露多少。知情的人并不多,完颜燕的父亲完颜部落的族长显然是知道的,而那些惯以壮实如山的完颜部落的勇士们却是不知内情。 看到一双带着侵略又带着最为原始的目光,凌天云与钟剑影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他们当然知道完颜燕此般做法的用意,所以他们也不会刻意的去暴露自己的实力。显然那群带着敌意的完颜部落勇士对他们没有什么好的脸色,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完颜燕就是这长白山中的女神,他们当然不允许有人亵渎他们的女神,他们觉得这部落里最壮实的汉子才能配得上这长白山的女神。而这两名汉人,显然比起他们来说,那简直就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有些人的心里都觉得这两名汉人甚至都挨不过自己一拳。他们也私下里暗暗的讨论着这两名汉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们都一致认为这两名汉人只不过是长得比他们好看了一些罢了,其实连他们部落里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都打不过。 听着这群壮实山般的族人们毫不掩饰的大声讨论,完颜燕只是微微的一笑,她不觉得这是对凌天云与钟剑景的侮辱,她只觉得这才是她们族人该有的真爽和豪气。看到完颜燕那轻启皓齿般的微笑,凌天云不禁的好奇问道:“完颜姑娘的心情还不错嘛,听你们族人那大声高谈,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一些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由衷的真爽。” 钟剑影则是一言不发,不管是完颜部落的事也好,又或是凌天云的事好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的,他只要紧紧的跟在凌天云的身边就行了。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自然不会去关心这群人在讨论着什么,他的身影不急不缓的落在了凌天云身几步的距离。 撩了撩自己额上凌乱的发丝,完颜燕展颜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她总不可能告诉凌天云自己的族人在议论他们吧。凌天云算是自己手里的一张底牌,她也不会真的让凌天云与钟剑影过早的暴露,自己族人这种无伤大雅的讨论也并不会让凌天云受到什么伤害。她足下微微的一点,一道优美的倩影在那茫茫的雪地里滑过,真如那寒冬里的春燕般,在完颜部落族人的心里荡起了一道道涟漪。 “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名壮实的女真族汉子吐出一句生硬的汉语朝凌天云说道。这名汉子的话语一落,顿时其他的女真族汉都停了下来,满眼里兴致勃勃的望着凌天云,他们眼里还有幸灾乐祸般的眼神。 凌天云收住了向前滑行的动作,他满是疑惑的望了望这名立在自己身前如山般的汉子,他不知道这名汉子要跟自己比什么。然后他又望了望完颜燕,而后者则是微微的笑容朝他回望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比什么?”凌天云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不明白为何这名女真族汉子要跟自己比试什么。眼下赶去雁落山要紧,可是这名汉子却提出要跟他比试,这让他很是疑惑。而且完颜燕也没有解释什么,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好像一切让他自己做主般,而他只能这样问道。 那名汉子听完凌天云的话语,他朝其他的女真族汉子一个得意的笑容,随后便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朝凌天云点了点。对于这个动作,凌天云自然是知道意思的,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夸奖自己,都还没有比试呢,难不成对方已经认输了吗。 “承认承认!”凌天云客气的向对方拱手说道,而他的话语一落,完颜燕顿时“噗嗤”一声忍不住的轻笑起来。见完颜燕笑了起来,其他的女真族汉子便轰然大笑起来,他们眼里露出了玩味之色。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凌天云更是被迷糊了,他不解的望着完颜燕,他觉得完颜燕应该出来解释什么。但是令他很是奇怪的是,完颜燕根本就没有解释什么,她只是朝这群轰然大笑的族人说了几声。 那名女真族汉子一听,却很是固执的没有离开,而是定定的望着凌天云。似乎凌天云不与他比试,他便不会罢休般,他向完颜燕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而完颜燕也是无奈的回了几句,便将目光转向了凌天云。 “他要和你比看谁先抵达那里,在雪地里疾速奔走也是我们长白山女真族的一个生存能力。他说他一定要跟你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是这雪地里真正的勇士,能够拥有最快的速度和最强壮的身体,才能在这雪原之中生活得更好。” 完颜燕指了指前面一片挂满冰棱的松树林,向凌天云说道。“他说这次去救我们的族人,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有资格去参加战斗,他代表我们完颜部落的勇士想看看你的实力,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才允许你参加这一次的战斗。”随后完颜燕又继续补充道。 “就这么简单!”凌天云显然是不相信,他向完颜燕追问了一句,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前方一百丈之外有一片松树林,放眼望去如一棵棵冰树般,透着幽幽的寒光。在这遍地积雪的山林之中,虽然只有一百丈远而已,但是知道在五十丈处有一处险峰,那悬峰之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过了那险峰又是一片开阔的雪地,然后才到了那片松林。 “嗯”,完颜燕抿了抿嘴唇,算是回答了。只是她的目光微微的有一些闪烁,显然她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最勇猛的战士才能配得上格格,而这两名汉人如此的弱小,我们乃女真族最强悍的勇士,我们要向这两名汉人证明,在这长白山雪原之中,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一向以来汉人都是狡诈阴险的,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格格着想。”也就是这名壮实女真族汉子的另外一个意思。 “早说吗,原来这么简单。”凌天云爽朗的笑了笑,他脚下一抖,将那滑雪的木板抖开。只是他一转身,发现身后的那名沉默寡言的书生模样的钟家庶子脸上扬着一抹怪异的笑容。“我说你说什么啊,难不成这比试有什么猫腻不成。”他忍不住向对方问道,而得到的却是钟剑影的一记白眼。 完颜燕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又闪烁了几下,然后垂下了头,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她知道那名面容俊逸的汉人已然心知肚明一切,所以她不敢去看凌天云,更是无法与钟剑影对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里有一阵莫名的失落之感。身为完颜部落族长的女儿,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当然不能由自己来掌控,就权当是族人的一次胡闹罢,也好让这些族人知道,其实汉人不只是险险狡诈,而且还更虚伪。 看到凌天云将自己足下的滑雪木板踢开,那名女真族汉子显然不解,但是自己提出来的比试,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公平一些。他也将自己足下的木板解开,然后交给了一名族人的手里。脚下是厚厚的兽皮制成的鞋了,那可是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猎杀了一头大狗熊得来的。虽然自己没有留下那张完美的狗熊皮,但是制成一双鞋子的熊皮还是有的,连狗熊都都他猎杀过,这名汉人能做到吗。 他的心里充满了自信,他不禁的看了看那名汉人的脚下,发现只有一双普通的靴子,自然是比不上他足下的那双熊皮鞋子。他觉得自己的脚下仿佛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就像他当初猎杀那熊时,他就好像觉得天神附体一样,而现在他也有如此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是兴奋。 那名女真族汉子伸手向凌天云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让凌天云先行。他觉得这样做很公平,也代表了他们女真族人的友善,当然在比试过程中他可不会让着对方的,毕竟这关乎他们女真族人的尊严。 凌天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女真族汉子还真是豪爽,居然让自己先跑。既然对方有意让着他,那么他也不好驳了对方的好意,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身子便如脱兔般朝前方冲去。他自然没有动用体内的真气,如果将真气灌注在脚下,他就只要几个呼吸时间瞬间就可以抵达那百丈之外的松林里。 看到凌天云向前冲去,那名女真族汉子眼中的精芒一闪,他低声狂吼一声,身子如一阵风般向前冲去。只见他那壮实的身影矫健得如一只猎豹般,身子如腾空而起,就有好一两丈之远。然后他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雪地里,而他的双足一运力,身子又从那雪地里拨空而起,就那么几个起落,他已然追上了凌天云。 第七百一十二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六) 身后如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般,凌天云知道那名大汉追上来了,但是他并没有为之所动,而是保持着当前的速度,脚下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力度而向前奔着。从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沉闷踏雪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想来这名大汉的求胜心里还是很强的。 他们的身影已经向前奔去了二十丈之远。一道幽幽的光芒从前崖壁下小道后方的雪地里映射而出,那并不是雪光,也不是冰块反射出来的光芒,凌天云心头一震,很快就知道那道寒芒是什么东西反射出来的。 一条人影从他的头顶掠过,然后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前,那壮实的身影一落下就溅起了一阵雪花纷飞。“哈哈哈!”那女真族汉子发出一阵豪爽的长笑,他迈开双腿便向前冲去,身子再一次的拨高而起,当他的身影落下时,已经在原地的三丈之远了。 前方就是那悬崖之下的那条小道,那小道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皑雪,那女真族汉子显然对那条小道也甚是谨慎,他只是在那小道口微微的停伫了一息的时间。那小道的下方正是万丈的悬崖,小道之上更是光滑如镜的崖壁,可所谓是天堑如险,稍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那崖下。 凌天云的身子微微的一顿时,那名汉子已然发力大步流星般的向那小道冲去。他并没有如开始般冒然将自己的身子拨起,而是大步跨行。当他的身影越过了那有十来丈的小道时,凌天云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那小道的中间。他仿佛很是畏惧这道天堑般的小道,步伐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缓慢。 越过了那十丈之长的小道之后,那名大汉收住了脚步,他转身朝凌天云望去。当他看到那名玄衣少年小心翼翼的缓步而行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但他并没有就此而抛下凌天云而不顾,可见此心性其实也不坏。 终于在凌天云战战兢兢的心态下越过了那小道,两人再一次的并肩而立。 “不错,算你有胆量,本以为你连这小路都过不去呢。不过下面的比试我可不会等你了。”那名壮实的汉子伸手拍了拍凌天云的肩膀,豪爽的说道。而凌天云则是双目里射出一抹寒厉的精光,向前方望了望,对于这名粗犷豪爽的汉子,他也只能是报以无奈的微笑。显然这名粗犷的汉子并没有发现隐藏在他们前方十丈左右的危机,前方只有二十丈的距离就可以抵达那片松林了。 那些隐藏在雪地里的敌人显然都是一些老手,居然没有选择在那松林里埋伏,而是选择在过了这条险道之后设有埋伏。一般来说,度过了最为危险的地方,人的警觉性就会松懈下来,而这个松懈的时刻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 完颜燕看着两人顺利的越过了那条险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令众族人立即向那小道走去。当她正要下命令时,钟剑影却制止了她,她眼里充满了疑惑看着对方。她不明白为何这名汉人少年要制止她,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还是选择了相信了对方。她命众族人原地休息,虽然其他的族人并不解,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解释。 钟剑影的双目里闪烁着缕缕精光,他看到了凌天云向他打了一个隐晦的手势,所以他便制止了完颜燕等人。 “走了!”那名粗犷的汉子怪叫一声,身子拨高而起,便向前跃出。凌天云立在他的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并不知道隐藏在雪地里的敌人有多少,他向四处再一次的打量了一下,而那名粗犷的汉子身影已经跃至了半空中。 身影一晃,凌天云的脚下微微的一用力,他右手一伸,宝刀已经在手。他和身影紧紧的跟随在那名粗犷汉子的身后,体内的真气沛然而起。 “砰”的一声,那名粗犷的汉子重重的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中,他的双足一地之后他便用力一蹬,身子再一次的拨高而起,其动作连贯至极。身在半空中的他下意识的朝身后看了一眼,他发现那名汉人少年的身子已经到了他的身下,他自己都有一些吃惊,这少年的步伐原来一直没有落后于自己。 就在他思绪走神之际,只见从那雪地扬起了一抹寒芒,那寒芒将他的双眼刺得生生作痛。而身在半空中的他身子还没有落下,他看到了那雪地里的寒芒突然暴射而起,接着一名身着白色披风白布蒙面之人疾速跃起,那道寒芒正是那白衣人手里那弯刀泛出的。他看到了那白衣人从雪地里跃起,手里扬着弯刀朝自己袭杀而来,而他却是无从躲避。 百里镇自然不是有百里的方圆,至于这镇名的得来也无比考察,反正百里镇屹立于长白山西面已经有很多年了。当下百里的威名显然是要盖过完颜部落所在地的黄龙镇,因为这里有契丹人,有契丹在这里设立的府衙。至于为什么契丹要在百里镇设立府衙,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百里镇设立的府衙只有一个将军府,将军府是契丹在这里设立政权的最高机构。而将军府的主人自然是来自契丹上京的,耶律岐石就是百里镇的掌舵者,也是驻扎在百里镇里契丹大军的最高统帅。虽然驻扎在百里镇的契丹军只有一千名左右,但是对深居在长白山周边的女真族人来说显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这日正好是女真族人纳贡的日子,百里镇的将军府格外的热闹,长白山除了完颜部落之后还有乌虎部落,其中也有三四个女真部落在长白山的周边。长白山周边的部落交贡也是交到这百里镇的将军府,所以这将军府比以往是热闹了百倍。将军府的热闹当然为百里镇添加了几分热闹,这要是难得的机会,附近四五个女真族部落的人也到这百里镇来交换物品,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将军府显然不是那些土著女真人的住处可比的,这将军府在这百里镇更是最为豪华的院落。将军府的土屋都有好几间,而且每一间又大又高,一走进里面,那屋里的热气简直比那夏天的太阳还要热上几分。 在一间较大的土屋里,四五名女真族人围着一名身着裘皮长袍的契丹人正在兴高采烈的喝着酒。这屋里更是酒香郁浓,弥漫的还有阵阵的肉香味,还有一些人身上渗出的汗臭味,总之这大土屋里阵阵怪味弥漫而起,却没有人觉得难闻,反而个个脸上堆着无比欢愉的笑容,好像这是他们这一年之中最高兴的一天般。 “哈哈哈,各位辛苦了,这一次的收获比往年都要丰收,大家都尽心了。此批贡物本将必会派人尽早送到上京,同时也会在奏折上好好的褒奖各位。”耶律岐石作了一个总结,他举起了酒杯向各女真族部落的族长们欣悦的说道。随着他的话语刚落,各女真族部落的族长们更是随声附和起来。 “有劳耶律将军了,还记得给我们等部落美言几句。”完颜族长向耶律岐石恭维道,而他从双袖里不留迹的滑了一根人参,然后那人参被他那不经意的动作一送就落在了耶律岐石的手里。暗暗的掂量着手中这根人参的重量,耶律岐石更是手法娴熟的将那人参滑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这一切虽然被那些女真族部落的族长看在眼里,但是他们却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因为在宴会的尾声中,其他的女真族部落族长们也暗暗的送了一些礼物给耶律岐石。身为驻扎在百里镇契丹军的最高统帅,耶律岐石可以说是一个土皇帝,他掌握了对女真族人的生杀大权,既做到了监视女真族人,又得到了女真族人的贿赂。他的日子过的可以说是有滋有味,他几乎从来没有想到要回到契丹国都上京。 面对着这名有着对自己族人生杀大权的契丹大将,却又贪得无厌的契丹大将,女真族人是有怒却不敢言。但是这种关微妙的关系一直维持着,谁都知道驻扎在百里镇契丹军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守护女真族人,而是监视与压制女真族人的发展。 最后完颜族长与乌虎部落的族稍稍晚一些离开,并不是他们自行晚离的,而是耶律岐石将他们留了下来。“完颜族长到时本将军还要仰仗你们完颜部落了。”耶律岐石手里的还有一杯酒并没有喝完,他脸上堆起的肥肉笑咪咪的向那完颜老族长说道。而他身边的乌虎部落族长术虎延江却是暗暗的一紧,他当然知道耶律岐石说的是什么。 “哪里哪里,不管怎么样我们完颜部落还是要仰仗将军的。不过还真的有一事要向将军禀告,最近长白山出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有高句丽的剑士,还有来自东海岛国扶桑的忍者。恐怕他们来者不善,此事还望将军早做决断。”完颜老族长提着酒杯朝耶律岐石说道,然后他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身边那乌虎部落的族长一眼。 “此事本将早就有耳闻了,而且也派了斥候前往查探,这些所谓的异国武士,就是来领略这长白山的雪景来的。至于有什么不轨的图谋,老族长多虑了。到时本将派一队将士到你们部落里去,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做出应对。术虎族长你们如果遇到了这群异国来的武士,可要注意了。” 术虎延江听罢连连附和,而他心里则是涌出了一抹狠戾的杀意。他双眼里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向完颜老族长说道:“我说完颜族长,你是不是年纪越大就怕事了啊,不就是一群异国来的武士,咱们女真族的勇士可不是素的,他们如果真的什么不轨的图谋,我们女真族的勇士就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拿下。” “术虎延江,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有人看到那群人在你的部落里呆了好几天。怎么不见你将他们拿下,又或许正是你术虎延江与这群异国武士同流合污,想要将这整个长白山霸占吧。不要以为你术虎延江心里想的是什么,大伙可都明白着,今天就是当着耶律将军的面,我也要说,你们乌虎部落就好好的呆在你们的地盘上,不要妄想指染整个长白山了。” “你真是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我匀乌虎部落就怕了你们完颜部落了,这长白山是天神留给我们女真族的,凭什么就只让你们完颜部落占有大半以上的长白山。而我们乌虎部落就只能呆在那松花江边,我们族人也要吃也要穿,这长白山的资源用之不竭取之不尽,难道你们不能分出一点来吗?”术虎延江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般的回击道。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吵了,你们都是女真族人,受到天神的庇佑。你们也是我契丹国的子民,大家有话好好说嘛,整天吵吵闹闹的,怎么发展强大。到时我们契丹国的铁骑还要踏破中原的大好河山。而这一切的后盾就有你们女真族人,到时你们女真族人可是大功臣,大家者是为我们契丹的强大嘛。”耶律岐石立刻制止了双方的争吵,敷衍的说道。 第七百一十三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七) “你就是金大钟,据说湘楚道有一名杜姓士子非常崇拜你,而且一见到你时就给你下跪了。不知道传言是真还是假,我汉人之中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奴颜小人。不过某家见阁下也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吧。”叶吟风双眼里精光芒芒而出,他看着眼前这名长发披肩精致脸庞的白衣少年非常不友善的说道。 “淮南叶公子这名如雷贯耳,金某在此相遇简直是三生有幸。此事不足提也,不知道叶公子出现在这长白山中又所谓何事?金某人似乎并没有得罪于叶公子,不知道叶公子一副咄咄逼人之势又是为何?”金大钟那精致的面容里并没有任何的异状,他带着微微的笑容,只是他的双眼有一些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几乎嵌进了脸上的肉中。 “没事,就是这大雪天的没事也是没事。不过你笑起来真的很难看,你们高句丽人是不是都这样的,眼睛都很小。真的不知道谁给你们胆子,居然跑到长白山来撤野,高句丽的弈剑士不得了吗。傅东林那老家伙不敢踏出鸭绿江,倒是派了你们这些小辈来,唉还真的以为我们华夏没有人了。” 说者或是无心,叶吟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精致面容的高句丽剑士就来气,而且不是一般的来气。表面上这名高句丽剑士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般,但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这剑士装出来。以他对高句丽国的了解,这是一个比较怪的国度,资源贫乏不说,这国度的民族还十分的自恋,好像高句丽人是这个世上最完美最厉害的人了。 “叶公子请慎言,金某自问并没有得罪于叶公子。家师一向清心寡欲,无所求索,望叶公子不要妄言诽谤。”金大钟的脾气好像很好,叶吟风如此说他还没有动怒。依然是一派和气融融的模样,他也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彬彬有礼般的谦谦君子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啧啧,听说你们高句丽有一种叫做整容术,与我们中原江湖上的易容术大同小异的那种,只是你们高句丽对人整容是弥补人面容上的缺失,使得让人变得更加完美。不知道金公子有没有整过容,又或许说金公子对自己的相貌是否满意。”叶吟风似乎并没有听到对方略带愠意的话语,他仍然不紧不慢的侃侃而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们汉人不也是常说这句话。我们高句丽人整容就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加美丽漂亮,难道这有错吗?”金大钟有一些不耐烦了,他不明白为何叶吟风一出现 就针对于自己,而且自己似乎也与这名淮南少年没有任何的过节。反倒这名淮南少年对自己却是很是清楚,自己在这名少年的眼前似乎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相貌由父母给予的,相貌是由天注定的,而你们高句丽却冒天下之大不违,看你们这人模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高句丽人都长着精致的面容和风度翩翩般的气质。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们将自己的容貌整过了而已,其实这主要的原因就是你们高句丽人不够自信造就的。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弱点的,也不会去掩饰自己的弱点,而你们这样做无宜于掩耳盗铃。” “叶公子不要太过分了,金某自问没有得罪于阁下。为何阁下总要咄咄逼人,莫要以为我高句丽无人了吧。”金大钟一听,他终于压抑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他向叶吟风厉声喝道。 “说中了你们的心事就原形比露了,你们高句丽人一向自以的谦虚又去了哪里。不过也对,其实你们与那些扶桑忍者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弹丸小国,却觊觎于我神州大地的大好河山。看看吧,就这一个茫茫雪原中的长白山,就让你们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而来,你说你们仅仅是为了观赏的雪景吗。”叶吟风依然不死不休的说道,而且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凝聚了一缕精湛的真气在其中。 金大钟听在耳里,只觉得字字如针般,将他的耳膜刺得隐隐作痛,他的脑海里不禁的涌出一股强烈的愤怒。 “就凭你们高句丽的弈剑士,也敢来我神州大地上,想要活命就滚回你们高句丽国。不要以为我泱泱华夏儿郞每一个都是那奴颜般的杜大少,滚回你们的国家去吧。”叶吟风突然口吐春雷般,字字如雷般滚滚而起,那一个字一句话都响彻在金大钟的耳边。雷鸣般的轰然声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字字里都透着一股雄厚的真气掺杂其中,金大钟的心神一下子就变得动摇起来。 “所谓的弈剑士也不过如此。”叶吟风轻蔑一笑,而他的身形一窜,从金大钟的身边掠过。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即,而那名精致面容的高句丽剑士却好像洞察了这一切般,当叶吟风的身影刚一掠过他的身旁时,一柄如秋水般的长剑已然挡在了叶吟风的身前。 叶吟风不得不退了回来,因为他再向前一步掠去,他的身子就会撞上那柄如秋水般的长剑。他双眼精光微微的一闪即逝,手中无锋铁剑已然现身,他与那长发披肩的高句丽少年对峙而立,他一身蓝衫飘逸出采之姿,而那名白色披风温润如玉般的少年也别有一番气质。 高手,两人的心里同时升出了这个念头,而两人身上的气息也开始暴涨而起,他们手中的长剑更是发出一声轻吟。气息如狂般在他们的周身凝转着,卷起了那脚下厚厚的皑雪,风卷残雪涌向四方。 两人将自己的气息涨到了极致,只见那皑雪里幽光一闪,寒芒四起,两道身影化作了无数道模糊的身影交织在了一起来。只见剑光中卷起了层层片片的雪花,漫天飘起的雪花被两股久久不停的劲风托着,久久不落,天空似乎重新下起了一场淋漓畅爽的大雪。交织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了,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却是越来越大了。 术虎延江看着完颜部落的族人离开了百里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寒的光芒,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立在将军府门前目送着完颜部落的族人离开。他的身后立着一身兽皮裘袄的耶律岐石,他的目光也如同术虎延江一样,阴寒如悚。 “你们有把握吗,这一次如果不能彻底打垮完颜部落,恐怕你我都会有很大的麻烦。”耶律岐石阴森森的向术虎延江说道。一向以来,对于女真族内部的争斗他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同样这一次他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在术虎延江的巨大诱惑下,他还是答应了站在乌虎部落这一边。 对于完颜部落,他也知道契丹国都上京那些人的意思,任其发展的同时也要压制其发展。谁都不想让女真族人壮长,其他的部落还好,就是唯独对完颜部落最为防范,其中不止是完颜部落出了一名契丹大国师,还有完颜部落族长的女儿即将成为契丹四皇子的妃子,最主要的是完颜部落的发展太快了,而且完颜部落以长白山为发源地,其势力越来越大,而且民心也更为凝聚。 耶律岐石当然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明着去做这些事,他也想暗暗的去做一些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很好,自己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对于乌虎部落的打算,他本来并不看好,但是术虎延江却暴露了一张底牌,这才让他相信了术虎延江。 当然这名百里镇的大将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对于那些高句丽剑士还有扶桑忍者的出现,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他对这些异国的江湖人士并不感兴趣,他手里一千多号契丹铁骑,怎么说也可拿下这区区不足一百来名异国武士。只是他没有想到扶桑忍者与高句丽剑士居然选择与乌虎部落合作,共同打击完颜部落。这让他很是意外,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两国武士有什么目的,这长白山除了一些珍稀药材与珍禽猛兽以外就没有别得东西了。 “将军可以放心,万事俱备。他完颜老儿这一次是有来无回了,包括他们族人这一次恐怕难逃此劫了。完颜部落从此将在长白山消失,到时我们可以将这一切责任都推到那些异国武士的身上。到时将军将此事报到上京,这几日的耽搁,那些异国武士早就离开了长白山。”术虎延江堆起了脸上阴沉的笑意向耶律岐石说道。 稍稍的点了点头,耶律岐石道:“既然万无一失,那么你就去忙吧,希望本将听到的是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食言,纳贡数量的两成,不过这一切还是要等你成了这长白山真正的主人再说。” 听到耶律岐石的话,本来欲抬脚向那将军府门的石阶走下的术虎延江却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听到了这耶律将军的话猛然间一哆嗦,自己给自己吓得收住了脚。纳贡的两成,他自己明明说的是一成,可是到了这耶律岐石的嘴里却又变成了两成,他心里真的有提刀杀人的冲动。 最终耶律岐石还是稳住了身子,他哆嗦了一下嘴角:“请将军静候佳音吧。” 看着那正值壮实之年的身躯有一些臃肿的乌虎部落族长的背影,耶律岐石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他心里却是暗暗的盘算着一切。才堪堪百来号人,等你们火拼之后,老子再派精兵出动,来个渔翁得利,到时就这样上报给上京的那些大佬们。唉守在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真的以为老子很迷恋这里吗? 这百里镇的契丹大将军想归想,但是他也不含糊,他即刻将人叫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吩咐下去一件又一件的事。之后,他一人回到了那空荡的大土屋,那屋里还残留着阵阵辛辣的酒香味,还有各种各样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充斥着这土屋,可是耶律岐石却是一点不在乎这充斥着古怪气味的土屋。 一道身影从那土屋的横梁上翻身而下,却是一名身形如猴般的人影,那人影一窜就到了耶律岐石的身边。 第七百一十四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八) 这分明就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猿猴,既不是人也不是猴,比人要矮小几分却要比那猴要高大几分。这通体雪白的猿猴立起了身子虽然只到耶律岐石的肩膀,但是从这雪白的猿猴双眼里却流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光泽,似乎这雪白的猿猴成了精般。 耶律岐石伸手摸了摸这猿猴的头顶,双眼里满怀慈怜的目光,他手里端着一杯烈酒,然后随手将那杯烈酒递给了这双目里透着诡异光芒的猿猴。那猿猴一把抓过那酒杯,忙不迭的一口将那烈酒喝了下去,其动作无比的娴熟,仿佛此事它做了很多遍般。那并不是普通的烈酒,而是这长白山里果酱酿制的,经过了很多次的蒸馏,其烈辣程度非比寻常。就是一名壮实的大汉,那一杯狂饮下去,也要双颊火辣般的红通。 双眼眨了眨,那猿猴却是一点事也没有,诡异的光芒一闪,然后那猿猴双手不住的拽了拽耶律岐石的衣角,似乎要说它还没有喝够。看到这猿猴那滑稽般的模样,耶律岐石不禁的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你这成精了猿猴,凭凭对酒这么爱好,这酒啊我可没有存多少了,你看我自己都没有喝太多呢。” 听了耶律岐石话语,那猿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愠意,它恼怒的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一扔。“哐啷”一声,那酒杯应声而裂,碎片溅飞在这土屋之中,而耶律岐石却并没有因为这猿猴无礼的举动而动怒,他依然双目慈怜的光芒看着这猿猴,如同看着自己的后辈一般。 “你说你啊,明明是一头畜牲,却非得要学着人样,还要喝什么酒。不过也亏得你啊,不然那一次我可连小命都丢了。救你就是等于救我自己,你说我们俩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什么缘份呢。在这地方呆着也太无聊了,不过幸亏有你,我才不会觉得那么无聊,我才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人。你说这长白山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陛下非得要我在这里守着,都守了这么多年了,可是这长白山的秘密却是还没有出现过。” 听到了耶律岐石的自言自语,那头通体雪白的猿猴似乎听懂了这名孤寂契丹大将的心声,它那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也瞬间消散而去。它不禁的又伸手扯了扯这满腹心事的契丹大将的衣角,然后很顺成的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的身上。 就在此时,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从天际传来,那龙吟声虽然不是很刺耳,但是却很清晰的传进了这土屋中耶律岐石的耳中。这龙吟声散发着无上的威严,这龙吟带着睥睨般震慑般气势笼罩而下,让耶律岐石的心莫名的一紧。 而那头通体雪白的猿猴却是双眼不住的射出狂戾般的凶光,嘴里不住的“吱吱”乱叫,它的身子还不住的手舞脚蹈。看到这猿猴那怪异的举动,耶律岐石不禁的心头一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白猿那怪异的举动,他看到了这白猿双眼里射出血煞般的凶光,让他莫名的心中一悸。 刀光凝着一抹刺骨的杀意,那杀意瞬间就将身在半空的那名女真族汉子笼罩住了,死亡的气息从他的心底涌来,让他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雪白。他知道从自己身底下雪地里腾空刺来的这一刀是多么的恐怖,其速度疾如流光,其气势更是凌厉而悚然。他也知道自己无任如何都避不开那从雪地里腾起偷袭而来的这一刀。 “快走,有刺客!”纵然是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也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但是他还是选择第一时间向自己身后的凌天云发出警告。那一刀太快,快得几乎让他无法反应过来,当然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可以反应过来,身在半空中的他却无法躲开这一刀。这一刀算的太准,偷袭的时机更是抓得无比的精确,他只能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此时的他大吼了那一声之后,他只希望身后的凌天云可以警觉,可以避开另一次的击杀。 一道黑影在他的余光之下掠过,那道黑影卷着一道幽然的光芒,而他的身子正那挡住了那腾刺而来的刀光。所以他没有看到那黑影之人的面目,那黑影太快了,快得几乎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微微的一低头。 他看到了那黑影卷起了一道绚丽的光芒卷向了刺向半空中他的那道刀光。然后他看到了一股鲜红的血箭飙起,他看到了那黑影从那白衣人的身边一错,最后他的身子开始落在了雪地之中。他看到了那黑影是一道伟岸的身影之后,他难以置信般的擦了擦自己的双眼,因为他看清了那缓缓转过身子来的那人。 鲜血染红了皑皑积雪,那白衣人的尸首就倒在了那女真族汉子的脚下,一股刺鼻的血腥开始弥漫而开。那汉子看到了那柄如弯月形状般的长刀,他看到了汩汩的鲜血正从那白衣人的颈际不住的涌出。然后他又惊愕的看了看那名身躯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分的玄衣少年,那一刀快狠准,就是最老练的猎人也无法做到。 凌天云微笑着望着这名惊魂未定的女真族汉子,他知道敌人并不会只派一人前来偷袭,他朝那汉子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他脚下朝那厚厚的积雪地一蹬,顿时一股磅礴的气浪以他脚下为中心不住的朝四周扩散而去。积雪如遇到了山崩地裂般的气劲般,冰雪从地面之上炸裂而起。 那女真族汉子双眼瞪得大大的如铜铃般,他看到了脚下的积雪仿佛活了过来般,上窜的冰雪如那湖面的波浪般一层一层的。最后那冰雪涌起了半人之高,这才落了下来,而让他更为震惊的事发生了,他看到了那名玄衣少年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了四名同样的白衣之人,这四名白衣人同样手里握着一柄寒芒四溢的弯刀。 那女真族大汉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他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莫名的出现了四名同样手里扬着寒芒四溢长刀的白衣人。这四名白衣人将自己的面容蒙了起来,身上还披着一件看似飒爽的白色披风,他心里还有一些疑惑,这四名以及那名偷袭他的白衣人是藏在什么地方,如果真是那雪地里,那么他们怎么可以做得这么好。 凌天云双眼里凝起一抹寒芒,看着这四名分别立在他身边不同方位的白衣人,他可以确定这四名白衣人就是来自扶桑的忍者。一切阴谋已经浮出了水面,乌虎部落勾结这群扶桑忍者,其上目的不明而喻,就是为了称霸长白山。 到底长白山隐藏着什么秘密,居然接连出现了高句丽的弈剑士以及扶桑的忍者,他们的目的直指长白山。他不知道为何完颜战天会邀请他们来长白山,难道完颜战天就算准了高句丽的弈剑士与扶桑的忍者会来长白山吗。以完颜战天的实力是很难面对这两国的武士,但是他完全可以向完颜无敌求助,而不是选择向他们发出邀请。 四名手里扬着寒芒弯刀的白衣人双目里射出狠戾的目光,他们被迫之下暴露行踪,让他们的胸腔中充满了杀意。手里的弯刀凝着一抹抹浓烈的杀意,如同他们双目那毫不掩饰的凶光般。 就在此时,一声悠扬的龙吟传来,那龙吟声旷古空明,那龙吟声充斥着无尽的睥睨霸意,无上的威严从那龙吟声里透出。那龙吟声使得众人心头莫名的一震,顿时有一种要膜拜的冲动。一股无形的压抑从空中笼罩而下,让人瞬间透不过气来,那龙吟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散在众人的耳边,而满天的冰雪融化而出的冰寒气息也越来越寒了。 凌天云心头一震,他清晰的听了这道龙吟声,那龙吟声传进他的耳中时,他体内的真气不由得发出一声咆哮,随后九阳真气沸腾起来了。身上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纯阳热意,让他的胸膛里如压着一座火山般。这声龙吟如一个引子般,将他体内的真气触动着,沸腾着,使得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沉闷之声。 他心里更是大骇,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就要从他的丹田里冲出,他不住的运转口诀,希望将那狂暴的真气给压制住。但是那九阳真气却不受他的控制,从丹田里如火山爆发般向他的身体各处的经脉里冲去,强大的如纯如阳的真气将他身体里的每一处经脉都填得满得,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狂暴真气带来的炽热了。这时,龙吟声消失了,而他体内的真气也刹那间平息了下来。 眼里炯炯的目光一闪,他看到了那四名扶桑忍者的双眼里呈现出了一抹迷茫的目光,显然这道龙吟给了他们不一样的感受。而他又看了看那名女真族大汉,发现这大汉的脸上带着无比尊敬的表情,他几乎就要将自己的身子俯在雪地里。这龙吟之声带给他们不一样的感受,他不知道其他的人有没有听到这道龙吟,但是他知道这龙吟声中似乎还有一丝其它的意思,至于是什么意思,他也说不上来。 “族长,我们还是快一些回到部落吧。这耶律岐石与术虎延江总给人不安好心的感觉,这一次的纳贡虽然很顺利,比往年都要顺利一些,但是总有一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完颜族长的身边是一名比他年纪还要老的老者,这名老者正是完颜部落的智者完颜鸠山。 “我也有类似的预感,总感觉这一次耶律岐石与术虎延江两人在图谋什么,他们两人走在了一块,就对我们完颜部落没有什么好事。不过耶律岐石并没有派契丹兵跟着我们,说明我们暂时没有危险,怕就怕他以保护我们安危为由派兵跟着我们。”完颜族长双眸里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赞同道。 “说是这一点让老夫我想不明白,以往他都要派兵跟我们一段的,虽然其中不乏有顺手再捞点好处的行为,但是这一次连一个兵也不派,这不符合常理啊。术虎延江与耶律岐石同谋,却不见有契丹兵出现,老夫是怕他们在路上早就有了埋伏。”完颜鸠山眼里闪烁着智慧的目光,向对方说道。 第七百一十五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九) “那依智者的意思,我们该如此做。”完颜族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向对方问道。 “既然弄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回到部落。第一条路就是沿着这从山上顺流而下的河流,第二条路就是我们原路返回。这两条路有可能会有埋伏,但是原路上埋伏的机会更大一些,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兵分两路,避过耶律岐石与术虎延江的埋伏?”完颜鸠山分析道。 “你带部落里大部分的勇士从那顺流而下的河流回部落,我带一小部分人按原路返回。只要我在场,耶律岐石就不会怀疑什么,术虎延江也不是傻子,他们没有见到我与部落中人一起,他们必定会生疑,敌众我寡之际,只能先这个办法了。汉人不是有一个叫暗渡陈仓的计谋吗,我们就来一个暗渡陈仓,好叫他们扑一个空。” “这个万万不妥,族长还是带领小部分人沿着那河流边走,于老夫带领大部分的人原路返回。耶律岐石与术虎延江哪里会看得这么仔细,只要我们的大部队按原路返回,他们必定不会生疑。我们完颜部落还要靠族长扬光大,将来一统我女真族,我们女真族受尽了契丹人的凌辱,部落壮大势在必行。” “不行,耶律岐石与术虎延江的目标也可以是我,我是族长就按我说的去做。你率领部落里的青年勇士沿着那河流返回部落,到时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部落就交给战天,希望他能够带领完颜部落一统女真族,然后推翻契丹人的统治。你是智者,部落里的事还需要你来指点。”完颜族长语气坚定的说道,他容不得完颜鸠山有任何的反驳。 术虎延江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他静静的听着族人探来的消息,他的身边立着几名蒙着面容身着白色披风手握弯刀之人,听完之后他便大手一挥恶狠狠的说道:“跟上完颜部落的族长,其他的人无需去管。这一次要将完颜部落的人杀光,到时候长白山就是我们乌虎部落的了。” 踏着那厚厚的积雪,完颜族长领着数十名壮年的部落勇士艰难的向前行走着,有数匹高大的骏马被他们保护在了中间。这些马匹可不是供他们乘骑的,而是用来驼要缴纳给契丹的贡品。 茫茫的雪光映着一抹刺眼的阳光,天空一碧如洗般,这是大雪之后的第一个晴天。万里无云,偶尔有飞鸟掠过,刺眼却不带任何温度的阳光仿佛也被那厚厚积雪散发的寒气给揉和了,刺骨的寒冷从衣襟里肆意钻进,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完颜族长看了看这满眼里厚厚的积雪,他不禁的扯了扯自己那身并不新的兽皮大裘。他们已经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却还是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这让他不禁对自己的猜测开始产生了一些怀疑。又或许智者完颜鸠山领着一些更为年轻的部落勇士可能正遭遇到了埋伏,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替另一拨人担心起来。 “族长,大家都走累了,歇一歇吧。这马都快累得不行了,把我们累坏了没有事,可别把这马累坏了。”一名部落族人来到完颜族长的身前,向他建议道。完颜族长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想要将总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一理。 前方一个小山峰,虽然不算太高,但是翻过了那山峰就快到完颜部落的族地了。对于这条不知道走了多少趟的道路,完颜族长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般如此般的漫长,这一路之上他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可是路程走了差不多有一半了,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除了有几只野兽出没于这往返的路上,连一个鬼影也没有见到。 “好了,大家快点赶路吧。过了那山就快到我们部落了,到时回到部落,好好的犒劳犒劳大家。”完颜族长摒弃了内心里的紧张,他知道自己内心里还是有一些恐慌的。对于未名的危险,他知道自己还是害怕的,害怕自己的猜测会发生,害怕另一拨人会遇到不测。 一听到完颜族长的命令,所有的人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高头大马也迈开了四蹄在族人的牵引下踏着那厚厚的积雪缓缓的向前而行。阵阵沉闷的踏雪声音在这原野之上回荡着,除了这踩在雪里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艰难的从雪地里提起了腿,他一手撑在一棵冰棱挂满的松树干上,一手将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积雪太厚,他的靴子里早就渗进了残雪,刺骨的冷意从他的脚底涌上。从靴筒里倒出了几颗雪粒,然后他又将自己的脚套进了那靴子里。虽然那靴子里还有一些寒意,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刺骨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已经快了到达那山峰了,只要越过了那山峰,就有一片开阔的雪原,黄龙镇就在那开阔的雪原深处,那山峰之间。 来到了山峰脚下,有一条蜿蜒折折的小道,这条小道还有残留着他们来时留下的脚印。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看着这条并没有任何变化的小道,完颜族长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一阵心悸突涌心头,他急连出声制止了欲踏上这条小道而行的族人。 众人疑惑的望着他,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族长会制止他们继续前行。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他们手里的马匹突然扬起了四蹄长嘶起来,那马匹似乎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就是那几名牵拉着马匹的汉子一时间不留神,差一点让那几匹马挣脱了缰绳。 突如其来来的变故,让完颜部落所有的人都感觉心中一紧,他们纷纷亮出了自己手里的大刀。他们双眼警惕的望着那条通往山峰的小道,但是他们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那小道依然堆积着厚厚的白雪,他们走过的脚印依然如故,还那样清晰可见。 那几匹马最终在众人的怒力下恢复了,没有了狂暴般的举动,只是那马蹄却是不住的踏着那积雪,无论怎么拉它们也终究不肯往上走去。完颜族长见状,不由得脸色大变起来,世间万物皆有灵,马也是一样的,对于危险的敏锐程度,马的嗅觉往往要比人类要更加敏捷。显然这几匹马感觉到了前方有危险,所以这才不敢向前走去。 只是他觉得很是疑惑,前方一片雪色茫茫,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人影,那山峰既无树木又甚少岩石,可以说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峰而已。那山峰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不要说人,就是连一只野兽也不曾出现。 就在众人心疑之际,却见一道白影从那山上的积雪中腾空而起,那白影如一道幽灵般从那山中掠下,很快就出现在了完颜族长等人的身前。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蒙着面容披着白色披风手握一柄弯刀之人,两道阴森森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在了完颜族长的身上。 完颜族长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藏在那雪地里,怪不得他们无法看到任何的人影。他手里的大刀不禁的用力握了握,然后他朝众人一个眼示,众人见状立即扬着手中的大刀挡在了完颜族长的身前。 那白衣人眼里流过一丝轻蔑的目光,随后他将手指伸进了嘴中,打了一个嘹亮高亢的口哨。随着他那刺耳嘹亮的口哨响起,那山上的雪里顿时窜出了数道白影,同样的白色披风,同样的白布蒙面,同样的手里扬着一柄寒光如悚般的弯刀。数道白影从那山上掠下,瞬间就来到了完颜族长等人的身前。 “啧啧啧,如果不是这几匹畜牲,恐怕你们早就成了他们的刀下鬼了。你们还真够命大的啊,不过也最多让你们多活一会儿而已。”一阵拍巴掌的声音将惊愕中的完颜部落众人拉了回来,而后他们听到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说话之人不是那乌虎部落族长术虎延江又是谁,他的身边除了有几名如那山上掠下来一样的白衣人之外,还有数十名乌虎部落的战士。 “术虎延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为什么要勾结他国的武士残害我们女真族同胞。”完颜族长听到了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急急转身便看到了那脸上露出玩昧之色的乌虎部落族长。他怒不可遏的喝斥道,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乌虎部落做出这等有违天理的事来。 “这长白山也该轮到我们乌虎部落了,你们完颜部落在这长白山呆了这么多年,也该退出了吧。你们已经不配再拥有这长白山了,天神最终选对的是我们乌虎族人,你们完颜部落早就过时了,我们女真族要振兴要强大,必须依靠我们乌虎部落。”术虎延江丝毫不掩饰自己那疯狂的野心,他朝完颜族长厉色说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野心,这就是你们乌虎部落一直以来与我们完颜部落处处为敌的真正原因。你以为将我们完颜部落赶出了长白山,你们乌虎部落就可以真正拥有长白山吗。你不要忘了,我们完颜部落可是出了契丹大国师还有萨满教的各长老和大祭师。长白山是我们女真族的发源地,你以为就只有这里丰富的自然资源吗,你错了,长白山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少来跟我提什么契丹大国师,还有萨满教的长老与大祭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将烟云消。你们也不要奢望完颜无敌会来帮你们,他早就不把自己当作女真完颜部落的一份子了,他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你们完颜部落除了为了讨好契丹人将自己的女儿送上门去,你们完颜部落还会做什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将完颜燕与四皇子殿下订婚,就真的可以保全你们完颜部落吗,你们也太天真了,你们太相信契丹人了。这就是你们的悲哀,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契丹人。” 术虎延江一声怒遏,他朝完颜族长吼道,然后肆无忌惮的大笑。 此时,一道高亢震天的龙吟突然笼罩而来,顿时天地变色,一股千钧般的压抑滚滚而来。 第七百一十六章 龙影啸啸映皑雪(十) 叶吟风手中铁剑一抖,将对方激荡而来的剑气横扫而开,他那飘逸的身影便落在了一块积雪厚厚的岩石之上。他看着眼前这名面庞精致得让人窒息的男子,说实话金大钟的面容是他见过的第二位完美的男子。 比起燕龙星来,金大钟的面容似乎在更显柔和一些,虽然完美但整体还是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这应该就是高句丽人所谓的整容术给来的不协调之感。金大钟整体给人感觉更为女人化一些,全身的气质比起燕龙星来说还是差了很大一截。不过不管是相貌还是在气质上,眼前的这名男子显然要比自己略胜一筹,精致的面容,还有身上透着那种高贵剑士的气息,都不是他这种平凡少年所能比的。 对于叶吟风轻易的将自己长剑激荡而出的剑士扫开,金大钟显然并没有感觉到意外,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看似平凡,但是浑身里透出来的气息却是深邃如海。对方的身上流淌着一种令他都倍在好感的气息,那少年看似平凡普通,却依然给他一种鲍锐利如剑般的气势,柔和如春般的气息里蕴含着天地之势,那剑光里更是透着令人无法捉摸的剑意。 心里暗暗的感息了一声,叶吟风暗想着金大钟如果与燕龙星相遇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不知道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吸还是宿敌之间的生死对决。如果仅论实力来说,金大钟绝非燕龙星的对手,从相貌上来说两人都是各有千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金大钟还是要输一筹的。他不禁的心里期待着这两人的会面,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会何会有这样怪异的想法。 两人暗运内力分别立于一块积雪厚厚的岩石上,他们手中的剑已然扬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在他们的身边流转着。两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忌惮的目光,两人心里不禁的再一次重新评估起来自己的对手。 “砰”的一声,完颜战天手里的长枪狠狠的一击,将一名高句丽剑士击飞撞在了崖壁之下。他那冷峻的目光一扫,却丝毫不在意那名被自己一枪击飞的高句丽剑士,他身影一转,长枪卷起了股股如风般的气劲朝另外的几名高句丽剑士而去。长枪卷起漫天的雪花,枪芒在那雪花之中发出夺人心魄般的光泽,暗藏在雪花之中的强悍枪劲激荡而起。 完颜战天已经感受到了叶吟风的到来,因为他感觉到了两道凌厉的剑气,一道是金大钟的,还有一道当然是叶吟风的。 既然没有了那名高句丽剑士的威胁,完颜战天便放开了手脚,其他的高句丽剑士并不足以威胁到他了。他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道悍烈的枪芒朝那些高句丽剑士涌刺而去,只见枪影如蛟龙横扫而起,漫起的雪花如爆般狂涌着。 “砰,砰,砰”几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却是几道人影被那长枪横扫撞在了悬崖之下的岩石上。那几名高句丽剑士嘴里噙着一抹鲜红的血迹,他们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萎靡起来,他们眼里难掩骇然之色,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女真族少年的实力居然大涨。刚开始都是他们撵着这少年四处乱窜,却没有想到局面一下子就发生了转变,占尽优势的他们很快就被这女真族少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眼里冷冽的目光一闪,完颜战天没有顾得上看这几名高句丽剑士的死活,他身形一窜,从原地消失而去。还有数名高句丽剑士还没有解决,他必须尽快将剩余的高句丽剑士解决掉。则于叶吟风与那金大钟,他却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知道是他太相信叶吟风还是另有隐情,他的身影并没有朝着叶吟风的方向而去,而是向着相反的方而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没入了这茫汇率的雪山之中。 叶吟风当然也感觉到了完颜战天的气息,那时有时无隐隐的枪劲挟着横扫四方般的气势很快就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了。虽然他很是疑惑,自己明明是完颜战天邀请来的,而此时的完颜战天却完全不顾他的安危,到底是他对自己太过信任还是另有隐情,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金大钟手里的长剑卷起了更加凌厉更加悍然的气势向他发起了攻击。 雪山茫茫之中,一道华丽的裘袍身影卷起了一团耀眼夺目的剑光,而那道华丽裘袍俊美男子的对面正是一名身着蓝衫的俊逸少年。道道剑光从两人的身手中激荡而起,将那厚厚的积雪尽数扫荡而起,激散如射的雪花团团漫漫,四周如再一次下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花,茫茫的雪影之中慢慢的将两道身影淹没了。 雪花久久不散,两道交织的人影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狂涌的剑气将那茫茫的岩石射成了千疮百孔。 叶吟风丹田内三朵星花狂涌而出的真气磅礴而雄厚,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对方同样雄厚的内力,他手中的无锋铁剑虽然大拙如巧,但是对方手中的长剑同样剑剑招式逼人。弈剑术就是先声夺人,以快制快,抢占先机而闻名天下的,每每叶吟风手中铁剑一扬一招剑式还未完全施展而开,却遭到了对方抢先的一剑将自己施展的剑式逼了回来。 论实力论实战经验,叶吟风自问不弱于对方,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剑术,以快制快,先声夺人的剑术。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战术,他博览众剑谱,当然不可能只会一两门剑式,他将那些剑谱里所有的剑式都揉和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大杂烩。而他施展出来的剑招虽有式,却给人一种有剑无式般的错觉。 金大钟刚开始在剑招之上还占有先机,但是虽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名比他还要小的蓝衫少年却使出了一大堆杂乱无章的剑法。那柄无锋铁剑本来就是大拙如朴,他手中的长剑虽然是高句丽一代铸剑大师所铸造的,可以说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但是自己手里的长剑却连对方手里的铁剑一个口子都碰不出来。这让他心里很受打击,弈剑术以先声夺人以快制快而闻名于天下,前提是自己必须要知道对方施展剑法的招式,如果不知道那每一剑的招式与轨迹,哪里做得到先声夺人。 越打到后面,金大钟就越是心惊,因为从叶吟风手里施展出来的剑式根本就不成章法,一会儿铁剑如削带劈以凌厉的剑式而起,可是转瞬间那看似威力巨大的剑式却又变成了缓缓如平般的普通剑招。对方手里的剑招转变得太快,也捷也太频繁让他有一种跟不上节减的错觉。 叶吟风一下子就打乱了对方的节凑,他已然占得先机。铁剑掠起一道幽冷的寒芒,卷起一条漆黑的长线朝金大钟直刺而去。那一剑去势如虹,那一剑凝起了天地间最浓郁的寒冷,那一剑很快,快得令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都瞬间凝住了。 一股强烈的危机从金大钟的心底涌出,他双目一凝,却看到了一道漆黑如幽的长线朝自己直刺而来。那一剑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那一剑很快,快得几乎让他捉摸不到轨迹,那一剑很强,强得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笼罩而来。他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是躲不过那一剑,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扬起了手里的长剑,激荡而起的剑气在他周身布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厚盾。 这是叶吟风从虚空之剑中演变而来的一招剑法,没有名字,无招成招无式成式。只有那柄铁剑凝成了一道漆黑的线芒,宛如将这天地间切割而开般,这需要他全神贯注,更需要他凝成的剑意全部转换成那一线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金大钟似乎对中原各门各派的剑法很是了解,而且对方的判断力和预知力都很出众,他只能边打边创造出这么一招剑法来临时对敌。 线芒如漆,那是无锋铁剑凝成的一道剑意,那漆黑的剑芒将漫起飞舞的雪花都分割成了两部分,瞬间静止的雪花宛如两种状态般。而那漆黑的线芒很明显的将那天地间的雪花都划分而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那一道长长的线芒,那凝起的剑意凛然而又凌厉,那剑意快速无比。 “铮”漆黑的线芒卷出势如破竹之威力刺中的金大钟横挡在胸前的那长剑,一阵电光火石之际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那长剑上灌涌而来穿透在他的胸膛之中。 金大钟脸色一变,他只觉自己胸膛中一股气劲翻腾如滚般,那气劲肆意的穿透在他的胸腔之中,将他体内的真气狂压而去,胸膛里一种翻腾而起的腥辣气息如火山爆发般朝他的嘴际冲去。 “哇”的一声,金大钟再也无法压制向自己咽喉处冲涌而上的热腥的鲜血,一口热血从他的嘴里喷出。而他的身子则是倒飞而起,他嘴中鲜血喷,数丈之后他这才堪堪的将自己的身子落定。从他的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定定的望着那名风轻云淡而立的蓝衫少年,胸膛里一口闷血喷出,却依然没有减轻他胸口那股撕裂的痛楚。 叶吟风也没有想到这一招居然重创了对方,他眼里惊喜之色一闪而过,然后他望着金大钟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完颜战天已经离开了,虽然他不知道完颜战天为何要离开,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他没有再理那脸色颓废气息的高句丽剑士,而是转身朝那雪山外走去,茫茫的雪花再一次的滚滚落落。 这时,叶吟风突然心中的一紧,一股巨大的压抑之感笼罩而下,他听到了一声清啸高亢的龙吟。那龙吟之声充斥着无尽的威严,如九天之上不可撼动的霸主般,那龙吟声使得他体内的真气突然一震。 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只觉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突然如煮开的沸水般在他的体内沸腾起来,而他丹田内那三朵星花则不住的旋转着,喷涌而出更加精纯更磅礴的真气。恍惚中,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丹田内莫名的多了一些东西,丹田内三朵星花似乎构成了一幅更为浩瀚更为深邃的星辰图。 “长白山的神龙出现了,得龙运者可以一统天下。想不到这是真的,这一次没有白来,为了高句丽的国运,这龙气我金大钟一定要得到。”此时的金大钟显然也听到了一声龙吟,他双眼里露出了兴奋的目光嘴里喃喃的说道。 第七百一十七章 长白山中有神龙 这上声龙吟,虽然没有震天响地之势,但是其高亢入耳却是清晰无比,紧接而来的无上威严狂压而下如九天霸主降临人间般。这一声龙吟,不只是叶吟风听见了,在长白山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包括那些外夷之国的武士也听到了。那声龙吟来得快,但消失得也快,让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寂于这茫茫的雪山之中。 当完颜燕听到了这一声龙吟之后,她脸色不禁的大变,与她脸色大变的还有其完颜部落的勇士。跟随在这群女真族汉子身后的钟剑影也是双眉一蹙,他显然也听到这一声龙吟,也感觉到了流转在自己体内真气的异动,只是他体内的真气异动没有凌天云那般来得如此激烈而已,可以说是微不可察,但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一片光掠起,凌天云手里的宝刀卷起了一抹抹寒冽的光芒,向那几名白衣忍者挥洒而去。他身形沉稳如山,脚下旋转如风般,手里的星泽宝刀更是凝起层层刀芒将这激飞起扬的雪花劈得四零八落,刀光里带着一抹刺鼻的血腥气息,随着他手里刀光一闪,那几名白衣忍者已然从空中重重的跌落在了雪地之中,鲜红的血液将那皑皑的积雪染红了。 “刚才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一声龙吟。”凌天云宝刀一收,他朝迎面走来的完颜燕等人问道。 那名提出要与凌天云比试的女真族汉子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那几名袭击而来的白衣忍者就已经被这玄少年挥刀劈落。他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他知道纵然是自己出手,也最多只能缠住一名白衣忍者,至于四五名白衣忍者他可没有这个信心。 “不错,是一声龙吟,难道这长白山真的有传说中的神龙吗?”钟剑影没有等完颜燕回话他便向凌天云说道。对于这诡异的一声龙吟,他听得可是很细致,而且他体内的真气也发生了轻微的激烈震动。这种震动对他来说可是好事,因为他发现这一声龙吟让他体内的真气瞬间暴涨,他几乎就要提升至近天境后期了。这种感觉令人通体舒泰,他觉得如果再有这一声龙吟,他相信自己一定会顺利的达到近天境后期。 “确实是有一声龙吟,不过这长白山有神龙只是一个传说,而我们完颜部落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长白山之中,并没有人见过这神龙。刚才的龙吟声很清晰也很震撼,只是有一些难以置信而已。不过听族里的老人说,有人曾经在天池里见过神龙,如果真的有神龙出现,那么应该在天池。” “算了,我们还是将你们的族人救回来吧,至于神龙的事,有时间再去寻查吧。”凌天云从完颜燕的语气里感觉出了对方并没有说实话,应该没有说出关于神龙的全部实话。完颜燕应该还隐瞒了一些,至于是什么,他觉得有时间一定会去会一会这神龙。 只要还有一步就可以抵达那术虎松的身边了,安蛮子心中一阵窃喜,他轻盈的从一名乌虎战士的身边越过,然后手里的钝刀一扬便向那术虎松扑去。只是他的身影刚一到术虎松的身边时,只见一道寒光朝他迎面劈将而来,慌忙之下,他只能举起那大刀向那道寒芒迎接而去。 “铛”的一声,一阵火花四溅,安蛮子只觉自己手中一轻,他定睛一看,骇然发现自己手里的大刀居然少了一截。心中涌起了一阵无尽的惧意,他发现一名身披白披风的蒙面人站在了他与术虎松之间,那人手里扬着一柄寒芒四溢的弯刀,那人的双眸里透出一抹阴森可怕目光。 他浑身一紧,一股凛然的寒意从他的后背涌来,他拿着那柄残刀不禁的后退了一步。 “安蛮子,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打老子的主意,你还差得太远了。”术虎松狞笑一声朝安蛮子恶狠狠的说道。 看到对方那有恃无恐般的做态,安蛮子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他看到了多名白衣人从乌虎族战士中汉涌出。他看到了自己族里的勇士被那些手里弯刀的白衣人挡住了,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倒在了那一柄柄寒芒四溢的弯刀之下。他的大脑突然间“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突涌而来,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胸腔里充斥着无尽的悲愤,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顿时间,他明白了,他知道了为何乌虎族人手里的长刀会如此般的锋利,这种刀远非他们手里大刀可以相比的。他知道乌虎族人一定与这群来路不明的白衣人相互勾结了,他不禁的暗暗为完颜族感到担心,这群突如其来的白衣人显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部落战士可以抗衡的,他们应该就是那些武修。 不知道为何,安蛮子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道人影,那人既不是身材魁梧霸意无双的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也是不新崛起锐意尽露的少年勇士完颜战天,而是一道很普通却透着不平凡气息的女真族汉子。那人就是萨满教天神的继承人,萨满大祭师安东野,一名离开长白山女真族多年的传奇人物。 他并不知道安东野为何要离开长白山,只是他知道安东野与完颜无敌的理念不一样,两人的武道追求也不一样。最后完颜无敌成了契丹的大国师,而安东野则是离开了长白山不知所踪。这是长白山完颜部落里的一段辛秘,很多内幕都是人云亦云,但是并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真正的隐情。 如果安东野没有离开长白山,那么长白山完颜部落就算没有完颜无敌,又或是没有完颜战天,长白山完颜部落的地位也无人可以撼动的。而今完颜部落不断受到契丹人的打压,又要受到同为女真族其他部落的觊觎,不能说是长白山完颜部落的一个悲哀。但是这世间没有如果,也没有假设,摆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自己部落的战士被一柄柄弯刀砍倒在了地面之上,鲜血染红了那青葱的草地。 安蛮子脑海里一个恍惚,他不知所措的拿着那柄残刀立着,他的双眼里同时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般的地步,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长白山完颜部落完了,真的完了。完颜部落的族人哪里是这群白衣人的对手,自己带来一百来号勇士,很快就倒下去了一半。 一道寒芒朝他狠狠的劈将而来,而他却是恍若不视般,他神情呆滞般的静立着。 “阿蛮!”一声嘶吼响起,只见一道粗实的身影朝安蛮子冲去。那粗壮的身影将安蛮子撞开,但是那道寒芒却狠狠的劈在了那道壮实身影上,将那壮实身影的左胳膊给劈了下来,溅飞的鲜血立即飙射而起,而那道壮实的人影则是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然后缓缓的倒了下来。他的眼里露出了不甘之色,那一刀虽然不足以毙命,但是白影一闪,那寒芒再一次正确无比的刺进了那壮实身影的胸膛。 安蛮子被那道壮实的身影一撞,正好躲过了劈将而来的那道寒芒,他的身子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当他的身子稳住时,一道腥热的鲜血便溅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的双眼染得一片赤红,他听到了那声凄烈的惨叫,他心里那股无尽的悲痛从心底如火山爆发般狂涌而起来。 “啊”,从他的咽喉里爆发出了一声兽吼般的怒喝,他看着那白衣人将手里的弯刀刺进了那救过自己的那道壮实身影的胸膛里。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眼前一片赤红的模糊之色,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本该带着恐惧心悸,他忘记了对方那强大的存在。他举起了那柄只剩下半截的残刀便向那白衣人刺去,他的脑海里只有那道白衣人的身影,他只想将自己手里半截残刀刺进那人的身体里,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噗嗤”,他听到了金属刺进肉中的声音,他只觉那赤红的芒影之中那白衣人的身影明显的一顿。他感觉到了自己手里的那柄半截残刀刺进了那白衣人的胸前,他心中不禁的一阵狂喜。他看到了那白衣人那阴森的眼眸里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目光,然后那痛苦的目光又变成了绝望。 “哈哈哈???????”,他将那半截残刀拨出又不住的刺进那白衣人的胸前,他从没有过的快感顿时流淌在他的全身,他扬头狂笑起来。他也不顾从那白衣人胸前飙射而出的腥热的血液再一次的喷在了他的脸上,他也顾不上射在他双眼上的鲜血,他心里无尽的快意想要尽情的发泄出来。 “扑通”一声,那白衣人倒在了他的脚下,他的视线变得一片赤芒,从那赤红的视线里他看到了有人朝他走来。他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人,他只凭着本能的反应,举起那半截残刀便向那朝自己而来的人影狠狠的刺去。 完颜燕双眼里难掩悲痛的目光,她看到了几乎近一半的完颜部落族人倒在血泊之下,还有一半的族人虽然奋起抵抗,但是很明显,根本就不是乌虎部落和那些白衣忍者的对手。手里的匕首寒芒一闪,她便冲进了战场之中,身如巧燕的她扬起一轮寒芒向那白衣忍者狂涌而去,她身形轻盈而起,又诡异而旋,手中寒芒一闪之际便夺去了一名白衣忍者的性命。 不用完颜燕吩咐,凌天云与钟剑影很快就加入了战斗,他们俩人手中的寒芒毕现而起,绕开了那些普通女真族战士而是直接向那白衣忍者扑去。由于凌天云与钟剑影的加入,那群白衣扶桑忍者眼里露出了警惕忌惮的目光,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的实力如此之强,他们不住的变化战术甚至完全放弃了那些普通的完颜部落战士。 术虎松也没有想到完颜燕如此快的速度便赶到了雁落山,看到完颜燕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斗,他不禁的心中一阵狂喜。但是他心中的狂喜只维持了几息时间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名玄衣少年手持宝刀与一名书生模样手握长剑的少年也加入了战斗,令他心惊的是,那两名汉人少年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当他看到了那些白衣扶桑忍者变换了战术时,他心里就有一种不妙的危机涌来。 第七百一十八章 完颜族长的危机 战局很快就发生了逆转,完颜燕带来的女真族战士很快就将剩余的乌虎部落战士团团包围住了,而那数名百衣扶桑忍者也被那玄衣少年与那书生少年尽数杀光。仅剩的十数名乌虎部落族人将那术虎松围在了中间,他们眼里难以掩饰恐慌之色,手里的长刀还在不住的颤颤而抖。 术虎松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知道他所带的乌虎部落勇士们完了,他没有想到部落里找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为可以将完颜部落一举歼灭,就算无法歼灭完颜部落总也可以将完颜部落赶离长白山。可是他没有想到局面发生了逆转,那数名潜伏在乌虎部落族人之中白衣忍者是他们最大的底牌。然而这最大的底牌却还是让他们陷入了失败的困境之中,纵然心有不甘,他还是感觉一股无尽的绝望蔓延而来。 此时的雁落山弥漫着层层的血猩气息,随处可以仆倒地草丛里的女真族战士,不管是乌虎部落的战士也好,又或是完颜部落的战士也罢。鲜血将这绿郁的草丛染红了,曾经一片碧绿无边的雁落山,曾经到处充满着生机的树林绿草,而此时却是如森罗地狱般,让人不忍直视。 术虎松的心里只希望族长那边会成功,他知道所有计划的一切,他知道白衣扶桑忍者不止是他们的底牌。族长术虎延江带着更多的白衣扶桑忍者去了百里镇,为的就是伏击完颜部落的族长,如果族长那边成功的话,那么他这里就算失败了又如何。两族之间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每一次都是让完颜部落占了上风,可是这一次完颜部落也并不见得就能赢。 他的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希望,他看了看那两名陌生的汉人少年,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两名汉人少年,他的计划就能成功。哪怕完颜部落派再多的勇士来,他也有信心让完颜部落的勇士有来无回。但是他还是失算了,应该说是族长失算了,谁也没有想到完颜部落会请到帮手,而且堪比天神般的帮手。 “术虎松,你好大的胆子勾结外人来对付我们完颜部落。你可知道你们乌虎部落也是女真族之一,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神怪罪下来吗?”完颜燕从众人间走出,她脸上冷如寒霜,向那术虎松责问道。 “哈哈哈,完颜燕,你也知道我们乌虎部落是女真族之一的部落。凭什么你们完颜部落就可以占尽这长白山所有的资源,而我们乌虎部落却只能蜗居于那松花江边。长白山最好的人参兽皮都归你们完颜部落,而我们乌虎部落呢,只有天天打鱼捕鱼,就算这雁落山也是你们完颜部落大发慈悲允许我们乌虎部落来找猎。同为女真族人,凭什么你们完颜部落就可以得到最好的,而我们乌虎部落却是得到最差的。” 听到术虎松那肆无忌惮般的笑声,完颜燕不禁的脸色一变,纵然是心里有更多的悲愤却是无从发落。她知道术虎松说的也许是真实的情况,但她身为完颜部落的格格,自然要为完颜部落着想。“纵然如此,可是你们乌虎部落却勾结外人来残害我们女真族同胞,你不觉得这太无耻了吗?”但她还是出方训斥道。 “外人,难道契丹人就不是外人了吗,你们完颜部落如果不是攀上了契丹人,怎么可能踩在我们乌虎部落头上来。那两名汉人就不是外人了吗,如果不是那两名汉人,也许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里用这种语气责问我了。”术虎松阴毒的目光里带着不甘之色,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凌天云与钟剑影的憎恨。 “大小姐,这些乌虎部落的族人要怎么处理?”一名完颜部落的战士向完颜燕询问道。 “让他们都走吧,乌虎部落经历了这一次的教训,想必不会再做出有损我们女真族人的事来。”完颜燕不禁的心中一叹,她何尝不想将这群意图不轨的乌虎部落族人杀光,但是她仍然要为女真族的同胞关想。血流得已经够多,人也死得够多了,这种血与火的教训将会一直萦绕在完颜部落与乌虎部落的第一名族人的心底。 “为什么,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勇士,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离开。血债血偿,我们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杀光这些违背天神旨意的乌虎族人。”完颜燕的话语一落,顿时得到了诸多完颜部落战士的反对。他们义愤填膺的高声喝道,他们眼里流转着悲愤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身上那浓烈的杀意更是浓郁而起来。 “放他们离开。”完颜燕脸色微微的一寒,一声娇喝如滚滚春雷响彻在众人的耳边,使得众人不禁的心头一震。随着完颜燕的那一声娇喝,那些包围住乌虎部落族人的完颜部落勇士将自己的身子让了开来。纵然他们眼里有不甘和解,但是对于完颜燕的命令却是没有人敢违抗。 “完颜燕,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的。不要以为你们在这雁落山转败为胜就可以扭转战局,你们完颜部落注定要被灭的。长白山将不再是属于你们完颜部落的,它一定会属于我们乌虎部落的。”术虎松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他并没有因为完颜燕手下留情而有任何的悔改,他更加猖狂的高声喝道。 听到术虎松那猖狂的话语,众完颜部落族人们不禁的脸上怒意浓浓,他们双目里射出浓烈杀意的目光。但是没有人上次阻止乌虎部落族人的离开,他们愤怒的紧紧握着手里兵器,因愤怒让他们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如果不是完颜燕的命令,他们早就扬起兵器扑上去了。 完颜燕一听到术虎松那带着浓浓威胁般的话语,她心里不禁的一紧,雁落山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是并不代表完颜部落的危机就解决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率完颜部落众人前往百里镇上交纳贡物品。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的升出了一抹隐隐的不安,乌虎部落利用雁落山来困杀完颜部落的勇士,那么他们必定早有准备会派人伏击前往百里镇的完颜部落其他的族人。 “如果我阿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完颜燕就是负出再大的代价也要灭了你们乌虎部落。你最好祈祷我阿爹没有什么事,否则的话,你们乌虎部落将鸡犬不留。”完颜燕虽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但她那斩钉截铁般坚定的话语却是让众人心头一震。谁都感觉得出来,身为完颜部落格格的完颜燕此时身上凝转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自始至终凌天云与钟剑影两人都冷眼相看,对于完颜燕能够饶了乌虎部落族人的性命他们倒是出乎意料,特别是那双眼里带着阴森目光的乌虎族领头之人。如果换做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那术虎松必死无疑,不过对于完颜燕的决定他们也不能过多的去干涉,毕竟这是属于女真族内部的事。 “格格,是阿蛮不好,连累了这么多的弟兄。格格你就处罚阿蛮吧,要剐要杀随便你。”此时的安蛮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将自己脸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他扑腾一下就直接跪在了完颜燕的身前,向她请罪说道。如果不是他擅自主张带族里的勇士来雁落山,就不会死这么多部落勇士了,而他罪责难咎。 “走吧,回部落。”完颜燕并没有对安蛮子有任何的处罚,她只是淡淡的下达了命令。 完颜族长一听到那一声高亢却不刺耳的龙吟,他的脸色不禁的大变,这声突如其来的龙吟带给他的震惊似乎要比术虎延江给他的威胁还要大。他眼里露出了几缕精芒向那碧蓝的天空望去,他此刻已经忘记了乌虎部落的威胁,也忘记了那数名手里扬着寒芒四溢的白衣忍者,他脑海里只有那高亢旷古般的龙吟之声。 那一声龙吟响起,术虎延江的脸色只是微微的一变,至于那龙吟声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突然莫名的一紧,一股无尽的威压朝他笼罩而来。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膜拜的冲动,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那声龙吟如九天的神祇般,那样的高高在上。 龙吟之声只是一闪即逝,很快在众人的耳边消失了,伴随着那无尽的威压也一起消失了。术虎延江瞬间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一个错觉,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这种威压他从来就没有遇过的,那种感觉自己是渺小的蚂蚁般的错觉很快就从他的脑海里消散了,因为他眼里的正是完颜部落的族长还有完颜部落的族人。 杀了完颜部落的族长,杀了这些完颜部落的族人,加上术虎松在雁落山里设的陷阱,他相信完颜部落的末日已经到了,而他乌虎部落的族长将在女真族各部落里再升一级的威望。长白山就像一名浑身透彻的美人般,让他们乌虎部落已经垂涎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今天他们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眼里露出了凶残而又兴奋的光芒,胜利的果实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唾手可得。“这里完颜部落的族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他大手一挥,凶狠狠的朝完颜族长喝道,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名乌虎部落战士手里扬着长刀朝完颜部落族人冲去。而那数道白衣人影也是目露凶光,手里的弯刀一闪,他们也向那完颜部落人群里冲去。 很快一场实力悬殊的撕杀开始了,完颜族长双目欲裂,他看着一名名同族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顿时间鲜血直溅而起,将那皑皑积雪染红了。他巍巍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因愤恨而涨红的面容,他颤颤的伸出手指向那满脸得意笑容的术虎延江指去,他只觉自己胸腔里如堵着什么似得,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山峰不高,但是在完颜族长的眼里却是比天还高,因为他们想要踏过那高峰回到完颜部落的族地里去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皑皑的白雪在完颜族长的眼里再也不显得那么刺眼了,因为还有更加刺眼的缕缕鲜血狂涌而出,一具具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就这样没有了呼吸。他的心里如堵了一座要爆发的火山般,但是他却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第七百一十九章 神秘高手现雪原 他知道术虎延江之所以没有这么快向他动手,因为他会被留到最后,术虎延江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个倒下,而他却又无能为力,鲜血溅起,惨叫响彻山野,而他的心却在不住的祈祷着,祈祷天神降临,将这群杀人恶魔全部斩杀。如果不是这数名白衣武士,他与他的族人还有机会逃出去,他知道乌虎部落战士的战斗力,他也为这群恐怖白衣武士实力而感到无力的心悸。 这群杀气腾腾的白衣武士扬起的弯刀卷起了一抹抹刺眼的鲜红血色,他们手里的弯刀如收割生命的神器般,翻飞的刀影在那雪光里映出了道道腥红的血痕,溅飞的血溅挥洒当空。一声声惨叫哀嚎铺天盖地而来,人类的惨叫声掺杂着阵阵的马嘶声,皑皑的白雪已经被流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天际肃然一变,碧血晴空般的气息弥漫而来。 做为一个部落的族长,完颜族长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面对着那些毅然赴死的族人们,面对着那群凶残无比杀人如麻般的白衣武士,还有那狞笑不止阴谋得逞的乌虎部落族长术虎延江,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他将心里的恐惧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他将愤怒与悲痛隐藏在最深处,他脸上只有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表情,而他内心里只能不住的祈祷着,祈祷天神的降临。 往往一个面临绝望的人都会表现出无比的冷静来,越绝望反而越冷静,完颜族长知道此时的自己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惧意。他脑海里闪现出了自己族人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自己的子女,他也没有奢望此时会有谁来救自己,天神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可以听得见自己的祈祷的,天神也有时会打盹的时候。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对于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乌虎部落等人,他心里谈不上什么太过激的憎恨。他只是为这一切觉得不值,他希望两个部落之间光明正大的较量一番,而不是用那些阴谋诡计。对于这数名白衣武士,他当然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东海扶桑国的忍者,因为这群白衣忍者首先找到的就是完颜部落。对于这群白衣忍者的企图,他心里也隐隐的猜到了一些。 惨叫声慢慢的变得松稀起来,而刺鼻的血腥气息却越来越浓郁起来,皑皑的积雪之上早就流淌着一如泉水般汩汩而出的鲜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久远的留在了这山峰之下,天空映着那刺目的猩红,白茫之中流淌着的血迹越来越密。倒下的族人也开始慢慢的失去了温度,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看到了术虎延江那狰狞的笑容,他看到了族人那充满绝望却无畏赴死的决心,他看到了那群白衣忍者锋寒的弯刀,还有那凶残的目光。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最后定格,血色成了他眼前最后的色彩,惨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久久不散。 目光里凝着无畏的光芒,他毅然的挺起了胸膛,扬起了手里的大刀,那厚厚的兽皮裘衣已经被那溅起的血溅染染得斑驳一片。他自己也杀了好几名乌虎部落族人,他也曾相直接面对那几名白衣忍者,但是他知道自己仅为一名普通的凡人,连那群白衣忍者的衣襟都没有挨到。 所有族人都被杀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他定定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血泊之中。躺在那血泊之中的除了完颜部落的族之外也有数名乌虎部落的族人,但是没有一名白衣忍者。他暗暗的长叹了一声,在实力的面前,一切都是空谈,这数名白衣忍者的并不是他们普通部落里的战士可以相比的。 “完颜老头,怎么样,现在觉得痛了心吧。你带领的族人只剩下你一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很快你就可以去陪他们了。至于这长白山,小弟我就笑纳了。其实你也不要怪我,我们乌虎部落更需要长白山,而你们完颜部落将会成为我们女真族的历史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没有人会记得你们完颜部落了。” 术虎延江脸上狠戾之色毫不掩饰,他挥了挥手,顿时从他的四周涌出了数十名手持弓箭的乌虎部落战士,他们手里的弓箭拉得满弦,那箭尖正瞄准了完颜部落的族长。肃杀气息即刻蔓延而出,显然这些战士并没有立即将箭矢射出,而是在等待术虎延江的命令。 看着那一支支凝着寒光的箭矢,完颜族长心里哪里还不明白。乌虎部落哪里有如此精锐的箭矢,这些箭矢都是契丹人提供给乌虎部落的,看起来在百里镇契丹大将耶律岐石与术虎延江达成了协议。纵然完颜燕许配给了契丹四皇子又怎么样,纵然完颜部落出了一名契丹大国师又怎么样,女真族还是要看契丹人的脸色活着。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乌虎部落的野心,同时也是契丹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以术虎延江的能力和胆色哪里能做到。除了这群东海岛国来的忍者,加上契丹大将岐石暗中推波助澜,最后加上术虎延江的野心,完颜部落的结局就成了他们三方的猎物,应该说长白山成了他们真正的猎物。 “你以为你们这样就可以真正的掌控住了长白山吗,你们知道我们完颜部落在长白山生活了几百上千年。你觉得这是偶然吗,你们永远不会明白的,这长白山里的一切,包括天神都选择了我们完颜部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以为杀了我完颜大山就可称霸长白山了吗,你们太天真了。” 完颜族长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向术虎延江嘲讽道。他眼里虽然露了一抹抹悲痛欲绝般的目光,但是他的脸色很平静也很坦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惧意,反而给人一种大义凛然般的超凡气势。他无惧生死,他淡然面对这绝望的局面,但是他骨子里却散发出自傲的气息,身为完颜部落而自傲,那种无上的荣光和自豪感。 “完颜大山,你少在这里唬人了,长白山只不过是一座山而已,你以为真的有天神存在吗,就算有天神为何没有来救你们的族人,难道非要等到你们完颜部落遭遇灭族之危才会显灵吗。你不要有什么希望了,契丹人要你们完颜部落灭亡,我们乌虎部落要这长白山,这就已经足够了,你们完颜部落将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 术虎延江嘴角微微的上扬,他哪里会在意对方的言辞,他充其量只不过觉得完颜大山在唬人而已。 “术虎延江,你勾结外族残害我女真同胞,其罪当诛。天神的惩罚会降临的,今日我完颜大山就算是命丧你手,但是你想要灭我完颜部落,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这群异族之人是真心的帮你们乌虎族人吗,他们正是知道了这长白山的秘密,才会与你们勾结的。到时候你引狼入室,成了我们女真族的千罪人。” 完颜大山傲然一笑,他岸立着壮实的身躯,无畏的目光迎向对方,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杀了,将这完颜老头万箭穿心,看这老头还嘴硬不。”术虎延江没有得到预想中完颜大山那绝望般的惨相,他不禁的恼羞成怒向乌虎部落族人发出号令。 对于术虎延江发出的号令,完颜大山心里除了一声暗叹,他心里只能暗暗的祈祷着,祈祷完颜部落其他的人没有事。他闭上了双眼,很坦然的面对术虎延江那浓浓的杀意,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境很平静,平静得让他的呼吸也舒缓了下来,他感觉到了四周变得很寂静。 就在这一危机时刻,一声响彻嘹亮的长啸打破了这抑郁的气氛,接着一道身影卷着狂风暴雪从山峰直冲而下。那道身影弥漫着狂天般的磅礴气息,那身影手里紧握着一柄锐寒无比的长枪,那人正是完颜战天。 完颜战天身影未至,但他浑身散发而出庞大的气息却已然朝乌虎部落众人以及那数名白衣忍者笼罩而下。长枪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凝转在长枪之上是凌厉逼人的森然寒芒,人影如箭般从山峰下激射而下,数朵枪花骤然间暴射而出。 “噗,噗,噗”几声沉闷之响后,几名白衣忍者只觉自己喉间一阵撕裂的巨痛涌来,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就已然被完颜战天手中的长枪刺穿咽喉。而其他的几名白衣忍者则纷纷的扬起手中的弯刀,一道道寒芒流转翻飞而起,朝那瞬间而至的身影狂涌而去。然而,当那数名白衣忍者手里的弯刀刚一扬起时,他们的身形却又顿住了。 完颜战天身形一错一转之际,手里的长枪卷起了一抹抹飙射而起的血迹,当他的身影收住时,只见那数名白衣忍者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咽喉。从他们的指间里流出汩汩的血液,他们眼里露出难以置信般的目光,最后他们眼眸里全部转化成了惊恐的目光,他们的身子也缓缓的倒下了。 一道伟岸的身影挡在了完颜大山的身前,一对浓眉之下是一双精炯的眼眸,那眼眸里射出夺目的精芒。完颜战天长枪一横,他脸色一肃,周身磅礴的气息滚滚而起,他脚下的积雪因为他周身流转的气息而变得狂暴起来,他的脚下溅射而起的雪花翻飞不止。 术虎延江突然心中一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忘记了下令射箭了。不止是他,连同其他乌虎部落的战士也是忘记了开弓将箭矢射出,他们怔怔的望着这从天而降的完颜战天,从他们的心底突然涌出了无尽的恐惧。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紧握着弓箭的手微微的一抖,谁也不敢开弓射出第一箭。 “快,射箭,将他们射死。”术虎延江最终还是反应过来,他气急败坏的大吼道。 叶吟风身影一掠,他的身影如一道色幽灵般在这茫茫的雪山之中肆意而起,当他的身影落在了一处突兀而起的岩石之上时,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道人影从那山底飞射而上,那身影很快,而其身法精妙无比,一股磅礴的气息从那道身影周身狂涌而起。显然那人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修为,而是尽情的将自己的修展现而出。这是一名高手,虽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叶吟风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危机从那人的身上涌出。 第七百二十章 忍者伊贺二次郞 伊贺家族在扶桑国非常有名,伊贺家族的忍者更是守约扶桑国,身为伊贺家族中的一员,伊贺次二郞对自己还是非常的满意。做为家族中屈指可数的几名达到大宗师级别的忍者,他更觉得无上的荣耀。这一次他被派来这神秘的大陆,其任务是多么的光荣,他心里自然有数,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伊贺家族的族长不知道交待了多少次,特别提到了神龙。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取得神龙的龙元,将龙运转嫁给伊贺家族。 做为这一次任务的领头人,他当然知道这一次任务对家族的重要性,他甚至不惜采用了很多手段,绑架完颜部落的格格,最后又与乌虎部落合作,为的就是占据这长白山。长白山里有神龙,这个秘密也是家族里的辛秘,数百年前伊贺家族就有人曾在长白山见过神龙,所以这一次家族再一次的派出他们,为了伊贺家族物荣耀为了称霸扶桑国,他必须将任务完成,他容不得半失意外和失误。 这一日,他已经将一切的计划都布置好了,就等胜利的结果了,然而一个意外还是打他的全盘计划打乱了。应该说他的计划还没有完全施展而开,就出现了意外,那个意外就是那一声龙吟。 一听到那声龙吟,伊贺次二郞就断定那是长白山神龙发出来的。从家族的古书里提到了这声龙吟,这不是普通动物发出的声音,这龙吟蕴含着天地之间最为霸道的威严,这龙吟带着君临天下般的气势而来,虽然只有一声并不响亮却也高亢的龙吟,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身影直接从那乌虎部落的驻地掠出,朝那长白山的峰顶而去。他已经感觉到了那声龙吟传出的方位,他迫切的想要登上长白山的峰顶,他知道长白山的峰顶上有一座碧波如镜的湖,那叫天池。 叶吟风立在一岩石之上,他看着那道人影疾速的从那山底飞掠而上,从远处他就可以感受到那道身影磅礴的气息那绵绵不绝的气息绝非一般普通武修所拥有的。对于气息有着最为敏锐感觉的他自然知道那人影的修为已经不是他所以可比拟的,流转着的气机不断绵绵如流般,而且还磅礴浩大,这种气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那身影身上流转的气息正是与那几名白衣忍者身上流转的气息如出一辙。 那人影越来越近,叶吟风只觉得一股锐利的气机将他锁住住了,使得他全身不由自主的运转着太清真气。这是对危险本能的反应,从那上掠的身影里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那人应该是扶桑忍者之中达到大宗师级别。他只希望这人并不是冲着他而来的,从对方那绵绵如流的气息迹象里可以感觉出,那人应该直奔长白山峰顶。 伊贺次二郞的身形微微的一顿,因为他看到了一名蓝衫少年立于一积雪淹没的岩石之上。他很轻易的感觉到了这少年的身上流转着一股浩瀚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从这少年身上流转而出的气息来看,按照忍者境界划分,这少年的境界应该与宗师级别相似。他自然知道这少年是一名武修,一名来自这片大陆的汉人。 如此般的年纪,但修为却不凡,他微微的顿了顿身子,然后在那少年下方不远处的一棵挂满冰棱的松树上停了下来。他很是好奇的望了望那气度不凡的少年,那少年一身蓝衫,周身里透出飘逸出尘般的气质,特别令他意外的是,那少年的手里握着一柄幽黑的铁剑,那铁剑无锋无刃。 按理来说他本不想再多事端,但是这少年的出现让他感觉很诡异,汉人武修出现在这长白山中,而修为不弱,其目的显然不明而喻。少一个对手是一个对手,他不想有什么意外产生,他的心里不禁的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杀意。这少年的修为虽然不凡,但比起他来还是差远了,他要击杀对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好!”叶吟风一声暗呼,他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人浓烈的杀意。他不禁的暗暗叫苦,他自然没有想到这名赶路的扶桑忍者竟然对他产生了杀心。他清楚了那人的相貌,是一名很瘦很矮的五旬老者,那人并没有如其他忍者一样将自己笼罩在白衣之中,只是一身普通的白衫与白色披风。 从对方那阴鹫般的目光里他感觉到阵阵的寒意,对方仅仅一个目光就如那万年寒冰般,让他后脊暗暗发冷。他扬起了手里的铁剑,一股雄厚的太清真气直向那铁剑里涌灌而去,那铁剑发出一声轻吟,一抹淡淡的剑芒在这铁剑周身骤然而现。 伊贺次二郞脚下狠狠的一踏,他脚下的那块历经千年风雪的岩石顿时被他踏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而他的身子则是如箭般朝叶吟风激射而去。 看到那名忍者如此般的动作,叶吟风心中莫名的一怵,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连一句开场白都没有。凝起周身的真气,铁剑激荡起一条漆黑的线芒朝前方直刺而去。他不能留后手,那老者忍者给他的压力太大,这老者的级别纵然不是完颜无敌那样,但也是如萧禹景一样的级别。 漆黑的线芒有他的前方一闪而射,那铁剑凝起的线芒卷着一抹毁天灭地般的气息,这线芒似乎要将前方分割掉般。但是叶吟风手里铁剑扬起的线芒刚一射出,他只觉自己眼前白影一闪,很快他的视线就失去了那名老者忍者的踪迹。他心中一声不妙,他急连收剑手腕一抖,数朵剑花在他的身边豁然而成。 无锋铁剑凝转的剑气将他的周身布制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芒盾,而那道身影却如天地间消失般。叶吟风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一阵剑光芒影在他的周身卷起了一层层气浪,雪花漫天而起,他的周身处尽那晶莹如玉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般。 一只枯爪突兀的从那剑网之中穿刺而过,那只枯爪无视那真气转换而成的剑气,那枯爪仿佛神来之笔般,就这样从那剑影之中探来。仅仅是那一只枯爪,而随着那枯爪的出现,叶吟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有想到那名老者忍者的内力居然如般的深厚,居然无视他剑气织成了的剑网。 又是一只枯爪出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另一支枯爪就这样轻轻的一扫,顿时剑网劲芒化为了虚有。叶吟风双眼里更是惊骇之色毕现而出,他铁剑一收,脚下微微的一力,他当下立断,决定先逃走。但是当他的身影刚一腾空时,那矮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那矮瘦的身影手掌一拍,正中叶吟风的胸口。 一计雷击般的巨痛在叶吟风的胸口蔓延而开,胸腔中顿时如火烧般的灼痛狂涌而来,一股腥甜从他的喉间涌出。“哇”的一声,忙乱之中叶吟风立即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他脚下急忙在空中胡乱的踩着七星步法,他的身子在空中的不住的变幻着,这才从那岩石之上向低处飘落而去。他嘴里吐出一一股鲜红的血液,胸口那如火烧般的灼痛这才有所减缓,他大脑里也涌来了一阵强烈的眩晕,让他一落地就稳不住身子。 伊贺次二郞看着那向那山下滚落而去的叶吟风,他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自己只需要一掌,就可以取了那少年的性命。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少年居然可以在空中移位换步,从而避开了他拍出的第二掌,不过那少年就算不死也够受的了,自己的那一掌虽然没有十成的功力,但是也有七八分的功力,那少年就算是伤好了,内力也不可能再有进步了。 他并没有去管向山下滚落的叶吟风,他身形一起,再一次的向那长白山峰顶掠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茫茫的皑皑白雪之中,那滚滚的气息将那厚厚的积雪掀起,纷扬的雪花再一次的涌落而下。 完颜战天丝毫没有看那群战栗不止的乌虎部落战士,他长枪抖起无数道枪花,一道道锐利的枪芒从那群乌虎部落的战士胸前点过。数朵血花激射而起,几声哀嚎响起,只见数名乌虎部落战士脸色变得一片死灰,他们低头一看,却看到了自己胸前一朵不住扩散而开的血花中汩汩的血液正狂涌而出。 术虎延江看着身边已经倒下去了近一半的乌虎部落勇士,他脸色不禁的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没有想到局势一下子便发生了逆转,完颜战天的强势出现,让他所有的计划与心血都白费了。他不甘心的向仅剩的乌虎部落战士大吼道:“快,快,他们就只有两个人,快射箭,将他们射死。” 然而,他那毫无理智的乱吼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响应,他冲到一名乌虎勇士的面前,将那名乌虎勇士的弓箭夺下,然后松了拉紧的大弓,那箭矢化作了一道流星就向完颜战天激射而去。他并没有去看结果,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样,结果已经注定了,他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完颜战天伸手接住了那支箭矢,他扬起长枪就要向那脸色苍白和绝望眼眸的术虎延江刺去。只是他的动作被完颜大山给制止了,“让他们走吧,我们女真族的每一个部落都不应该灭族的,身为女真族的一份了,我们不能再有这样的内讧了。术虎延江,以后你们乌虎部落想到长白山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完颜部落都不会干涉了。”完颜大山似乎看开了,他神情有一些疲惫的向术虎延江说道。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术虎延江不禁的一怔,他眼色复杂的望了望完颜大山父子俩,最后他还是带着仅剩的乌虎部落族人狼狈的离开了。看着术虎延江带着乌虎部落的族人渐渐在的消失在了眼前,完颜战天那笔直如枪的身躯不禁的松驰了下来,但是他的身躯刚一舒缓过来时,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气息朝那长白山峰顶而去。 “阿爹,我还有事暂时不回部落了,鸠山伯伯与其他的族人正往这里赶来,您大可以放心等等他们。”完颜战天急急的向完颜大山说道,而他的话语没有完全说完他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完颜大山的眼前。 看着那满目疮痍般的景象,完颜大山不禁的老泪纵横,这一切都是野心织成了的罪孽啊,他心里不禁的感慨道。对于完颜战天匆匆的离去,他并没有过多的去想,完颜部落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一声龙吟他可是听得很细致的,如果完颜战天得到了龙运,哪怕是一丝,那么完颜部落的命运就会发出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第七百二十一章 高冠老者弈剑士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随着一阵欢快的歌声回荡在这茫茫的雪山之中,只见一名身着鲜艳大红袈裟的小和尚漫步于这雪山丛林之中。这小和尚年纪不大,一颗光亮的头颅显得格外耀眼,这小和尚并没有厚厚的积雪而行走艰难,只见他身形一晃一掠之际,身影已经在这雪地里滑出去了数丈之远。 他来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旁,四周都是白雪皑皑,但是那小溪却是水流潺潺,清澈透底的溪水宛如一条晶莹的玉带般。溪水映出了那蓝蓝的天空,不时的从那小溪两旁反射出刺眼的雪光。 “唉,都说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可是小僧怎么一个也没有遇到过啊。不戒啊不戒,你是不是运气不好呢,连一名小娘子都没有碰到,还不如将法号改为戒了算了。不妙那个死秃驴,说什么长白山有神出现,可是到了现在连一条长虫都没有遇见。都说灵山秀蕴能养一方人,这长白山的小娘子应该也长得水嫩秀灵的吧。” 这小和尚正是那不戒,他嘴里不住的唠叨着,此时的他已经到了长白山的脚下,他沿着那从长白山顺流而下的小溪疾步而上。他的心情似乎也不错,这一路之上领略了这北国万里雪飘的绝好风光,四处里皑雪茫茫,冷彻的寒气不时的向他身上袭涌而来,但是这寒气对他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沙”的一声轻微之响传进了他的耳中,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而是将自己的步伐放慢了下来。他双足踩在那厚厚的寒冰上,沿着那小溪的岸边踏去。这时,一道寒彻的锋芒突然从那小溪旁的树林中射出。 一名身着白色披风的蒙面人手里扬着一柄寒芒四溢的弯刀从树林之中激射而出,弯刀卷着浓郁的杀意瞬间就来到了小和尚的身前。而小和尚却看也不看,他伸出如白玉般的胖手,轻轻的一抓。 那白衣蒙面人双眼里露出了一丝狞狠之色,手里弯刀更是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然而那白衣蒙面人手里的弯刀快要刺中不戒小和尚的身体时,却顿住了。他激射而至的身形也顿住了,他只觉自己手里的弯刀一沉,他双眼里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神色,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名身着鲜艳大红袈裟的小和尚一把就将自己手里的弯刀紧紧的扣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铮”的一声,那弯刀发出一声清脆的折断之响,而那断刃似乎长了眼睛般落在了那小和尚的左手中。那小和尚左手一接住那断刃,他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挥,那断刃即刻发出一声尖锐之响,射进了那名白衣蒙面人的前胸,断刃从那白衣蒙面人的胸前贯穿而过,带起了一抹鲜红的血液。 “扶桑国的忍者也出现在了这里,有趣有趣。都说扶桑人生性好淫好色,有扶桑人的地方必会漂亮的小娘子。小和尚我的运气似乎也不错,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扶桑忍者,最好是有温柔多情的小娘子,那么小和尚我是最喜欢了。”不戒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他看也不看那名怒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白衣蒙面人便身形一展向那树林里掠去。 不戒小和尚一入那林子里,却是大感失望,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他期盼的温柔可人的小娘子,反倒看到了一些穿着很是野蛮的土著人。然后他又看到了数名白衣蒙面人,这群白衣蒙面人手里拿着的与开始那名白衣蒙面人一样的弯刀。他并不知道这群扶桑忍者与这群野蛮的土著人有什么瓜葛,更不知道这些人出现在这树林要干吗。 他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小娘子,这让他有一些莫名的怒意,都是是一些身穿兽皮的野蛮土著,还有那些扶桑国的忍者。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于是他的身影便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冲进了那群人之中。 术虎延江带着仅剩的数名乌虎族人来到了部落驻地不远处的树林里,这是他与族人商量好的,只要计划成功他并带领其余的乌虎族勇士冲向完颜部落的驻地。然后当他的身影一迈入了这树林之中却傻眼了,族里的战士都躲在雪地里不住的哀嚎着,而那数名白衣忍者却已经气绝身亡了。他一下子就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部落勇士,现在却所剩地几了。最令他心惊的是,他最大的助力,那群白衣忍者,却是一个活口也没有。 “一名穿着鲜红袈裟的小和尚?”当他听完几名轻伤族人的叙述时,他嘴里不禁的喃喃道。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太背了,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小和尚他根本就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他不知道这和尚是何方神圣。他也没有得罪这小和尚,乌虎部落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小和尚,这让他很是沮丧,什么雄心壮志,什么远大的抱负,此刻都化作了云烟般,化为了乌有了。 争端很快就结束了,一场因为野心滋生的争端很快就淹没在了这皑皑的茫雪之中,长白山还是那个长白山,并没有因为部落之间的间隙而有什么改变,唯一有变化的是,那厚厚的积雪之下又多了几具快要化作冰块的尸体。 完颜部落还要善后,完颜大山只是交待了完颜燕一些事之后,便又匆匆的忙碌起来了。留下了心里不住震惊的凌天云与钟剑影二人,而完颜燕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对于凌天云与钟剑影的相助,她也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至于凌天云的请求,完颜燕虽然有一些为难,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想不到这长白山真的有神龙,一直以来我以为这只是在神话中才有的。你们完颜部落驻守的在这长白山数百上千年,是不是因为这长白山的神龙。”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凌天云与完颜燕之中的隔膜很快就打破了,一路之上凌天云不住的向完颜燕打听关于神龙的传说。 “也不尽然,我们完颜部落的祖先在长白山曾得到过神龙的庇佑,所以我们完颜部落的智者都认为长白山是我们完颜部落兴旺之地。我们部落的驻地叫黄龙镇,应该就是因为那神龙而得名的,其实对于那神龙,部落里的记录也并不详细,只是偶尔提了一些。前不久的那声龙吟,应该就是神龙发出来的。”完颜燕恢复凌天云刚开始认识她时的装束,一身翠绿的长裙,将自己完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对于完颜燕的变化,凌天云并没有留意,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那长白山天池里的神龙身上了。“是不是只有天池才有神龙的踪迹,这长白山其它地方就没有出现过神龙,这神龙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又好好奇的问了问。对于凌天云与完颜燕之间的的谈话,钟剑影显然并不感兴趣,他依然是冷傲的作派,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般。 “部落里的祖籍上是这样记录的,只有天池才出现过神龙的踪迹。其它的地方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录,相传长白山与西域昆仑是一条连着的龙脉,在这里可以吸收龙气,可以得到龙运。也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气运,不是指个人 气运,而是国运,得龙气者可以得天下。当然我们完颜部落的族人并不相信这些,我们完颜部落的使命就是一统女真族,将女真族壮大,到时可以推翻契丹人的统治。” 对于完颜燕毫无保留的话语,凌天云听了还是隐隐有一些吃惊。又是什么国运,什么得龙运者得天下,他已经不知道听到多少关于这些了,四大古武门派不也是这样吗,还有那个黄公宝藏不也是这样的说法吗。龙气也罢,四大古武门派也好,还有那个什么传国玉玺和黄龙宝藏,都是争霸天下的关键。但是真是那样的吗,他并不相信,天下并不是那么好得的,要真正的做到一统天下,相信并不是仅仅是那三种关键东西就行的。 “唉,怎么又是关乎天下,这天下传说能不能来一点新鲜的。”凌天云很是无奈般说道。 对于凌天云那无奈般的表情,钟剑影则是深以为然,他眼里带着怜惜的神色望着这满脸愁绪的玄衣少年。感觉到了钟剑影那带着怜悯般的目光,凌天云一把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然后说道:“我说钟兄啊,你是不是偷偷的想着也要沾一点龙运,然后为你们钟家的子孙后代谋一谋天下。” “去,去,去,跟你很熟啊!”钟剑影毫不客气的将凌天云搭来的手打落掉,他身子顿了顿向对方鄙视道。对于凌天云这种勾肩搭背般无耻的行为,他早就看透了,他才不会让对方得逞。 “唉,怎么说我们万里迢迢来到这长白山,难道你真的就对这龙气没有一点兴趣?”凌天云自然还是不死心,他又向钟剑影问道。但是回应他的却是钟剑影沉默不语,这让他很是受伤,身边有一名实力不亚于他的打手,却不为他所用,这让他很是难受。长白山的龙运,他自然是想得到,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想到了远在大周帝都的义兄柴荣,如果将这龙运得到送给柴荣,那么最起码大周在争霸天下的游戏中更有一份胜算。 虽然他并不怎么相信那些荒诞的传说,但是这龙吟之声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他心里又有一些心动,眼里叶吟风不知所踪,钟剑影的实力与他旗鼓相当,自然是最好的利用对象。可是他没有想到钟剑影却对他的无耻早就做出了应对,以沉默来回击自己。钟剑影的心事他自然也清楚,北汉国本就是弹丸小国,再怎么气运宏大,也不可能一统天下,至于钟剑影本就志不在此。 “等一下,好像有人来了!”沉默不语的钟剑影突然眉头一皱,他向凌天云与完颜燕二人低声说道。 数道华丽裘服的人影从那山下朝那山上掠去,为首的却是一名五旬左右头戴高冠的魁梧老者,那老者绚丽的腰带之下佩着一柄古朴的长剑。那老者的身后跟随着数名一样腰悬长剑面容俊美非凡的青年剑士。他们脚下踩着滑雪的木板,身子轻盈而起,在这雪里肆意的穿梭着。 这群人显然与那些扶桑忍者并不一样,但是他们的装饰也与中原的汉有太大的迥异,他们面容很精致,而且还有一些相似,应该是后天修容的结果。这群人身上同样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特别是那老者,周身流转着磅礴的气机,一派宗师的气势油然而成。那名高冠老者并没有脚踏滑雪木板,而是凭着自身的内力朝那山峰上掠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忍者剑士小和尚 木村感觉自己像在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一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就睡着了。当他醒来之后,那天池的湖面依然平静的如一面镜子般,那条龙也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般,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真的以为就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不过,他的目光从那如镜面的湖面上落去时,他却有一些怀疑起来,刚才自己见到的那条龙还有那声令他就要膜拜的龙吟,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场可笑的梦境。 他怅然若失般的立起了自己,此时的突然有一种回家的冲动,这片神秘的大陆有一些让他适应不过来的感觉。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了,其他的忍者也不知道在哪里,他觉得自己很孤寂,他也知道这片神秘的大陆里隐藏了太多神奇的秘密。他不禁的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同时很无助,他心里涌出强烈的欲望,那就是早一些回到自己的国家,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中去。 他踉踉跄跄的踩着那湖边岩石上厚厚的积雪,然后朝那山下缓缓而去。他知道这天池湖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与宗门里的忍者来到这长白山,应该就是为了这条龙而来,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再不离开,那么他就将永远的留在这雪山之中。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决定下山而去,他不能完成宗门的任务,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做了这一个决定,让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哎哟!”,叶吟风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楚阵阵涌来,他不禁的嘴里哀呼着。他下滚的势子已经减弱了,周身如散了架般,巨痛如潮水般的涌来,让他痛苦万分。幸好他在往山下滚落的过程并没有撞到什么坚硬的岩石,都是在厚厚的积雪上滚落。身子终于停了下来,他被一棵挂满白雪的松树挡住了。 他心里不知道将那名扶桑忍者骂了多少遍了,他没有想到那老家伙居然如此般的狠戾,而且其身法更是诡异无比。一向对自己轻功和身法很自信的他居然与那老家一个回合就吃了这么大一亏,不过他也在心里暗暗的检讨着。这一切只能怪自己太过自信了,要知道天下奇能异士何其之多,他虽然可以越境战斗,但是都是一些普通的武修,而这名扶桑忍者可不是一般的忍者,那是一名达到大宗师级别的忍者。 心里面暗暗的对自己做着深刻的检讨,他也没有忘记运功疗伤,那老家伙的真气也异常的诡异,股股如螺旋般的劲力穿透在他的胸口。那老家伙残留下来的劲力肆意的摧残着自己体内的真气,几乎还有压制自己真气的迹象,不过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乃道家至高无上的精纯真气。他一运口诀,太清真气很快就朝那几股如螺旋般的劲力反扑上去,很快那老家伙残留在自己胸口的真气就节节败退。 虽然将那几股诡异的劲力净化了,然后那几股劲力转化成了太清真气之后,叶吟风风只觉得自己真的似乎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他歪歪斜斜的躺在那松树下,身下是那厚厚的积雪,一股透彻心底的凉意从他的身下涌来,使得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胸口处的撕裂痛楚虽然没有那么剧烈了,但是胸口的那创伤也无法即刻恢复,他将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四处里一片寂静,这种大自然的寂静让他的心灵一下子就变得空明起来了。 凝神,聚气,纳劲,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叶吟风渐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他仿佛觉得自己成了这片雪原群山中的一份了。心里无比的宁静,哪怕是一阵微风拂过,又或是一朵冰花悄然融化成水的声音都清晰无比的传进了他的耳里。他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般的惬意感,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心境上的一层桎梏突破了般。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渐入了这种空灵的状态时,那柄随手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无锋铁剑突然发出了一阵颤动。那铁剑即没有真气的牵制,也没有被他握住,离他也有一丈之远,却突然间莫名的一动,虽然他很轻易的捕捉到了这异状,但是当他再一次的将全身精力都放在那铁剑之上时,却发现自己这种空灵般的状态突然消失了。 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浊气,叶吟风只觉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又深厚了一丝,丹田内那三朵星花已然有着向那浩瀚星宇扩张般。三清生三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丹田内的三朵星花到底是不是那心诀中的三花境,他知道相同的功法,达到三花境的状况也会有不一样,从那心法里知道了这些。只是他所达到的三花境却又令他隐隐的感觉到不一样,至于是什么不一样,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 周身的的撕裂痛楚还没有完全消散,他知道自己要想再一次的进了这种佳境状态恐怕是不可能了。虽然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但是也不妨碍他自由行动了,他立起了身子随手提起了那柄被自己扔在一旁的铁剑,将那铁剑重新绑在了自己的后背。他心里也暗暗的打着主意,既然那老家伙是朝着长白山的山顶而去,那么自己一定要将这场子找回来。自己无缘无故的受了这一掌,怎么也要将这个仇报回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对策,他知道自己再一次的遇到那老忍者应该不会这么狼狈了,说不定还可以将这一仇报回来。没有了那滑雪的木板,他只能倚仗自己的轻功了,好在他的太清真气精妙无比,虽然不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但是几乎也可以说是绵延不绝。 “阿弥陀佛,能够在他乡遇到故友,真是小僧的福份啊。” 叶吟风顿时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天下能够让他忌惮的人并不多,但是这不戒小和尚绝对是一位。别看这小和尚年纪轻轻的,但是这小和尚的一身修为绝对不弱于他,而且还有可能超越于他。更令叶吟风忌惮的是,他根本就看不透这小和尚,仿佛这小和尚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乌云般。 “这不是不戒大师吗,在茫茫的雪山之中能够遇到不戒大师也是在下的荣幸啊。不知道大师孤身一人跑到这茫茫林海雪原中来所为何事啊?”叶吟风很是客气向这小和尚说道。他们两人仿佛忘记了以前的冲突般,倒不像是曾经的仇人,而是好像两名许久未曾见面的好友般,这一见面就相互客气起来。 “哪里哪里,叶施主能来这茫茫雪山之中,小僧也可以来吧。再说了这冰天雪地的美丽景色也很不错的吧,小僧在你们中原呆烦了,就跑到这冰天雪地的长白山散散心了。不知道叶施主来这里又是所为何事啊,不会像小僧一样也是来领略这北国万里雪景吧。”不戒小和尚眯着双眼不住的打量着叶吟风,从他的双眼里不时的射出缕缕诡异的光芒。 这二人一见面都如此般的客气非凡,哪里是像当初一样在无漏寺里大打出手般。对于小和尚那一缕缕森寒的目光,叶吟风哪里会不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想必这小和尚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受了内伤,似乎还在找机会向自己下手呢。 “不戒大师高雅之人,在下哪里有不戒大师这有雅兴啊,在下是被人追到这里来的。你想啊这里贫寒冷冻,谁愿意跑到这鬼地方来,你不知道啊这里的土著人啊人人长得凶神恶煞,几乎都是野人般。想要在这里领略什么万里雪景,除非是脑子出问题了。”叶吟风打了个哈哈,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来这里真实的目的。 “怪不得看叶施主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呢,不知道叶施主伤得严不严重。小僧以前都是一个人,几乎天天都会受伤,对于这些小伤小痛的,小僧倒是有一些特别的方法可以立即痊愈的。要不要让小僧看看叶施主的伤势,小僧保管叶施主药到伤好。”小和尚一边说一边向叶吟风的手脉抓去。 叶吟风自然不会让这小和尚的伎俩得逞,他脚下微微的一退,然后伸手曲指一弹,一道精湛凌厉的指气叩击在了那小和尚的掌心。他并不言语,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小和尚,似乎有恃无恐的样子。 小和尚自然不会因为叶吟风曲指弹出的气劲打中掌心而受什么伤害,只不过他从对方弹出来的气劲上可以感觉得出对方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实力大损,那精纯的真气同时也让他很是忌惮。“看起来叶施主并无大碍,倒是小僧多心了。”小和尚双手合什庄重的说道,“不过小僧可是有一件事,叶施主既然无事,不妨陪小僧一起如何。” 叶吟风倒是一愣,他自然知道这小和尚来到这长白山真正的目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小和尚如此直接。本来他想拒绝的,但是他刚才吃了一个不小的亏,这小和尚倒也是一个好的助力,说不定这小和尚也可以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他自然也担心这小和尚别有用心,但是比起那扶桑国的忍者,他还是觉得这小和尚比较顺眼一些。 此时,夕阳斜照,缕缕残血般的阳光照在这碧波如镜的天池湖中,微风拂过,湖面顿时荡漾而开一层层赤波细粼,从远处望去,仿佛这宛如镜面的湖面之上被滴进了一滴神血般。那滴神血硬生生的将碧翠的湖水染成了一道道赤红之色。而那夕阳照不到的地方,却还是碧波如玉。 天池的四周共有十道山峰,那山峰尽是悬壁嶙峋,皑皑的白雪将那山峰包裹住,纯白的山山峰倒映在这湖面之上,与那赤碧相间的湖水遥相而映,其景确实是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 此时的天池畔到来了数人,孤身一人的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一名高冠老者领着数名华丽裘衣的高句丽剑士。凌天云与完颜燕三人也抵达了天池湖畔,完颜战天似乎耽误了一些时间,他手着长枪迎着夕阳也抵达了。最后抵达的正是叶吟风与那名身着鲜红袈裟的小和尚。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天池之上初争锋 “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凌天云见叶吟风的气色并不算太好,他急连向他问道。至于叶吟风身旁的这名身着艳红袈裟的小和尚的出现,他虽然有一些意外,但是也没有想太多,他与叶吟风能够出现在这里,想必其他的武修也一定会出现在长白山的。 叶吟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的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向那名矮小的扶桑老者望去,他周身更是凝转起阵阵锐利的剑意,一掌之仇他是要报的。对于这名身法诡异实力同样非凡的扶桑忍者,他并没有当初般的忌惮了。对于叶吟风的动作,凌天云看在眼里,同时那名扶桑老者也被他暗暗的记在了心上。 那扶桑老者感觉到了叶吟风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锐利的剑意,他只是轻蔑的回望了对方一眼。叶吟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天池湖旁,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那又怎么样。那名蓝衫少年的实力虽然不凡,但是相比于他来说那是皓月与萤火之差,他随时都可以轻易的将对方击杀。 金大钟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那些剑士之中,他双眼里流露出了怪异的目光忌惮的望了望叶吟风。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也找到这里来的,这让他很是意外,对于叶吟风的实力他是敬佩不已,但是他并不认为叶吟风等人可以在那名高冠老者的手底夺得龙气。然后,他又看了看那名扶桑的老忍者,此时只剩下了一名扶桑忍者,这倒是出乎意料。 完颜战天与凌天云等站立在了一起,而那群高句丽的剑士分为一个阵营,孤零零的扶桑老忍者一人一个阵营。虽然那扶桑老忍者只有一人,但是并没有人就此小瞧于他,相反对于这种疯狂的人,却还是带有一丝忌惮的。最后,谁也没有料到,有一人一白猿如闲亭阔步般的登上了长白山来到了这天池湖畔,这人就是百里镇的契丹大将耶律岐石和他身边的那头比人矮一些的壮实白猿。 叶吟风与凌天云等五人组成了一方阵营,那名扶桑忍者一人一个阵营,而那群华丽裘衣的剑士们一个阵营,契丹大将耶律岐石与一头白猿划地而分一个阵营。 对于这种诡异的气氛,四方阵营显然用沉默来面对,他们都心照不宣没有相互之间谈话。只是金大钟眼里怪异的目光望了望叶吟风几眼,那名头戴高冠的老者见状,不禁的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金大钟。而金大钟显然是浑身微微的一颤,但是随着那高冠老者的目光越来越严厉起来,他只好低着头来到这高冠老者的面前,然后小声的叙述起来。 耶律岐石带着一头白猿来到这天池湖,而没有带一兵一卒,显然他也是有恃无恐。对于他修为,叶吟风却是一时间也无法查探出,但是他并不认为耶律岐石只是驻守在百里镇的一名将军,他应该也是身负重任而固守着这贫寒冻彻的长白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使命,他知道除了他与凌天云、钟剑影三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长白山的秘密,他们只是懵懵懂懂间被卷了进来。 完颜战天小声的向凌天云等人介绍着其他阵营,关于耶律岐石他也并不知道太多,对于那头白猿他却是闻所未闻。但是他猜测耶律岐石的实力在契丹国内绝对可以排得上前五的,而那头白猿应该是一种通灵之物,就好像这天池之中的神龙一样。 经过完颜战天的介绍,叶吟风等人这才知道那名整理得一丝不苟头戴高冠的高句丽老者正是高句丽第一弈剑大师的弟弟傅西峰。傅东林与傅西峰的名头可所谓是贯满高句丽国,他们兄弟俩人的名声甚至也传到了中原武修界。他们开创了弈剑术之流派,更是将弈剑术发扬光大,高句丽国的弈剑术与扶桑的忍术可所谓是采众家之长博诸门之精华,也可以说是另开奇径,在武修界上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原来那老家伙叫伊贺二次郞,是扶桑国最大的忍者宗门伊贺世家的高手,这又矮又瘦的老家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高人的风范啊,倒是那傅西峰,倒是有几分高手的风范。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心里同时暗想到,在场的应该就是那两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实力更为强悍一些,按照武修境界来划分,这两人的境界应该达到了至天境,距离那破空境仅一线之隔。 而他们的处境到是有一些微妙,看似他们有五人,但是他们的实力在这四方阵营里应该是最弱的。而那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只是孑身一人,但他并没有过多的羁绊,实力应该是最强的的一方。高句丽的众剑士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是那傅西峰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没有那数名实力较低的剑士,高句丽这方阵营的实力应该最强。 耶律岐石与那头白猿,他们看起来人兽无害般的模样,但是他们的表现最轻松也最惬意,给人的感觉他们最为神秘。所以他们的实力应该排在第三,至于叶吟风与凌天云一行五的实力排名则是末位。 傅西峰双眼里一道寒芒向叶吟风射来,他那一丝不苟般的打扮和干净无垢的服饰以及他那戴得端端正正的高冠,都给人一种严肃刻板的感觉。而他的目光里更是尽显无上的威严与肃然,他的目光里既没有对叶吟风的杀心,更没有任何的善意,有的只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看待一只小小蝼蚁的感觉。 叶吟风很不喜那种目光,双目里射出锐利如锋的光芒向那傅西峰的目光迎了上去,只是他的目光一遇到对方那犀利目光时,他的大脑顿时“轰”的一声,如炸开般。他只觉自己大脑里被数道凛然的剑意透射而进,那数道犀利的剑意在他的大脑里疯狂的乱窜,让他的大脑一阵难忍的剧痛涌来。 他的大脑快要失去知觉时,他丹田内的那三朵星花不由自主的发出“嗡”的一声,磅礴的太清真气从他丹田内喷涌而起。瞬间很太清真气就流遍在了他的周身,而他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灵的状态,他只觉从自己的大脑里凭空的出现了数道剑意,那剑意并不是实质的剑意,而是他的意识化作的剑意。那数道意识剑意朝那高句丽大剑师袭来的剑意而去,很快自己意识化作的剑意很快就将那数道外侵而来的剑意消灭殆尽。 那阵撕裂般的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完全没有想到,就对方的一个眼神,几道目光就几乎让他的大脑瘫痪了。如果不是太清真气自动护主,使得他脑海里的意识转化成了一道道虚幻的剑意,自己恐怕会受到很重的伤,这伤势并不是内伤可以相比的,而是他脑海里的意识,一旦自己的意识受到重创,他就是修为再深,那也是如行尸走肉般。 就是几道如实质剑意般的目光就让叶吟风的大脑差一点瘫痪,这等实力让叶吟风不禁的冷汗连连。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那充满实质般锐利的剑意,就如同数柄剑在自己脑海中肆意狂虐般。他知道这是一种精神意识的攻击,修为达到这样的境界,那是有多么恐怖的修为,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高手。 凌天云一见叶吟风突然吃了一个暗亏,他不禁的抽出星泽宝刀一扬,那宝刀锋芒毕现遥指着高句丽众剑士。“暗箭伤人也是尔等高手的风范吗,你们高句丽就只有这等伎俩吗,我呸。个个打扮成剑士君子般,我看与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与什么差别。”他很不客气的破口大骂道。 傅西峰的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只是微微的一失神却又恢复了,自己刚才只不过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但是对方却还是轻易的化解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一名小辈提着宝刀冲着自己等叫骂起来,那名玄衣少年的实力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将目光又转到了金大钟的身上。 金大钟则是脸上露出苦涩之色,他向傅西峰低声介绍着凌天云。 见那群高句丽剑士脸上露出了愤然之色,凌天云并没有释怀,特别是那名头戴高冠的老者,他看着很不顺眼,这简直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才不会在意对方实力高他一个境界,叶吟风吃了一个暗亏已经让他很是不爽,他要为叶吟风找回场子,最好是能不能找个机会将那高冠老头干掉。 吃一堑长一智,叶吟风不断经历着生死的考验,他也在不断的成长着,对于傅西峰的偷袭,他自然知道对方只是略施小小的手段而已,但是这也引起了他的警惕。好比那名孤身一人的扶桑忍者,看似是一名矮瘦的普通老者般,但是一身的忍者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那名高冠老者所蕴含的剑意也是独树一帜。自己一连吃了两次亏了,他绝不会让凌天云受到这样的暗算。 “你小心一些那傅西峰,他会一些精神上的攻击,还有那伊贺二次郞,忍术非常的高明。他们两人的修为都远胜于我们,要想击退他们还真的不能蛮干。”叶吟风一拉凌天云,低声的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我敢保证那老家伙不会出手了。这种倚老卖老的作态我可是见多了,他哪里还有脸再一次的出手,只要那老家伙不出手,我们就有机会。待他们成了孤家寡人时,我们就一定还有机会的,敢来这里撒野,保管他们有命来没有命回去。”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向叶吟风解释道。 “阿弥陀佛,凌施主,你可不要小看了傅西峰。高句丽人是出名的不要脸,小僧还听说啊这高句丽人啊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说什么我们中原的文化啊都是他们高句丽国传过来的,还说什么那前朝的诗仙李太白也是他们高句丽人,还有啊为了纪念春秋战国时投江的屈原,也说是他们高句丽国的。可是他们不知道啊,其实啊他们高句丽就是我们这片大陆的一个附庸国而已。”不戒小和尚的声音并没有掩饰,他的话语很清楚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原来是这样啊,不戒大师知道的挺多的啊。能不成这高句丽人还认为这长白山也是他们高句丽国的喽。如果这样就真的麻烦了,咱们居然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来了,那不是说明我们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撒野嘛。”凌天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附和着不戒小和尚的话,他还带着不屑的目光向那群高句丽剑士望去。 第七百二十四章 明争暗斗天池畔 本来互不想干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了,而叶吟风的受的暗算就是这凝重气氛的起源。凌天云与不戒小和尚那肆无忌惮般的对话更是让那群高句丽剑士脸上露出了愤然之色,他们怒目圆睁,纷纷的向凌天天云与那身着鲜红袈裟的小和尚望去,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那凌天云与那小小和尚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天池之畔,巍峨高峰有十六座,这十六座高峰犹如十六名雄壮巍峨的战神般,守护着这碧玉般的天池。每一座山峰各有千秋,形态不一,而天文峰与龙门峰更是最为突出的两座山峰,不止是因为这两座山峰海拔最高,而是这两座山峰的这中间有一处断口,那天池的湖水就从这处断口溢出。湖水顺沿着山下的各处悬崖而下,形成了更为壮观的瀑布群,这就是长白山的瀑布群。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那天文峰的脚下,那天池湖缺口正离他们只有数十丈之远,他们可以清晰的听到从那天池的缺口里飞流直下的湖水发出气势磅礴的声音。飞溅的水花凝成了一抹抹久而不散的白雾,在那夕阳的斜照之下,仿佛那断口处被披上了一层赤红鲜艳的挽纱,赤红的水雾起起落落,伴随着那磅礴恢宏的水流之声,一处宛若人间仙境的美景顿时呈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对于这样气势恢宏的景色,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群高句丽剑士与那年少的和尚与那玄衣少年的身上。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双眼里流露出饶有兴致般的目光,而那契丹大将耶律岐石与那白猿却是如神游在外般,似乎并不关心他们越来越激烈的争端。 身为高句丽国传奇的大剑师,傅西峰自然知道那身着鲜红袈裟的小和尚与那名玄衣少年正是讽刺自己。他不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愠意,他在高句丽国受到最为尊贵的待遇,没有想到到了这里,却受到两名乳臭未干小子的嘲讽,这如何让他受得了。纵然他身为一代宗师,自然有一代宗师的气量,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双目里射出幽幽的光芒向凌天云与不戒小和尚望去。 “怎么,难道我们说错了吗,是不是又想要偷袭了吗。你们高句丽国的弈剑之术也不过如此罢了,只能欺负我们这些小辈而已。想我神州大地高手辈出,远的就不去说了,近的如风恋刀风大侠,还有张晓枫张大侠,他们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人家的气度可比霁月。不过高句丽国本就是弹丸小国,没有这么大的气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凌天云扬着宝刀毫不客气的向那高句丽大剑师嘲讽道。 傅西峰一听,顿时气得几乎一口郁血就要直涌而出,那种郁愤无处发泄的感觉让他很是憋屈。他自然不敢再用刚才的法子去偷袭对方,否则他一代宗师的颜面几乎就要毁于一旦。他也没有想到这少年还真是胆大包天,一句一句的嘲讽令他下不了台来。特别是对方当作自己的后辈不住的说出嘲讽的话,更是令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于凌天云那不依不饶般的嘲讽,不但引起了那扶桑忍者伊贺的注意,就是那老神外游般的耶律岐石也不禁的将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而傅西峰却是有苦难言,他看了看金大钟,又看了看其余的剑士,他自知道这些晚辈的实力。这群弈剑士弟子之中就数金大钟实力最高,连金大钟都已经败在了叶吟风的剑下,其余的弟子恐怕更不行。 “粲粲,傅西峰,想不到你一代弈剑大师却要受到晚辈的侮辱,你们高句丽还真的没落了。依我看啊,你们高句丽的弈剑之术也快没落了,你们何必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如果是我啊早就渡过那鸭绿江回到自己的老巢里了。”伊贺二次郞突然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他向高句丽众剑士谩嘲道。 “伊贺贼匹夫,你以为你能好到什么地方去。看看你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就算将你们扶桑的忍术练到了大宗师级别那又怎样,照样改变不了你那副丑陋的嘴脸。”傅西峰可所谓是找到了突破口,他一听到那扶桑忍者阴阳怪气的话语,顿时勃然大怒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傅西峰,你以为你头戴高冠就是大剑士了吗,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披着人穿的衣服就以人自居,你们高句丽怎么尽出你这种坐井观天目光短浅之辈。你少将这怒火发到本人身上来,要打就打打,我可不怕你。”伊贺二次郞显然听到对方毫不客气的话语也动怒了,他指着傅西峰狠狠的叫嚣道。 谁也没有想到高句丽的弈剑大师居然与扶桑忍者的大宗师对骂了起来,本来两不相干的阵营因为凌天云那肆无忌惮的谩骂而交织起来了。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扶桑忍者与高句丽弈剑士两方阵营之上,显然这也是凌天云也没有想到的,他知道那伊贺二次郞并不是要为自己出头,从战略上来讲,那扶桑忍者的用意其不明而喻。 毫无疑问在天池的神龙没有出现之前,高句丽大剑师傅西峰是伊贺的最大对手,两人的修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而这两人无形之中又让四方阵营形成了一个平衡的状态,要想让这个平衡的状态打破,那么就要打破实力的平衡。虽然伊贺与叶吟风发生了冲突,但是天下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这一点伊贺想得很清楚,他并不惧怕傅西峰,但是傅西峰也不会惧怕他,而他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就必须寻找盟友。实力的平衡要被打破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当然还必须寻找盟友,伊贺老道奸诈,他见凌天云似乎与那群高句丽剑士似乎都看不对眼,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对于伊贺突然向傅西峰发难嘲讽,这些谁都没有想到,凌天云一愣,很是意外的望了望那名孤身一人而立的扶桑忍者。不至是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连叶吟风等人也没有反应过来。完颜燕双眼里露出了不解般迷茫的目光,对于此时的情形她更是云里雾里,她对凌天云一开始的做法本来就不是很明白,这一下子加上了另外一方阵营的扶桑忍者,这种复杂的局面她自然无法想通。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并不代表他们想不通,首先明白过来的是叶吟风,他剑眉一皱,对于这扶桑忍者抛来的善意他心里本就不屑。但是眼下的局面又让他不得不要面对这个现实,伊贺只是嘲讽了傅西峰几句,但是已经足够表明他的善意了。而耶律岐石一派神秘莫测般的作态,令人无法捉摸,自然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凌天云与不戒小和尚也反应过来了,对于那扶桑忍者传递出来的善意,小和尚则是保持了沉默。不知道为何,完颜战天一直保持着沉默,从叶吟风被傅西峰暗中偷袭得手,到凌天云与小和尚故作嘲讽,他都是一言不发。对于完颜战天的沉默,并没有人放在心上,叶吟风与凌天云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傅西峰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们高句丽剑士的身上了。 那扶桑忍者传达而至的善意很是明确,让凌天云先是微微的一错,但是想明白了原由的他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他知道这一切还是要让叶吟风来定夺,他与伊贺两人起了冲突,可以说是不恩怨,但也可以说是生死仇敌。这就看叶吟风如何去抉择了,他虽然将这决定权交还给了叶吟风,但是他心里还是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 “你怎么打算?”凌天云见叶吟风皱起了眉头,他低声向对方问道。“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罪了傅西峰又与那老家伙树敌恐怕对我们不利,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和尚头上不怕虱子多。咱们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反正对于那龙所我们也不怎么感兴趣,索性就玩大一些。”叶吟风目光一凝,毫不畏惧的回答道。 “你先不用理,其余的就交给我吧。骂人你没有我在行,早就看这群家伙不顺眼了,打不过我们还不能跑吗。”凌天云双目里精光闪烁着,他向叶吟风吩咐道。而叶吟风则是点了点头,保持住了沉默。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矮老头。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头你的勇气可嘉,居然敢与高句丽的弈剑师叫板,想必你在扶桑国也是如雷贯耳的高人吧。”凌天云自然不会给那伊贺什么好脸色,他毫不客气的叫骂道。他如此说辞既不想让那扶桑忍者与高句丽剑士达成同盟,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是领他的情。 “好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可是扶桑国最顶尖的忍者之一。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夫的脾气可没有那傅西峰的脾气好,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五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可以与我们争夺龙运,那也太看得起你们自己了。”伊贺二次郞冷哼了一声,他双眼里流转着阴森冷寒的目光,向凌天云威胁道。 “好怕哦,你们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你这矮老头孤身一人,人家高句丽的剑士早就不把你当一回事。至于那龙气,就要看各位的运气了,不要以为实力就可以决定一切,有的时候运气也很重要的。”凌天云扬了扬那寒芒流转的宝刀向对方反驳道。他自然不想让扶桑忍者与高句丽剑士联合起来,本来他们这阵营的实力就最弱,而成那扶桑忍者联盟又违背本心,所以他只能破坏。 “伊贺老儿,看起来人家不领情。要不要我们清一清场子,将不相干的人等逐下这山去,好叫他们知道这天下之大不是只有血气方刚才行的。”傅西峰自然没有想到凌天云等人会拒绝伊贺二次郞的联盟之意,他心里不禁的一阵狂喜,然后向那扶桑忍者说道。 “傅西峰,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被清离开了,下一个就是老夫了。既然大家有这个运气正好赶上了,那么这运气应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再说了那神龙还会不会再现身也不一定呢,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老奸巨猾的伊贺二次郞自然不会上傅西峰的当,他立即反对道。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条白龙湖中来 “哼,不识好歹。既然伊贺老匹夫有这个信心夺取龙气,那么本剑师就不再做画蛇添足的事了。”傅西峰听罢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冷哼一声一摆衣袖冷冷的说道。他自然不会再去做吃里不讨好的事,自己已经得罪了凌天云等人,又何必再惹一强敌,虽然扶桑忍者与自己生出了间隙,但是还没有达到真正敌对的时候。 “你们要小心耶律岐石,还有他身边的那头白猿。如果神龙再一次出现的话,那头白猿也正是要夺取龙气的。”完颜燕一双美目流转着绚丽的光芒,她低声向凌天云等人提醒道。而她的话语刚落,耶律岐石与那头白猿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他们这边望了望,那目光里带着神秘难测般的神色。 耶律岐石从出现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对他们与傅西峰和伊贺二次郞之间的明吵嘲暗讽都以冷眼相观。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而他又似乎很是笃定般,那天池湖里的神龙就一定会出现。他手里还带着一酒袋,不时的自己喝一口然后又递给那头白猿。那白猿一接过酒袋,脸上露出欢喜的笑意,它仰头就是猛灌一口,还意犹未尽般的伸了伸它那鲜红的大舌头。 白猿朝完颜燕露出了一个悸悚般的笑意,它浑身尽是雪色的白毛,那目光和表情根本就是和正常人一样。它比一般的人略矮一分,与那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差不多高,而且它的体魄也犹为健壮,与耶律岐石站立在一起,并不显得很突兀。耶律岐石的相貌比较普通,头顶上是契丹人特有的发型,前额一片光秃,数条小辫子分散在他的头顶,他的身躯也并不壮实,与常人无异。 饶是如此,叶吟风依然清晰的从那耶律岐石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磅礴如海般的气息,一向对气息犹为敏锐的他自然知道这耶律岐石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是一名深不可测的武修。怪不得完颜战天说耶律岐石的实力在契丹国里可以排得上前五,就目前感觉到耶律岐石的气息,其修为绝不会在萧禹景之下。 他想到了自己遇见过的契丹高手,完颜无敌一身修为浑厚无比,而且一股睥睨天下般的霸道气息,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高手。而萧禹景则气息内敛,其修为深邃难探,也是较为神秘的契丹高手,而且萧禹景曾经还是完颜无敌的前任大国师,也曾指导过完颜无敌。还有就是邪魅猖狂的耶律无忌,其一身修为更是另劈其径,如果不是叶吟风偷袭得手,此人的武修前景丝毫不下于大宗师之称的萧禹景。最后一名就是那嗜血如狂的耶律血狼,一身武学是从狼身上学得的,可以说也是武道之于大道。 前面的这几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但是眼前的耶律岐石却没有一点独特之处,如果扔进契丹人群之中,恐怕没有人会注意他。越是平凡的人就越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实力,风恋刀就是一名例子,淳厚朴实皮肤略带黝黑的汉子,还有一双粗焅的手,这样普通的人就像是一名庄稼汉一样。而眼前的契丹岐石给叶吟风也是如此般的感觉,不但神秘,而且浑身间仿佛返璞归真般。 至于那头白猿,除了体型上和外貌上不像人之外,其动作举止都与人无异,可以说是一头成精了的妖兽。如果说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么必然有一些开启了灵智的兽类,猿与人人类本来就比较相似,这白猿成了精也未尝不可。这个世界上依然还有人类解释不了的神奇现象,比如说那天池湖里的神龙,以及这长白山四周的环境,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叶吟风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低声向凌天云等人说道:“不错,完颜姑娘说的没有错,那耶律岐石隐藏得太深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傅西峰没有同意清场,那么我们就静观其变,如果万一有什么意外,大家还是逃为上策,不要白白的丢了性命。” 对于叶吟风的提议,众人深以为然,他们自然不会犯着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而只有完颜战天双目里射出毅然坚定的目光,他似乎对那龙气誓在必定般,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用沉默来回应叶吟风的提议。对于完颜战天的坚持,叶吟风与凌天云也是没有过多的去强求,毕竟长白山属于女真族人的领地,而他们充其量就是顺带来到这长白山的。 因为一系列的事,凌天云都没有时间去打听关于庞伯的消息,他暗下决心,等此事了结之后他便全力查找庞伯的下落。关于那黄公宝藏那神秘的面纱他一定要揭开,他还要弄清楚凌家、叶家与燕家之间交织不清的关系,他很早就想弄清楚了,只是身不由已,他一再被一些事所陷。 一场明嘲暗讽的争端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并没有任何一方阵营占了上风也没有任何一方阵营有什么损失。不过最憋屈的还要数傅西峰了,他乃一代宗师般的人物,在高句丽受人敬仰,没有来到这长白山却受到两名少年的嘲讽,这让他如何能够平复下。但是眼下也不是再加剧争端的时刻,四方阵营除了有虎视眈眈的扶桑忍者,还有那一人一猿,这种微妙的平衡再一次的被建立起来了。 天池旁十六道山峰,如十六名壮实的战士守护着这晶莹剔透般的玉盘,而此时的夕阳正西坠,那一轮如火球般的夕阳正好落在了天池湖西面的两座雪峰之间。两座雪玉般的高峰被那夕阳血色的余辉笼罩住,犹如两柄嗜血赤红的宝剑般。那夕阳的四周尽是如燃烧正旺的血色云彩,仿佛是一道道神火般围绕在那颗通红的火球旁。 叶吟风望着这眼前的一幕,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奇特的想法,如果此时一条神龙从那天池湖面上腾空而起,那龙道对着那颗大血球,那么就正好是一幅神龙衔珠的恢宏画卷。这样壮观的场面也只有在传说和神话里才可以见得到,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的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了,此时天池湖面除了微风抚过,一切还显格格外的平静。 就在叶吟风为自己那异想天开般的想法而感到可笑时,此时的天池湖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那不足一尺之高的浪花开始慢慢的上涨起来,随即湖面如同沸腾起来般,波浪越来越大。伴随着那越来越大的波浪,那湖水开始变得狂暴起来,不一会儿那湖面就掀起了丈之高的巨浪,一层层的巨浪从那湖中心向四周蔓延而开。 迭迭起伏的巨浪在这湖面上肆意聚散着,加上那如血色的残阳斜照着赤红的光芒,这湖面之上宛如盛开了无数朵大红的浪花,那是有一丈之高的浪花,一朵朵的浪花散发出绚丽夺目般令人晕眩的赤红光芒。巨大的浪花不断的从那湖面上升起,然后又不断的化作了颗颗红色的宝石重新跌落湖面。 湖面突然出现了异状,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众人心里同时涌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神龙要出现了。众人的念头刚一升起,他们只觉脚下的大地突然间一震,剧烈的震动在他们的脚下蔓延着,而那山峰之上的积雪也开始发出了轻微的轰鸣声,几乎就要雪崩的迹象。 很快脚下的震动停止了,但是那天池湖面之上的巨浪越来越高了,一丈之高的巨浪开始变成了数丈之高,层层巨浪有掀天之势,有的巨浪冲天而起,“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冲天而起的巨浪又重重的跌落在湖面之上,散落在湖里的浪花化做了无数朵数尺之高的血红色浪花。 掀天的浪天持续了数十息的时间,最后一层浪花从空中跌落,湖水开始发出“咕咕”的声音,很快众人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从那湖面的中央显露而出。 不住的有湖水向那巨的旋涡而去,此时湖面之上所有的浪花尽数归于平静之中,又转化成了一圈一圈的小旋涡慢慢的朝那巨大的旋涡而去。众人几乎将自己的呼吸都摒住了,他们双眼一眨不眨的望向那巨大的旋涡。此刻谁都明白,那天池湖里的神龙应该就是从那旋涡里面冲出来。 果然,一条巨大的身影从那湖面之上巨大的旋涡里腾空而起,却是一条长约数上百丈粗比水桶的白龙。那白龙的龙须都有数丈之长,一双睥睨天下的眼眸透出无尽的霸意光芒,一片片雪白的龙鳞在那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就是长白山的神龙。那神龙从湖面上腾飞而起,它的身子盘旋在那湖面之上,它张嘴仰天与声长吼。 那吼声响彻天地,更是激起了数丈之高的巨浪再一次的掀天而起,刺眼血色的夕阳如同一个永远无法燃烧殆尽的大火球般,而那条白龙却是张嘴对着那血色的残阳长吼。那声长吼里似乎在向那无上的天道示威,它似乎还未尽兴,一声长吼之后接着又是一声长吼,那吼声直接将身在天池畔的众震得好一阵血气翻腾。 激荡而起的浪花早就向那湖岸边冲去,巨大的浪花毫无顾及的朝众人扑涌而去,瞬间就将众人的衣襟尽数打湿。而众人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般,他们双眼里露出了惊叹之色,看着那对着残阳长吼的白龙。这世间果真有龙,而且正好被他们遇见,从那白龙那磅礴的气息中,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蕴含在那白龙的身体里。此时的他们在那白龙面前,就像一群蝼蚁般,那白龙只需轻轻的哈一口,就可以将他们吹下这天池湖。 显然,那条白龙也看见了在场的众人,它只是轻蔑的望了众人,那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蔑视。仿佛那湖畔的人类在它的眼里就是几只小蝼蚁般,它将自己的目光又望向了那燃烧正旺的大火球,从它的口里不住的吐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而它的身子也不住的翻腾着,激荡而开的气息再一次的将那湖水拍击而起。 白龙头朝残阳,嘴里吐出几股神秘的气息,那气息从它的口中喷出,化作了一层层绚丽的水雾般。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也弄不清楚那白龙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心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就好像这天地间的精华气息在被那白龙吞吐着般,天池湖里无尽的灵气几乎化作了实质般的雾汽,在这白龙的周身处萦绕着。 第七百二十六章 乌云滚滚显威压 叶吟风突然有一种错觉,他感觉那陷在两座山峰之间的硕大火球不是夕阳,而是从那白龙口里吐出来的元丹。这也许是一种视觉上的误差,但是看那白龙吞吐出层层绚采的雾汽,还有那红艳胜火的夕阳正好被那白龙衔在口边,这不是龙衔元丹的画面又是什么。这种错觉不至叶吟风有,在场的众人都有这样的错觉,他们甚至忘记了那白龙看他们时那满眼的轻蔑姿态,也忘记了那白龙随时可以暴发出毁天灭地般气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众人忘记了时间的流失,他们眼里震惊之色丝毫没有减弱,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那白龙对着那嵌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夕阳吞吐了多久,也不知道那白龙狂吸着这天地间的精华有多久,四周里凝起的灵气越来越浓郁起来,而那白龙似乎没有吸够般。 夕阳终于陷入那两座山峰底部,彩云也在那夕阳四周渐渐的散去,那天池的湖面之上泛出了一层层的白雾,很快就朝四处蔓延而开。衔在嘴口前方的夕阳似乎被那白龙吸尽了无尽的精华般,终于只剩下了一半,而那一半的夕阳却显得更加鲜红浓郁了,缕缕血色的光华从那半颗火球上肆意挥洒而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白龙吸引住了,在耶律岐石身旁的那头白猿除了全神贯注的看着那白龙的一举一动之外,它双眼里更是露出向往和炽热的光芒。它不住的在耶律岐石的身边抓头挠耳的,嘴里还发出兴奋般“吱吱”的叫声。而它看到了那白龙不住的吞吐着这天地间的精华,它便从耶律岐石的身边跳开,学着那白龙不住的吞吐着那凝聚而起浓郁的灵气。 很多人都觉得弥漫在这天池湖四周的灵气变得浓稠起来,他们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会不由自动的运行着,他们将这外界的灵气吞纳进自己的体内,那浓稠的灵气便很快就转化成了他们体内的真气。体内的真气一点一滴的增长着,这一发现更是让他们大为惊喜,要知道他们以前打坐吐纳,所累积来的真气那是经过常年累月而积起来的。而如今,他们发现自己在这里吞纳灵气所累积的真气远超他们以往的成百甚至上千倍的速度增长着。 首先发现这一妙处的正是叶吟风,太清真气乃天地间最为精纯的道家真气,对于这天地间的灵气精华它更为敏锐。所以叶吟风一边看着那白龙的举动一边不住的狂运口诀,狂涌而入的天地灵气一入他的体内,他丹田内那三朵星花便疯狂的运转着,一缕缕甘怡如醉般的天地精华瞬间就转化为了精纯柔和的太清真气。 凌天云体内的九阳真气更是磅礴而起,那至纯至刚的真气很快就被这天地间的灵气给带动起来,然后滚滚如潮般的九阳真气在他的体内如同沸腾般。他急运心经中的口诀,将外界的灵气精华疯狂的纳进了自己的体内,九阳真气与那外界而入的天地灵气一融,使得他体内的骨骼猛然间一震,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 其余的人也难掩自己脸上的惊喜,他们也很快发现了这一妙处,他们很快就抓住了这个绝好的机会,纷纷运转自己体内的真气,将这外界那天地的灵气纳为已有。很多人的心里都疑惑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气吗,如果这就是龙气,那么这龙气得到的也太简单了吧。纵然他们心里疑惑和不解着,但谁也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在这浓郁的天地灵气中修炼,比得上他们在其它的地方修炼一两百年。、 然而好事不会一直停留的,就在众人一边注视着那白龙的举动一边纳气修炼之际,那夕阳已然彻底的没入了那山峰之下,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踪影了。而那白龙的吐纳也结束了,它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望着众人,那慑人的目光使得众人心头猛然间一紧。 “吼”那白龙仰天发出一声震吼,那吼声激起了阵阵波涛汹涌,平静的湖面再一次的沸腾起来,数丈之高的巨浪再一次的掀天而起。而那龙吼声更是响彻四方,引得那山峰之上的积雪发出阵阵“瑟瑟”的声响,有几座雪峰之上的积雪开始从那峰上顶滑落,积雪由小变大越滚越大,最后变成了声势浩大的震撼雪崩。 当然,那白龙造就如此般的浩大声势众人已经麻木了,不过幸喜他们所在的那山峰并没有发生太过剧烈的雪崩,如果发生了巨大的雪崩,他们哪还有命在。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也只不过是蝼蚁而已,就好比他们在那白龙的面前般。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很多山峰上的雪崩挟着灭世之威滚滚来,巨大的雪球滚入了那巨浪掀起的天池湖里,立即掀起了一个个更加声势浩大的巨浪。 四周雪崩轰隆不绝,可见那黄昏的余辉之下,不住的有巨大无比的雪球从那山峰上滚落,除了那滚成圆球的积雪,还有宛如汹涌如潮般的积雪顺势而下。那雪掀起了一层层皑皑的雪浪,其声势之浩大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所幸,众人所在的天文峰脚下,不知道是离那白龙的距离太过远还是那天文峰上的积雪早已经凝成了坚固的寒冰,那白龙长吼之后,天文峰并没有造成较大的雪崩。只有寥寥的数块巨大的雪球从那峰顶之上滚落,而众人也轻易的躲开了,那雪球滚入了那波涛汹涌的湖水里,激起了数成高的浪花,便沉寂下去了。 此时,天地间浓郁的灵气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也开始变得狂暴起来,众人除了要躲避从天文峰上滚落而下的雪球同时也要遭受那狂暴灵气的扰动。所以众人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他们只好将目光落在了那仰天长吼的白龙身上。那白龙一声长吼,龙吟之声盖天彻地,高亢激奋的龙吟将众人的耳朵震得轰鸣不已。 而就在此时,本着万里无云的天池湖之上的天空,映着那缕缕赤红的血色,蔚蓝如洗的天空开始变得一片血芒弥漫。只是那血色弥漫的天空又开始变了,天空之中突兀的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一堆堆漆黑如墨的乌云,那乌云滚滚而来,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乌云之中还隐藏着数道闪电。 白龙仰起了头,静静的看着那滚滚而来的乌云,它一动不动,那数丈之长的龙须也不住的摆舞着。很快乌云就汇聚在了它的头顶,乌云将整个天池湖面笼罩住了,一层层的乌云里夹杂着道道隐约可见的闪电。 天池之外,那高峰之上的天穹却依然还是布满着血色的光晕,只有那天池湖面之上,却是乌云滚滚层层叠叠而起,一道道闪光在那乌云之中蕴藏着。众人见状,只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般,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从那层层的乌云之中渗透而出,虽然众人身在那乌云笼罩之外,但是众人还是感觉到了那无上的威压从那乌云里直透而来。 “什么情况?”凌天云低声嘀咕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他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叶吟风,却发现叶吟风似有所思正怔怔的望着那白龙。而在场的其他人与凌天云一样,满眼里除了疑惑就是震惊,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一向生性洒脱无拘无束的不戒小和尚此时也是露出了肃穆庄严的表情,他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声音太小却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完颜燕与完颜战天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说,满眼里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那透着无上威压的乌云还有那仰头冷望着那云层的白龙。耶律岐石双眼里同样是疑惑的目光,但是他身边的那头白猿却是更加兴奋了,不住吱吱乱叫着,使得耶律岐石不住的看了看那白猿,无奈自己根本不懂那白猿所表达的意思,只好作罢。 那群高句丽剑士更是满脸的惊错和愕然,他们张大着嘴望着这一切,饶是傅西峰表现得很平静,但是他的心底也是掀起了阵阵骇意。在场的众人就以他与那伊贺二次郞的修为最高,而他们所承受的威压却是最大的,那是一种天道的威压,简直快将他们压得透不过气来,从他们那绷紧的身子就可以看出他们内心里紧张与震惊。 “果真如此!”叶吟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低声的说道。他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他看了很多野史传记,也看了很多关于乱力鬼神的书籍,他隐约记得有一本书上有过记载,那是关于修仙得道的故事。虽然他不相信什么仙修长生的说法,但是他记得要想达到真正的长生不老上升到仙界上去,就必须经历渡劫。一直以来,他不知道什么叫什么渡劫,现在他看到此时的情形,这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渡劫。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凌天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向叶吟风急急的问道。 “你知道武道的极致是什么吗?”叶吟风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这个天下武修都知道的啊,不就是破碎虚空吗,怎么这白龙难道也想要破碎虚空吗?”凌天云立即回答道,他眼里的疑惑更浓了,他不觉得此时的情景与武道巅峰破碎虚空有什么关联,这白龙并不是武修。 “其实我们都会错意了,都以为武修境界达到了碎虚境就可以真正的达到破碎虚空,而长生不死飞升到仙界。碎虚境只不过是一个门槛而已,而且还要渡过一个门槛才能真正的长生不死飞升仙界。而那最后的一道门槛应该就是渡劫,那条白龙应该就是要渡劫,如果渡劫成功,那么那白龙应该就可以飞升到仙界。” “不会吧,为什么还要渡劫啊,如果那白龙渡劫不成功呢,那么这白龙的下场又将是什么?”凌天云一听顿时愣住了,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道。他们之间的谈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地场的众人都听到了。其实凌天云提出来的这几个问题也是众人最想知道的问题,他们凝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叶吟风的解释。 “我们人类修武以取达到极限,最后破碎虚空,这本就有逆天而行。老天爷自然就要降一些天罚下来,好让人类知道老天爷的威严是不可抗拒的。那条白龙应该算是一条妖兽吧,妖兽吞天地日月之精华,应该也是一种修炼方式,它本应该属于这片天地的凡物,与我们武修自然一致。当然也会达到极致的这么一关,它自然也想突破自己这片天地的极限。” 第七百二十七章 旷世天劫劈白龙(上) “如此说来,那白龙应该修炼到了极限了,再进一步就是破碎虚空飞升到仙界了。而它还需要渡个这个天劫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如果渡不了这天劫,那么它就会飞灰湮灭,是不是这个意思。”凌天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向叶吟风继续问道。同时他心里更生出了一股难掩的亢奋,修炼就是逆天而行,自己有遭一日也会达到武道极致的那么一天,那么自己飞升前的破碎虚空是不是也好这条白龙般,他隐隐的有一些期待起来。 “原则上是这样的,我们人类通过习武开始修炼,以求达到生命的极限,那妖兽又何尝不是如此,它们吞吐这天地间的日月精华其实也是一种修炼。人类与妖兽在寿命上也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其实大部的妖兽比人类的寿命还要长很多,但是它们并没有什么修炼的功法,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吞吐日月精华来修炼,它们的修炼更为不易。既然是逆天而行,就必然要受到天劫,这就是天道。” “不错,叶施主所言极是。天道昭昭,想要突破生命的极限也并不是很么简单的事,天下浩瀚,奇人异士何其之多,却真的鲜有人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其实主要还是有人在遭受天劫时无法承受天劫,最后飞灰湮灭了。”小和尚不戒双手合什郑重的回应着叶吟风的话语,对于此事他似乎也知之甚多。 “原来是这样,纵然飞升之路艰难万险,但是还是有人趋之若鹜。”凌天云不禁的长叹一声说道:“修行之路漫长而又艰难,是顺应天道又或是逆天而行,武修的宗旨就是求得生命的极限,而我辈武者本应不畏千艰万险,纵然是飞灰湮灭也在所不惜。” 听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之间的对话,众人不禁的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有的心中开始对武道之路动摇起来,也有的犹豫不决。众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傅西峰与伊贺二次郞只是相视一眼,脸上并没有显著的表情,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心境是否因为那修炼的艰险而有退却之心,又何是再一次更加坚定了他们的修炼之路。 耶律岐石的表情很是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也在静静的听着叶吟风的话语,他还不时的用目光特意的打量了叶吟风几下。他身边的那头白猿显然安份多了,它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那天池湖面之上的乌云,它的眼里既有兴奋之色又有担忧神色,它站立得直直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白龙与那滚滚的乌云。 “轰隆”一声巨响,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叶吟风的信息太过震撼,让他们一下子都无法相信,但是这一声巨响却将他们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见那滚滚的云层之中闪烁着几道刺眼的电芒,随着那一声惊天响巨,一道比手指粗的雷电狠狠的朝那白龙劈将而去。居然是一道雷电,那雷电带着毁天灭地之威,那雷电在众人的眼中一闪,瞬间就到了那白龙的头际。 那道手指粗的雷电落在了那白龙的头顶之上,那白龙仰天发出了一声龙吟,激荡而起的湖水再一次的掀扬而起。而那白龙仰头丝毫不倔,直接接下了那道雷电,一阵电芒四溅,那雷电击在了白龙的头顶之上。白龙仰天长吟,带着不倔的姿态,似乎对这天劫降落下的雷电很是不屑。 雷电在白龙的头上只溅起了数道飞射的电芒,那电芒向四周激射而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心头更是一紧,那白龙居然接下了那道雷电,众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雷电的灭世之威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直接将那道雷电接下来,如果将那道雷电硬抗下来,那么就是唯一的一个结局,飞灰湮灭。 “那白龙为什么不会躲开的那雷电,就这么傻傻的硬接下那雷电。”不知道是谁突然嘀咕了一声。 “没有用的,居然是天劫就无法躲开,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那天劫就会一直跟随着你。只有硬接硬抗,只要抗过了这一道雷电,那么下一波雷电才会来,直到将所有的天劫雷电全部接下,那天劫才算结束,从而一步登天达到仙界。”叶吟风并没有注意到是谁提出的这个疑问,他也知道在场的众人只然有这个疑惑,所以他又做了解释。 这只是第一波天劫雷电,后面居然还有雷电,众人心头猛然间吸了一口冷气。就这第一波雷电他们都无法硬抗,后面的天劫雷想必威力更大更强悍,以他们的血肉之躯,又如何可以抵挡得下。看到这眼前的一幕,很多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涩之色,这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艰险了。 又是几声巨响的雷鸣,数道电芒在那乌云层中闪烁着,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传进了众人的耳中。那乌云之中似乎在酝酿威力更大更强悍的雷电,不住的有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从那乌云之中散发而出,令众人的心不禁的如揪了起来般。只见那乌云层中数道电芒如一条条翻滚的巨龙般,刺眼的光芒从那乌云之中迸射而出,那电芒却没有立即落下。 “到底有多道天劫雷电,那白龙能受得了吗?”凌天云凝目而望,他向叶吟风问道。不止是他心中的这个疑惑,在场的众人都有这个疑惑,天劫雷电也要有个限制吧,如果这样无穷无尽的雷电劈落而下,那么谁还能渡劫成功。 “那白龙能不能成功不好说,但是就算它成功了,也是生悬一线。据书籍中记载,天劫雷电一共有九波,第一波为一道雷电,第二波为两道雷电,以此类推,到了第九波就一共有九道雷电了。而且这天劫雷电的威力一波比一波强,到了这第九波,那威力几乎超乎你的想象,那才是真正的灭世之威。不过到底那第九波雷电有多厉害,我也没有见过,书籍上只是寥寥几笔带走罢了。” 听完了叶吟风的解释,众人心头更是骇然不已,要知道就这第一波雷电的威力都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后面还有八波也就是说还有四十四道雷电。他们不禁的感到无尽的绝望,就是对武道有着坚定信心的人也会生出无奈的绝望来,这哪里有什么希望,简直就是九死无生结局。 就在众人惊骇之际,只见那乌云层中突然落下了两道雷电,那两道雷电的威力比第一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加强悍。一道雷电闪着耀眼的光芒继续朝着那白龙的头顶劈落而去,而第二道则是向它的身子部位劈落而去。与第一道雷电不同的是,那两道雷电的颜色略带淡红之色,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无法看出来。 白龙眼里露出了一丝凝重,它并没有仰天长吟,它那盘旋在湖面之上的身子猛然间一震,那道劈向它身子的雷电便落在了它的身了上。落在身子上的那道雷电先落下,在那白龙的身子上狠狠的一击,数道耀眼的光华激射而起,那白龙的身子却是完好无损,显然那道雷电对它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威胁。 至于向他头顶劈落而下的雷电却是慢了一分,那雷电还没有落到那白龙的头顶,却见白龙身子在那湖面之上一摆,它将身子旁的利爪猛然间在空中一拍,它没有等那雷电落下它便向那雷电迎了上去。那雷电快要抵达它的头顶时,只见它突然张开了那狰狞的大嘴,朝那雷电吸去。 众人看得只觉得心惊肉跳,他们没有想到这白龙居然用这种方法就安然渡过了这第二波的天劫。那雷电居然被这白龙吸进了自己嘴中,众人清晰的看到那白龙那狰狞的嘴里有数道电芒在挣扎着,似乎想要从它的嘴里冲出,但是那白龙却是将大嘴一闭,然后众人再也无法看到任何一道雷电了。 这样也行,众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那白龙居然将那道天劫雷电给吞了。那种带着灭世之威的雷电就这样被那白龙给吞了下去,似乎那白龙还意犹未尽般,朝那滚滚的乌云层中长吼着,狷狂桀骜的对着那乌云,它还摆了摆自己的龙尾,一副得意模样展现而出。它还朝着立于岸边的众人一个不屑的眼神,那种俯视众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群蝼蚁般。 好强悍的白龙,众人心里除了震惊就是难以置信,他们早就忘记了来到这天池湖的目的了,他们看到了令他们一生最难忘的场景。白龙渡劫的画面永远的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也看到天劫的威力,知道了破碎虚空飞升天劫的艰难程度,很多人的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在他们的心底发芽着,最后将影响他们一生的修为。 凌天云则是看得热血沸腾,这才是真正的修行,纵然是逆天而行又如何,面对着一波又一波的天劫又如何。他要像那白龙一样,奋力抗争,直到武道的极限,这样才不枉来世一遭。他佩服那白龙对待天劫的态度,连这天劫的雷电都敢吞下,可见这白龙何等之狂妄,对这天劫何等之无畏。将来他也要这样,要将这天劫踩在自己的脚下,好叫天上的仙人瞧瞧,他们凡间的蝼蚁也不惧这灭世之威的天劫。 叶吟风则是脸色很是平静,他修炼的道家心法本就是随性而成的,不管这飞升天劫如何的威力强悍,也不管这渡劫的难道是多么的艰险,他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也佩服那白龙肆意碾压那第二波天劫的态度,凡间妖兽也敢蔑视这天威,可见这白龙是何等的高傲。对于破碎虚空,他一向以顺其自然为宗旨。以前他知道眼下自己走上武修这条大道,为的就是找出杀害自己家人真正的凶手,而现在他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他要找到自己的家人,他觉得自己家人失踪是一个局,一个针对自己的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局中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完颜战天的脸色变得很是苍白,他手中的长枪被他握得紧紧的,因为用力过度而导致他的关节发出阵阵的声响。他的眼里流露出了复杂的目光,有坚定和骇然,有兴奋和犹豫。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完颜燕,然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后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凌天云双眼里毫不掩饰的炽热目光。 两名年纪最大而且修为也最高的异国武者却是从双眼里露出了一抹疲惫的目光,那咱黯然失色般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眼眸之中。 第七百二十八章 旷世天劫劈白龙(中) 长白山中,落日的余辉还没有完全褪去,那茫茫的冰山雪林映射出缕缕赤红般的色色,皑皑积雪上如同披上了一层血色的霞披般,那挂满晶莹冰棱的树枝也是传出一道道赤血般的光晕,使得这长白山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黄龙镇,身处于黄龙镇的人们只要抬头一看,就可以看到那长白山上最高峰的位置。身为完颜部落的在族长完颜大山却是觉得心里总感觉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住般,他不进的抬头看了看那长白山的峰顶,他知道长白山那最高峰的后面就是那天池湖,他总感觉那爱财那股无形的压力是来自那天池湖。 可是他根本无法看到那天池湖里的一切状况,心里仿佛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堵得很是压抑,他不进的抬头看了看那峰顶。四周的天空尽是一片血红的赤芒,那本着蔚蓝的天空仿佛被那夕阳的余辉渲染了般,这天空就如被泼了无穷无尽的鲜红血液般。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天空,他不禁的死死的盯住那血色苍茫的天空,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族长,情况有一些不妙啊,此乃大凶之兆啊。”部落里唯一能与完颜大山并肩而立的没有多少,但是完颜部落的智者完颜鸠山就是其中之一。所谓的智者就是精通族里所有的事务,同时也身兼族内文化传承的重任。对于这族里的一切传说,恐怕没有人比完颜鸠山更熟悉了,所以他看到这满天的血光,不禁的脸色一肃,担忧的说道。 完颜大山正想要回答,此时一道高亢的龙吟从那山顶上往下传来,清晰的传进了他们的耳中。那道龙吟突兀而起,激嘹而又响亮,那龙吟的穿透力远不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的那声龙吟可以相比的,这声龙吟更加响亮更加高亢,将他们的耳膜震得硬生生的作痛。而他们的脸色更是忍不住的一变,疑惑的目光朝那山峰之顶上望去。 不只是完颜大山听到了这道龙吟之声,就是身在长白山之中所有的女真族人都听到了这声龙吟。他们脸上难掩惊骇的表情,这龙吟之声宛如天外传音,又带着无上的威严,随着那道龙吟之声,那山峰上的积雪发出阵阵瑟瑟的声响,积雪几乎要从那山峰上冲溃而下。那龙吟声直接将众人的心弦给震得绷紧了,使得他们有一种就要膜拜的冲动。 接着他们又听到了几声龙吟,然后完颜大山与完颜鸠山震惊的发现那长白山的最高峰的天空之上布满了滚滚的乌云,他们甚至还隐约可见那乌云之中有道道电芒在闪耀着。这一发现让他们彻底的蒙了,四周的天空都是万里无云,而那天池湖的上空却堆积着层层的乌云,而且那乌云之中还伴随着道道闪烁的电芒。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对于这长白山的一切你比我了解还多。以前你们有见过样的景象吗,那乌云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有那天池湖中又有什么?”完颜大山一脸难以置信,他向身旁的完颜鸠山问道。他知道完颜鸠山的见识比他还要广,对这长白山也比他还要更加熟悉,他找不出比完颜鸠山还要学识渊博的人了。 “关于这样的场景,族内的记载却是少之又少,不过老夫有幸在一张羊皮卷中看到了这样的记录。那羊皮卷画着一条龙,那龙仰首朝着天空怒吼,然后天空之中突然涌来了层层的乌云。那乌云里劈下了数道雷电,那些雷电全面劈在了那龙的身上,而这最后一张图也是最关键的一张图却损坏了。最后不知道那龙到底怎么样了,反正就是那龙不见了,那乌云也散去了,大地又恢复了平静。” 完颜鸠山双眼里震惊之色毫不掩饰,他激动的向完颜大山解释道。而完颜大山听完心里更是汹涌澎湃,他急忙问道:“那羊皮卷里记载的那龙是什么时候的,是不是天池湖里的龙。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完颜部落的兴起就指日可待了,战天已经去了天池湖,相信他一定会夺得龙运,将我们女真族完颜部落壮大,最后一统女真族,然后摆脱契丹人的统治。” “唉,那龙运哪里是这么好争夺的,更何况还有其他的人正在虎视眈眈着。其实所谓的龙运就是那龙的元丹,那元丹是龙常年累月吞吐日月精华而汇集而成的。夺了那元丹,不至是内力大增,一举达到天下无敌的地步,然后元丹所化的灵气可以泽福一个国度,也就是说这龙运可以兴起一个国家。所以为什么我们完颜部落一直坚守着长白山,因为族里的先知早就知道了那天池湖里有一条龙的存在。” 乌云滚滚,数道电蛇在那乌云层中狂疾而奔,那乌云之上的天穹中仿佛传来了一声怒吼声,似乎对那白龙肆意挑衅很是愤怒。蕴含着更加强大的威力的闪电却是久久不落,天劫似乎正在酝酿三道威力更强毁灭力更大的闪电。滚滚的乌云翻腾不已,就如同那天穹之中那道令人心慑的怒吼声般。 “轰隆”一声,三道如柱般的闪电朝那白龙身上三处狠狠的劈落而下。见此情景,众人心头更是一颤,那三道闪电可是挟着举世毁灭之威力而来啊。众人只觉那天池湖面之上除了刺眼夺目的三道白芒之外就没有另的了,因为他们的视线中尽是那闪着光芒的三道闪电,三道如柱般的天劫雷电瞬间就落在了那白龙的身上。 一道雷电向那白龙的头部落去,一道雷电向那白龙的尾部落去,还有一道雷电向那白龙的身体中央落去。三道雷电其势浩大,其挟带的威压和毁灭力度简直让众人无法形容,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就要承受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所幸这三道如柱般的雷电并不是劈向他们,但是他们也感觉到了这种毁灭性巨大的威力。 白龙的龙首一仰,满是轻蔑的将那三道天劫雷电给接了下来,其动作充满着无心的写意和从容。它得意的冲着那滚滚的乌云长吼着,似乎又在挑衅那天劫的威严,它的身子一摇一摆,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心。而那滚滚的乌云层中却是因为它那又一次的挑衅,而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无数道电芒如一条条小蛇般在那云层之中狂窜乱舞。 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突然从那乌云层中笼罩而下,那是一种天道的威压,应该说是从那乌云之上的天穹中笼罩而下的。那白龙仰头望着那乌云,它似乎感受到了那股天怒般的威压朝他笼罩而来,它双眼里不禁的露出了忌惮的目光,但是这它还是毫无畏惧的朝着那乌云层中嚣张的长吼着。 “那家伙真嚣张啊,如此威力巨大的雷电居然被它轻易的接了下来。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肉身居然可以炼到这种程度,还真的令人羡慕。”凌天云并没有动摇自己的武道决心,他嘴里喃喃的说道。那白龙的身子还真够强悍的,居然硬挨了那数道天劫雷电而毫发无损。 “那白龙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有这样强悍的身体又有什么。只是它这样肆意挑衅天道之威,恐怕这接下来的天劫会更为难渡一些。不知道它能不能顺利的渡过这天劫,如果可以顺利的渡过这天劫,也不枉我们长白山一行。”叶吟风双眼里精芒闪过,他向凌天云淡然说道。 “说实话,你到底是希望这白龙能够渡过天劫还是不能渡过天劫啊?”凌天云突然向叶吟风神神秘秘的问道。随着他的问题一出,钟剑影、完颜战天、完颜燕还有小和尚不戒都好奇的望着他,他们也很好奇此时的叶吟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自然是希望它可以渡劫成功。”叶吟风扬着一双星辰般干净的眼眸,向凌天云回答道:“世间万物皆有灵,人类也好,妖兽也罢,修炼都极其不易。希望它可以渡劫成功自然是想看看飞升时的壮丽场面,同时也可以从中领悟到一些破碎虚空真正的含义。这白龙对我们既没有恶意,也没有伤害过我们人类或其它的兽类,为什么不希望它渡劫成功呢。” “阿弥陀佛,叶施主真是菩萨心肠,霁月胸襟真是令小僧佩服。不过这白龙如果渡劫成功,那么这龙气我们就得不到了,大家这么辛辛苦苦来到这长白山,无非就是想得到龙气。它渡劫成功,我们上哪去争夺龙气,这一点小僧还是持不同的看法。如果我们不是为了那龙气而来,小僧自然是希望这白龙可以渡劫成功了。”小和尚不戒双手合什向叶吟风说道。 听了不戒小和尚的话,叶吟风心中顿时一凛,他自然知道众人来到这长白山真正的目的,在场的所有人,应该只有他与凌天云对那龙气并不感兴趣。而其他的人却未尽了,高句丽剑士与扶桑忍者为了这龙气可是用尽了办法。他们怎么会轻易的离去,他们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白龙呢。 “唉,不戒大师说的正是,不过我们对那龙气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大师对那龙气感觉兴趣,大可去那湖面之上与那白龙一起对抗那天劫。相信那白龙看到大师一片赤子之心助它对抗天劫,必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分一些龙气给大师。”叶吟风知道不戒和尚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一句话就将众人早已经忘记的初衷给带了回来。他心里不由得暗骂这小和尚无耻,但是他也不能明的与这小和尚建立敌对关系。 “叶施主真会说笑,那天劫哪里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抵抗得了的,再说了那白龙抵抗得这么轻松惬意哪里还用的着我们帮忙。小僧的命只有一条,小僧还有很多的抱负没有实现呢,这种方法还是要麻烦实力高的人去做比较妥当一些。”小和尚不戒自然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叶吟风生气了,但是这也是他的无心之过,他尴尬的笑了笑向对方回应道。 对于叶吟风与小和尚不戒之间的谈话很多人都听在耳中,特别是那那两名实力最高的伊贺二次郞以及傅西峰。他们脸色微微的一变,他们闪烁的目光并没有刻意的去掩饰,他们心里无法确认叶吟风所说的是对还是错,又或是叶吟风所说的就是一个坑,为的就是要让他们跳进去。 第七百二十九章 旷世天劫劈白龙(下) “小和尚你也太心急了吧,你以为这龙运就这么好夺的吗,不管这白龙渡劫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你有什么办法夺得龙运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龙运到底是什么,我们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或许你上去帮那白龙渡过天劫,那白龙为了报你相助之恩,便会把龙运给你也不一定呢。”凌天云如何不知道叶吟风的想法,他转头向那那不戒和尚笑吟吟的说道。 “那不行,不行。”小和尚不戒急忙摆手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虽然在意那龙运,但是小僧的性命还是比较重要的。咱出家人要量力而行,不得逞强不得因为贪念而迷惑了自己的心智。两位施主,小僧还是看看,就看看好了,如果有幸得到是小僧的福气,没有得到那就是小僧的命,不僧不强求不强求。” 叶吟风只是冷眼相看,他自然知道凌天云如此说法只不过为了镇住在场的众人,而小和尚虽然亦正亦邪不按常理,但是小和尚既然不强求就代表他并不会强加干涉那白龙渡劫。至于其他的人他只看到了那伊贺二次郞与傅西峰双眼里闪烁着道道精光,他们似乎心有所动,但是听了小和尚的话他们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在场的唯一难以看出立场的就是耶律岐石与那头白猿了,虽然叶吟风解释了何为渡劫,也说了渡劫的艰难万险,但是耶律岐石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白龙渡劫。反倒是他身边的那头白猿却显示得极其兴奋的模样,但是看到那道道有毁天灭地般威力的天劫雷电时,却陷入了平静之中,饶是如此,依然难以隐藏它那兴奋的目光。 “轰”的一声巨响从那乌云层中传来,很快四道凝着威力大于前面三道雷电不知道多少倍的天劫雷电朝那昂首傲然的白龙劈落而下。那四道雷电虽然没有第三波的三道雷电粗,而且与第一波的第一道雷电差不多,但是那四道天劫雷电却带着淡淡的橙黄之色,其威力远非前面的三波雷电可以比拟的。 白龙昂首傲然于那天池湖面之上,它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前面的天劫雷电并没有它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所以这四道雷电它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四道天劫雷电闪着耀眼的光芒,挟着更为巨大的威力狠狠的劈将而下,而它只是任由那四道雷电狠狠的劈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下。 “轰,轰,轰,轰”四声沉闷的惊天巨响,那是电芒击在肉身上发出来的独特声响,众人只觉胸口仿佛被什么压住了般,他们看着那四道耀眼的电芒就这样狠狠的劈在了那白龙的身上。然后,他们听到了四声沉闷的巨响,他们知道那四道雷电结结实实的劈在了那白龙的身上,他们心里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这四道雷电对这白龙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吧。 “哗啦”一声,谁也没有想到那昂首傲然的白龙居然被那四道天劫雷电给狠狠的击中,便将它重重的劈进了那天池湖中,那白龙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回了天池湖里,掀起了无数道几丈之高的巨浪。那巨浪掀天而起,激荡而开的汹涌波浪更是层层叠叠而起,在这湖里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开。 这个结局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如强悍视那天劫如玩具的白龙居然被那第四波天劫雷电给劈进了天池湖中。而没有人知道这结局是什么,白龙被劈落掉进了天池湖中,是顺利渡过了这第四波天劫,还是被那第四波天劫雷电给击杀了。因为四道雷电将白龙劈进了天池湖之后,只在众人的眼前一闪过一团刺眼的光芒之后便消失了。 天空中的乌云依然没有散去,滚滚的云层之中仍然是电芒闪烁着,股股令人窒息般的威压还在蔓延着。 众人却是疑惑不已,因为那白龙被天劫雷电劈落湖中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掀天而起的巨浪也恢复了平静,湖面之上阵阵的波浪变得小了很多。粼粼的湖水荡漾着,反射着那乌云中的闪烁的电芒,最后湖水彻底的又平复如镜,而那湖底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白龙一入湖底便无声无息了。 “就这样完了吗,这什么情况?”凌天云疑惑的望着那平静的湖面,向叶吟风问道。 “应该还没有完,你没有看见那天劫汇聚的乌云还没有散去吗,不过那白龙因为挑衅天威却是受到了不小的的惩罚。”叶吟风摇了摇头回答道。他自然知道这天劫还没有结束,那白龙如果这么容易就被天劫雷电劈死的话,那么这白龙千年的修行也不值一提了。 “吼”,果然叶吟风的话语刚一落,只见那白龙从那湖底腾飞而出,它仰头就是一声巨吼。白龙一出湖面,身子就不住的翻滚盘旋着,它似乎被这第四波的雷电给激怒了,它朝那乌云怒吼不已,周身那一片片的龙鳞更是凝着一抹幽幽逼人的光泽,翻腾的身子再一次的拍再在湖面之上。 掀起的巨浪再一次的朝四周蔓延而开,众人只见眼前巨浪层层,浪花漫起激荡而开, 那白龙一出湖面,乌云层中一阵“噼哩啪啦”的电芒相击声不绝于耳,显然那乌云层中又正酝酿威力更大毁灭程度更强的天劫雷电。而那白龙却是毫无畏惧般的向那乌云层里直冲而去。众人不禁的一怵,他们没有想到那白龙居然如此般的胆大妄为,居然向那乌云层冲去。 然而当它的身影冲到了半空中时,只见那乌云层中突然劈下了五道电芒,那五道电芒来势更为凶悍,举世毁灭般的气息即刻笼罩而下。五道电芒分别向那白龙身上的五个部位而去,那是五道金黄的电芒,粗如长柱般。 “嗷?????????”,白龙的身子被这五道粗如长柱的雷电击中,发出了一声凄然的长吼,显然在那白龙被这五道雷电击中,便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只见它周身的龙鳞萦绕着一层幽幽的光泽,随着那雷电的击中,那龙鳞的光泽便是一暗,而那白龙却还是将这第五波天劫雷电给挡了下来。 见那白龙接下了这第五波天劫雷电,叶吟风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只见从那乌云层中又射下了六道气势更为强悍威力更为惊人的电芒。六道电芒呈微绿色,但是粗度远不及第五波雷电,饶是如此,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股股死亡的气息从那六道雷电中散发而上,让他胸口不禁的一闷。 “砰,砰,砰,砰,砰”,六道带着淡绿色的雷电尽数劈在了那白龙的身上,只见那白龙的身子不禁的一顿,流转在它周身龙鳞上的幽光泽更是一暗。它身上的龙鳞有的已经裂开,隐约可以丝丝血迹从它的身体上渗透而出,这第六波雷电给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而它那上升的势子也停住了。 “吼”,白龙狂吼着,不倔般的朝那乌云层中怒吼,它的身子也不住的翻滚着,但是它并没有继续向上冲去,而是将自己的身子盘旋着,那一百丈之长的身子盘旋在那湖面之上,如同一座微型的白色山峰般。它仰着头傲然不倔的望着那乌云层,从它的双眼里透出了坚决不倔的傲然光芒。 白龙的身子摆正了,它张着嘴似乎正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是那天劫却仍然不给它任何的机会。阵阵惊天巨响从那乌云层中响起,只见七道淡青色的电芒从那乌云层中再一次的狠狠劈落而下。 “嗞????????”,七道电芒正中那白龙的身子,将那白龙的身子劈得连连下降,那白龙的身子快要下降到那湖面上这才停了下来。众人只见那白龙的身子上冒起了一缕缕的青烟,正是那七道电芒劈在它身上造成的。它身上的龙鳞更是被劈得血迹横飞,数道鲜血从它的身上溢出,而它依然毫无畏惧的昂首仰望着那乌云。 第七波天劫雷电让这白龙受伤了,而且给它造成的伤害还不小,从它身上流出了鲜红的龙血,那鲜血如注般滴入了这天池湖中。而且这白龙的气息也没有当初般那么强悍无敌,它的气息正在下降,龙首上那对龙眼带着不甘般的目光正怒视着这迢迢天威,舞动的龙须上下挥动着,它那不倔的决心更是震撼着众人的心灵。 “好厉害的天劫,你说这白龙能顺利渡过吗?”凌天云双眼里隐隐的担忧毫不掩饰,他向叶吟风暗暗的问道。众人已经看出那白龙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此时的白龙气息开始萎靡,接下来还有两波天劫雷电,最后两波天劫雷电的威力最大也最危险的,那白龙似乎已经拼尽了全力。 “这个难说,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这白龙看起来是凶多吉少,希望它还有底牌吧,不然以它现在这个状态和实力根本就无法渡过这一次的天劫。如果失败了,运气好的话要么打回原形从新开始修炼,但最坏的结果就是飞灰湮灭身死道消。”叶吟风双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也不知道结局只好如此回答道。 白龙不住的张嘴吞吐着这天地之间的灵气,它试图尽快恢复自己的实力,随着它吞吐速度的四周的天地灵气朝它蜂涌而去。然而它在恢复自己的实力,那乌云层中却在酝酿下一波的天劫雷电,那云层中已经看不到滚滚的乌云了,乌云层里开始弥漫着无数道狂舞的电芒,如同无数道电龙在游动般。 这一次的天劫雷电降临却没有一点声音,无声无息的从那乌云层中劈落而是下,总共有八道,每一道电芒都是淡蓝色。这八道天劫雷电除了颜色上不一样以外,其气势却显得很寻常,而且众人也无法从中感觉到任何的气息波动。好像这八道雷电就只是普通的电芒般,与前七波天劫雷电相比,这八道雷电根本就弱得不值一提。 八道电芒的去势并不快,应该说是很慢,八道蓝色的电芒如同八条蓝色的飘带般,缓缓的落在了那白龙的身上。当那八道电芒落在那白龙身上时,白龙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它双眼里那狂傲的光芒也不由得一黯,接着白龙的身子立刻在空中翻滚起来。那八道电芒并没有像前七次雷电般,一落在它的身上就立即消失,而是一直从乌云层中垂落而下。 第七百三十章 最后天劫起异变 “我嘀个乖乖,这又是什么情况。”凌天云看到眼前的情况不禁的叫了出来,因为他看到了那八道蓝色的电芒将那白龙笼罩住了,而那八道电芒还没有立即散去的迹象,似乎要将那白龙困在那电芒之中。八道电芒从乌云层中降落而下,那刺眼夺目的光芒如炸开般,萦绕着那白龙。 如果说前七波天劫雷电是直接轰落在那白龙身上,那么这第八波天劫雷电则是缠绕而下,没有砸轰的气势,却是带着无声无息般,只是没有人会小看这八道带着淡蓝色的天劫雷电,虽然这第八波雷电来得太过平常普通。八道电芒开始将那白龙的身子全部笼罩住了,使得那白龙的周身都布满了道道电芒。 电芒将那白龙缠绕住,将这白龙捆得死死的,众人这才知道这第八波天劫雷电并不是直接轰砸而下,而是无声降落缠绕住那白龙。那白龙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它不住的摆动着自己的身躯试图挣脱那周身缠绕着的电芒。但是无论它如何的挣扎,那八道电芒却是稳丝不动,将他捆绑得死死的。 天劫雷电并没有消失,只是那从云层之上中垂落而下的天劫雷电已经全部将那白龙捆绑住,全部化为了八根光芒闪耀的绳索般。白龙被那八道雷电捆住,它不住的翻滚挣扎着,从它那惊恐的双眼里可以看出这白龙显然没有想到这第八波天劫雷电会是这样的,它的身子不住的挣扎翻滚着,它嘴里更是声声怒吼不停息。 那八道化作绳索的雷电将白龙越勒越紧,而那白龙翻滚的动作也越来越剧烈起来,只见那长达百丈的身子被那电芒裹得越来越短,那比水桶还要粗的身子也以肉眼可见般变得越来越细了。谁也不知道那白龙经历了什么,只觉得那八道雷电来得太过诡异,令人不寒而栗,谁都不知道这雷劫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除非有人经历了这天劫雷电。 “吼”白龙怒吼着,它的身子不住的翻滚着,那悬在半空中的身子也离那湖面越来越低起来。道道电芒将它的身躯裹得死死的,几乎快要嵌进了它的龙鳞之中,那勒紧的电芒不时的发出阵阵“嗞嗞”的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电芒并没有减弱,反而琮越来越刺眼,似乎要将那白龙全身勒成多截般。 白龙的身子不住的下降着,它挣扎着身子越来越剧烈起来,它想要将那捆绑在自己身上的八道电芒都挣脱开,但是随着它挣扎得越剧烈,那八道电芒却是勒得越紧了。有几道电芒深深的陷进了它的龙鳞之中,丝丝的血迹从它那散着幽光芒的龙鳞缝隙中渗透而出,此时它几乎身上都渗透出了鲜红的血迹。因为那八道电芒尽数陷入了它的身体中,没入了它的龙鳞之下。 白龙的身躯从空中挣扎着翻滚着,它再一次的摔落了这天池湖中,掀起的浪花很快就向四周扩散而去。众人从掀起的浪花中也看到了道道闪烁的电芒,显然那雷电没入了湖里,使得这湖水之中尽是那雷劫电芒。卷起的浪花中闪烁着道道电芒,而那汹涌而来的湖水更是蕴含着道道威力无穷的雷电。 一道白影在那湖中不住的翻腾着,汇聚在那白影的周身处尽是那耀眼的电芒,仿佛这整个天池湖都是那电芒似的。看到眼前的情景,众人只觉一股无尽的冷意从自己的后背传来,那种死亡气息般的笼罩让他们的身子不觉得后退了几步。那种令他们心惊胆战般的悸悚滋味永远的烙刻在他们的脑海里,眼前那天池湖成了座巨天的雷域般。 “好厉害的雷电,那白龙如果不入湖里恐怕它还不会这么狼狈。”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了敬佩般的目光看着那不住在湖里翻腾着的白影说道。雷电一入湖里,整个湖水就充斥着电芒,也就是说整个天池湖就成了一座雷域般,湖水化作了雷电,将那白龙死死的包裹着。将自己的身子置于这样的环境,那白龙可是有的受了。 “也不尽然,俗话说置之死地于后生,湖水导电这个常识相信那白龙也不是不知道。一来它也是没有办法才再一次的跌入这湖水之中,二来,这湖水的渗透力强,那八道雷电的威力应该会被搅散,这样那白龙才会有一丝生机。”叶吟风一双锐利的眼眸望着那湖水之中向凌天云持不同意见说道。 “哼,就你说什么都有道理。不过这白龙就算渡过了这第八波天劫雷电,它就不死也算丢了大半条命了。这接下来的第九波天劫雷电它又要怎么渡,我看有点悬。”凌天云白了叶吟风一眼,脸上带着一抹担忧之色说道。 “尽天意吧,那白龙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它也只能背水一战了。不过以这白龙的性子,就算是渡劫失败,它也毫无畏惧的。”叶吟风掷地有声的说道。 湖面之上翻起的浪花越来密集起来,道道电芒在那湖水之中肆意穿梭着,不大一会儿,那湖面之上便浮起了一层白白的死鱼尸体。白龙在那湖水之中不住的挣扎翻滚着,电芒在那湖水中任意的扩散着,可怜了那些受到牵连的鱼,尽数被那落入湖中的电芒给电死了。 白龙在那湖水之中挣扎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最后萦绕在它周身的电芒开始减弱了,而它翻腾的动作也明显的松驰下来。缠绕在它身体四周的电芒最终还是消失了,当它的身影再一次的从那湖面之上冲出时,它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嘀嘀嗒嗒”的鲜血从它的身上流下,跌落了那湖水之中,那粼波汹涌的湖面很快就蒙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 白龙从那湖水之中冲向了天空,它全身看起来是无比的狼狈,但是它的神情却是无比的狂狷傲然,它向那云层中昂首长吼,似乎对那差一点让它丢了小命的第八计雷劫很是不爽。摆舞的身子上血迹班班,还有鲜血不住的狂涌而出,滴入了那湖水之中,随着那第八波天劫雷电的结束,那白龙身上的伤势也开始平复了下来。 饶是如此,那白龙依然不改趾气高昂的性格,它冲着那乌云层中一声得意的长吟,似乎对自己抗下了这一计的天劫雷电很是得意。只是那白龙并没有得意多久,那湖面之上天空之中,滚滚的乌云层中,只听见一声惊天般的巨响。 “轰隆”两道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白龙狠狠的劈去,那是两道带着淡紫色的雷电,那两两紫色的雷电狠狠的砸在了那白龙的身上。而那白龙显然没有想到这第九波天劫雷电如此之快就降临下来了,待它反应过来时,那两道紫色的雷电已然砸在了它的身上。 “轰,轰”两声,那白龙的身子居然被这两道雷电再一次的砸进了湖中,显然这一次的雷电威力远胜前几次,那白龙是重重的被那雷电砸进了那湖水之中。湖水再一次的掀涌而起,而那白龙的身子沉入了那湖底却是久久不现身。 两道紫色的雷电消失之后,那湖面之上波涛汹涌,但是那白龙却是还没有从那湖水之中冲出来。众人但是不解,同时也升出了层层的疑惑,就在众人心头疑惑不已时,那白龙终于从那湖水中冲了出来。只是它的身刚一冲出那湖面时,那乌云层中又飞快伯降落下来了两道紫色更深的雷电。 “嗷?????????”白龙发出了一声惨叫,再一次的被砸进了这湖面之下,只见那湖水涌起了阵阵的血红波浪,却是那白龙的鲜血。众清晰的看到那白龙发出这一声惨叫时,从那龙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这才被砸入了湖水之中。此时的天池湖如同下起了一阵腥风血雨般,龙血将这湖面给染红了,层层的波浪里弥漫着阵阵阵的血腥气息。 谁也没有想到这第九波的天劫雷电的威力会如此之大,如果说以前那八波天劫雷电这白龙还可以抗衡一二的话,那么这第九波天劫雷电简直就是狂虐那白龙。九道雷电并没有一次性降落,而是分来了两道两道一起降落,两道天劫雷电一砸在那白龙的身上,就将它重重的砸进了那天池湖中,将那白龙砸得是口吐鲜血,要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白龙的身子在湖里不住的游动着,前四道雷劫刚消失之后,它还没有来得及缓上一口气,接就第九波的第三次雷电又劈将而下。一样的还是两道颜色更为深的紫色电芒,那白龙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冲出湖面,它只是将自己的头微微的探出了那湖面,那天劫电芒就挟着惊人的毁灭威力从天而降,然后狠狠的砸在了那白龙的头部。 不知道是那天劫电芒巨大的冲击力还是那白龙的身子不受自己控制,那两道雷电一落在它的头上时,白龙发出了一声凄烈的惨叫,然后它的身子在湖里不住的翻滚着。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白龙翻滚着的方向却是朝着众人所立的方向,当众人发现了这一异状时,那白龙的身躯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轰隆”乌云一震,一股毁灭般的威压朝众人压来,他们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因为那乌云随着那白龙的移动也跟着移动了。谁都没有想到那乌云居然移到了众人的头顶之上,将众人死死笼罩住了,那乌云层里带着一股令人窒息般的无上威严笼罩在众人的头顶之上,道道电芒几乎就要从那云层中扑将而下落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众人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他们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自己动了半分便会引得那天劫雷电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众人的头顶之上尽是黑压压的滚滚乌云,蕴含在那云层里可见翻滚着的电芒肆意闪烁着,股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而下,使得他们浑身泛起了森恐的寒意,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敢动一分,他们双眼里骇然的目光凝望着那湖里不住翻滚的白龙。掀起的巨浪向众人身上扑来,瞬间就将众人淹没了。无穷的威压从天而来,凝着森然血腥的湖水肆无忌惮的扑打在了他们的身上。而他们却是浑身绷得紧紧的,丝毫不也动半分,直到湖水开始平复下,他们心里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第七百三十一章 天劫散生死未卜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我们不会被这白龙给连累得被这天劫雷电劈死吧,那家伙不是很厉害的吗,千万不要冲上岸上来啊,不然我们大伙都要玩完的啊。”凌天云嘴里喃喃的说道,他浑身绷得紧紧的,双眼里死死的盯在那离那岸边不远处湖水之中不住挣扎翻腾的白龙。阵阵浪花扑面而来,他也没有顾得上伸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湖水。 叶吟风一对剑眉紧紧的蹙着,炯然如芒的目光从他的眼眸里直射而出,落在了那陷入湖水之中并不是很深的白龙身上。那白龙此时的状态显然无法渡过那最后的三道天劫雷电了,可是他心里却希望那白龙能够渡过,这不是他心地善良的缘故,而是他觉得这白龙的所作所为令他产生了敬意。天道之下,任何生物都是蝼蚁,纵然是修行达到巅峰,可是仍然难以面对那浩瀚霸威的天道,有的人选择逃避,而有的人选择勇于面对,这白龙的做法就让他很是欣赏。 从那湖面之上不住的冒出了汩汩的血气,股股血煞气息向众人狂涌而起,众人只觉鼻中除了那股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没有别的了。靠近他们所立的岸边,那湖水已然被那白龙身上涌流而出的鲜血染红,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湖面之上有一半是透着刺眼的鲜红色,微风凛凛凛,将那血气吹拂而起。 天色渐暗,黄昏的余辉也支撑不了多久,笼罩在他们上空的乌云仍然没有散去,而那乌云之外的天空却开始恢复了那铅华如洗般的碧蓝色。乌云之外,碧玉般的天空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般,洗涤得一尘不染般的蓝色冠盖里透出一幅别致的画卷,而那乌云如仍然久久不散,闪烁着的电芒在那乌云层肆意窜动着。 暮色里的寒风格外的刺骨,但是比起那笼罩而下的无上威严来说,众人还是觉得那寒风更为柔和可亲一些。天池湖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但是那只不过是平面上的那种平静而已,那湖面之上还有汩汩的气泡在不住的从湖中往上冒起,一朵朵鲜红的血花从那湖底升涌而上,天池湖里如盛开了一朵朵妖艳无比的血色妖莲般。 白龙在那湖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仿佛被那天劫雷电给轰杀了般,如果不是这湖中还散发出那白龙微弱的气息,众人简直可以认为那白龙就这样被天劫雷电给击杀了。那湖面之上飘着一层鲜红的血液,根本看不到那白龙的身影,唯有那汩汩的气泡正在发出轻微的声响。白龙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如众人摒得紧紧的呼吸般,乌云滚滚之中的闪电却闪烁得更欢了。 “那白龙不会就这样玩完了吧,按理说它不应该这么快就被这天劫轰死的,可是这乌云为什么还不散去。”凌天云的话还是最多,他凝望着那堆起了层层鲜血的湖面,不禁疑惑的问道。与他一样存在着疑惑的众人更是睁大着双眼,紧紧的望着那湖面之上,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你怎么看,白龙的生命气息还有,但是越来越弱了,那最后三道天劫雷电却还没有降落,是不是正在酝酿着最后一击。”钟剑影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他向叶吟风轻声的问道。此时的叶吟风不禁的举头望了望那闪烁着无数电芒的乌云层中,又望了望那汩汩血迹而起的湖面。 “情况不妙啊,白龙所受的伤很重,如果这最后三道天劫雷电降落,它应该会被这三道雷电轰死的。不知道这白龙藏在水底又想干吗,这关键的最后三道雷电却还不落下,还真令人费解。”叶吟风也并不知道此时的状况,只能无奈的说道。 头顶是笼罩着无上威严的天劫乌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情形如何,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那那天劫雷电锁定住般。这种窒息的感觉令他们很是悸悚,同时也不知道那雷电什么时候落下,他们只能暗暗希望那天劫快一些结束。这种无力般的感觉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如同一直徘徊在生死线左右般,而自己却无力挣脱这种困境。 “你们看,那湖面动了。”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刚才微微失神之后却发现那湖水真的动了。湖面之上泛起了一层层的气泡,那气泡并不是白龙血液冒出而产生的,密集的气泡开始在这湖面之上蔓延而开,不一会儿,整个湖面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般,汩汩的气泡一层层的荡漾而开。 很快众人就感觉到了那湖面之上的温度开始上升了,这可是冬季啊,那天池湖四周更有皑皑积雪覆盖的高峰,而此时的湖面汩汩而起的气泡也变得大了起来。他们还发现阵阵白色雾气从那汩汩的气泡里泛出,接着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股热浪从那冒起的气泡里冲出,那是一股股无比炙热的气浪。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那湖面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阵阵铺天盖地的热浪从那湖面之上掀然而起。此时的湖面就像一个架在篝火上的锅子般,无尽的热浪从那湖面之上冲涌而出,向众人扑去,而那湖面之上的白色雾气也越来越浓了,热浪化作了一道道热流向四周扩散而开。 “不好,快退。”完颜战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然间沉声一喝。其实不用他提醒,众人在那一股股扑面而来的热浪涌到了自己的身上时就纷纷的朝那岸边山峰退去。巨大的热浪狂扑在众人的身上,那股股热浪伴着一道道白色的雾气,朝众人的身上狂涌而去。 “啊??????????”,几名高句丽的剑士来不及退开,那从湖面之上狂涌而出的热流白气扑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发出了凄然的惨叫声。然后,炙热的白气一接触到了他们的身子,只见他们的身子很快就被这股股白气包裹住了,而他们在那团团白气之中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最后他们的惨叫声停止了,那白气一散,却见那几名来不及逃走的高句丽剑士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们身上的衣襟尽数化为了乌有。 众人更是惊骇不已,对于从那湖面上冲出来的炙热白气显然比那乌云之中的天劫雷电还要恐怖许多。幸好他们退得及时,没有被那炙热的白气追上,饶是如此,他们心里不禁的怦怦乱跳。傅西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下子就损了数名高句丽剑士,而他身边的剑士已经只有七八名了。 “轰”的又一声,众人一看,只见那湖面上突然裂开,从那湖水里窜出了数团冲天而起的火焰。那火焰从那湖水中升起,卷着阵阵的热流向四面八方狂涌着,接着又是数团火焰从那湖面上腾空而起。炙热的气流从那湖面之上扩散而开,众人清晰的感觉到那火焰里蕴含的巨大的威力,几乎可以融化一切般。 “嗷”一声长吟从那湖底而来,那白龙雄伟的身影从那湖水之中冲天而起,数团数丈之高的火焰在它的周身处萦绕而起,缭绕的火焰散发出滚滚的热流。此时的白龙就是一条雄伟无双的火龙,它仰天长吼,滚滚高亢嘹亮的声音直冲向那阴森阵阵的乌云而去。 只觉得心中狠狠的一缩,他们没有想到这白龙居然也强悍到如此的地步,从那湖底里挟着滚滚的火焰而出。那是一条挟着无尽火焰的神龙,滚滚的火焰掀起了焚尽天地般的威力朝那代表天道的天劫乌云而去。团团火焰将那白龙的身子包裹着,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条火焰神龙般,此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条翻滚着无尽火焰的神龙,那不再是一条白龙,那是这片天地间的凡物对高高在上的天道的反抗。毁天灭地般的热流从四面八方涌起,那神龙的身上又如穿着一层绝世火甲般,它正以雄然狂傲般的身姿向那无尽威严的乌云层冲去。 “咔嚓”一声,从那乌云层中响起了一道震破耳膜般的巨响,接着那乌云层的上空,似乎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厉叱。 “哗啦啦”三道电芒从天而降,朝着那周身布满着火焰的白龙而去,天地间仿佛寂静了,只有那三道电芒卷着无上的威严向下落去。而那挟着无尽火焰的白龙更是毫无畏惧的向那三道电芒冲去。火光四射,电芒闪烁,那乌云层之下再也分不清电芒与火焰了,就是那白龙的身影也变得虚无起来,只有火焰与电芒越来越近了。 没有惊天巨响,也没有声势浩大的炸裂之声,只有那么一道轻微的让人随时就可以忘记的沉闷之响。但是那一声沉闷之响却在众人的心头重重的一击般,那是一种突兀闪现在脑海里的一道闪电破空的声音,那耳边呼起的凝灵之声,这一声可以微不察觉,这一声也可以震荡心底。 这一声很复杂,复杂得让叶吟风一直寻思了很多年也不得其解。这一声又很简单,简单得就像是那惊蛰之后的那第一道春雷般,代表着万物复苏,但是这一声到底代表了什么,也许没有人什么知道了,不是他们不想知道,而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声之后,众人只觉头顶上的火焰瞬间消失了,而那滚滚的乌云也消失了,天空很快就恢复了蔚蓝如洗之色。 白龙的身子从天空重重的跌落,最后落在了众人立身的不远处。那白龙的气息已经弱如游丝般,它艰难的抬了抬头,想要再一次的朝天长吼,但是从它嘴里喷出了股股鲜红的血迹,它不甘的眼眸里只能流露出了一抹绝望的光芒。它摆了摆身子,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身子上早就涌出了汩汩的鲜血,那鲜血将它身上的积雪染得一片刺眼血芒。 金大钟狼狈的躲开了从那山峰里滚落而下的巨石,还有从那山峰上滚落的团团雪球,他定了定身子,看着这条躺在地面之上那粗壮的身子却差不多有一人之高的奄奄一息的白龙。他的心里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看也不敢看那白龙一眼,身子再一次的往后掠去,因为他看到他的几名师兄弟们被这白龙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被压成了肉饼。他怕了,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已经崩溃了,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幕,成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魔障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天劫之后天门现(上) 最后三道天劫雷电落在了那周身萦绕着团团火焰的白龙身上,谁也没有看清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只觉得那股笼罩在头顶之上的无上威压开始消散了,而那白龙也从高空之中重重的坠落而下。一阵地动山摇之后,那白龙的身子落在了他们不远处,或许是因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仅剩的高句丽剑士除了金大钟与傅西峰都被那白龙重重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后就这样被压成了肉饼。 此时的白龙几乎是奄奄一息,它的周身更是血肉横飞,道道血迹从那快要散开的龙鳞里溢出,血迹染红了山峰脚下,巨大在的岩石从山顶滚落而下,那山峰之上的积雪从山顶滑落,造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雪崩。 仅剩的众人堪堪的躲过了这一劫,他们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那条身长约百丈身粗有一人之高的白龙。那白龙的身子除了被那雷电轰得惨不忍睹,还被那山峰之上滚落的岩石砸中,要说有多惨就有多惨,它的身子大半部分都被淹没在了那从山顶滑下的积雪之中。很快那积雪就被从它身上渗出的鲜血给染红了,冲鼻的血腥味弥漫而开。 “这次真的完了吗?”凌天云不禁的喃喃道,也不知道他说的完了到底是指什么完了,是那天劫真的结束了又或是那白龙渡劫失败了。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那奄奄一息的白龙身上。 此时的白龙被积雪淹没着,它那无力的长尾正好落在了那两峰之间的断口处,奔涌而下的湖水从那断口处飞流直下,水花溅起打在了它的长尾上。而它的身子落在那天文峰之下,长长的身子一片血肉模糊,幽幽的龙鳞上散发着黯淡的光泽,它的龙首正好对着众人,狂狷的目光里带着蔑视的神情正冷冷的望着众人。 在场之人都是各怀心思的望着那白龙,看着那曾经雄伟无比的神龙,没有知道这白龙到底是渡劫成功还是失败,就是连叶吟风也无法判定。完颜燕脸色苍白的站立在那白龙的长尾方位,白龙重摔而下场面一片混乱,她堪堪的躲过了飞滚而下的岩石和雪崩,从她的双眼里透出惊魂未定般的慌乱。 每个人所立的位置都不一致,因为白龙摔下时那混乱的场面一时间无法控制,所有的人不但要逃避白龙的重重摔下来的身子,还要逃避从那天文峰上被震落下来的巨大岩石和如崩的积雪。 凌天云正好正对着那白龙的龙首,他清晰的从那白龙的双眼射出了不甘般的绝目光,同时他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庞然大物对自己那种无比的轻蔑和俯视般的心态。他心里暗暗的有一种预感,这白龙应该是渡劫失败了,不然不出生出如此般的绝望目光。他很想向那白龙走去,去抚摸这白龙的身子,但是他还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就算这白龙渡劫失败,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由于白龙重重的从高空之中坠落而下,众人的位置尽然不同,他们虽然都在那天文山峰脚下,紧挨着那天池湖畔,但是他们所站立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凌天云正好面对着那龙首,那白龙在这天文峰下盘旋着身子,它的龙首与长尾也正好离得不远。接挨着凌天云的正是那脸色冷寒若霜的高句丽大剑师傅西峰,他立于一堆碎石残雪之中,他的身子距离凌天云也不过一两丈之远。 金大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傻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道庞然大物的身上时,他的脸色一片死灰之色,双眼里难掩惊恐的目光。他嘴唇蠕了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看离自己身边不远的那几具同伴的尸体,还有那脸色铁青无比的大剑师,他的脑海里只有那无尽的血海森域,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骇,然后身子向身后掠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他已经崩溃了,他的神智也变得紊乱不清了,他下意识的还是选择了逃离这如森罗地狱般的天池湖。 钟剑影从那碎石和积雪之中爬了起来,他的内心里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对于刚才的情形他还心有余悸。他看着那名开始风度翩翩的高句丽剑士的离去,他着那道狼狈不堪的身影,他嘴角泛出了一抹难掩的苦涩笑意。身边就是那身粗差不多有一人之高的白龙的身体,纵然是那白龙周身的气息已经萎靡不堪,但是他仍然觉得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和尚不戒双手合什颤颤的说道,他那闪烁的目光里还着复杂般的神色。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宝相庄严般的表情,但是那表情里还掺杂着迷茫和难以相信般复杂的心情,他不时的望着了望所剩的众人,他也如众人一样茫然不知所措,这白龙到底是成功渡劫了还是失败,他心里的疑惑也与众人一样。 完颜战天手持长枪威风禀禀的立在一块从山峰上滚落而下的岩石之上,他的双手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刚才为了躲开那巨大的岩石,他手中的长枪击在了那岩石之上。一股巨大的反冲力将他的双手震得一阵发麻,而那巨石下冲的势子虽然停止了,但是他也觉得胸腔里一股腥甜在翻腾着,几乎就要夺喉而出。 耶律岐石与那白猿的差一点就快要退到了那天池湖里,他们脚下已经沾着了那凝着滚滚血气的湖水。慌乱之中,他们也是被那白龙坠下掀起的气息给震得难以稳住身子,加上又要逃避从那山峰上滚落而下的巨石,所以他们的处境也并不是很乐观。待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那天池湖边了,潮起潮落的湖水将他们的脚下打湿了。 伊贺二次郞的身影最是狼狈不堪,他几乎差一点就这巨龙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为了逃避这巨龙的坠落,他被从山峰之上滚落而下的巨石击中的后背。此时的正坐在那积雪之中不住的调息疗伤。从他那带着浓浓的忌惮眼眸里可以看出,此时他也处于惊骇之中。一向是高高在上的这扶桑忍者却不料被这巨龙所引起的灾祸而重伤了,这让他很是苦闷。 在场的众人除了叶吟风与那高句丽大剑师只所受到一点点的轻伤之外,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乱石飞滚而下被击中的遭遇。完颜燕早已经花容尽失,落在那两峰之间的断口处不远,凌天云被那白龙卷起的磅礴气息给击中,他的胸口也是隐隐的作痛。小和尚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丝丝的血迹,那大红的袈裟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鲜血又或是那白龙身上涌出的鲜血,导致一片血迹斑斑。 奄奄一息的巨龙微微的抬起了头,它轻蔑的望了望这些围在自己身旁的那几名蝼蚁,那种霸道得不容亵渎的气息依然还在它的周身散发而出。纵然它快要死亡,但是它的威严也不容这些蝼蚁般的人类亵渎。它似乎在宣示自己的威严,从它的嘴里不住的发出阵阵低闷的轻吼之声。 “铮”的一声,一道清脆的兵刃出鞘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一抹无形的肃杀气息在众人的心头蔓延着。却是傅西峰抽出了一柄流转着华丽光芒的宝剑,他缓缓的向那巨龙走去,从他那阴戾的双眸里透出了抹抹浓郁的杀意。他走到了那白龙的龙首前面,他双手紧紧的握着宝剑,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决然的表情。 那白龙双目里射出两道利箭般的怒意光芒,从它的咽喉里发出阵阵的低吼声,从傅西峰的身上它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浓烈杀意。它的威严不容触碰,它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最严重的侵犯,所以它不住的低吼着。就是死,它也要死在天劫之下,但是它不知道这这天劫并没有将自己真正的轰杀,而是给了它一线的生机。 “你这个孽畜,你以为你渡过了天劫就可以成仙了吗,哈哈哈,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什么。很多人都认为这长白山有神龙,有缘才可以得到龙运。而这龙运又关乎一个国家的气运,可是谁又知道这龙运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傅西峰如失心疯般语无伦次,但是他的话语却如雷击般在众人的耳边震响着。 没有人真正的知道这所谓的龙运是什么,只知道得到了龙运会怎么样。可是在那些历史记载中,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录,那龙运又到底是什么,傅西峰从高句丽国而来,伊贺二次郞从东海小国扶桑而来,就是完颜战天也亲自来到了这长白山的天池,小和尚不戒从中原辗转来到这里。 在场的应该只有叶吟风与凌天云和钟剑影并不知道这所谓的长白山天池神龙的事迹,他们本就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长白山的,然后又正好亲眼目睹了这场白龙渡劫的惊天壮举。只是他闪确实不知道这所谓的龙运到底是什么,而且他们对这龙运也并不是太感兴趣,所以他们很是惊诧的望着那高句丽大剑师。 叶吟风的目光向其他人望去,他发现除了他们三人,其他的人似乎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小和尚不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完颜战天更是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随时发出致命一击般,他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伊贺二次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自己的弯刀,他立起了身子,一双阴寒的眼眸不住的盯在那奄奄一息的巨龙身上。 对于这诡异的状况,凌天云也发现了,他向那不远处的完颜燕望去,当他的目光与完颜燕的目光一接触时。完颜燕却垂下了头,似乎不敢与凌天云对视,显然关于这神龙的内幕她也知晓,只是却没有说出来而已。他还清晰的看到了完颜燕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羞涩的红晕还是内疚的红晕。 心中涌出一抹淡淡的无奈苦涩,叶吟风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与凌天云被那完颜战天彻彻底底的给利用了,而且自己还是那种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关于这龙运的内幕,完颜战天与完颜燕两人应该最了解的,只不过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出来,而他们也傻傻的为了完颜战天与扶桑忍者与高句丽剑师树敌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天劫之后天门现(中) 凌天云只觉自己的胸腔仿佛被堵了般,那种苦涩的滋味让他不禁的感觉到那股隐隐的痛楚越来越剧烈起来。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完颜战天与完颜燕不将实情告诉他们,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就算完颜战天要求他们助他夺得那龙运,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们。只是他没有想到完颜战天与完颜燕姐弟二人却没有透露半点,这让他很是受伤,在场的就只有他与叶吟风和钟剑影对此事毫不知情了。 “喂,小和尚你是不是知道这龙运到底是什么,你们一个个如此神神秘秘的,难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吗?”凌天云憋着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他张嘴就向那不远处靠近白龙身体的不戒和尚大声问道。 “阿弥陀佛,哪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凌施主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这龙运是什么还跑到这长白山的天池湖来,出家人不打诳语,凌施主可不要欺骗于小僧。”不戒和尚显然并不知道凌天云等人不知情,他双手合什向对方反问道。 “不戒大师,你看我们是打诳语吗,我们三人本来就是误打误撞来到这天池湖的。至于你们所说的什么龙运是什么东西,真的一无所知,如果大师方便的话请帮我等解解惑,也好让我等不要做一个糊涂鬼啊。”叶吟风听罢小和尚的话,他急连说道。如果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不知内情,那么这也显得太过讽刺了吗。 “叶公子,还是由在下来说吧。此事对三位有所隐瞒,这本就是在下的不对。”完颜战天长吸了一口气,他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缓缓说道:“这龙运其实并不是什么,而是这白龙修炼千年的内丹,也就是这白龙的元丹。得这元丹者不但可以聚天地之气运于一身,更为神奇的是还可以窥得这天道的门槛。” 叶吟风三人一听,心中又是惊,他们没有想到这所谓的龙运就是这白龙修行千年的精华元丹。至于这元丹的功效是不是如完颜战天所说,他们心里也是疑惑不已,怪不得不但连扶桑忍者不远万里来到这长白山,还有那高句丽的剑师,硬是踏过那鸭绿江跑到这长白山来了,看起来连那契丹大将耶律岐石与那白猿的目的也应该是为了争夺这白龙的元丹了。 “如此说来,如果这白龙渡劫成功,它必定会带着元丹踏入那天门中去,你们要如何得到那元丹。而现在白龙渡劫显然没有成功,你们是不是要杀龙取丹了。不知道在下说的是否如实,完颜少族长可否给在下解惑。”叶吟风大脑飞转,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事情的关键之处,就是那白龙渡劫成功与否关乎到这元丹的争夺。 “其实不然,若这白龙渡劫成功飞升天门,那么它会留下它的元丹在凡意,也就是天道中的留有一线。如果经渡劫不成功,那么它将飞灰湮灭,它修行千年的精华元丹也会随之消散于天地间。而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它既没有显示出渡劫成功,也没有飞灰湮灭,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杀龙取丹了。”完颜战天苦涩的笑了笑回答道。 “杀龙取丹,这样的办法你们也想得出来。完颜战天,这长白山天池湖的神龙可是你们女真族的守护神,你居然会想到用这个法子来夺取夺取龙丹,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你心里不觉得惭愧吗。一个民族的兴盛本就不应该凭借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它应该靠本族的子民们共同努力,你要振兴女真族这没有错,但是你用错了方法。”凌天云一听,顿时怒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宝刀毫不客气的向完颜战天喝斥道。 “是啊,凌少将军言之有理,在下也是一时糊涂差一点酿成了大错,少将军一语惊配电梦中人,在下受教了。”完颜战天手中的长枪一横,他双眼里射出熠熠的光辉,脸上愧意一扫而光,他岸立着身躯缓缓的走到了那巨龙的龙首前,然后将那傅西峰挡了下来。他意气风发,长枪横在身子前方,如一绝世战神般。 “小子,就凭你也能挡住本座吗。本座欣赏你的勇气,但是关有热血还是不行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奉劝你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吧,不要白白的丢了性命。”傅西峰那阴戾的目光一闪,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完颜战天森然道。他手中的那柄流转着绚丽光华的宝剑更是射出夺目般的光彩,使人遍体通寒的危机油然而生。 “老匹夫,此龙乃我长白山女真族的神物,岂容尔等宵小可以指染的。就算小子实力有限,但这是长白山天池湖,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趁着有限的日子回家享清福吧。我女真族的尊严不容你等外族之人侵犯,这是我女真族的地盘。”完颜战天双眼里炯然光芒夺目而出,他毫不畏惧的反驳道。 “不错不错,完颜少族长这番话真是说进了在下的心坎里去了。这才是你们女真族的真汉子,今日少族长让我凌天云刮目相看,就凭他们域外番邦,也想指染我们神州大地的神龙宝物。加上我一个,今日就让他们看看我们这群小子的厉害。”凌天云不禁的拍掌叫好,他一边说一边向完颜战天走去,然后与完颜战天并肩而立。 不用说什么,叶吟风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气,他反手抽出了背负在身后的那柄无锋铁剑,左手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腰际,如果到了万不得以的地步,他不惜将那‘玲珑盘玉剑’也会抽出来。“就只许你们逞英雄吗,完颜兄邀请我们来长白山做客,怎么也要算上我一个吧。”他那朗朗的话语回荡在完颜战天的耳旁。 “唉,你们这群家伙,为什么做事总是不顾后果,不过这样我钟剑影喜欢。算上我一个,如何,凌天云,你可欠了我很多人情了,想到了怎么还吗。不过我这个人很是不喜欢让别人欠债的,此事之后就还了吧。”钟剑影的双眼里射出一抹炙热的光芒,他提着自己的佩剑周身气势一涨,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叶吟风的身旁。 完颜燕那带着羞涩的红晕的脸庞里泛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她看了看那四名并肩而立的少年,他们都不过是未到弱冠之龄的少年,但是从他们的身上却流露出了勇往直前般的无畏豪气,四人来自不同的国家,四人各怀不一样的武学,但是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居然将他们拴了一起。 “不戒大师,你也应该表态了吧,不会一旁坐收渔人之利了吧。以你西域活佛的转世身份,应该不会看上这元丹吧,如果这样那就太让我们失望了。”叶吟风自然不会放过身在一旁静观的小和尚,他向那鲜红袈裟在寒风中猎猎响的小和尚调侃道。 “阿弥陀佛,佛门有言,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小僧自然不忍心将这白龙开膛剖肚强取元丹,这有违我佛门大道,唉,小僧就做一回好人吧,我不入地狱谁放地狱呢。”不戒和尚那稚嫩的脸庞不禁的微微一变,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一摆那宽大的袈裟,身子如一巨大的血色蝙蝠般从那巨石掠下,最后来到了钟剑影的身旁,与他们并肩而立。 傅西峰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他铁青的脸色几乎可以从中刮下一层寒霜来,他冷冷的望着自己面前的那五名年纪不大的少年。他的目光从那不戒小和尚身上开始掠过,最后落在了完颜战天的身上,五名身形各一的少年,他们身上的气息更是尽然不一,但是从他们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无形压力。这种压力就就好像五柄锐利的宝剑刚出鞘般,凌厉肃杀锋芒丝毫不掩饰。他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峙着,而且面前的还是五名武修境界远弱于他的不及弱冠的少年。 完颜战天一头黑发如瀑布般的随意散落在他的肩上,他手持长枪威风禀颤,如一绝色战神般。凌天云怒发飞扬,手握宝刀一身玄衣散发而出股股至纯至阳般的刚猛气息,他就如那擎天狂神般,特别是他那健壮匀称的身躯,伟岸沉雄,周身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令人不敢小觑。 叶吟风身上流转的气息最为平和,就仿佛像一抹春风拂面般的感觉,但是他那挺拔如竹般的身躯里却蕴含着股股如剑般的锐利锋芒。他那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一抹淡淡的自信,那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就是那一抹春风,他也是那春风里那挥洒天地间的滋润万物的春雨。他的身上散发出让人甘怡般的气息,这种气息亲近大自然般的感觉,让人忍住的想要亲近。 钟剑影的年纪最长,从他那如历经沧桑般的眼眸里看不出其独特的魅力,但是他的身形硕长,蜂腰猿背,也是一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如果说气息的浩瀚磅礴,恐怕钟剑影并不能算得上,他的气息比较深邃,给人一种无法捉摸的神秘感觉。小和尚不戒一身刺眼醒目的大红袈裟,那略带臃肿的身躯看似满步蹒跚,其实这小和尚的身姿动作更是无比的敏捷,特别是他的年龄,在五人之中最小的。饶是如此,更是没有人会小看于他,从那稚嫩得可以捏出水的脸颊上就透出一抹令人眩晕的光晕,这小和尚却是五人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 “伊贺老鬼,是不是要等我将这五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杀了之后,你才要与我进行最后的决斗吗?”傅西峰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稳坐于积雪之中的扶桑忍者身上,他高声喝道。他之所以找上了伊贺二次郞,因为他与伊贺二次郞一样的,都是来自不属于这片大地的异国修行者。他并不是害怕那五名年纪不大的少年,而是在提醒伊贺二次郞,提醒那扶桑忍者不要暗中使诡计。 “我说傅老匹夫,你不会是怕了我们五人了吧,想把那扶桑老鬼拉进你的阵营里来吧。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你就孤家寡人一个,连你那最后的弟子金大钟虽然没有被这白龙给吓死,但是也也给吓破胆了,居然逃走了。你说你们这是何苦呢,不好好的呆在你们老家享受晚年美好的人生,非得乱折腾。你就不怕死在外面吗,我们汉人有一句古话,叫作落叶归根,你客死异乡,到时连一个收尸的都没有,真替你感到可怜。” 第七百三十四章 天劫之后天门现(下) 凌天云见状于是便忍不住的再一次的打击傅西峰说道,对于金大钟的离去,他自然是没有想到,这名长相几乎可以与燕龙星相媲美的男子却是没有一点胆色,就这样的场面就将他吓破了胆,而且几乎是吓得魂飞魄散的那种。有道是有一身好皮囊,却真是绣花枕头一个,估计金大钟这辈子就这样废了,永远也别想在武道上再近一步了,除非他有什么奇遇,但是就算金大钟有再大的奇遇,他的本性注定了他一身的成就。 “傅老匹夫,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就那五名小娃儿你还会怕,放心吧,本座不会打搅你了,你大可以放开一切,那种背地里施刀子的伎俩本座才不屑去做呢。”扶桑忍者不禁的朝傅西峰翻了一个白眼怒气冲冲的说道。说完之后,他便闭目养神起来,一股庞大的灵气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看起来他的伤势很不轻。 没有人知道,伊贺闭目养神之前微微的向耶律岐石与那白猿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很是阴晦,几乎没有人发现。就是连那不住打量着这白龙巨大身体的耶律岐石也没有注意到伊贺二次郞暗暗的望了自己一眼,他仿佛被人遗忘了般,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他与那头白猿正靠近着那庞然大物。 白猿的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吱吱叫声,它不时的一把抓住从那白龙身体里渗透而出的鲜红血液就往自己的嘴里送去。它的嘴角沾满了那白龙的鲜血,它的双爪更是带着触目惊心般的鲜红,它咧着那沾满了鲜血的嘴,兴奋的发出阵阵诡异的低笑。它似乎对这白龙渗透出来的鲜血很是在意,不时的将它的双爪捧起流出的龙血往自己的嘴里灌去。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表明过任何立场的耶律岐石却是一面平静的望着自己身前那具庞大的身影,他那普通的面容之上也看不出其心里的想法。他任凭那头白猿不住的吞噬着从那白龙身子上流出的龙血,一双很是普通的手不住的抚摸在那白龙的龙鳞上,从他的指间流淌出丝丝的血迹,而他却是浑然不顾。 伊贺二次郞打坐调息,他的立场也很是模糊,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契丹大将却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那具庞大的身躯上,他身边的那头白猿似乎对那白龙渗透出来的血液很是感兴趣,不时的吞噬着白龙身体流出的血迹。完颜燕双眼一抹苦涩的目光闪烁不已,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参与完颜战天等人与傅西峰之间的战斗,她只能静静的立在那两峰断口处旁的岩石上。 五名年纪不大的少年与那威名赫赫的高句丽剑师对峙着,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傅老鬼,现在你孤家寡人一个,我们这边有五人,你拿什么跟我们斗。奉劝你一句,趁早滚回你们高句丽国去,以免落下客死异乡的惨局。”凌天云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对于像傅西峰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特别是对于高句丽的剑士,他与叶吟风一样没有任何的好感。 “话说的这么大,就不怕大风刮闪了你的舌头。你以为凭你们人多就有胜算吗,人多就代表实力吗,乃等太无知了,今日就让本座来代表你们的前辈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们,好让你们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傅西峰轻蔑的冷冷一笑,他不屑的说道。 “老鬼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还大言不惭的想代表我们的前辈教训我们。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以为我们的前辈都像你一样这么卑鄙无耻了吗,你难道没有发现到现在我们武修界的前辈高手都不有出现吗。那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有着本能的自信,根本就不用依靠这外物来达到武道的巅峰。而你们呢,与那强盗有什么区别,还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而感到自傲,如果是我,早就买一块豆腐撞墙死了算了。” 凌天云那犀利的话语一下子就让傅西峰沉寂已久的怒火给引爆了,他的脸色由铁青变得涨红起来。这一番话比一柄柄强兵利刃还要来得凌厉一些,使得他老脸一羞,可所谓是恼羞成怒的典范。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赶紧滚开吧,免得本座大开杀戒。”傅西峰老脸涨红得快成了紫色了,他手中的宝剑一扬大喝一声。对于凌天云那犀利的言辞他本就没有任何的反驳机会,同时他心里也是懊恼不已,早知道如此麻烦还不如趁早杀了那少年,免得现在自己都畏手畏脚的。他并不是怕那五人,而是还有两名实力与他相近的高手正在虎视眈眈着,虽然那两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他知道,一旦他露出了破绽,那两人其中的一人必定会发起致命的一击。 同样,凌天云等五人也有一样的顾虑,他们自然不想处于鹤蚌丰争渔翁得利的局面。耶律岐石与那白猿看似没有任何的立场,但是他们依然让人很是忌惮,他们根本就看不出耶律岐石真正的实力,他们心中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耶律岐石应该是在场所有人实力最强悍的。还有那头白猿,虽然是一妖兽,但是从它毫不惧怕那白龙的举止上来看,这白猿也很是不凡。至于扶桑忍者,此人必定包藏祸心并擅长偷袭,一有机会他必定发出致命般的一击。 “不戒大师与我先探一探那傅西峰的底,你们三人留下,以防不测。”叶吟风双眼里精光一闪,他向众人低声说道。他的那义一出,自然没有人反对,那小和尚虽然微微的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们小心一些,傅西峰乃名已久的弈剑大师,只要拖住他就行。咱们用车轮车术,就算打不过他,累也要累死他。”凌天云小声的说道,他才不信以他们五人的实力会连一名异国的弈剑师都打不过,自信是他们最大的武器。而对于叶吟风的熟悉,他自然知道叶吟风此行必有原因的。 叶吟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他低声向那小和尚说道:“小心他的剑意,不要与他对视”。 小和尚只是微微的露出了一抹笑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依然还是那一锰钵,那散着金光的锰钵宛如千钧重般,被他用庄重的表情紧紧的握在了掌心处。他大红袈裟一摆,身形率先朝那高句丽剑师冲去。 叶吟风见状自然知道小和尚修为不凡,他扬了扬手中的无锋铁剑,身形一掠,一道蓝影一闪。手里道道剑影挽成了一朵朵剑花朝那傅西峰周身刺去,他身形拖动着道道蓝色的残影,凌厉的剑光在那寒风之下泛出幽幽的剑芒。 傅西峰脸色一肃,那柄闪着绚丽光彩的宝剑已然在自己的身前一扬,一团耀眼夺目的剑光疾速向那大红袈裟的小和尚而去。夺人先声,这是弈剑术中最为关键的一招,剑光里暗合着他多年的修为,如丝如扣的真气更是从那绚丽的宝剑上迸射而出。 小和尚挥舞着大红的袈裟,身子如旋转如风般,手中的锰钵更是卷起了一座重重的威压而来。只见那红光闪烁中,唯有那道道金光在那红影之中忽隐忽现,那红影之中更是凝起了一股诡异怪桀的气息。 绚丽光芒激射而出,从那红影之中刺穿而入,傅西峰稳步如山,一派大宗师的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手里的宝剑挑动着琉璃的光泽在那红影之中不住的周旋着,道道剑光破空之声没入了那红影之中,与那红影之中的金光一撞,顿时数道沉闷的低响传遍而开,而那红影也是一顿,不戒小和尚的身影这才显现而出。 而就在此时,叶吟风手里的无锋铁剑神出鬼没般的抵达到了傅西峰的胸前,锐刺的剑气从那绚丽的光芒之中夺声先入。却不知傅西峰身形一转,流光般的宝剑就这样反转而起,骤然而收,那幽黑的无锋铁剑一刺便刺在了那流光般的绚丽宝剑身上。 “铮”的一声,叶吟风只觉一股庞大的反击力从自己的无锋铁剑上涌来,直向他的手臂而去,而他脚下碎步一错,无锋铁剑又微微的五偏,错开了那股凌厉霸意的 剑芒,他身形直前一迈。手中的铁剑从傅西峰的身影带着一抹幽幽的暗影含芒,他的身影已然与傅西峰错身而开,他落在了傅西峰的身后。 团团剑意朝傅西峰而去,道道金光带着一抹圣洁威严般的佛光狂涌而上,叶吟风与不戒小和尚一前一后两边夹击。而傅西峰却是流光宝剑一扬一抖之际将两人的攻击尽挡而下,他健步如稳,身沉如山,一派临岳渊亭般的气势挥洒如写意般。这一代宗师的实力必然强悍,好在他并没有全力以赴,不然叶吟风与小和尚哪里可以坚持。 凌天云知道傅西峰没有拼尽全力,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向那已经被忽视的白龙望去,发现这白龙一双龙目正炯炯的望着自己,摆动的龙须不时的向自己伸来。他很是不解,他知道这白龙似乎要向自己说什么,但是从那白龙声声的低吼中他又听不去来什么意思,他不禁的伸手按在了那白龙的龙角之上。 对于这只能在神话中出现的圣兽,凌天云还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白龙,看到这庞然大物,他心里也没有当初时的悸心了。那龙首之上两颗比鹅蛋还要大的眼珠,以及那撕裂狰狞的大嘴,还有它头顶之上的龙角,这无一不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这就是传中的龙啊,那只能在传说中出现的神龙。他的手抚摸在那龙角之上,而那白龙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温顺得如一只小绵羊般。 凌天云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惊叹于这白龙庞大的身躯,以及这天地间的神奇的造物。手里传来一阵阵冰凉的感觉,那龙角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感觉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他此刻成了那翱翔九天睥睨天下的霸主般,他就是这天地间的主宰,他有着不死不灭的生命,他感觉这就是真正的仙。 白龙那温顺的目光里却暗藏着一抹狡诈的神色,它微微的低下了头,任何那玄衣人类抚摸自己的龙角,只是从它双眼里的余光却还可以看到那渐黑暗下来的天空。它看到了那昏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层七彩斑澜的云层,一道忽隐忽现流转着绚丽流光的庄严大门缓缓的浮现而出。 第七百三十五章 白龙的神秘元丹 对于这天空中浮现出来的异状,并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注意到这白龙那异样的变化,更没有人注意到凌天云搭在那白龙的龙角上的双手。叶吟风与小和尚正与那高句丽剑师鏖战正激,只见道道剑光之中流转着抹抹骇人的芒影,一片光彩里更有一抹血红身影闪腾着,剑芒霍霍如潮,金光丝丝翻卷着。 此时,黄昏的余辉正在渐渐褪却,天地间只有那一抹微弱的光亮,四处里无尽的漆黑正在席卷而来。天池湖的上空一层绚彩的七色云层淡淡的光泽还未完全成型,那道庄严而又神圣的天门也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只有淡淡的影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清楚。 天池湖边,那十六座高耸伟立的山峰正散发出一抹抹幽幽的雪白光泽,那是黄昏余辉下这天池湖旁展现的绝美好景。湖面上的血色气泡开始慢慢的消沉下去,那滚滚而起的血气也开始被黄昏的寒凡一吹正渐渐散却。 完颜战天与钟剑影手里紧紧的握住兵器,他们双眼紧紧的盯住战场之上,他们的双眼里更射出了炙热的光芒,他们恨不得自己便投入这激战之中。一时间,傅西峰因为没有施展出全力,正叶吟风和小和尚打得难分难解,身为一代弈剑大师的傅西峰自然是无比的轻松惬意,宝剑流光微转,便挡下了两人的进攻。 而叶吟风手中的无锋铁剑却是无招无式,一剑一刺一剑一劈,招招都是仿佛信手拈来般,他不拘泥于固定的剑式剑招,他的脑海里虽然有成千上万的剑式剑招,但是他并没有将这剑招施展而出,而是随意的挥洒出一道道剑光芒影向那弈剑大师刺去。无锋铁剑无刃无锋,但是其坚硬程度无与伦比,与那流光湛湛的宝剑相撞击却不曾有任何的伤痕。 小和尚周身诡异气息布满,他大红袈裟一挥一舞间正是产生了令人窒息般的气息,特别是他手中的那锰钵,道道金光挥洒而出,那略带臃肿的身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笨拙之感,反而无比的灵活敏捷。也不知道那锰钵是什么材质所铸,居然也不怕傅西峰手里的流光宝剑,一阵叮叮的撞击声之的后,小和尚身形带影,更是生龙活虎般致命招式前傅西峰涌去。 傅西峰可以说是差一点被逼疯了,他也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本来弈剑术就是先声夺人,在对方出招之前快人一步,然后算下对方后面的每一招每一式,这主要是有较广的见识还要有非常强悍的预见力。可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是那蓝衫少年,几乎可以说是出剑不成招,却又出剑招招奇特无比,每一剑根本就没有重复的招式,仿佛这少年的身上藏着这天下间所有的剑招剑式般。他自然可以从叶吟风出剑的招式中找出一些成名剑招的影子,但是却被他修改得不伦不类,饶是如此,叶吟风刺出的每一剑都是威力无比。 对于这小和尚的怪异招式,傅西峰也是未曾遇见过的,哪有人用一只锰钵当作兵器的。这锰钵当兵器也没有什么,但这又还真不是什么仙人会什么法术般的使用,完全就是一个地皮流氓般的打法。那小和尚用这锰钵砸,又撞还有的时候向自己的身上敲来,这样也就没有什么,但是从那锰钵里却不时的激荡出一股凌厉如掀般的气劲,那气劲如附骨之蛆般冲向自己的身上,真是防不胜防。 离那白龙的不远处,道道激飞的气劲肆意狂射,三道身影交错着,他们正鏖战欲激,所有人的目光却集中到了交战的三人身上。就是连耶律岐石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了,他微微的露出了意外的目光,似乎对于叶吟风与小和尚所施展出来的实力有一些意外。倒是他身边的那头白猿却吞噬着白龙身流出的龙血正欢,对于其它的它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扶桑忍者依然闭目养神之中,他周身散发出的的气息越来越大也更为磅礴起来。 凌天云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闯了大祸,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双手搭在了那龙角之上时,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那龙角之上传来,而他体内的九阳真气更是不受控制的从自己的双手中向那龙角涌灌而去。这一异状顿时让他惊恐万分,他想叫出口,却发现自己仿佛受到了禁锢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滚滚如潮水般的九阳真气化作了奔腾的江河飞泻般的气势朝那龙角上涌去,凌天云疯狂的运转心经中的口诀试图让自己全身的真气停止下来,但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九阳真气却汹涌般的从自己双手奔泻而去。他心里更是万念俱灰,他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真气此时却不受他的控制。 他愤怒的向那白龙望去,正好看到了那白龙双眼里露出了戏谑般的目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这白龙搞的鬼。怪不得这白龙在自己的身后发出阵阵的低吼声,为了就是引起自己的注意,而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上这个妖畜的当。真气奔涌而泻,大有一泻千里般的速度向那白龙的龙角上灌去,无论他怎么挣扎,却依然无济于事。 “好个狡猾的孽畜,原来这白龙最终还是渡劫成功,它之所以没有飞升入天门,并不是它不愿意,而是它的力量已经用完了。它在修养蓄锐,而九阳真气乃天下至纯至阳的真气,可以化作庞大的力量,这白龙的肉身就是这世间最强悍的力量来源。”凌天云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他希望找出制止自己真气外泻的办法,但是他仍然没有找出任何的办法。 白龙的双目里那戏谑的光芒开始变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无上的威严霸道,那奄奄一息般的气息正在此时却变得开始稳定了下来。只是它这一异状根本没有人发现,凌天云体内的真气正源源不断的向那龙角上灌输着,而白龙那萎靡的身躯也开始恢复起来了一层熠熠的光辉。 最先发现这白龙异状的却是那正吞噬龙血正欢的白猿,它摸了摸自己那圆鼓鼓的肚皮,正要捧住一滩还未干的龙血,此时它却怔住了。因为它发现那一滩鲜红刺眼的龙血变了,龙血里带着一抹无上威严般的霸凌气息,让它一下子就茫然了起来,最后它看到了那庞大的龙躯动了动。 “糟了,这一下真的玩完了。”凌天云的脑海里生出了一个绝望的念头,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无心之举却给他带来的杀生之祸。他只能任凭自己体内的真气如潮般向那龙角上狂涌而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化作了江河水流奔泻般,正源源不断的朝自己的双掌涌去,饶是自己内力雄厚,可是这禁不起这种折腾啊。 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凌天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真气向那龙角涌去,这种眼睁睁的感觉到自己真气一点一滴的流失痛苦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丹田内的真气还不足三分之一,而流转在他周身的气息更是一降再降,最令他感觉到沮丧的是,他的异状居然没有人发现,而他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知道这一定是那白龙在搞鬼,将他的身体禁锢住了,让他发不出求救的信号。 从没有这么如此绝望,凌天云经历了多少次死亡线上的徘徊,却没有像此时般的绝望,这种感觉比在死亡线徘徊的感觉还要让他惊恐万分。内力真气可以说是他的第一生命,他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保留九阳真气,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九阳真气就这样被那白龙吞噬而去。他很是不甘心,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自己周身已经被那白龙禁锢住了,就是自己的意识也被禁锢在了这一方寸之地中。 最后,凌天云只觉自己丹田内的真气被那白龙吸得点滴不剩,而他身体里那磅礴的力量却也随之消失无影。他只觉自己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般,那搭在龙角之上的手也软软的垂了下来,他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样,他觉得自己那虚弱的身子甚至比那些普通的老百姓还要不如。 颤颤的站立着身子,凌天云双眼里射出一抹狂掀的怒火向那白龙双眼里望去,当他的目光一落到那白龙的双眼里时,他的大脑却“轰”的一下如炸开了般。他只觉一道白芒射进了自己的双眼里,然后他的大脑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幅令他震撼无比的画卷。他看到了一座座云烟缭绕的山峰,在那山峰群里还一座庄严无比的宫殿,那里灵气充盈,让人倍感心旷神怡,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而又庄严的地方,一下子就把他看痴了。 “吼”一声震天巨响将他从那云雾缭绕的仙境中拉了回来,他不禁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知道刚才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脑海里的画卷是那白龙灌输进来的。他知道这仙境里的场景一定是白龙看到了,所以才传输进了自己的意识之中。他惊骇的目光看着这气息越来越大的白龙,他看到了那白龙的身子开始腾空起来了。 自己体内真气点滴不剩,但是他还是稳稳的立起了自己的身子。那白龙踏步腾空时,发出股股声势浩大的气浪,那气浪将四周的积雪和碎石吹得四处溅飞。白龙的身子很快就上升到了半空之,它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低俯着立在下方的众人。 白龙的异状很快就被众人发现了,傅西峰手中的流光宝剑一收,便退开了战场,而叶吟风与小和尚身上的气息有一些紊乱,他们见傅西峰退出战场,他们也一收手中的兵器。完颜战天双目里流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他没有想到这白龙最终还是成功了,而他知道自己这一番的举动没有错。 所有的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白龙身上的气息恢复了,变得无比的庞大磅礴。它的双眼里更是带着一种独特的神色,有复杂还有迷茫,但是它最后还是发出了一声长吼,突然从它的嘴里吐出了一金色的小球,那金色的小球正发出浓郁的生命波动,滚滚炙热的气息从那小球上散发而出。 谁也没有想到这结局会是这样的,谁也没有想到这气息萎靡都认为渡劫失败的白龙会逆转成功。没有人知道这白龙为什么会逆转,也没有人知道这白龙为何双眼里带着一丝迷茫,最后又露出了绝然的目光。 小球在那白龙的嘴边滚动着,浩瀚磅礴的气息正从那颗金色的小球上散发而出, 而此时,一片七彩的光彩从空中降临而下,那片七采的光华将这白龙的身子包裹着。 第七百三十六章 千金散尽返复来 这就是那白龙的元丹,众人心中莫名的一颤,他们双眼盯住那透出无限生命般的小金色小球。从那金色小球里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生命波动和精纯的天地气息,完颜战天所说非虚,那白龙渡劫成功后,恢复了修为,即将飞升到那七色彩云中浮现出来的那道天门,而它却依依不舍般的吐出了它修行千年来的精华元丹。 凌天云身子软软的倒在了雪地里,他仰头望着那散发出无尽威严气息的白龙,他的心里更是百般滋味,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一身的真气尽数被这白龙吞噬掉。而此时的自己却是虚弱得如此不堪,这白龙最后还是渡劫成功了,心里纵然还有一丝丝的欣喜,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一些愤怒。 周身的禁锢已经被解除,凌天云双目里更是愤怒的目光,他盯住那白龙大声喝道:“好你个狡诈的妖兽,将本大爷的真气都吸光了帮你渡过了这最后一关,你倒好,摆摆尾巴就想踏入那天门之中。本大爷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没有想到最后还着了你的道。怎么滴,难道就这样走了吗,不想报答一下本爷的相助之恩吗。” 叶吟风一听,心头更是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与那高句丽大剑师战斗时凌天云的身上居然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他疾步掠到了凌天云的身边,右手一探便将凌天云的手抓了过来,一股清澈如涓般的太清真气浩浩荡荡的向他的掌心而去。太清真气一入凌天云的体内,他便发现凌天云体内空荡荡的,一点真元都不剩,这不禁的让他眉头一皱,不由得再一次的输出更加雄厚事精纯的太清真气。 “没用了,我丹田内的真气已经被这家伙吸了个精光,就是连一点种子都没有留下。看起来是我大意了,不过没有事,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恢复过来。”凌天云给了叶吟风一个感激的目光,他安慰着说道。其实他心里很是清楚,自己丹田内如同荒芜的一片沙漠般,九阳真气更是枯竭殆尽,要想重新将自己的修为恢复到全盛时期,那得要猴年马月,但是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与叶吟风了。 “阿弥陀佛,是祸是福还未知呢,凌施主此举乃大善。说不定结下了一个善缘也不一定呢。”小和尚不戒倒是看得很开,他双手合什安慰着道。除了小和尚的安慰,完颜战天也上前报以歉意的目光,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般的地步,这本就是不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钟剑影却是抱着那长剑一脸得意的样子说道:“这下可好了,咱们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你内力尽失,以后也打不过我了。不过呢,本公子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到时你恢复了全盛功力,咱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呢。” “钟兄又何必来挤兑于我,谁不知道你钟兄一人一剑杀遍天下无敌手,不过在下在此也说明了,那宝物有你钟兄的一份子。不过话说在前头啊,前提是要找得到,如果找不到我可不敢保证啊。”凌天云苦涩的笑了笑,他如何不知道钟剑影的意思,眼下自己内力尽失,除了叶吟风之外,与其他的人还真是敌友不分。钟剑影的意思很明确,不会趁人之危,其实也是在告诉自己,钟剑影除了家族的制约,其实也很在意凌天云这个朋友的。 白龙元丹的吐出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除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五人之间关心的话语之外,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带着难掩的贪婪。高句丽大剑师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流光宝剑,他握剑的右手青筋绷起,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握着那宝剑。如果是一件非常的长剑,此刻恐怕已经被他握得变形不成剑样了。 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早就从那打坐中清醒了过来,他仰着头不住的望着那白龙以及那白龙嘴里吐出的精华元丹。如果不是那白龙的身躯已经飞到了半空中,他恐怕会一跃而起向那元丹抓去。饶是如此,也难掩他那炙热的目光还有那喉结不住滚动的起伏。一柄形如弯月的长刃辗转在手,但是他却没有拨出,他将自己周身的气息凝到了巅峰状态。 在场唯一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契丹大将军耶律岐石也是从眼里射出了炙热的光芒,虽然他眼里那炙热的目光很是阴晦,但是却很轻易的被人捕捉到了。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狂热,也没有表现得不屑一顾,他的意图却是耐人寻味起来。而他身边的那头白猿却是不住的对着那半空中的白龙张牙咧嘴,正在吱吱的狂叫着。 白龙俯头朝着众人低吼一声,那目光虽然还着轻蔑和不屑,但是从它的目光里却还是看到了一丝隐隐的不舍,然后它又转头看了看那恢复了碧波荡漾的天池湖。此时的天池湖面上一片碧玉般的平静,白龙身上流出的血迹早已经沉入了湖底,阵阵袅袅而起的白雾正在这湖面之上缭绕上升着。 此时的天色已经陷入了一片淡淡的昏暗之中,唯有那天空之上七彩的云层越来越明亮了,而那道天门也是显得格外的醒目。古朴的大门高约数十丈,从那大门里传出了阵阵郁浓的流光灵气,那灵气散落在这湖面之上被众人吸进了鼻中,一种通体舒坦般的甘怡快感瞬间就传遍了全身。 “你大爷的,赶紧滚吧。”凌天云朝那白龙挥了挥手,不禁的发出一声大喝。他自然不会指望这白龙真的要报答自己,他也看得出来,那元丹对那白龙多么的重要,就像他体内的真气一样,那元丹也是白龙修炼成得的精华,如同这白龙的第二道生命一样。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一道大喝却引得大白龙一阵白眼,白龙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长长的龙须在空中随意摆舞着。它似乎下定了决心,仰头猛然间一吼,而那嘴边吐出的元丹却化作了一道闪电般的流星朝凌天云飞射而来。 这一情形更是让众人震惊了,特别是凌天云他张开的嘴还没有来得及合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道金光一闪。接着那看起来如球般的金色元丹就射进了他的嘴里,他只觉自己的咽喉里一片炙热的灼热感觉,一股入口即化的热流很快就顺着他的咽喉流进了他的腹内。而他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此时盘旋在半空中的白龙,他没有想到这白龙居然将那元丹射进了自己嘴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也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那白龙却是一声震天响地的长吼,一股无尽的威压笼罩而下。只见那白龙身子一摆,层层的绚丽彩色灵气从那云层之中挥洒而下,尽数落在了那天池湖中。顿时,这天池湖里笼罩在一片霭雾袅袅的仙境之中,郁郁葱葱的灵气萦绕而起,扑鼻而来的馨怡气弥漫而开。 七彩流光般的云层也变得耀眼起来,那道古朴的天门更是散发出庄严而又肃穆般的气势,仿佛天地间的万物在那道天门下都要俯首膜拜般。那天门里散出的灵气滚滚起落着,而那白龙仰天长吼着,它的身子渐渐 朝那天门缓缓冲去。最后,那白龙的身子没入了那天门之中,天门合闭,七彩云层也慢慢的融化在了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那白龙在踏入天门之前,它一摆那龙尾,却从那龙尾之上激射出了三道芒影,那三道芒影分明向完颜战天、钟剑影和不戒小和尚射去。三人双目一凝,他们伸出了右手,那三道芒影却稳稳的落在了他们的掌心处,他们定睛一看,每人的掌心处分明有一片熠熠生辉的龙鳞。那龙鳞散发出一抹幽幽的光芒,掌心里一阵透彻般的冷意传来,那是一片有巴掌大的龙鳞。 白龙渡劫成功,这宛如一个荒诞的怪梦般萦绕在了众人的脑海中。众人的心底还残留着那天门映射而出那庄严而又肃穆般的威严气势,以及那阵阵浓郁怡人般的灵气还在这天池湖四周久久不散,此时天池湖面宛如下了一场淋漓的灵雨般。到此,天地间又恢复了平静,那天池湖也恢复了平静,静夜无声,幽幽的夜色缓缓的笼罩而来。 白龙化劫破空而去,受益最大的却是凌天云,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白龙居然将那元丹射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这让他始料不及,也让他有一些不知所措,虽然千金散尽还复来,但是怀壁其罪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五人之中唯一没有得到好处的就是叶吟风了,他自然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他神经一紧,手中的无锋铁剑一扬,紧紧的守在了凌天云的身边。 一道白影突然朝凌天云扑去,那白影快捷如闪电,瞬间就来到了凌天云的身前。而早有准备的叶吟风却是凝起了全身的功力挥剑朝那道白影劈将而去,他周身里更是掀起了磅礴般的气息,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泛出炯精的光芒。铁剑一劈,破空之声尖锐刺耳,而那白影也感觉到了那一剑的威力,不禁的身形一转,这才堪堪的躲过了那一击重劈。 那白影一落地,叶吟风却是定睛一看,不是耶律岐石身边的那头白猿又是什么,他没有想到那白猿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这才没有让那白猿偷袭得手。而就在他那绷紧的心松驰之际时,一股掀天巨浪般的气息狂涌而起,傅西峰身形如影大手一探就向凌天云去。 叶吟风正是怒不可遏,他手中的铁剑一转凝起一道森然的剑气向傅西峰的大手削去。但是他的铁剑一削,却发出自己的铁剑削了一个空,他心中顿时升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身形回转,铁剑带起一阵激烈的破空声将凌天云死死的守护住。 又是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叶吟风团团而起的剑芒之中穿过,不是那扶桑忍者又是谁。伊贺二次郞那诡异的身影穿过了叶吟风手中铁剑布下的剑网,他探出了那双枯瘦的手向凌天云抓去,其势更是快比惊虹。 而这时,完颜战天等三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们立即抽出手中的兵器向凌天云合围而来,但是他们的身影一起,却被一人挡住了。正是那一脸风轻云淡般轻松随意的契丹大将耶律岐石,还有他身边的那头白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他身后。 凌天云的内力本就被那白龙吸得干干净净的,他眼睁的看着那扶桑忍者的大手朝自己抓来。就在这危急时刻,叶吟风突然弃剑不用,他在伊贺二次郞之前一把抓住了凌天云就朝远方扔去,情急之下,他连方向也没有看,凌天云被他这么一掷如一脱弦之箭般飞射而去。而他飞射而去的方向正是那双峰处的断口,正是那天池湖飞流直下的那湖水出口。 第七百三十七章 虚空一剑战忍者 凌天云体内的真气点滴不剩,叶吟风在他的身边急刺数道剑芒,他犹如这剑影风暴之中的那一叶小舟般。滚滚的剑影泛起的剑气在他的四周肆意狂射而出,而此时他心头突然一震,只觉得一抹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情急之下,他只能一扬手里的宝刀。却不料手里握住那星泽宝刀犹如千钧重般,他双眼里一抹焦急的光芒露出了。 只见一道幽灵如魅般的身影从叶吟风布下的层层剑影之中穿透而来,那人正是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此时的伊贺二次郞周身散发出诡异般的气息,他无视于叶吟风布下的层层剑芒,他一手就将那剑气纵横的剑网给撕了开来,然后身子如一股轻烟般向他射来。一双枯瘦的手正向他抓来,而他却是周身被这混乱的气势给禁锢了,无法动弹半分。 眼看着那扶桑忍者的双抓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凌天云心头更是焦急万分,而就在此时,他只觉布满在自己周身的剑影即刻消失。他看到了叶吟风那张急切的面容,也看到了他那镇定的眼眸里射出一抹绝然的目光。最后,他看到了叶吟风身形比那扶桑忍者更快更捷就窜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便如一道脱弦之箭般向外飞去。 完颜战天长枪一扬回旋在自己的腰际,随后他沉然一声大喝,长枪如猛龙出海般向那挡在身前的耶律岐石刺去。随着完颜战天刺枪的动作,钟剑影与那不戒小和尚更是凝起了雄厚的气息,他们手里的兵器毫不客气的向那普通的汉子攻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手里的兵器刚向那普通的汉子攻去时,只觉自己眼前一道白影闪过。 那道白影正是那白猿,只见那白猿身形如疾风般的向完颜战天三人扑去,它咧嘴一笑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丝丝还未干的血迹在它的嘴角,显得格外恐怖可怕。它展开那长长的手臂在空中带起一道道残影,锋利的猿爪如一柄柄锋利的兵器,在三人的兵器上带起一串火花四溅。而三人只觉自己手中的兵器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向前冲去的势子给阻住了,他们骇然的一惊,那白猿的身子已经落立,正露出了拟人化般轻蔑的笑容。 耶律岐石身形一退,随意无比仿佛一阵寒风拂起来,而他的身边正立着那头白猿。完颜战天见状,不觉得头皮发麻,他没有想到那头白猿的实力居然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人,甚至还要可怕几分。钟剑影与小和尚更是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这白猿给他们带来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威压。 耶律岐石负手而立,如一代宗师面对着这凛冽的寒风,他神表平淡的如那恢复了平静的湖水般。猎猎作响贩衣襟在那寒风之中起起伏伏,一双邪狷般的眼眸里透出了一抹骇人悸悚身孕的光芒,他身形一动,却已经在了十丈开外。 完颜战天向小和尚与钟剑影一个眼示,他独自提枪向那道沉雄般的身影冲去,而小和尚则是一摆那鲜红的大袈裟,他周身气势一涨向那白猿挥洒而去。钟剑影的身形一掠,他的方向自然正是那脸上怒不可遏的高句丽大剑师,因为傅西峰的双眼已经锁定住了那身影不住向那天池湖断口处飞去的凌天云。 耶律岐石的身影自然也是向身在空中的凌天云而去,他的动作很快,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但完颜战天的身影未到,却卷起了一道凌厉的枪影朝他的身后激刺而来。如果耶律岐石执意继续追凌天云,那么他的后背必定会被完颜战天手里的长枪刺中。完颜战天周身凝起的气势一涨再涨,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为的就是要阻挡耶律岐石的脚步。 叶吟风手里的铁剑一顿,那漫天的剑影骤然消失殆尽,而那扶桑忍者却是双眼怒意一暴,他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凌天云的身子已经被叶吟风先一步抓住,并且被掷了出去,使得伊贺二次郞对叶吟风的恨意上升到了最高点,本来到手的那元丹却又飞走了,这如何不叫他狂怒发疯。 他本来就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从叶吟风布下层层剑影中穿透而来,忍术中的遁字之法也让他一下子损耗了不少的功力。他本来就是血肉之躯,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虽然无锋无刃,但是那铁剑之中被灌输着雄厚的真气,其锋利程度堪比绝世宝剑。他狠狠的一咬牙,那枯瘦的手掌便转变了方向,朝叶吟风胸前狠狠的拍去。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已经滞住,他一把将凌天云抛开,却没有想到那扶桑忍者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他的头上。他脚下一错,身形如风般的轻轻的掠起,却化解了伊贺这一次的狠狠一击,但是他身影还没有落地,那瘦小的身影便如附骨之蛆般的粘着他,让他手中的铁剑也无法施展开来。 傅西峰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因为他看到凌天云的身子向那天池湖的断飞去,正好从他身前一丈的距离经过。他微微一的吸气,身子突然暴射而去,正是向那飞来的凌天云而云。当他的身影离凌天云还有数尺的距离时,只觉一道剑芒由下而上朝他激射而来,使得他的身形不由得一顿。 钟剑影手里长剑化作了一道惊虹,他的身子已经贴紧着那雪地,手里的长剑朝上飞刺而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勇气,他面对的可是高句丽国数一数二般的人物,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阻挡傅西峰向凌天云靠近。剑芒一闪,他的身子也贴着地面飞掠而去,他连人带剑向那掠在半空中的傅西峰撞去。 傅西峰感觉到一股刺烈的锋芒向他的小腹刺来,他本能的将自己的身子一稳,然后一个坠身落了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前立着一名书生卷气很足的少年,正露出洒脱般的笑意望着自己。他不禁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这名少年给吓到了,这使得他更是怒意冲天。 手中的流光宝剑一挥,迭迭层层的剑光如潮水般的向前方那少年挥去,他已经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因为就在那少年一阻之际。他看到凌天云的身子如投飞的巨石般从自己的眼前掠过,而他想要再一次动作,却已然来不及了。 凌天云的身子正好落在了那两座山峰间的断口处,正好落在了那天池湖飞奔而下的瀑布之上。就在此时,完颜燕不禁的发出一声惊呼,她本能的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凌天云的手,但是凌天云被叶吟风巨大的力量掷飞带起的惯性也让完颜燕一个不慎,连她也一起跌落了那瀑布之下。 “轰隆”的瀑布流水飞泻而下的声音壮阔如协,凌天云只觉一双轻柔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而他也本能的用力一抓。却不料自己耳边传来了一声娇呼,接着一道柔软的身躯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他们就被那冰寒刺骨的湖水淹没了,他们的身影随着那湖水往那数十丈之高的悬崖下冲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被那滚滚如腾的浪花给淹没了,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凌天云!”叶吟风发出一声惊呼,他看到凌天云与完颜燕两人被卷进了那瀑布之下,他不由得心中一阵狂涌的悲愤。而就在他那一失神之际,“砰”的一声,他只觉自己胸口传来了一撕裂般的剧痛,却是那扶桑忍者抓住了他的破绽一掌击在了他的胸前。 胸前那阵撕裂的剧痛让他神智一清,而后他双目里充斥着无尽的怒火,“扶桑老鬼,你想找死,本大爷今日就成全你。”叶吟风猛然间周身气势一涨,他向伊贺二次郞厉喝道。说完他强忍着从自己胸前传来的撕裂痛楚,那种如刀绞般的痛楚被他用太清真气死死的压住。他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无锋铁剑一扔,他双眼带着悍然无畏的毅然目光,他脚下倒踩着“七星步法”身子化作了一道道残影在那扶桑忍者的面前。 伊贺二次郞更是气得差一点就破口大骂起来,他嘴角微微的上扬着,对于叶吟风那疯狂般厉喝他本就不在意。那少年的实力比自己还差得远,而对方却如此大言不惭试图威胁于自己,这让他感觉是对自己的侮辱。当他看到叶吟风将自己手中的无锋铁剑扔了时,眼里更是射出一抹戏谑的目光,这少年应该是神智不清了吧。 叶吟风脚下疾步如风,道道蓝色的身影在这雪地里如刮起了一阵蓝色的风暴般。他围着那自信满满的扶桑忍者乱转着,他将那“七星追月步法”发挥到了极致,周身流转起磅礴的气息,他疯狂的运转着太清真气,此时他的灵台间一片空灵的状态,而那扶桑忍者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轻易的捕捉在他的脑海中。 伊贺二次郞开始并不以为然,他认为叶吟风只不过是被气得丧失了理智罢了,他手里的弯刀卷起了一阵狂风暴雪般的气流向那不住在空中漫步绕旋的蓝影狂涌而去。但是他发现自己弯刀凝起的一道道点芒刀气都被那蓝衫少年堪堪的躲过,这让他心里有一些急燥起来,他双目一凝,双手紧握着弯刀,他身形如一旋螺般,滚滚刀气如浪般卷起了层层骇然般的刀影狂潮向那一道道蓝影卷去。 狂卷而起的道道刀气将那一道道蓝色的身影都击中,看到那一道道蓝色的身影都化作了漫天的碎片,伊贺二次郞的心里这才好受一些。那少年的步法太过诡异了,就算他身为忍术大宗师,但是自己的步法也没有精奥,不过无论怎么样那少年还是被自己手中层层叠叠的刀气给绞了个粉碎。 然而就在他心中松了那口气,他立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因为他只感觉到了自己手里弯刀激荡而出的刀气将那一道道蓝影击中,却没有感觉到自己激射而去的刀气击中实质的物体。虽然那一道道轻盈如风般的蓝影被化作了乌有,但他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妥,蓦间,他知道这种不妥的感觉是什么了。 “现在才发现,迟了。”一道如空幽般的声音响在他的耳旁,那声音如锥如刺般,直将他的耳膜震得生生做痛,并不是那声音的威力太过强大,而是他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很令他感到羞耻的错误。身为忍术大宗师级的高手,哪里会不知道什么是虚妄,什么是真实,而他太过自信,却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第七百三十七章 幽幽夜色幽幽情(上) 很快,伊贺二次郞就觉得自己浑身一阵寒意涌来,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的心底升起。他只觉自己被一股锐利强大的气息笼罩住般,那股气息带着无尽的森寒剑意,那是如冰如冷又如死神的眼神般。这种感觉很令他不适,后脊上泛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感觉到自己被那股锐利的剑意锁定住了。 一道如点芒般的金光从那虚妄中激涌而现,那是一柄轻盈的软剑化作的一点金色的剑芒,一条身影仿佛从那虚空中走出般,那幽幽的暗光里映出了一张俊逸如玉般的面容,那面容里泛出刚毅坚决的果断。那是一道蓝影,挺拔的身躯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般,从虚无之中强势而现。 做为一代忍术大宗师的伊贺二次郞知道,那蓝衫少年绝不是利用忍术的方法将自己的身子隐匿起来。他只是有一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利用自己的优势,此处满地的岩石与积雪,他只要稍稍的用忍术中的遁隐之术便可以消失于无影无踪,而如今自己想要隐匿起来,显然不可能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那股锐利凛然的剑意已经死死的将自己锁定住了。 “喝”,一声沉雄的大喝,伊贺二次郞凝起了全身的真气,弯月般的长刀泛起了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向他的身后反斩而去。因为他感觉到了那股冷凝的剑气就在他的后背,笼罩而来的剑意正是从他的身后蔓延而来。所以他凝起了周身的真气,挣脱了那锁定住自己那道森然如寒般剑意,便挥刀反斩而去。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虚空之中激射而出,叶吟风的身影如一柄出鞘的宝剑般,他连人带剑从那虚空中踏步而来。他手中的玲珑盘玉剑凝起了一点如炸般的惊天气息,剑光一闪,人影一掠,瞬间便来到了伊贺二次郞的身后。 认修为,认气势,叶吟风显然要弱于那扶桑忍者,但是认身法认轻功,叶吟风也并不亚于对方。伊贺二次郞不愧为扶桑国忍术大宗师,他很快就挣脱了叶吟风虚空一剑凝起的剑意,他手中的弯刀也是快若惊虹般的反斩而去。而他并没有回头,因为他感觉到了那道飘逸的蓝色人影的位置。 弯月般的长刀带着凌厉般的气势反斩而去,流转在那弯刀之上的气息更是将这幽幽的冷光给撕裂而开,那刀宛如一柄划开夜幕的神兵利器。对于这一刀,伊贺二次郞很有自信,纵然是修为比他高一筹的忍者,他也有这个信心将对方斩伤于这一刀之下。这一刀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冷月回旋斩,其威力之惊人可想而知。 “嗞嗞”刺耳的破空声将那转夜间的冷光劈开,那幽然如弯月般的光华更是卷起了令人惊悚般的死亡气息。接着,那弯刀激射而出的刀气狠狠的斩在了那与剑化为一体的蓝色身影之上。刀光劲芒从那蓝色的身影中穿透而过,骤然间,那蓝色的身影再一次的化为了一道道破碎的幽光,散落在了夜色的茫茫雪地之中。 刀气化作的劲芒势如破竹般的朝前劈落而去,激起了一阵暴雪激飞,那如炸起的暴雪里夹杂着无数的碎石朝两边飞射而去开。一条长长的深彻恐怖的沟壑在伊贺二次郞的身后蔓延而开,长沟笔直如线,激飞的暴雪碎石向两边溅飞而开,久久不散。 而伊贺二次郞却是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那死亡的气息在他的正前方笼罩而来。接着他便看到了一点金色的芒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限制般,出现在了他的胸前。接着他看到了一道周身没有一点气息的蓝色身影和那张俊秀的面容。原来这才是那少年的真正杀招,身后的那道气势惊人的剑意,其实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他的。 那一剑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那一剑宛如邻家孩童举剑而刺般,那一剑如此般的普通,那一剑却如神来之笔般,那一剑如一风华绝的女子挽起了自己的秀发,露出了她那倾国倾城般绝丽的容颜。那一剑很普通,但是那一剑却很是不普通,盘玉剑凝成了一点金色的光芒,以不快的速度向前刺去。 无论那一剑看起来是多么的笨拙般,也无论那一剑看起来是多么的平凡,又或许那一剑看起来还有一些缓慢。但是在伊贺二次郞的眼里却变了,他不明白叶吟风的身影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的,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看着那一剑的速度并不快,可是自己却无法逃避那一剑。 心神俱骇,那扶桑忍者眼里终于还是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他想躲开那一剑,可是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起来。他刚刚反手斩去了一刀,那弯刀依然保持在他的身后,他想要收回弯刀,其动作却是一样的慢得令他骇然不已。然后,他眼睁睁的看到了那一道金色的软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中,一股钻心之痛即刻传遍了他的全身。 盘玉剑带起了一道鲜红的血迹,叶吟风周身气息顿时变得萎靡起来,他心中暗暗的道了一声可惜。他知道这一剑根本就要不了那扶桑忍者的性命,不过那一剑已经将这扶桑忍者惊走了也算是幸运的。手中传来一阵隐隐的刺痛,那一剑一没入对方胸膛时,就有一股巨大的反击冲劲而来,而他差一点就被这股冲劲将手中的盘玉剑甩飞。 伊贺二次郞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仿佛笼罩在万年寒冰之中,冷冷的寒意从他的胸膛向他的全身蔓延着。因为那一剑带来的钻心之痛,让他即刻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发现笼罩在他心头的那种异状已经消失了。而此时的他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什么战意。他也不知道其实叶吟风的那一剑只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只是仅仅的划破了他的胸膛而已,根本就没有带给他什么实质性的重创。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收手中的弯刀,身子如一道流星般就朝那天池湖山下而去。对于叶吟风那诡异的一剑,他哪里还敢继续停留在这里,他只希望自己哪逃多远就逃多远。 叶吟风与伊贺二次郞之间的战斗就此结束了,随着凌天云与完颜坠入那瀑布下的悬崖,其他各方的战斗也一起结束了。完颜战天周身气息紊乱,而耶律岐石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他身形一展,便退到了那头嘴里不住怒吼的白猿身旁。钟剑影与小和尚两人自然也不好受,特别是小和尚,身上那鲜红的袈裟已经被那白猿锋利的双爪抓得破破烂烂的了,显得格外的滑稽。而钟剑影则是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线鲜红的血迹,他与傅西峰对战也受了不小的伤。 耶律岐石伸手在那白猿的头顶上抚摸了一会,似乎在安抚那头狂暴的白猿,好一会儿,那头白猿这才温顺得停了下来。但是它双目里的凶光毫不掩饰的盯住那身着破烂大红袈裟的小和尚,似乎对那小和尚很是不爽。最后,耶律岐石双眼里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望了望众人,身形一展便朝那山下掠去,紧跟在他身后的依然是那道白影。 傅西峰的双眼里露出了狠戾的目光,他饶有深意的望了钟剑影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也退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没入了幽幽的夜色之中,那天池湖旁一片狼籍般的现场证明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四处滚落的岩石,狂飞如淋的暴雪,还有一道深险难测的笔直如线般的沟壑。这天池湖似乎终于回归了平静之中,没有令人醉怡的灵气,那湖面之上的刺眼的血液也沉于湖底了,那湖面之上只有那缕缕轻轻袅起的白雾。 一切归于平静之中,夜色终究还是来临了,而众人的心头却是很不平静。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天池湖,他们纷纷的向那两座山峰中间的断口处冲去,因为凌天云与完颜燕正是从这断口处被那奔泻而下的湖水卷走的。 三人来到那湖水奔泻而下的瀑布旁,只见那湖水奔腾而下,哗哗的声音宛如雷呜般,一条长长得看不到底的白色水幕垂直而下,那道悬崖至少有数十丈之高。借助那还没有完全黑下的初夜光华,那瀑布的两旁尽产光溜溜的岩石,数棵松树横插在那瀑布之中。虽然是在初夜,但是仍然感觉到那天池湖下的瀑布宏伟之壮观,而凌天云与完颜燕早就消失在了那飞泻而下的湖水之中。 “我要沿着这瀑布下去找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各位如果与我一起去寻找就请留下。”叶吟风眼中目光一肃,他转头向其余的三人说道。虽然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劫难,但是这天池湖之事已经结束,钟剑影与凌天云本就是敌非友,而不戒小和尚自己也是敌友难分,他并不指望他们还能继续留下来与他一起去寻找那落入瀑布下的凌天云与完颜燕。 “叶公子客气了,我们本就是经历了这一场磨难,可以说是同患难了。我与叶公子一起去找他们吧,那家伙还欠我很多人情呢,怎么可以这样就死了呢。”钟剑影双眼里闪烁着一抹坚定的光芒,他向叶吟风回答道。 “阿弥陀佛,各位都如此仗义,小僧不与各位一起,到显得小僧不够朋友了。小僧干脆就再吃一亏啊,与叶施主同下去寻找他们吧。”小和尚自然也不愿意独自离开,他双手合什郑重的说道。完颜战天自然不会独自离去,完颜燕是他的亲人,做为女真族之人,自然不会抛弃自己的亲人而独自离开的。 如果是以往的凌天云从这数十丈之高的瀑布里坠落,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凌天云在坠落瀑布前被那白龙吸光了内力,他就是如一寻常人般。那瀑布流水的冲劲浩大磅礴,普通人连那水的冲击力都难以承受,更不要说从那高高的悬崖上坠落到那瀑布的尽头。如果那瀑布的尽头是一处深幽不见底的水潭还好,如果是一片乱石堆,那么凌天云自然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叶吟风一行四人从那瀑布旁的岩石上向那瀑布下攀爬而下,静谧的夜色下,四人从一块块的岩石上攀下,奔腾如雷般的飞流直下的湖水将他们身上的衣襟尽数打湿。就这数十丈的高度,也让他们用了数刻钟的时间,最后他们落在了那瀑布底端,踩在了一口方圆数十丈之大的深潭旁的碎石上。 第七百三十八章 幽幽夜色幽幽情(下) “这一下玩完了。”凌天云脑海里闪过一道绝望的预感,自己体内的真气尽数被那白龙吸得精光,新的真气哪里来得及重新凝起。他的身子被那如注般的湖水便向下卷起,他也没有想到巨大的冲击力居然也将完颜燕给一起卷了进来。手里的紧紧的握住宝刀,另一手也一把将完颜燕的手紧紧抓住。 冷彻刺骨的湖水很快就将二人淹没了,滚滚而下的湖水便将他们两人的身子往那悬崖下卷去。完颜燕心头微震,她左手紧紧的环抱住那道结实的身躯,寒意通透的湖水将她淹没了,使得她心中不禁的一慌,抱住凌天云的手似乎更紧了。湖水奔腾狂啸般向下冲去,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们卷了下去。 周身都是冷彻刺骨的湖水,使得二人不禁的打了个寒颤,身在这半空中的他们身子便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如坠般直冲而下。凌天云右手紧紧的握住宝刀,左手抓住完颜燕的手,他感觉到那道柔软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此时的他体内一点真元都没有,枯竭的丹田内如一片荒芜的沙漠般,蕴含在身体里那充满爆发般的强大力量也随着真元的流光而渐渐的消失。 “砰,砰”两人的身子从那数十丈之高的瀑布中坠落到了底端,他们只觉自己的身子重重的坠入了一深潭之中。深潭里的水却远没有天池湖里直接冲下来的水寒冷,还带着一丝温温的暖意。但是那潭水巨大的反冲力将他们的身子震住几乎快要散架了,他们全身涌来剧烈的痛楚。 两人坠入潭底,在那潭底挣扎了片刻时间,他们的手松开了。两人终于浮上了水面,他们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当他们抬头再一次的仰望那宽数丈长数十丈的瀑布时,眼里难掩心悸般的惧意,如果这瀑布之下是一堆乱石,又或许这瀑布之下的积水并不是很深,那么他们焉有命在。 “你没事吧?”完颜燕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她带着凌天云向那深潭边缘游去,她关心的向凌天云问道。对于凌天云的状况,她虽然离得有一些远,但是凌天云身上发生的事她自然是一清二楚。而从如此高的悬崖上坠落,她本能的生出一些心有余悸般的惊悚之感。不过她没有想到就如此容易的渡过了这一难关,而且两人并没有大碍。 “我没有事。”凌天云只觉自己的身子沉重如铅般,他趴在那深潭的岸边不住的喘着大气回答道。完颜燕浑身湿漉漉般的立在凌天云的身边,她双眼里扬着震惊般的目光,朝那飞流直下的数十丈的瀑布望去,劫后余生般的喜悦让她忘记了自己通体嫚妙的身躯展露得淋漓尽致。 凌天云看着那衣襟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完颜燕,此时的完颜燕与穿衣服哪有什么两样。那妙曼如玉般的身躯在他的眼前忽隐忽现,特别是那完颜燕胸前那两道高挺俊拨的傲峰,更是让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了旖旎般的思绪。 而就在此时,凌天云只觉自己腹中突然升起了一团烈火,那烈火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热意向他的周身冲去。他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了般,他身躯里的骨骼更是如在烈火上焚烧般。撕裂般的剧痛不住的涌来,小腹里的那团烈火越来越旺了,巨大的灼热气流将他全身笼罩住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吞下了那白龙嘴里射出来的元丹,由于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小腹里还吞下了那白龙吐出的元丹。而他也没有想到,那元丹在他的腹内如此快就起了变化。周身的那股被灼烧的热流越来越强大起来,使得只感觉自己处于一高温的熔炉之中般。 “轰”的一声,他只觉小腹里的那团烈火发出股股热流冲进了他的丹田之内,使得他的丹田如爆炸般发出一声巨响。而他的大脑正是突然变得一片空白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里充满着最为原始般的凶悍本能。一抹嗜血般的红光从他的眼眸里慢慢的扩散着,他的脸容开始变得涨红起来。 完颜燕收回了目光,当她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身上时,更是大惊不已。只见凌天云双目里射出猩红的赤芒,他两眼呆痴,身子更是软软的趴在那深潭旁的岩石之上。她还感觉到了凌天云周身散发出一股焚灼般的热流气息,那股气息正在慢慢的壮大着,使得凌天云那被打湿的玄衣很快就被身上这股诡异的热流给烘干。 虽然凌天云周身散发出阵阵如焚灼般的热意,但是完颜燕感觉到凌天云的生命气息正在被这股焚灼般的热意给慢慢的吞噬。这一发现顿时让她玉脸一变,她伸手向凌天云抓去,当她的手一接触到凌天云的手时,一阵巨大的热浪从她的掌心涌来,使得她本能的一伸手,那股巨大的热流里带着一阵阵令人心悸般的麻意。 完颜燕心里顿时慌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感觉到凌天云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她一咬牙将凌天云扶了起来,狂暴的热流从凌天云的身体里乱窜到了她的身体里,使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她与凌天云再一次的跌入了那深潭里。而从那高空飞流直下的瀑布带来的巨大的冲力很快就将两人的身躯冲向了那深潭的出口处。两人的身子又从那深潭出口处冲出了下一个瀑布,他们的身子被那涌起的浪花一打,便向那深潭的出口处坠落而下。 幸喜那深潭出口的瀑布并不算很高,就十来丈之高,完颜燕带着凌天云的身体再一次的重重坠落在那第二个水潭之中。此时的完颜燕已经渐渐的适应了从凌天云身上涌来的阵阵带着如电般麻意的热流,这水潭远比第一个水潭要大很多,而她想向那水潭外游去,可是手中的凌天云身子却重如千钧般,让她不得不放弃了游向水潭外的打算。 那瀑布之下一块长满了青苔的岩石,完颜燕将凌天云的身子费力的推上了那巨石,哗哗的瀑布从高处坠落,那巨石的另一半便没在那瀑布之后。当完颜燕爬上了那长满青苔的巨石后,她只觉自己周身涌起了一股股烦躁的热意,这种烦躁的热意很令她不适。她觉得自己有一种强烈而且很诡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不禁的感觉到脸上一种火辣辣的。 如白布般的水流从高空坠落,完颜燕不禁的打量了四周,她这才发现那瀑布之后有一处很隐秘的洞口。她又看了看躺在巨石上的凌天云,此时的凌天云周身泛出的热意越来越浓了,她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将凌天云唤醒,而那隐秘的洞口却如一个魔障般,深深的吸引住了她。 从凌天云手里拿下那柄宝刀,完颜燕壮起胆子向那洞口俯身而去,当她一入那洞口时,发现这洞口里却是别有一番天地。她只觉那岩洞里很是宽阔,从那岩洞里散发出阵阵郁浓的灵气,令她不禁的舒坦如甘。将手里的宝刀放入那岩洞里,她又转身爬出了那洞口,然后她将凌天云费力的带进了那岩洞里。 将凌天云放在那岩洞之中,完颜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岩洞之中涌出阵阵郁浓的灵气,让她的心开始变得有一些澎湃起来。她只觉自己脸上那阵火辣的感觉越来越剧烈了,使得她不禁的将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从凌天云身上涌出炙热的气息,那是一种蕴含碰上至纯般的阳刚气息,这种气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间加速起来。 双眸里泛出一抹嗜血般的红芒,凌天云只觉自己的大脑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体内那元丹化作的一股股如岩浆般的热流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狂窜着。他的意识有一些模糊,他只觉自己体内那股如岩浆般的热流快要将他的身体撑爆了,而他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将体内的乱窜不已的热流发泄而出。 完颜燕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莫名的一颤,她俯下了身子,伸手抚摸着凌天云敞开的胸膛。从那热烫的胸膛上传来阵阵炙热的气息,那种酸麻的感觉让她的周身不禁的颤抖了一下,而她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了,脸上那滚烫的火辣但是让她感觉有一种难掩的羞涩。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凌天云身上涌来的如电麻般的热意给陶醉了,这种感觉是她从来就没有过的,让她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意。 在混沌之中,凌天云虽然双眼睁开着,但是他却感受不到自己四周的一切,他只能感觉到一双轻柔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感觉到从那双柔荑中传来一阵微弱的清凉,这种清凉让他体内的热流更加疯狂的乱窜着,而他却本能的将那双柔荑往自己的胸前一拉,顿时一道幽香气息钻进了他的鼻孔之中。 他如一初生的婴儿般,贪婪的吸吮着那带着幽香般的气息,他感觉到了一身软软的身躯被他紧紧的拥在自己的怀里。随着那道玉躯拥入自己的怀里,他双眸里红芒更盛更浓郁了,他的大脑不禁的再一次的“轰”的一声,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滚滚如潮般的热流给吞噬般,而那道柔软如玉般的躯体正是那火山爆发般的引子般,让他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完颜燕咬了咬银牙,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凌天云身上涌出的热流吞噬般,她紧紧的抱住那具充斥着阳刚气息的身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更加疯狂般的怦怦作响,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随后她感觉到一双用力的大手渐渐的朝她的胸前慢慢的抚摸着,那双用力而又充斥着无限魔力的手又缓缓的向她的小腹下移去。 片片衣襟飘飘而落,悄然解开的秀发狂舞如飞,香汗淋漓又为谁而挥洒。幽幽的岩洞里,天地交融欢愉的声音伴随着那轰鸣如雷般的瀑布声,一切如此般的如谐。那岩洞里的灵气似乎变得温顺起来,轻轻的风轻轻的吹。 寥寂的夜,幽幽的夜,泻洒的月色,一川烟雨悬挂般的瀑布,冷照的夜色凝起的寒意,正如那千道劫难千重山般。此情此愿,谁愿化身萦绕的水痕,此心此意,谁又为谁擦去眼角的泪痕,醉了寒夜,罢了轻风,无声的雪融,化作了涓流的溪水,无声的前奔着,无怨又何尝不是无悔。 第七百三十九章 扶桑忍者葬雪原 寒风瑟瑟,雪影绰绰,长白山中一片幽幽的夜色之中,皑皑的白雪将这山丛之中映得熠熠散光,四处里更是寂寥无声。而那山林雪原之中,传来了一阵轻微得难以察觉般的滑雪声音,却是一道人影从那长白山顶上天池湖急掠而下。那是一道瘦小的身影,他周身气息有一些紊乱,他双眼里带着一抹紧张般的目光。 伊贺二次郞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那蓝衫少年那惊艳绝伦般的一剑,那一剑几乎让他丧失了斗志,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意继续再打了。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无尽的惊恐,那一剑虽然没有重伤于他,但是那一剑已经将他的心理防线给崩溃了。所以他惊慌失措之下,只能选择趁趁逃走。 叶吟风的那一剑快得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那一剑也让一向以忍术为傲的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那种跳跃空间般的隐匿,仿佛摆脱了空间的限制般,如此精妙神奇的身法他却实还是第一次遇见,哪怕是他的胸前只有被那化作金芒软剑划破了肌肤,渗出了一抹抹鲜红的血迹。但是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只觉得那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让他瞬间就丧失了斗志。 而他掠下天池湖之后,便一路狂奔而下,待他奔了快有半个时辰这才将自己的步伐减慢了。那少年让他带着深深的忌惮,他只想远离那少年,越远越好,而他完全忽视了自己只是受到了一些轻伤。 “唰”的一声,他的身子卷起了一抹狂飞乱舞的积雪,那飞舞的皑雪在空中翻滚而起,然后久久才落。而他的身影却已经掠出了一丈之远后,他这才将自己的身子缓慢了下来,他细细的感受四周的氛围,知道叶吟风等人并没有追来,他的心里这才有一丝自我安慰般的踏实之感。 靠在一棵树下,那扶桑忍者嘴里不由得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之声,他也要被惊起。很显然,此时一片寂静,那种万籁俱寂的环境让他稍稍的安下了心。他只是不住的为自己那明智的选择而感到庆幸,所有的扶桑忍者只剩下了他一人,而他心里却生出了一抹茫然般的无措。 “八嘎!”他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如果不是那名蓝衫少年,他应该得到了那白龙的元丹,只怪那看似实力远逊自己的蓝衫少年为何会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这让他对叶吟风的感觉既有滔滔的恨意又有深深的忌惮惧意。这种矛盾般的感觉让他倍到屈辱,他身为扶桑国一流的忍术大宗师,却受到了这将的侮辱,这让他如何心甘。 可是他心里依然停留在那如神来之笔的那一剑上,当时的情形一直历历在目的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将自己那如波涛涌心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所受的伤比非自己想象的那严重。他运气检查了自己的身子后,他的脸色变得格外的怪异起来,原来自己只不过受一点皮外之伤,仅受了那一剑刺来的剑气所造成的轻微内伤。 伊贺二次郞双眼不住的闪烁着光芒,有沮丧还后悔还有深深的自责。早知道那蓝衫少年那一剑只不过是强弩之末,他就不会被吓得仓皇而逃,他如一只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此将成为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他心里的发誓,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会亲手将那蓝衫少年杀死,以泄他心头之恨并了却自己一生最大的耻辱。 如果还能重来,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将那白龙的元丹夺下,哪怕是那白龙的元丹被那玄衣少年吞进了嘴里,他只有抓到那玄衣少年,他也有办法将那元丹里的蕴含的天地精华纳为已有。但是这一切都迟了,凌天云已经坠入了那激流奔泻的瀑布之中,就算他要回去找,恐怕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八嘎,八嘎,八嘎”他扬起那弯刀弦月般的长刀就是一阵乱挥舞,凌厉般的刀气肆意纵横激射而去。凌厉的刀气将他身边的树木尽数拦腰斩断,激射的残雪向周围狂溅而起,雪地里顿时出色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深的划痕。而他将内心里的怒火发泄完,则坐在雪地里不住的喘着气。 就在此时,一抹诡异的气息突然笼罩而来,使得伊贺二次郞心中一惊,他下意识的将手中弯刀横于自己胸前戒备的打量着周围。那股诡异的气息越来越浓,四周那寂寥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一抹死寂般的气息油然而生。扶桑忍者心中惊起骇然的悚意,他手中的弯刀泛出一抹幽幽的光芒,他双眼里射出如临大敌般的警惕光芒。 一股锐利的气息恰似万剑当空临下般,向他笼罩而来,那股锐利的气息从他身前的那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树木里激荡而涌。伊贺二次郞的双目微微的一缩,他看到了一道身影缓缓的从那残雪覆盖的树木里走了出来,一抹抹凝转狂涌深邃的气息在那人的周身不住的萦绕着,给人一种心悸悚恐般的感觉。 “是你!”伊贺二次郞手里的弯刀不禁的用力一握,他没有想到这时会出现此人,而且从此人身上泛出浓浓的杀意,他知道那人带着必杀之心出现在了此处。那是一张普通的面容,那人和身材虽然有一些壮实,但是并不足以让人一眼就产生难忘般的独特感觉。那人将双手负于身后,脚下结结实实的踏在那厚厚的残雪之上,一条踏印明显的脚印从那人的脚下缓缓的向自己延伸而来。 “是不是心里很疑惑,本来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而现在我却要杀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自以为是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被你这狂傲的家伙给搅了。至于要杀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你们每一个人活着离开。”那人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冷漠般的说道。 “要杀我,你就这么自信吗。”伊贺二次郞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雄厚的气息波动,他手中的弯刀迸射出更为耀眼般的刀气劲芒。他凝起周身的真气,他全身骨骼发出一阵沉闷般低爆的声音。他身形一掠,手里的弯刀化作一道流光狠狠的朝那人劈去,身在半空的他脸上更是露出了无比狰狞般的表情。 那人停下了脚步,然后一动不动般的看着伊贺二次郞人刀合一般朝自己激射而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那双深邃眼眸里泛出一缕轻蔑般的目光,然后他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伊贺二次郞连人带刀化作了一道流光向那人射去,然后他看到了那人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人的右手只在空中那么微微的一点。顿时,一股撕裂般的破空声朝他袭卷而来,那人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朝空中点击而出一股磅礴如流般的气劲,那股气劲瞬间就到了他的身前。而他周身即刻有一种被那股磅礴气劲锁定住般的感觉,那股气劲带着死亡的气息向自己席卷而来。 “夺”的一声,伊贺二次郞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轻响,他手里化作一道流光的弯刀如同撞上了这世间最为坚硬的东西般,然后下一个瞬间,他只觉自己胸前如被雷击般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的砸来。胸口一阵血气翻腾,他骇然的发现自己全身的真气在那一刹那间如溃堤的湖水般外泄而出。 “噗”的一声,他口中喷出一股血箭,然后他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里。当他身子刚一落雪地里时,他一咬牙双手往那雪地里一狠狠的一抓。他那瘦小的身子很快就淹没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中,而他手中的变幻却也被他脱手而飞。 看到身子淹没在厚厚积雪里的那扶桑忍者,那人双眼里射出一抹炯然如芒般的目光,尔后他身形一起,一双有力的双脚狠狠的落在了一片的空幽的雪地。他双脚用力一蹭,一股雄悍如潮般的气劲朝那雪地里灌涌而出,激起了那积雪如爆炸般的激飞而起,伴随着那激飞而起的积雪,还有一道人影从那雪地里倒飞而出,然后那道人影狠狠的摔倒在那雪地里。 那人冷冷的看着身子被气劲震出的扶桑忍者,他右手化爪朝空中微微的一张,只见寒光一闪,却是伊贺二次郞丢弃的弯刀从雪地里跳起落在了那人的手中。然手,那人双眼里一抹冷冽如冰般的目光一闪,他手中的寒芒一闪。只见那原本属于扶桑忍者的兵器化作一道寒光射向了那气息萎靡口吐鲜血的伊贺二次郞,寒光一闪即没,那弯刀狠狠的从他的咽喉处贯穿而过,带起了数朵溅飞的鲜血。 伊贺二次郞死死的抓住从自己咽喉处贯穿而过的那柄弯刀,他的双目死死的盯住那个人,他不明白那人是任何知道自己遁入雪地里的方位的。自己乃一代忍术大宗师,其遁术自然是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那人却只是用双脚就将自己逼了出来,让自己无所遁形。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遁术在对方的眼里似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把戏。 那人迈着重重的步伐缓缓而来,“沙沙”的踏雪声如此般的刺耳,传进了他的耳中。“是不是很疑惑,本将军是怎么发现你所遁的位置的,其实很简单,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无论你屏蔽身上所有的气息,但是我的神识可以让你无所遁形,杀了你只不过是为了让别人增添一些麻烦而已,你就安心的去吧。不过放心,你死的消息本将军一定会派人送到你们扶桑国的,到时你们伊贺宗门会派人来为你报仇的。”那人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之意讥讽道。 血还在流,而伊贺二次郞那怒睁的双目却一直没有合闭。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出任何的话了,堵在自己咽喉处的气息也接不上了,他的神智开始有一些模糊了,他的身体也渐渐的变得冰凉起来。他觉得还是有一些后悔来到这片神秘的大陆,然后他看到了天空之上有一道划过天际的流星,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流星,可是却回不了家了。 “吱,吱”一道白影从远处飞射而来,那人冷冷的目光里这才露出了一丝温柔的暖意。那白影瞬间就来到了那人的身边,然后欢愉的围着那人转了一圈,那人伸出温柔的抚摸了那道白影的头顶,然后双眼里射出一抹阴戾的目光。 第七百四十章 傅西峰身首异处 身为高句丽一代弈剑大师的傅西峰有着自己不容侵犯的骄傲,对于这一次夺龙丹的失败无宜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一向以来他都是心高气傲的,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务,而这一次他却栽了,而且还栽给了几名少年的身上。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如何能够面对这惨烈的失败,所以他的步伐走得并不快。 他只是随意的从那天池湖上走下,沉稳的步伐将那山间小径里厚厚的积雪踏出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他将自己那略有歪斜般的高冠扶住了,腰际旁依然挎着他那柄比他还要成名已久的高句丽唯一的一柄绝世好剑。不知道为什么,从自己的腰际上传来沉重的坠力,他觉自己辱没了悬在自己腰际的这柄好剑。 剑是好好剑,可是他觉得使剑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却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失败。那种唾手可得的成功就这样在自己的手中白白的溜走了,他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那白龙最后会选择将元丹射向那少年,到底那少年对那白龙又做了什么,他的大脑里飞快的寻思着。以他的实力,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轻易的夺下那元丹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败得很凄惨。 最令他心里恨意滔天的是,自己居然败在了几名弱冠之龄还未到的少年手里,他咬了咬牙,举着望了望那天上的夜空,无尽的夜色铅华如水般一泻而下。那无尽般幽然的夜色与那无边无际的残雪相互遥映,熠熠的光辉弥漫而来,缕缕轻袅的雾气从那渐渐融化的残雪上徐徐升起,静谧的夜色里下寥寂如水。而他的心却是奔涌如潮般,久久不能平复,那种失败的滋味如刀绞般摧残着他的心智。 许久许久,他依然没有从失败中走出来,伫足而望,脚下一片茫茫的雪林,山峦叠嶂中覆盖的尽是那厚厚的积雪,望不到头。一座座崎岖的山峰向前方延伸而去,望不尽的雪原峰林,这长白山雪景在他的眼里不住的起起伏伏。 “千山万峰迎皑雪,银川寒溪坠残月。”傅西峰嘴里低声浅吟道,那种千岖万壑般宏伟风景顿时填满了他的心头。然而再美的景,也壮观的白雪,却难以填平他心中的愤恨,无论这长白山此时幽然如谧般的夜色,还是那一望无际般的皑皑白雪,又或是那波澜壮阔般的山重叠峦,在他的心里再一次的化作那道刺眼夺目的金光。 傅东林曾说过,他傅西峰的心界太过狭窄,而他却不以为然,直到此时他这才真正明白傅东林那句话的含义。不是他心界太过狭窄,而是他傅西峰一直笼罩在傅东林的阴影之下。傅东林太过耀眼了,纵然他与傅东林的差距正在渐渐缩小,但是傅东林还是傅东林,高句丽国的第一弈剑大师。 关于龙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居然信了,而傅东林也没有阻止,反而派了数名弈剑士给他。最后他连一名弈剑士也没有保全,让他们白白的丢了性命,哪怕还有一名还有生命的金大钟,却是连死都不如。他不禁的心里暗叹着,一味的执著,让他的心境转入了死角之中,而他知道自己要想从那个死角里转出,却是很难了。 突兀的岩石,一层厚厚的残雪,斜冷而照下的夜色将他那孤寂的身影映射而出,手掌不禁的轻抚那柄被傅东林抛弃不用的绝世宝剑。从那剑鞘中他隐隐的感觉到了那宝剑发出阵阵的忿然轻鸣声,那宝剑也他此时的心际一样,愤然难平,却又无可奈何。人生的际遇有很多种,气运自然也是一种,但是心境的修炼却更为重要,他几乎忘记了傅东林这样曾经和他说过。 对于傅东林,他自然是谈不上有什么恨意,傅东林一直是他追赶的目标,虽然在修为上他与傅东林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眼界与傅东林相差的却越来越大了起来。而他之所以不甘,必然不是因为傅东林一直压住他,而是他做为弈剑大师那种有一些变态般的自尊在作祟。 “想不到你一名高句丽的剑师居然还会作诗,倒是出乎本将军的意料。”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傅西峰的耳中。傅西峰听到那道声音,却并不以为然,他冷冷的看了看那名从山径中踏着积雪缓缓而下的耶律岐石。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高句丽人本来就对你们中原前朝大唐很是仰慕,都以会你们中原人的文化习俗而感到骄傲。随口说上那么一两句,要说是诗却谈不上了,耶律将军这一次铩羽而归不知道有何感想。”傅西峰很是平静的向对方说道,而他周身同时布满着雄厚的真气小心的戒备着。对于耶律岐石,他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他觉得耶律岐石的修为绝对不会比自己差,此时这人又突兀的现身,恐怕绝非好事。 “天地宝物有缘者得之,有什么好感想的。倒是傅剑师似乎还心有不甘吧,不过也是,就那几名乳臭未干的少年,居然将那元丹夺走了,换作是谁也会心有不甘。不过本将军就不同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随缘吧。”耶律岐石更加平淡的说道,似乎他空手而归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仿佛就是顺便走走般的风轻云淡。 “耶律将军还真的看得开,本座就没有这么宽的心境了。不过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不能看开也要看开。只是不知道耶律将军追上本座又意欲何事,耶律将军不是与那扶桑老鬼还有合作吗,怎么不见那老鬼?”傅西峰很是疑惑的问道。他自然知道这耶律岐石突兀的出现在这里会有什么好事,再说了那扶桑忍者比自己还先走,而耶律岐石的样子似乎刚刚追上了自己般。 “那家伙啊,此时应该回到了他们的扶桑国了吧。”耶律岐石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了耶律岐石那漫不经心的话语,不知道为何,傅西峰心中不由得一紧,他双眼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向对方射去。他自然知道对方口中所说话的真正意思,只是令他感到心惊的是,这耶律岐石的动作太快了。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耶律岐石什么时候超过了自己将那扶桑忍者杀了,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 他自然知道伊贺二次郞比自己先离开天池湖,接下来就是自己,他知道那契丹大将是他们三人之中最后一名离开天池湖的,虽然后面的事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耶律岐石应该放弃了争夺那白龙元丹。天池湖下山的道路虽然有很多,但是耶律岐石杀了先于自己离开的扶桑忍者,这速度让他感觉到很是吃惊。 “想不到耶律将军连自己的合作伙伴都杀了,这一次该不会是来杀本座的吧。”傅西峰暗暗的戒备着,他悄然将全身的真元运转而起。他的左手已经将那宝剑的暗扣悄然解开,随时做好拨剑的准备。他对耶律岐石的实力很是忌惮,自然要全力以赴,虽然他不知道那扶桑忍者是怎么被耶律岐石杀的,但是那非同凡响般的速度就已经让他倍感震惊了。 “你猜对,不过猜对了没有奖励的。那扶桑老鬼被我一刀刺在他他咽喉之中,他咽了很久的气这才死去。看在你猜对的份上,就让你死个痛快吧,免在在死之前还要受到这么多的煎熬。”耶律岐石周身凝起了一抹深邃似海般的气息,从他那阴森如暗般的眼眸里更是泛出一抹幽幽的寒光。 傅西峰心中一动,“锵”的一声,手中的一道流光泛起。只见他卷起一团骇人刺眼的流光就向耶律岐石冲去。而耶律岐石显然并没有像与扶桑忍者对敌般那样轻松无比般的伫足不动,他脚下用力一蹭,身子卷起一阵呼啸的狂风向那团耀眼的流光而去。 高句丽剑师心中骇然不已,他手中的流光一变,顿时从那绝世宝剑中激射出千万道强芒,道道强芒在空中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而他未至,激荡在那宝剑周身的剑芒已经率先射出,只见道道强芒夺目光眼,将这四周的空气尽数卷射而起,而那傅西峰的身影便隐藏在那道道强芒之中。 耶律岐石双目微微的一缩,他伸出了右拳沉声厉喝,只见他的拳头表现即刻散开出一层层如波纹般的拳芒。那拳芒蕴含着这天地之间的势威,以那拳头为中心向四周荡漾而开,层层叠叠不穷的拳芒化作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半圆向前方狂涌而去。顿时,空中想起了阵阵的崩裂声,那是拳芒速度太快将这四周的空气压缩而起发出巨大的威力般的爆裂声。 拳芒激起一层幽暗光泽般的波纹,半圆成形朝那数道耀眼绚彩的剑芒而去。“嘶???????”一阵阵刺耳的尖锐声传来,那声音如帛布撕裂般,那声音短暂而又急促,很快那声音消失了。但是那激射而来的道道绚彩剑光却在那一层层幽暗波纹般的拳芒强击之下变得崩溃支离破碎,高句丽大剑师的身影在那支离破碎的剑光之中被逼现出了身影。 傅西峰眼里难扰骇然的惊悚,他没有想到耶律岐石如此的强悍,他本来就已经高估了对方,但是他觉得自己的高估还是错了,而且错得很是离谱。对于对手错误的判断必然会造成战局的发展,而这个结局就是自己再一次落败。他的身子在空中急急的一旋,激荡的剑气再一次的激射出如注般的一道光华向那稳步冲来的耶律岐石而去。 那一抹如注般的剑光卷着惊天之势而去,而傅西峰的身子却在空中回旋一退,他已然不期望自己那一道剑芒会给对方造成什么阻碍。他只能退走,身子在空中旋转几圈之后,他一口气用尽落地之后,一股悚然的死亡气息笼罩而来。他定睛一看,却发现耶律岐石的身影已经从剑芒之中穿透而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就到了他的身前,然后他便看到了一只卷着呼啸破空声的铁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前。 “噗”,他口中猛喷出了一股如箭射般的鲜血,他颓然的身子被那一拳轰飞了数丈之远,而他手中那柄流光异彩的宝剑也是脱手而出。他只觉自己胸前如崩般的居痛涌来,痛得他双眼直冒金光。周身的真气更是如泻般崩溃而出,他软软的倒在了雪地里,双眼里难掩惊恐之色,望着那一步一步缓缓踏来的那契丹大将。 “吱”的一声,他看到了一道白影一把抄起他脱手而飞的宝剑,然后他看到了那白影手中的宝剑寒光一闪朝他的颈际斩来。然后,他只觉颈际一股冷袭来,最后他的意识如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七百四十一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噼啪”一声,那渐渐快熄灭的篝火终于散却而开,零落的焦黑木柴还没有来得及及完全燃烧完便被一阵寒彻的冷风给吹落了。散开的篝火升起了一缕袅袅的青烟,零星的火花被那寒彻的冷一卷,便四处飞舞,很快火星在风中消散了。垒积而成的篝火冒着一缕缕青烟,最终还是渐渐的被那四处积雪融化的雪水淹没,当最后一缕青烟挣扎着升起,还是被那吹拂而来的寒风给卷得消散于那茫茫的雪原之中。 还未散却的青烟缭乱着,一缕金色的阳光从那青烟中斜照而来,青烟中映出了四张年轻的脸庞。只见那四张年轻的脸庞带关凝重的表情,他们的脸上有焦急有疑惑也有不解,紧锁的眉头直到那青烟散尽却还没有松开。一根枯枝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那枯枝的前头一片焦黑,火星却已然熄灭。 “都找了一个晚上了,他们的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你们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剑影的脸上与众人一样,都笼罩在一片凝重之中,他松开了那根只烧了一截的枯枝然后向众人问道。其实他心里自然清楚,凌天云与完颜燕两人很有可能遭遇不测了,而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只好开口问道。 “他们没有事的,一定会没有事的。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那就代表他们还没有遭遇到不测。也许是我们寻找他们的方法错了,又或许他们跑到了什么地方。”完颜战天一双虎目里射出焦急而又茫然的目光,他自然不相信凌天云与完颜燕会遭遇不则,毕竟他们连他们留下的来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找到。 “完颜少族长说的对,也许是我们寻找他们的方法错了,这一整夜估计是我们白忙了。完颜少族长对这长白山比较熟悉,就于完颜少族长带路,我们重新从那天池湖下第一个瀑布找起。”叶吟风双眼里射出一抹精炯的光芒,他斩钉截铁的向众人说道。 “还要回到原来的们位置啊,我们都从那天池湖下第一个瀑布开始搜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依我看啊,肯定他们两人是被那扶桑忍者又或是高句丽的傅西峰,也有可能是被耶律岐石派人在那瀑布下拦截了他们。不然,我们不可能连一整晚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钟剑影一听,立刻发表了不同的建议。 “阿弥陀佛,以小僧看,我们还是分头寻找好一些。完颜施主安排几名熟悉长白山地形的女真族人带路,在这长白山寻找,将范围扩大一些。另外派人潜入了百里镇契丹军营中,如果耶律岐石抓走了他们,那么他必定会将人押放在契丹军营中。最后完颜族长派人继续顺着那瀑布搜寻,这样才不会遗漏他们的踪迹。”小和尚此时的头脑异常的清晰,他双手合什建议道。 他的建议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他们才四人,这样漫无目的四处乱找,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们的下落。而他们也是被急昏了头,居然没有想到这些,如无头苍蝇般在这天池湖下方的瀑布附近寻找。 “我去契丹军营,麻烦少族长安排人员带路。”叶吟风双目射出锐利的精光,如果凌天云与完颜燕失踪,那么最大的嫌疑就是那契丹大将耶律岐石。毕竟耶律岐石在这长白山中呆的时间也很久,而他又似乎刻意在隐瞒自己的修为,此人的心智与实力都是上上之乘,所以他决定自己亲自去百里镇。 “既然如此,大家先随在下回黄龙镇吧,等到了黄龙镇,在下再派人带路。”完颜战天完全同意这个方案,他立刻站起了身子向众人说道。众人也是立起了身子,拍掉了沾在自己身上的残雪,他们身形一展,便“嗖”的一声向那山下掠去。 “哗哗”的水流声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他醒了过来,一阵刺眼的光亮射进了他的眼中,使得他心中莫名的一震。一股刺骨的寒意涌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寸缕未穿,然后醒来的他借种那缕缕刺眼的光芒,向四处打量着,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岩洞之中,外面传来阵阵的水哗声。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慢慢的适应下来了这黑白交替之中岩洞的环境。 他感觉到自己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自己身体内里一个经脉都充斥着磅礴浩瀚的力量般,他不禁下意识的一运真气,却惊骇的发现自己丹田内不知道什么时候集起了雄厚的真元。这真元并不是普通的真气,他感觉自己丹田内的真元仿佛如实质的流水般,这种如流水般的真元比他之前的真元更加磅礴浩大。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那白龙的元丹一入他的腹中,他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尔后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如烈火焚烧般,他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炉般,躯体里每一处都充斥着灼烧般的热意,使得他非常想将全身的这股热流发泄掉。而就在他周身被那股烈火焚烧般的热流模糊了他的意识时,他感觉到了一道软柔的躯体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他便下意识的将那道躯体紧紧的抱住。 后来的事他开始有一些印象了,他想起了一些事来,当他想起了某些事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一些怪异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理智,这简直就是如禽兽般的作派,他心里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完颜燕他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却与完颜燕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叫他如何去面对于她。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而他的鼻尖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女子清香气息,这种香气太令他熟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之间闻到了多少次这样的香气,他只知道自己身体热意涌来时,自己便紧紧的抱住那道软柔的躯体,他隐隐的记得自己与那道软柔的躯体缠绵了不知道多少次,如此般的疯狂让他更为吃惊。 他一扭头,一道白芒从那哗哗的水幕中穿透而过便照在了一道全身赤条的躯体之上,那道雪白的躯体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但是凌天云还是看到了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在他的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使得他体内又是一阵热流涌来,有一种冲血般的燥意,不过这种燥动很快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抓起身边的衣襟轻轻的盖住了那熟睡中如雪般玲珑玉体,然后他的身子向那岩洞口的水幕滑去。他便不是要离开,他只是想在那水里好好的冲洗一下自己,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有一种粘乎乎的东西,这东西还发出淡淡的腥臭气息,让他感觉很是不适。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东西为何而来,不过看到那熟睡中雪白的玉休上便没有这种粘乎乎的脏东西,他便放下了心。 “扑通”一声,凌天云赤着身子跳进了那瀑布下面的水潭之中,一阵刺骨的寒意向他的全身涌来,而他体内的真元便轰的一下子就布满了他周身,把那些刺骨的寒意尽挡在身体之外。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挥洒而下,照在他的躯体上,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如蕴含着远古神兽般的力量。 他身体的皮肤散发出一抹抹如玉质般的光晕,那结实的肌肉里承载着随时暴发的力量,自己的肌肉和经脉都受到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就像是伐毛洗髓般的舒坦。全身充斥着巨大的力量,他几乎就要仰头长啸,丹田内的真元浩瀚无穷,滚滚如流水般的真元更是蕴含着更加精纯的磅礴威力。 他没有想到自己丹田内的真气被那白龙吸光,而换来的却是更加精纯威力更大更磅礴的真元,而他的肌肉也变得更加坚硬如铁般,粗糙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更有质感了。如玉般的光晕萦绕在他的周身,他全身仿佛就像是一块人形的玉石般,而他的武修境界更是突飞猛进,其真元蕴含着更加纯阳刚猛的威力。 近天境与至天境最大的区别就是心境上的修为,关有内力境界的要求还要有心境上的修为。而他知道自己在心境上的修为还没有达到,不过体内的真元已经让他很是满意了。至天境的抵达,他知道也是指日可待,他并不是很贪心的人,他自然知道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修炼还是真正的强者。 挥洒而下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将那他健硕匀称的身躯映射而出,看着水潭里那完美的身躯,凌天云不禁的露出了舒心的一笑。白龙渡劫破天而去的场景依然还烙在他的脑海里,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破碎虚空达到武道的巅峰。从悬崖上冲下的水流卷着巨大的冲击力,打在他的身上,而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冷寒的水流尽情的冲洗着他的身子,而他的心里却陶醉在了体内那巨的磅礴真元之中。 一道同样赤身的妙曼身躯赤着双足缓缓的来到了那水潭之中,她将自己的身子没入了那冷寒刺骨的潭水之中,如珍珠般的水滴从她那娇洁如雪般的躯体上滚落而下。那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上是一对半睁半闭的美目,那红艳欲滴的嘴唇哈着从那水潭里泛起的雾气,她如天上仙子般,正沐浴在这凡间的水潭之中。 她从天上而来,滚落的水珠如滑在她的手里挥洒而开,那打湿的秀发微微的一甩,一排排如珍珠般的水滴朝那道伟岸的身躯而去。水中倒映着那张惊艳的脸容,水里荡漾起一阵阵的波纹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托起般,洁白如雪的皮肤与那碧玉般的潭水交融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是真身还是那水中的倒影。 凌天云第一次重新审视着身边这道妙曼如雪般的娇躯,他的身子不禁的微微一颤,他伸手微微的将对方那光滑如洁般的下颔托了起来。那吸出若幽兰般香气的红艳欲滴的嘴唇正发出一抹震慑心灵般的魔力,正在吸引着,使得他不禁的低头俯了下去。然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那如雪般的玉躯也便如烈火般迎了上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要相信我。”凌天云紧紧的抱住着眼前的这名少女,他带着深深的歉意愧疚的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又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他心底的愧意不禁的越来越深了。 “你不用给我负责什么,其实契丹人与我们女真族人一样,没有你们汉人那么重视贞节。不要说了,就让我们享受这最后的时刻吧。”那少女脸上一片绯红,她呼吸也越来越重了起来。 第七百四十二章 孤身前往百里镇 叶吟风在一名女真族人的带领下,向那百里镇契丹大军的驻地而去。一路之上他并没有太多的话语,他的心情异常的凝重,他虽然相信凌天云不会这么轻易的遭遇不测,但是难免会被人暗算,加上凌天云内尽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如果自己此行白费,他自然希望其他的人能够找到他们俩人。 这名女真族的领路对长白山的环境非常的熟悉,他们越过了一座座山峰,穿过了一片片积雪覆盖的丛林,踏过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这才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山谷之中。契丹大军就驻守在这山谷之中,这就是百里镇,之所以称之为百里镇,因为此地方圆百里之内渺无人烟,无村无落。 百里镇自然并不只有契丹官军在这里驻守,它还有一些女真族其他部落零散的人在这里居住,其主要用途就是与这里的契丹驻军联络关系。女真族上交纳贡之事刚过没有多久,这里还有一些人住在这里与各部交换一些物资。所以此时的百里镇显得有一些热闹,在这百里镇唯一的那条长街上还有一些人铺开了摊位,摆放了自己部落纳贡多余的物品。 两山峰之中那开阔的大山谷就是这百里镇的全部,那谷口一眼就可以望到那百里镇的尽头。说是一个镇,倒不如说是一个村落,那百里镇的长街就在那谷口至山谷的中央,再往那谷深处就是契丹大军的驻扎之地了。 叶吟风让那名带路的完颜部落族人离开了百里镇,他来百里镇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凌天云,而他也不知道凌天云是否真的就被契丹大将耶律岐石抓住。以他的实力要面对一两千名精锐的契丹大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他能否一人之力杀光那些契丹将士,就是那一两千契丹将士蜂涌而上,累也要把他累死。而他并不能冒然行事,虽然他并无畏惧之心,但是这种鲁莽的行迹他并不认可。 长街之上都摆满了各部落要交换的物资,有长得粗壮的百年人参,也有一些被分割下来的兽皮,还有甚者居然有的部落将一坛坛酒拿了出来。有的铺位还有一些铁器,有猎叉有长刀,有长枪,各式兵器都有,只是这些兵器唯一的特点就是并不锋利。这长白山以及长白山附近居住的都是一些原始的土著部落,对于铁器的需求很是渴望,他们往往会用一些山里的奇珍药材又或是猛兽的兽皮来交换。 完颜部落在女真族之中属于实力最强的部落,主要他们所拥有的铁器比其他部落的多,而且完颜部落也是最早与外界接触的部落,所以完颜部落有着明细的优势。怪不得契丹要打压完颜部落,以阻止其发展,这也有一定的原因的。 有人的地方就会利益的往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叶吟风背负着一柄无锋铁剑一身蓝衫出现在了这百里镇的长街之上,自然引起了那些土著部落族人的注意。那些摊主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这名穿着与他们不一样的少年,能在这百里镇落脚并且还负责自己部落物品交换的人自然都是那些族里的精英又或是那种八面玲珑之人,他们自然看出了叶吟风的不凡,也知道这少年与他们不一样,应该来自中原的汉人。 感觉到了一道道异样目光,叶吟风脸色很坦然,他的目光从一个个摊位上掠过,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都是一些山里的特产而已。他一边向前行走一边寻思着要怎样混进契丹军营中去,冒然前去闯营显然不可能,而他也不想等到天黑再入营查探。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百里镇本来就是在长白山的群峰之中,四处早已经被那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住。从外面入这长白山中来,很多人却是弃马步行,而此时那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从外面而来。叶吟风的思绪一转间,那急促的马蹄声就已经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他本想微微的一侧身,让开一条道来,但是他的身子刚一侧,他只觉“劈啪”一声,一道破空之响在他的脑际后方如炸响般。他迅速一转身,伸手一探,他手里抓住了一根硬实的马鞭,而那马鞭的另一头却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契丹骑兵。那名契丹骑兵没有想到自己向那蓝色背影甩去的马鞭居然被那人给抓住了。 他本想扬起马鞭将那挡住自己去路那蓝影扫开的,却没有想到自己手里的马鞭还没有碰到对方,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而他不禁的用力一拉,却发现那马鞭在那少年的手里纹丝不动,这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惊,手里急忙一勒缰绳,那匹高头战马长出一声长嘶,便立即 停住了。而那名契丹骑兵脸上泛出一抹怒意,待那战马稳住了身子之后,他抽出了手里的佩刀,遥指着那紧紧抓住马鞭的少年。 叶吟风心中不觉得一叹,自己本就不想惹事,却没有想到事却惹到他头上了,他本想办法潜入这契丹军营之,这下好了,一下子就暴露了。他脸色平静的望着那名怒气冲冲的契丹骑兵,手里的马鞭最后还是松开了。 那契丹骑兵见叶吟风松开了手里的马鞭,他双腿一夹战马,那战马迈开四蹄便向前冲去。而那骑兵的身子快接近叶吟风时,只见他扬起手里的佩刀凝起一阵霍霍的破空声便向叶吟风劈将而去。 叶吟风见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契丹骑兵扬起了佩刀向自己劈来,他不禁的心中一怒。自己本不愿意找事松开了那马鞭,想不到对方居然还是如此蛮横无比,这一刀劈来必是生出了浓浓的杀意。 一道寒光从叶吟风的头顶当空劈下,而叶吟风身形微微的一侧,便避开了那契丹骑兵狠戾的一刀。他一过真气,一股滚滚以的太清真气直灌涌在他的双掌,他双掌一挥,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那战马的肚子上。 “砰”的一声,那战马发出一声悲烈的惨长嘶,战马的身子连同那名契丹骑兵向那长街旁边倒飞而去,狠狠的撞在了地面之上。那契丹骑兵猝不及防,身子被重重的压在了那战马身下,他不禁的发出一声哀嚎。他手中的佩刀因为那战马的倒下而脱手而飞,他双眼里更是露出了惊恐之色,畏惧的看着那名弱不禁风的蓝衫少年。 那战马轰然倒地时激起了阵阵激射的残雪,使得在那街道旁摆摊的女真部落族人一阵鸡飞狗跳,他们急连向旁边躲闪而去。他们眼里更是扬着难以置信般的目光看着这汉人少年,这汉人少年像会变戏法般,他们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看到了那气势汹汹的契丹骑兵与那战马轰飞倒。 巨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很快就从那军营之中冲出了数名契丹士卒,他们恶狠狠的冲到了长街上,手里扬着那寒光四溢的佩刀。他们将叶吟风团团的围住,却并没有上前。他们眼里射出一抹抹阴冷嗜血般的目光,他们看叶吟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被待宰的野兽般。 见契丹士卒冲出了军营,附近长街上的女真族人便轰然散开了,他们眼里好奇好的望着这一切。同时他们眼里也露出了隐隐的担忧,为那名汉人少年担忧,他们对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契丹士卒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千辛万苦猎来的猎物,却要分给这些什么也不用做的契丹人,特别是这些契丹军,在这百里镇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那少年将那契丹战马与那契丹骑兵轰飞,他们心里自然是暗暗的叫好。 “你这个汉狗,居然还有胆量来长白山,是谁指使你来的。”一名契丹士卒说了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叫嚣着说道。他手里的佩刀已经抽出,冷凝的寒光从那佩刀上泛出,森冷的气息油然而生。显然他们对叶吟风并没有什么好感,而叶吟风的出现也让他们大为意外,所以他们毫不客气的大声责喝。 叶吟风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这契丹士卒居然如此般的狂妄,“这长白山不是你家的,本人想来就来,关你何事。”他毫不客气的回答道。他本不想惹事,但是并不代表有事他就会怕事,既然麻烦找上他了,那么他就不用那么畏首畏尾行事了。这几名契丹士卒还真的没有被他放在眼里,除了耶律岐石。 “好大的胆子,必定里汉人派来的奸细,居然还打伤了我们的人。你是自己随我们入营还是我们请你进去,你自己看着办吧。”那名契丹士卒恶狠狠的向叶吟风说道。他们人多势众,自然不惧叶吟风会逃走,而他们也很有这个自信,将叶吟风拿下。不过在这军营之中过得太枯燥了,这名汉人少年的出现,简直给他们那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乐趣。 那契丹士卒的话刚说完,那名被连人带马轰飞的骑兵一拐一瘸的爬了起来,他一起来便大声说了几句。他说的是契丹语,看他脸色显然有一些紧急,而其他的契丹士卒听完之后,脸上也是流露出了一抹紧急的表情。很快就有两人将那名轰飞的契丹骑兵往那军营里带去,留下的几名士卒则是等待叶吟风的回答。 看起来契丹国都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叶吟风看着那名被契丹士卒扶住的契丹骑兵,他心里暗暗的猜想到。“那就我自己去吧,去你们军营里有什么好怕的,本公子可是天不怕地不的的,你们契丹军营又算得了什么。”他耸了耸肩毫无畏惧的回答道,他不想找一个理由潜入这军营中去,现在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 对于叶吟风的回答,那名契丹士卒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将佩刀指在了叶吟风的后背之上,示意叶吟风向那军营里走去。看到这群面容凶契丹士卒,叶吟风不觉得心中一丝苦笑,同时也有一些疑惑,这些契丹士卒并没有再一次对自己出手,而是要带自己入军营中去,却不知道他们带自己入军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众女真族人看着那名蓝衫少年被一群契丹士卒押解下向那契丹军营里走去,他们的眼里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脸上更是泛出担忧表情。谁都知道,那契丹军营里可是一座人间地狱,谁只要进去了,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出来。看那少年弱不禁风的身材,肯定是走着进去,然后横着被人抬出来,他们心里不禁的暗暗叹息着。 第七百四十三章 耶律岐石与白猿(上) 安蛮子突然闻到了一抹血腥气息,使得他的脚步不由得一停,他抬头往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只见四周一片皑皑的积雪漫遍群山林原。那股血腥气息忽浓忽淡的在这空气中飘动着,这让他很是疑惑,他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向四周扫去,这时他看到了远处一抹鲜红刺眼的光芒,一团血迹在那皑皑的残雪之上突兀而现。 他心中一惊,身子急急的朝那团鲜红的血迹而去,当他的身影靠近了那团血迹时,一股莫名的心悸油然而生。只见一具双目怒睁的尸体躺在那雪地里,从那具尸体的咽喉处溢出一团猩红的血迹,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认识这具尸体,正是那群扶桑忍者之中最老的那一位。心里掠过一丝难掩的恐慌,他张嘴向同伴叫唤了一声。 钟剑影的脸色变得很是凝重,扶桑忍者伊贺二次郞被人用利器贯穿咽喉,而凶器却是不知所踪。难道这长白山中又出现了绝顶高手,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但是他觉得这有一些不可能,除非这伊贺二次郞本是被这长白山的高手所杀。他蹲下了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从这尸体上凝干的血迹上来判断,伊贺二次郞应该死了五六个时辰了。这就是说,昨夜里这伊贺二次郞就被人杀了,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他离开天池湖之后不久被人杀的。 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杀他,他心里不禁的疑惑着。与安蛮子一起的还有几名完颜部落族人,他们自然是在这长白山中寻找凌天云与完颜燕的下落,而他们也没有想到这茫茫的雪山之中会看到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这让他们眼里生出了一抹骇之意。 钟剑影托着下巴,暗暗的寻思着,能杀伊贺二次郞的人除了那高句丽大剑师就只剩下那契丹大将耶律岐石了。高句丽大剑师应该不会使用如此蛮狠的手法,那么也只剩下耶律岐石了。只是耶律岐石为什么要杀这扶桑忍者,他们三人并没有得到那白龙的元丹,杀这扶桑忍者更是无济于事,他实在想不通那契丹大将此番行事的目的。 不过他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猜测,耶律岐石杀伊贺二次郞的目的应该就是要传递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应该与凌天云有关。也有可能他们早就将凌天云抓住了,耶律岐石便率先杀了伊贺二次郞,如果这样的话,耶律岐石至少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要找凌天云就必须去百里镇契丹守军的驻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和尚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道,在他的身边就有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那尸体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凝固,但是还有阵阵的血腥气息弥漫而开,那尸体的颈际被一利器斩断,可见其断口处平整的斩痕,一顶高高的冠帽正歪歪斜斜的落在雪地里,那尸体就是高句丽大剑师傅西峰。 “大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一名完颜部落的族人难掩自己双眼里惊悚的目光,他战战兢兢的向不戒小和尚问道。与他一起同来的数名完颜部落族人也是双眼里流露出了害怕的目光,他们虽然见惯了撕杀,但是这种被人用利器斩下头颅的死法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过。完颜部落的族人虽然勇猛好战,但是他们也绝不会将敌人的头砍下来,因为在这长白山中有一个忌禁,那就是被砍了头的人永远得不到轮回,他的灵魂会化作厉鬼游荡在山中。所以他们把人杀死,也绝不会做出这等残暴之事。 “阿弥陀佛,我们回去吧。”小和尚心中一叹,他向众人说道。他与钟剑影的想法如出一辙,杀人者必是那耶律岐石,他已然也知道了耶律岐石传递出来的这个信息。“你们把他埋了吧,死者为大,不要让野兽吃了他的尸体。”他又向众人吩咐道。傅西峰乃一代弈剑大师,却落得一个暴尸荒野的结局,还真是人生无常。 不知道为什么,完颜战天感觉完颜燕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一下子又想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觉得完颜燕身上的流转的气息更加精纯,而她身上散发出女子般独特的魅力也更加浓郁了。他觉得完颜燕举足间并充满了无尽的媚惑,周身凝蕴的妩媚气息也更加盛了,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完颜燕与凌天云这一个夜里发生了什么。 完颜燕的脸上泛出一抹绯红的晕光,她一身淡绿的长裙将她那玲珑有致般的身段尽现无遗。而她的心里却是一阵怦怦的乱跳,脸上那抹绯红的晕光消散之后,她的心里不禁的泛出一丝淡淡的失落,她不敢去完颜战天的双眼,她低着头,却是一声不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她痴迷于昨夜及今早与凌天云那疯狂般的水火交融,但是她也知道这种事是她与凌天云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们找了你们一整晚都没有找到,你们没有事就好。”完颜战天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看着那蜿蜒而下的溪河,他率领族人正想再一次的逆溪河而上时,他便看到了完颜燕与凌天云两人连袂而来。他感觉到了他们俩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息在萦绕般,这两个人的举止与行为却很是令他疑惑。 “让你们担心了,我们没有事。只不过冲下瀑布时撞到了一块岩石,差一点被撞晕了,然后那瀑布的后面的岩洞里修养,谁知道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凌天云的脸色有一些尴尬,他自然不会说他与完颜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随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这样敷衍了过去。至于那完颜战天信不信,他也就不在意了,毕竟他与完颜燕之间发生的事还真的不能说出去,他相信完颜燕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完颜战天如何感觉不出他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只是他没有点破罢了。再者他也发现凌天云一身的修为似乎又变了回来,看起来那白龙的元丹还真是神妙无比。他也感觉到凌天云周身里蕴含着一股暴发般的巨大力量,他感觉凌天云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本着健硕的体格似乎变得更加匀称了。 既然找到了凌天云与完颜燕,完颜战天长长的舒了一口,他领人先回部落中报信,他与凌天云和完颜燕缓缓的向部落里走去。凌天云问了关于叶吟风等人的情况,当他听说叶吟风孑身一人去了契丹军营,这让他很是担心。耶律岐石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那契丹大将的实力是最神秘也最让人难以捉摸的,比傅西峰与伊贺二次郞都要高,所以他很是担心叶吟风的安危。 黄龙镇,女真族完颜部落的驻地里却是流转着一股凝重的气息,钟剑影与小和尚不戒已然在族长完颜大山的那间土屋里,除了他们还有族内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者。关于扶桑忍者和高句丽剑师的死他们已然知晓,这本来是好事,但是这两人死得太过诡异,让完颜部落里笼罩了一层凝重的氛围。 随着凌天云与完颜燕的回归,这种凝重的氛围这才稍稍有一些缓解,但是叶吟风孤身入契丹军营之事却更是将这股凝重的氛围加重了。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是否要前往契丹军营,去将叶吟风救下,然而并没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女真族完颜部落自然不可能与契丹驻军为敌,他们久居长白山,这长白山就是他们的领地,他们不可能为了叶吟风而开罪契丹驻军,导致完颜部落遭受劫难。 谁都知道,契丹人不住的打压完颜部落的发展,但是那也只能暗暗的进行,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进行,就好比那乌虎部落一样,契丹守军只能暗暗的与乌虎部落勾结,但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派将士帮助乌虎族。一来契丹内部的原因,二来完颜部落出了完颜无敌,确实也让有的契丹人万分忌惮,三来完颜燕即将前往契丹国都上京,成为耶律纵横的妃子,这无遗让打压完颜部落的契丹人有了一些顾虑。 如果完颜部落自己挑事,那么驻守在长白山的契丹军会毫不客气的将完颜部落击灭。做为一族之长,完颜大山自然要为整个完颜部落着想,他并不能公开的向契丹人挑战,他不能置完颜部落于险境之中。所以完颜大山并不能给予众人什么帮助,他只能带着歉意的向众人说道:“我完颜部落虽然想反抗契丹伯统治,但是眼下并不是我们反抗的最好时机,希望各位能够理解老夫的苦心。” 凌天云与完颜燕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一时间没有人去注意,这让他心里稍稍的好受一些。他向完颜大山说道:“此事于你们完颜部落无关,就我们三人去吧,耶律岐石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引我们去,他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完颜部落的。至于完颜少族长,我建议你还是留在你们部落吧,契丹人本就找不到对付你们的理由,如果你去了,那耶律岐石便会下令屠杀你们完颜部落的族人。” “叶公子是受在下之邀才来到长白山的,此事我完颜战天绝不会置之不理,我仅代表个人与你们去契丹军营,与完颜部落没有任何的关系。”完颜战天摇了摇头说道。他何尝不知道凌天云的好意,只是不管是从朋友的立场又或是从部落的立场,他都觉得自己应该与凌天云等人去契丹军营,他要让那些契丹人知道,他们完颜部落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凌天云、钟剑影、小和尚与完颜战天四人决定前往百里镇契丹军营,而完颜燕却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她是一名女子,而是因为她此时的实力还有限,去了反而会拖累众人,加上她与凌天云那种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她被凌天云劝住了。 看着那道渐渐在自己眼前消失的伟岸身影,完颜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般的绯红之色,她的目光变得有一些茫然和迷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迷恋对方那道充斥着阳刚气息的身体还是迷恋那几次让她疯狂如醉般的感觉,她知道那道身影将永远的烙在了她的心底,那种令她如痴如迷般的感觉也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如刻般无法抹去。 第七百四十四章 耶律岐石与白猿(下) 完颜大山一双睿智的眼眸里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光芒,他将完颜燕那异样的举动尽收眼底。虽然他没有问,但是他知道自己女儿的处子之身已经破去了,而那名身着玄衣气度非凡的少年正是罪魁祸首。女真族人一向是崇拜强者,对女子的贞节也看得并不是那么重,他心里暗暗的长叹一声,他也知道俩人恐怕是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完颜燕即将踏上前往契丹上京的旅途,她即将要成为契丹四皇子妃子,他不知道失去贞节的完颜燕如何去面对那霸意无双的耶律纵横。 “阿爹!”完颜燕感觉到自己父亲投来那异样的目光,一朵更加艳红迷人的红云飞在了她的双颊之上,她不觉得心中一慌垂下了头低声娇呼一声。而她的心里也一阵阵怦怦乱跳,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她不知道这对完颜部落会带来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带来灾难性的打击。 “他们都走了,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回来。毕竟百里镇可比不长白山其它的地方,而那契丹军营更是人间地狱般。”完颜大山那深邃的目光望着那四道消失的背影,嘴里不禁的喃喃而道。他并没有提完颜燕与凌天云之间的任何,他们只能心照不宣的将此事忘了,完颜燕快要成来契丹四皇子的妃子了,没有人知道当耶律纵横发现自己的妃失去了贞节会是怎样的反应,是暴跳如雷又或是置之不理。 耶律岐石伸手向那挺拔如剑般缓步而来的少年勾了勾手指,他的嘴角轻轻的扬起,一抹傲然自信的笑意浮现在了他的面容上。他稳坐于那营帐里的宽大坐椅上,那张宽大的座椅被一层厚厚的兽皮包裹着,那花白相间的条纹和散着狂野光泽的兽皮豁然是一张巨兽般的虎体之皮。 “没有想到首先把你给引了过来,还真提出乎本将军的意外。”耶律岐石双眼里凝着一抹阴森的寒光向叶吟风说道:“不过你的到来也没有让本将军白费,最起码你的到来必定会将其他的人引过来。” “你就这么自信算准了我们会来这契丹军营中,却不知道你将我们吸引过来又是何事?”叶吟风的神情很是平静,他扬着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向对方问道。他只是没有想到耶律岐石居然在自己的军营中等待自己的到来,听对方这话的意思除了他,他应该还将其他的人都算了进去,包括凌天云。 “我杀了那扶桑忍者和高句丽剑师,你们了应该猜得到在这长白山之中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连杀两人。而你恰恰又找到了这里,就说明你们还没有找到凌天云,你们一定会认为我将凌天云抓了,对吧。”耶律岐石居高临下的向叶吟风说道,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气息。 “看起来你很是自信,不过你的猜测也没有错。你怎么知道凌天云没有死,如果我们先一步找到了凌天云,那么你引我们入毂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叶吟风心里暗暗的吃惊着,他没有想到这耶律岐石的心机如此般的深,这一切都难逃他的算计之中,而他们这些人就如同耶律岐石手里的棋子般。 “你们以为凌天云被吸光了内力必定九死一生,但是你们忘计了他还吞噬了那白龙的元丹。你可知道那元丹就是那白龙一身的修为精华,元丹化作的真元可不是他凌天云修炼短短几年可以比拟的。白龙的元丹转化的真元其威力还有精纯度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对人体伐毛洗髓,将人体的肌肉骨骼重新铸造,他凌天云如果死了,那说明他的运气也太背了。”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觊觎那颗白龙的元丹而已。不过那元丹被凌天云消化了,你恐怕是白费力气。”叶吟风自然知道耶律岐石此番行事的真正目的,他不禁的向对方讥讽道。不管怎么样,凌天云变得更强实力更高,他自然是感觉到欣慰,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耶律岐石将自己等人引进了契丹军营里的真正目的。 “其实并不是我要那元丹,而是我的朋友。”耶律岐石双眼里露出一抹复杂的目光,那复杂的目光又一变,开始变得犀利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坚定刚毅般的表情,似乎对这元丹他誓在必得般。 而就在此时 他的话语刚落一道白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残影落在了他的身边,却是那头白猿。叶吟风打量着那头白猿,他发现此时的那头白猿比在天池湖上时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他感觉到了那白猿的体内蕴含着一股磅礴如海般的强大力量,那力量随时有可能爆发般,特别是那白猿那对猩红的眼眸,从那猩红的眼眸里不时的泛出缕缕凶光,不住的射向自己。 “你说的是它要那白龙的元丹,难道它也到了快破碎虚空的境界了?”叶吟风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好奇的问道。那白龙破碎虚空时的情形他已经亲眼目睹了,他没有想到这头白猿居然也达到了那个境界。这长白山还真的是一个聚宝盆,连妖兽在这里都可以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完颜无敌好像也是从长白山走出去的,完颜无敌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看起来这长白山还真的是蕴含了太多的神秘。 “不错,正是它要那白龙的元丹,却不料那白龙将自己的元丹射进了凌天云的嘴里,被他吞了下去。它并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只不过它的寿命已经到了大限了,所以这才要得到那白龙的元丹,一举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然则事实难料,被凌天云捷足先登夺了那元丹,不过老天总会留有一线的。”耶律岐石双眼里闪烁着一抹复杂的目光望向那白猿,他淡淡的的说道。 而那白猿眼里的凶光也随着耶律岐石那复杂的目光而变得温顺起来,它伸出一双白毛茸茸的手不住的抓耶律岐石的衣襟,还不时的吐出舌头做出一些调皮的动作。叶吟风看那白猿额头似乎已经布满了如沟壑般的皱纹,看起来这白猿的年纪应该很大了,最起码不下于百年时光。 “你的意思是说这头白猿取了那白龙的龙血,就算凌天云将那白龙的元丹全部消化了,只要凌天云的鲜血被这白猿吸了,那么那元丹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对吧。”叶吟风突然想到了白猿吞噬白龙鲜血时的情形,他感觉到一阵恶寒突涌心头,他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这个猜测是对的。 “你很聪明,如果你们先找到了凌天云,那么等待你们的将是更为致命的一击。而将你们引进这契丹大营里来,或许你们还有一丝生机,老白只要凌天云的血液,至于要多少本将军的也不清楚,但是本将军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耶律岐石伸出手抚摸着那白猿茸茸的毛发向叶吟风说道。 “你和它到底是什么关系,它到底活了有多少年了?”叶吟风不禁好奇的问道。他相信以耶律岐石的为人既不会为了一头白猿而兴师动众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它啊,具体活了多少年了本将军也说不清楚,如果不是两百岁最少也应该有一百我岁了。而本将军与它的关系说起来就复杂了,那时本将军还只是太子的时候,曾经随着前皇帝来到这长白山巡视。而本将军就在那时认识了这头白猿,只不过那时的自己完全不知道这白猿居然已经成妖了。” 耶律岐石的双眼里浮现出了对过往的缅怀般神色,他也没有隐瞒叶吟风,将自己与那白猿的故事说了出来。原来他本是契丹国的太子,自己的父亲就是契丹国的皇帝,数十年前的一次契丹政变中,耶律岐石的父亲被杀,新的皇帝登基,而耶律岐石却被发配到了这苦寒冷冻的长白山。 也许是这耶律岐石命不该绝,让他再一次的遇到了那头白猿,不过他再一次遇到那头白猿时,那白猿正与那天池湖里的白龙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其结果就是白猿大败,其修为也一落千丈,而那时的耶律岐石还不过十来岁的小孩,他将这白猿救了下来。从此之后,一人一猿成了莫逆之交,而从那时,耶律岐石也走上了武修之路,他所有的招式都是来自于那头白猿,他不住的观摩那白猿的一举一动,将那白猿的动作化为他的武修招式。 这契丹还真是尽出人才,先有那耶律血狼以雪狼为傲,以雪狼为模创造出了一些招式,现在又有这耶律岐石受到白猿的恩惠,也创造了出一些招式来。不过显然这白猿的修为远不是耶律血狼的那头雪狼可以比拟的,耶律岐石的修为更加高深莫测,可以说在契丹除完颜无敌,应该就是这耶律岐石的实力最为强悍。 叶吟风听了耶律岐石的叙述,他不禁的的唏嘘不已,这一人一妖之间的感情也让他动容不已。他也十分敬佩耶律岐石与那白猿之间的交情,只是这关乎到凌天云的性命,从利益上来讲,他们应该是敌对的立场。凌天云是他的朋友,他也绝不会让人轻易的伤害到凌天云的性命,就好比耶律岐石之于那白猿一样。 “为何这白猿会与那白龙发生战斗,最后白猿却输了,而那白龙却一步登天抵达了仙界之中。难道这白猿不能达到那白龙的修为吗,如果常年累月的修炼下去,这白猿也一定会达到那个境界的。”叶吟风很是疑惑的问道,他自然知道这白猿的大限是指什么,但是他不明白为何同样是妖兽,那白龙就可以修行成正果,而这白猿却是失败的。 “你们汉人有一句谚言,一山不容二虎,那白猿与那白龙都是这长白山兽化成妖的。而天道法则之下也不容许有两头妖兽达到破碎虚空,其中一头必然会走上失败的道路。很不幸,老白就是那失败的一方。而本将军也只是尽了一位好友的本职,凌天云的血液一定要拿到,助它达到破碎虚空入登仙界。”耶律岐石的双眼里除了那一抹怜惜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坚定的神色。 “很抱歉,我不能帮你什么,凌天云是我的好友,而且我会阻挡你这么做。”叶吟风摇了摇头断然说道。这关乎凌天云的性命,他自然不会让耶律岐石得逞,这不是谁对谁错就能说清楚的。他有他的立场,耶律岐石有耶律岐石的立场的,而他们的立场发生了冲突,那么矛盾就随之而来。 第七百四十五章 流光双刃显风流 凌天云等人就这样轻易的被带进了百里镇的契丹军营之中,他们看着这群手里举着强弓的契丹将士,从那一张张强弓上凝着一抹抹幽幽的光泽,沉闷而又凝重的气氛油然而生。显然,耶律岐石早有准备,为了就是等待他们的出现。虽然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弥漫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叶吟风与耶律岐石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看到叶吟风完好无损的模样,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耶律岐石身旁的那头白猿目光落在凌天云的身上时,却流露出了一丝贪婪般狰狞的表情,它嘶牙咧嘴的朝凌天云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凌天云与了它探手可夺的猎物般。 “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叶吟风那温煦的笑容里透出淡淡的自豪之感,对于众人的出现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是没有想到完颜战天与小和尚会毫不犹豫的出现在这里,小和尚亦正亦邪,谁也无法左右他行事的风格,而完颜战天自然要为女真族完颜部落着想,出现在了这里就等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或多或少会对完颜部落带来影响。 “说什么话呢,一世两兄弟。”凌天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上前拍了拍叶吟风的双肩,“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让你们为我担心了。”他继续说道。而此时的叶吟风却没有听到他的话语,一双星目不时的射出炯然光芒打量着他。 叶吟风已然感觉到凌天云内力已经恢复了,而且有胜于前,他不禁的为那白龙元丹感觉到惊奇。想不到耶律岐石所说便非虚言,那元丹不但可以提升修为,而且他也感觉到凌天云体内流转着磅礴奔雷般的力量,那道本就健硕的身体此时显得更加匀称起来,从凌天云伸出那泛出玉质般光泽的手掌来看,凌天云的身体必定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 “自家兄弟还说这些干吗。”叶吟风笑了笑,随后便向钟剑影等人打了个招呼。能够出现在这危机重重的百里镇契丹军营之中,这份情谊显然难得,不过他的心底又是一沉,想到耶律岐石的决心,想到了那头恐怖的白猿,他不知道自己五人还能不能顺利的从这契丹军营中逃出。 “耶律岐石,你不就是为了这白龙的元丹来的吧,又何必要下套让我们上勾呢。不过那元丹已经被我融化了,全部化为我丹田内的真元,你要打这元丹的主意可能晚了。”凌天云扬着一张刚毅的脸庞,他双眼里露出一丝讥讽的目光向耶律岐石说道。既然他来了,他就不会畏惧什么,在天池湖上他狼狈得像狗一样,而今丹田内的真元又回来了,一股豪迈般的自信又重新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啧,啧,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自以为得到了那白龙的元丹就成为了这天下第一高手了。可惜啊这是我契丹的军营之中,纵然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数千契丹将士撕杀过来累也要将你累死。不过好在本将军没有这么残忍,本将军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用自己属下的性命来换取你这小子性命的地步。本将军也并非要你的性命,本将军自然要的是那白龙的元丹而已。” 耶律岐石拍了拍身边那急躁如狂的白猿,他风轻云淡般的向凌天云说道。而那白猿急躁不安的举动也被他安抚下来了,但是依然从双眼里露出贪婪嗜血般的光芒,令人见了不禁的不寒而栗。 “你应该是为了那头畜牲吧,另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那白猿的大限就要到了,而它却永远没法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了,无法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无法踏入仙界,就代表它的日子快要到尽头了。而你为了那元丹,不应该你是为了我体内的血液吧,要我体内的血液被那畜牲吞噬殆尽,好叫它一举破空成功。” 凌天云体内传来一阵阵轰鸣之声,他体内融合了那白龙的元丹,他自然而然也感觉到了那白猿双眼里渴望而又贪婪的目光。白龙与那白猿乃长白山中的宿敌,融合了元丹的他本能的对那白猿生出了敌意,他体内的真元更是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雄厚的磅礴真气滚滚而起,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白猿睚眦般的气息波动。 耶律岐石一听到凌天云那毫不客气般的对这白猿的称呼,他的脸色不禁的一变,本着平静的脸色变得阴戾起来。而那头白猿更是露出了狂暴般的表情,它张牙咧嘴的冲着凌天云叫吼着,似乎已经听懂了凌天云自己说出不敬的话语。那白猿也动怒,变得狰狞獠牙。 钟剑影等人听得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们没有想到耶律岐石居然是为了那白猿。“阿弥陀佛,生死轮回必有定数,这位施主又何必如此执著呢,有道是天道迢迢,必有其循的道理。”小和尚不戒不禁的感叹道。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么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耶律岐石周身雄厚气息一涨,随着他全身那恐怖的气息越涨越大,众人只觉心头一窒。耶律岐石笼罩而来的气势如狂风巨浪般,绵绵不绝的向他们涌来,而他们这才知道耶律岐石的修是何等的惊人。众人只觉得自己如一叶孤舟般,在那狂风巨浪里无助飘荡关。 “铮”一声清脆的抽刀声传来,凌天云气沉丹田,那稳健的身子如一座磐石般,他身形一转,手中的宝刀化作一道寒芒向耶律岐石猛扑而去。既然双方都撕破了脸,那么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流转着的幽光的宝刀泛出一层尖啸般的波纹刀气,荡荡而起的刀芒将那阵阵笼罩而下的耶律岐石散发出来的气息撕开。 叶吟风剑眉一凝,手中的无锋铁剑更是一声轻颤的剑吟,他脚下急踩七星步法如一阵微风扬起般向那耶律岐石飘去。随着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动作,其他三人的动作紧随而来,完颜战天手中长枪一扭,激烈的破空声从那银光闪闪的枪尖上激荡而起。钟剑影与小和尚二人更是凝起了周身雄厚的真气,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向耶律岐石攻去。 耶律岐石眼里只是寒光一闪即逝,他身子灵巧一转,身上带起了一股雄然的劲风向凌天云扑去,随着那道反卷的劲风,他伸出双掌在空中连拍数下。只见那空气中激荡着一股股白芒般的气劲,那气劲凝转如箭般,分了数股向凌天云而去。而此时,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凝起那沉雄强悍的刀气已经到了耶律岐石的身边。 感觉到了数道劲气激涌而来,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即刻射出数道更加强悍的刀气,那刀气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尖锐破空声,将耶律岐石拍来的掌气尽数劈割而开,趁着这个空档他的身子又近了一步,宝刀扬起了一抹刺眼的寒芒,朝耶律岐石的胸口劈将而去。 叶吟风手里的铁剑更是卷起一阵寒刺的冷风,在空中化过了一道难以察觉的痕迹瞬间就来到了耶律岐石的身前。完颜战天手里的长枪刚猛无比,一道流光在那枪身上凝转而现,枪身两边的空气顿时向四周卷去,枪尖化作一道光点落在了耶律岐石的身上。 小和尚与钟剑影的攻击落后了一步,他们的脚步刚一踏出,只觉眼前一道白影扑来,却是那头凶悍獠牙的白猿。那白猿挥舞着双臂,利爪在那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恐怖,那利爪化作了一道道残影向两人的身上落去。白猿的速度奇快,而且它的身法也诡异无比,灵活的身法将钟剑影与小和尚挡了下来。 耶律岐石身子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从三人的兵器中穿透而过,而他的身影如诡影般落在了凌天云的身后。他扬起了左掌轻轻的一拍,激荡在空中如炸般的破空声顿时响在凌天云的耳际。而凌天云想要错步躲开身后那道破空之响时,却是来不及了,他只觉自己的后背被一道千钧般的重力一击,咽喉涌出了一股腥甜的涩意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叶吟风与完颜战天见状不觉得心中一惊,那耶律岐石就像一只灵猿般,无论他们手中的兵器如何的向他的身上刺去,他总能轻而易举的躲开,而且他的身法异常的诡怪。三人与耶律岐石激战中,只是第一个回合,凌天云就已经受伤了。 长枪如潮水滚滚而来,铁剑若星芒荡荡而出,而耶律岐石却是风轻云淡般的穿梭在那枪芒剑影之中。他身子灵盈无比,而且双掌凝起的掌劲更是沉雄狠戾,掌风横劈竖斩如无坚不摧的神兵般。只见那耀眼的阳光之下,尽是这道普通而平凡的身影,“砰砰”两道沉闷声传来,叶吟风与完颜战天颓然的身子踉跄而出,他们分另被耶律岐石左右掌击中。 那白猿灵巧的身影一转一旋之际带起了片片布条飞舞,他们身上的衣襟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白猿双臂上的利爪给划破。而那白猿嘶牙咧嘴的仿佛玩得正欢,虽然没有汹涌悍然的气势,但是这白猿也是够难缠的。凌天云、叶吟风与完颜战天三人只在一个回合之下被已经被耶律岐石创伤,而他们也停止了战斗。 激战瞬间开始,却又在转瞬间便结束了,耶律岐石扬着一抹幽幽的寒芒望着那气息有一些颓然的凌天云:“现在是你自己将你的鲜血献出来,还是本将军自己来取。你们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本将军答应了不会要你的性命就绝不会食言。” “呵呵,你不觉得可笑吧,有本事你自己就要取吧。大爷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你以为那畜牲吸了本大爷的血液就可以活命了吗,天道如此,老天要它老死于这长白山就不会让它踏上仙界。逆天而行,你怕是痴心妄想。”凌天云嘴里噙着血迹傲然的说道,他心中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冥顽不化,本将军如你所愿。”耶律岐石冷戾的话语出那长白山万年不化的寒雪般森冷。他伸出双掌,化作了两道锐利的双爪向凌天云抓去,此时他身边的那头白猿更是双目里射出了兴奋的目光。 就在此时,两道绚丽夺目的光芒突然朝耶律岐石激射而去,紧接着一道身冷悍沉雄的身影踏空而来。那人手里扬着两柄弯月般的长刀,流转在那长刀抹抹寒冽的光芒在这那阳光的反射下尽显无限绚光,而那握刀之人身上更是给人一种风流无双般的感觉。 第七百四十六章 雪路山路茫茫路 来者一身普通的布衣,硕长的身躯凝着冷悍沉雄般的气息,他手中双刀扬起一阵狂风般的气劲将耶律岐石的身影挡了下来,他的身影正好落在了凌天云的前方。他英武不凡的面容之上是一对冷光夺目的眼眸,修长的身躯伟岸如山,双刃飞流光芒四溢,他似笑非笑般的望着那脸色微微一变的耶律岐石。 “是你。”耶律岐石的脸容变得有一些难看起来,显然他认得这名手持双刃的冷峻汉子。他一身磅礴真气滚滚而起,很是忌惮的望着此人,他自然没有想到半路会有人出现,而且将自己的身影挡了下来。 “你一大把年纪了,又何苦为难这些小辈,江湖代有人才出,每一代年轻人自然有他们的际遇。长白山只有一只妖兽破空而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还不死心,就算得到了白龙的元丹精血,那也只不过是饮鸠止渴而已。天道自昭,优胜劣汰自然有它存在的法则,那白猿的寿命虽已尽,但是你没有责任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凭不信命,老天本是要我死的,可是我还是活了下来,如果不是它,我哪里有这样的成就。可是老天为什么还要将它夺走,天理不公,什么是天什么是命,难道这不公平的命运就不应该反抗吗。天道,天道又是什么,还不是已它的一己之私行事。我这样做难道有错吗,数十年的煎熬,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耶律岐石的表情有一些疯狂和狰狞,他双眼里闪烁着滔天般的怒火,不住的嘶吼道。他那激动的情绪使得他的面容有一些扭曲,那执著的坚定透出一股令人费解的无奈和可悲。没有人笑话他那带着扭曲般的执著,也没有人嘲笑他的坚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执著,他们有选择自己坚持的理由。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它的寿元已尽,如果有轮回,就让它轮回吧。你这样坚持无非是让它还有你更加痛苦而已,白龙之所以可以踏入破空,并不是它幸运,而是上天选择了它,你明白吗。”那人摇了摇头说道。 “嘿嘿。”耶律岐石发出一声冷笑,然后说道:“就凭你,真的可以阻挡我吗,不要忘了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以为你的出现就可以阻挡这一切吗,我有数千精锐将士,而你呢却只有一人,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救得了他们吗。到底谁痴心妄想,到底谁执迷不悟,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最起码我会在你抓住他之前杀了它。”那人脸上平静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他指了指凌天云,然后又指了指那白猿。“你敢试一下吗,我保证你不敢试,杀了它,你什么都没有了,不要以为上一次你赢了我,可是你知道上一次你是怎么赢我的,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人又继续说道。 “好,很好,欧阳志龙,算你狠。”耶律岐石脸上狰狞的表情一扫,取而代之的则是副颓然的表情,他双眼里露出了丝丝歉意的目光望向那白猿。而那白猿却是温顺的像一只小绵羊般,低下了自己那满是银毛的头颅。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你也应该离开长白山了,你们契丹国都上京最近并不平静,如果你还沉浸于过往,那么不要说复仇,就连你自己的性命也难保。”欧阳志龙望着那满脸颓然气色的耶律岐石,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话也许只有耶律岐石可以听懂,而其他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耶律岐石并没有阻挡欧阳志龙领着众人的离去,他听到了那最后一句话却是微微的一怔,然而他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了那白猿的身上。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了复杂般的神色,有迷恋有愧疚,有歉意也有痴迷,他颤颤的伸出手抚摸着那白猿那银毛布满的头部,他的手是那样的温柔,如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般。 黄龙镇,一派欢声笑语在荡漾着,凌天云等五人安然无恙的归来,让整个女真族完颜部落沉浸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之中。而凌天云等人却是被完颜部落的族人视为最强悍的勇士,在他们的心中他们就是英雄,就是那天神派遣下来的最强战士。至于欧阳志龙的身份,并没有刻意的透露,完颜部落的族人只当是一名路过的客人,却也受到了最为尊贵的招待。 “欧阳大哥,你怎么来了?”叶吟风最先认识欧阳志龙,他知道以欧阳志龙那洒脱的性子,自己称呼其前辈又不合适,而他对风恋刀也是以大哥相称,所以他只好如此称呼欧阳志龙了。他从心底里尊敬一个人,并不需要刻意的在称呼上做文章,只要自己心意达到了就可以了。 “大哥知道你们来了长白山,就叫我日夜兼程赶来。他算到了你们之间有人有一桩奇缘,所以让我尽快赶来,不过还好还不算晚。”欧阳志龙笑了笑回答道。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那深邃的目光里透出几分神秘的色彩。而凌天云却是心中一惊,他只觉自己身上什么秘密都被这名冷悍沉雄的男子看透般,特别是那件事,使得他脸上不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本来我还担心你们有人夺得那白龙的元丹,会受不了那元丹带来的副作用,不过现在没有这种顾虑了。”欧阳志龙似乎没有看到凌天云那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般的窘相,他接着又说道。 “阿弥陀佛,敢问欧阳施主,那元丹的副作用是什么,小僧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和尚不戒很是好奇的问道。其实不至是他好奇想知道,就是叶吟风与钟剑影也想知道,在场的不想提这事的自然就是凌天云了。他很清楚自己吞下那元丹之后的副作用是什么,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甚至都不敢与众人对视。 “白龙的元丹乃天地日月精华所凝聚而成,而那白龙又是纯刚至阳的妖兽,它的元丹自然也是至刚至阳。人类吞下了那元丹,便会产生磅礴的真元,以人类那虚弱的肉体根本无法承载那磅礴真元的,除非是肉身特别强悍的武修。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欧阳志龙似乎有意无意的又看了凌天云一眼,却卖了个关子。 “那个各位慢聊,我想出起透透气。”凌天云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急连站了起来向众人说道。然而他的身子还没有站起来,却被叶吟风按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这么急着离开干吗?” 听到了叶吟风的问话,众人这才看到凌天云那涨红脸容,都觉得很是疑惑,他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凌天云。而此时的凌天云更是有一种一巴掌将叶吟风拍飞的冲动,这分明就是他最难以启齿的事,叫他如何开口,难不成将他与完颜燕那销魂一夜的事当众说出来吗,想逃又逃不了,他只好闭口不言,其表情很是怪异。 “最主要的就是,那元丹蕴含的威力太过刚猛,而我们武修本来就修炼了真气,元丹所化的真元会与我们所修炼而得的真气产生冲突。两股真元性质不一的真气在体内自然不会安然无事,必要会发生一番撕杀,在两股性质不一真气撕杀过程中所产生巨大的破坏力是寻常武修难以承受的,轻者经脉尽断,更则爆体身亡。”欧阳志龙的笑意更浓了,他继续解释道。 而凌天云听了顿时时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般的幸运,也幸亏被那白龙吸光了自己的体内所有的真气,不然的话那元丹所化的真元与自己本身修炼的真气相撞击,那自己的下场岂不是很惨。他不禁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起来欧阳志龙应该不知道他与完颜燕之间的事,这让他那尴尬的脸色开始有了好转。 欧阳志龙自然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那元丹蕴含的能量太过阳刚,正所谓物极必反。如此刚刚猛的能量哪里是寻常人类所能承受得了的,除非与女子水火交融,阴阳调和,这才能缓解那元丹所带来的刚猛威力。而凌天云在基本上失去理智的前提下,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是自己太过放纵,不能控制自己,导致那一夜自己与完颜燕发生了那件事,而且第二天早上又折腾了一次。 自然没有人去关注凌天云心中那难以启齿的想法,他们感叹于凌天云的运气,似乎觉得这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 欧阳志龙并没有在长白山呆太久,第二日一早,他就离开了长白山,临行前也分另指评了完颜战天、钟剑影与小和尚不戒。随着欧阳志龙的离去,长白山又回归了它本应有的平静,没有了白龙的长白山依然还是长白山,那皑皑的雪山林海依然还是覆盖着厚厚的残雪,长白山的传说仍然传遍天下。 站在一处劲风如刀的山峰之上,从那山峰上可以看见茫茫的雪林绵绵不绝的向远方延伸而去。扫开那山峰上覆盖在岩石上那厚厚的皑雪,可以清晰的看见一道道深壑般的划痕,那些划痕蕴含着各种大势,有枪芒点刺而出的划痕,也有长刀劈削而下的划痕,那些划痕纵横交错,可见那山峰之上激烈的交战。 小和尚离开了,钟剑影带领钟家的武士离开了,凌天云给钟剑影一个郑重的承诺,他没有必再一直跟随着凌天云了。而小和尚则是因为欧阳志龙的一番话,往西域而去了。完颜战天给凌天云带来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一个月前,庞伯被来自极北之地的某个势力带走了,而那个势就叫夜冥宫。 叶吟风与凌天云身后那一块块布满了如刻般纵横交错划痕的岩石就是风恋刀与完颜无敌决战的地方,每一块岩石都见证了那一场惊天动地般的决战,勾勒在那岩石间各种枪意和刀势都还未消散,仿佛永久的被烙刻在了这山峰上般。 冷冽的寒风吹拂在凌天云那敞开的胸膛之上,他与叶吟风并肩而立,放眼向那长白山下望去。雪林群峰,皑雪淹没了一条条通往山下的路,山路无迹可觉,茫茫的天茫茫的心,却难以找出那茫茫的路,正如凌天云与叶吟风此时的心境般。长白山依然还在传承着它的传说,但是他们却要面临着一次更艰难的挑战,他们凝起磅礴如潮般的气息,那气息凝成了一刀一剑,遥指着长白山的北面。 (本卷完) 第七百四十七章 寒窗月满川雪 满腹心事难倾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白龙出湖般神秘诡异的场景,巨龙长吼天地震动,长吼之声更是慑人心魄。木村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噩梦还是现实中发生的,他只知道自己要远离那长白山,远离那天池湖,自己永远也不会再来这片大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长白山走下来的,他只自己自己脑海里一片混乱,身后那茫茫的雪山越来越远了,他从长白山天池湖走下往那东方而去。东方的一片海域之中就有他的国家,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最美的国家,因为还有三四个月就是樱花盛开的时节了,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樱花盛开前赶回去。 身后的雪山越来越远,挥之不去的恐惧也越来越远了,早已经疲惫不堪的木村听到了阵阵海浪拍岸声的巨响。他心中不禁的莫名激动起来,只要到了海边,就可以找到出海的船只,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园了。他不禁的加快了步伐,往那掀起巨响的海岸边奔去,恐惧渐渐远离去,那热切回家的心情却更加高涨了起来。 一个渔村出现在了木村的眼中,稀稀落落的十多户人家,他记得自己与宗门忍者也是从这破落的渔村上岸的。看着那破烂不堪的石屋,还有那掠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鱼网,以及那发出阵阵海水咸臭味的鱼干,他觉得这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好,没有了那刺眼的皑雪,也没有那阴森恐怖的山峰,只有卷起白沫泡影的海水不住的拍打着海岸。 海边掀起一阵腥咸的味道,是那翻滚的海水散发出那本质气息,沿岸的沙滩上堆垒起一层层白沫般的潮浪。如久逢甘雨般的木村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安静,掀天的海浪声在他的耳里也成了一声声归家动听的乐章。他从来没有如此热切过,特别是从海岸向那无尽的海平面望去,他知道那无边无尽的海域之中,就有他的国家,那里有他温柔的妻子,还有那圣洁的樱花。 木村的出现引起了小渔村渔民们的注意,他们双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名身上衣着破烂不堪的年轻人。这人的穿着与他们并不一样,虽然是破烂不堪的白衣,但是他们还 觉得这年轻人身上透出一种独特气质,他身上没有和他们一样布满了海鱼般的腥咸气味,他的皮肤也不似他们一样存古铜色。 “啊呀,这人不是前一两个月从海上在咱们村子里登岸的那群人中的一员吗。”一名双肩扛着一张湿漉漉鱼网的村民打量了木村一会惊奇的说道。而他的话语很快就得到了其他渔民的认可。 木村没有想到这渔村里的渔民居然还记得他们,他不觉间感到热泪盈眶,他急忙向那些渔民打着招呼。那每一张曾令他很是瞧不起的面容,那每一个曾让他们忽视的渔民,此时却让他感觉到了他们的话语如同这寒冬里的一道道暖流般,流淌在他的心田间,让他觉得自己原来还是有人记住啊。 木村在这小渔村里暂时住了下来,这几日里海风狂掀而起,连这村落里的渔民都没有出海打鱼,而他想要找一艘渔船出海是有一些困难。一连几天那安宁的生活让他的心彻底的放松下来,那来自长白山的恐惧也渐渐的从他的心底慢慢的融消,但那白龙出湖壮观的场景却还是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几天的日子是他来到这片大陆之后过得最为踏实和安宁的,没有那刺眼般的茫茫雪色,也没有日夜戒备般的战战兢兢,他同与这些村民们吃着这海里打上来的鱼,他渐渐的喜欢上了种安宁的生活。而直到有一天,这种安宁被打破了,他一度认为自己内心里快要忘记的恐惧也再一次的被唤醒了。 有人送了一件长长的包裹给他,用粗布包裹着,依稀可以感觉得出那包裹着的物件是一柄弯刀。他自己的弯刀早已经被他丢弃在了长白山,在这渔村里安宁的生活也让他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名忍者。当他打开那包裹时,一柄寒光四溢如弦月般的弯刃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柄泛着缕缕寒芒的弯刃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刺眼的血色光芒荡漾而开,使得木村脑中突然轰的一声如炸开般。他认识这柄弯刃的主人,正是宗门里带他们踏上这片大陆的大长老伊贺二次郞。大长老的兵器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大长老已经遇难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那弯刃之上还未却的血迹似乎就是大长老的。 来者将那弯刃交到了木村的手里,然手说出了数人的名字,这名字里有汉人的也有契丹人的,甚至还有女真族人的。这些名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他自然知道那人告诉他这些的意义,然而令他震惊的是,还有一个汉人的名字也出现了,那个名字曾经是扶桑忍者伊贺宗门里的禁忌。 那人离开了,来得匆忙离开的也匆忙,而那人的到来,那柄染着还未干血迹的弯刃,将木村那内心里的恐惧再一次的勾起。他扬着手里的那柄弯刃,长白山那刺眼的皑雪光芒再一次的照射在他的心底,他的脸容由丝丝惧意开始转变,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回宗门里,将这一切都告诉宗门。 没有人知道此时金大钟内心里真正的恐惧,白龙的出现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而那满的乌云滚滚而落的天劫更是让他心里充满了惊悚。当同宗里的剑士被那白龙尽数杀光时,他内心已经崩溃了,他再也不想成为那白龙肉身下的冤魂,他要离开,离得越远越好,所以他逃了,逃得比来的时候还要快还要急。 脑海中一片混乱的他依稀记得回高句丽的路程,他只是本能的朝着鸭绿江的方向而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奔了多少天了,他早已经精疲力竭了,狼狈不堪的他更是衣衫褴褛,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如一惊弓之鸟般,只要看到天空之上有乌云滚来,他便本能的躲开,那种恐怖的场景对他来说印象太过深刻了。 一路之上,他饿了就本能的打几只野兽,但是他不敢猎杀体型太大的野兽,这片大声陆给他太多的震撼和威吓。身后片片松涛雪原渐渐的远去,而他那凌乱的神智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那种本能的求生意识还是支撑他离开了那皑皑白雪覆盖的长白山地域,那种笼罩在他心头上森恐危机也随之消散。 日夜兼程加上神智不清的他虽然没有崩溃到绝望的地步,但是最终他还是来到了那滚滚涛汹的江边。那是鸭绿江,渡过鸭绿江就可以回到他的国家了,这种被恐惧笼罩的煎熬也终于可以摆脱了,他的大脑蓦然间一清,看着那清澈如玉带般的鸭绿江,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加快了。 依然是寒气逼人,四处依然还残留着一堆堆还未化去的皑雪,但是那碧涛泛起的波浪急流如湍般的鸭绿江却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安慰,仿佛这条江就是他唯一的依靠般,而他全身的神经也松驰下来了,就要回家了,他不禁兴奋般的想着。 掬起了那江里的清水,他没有忘记将自己悬在腰际上的佩剑摘下,冷冷的江水打湿着他那略带刺痛的脸庞。低头朝那江里看去,他看到了一张憔悴苍白的面容,满脸的血痕和那凌乱的发丝,身上的衣襟破破烂烂的,他早已经不复那俊美如玉般的面容,他也没有了那风度翩翩般的俊雅气质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他如惊起的兔子般跳了起来,而那急促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了,一人乘马飞快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不禁的紧张的拿起了自己摘下的佩剑,双眼本能的露出了警惕戒备的目光,望着那乘马而来之人。 一柄凝着流光绚彩的宝剑扔在了他的面前,那人双眼里射出一抹冷漠的目光,那目光如同那流光绚彩的宝剑上染着刺眼的血迹发出的光芒般。让金大钟的心里莫名的一紧,而那人将那宝剑扔在了金大钟的面前却是一言不发掉转马头便自行离去了。金大钟心里有一种被揪的沉闷感觉,他知道号称高句丽第二弈剑大师已经被人杀了,至于凶手是谁,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数道人影。 极北之地,极寒之城,天下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就是那极北之地的极寒之城了,自然这也是天下黑夜来得最早的地方。世间都知道极北之地有一座极寒之城,但是能够找到这极寒之城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因为极寒之城乃天下最寒最冷的地方,终年皑雪覆盖,到处都是寒冰满目。 北冰云朵痴痴的看着那窗外的冷月,幽幽的月光从那窗中斜照而下,将她那修长精致的身躯映射而出。她托着下巴,双眼里那痴痴的神色也随着那愈来愈明亮的月光而变得郁浓起来,淡白色的宫裙烘托出她那高贵优雅的气质,那双痴迷的眼眸里不时的露出如艾如怨般难解的光芒。 “小姐,查清楚了,夜家抓来了一名汉人,就关在夜家。据说那名汉人是夜家从长白山抓来的,说什么好像是要引那个叫凌天云的人来。不知道夜家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宫主与长老们好像并不想管这事。”一名身着翠绿裘袍的侍女急急的迈着凌乱的碎步来到她的身边,向她急急的汇报道。 北冰云朵一听,那精美如玉的面容上泛出了一抹隐隐的怒意,她知道夜家为什么要这样做了,隐隐的她既希望凌天云出现,又希望凌天云不要来。这种难言的矛盾心理充斥着她,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夜冥宫虽然是这极寒之城的主人,但是夜冥宫并只是姓北冰,夜冥宫的前任宫主姓夜,而且下任夜冥宫的宫主也一定会是姓夜的。 如银水般一泻而下的月光越来越浓,就像北冰云朵那复杂的心绪般,她的目光远眺而望,无尽的山川无尽的雪色。 寒窗月满川雪,月光如华雪光若寒。 第七百四十八章 易水寒难复返 “你说耶律岐石为什么这么执著要帮助那头白猿,莫不是那头白猿是头母猿。这耶律岐石的嗜好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啧啧,想想就觉得恶寒。”跳动的篝火映照出两张年轻的面容,一名棱角分明透出硬朗气息的少年向另一名俊逸非凡的少年问道。他不时的向那篝火里增添着枯枝,一身玄衣难掩他周身充斥着的阳刚气息。 “你哪来这么龌龊的思想,人与人之间可能没有最纯的友谊,但是人与兽之间就很难说。再说了你怎么看出那头白猿就是一头母猿,耶律岐石应该从那头白猿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这才不忍心看到这白猿老死,所以有了且它踏入破空的执著。这也难怪他,如果我们站在这个立场,相信我们也会这样选择的。”那面容俊逸的少年双眼如闪烁的星辰般,他平静的回答道。 “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就这么一本正经的,你这样累不累啊。”凌天云狠狠的白了身旁的叶吟风一眼调侃道。他们已经向北行走了好几日了,越往北走,这天气就越是寒冷,满眼的白茫皑雪如无边无际般,他们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出这辽阔无垠的雪域般。刺眼的雪光让二人很是不适应,如果不是他们内力深厚,在这渺无人烟的雪域中,他们恐怕早就被这恶劣的环境给吞噬了。 “心里无欲无求,只是随性了一些,哪里是你说的什么一本正经。倒是你,整天精神恍惚的,又不知道心里在想一些什么。不要以用这皯嘻皮笑脸来作掩饰,就没有人知道你有心事了。”叶吟风自是最了解凌天云,他只要有什么心事就最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掩饰自己。 “好了,好了,说不过行不行。我在想一个问题,这天劫如此的厉害,就算我们修炼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地步,但是那天劫巨大的威力之下我们也难以抗衡啊。而那‘天启之玉’是不是可以避开天劫这个环节,然后一步登天。不然的话,为何那‘天启之玉’为何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让天下武修梦寐以求。而我们俩人但是因为这玉才真正走进了江湖,如果没有‘天启之玉’相信我还留在白水关做一名小将,而你可能在你的家乡老老实实的做一名读书人。” “也不尽然,我们俩的命运也许上天早就有安排,你敢说你愿意偏隅白水关做一名小将吗。以你的性格你早就从白水关跑出来了,不过如果没有‘天启之玉’你的武修能够修炼到先天境就不错了,江湖之中也许会有这么一名行侠仗义的小侠,可能不会有大周皇帝柴荣的三弟。而我呢,从小就被师父灌输了道家心经,虽然不懂得那就是修炼,但是我也日夜不辍,成就自然应该会比你高那么一点。” “狗屁,要不我们现在打一架,看看谁厉害。还成就比我高那么一点,那是的你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摸索,能高到哪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我们俩人前世是不是兄弟啊,这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之后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你说我们两家到底有什么秘密,每一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又老出乱子,总感觉我们两人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 “所以这夜冥宫我们必须走上一遭了,难道你不高兴吗,可以见到你的老情人了。”叶吟风双目凝望着那跳动着的篝火戏谑道。嗞嗞的篝火卷起了一股热流,将它旁边的积雪化作了一汩汩清流向四面八流去,涓湍如溪般的雪水透出晶莹的光泽将这幽幽的夜色返照而出,满天的星光点点而缀,夜色郁浓而又高旷。 听到叶吟风的话语,凌天云莫名的心中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看到了朵儿那带着无尽幽怨般的眼眸,让他不敢直视。想到了自己与完颜燕那疯狂的一夜,他的心里就涌起了百般滋味,这种感觉既有愧意又有悔意。他不知道自己对谁有愧意,对谁又有悔意,这种复杂的心情却是让他难以启齿。 “什么老情人,只不过在白水关的时候有一些交情而已。”不知不觉间他的手触到了那挂在脖子下方的那香囊,虽然他的语气带着很平静很随意,但是他还是觉得内心里涌起了一股炙热般的火苗。那略带着羞涩的脸庞,本着皎洁如玉的面容却长着几雀斑,如果没有那几颗雀斑,朵儿的容颜可所谓是倾国倾城绝不下于任何一名女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庞伯为什么会被抓去夜冥宫,难道与你没有关系吗。一定是夜冥宫某位青年俊彦仰慕你的那位小情人,得知了他与她的关系,所以便将你家老管家抓去,为的就是让你出现。”叶吟风双眼里露出一抹凝重的目光向凌天云说道,隐隐的他感觉到这些极北之行会很不顺利,他们将面临的困难将更加艰险,他们所面临实力超乎他们的想象。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都不能阻挡我救人的决心。只是我很是不解,到底是谁将庞伯的身份泄露出去的,庞伯身处长白山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知道。那人泄露的目的又是什么,应该不仅仅是让我们赶去救人这么简单。”凌天云自然同意叶吟风的见解,他心里也是疑惑不已,这一路之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很简单,如果有人将我们困在了极北之地,那么谁才是最得利的一方。江湖上早就传出消息来了,东海之阁的苍穹门要与南蛮之荒的玲珑谷联盟。燕龙星与南宫订婚就是这两大势力联盟的开端,有人不想让我们及时赶到玲珑谷罢了。可是他们疏忽了南宫,我对南宫有信心。” “如此说来,燕龙星是最得利的一方了,燕龙星的势力都渗透到了夜冥宫里了,这夜冥宫与苍穹门一向是毫无瓜葛。连夜冥宫里的势力他都可以利用,可见此人心机之重野心之大,只是不知道夜冥宫里谁想对付我们。朵儿的父亲就是夜冥宫的宫主,以她的影响力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件的事,除非夜冥宫里有另外一股势力可以牵扯夜冥宫的宫主。” “所以说啊,咱们这一次极北之行凶多吉少啊,不要指望你的那位小情人了。我想啊,你的那位小情人恐怕现在是自身难保了。”叶吟风扬着他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眼眸很是笃定般的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年轻一辈的倒不怕,就是怕夜冥宫里的人太不讲道理,打完了年轻的,然后又派老的出来。夜冥宫可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啊,那势力可不是寻常的江湖门派可比。唉,真是头痛,咱们还得要好好的计较一番,怎么进去夜冥宫才能将危险将到最低。”凌天云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有想到这事还真的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了。 “你能想到的人家就想不到吗,说不定我们还没有到达极寒之城,就陷入了埋伏之中。夜冥宫另外一股势力绝对不弱于宫主这一方的势力,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样安全抵达极寒之城。只要到了极寒之城,你的那位小情人说便会知晓,就算她不能帮我们救下庞伯,保证我们的安全还是可以的。所以说,最危险的还是我们通往极寒之城的路上,只要到了极寒之城一切就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了。” “唉,看起来这一起又连累你了,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还要战战兢兢的。你们说如果我们没有来到这里,怎么会知道这天下居然会有如此寒冷的地方,终年都是寒冰覆盖白雪笼罩,就连撒一泡尿都立马变成了冰棱。哈一口气,全部都是冰渣子,你说这人怎么在这里生活得下去啊。” 有了叶吟风在身边出谋划策,凌天云的心情自然好了起来,他一展那紧锁的剑眉,看着那无尽幽夜里泛出茫茫白光的皑雪说道。他们已经穿上了完颜战天赠送的熊皮裘衣,虽然他们内力深厚不惧的寒彻天气,但是他们就这样一身长衫劲装出现在这皑雪茫茫的极北之地,会显得有一些惊世骇俗,所以他们觉得还是入乡随俗好一些。 “你不是说了一世两兄弟吗,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这个疑惑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你能告诉我吗。”叶吟风一双智慧的眼眸里透出一抹抹诡异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凌天云。而凌天云却被叶吟风这诡异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阵发毛,他自然知道叶吟风想问的是什么了,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他真的难以启齿。 “好了,好了,怕你了还不行吗。”凌天云被叶吟风那诡异的目光盯得有一些受不了,他只好投降说道:“其实那一夜我与完颜燕那个了,你也知道那元丹的威力实在太大的,几乎将我的神智都模糊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与完颜燕那个了。” “噗”的一声,叶吟风刚喝进嘴里的酒突然喷了出来,凌天云那越来越低的声音确实给了他很大的震惊。他难以置信般的望着对方,炯然的目光里透出看到那白龙渡劫时还要震惊的神色。“其实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们都得到了那白龙的好处,而我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叶吟风狡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什么?”这一次轮到凌天云傻眼了,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想问的是这个问题,这使得他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他都恨不得立刻钻进那雪地里去。叶吟风这一记反击直接将他打得落花流水,而且他居然还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以啊,动作这么快啊,怪不得我总感觉欧阳大哥好像还有一些话还没有完全说尽呢。想必他是想给你和完颜姑娘余一些面子,所以这才没有点破,啧啧,想不到你小子的艳福到是不浅。”叶吟风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一副阴得逞的模样简直让凌天云恨得咬牙切齿。他这才知道,原来叶吟风刚才那句还真是耍他的,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篝火越来越旺,映射出两张不一的面容,但是这两张面容上同时泛出了刚毅坚定的表情,那炯炯焯芒般的目光将那跳动的火焰给笼罩而下。四周的空气也越来越寒冷了,不时的冒出缕缕白雾,弥漫于这丛林之中,天际之上的星空更上清澈了,无数颗星辰闪耀着如宝石般的光芒,大地一片沉寂。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江山美人兮难兼得,天下苍生兮无安也。” “你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改得面目全非了。” “就许你胡口乱言,就不许我临时发挥啊,易水寒难复返,红尘缘不复求,哈哈哈” 第七百四十九章 极寒城夜冥宫 极北之地,极寒之城也可以说是混乱之城,在这里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哈气成冰的地方自然鲜有人来到这里,除了一些迫不得已的人逃到了这里。有的人为了逃避仇家的追杀,有的人为了躲避官府的通缉,却是鲜有人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的。因为这里太冷了,这种冷意直接冷到了人的骨髓之中,纵然是一些有成就的武修也无法常年累月的适应这种天寒地冻般的气候。 在极寒之地,谁都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夜冥宫,没有人可以侵犯夜冥宫的权威,除了夜冥宫有着庞大超然的实力之外,夜冥宫还兼管着这极寒之城的一切。夜冥宫就是这极寒之城的霸主,任何人无可动摇它在极寒之城的地位。然而,生活在极寒之城的人都知道,夜冥宫很少在极寒之地招收弟子,都是从外面带到宫里来。 极寒之城除了大部分从外面进来的鱼龙混杂的人,还有一些就是在这里生活了数辈子的本地人。本地人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种泼水成冰般的冷寒,他们有着自己一套套御寒的方法,除了将自己一身包裹得紧紧的,他们本身对这寒冷也产生了一定的抗体与进化,在他们看来,这寒彻的天气似乎也无法对他们构成什么危害。 这里还有大部分人都是从外面来到这里的,他们开始并不适应这种刺骨的寒意,但是能来到这里的又岂是一些普通寻常之人。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些有一定成就的武修,身兼雄厚的内力,由于修炼的缘故,还是有一些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极寒之城混乱不堪,并不是指这座城的布局或是这座的本身有多么的混乱,而是指这城里的居民很混乱。有武修有刺客有杀手,甚至还有异国来的修炼者,除了当地人,这里基本上没有普通的寻常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武修的地方自然就有争斗和仇杀,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管极寒之城多么的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从外边来到极寒之城的人不能伤害当地的土著人。这是极寒之城霸主夜冥宫定下来的规矩,如有犯者立即格杀。而从外面来的人相互之间有什么恩怨,夜冥宫一概不管,就算是杀得天昏地暗,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外面来这极寒之城避难的人如果想要在这极寒之城定居下来,那么就要上缴一定的费用,其费用多少就由夜冥宫的人来定,有的多有的少,反正就是看人家心情了。 极寒之城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能够来这里避难的人大多数都是凶神恶煞之辈,自然也会有一些争执,有了争执就会强弱之分,自然就会有人想请夜冥宫的人出头,当然这个代价很大,大到令人无法想象,很少有人付得出如此的代价。对于这种江湖恩怨的撕杀,夜冥宫自然不会去插手,反正这极寒之城每天都是混乱不堪,每天都会有死人。 当然这样无止尽的撕杀也不是一天到晚就有的,夜冥宫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到了夜里子时,一切恩怨撕杀都要放下,没有解决的到第二日继续。对于夜冥宫这一系列的规定,自然是有人违反的,但是下场很惨,简直是惨不忍睹。得罪了夜冥宫,那就是一个下场,死得很惨,哪怕是逃出了这极寒之地,那么夜冥宫的人也会展开无止尽的追杀,一直将那人杀死为止。 犬智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极寒之地生活了多久,是五年又或是十年,对于这极寒之地的规矩他自然是很是熟稔。刚开始他刚来到这极寒之城避难时,那是多么的心高气傲,仿佛这极寒之城要对他俯首似的,但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之后,他变乖了,乖得就像他自家院子里养的很条黑白相间的土狗一样。 对于这里的生活,他也自然而然的适应下来了,唯一令他痛苦的就是这气温太他娘的低了,撒一泡都立刻化成了一根冰条。而他还有一个痛楚就是,他有内伤,每天自己的内伤都会发作一次,那种撕裂的痛楚简直让他生不如死,不过幸好内伤每一次发作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饶是如此,他还是憔悴的比自家的那条狗还要瘦,他的双眼已经完全深深的陷进了眼眶之中,很难看出他当年那种凶神恶煞般的狠样了。他本来不是这个名字的,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本名,他觉得犬智荣之个名字挺好的,换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好像自己在这里获得新生一样。 犬智荣有一个外号,叫老狗,除了他以犬为姓之外,他还是比较喜欢狗的,而对于他这个外号他很是乐意的接受。他觉得狗是最忠诚的,最起码它不会背叛你,无论你是贫穷又或是富贵,狗永远不会背叛你。这是他喜欢狗最大的理由,其实他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也像一条狗一样,要夹起尾巴来做人。 “欧巴,来!”犬智荣将一条烤熟的鱼扔向了那条双耳尖尖黑白花班的土狗。那烤鱼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那土狗更是灵活的向那烤鱼跳起,那长长的嘴巴一下子就含住了那条烤鱼,那土狗立刻摇晃着尾巴在犬智荣的身边转动着。土狗那黑溜溜的眼眸里更是射出欢喜的目光。 老狗伸出那粗糙的手掌,抚摸着那土狗软软的皮毛,他的双眼里露出了无尽的慈爱目光。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收养了的这条外型长得有一点像狼但是又不是狼的土狗,他只觉得这土狗给了他一种难言的安慰和祥和。虽然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土屋,但是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家,这土狗就是他的家人。 “好了,你好好的享受,我要出去钓鱼了,家里都没有什么粮食了。记得在家里好好的看门啊,不要乱跑。”犬智荣很慈祥的向那不住撕咬着那烤鱼的土狗说道。而那土狗一听到他的话语,便向他扑了过来,满嘴里还有那烤鱼的肉渣和鱼刺,它张开那腥气逼人的大嘴,似乎并不想他离开。 “呜呜”土狗发出一阵呜咽声,目送着犬智荣的离去,然后安安静静的吃着那条长长肥硕的烤鱼。 极寒之城很小,小到你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整个极寒之城,极寒之城又很大,大到你一出门便会遇到你不认识的人。夜冥宫的位置应该不算是在极寒之城里面,应该算在极寒之城的外面,但是夜冥宫的大门却在极寒之城中,谁也不知道从那极寒之城中的大门里到底还有多大,也就是说夜冥宫到底有多大,所以极寒之城很大,大在夜冥宫。 其实老狗的生活还是比较清闲的,每日里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是溜溜他家的那条土狗。这样清闲的生活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极寒之城的,很多往事都从他的脑海里渐渐的消散了,恩怨仇恨也如那丈厚的寒冰般,脚下一划就过去了。有的时候他就会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这种生活,这种生活对他来说自然是很安逸。 他也知道,自己那安逸的生活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的,如果自己没有强悍的实力,那么自己这种安逸的生活早就会被打破。如果自己没有实力的话,自己早就会被这里的外来者撕得粉碎,哪还有这种闲情雅致到处溜狗啊。实力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没有实力到了哪都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扯了扯自己那件旧得有一些破的裘衣,他知道自己应该去猎一头白熊了,那白熊的毛皮最适合做裘衣的,而且还温和。只怪自己的内伤,如果不是自己的内伤,他哪里还会怕冷,有了一件熊皮裘衣,他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不叫说去猎一头白熊,就是找其它的熊都很难找到。能来这极寒之城的哪里是普通人,他们可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方圆百里的野兽早就被猎光了,就算有那也要走远一些的地方。 到处都是茫茫的一片雪色,如果不是睛天,没有太阳当参照物,走太远了很容易迷路的。到时老天爷再降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别说回到这极寒之城,就是连生存都成困难,他不是没有见识过那遮天蔽日般的暴风雪,无论你修为有多高,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你只能等死,而且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扬头望了望天空,碧蓝的天空上只有如闲鸟般的几朵白云,老狗心里不由得又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走远一些,哪怕是猎到一头熊也好,最好是一头白熊。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要将自己的粮食问题解决,他提了一根挂了铁钩的钓杆便向城外的河里走去。不只是他,在极寒之城居住的人都知道,往那河面上的冰层打一个窟窿,就这样随便将钩线扔下那冰窟窿里,不用几息的时间,手中的长杆一提,便会有数条肥硕的大鱼上钩。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什么人外出,想必城里的人都准备充足的粮食了。而他不一样,鱼并不是他唯一的结果,他享受的是钓鱼时带来的乐趣。这世间怎么会有这傻的鱼,那铁钩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鱼咬了上来,就好像这极寒之城一样,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安全,可是还有人不知死活的闯了进来。 老狗在河面上选了一个地方,然后拿起铁锥开始凿起冰面来,他感觉到这冰明似乎又厚了几分,听那沉闷的声音还有那铁锥凿在冰面的感觉,他觉得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反冲力传来,不过轻车熟路的他早就习惯了,从哪里凿开从什么方向凿,他都一清二楚。从那凿开的冰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潺潺的河水,甚至他还看到了无数条鱼从那凿到一半的冰面下游过。 “铛铛”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河面之上,阳光斜照而下,那河面上的冰层泛起了一层茫茫的雾气,老狗的目光微微的朝四周看了看,很快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两道白影在那河面上缓缓走来,透过那茫茫的白雾,他看到了两张非常年轻的面容呈现在了他的眼前,最令他感到兴奋的是,那两名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裘衣,那可是上等的裘衣,必定是那白熊的皮毛所制。 第七百五十章 千尺冰寒意浓 极寒之城很冷,冷得令人无法想象,除了这城那恶劣的冷寒天气之外,极寒之城的人更冷,有的时候这极寒之城的人比那天气还要冷。人与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沟通,就是两个相识的人也不能完全信任,这就是极寒之城,当然了那些少部分的本地土著另外,本地的土著基本上不与外来者打交道,而夜冥宫中的人更是一副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外来者见了都要点头哈腰,外来者的地位连那些本地的土著都要不如。 这也不能怪这些外来人不团结,试想一下,大部分的外来者都是躲避仇家又或是官府的,他们手上哪一个不是血迹斑斑,谁不是凶神恶煞的狂徒,要想让他们团结,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一样。基本上外来者都是各自为营,在这极寒之城里互相戒备与算计是这极寒之城平时的人际关系,因为所有的人刚开始都不相识的,到了后来这才相识,但是谁也不会将自己掏心窝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人人都留了一手,人与人之间并不是相互信任的,都是相互防备着的,所以这极寒之城很冷,冷到令人无法想象。 所以犬智荣断定那两名身着纯白皮裘的少年绝不是极寒之城里的人,他们俩也绝不是夜冥宫里的弟子。他还断定这两名少年绝对是从外面来的,至于他们来极寒之城是躲避仇杀又或是找人报仇,他就不得而知了。以他多年的经验,和毒辣的双眼,他立即察觉到了这两名少年身上流转着不凡的气息。当然,不管这两名少年身上流转着多么出众般的气息,与他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对那两名少年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估计,他将自己手中的动作放得很是缓慢,他看上的是那两名少年身上穿着的皮裘,他这个人并不很贪心,当然他也知道凡事要留有一线的说法。一件皮裘留给自己穿,还有一件嘛,改改给那土狗穿,他觉得这样的想法也并不过份,他并没有要去取人性命的想法。 有的时候,当自己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和欲望时,这个念头与欲望就会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此时的老狗就是有如此般的强烈的感觉,他觉得离他只有数十丈之远的那两名少年就好像专门给他送皮裘来的,那两道如白云般移动的身影在那河面之上肆意划动着,他手中的动作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并不知道数十丈之外还有人在窥视着他们,他们沿路走来,不禁的感慨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波澜壮阔场景。越往北走,这气候就越是寒冷,在长白山还可以看到一些绿影,而来了这里,却是一点绿意都看不到,几乎满眼的都是一片苍茫的雪白之色,皑皑的积雪,晶莹剔透的厚冰,这就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仿佛这世界完全被这白雪寒冰给统治住了般。 凌天云用力蹬了蹬脚下河面上的冰层,一阵沉闷之声传来,而那冰层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河面之上都是厚厚的冰层,你说到底有多厚啊,要不要我们把这冰层凿开看看这冰层有多厚。据说这冰层下面河水里的鱼会自动从那冰窟窿里跳出来,咱们也看看这样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他跳跃着不住的蹬着这厚厚的冰层向叶吟风说道。 “你哪来这么多的据说,一会儿又说这冰层下面的河水早就被冻住了,哪里还有什么鱼,这会又说这冰层下面的河水有鱼,会从凿开的窟窿里跳出来。我看你啊,就是不敢早一点到夜冥宫,怕见到你的小情人对不。”叶吟风毫不客气的向凌天云讥讽道。不过,对于凌天云的提议他也是很好奇。 “砰”的一声,凌天云丝毫不在意叶吟风对自己的讥讽,他将宝刀连刀带鞘在那冰面上狠狠的一敲,数块破碎的冰块从那冰面上炸裂而开。他只是敲出了不足一寸之厚的冰层,见效果并不好,他直接将宝刀抽出,他运足力气举起宝刀便朝那冰面上狠狠的一插。“咔嚓”一声,那宝刀应声而没入了冰层之内,而他又将宝刀一绞,冰层即刻如炸般,数块寒冰纷纷的激射而起。 散落在凌天云身边的碎冰块越来越多,他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宝刀锋利无比,一阵阵“沙沙”的刀锋插入冰层的声音传来。叶吟风也生出了几分兴致,他蹲了下来,看着那宝刀凿开的窟窿越来越深,依稀可见有清澈的水流从那冰层的下方涌动着,而他们又看到了数条肥硕的大鱼在那窟窿下方肆意乱流着。 “咔嚓”一声,冰层应声而碎,那与流水紧挨的最后一层寒冰被凌天云手里的宝刀凿穿了。一个三四尺之方的窟窿呈现在叶吟风的眼前,激荡的水花从那窟窿里冲涌而起,一股股白雾般的水汽从那窟窿里翻卷而来,那流动的河水从那窟窿里冲出,晶莹的水花犹如一颗颗翠玉般的珍珠。 接着一条肥硕的大鱼从那窟窿里钻出,那大鱼的尾巴狠狠的一甩,身子已经跃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冰面之上。那鱼在冰面之上胡乱摆翻腾着,而那条跳出窟窿的大鱼还没有停止动作,接着又有数条大鱼从那冰面中的窟窿里跳出,“噼哩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下子就跳出了数条又肥又大的鱼儿。 看到此情形,叶吟风与凌天云都看傻了,他们只不过随手在这冰面上凿出了一个窟窿而已,却没有想到居然有数条大鱼从那窟窿里跳跃而出。如此神奇的情形,他们自然是没有见过,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玩,如此有趣之事竟让他们生出一些童心来。他们嘻嘻哈哈的在这冰面之上又凿了数个窟窿,当他们看到那些争相跳跃而出的大鱼从那窟窿里冲时,他们不禁的觉得心中舒坦,一切笼罩的阴影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离他们数十丈之远的老狗也不禁的看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居然如此童心未泯,在那河面之上凿冰窟窿就是为了看那流水里的大鱼争先恐后的跃涌而出。要知道能够来到这天寒地冻的极寒之地除了穷凶极恶之徒就是恶贯满盈之辈,而像如此年轻的少年还有那种幼稚的举动,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唉,这两个愣头青,等他们进了极寒之地,必定会被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不过还好,自己只要那两件白皮裘。至于其它的,他才懒得去管,他可不是什么救世祖,他也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年头,好人命短啊。在这极寒之城里,有好啊,而且还不少,可是他们最后的结局呢,都是落得个凄凉下场。他不知道那两名少年的身份,应该不是来避难的,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游山玩水来的,唉不管了,等夺得了他们身上的白皮裘,自己好心提醒一下吧。 犬智荣心里暗想道,他的目光又朝那两名在那冰面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震惊了。 叶吟风挥剑朝一处冰面中狠狠的劈去,无锋的铁剑激荡起无数的冰块四处飞射,伴随着如棱箭激射而起的冰块还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从那冰层之中跃起。那道白影手里卷着一抹寒芒直接向叶吟风攻而去,数道冰块化作的冰箭荡起抹抹森寒的光芒,激烈的气啸声豁然荡起,寒芒如刺,芒影悸悚如冷至寒。 双目凝起一抹精芒,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扫,雄厚的真元卷起,如一阵狂风掀起般,而他的身影更是如那冰箭之中的白鸟般,激射而来的冰块如撞上了一层幕墙般,纷纷的坠落。而那道白影已然欺身逼近,手里的寒芒光泽一涨,一张森冷如冰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一潭死水般的面容。 手中铁剑反手一转,那无锋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重重的残影狠狠的击在了那白影手中的寒芒之上,一声金属重击的清脆之响。那白影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后退了一步,周身泛起一层哪寒冰般淡淡的气雾,那人双眸里更是凝出一抹如幽般的尖芒,锋芒越来越锐利,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再一次的响起。 铁剑横胸一挡,叶吟风脚下微微的一错,他身形如风般手中的之剑化作了一团剑芒,幽幽带暗般的剑影凝起了如劲风猛掀般的气势,两人匆匆出手,一击之后再一次的交织着。滚滚寒冷的气息越来越凝重,道道芒影更是将那河面之上散落的冰块都扫荡得四处激射,其声如重珠落盘,又如长河奔哮。 凌天云却如毫无所察般,他置若罔闻般的继续用那锋利宝刀向那冰面上刺去,当他的宝刀再一次深深刺入那厚厚的冰面上时,一声崩裂的炸声响起来。只见从他的宝刀之下窜出了数道人影,清一色的白色劲装,他们面容森寒如冰,阴戾的眼眸里更是射出夺人魂魄般的幽幽光芒。 没有人知道这群深藏在冰层里的白色劲装之人是什么人,他们手里握着的都是不足两尺的短剑。那短剑之上更是凝起如那寒冰般冷冽的光芒,而他们的身影从那冰层之中跃起之后,便没有一句言语,他们身形如风,带起冷寒的气息,他们面容苍白比那凝固的寒冰还要白几分,他们气势悚然,但是他们手里的剑气如虹般。 凌天云横刀一扫,一道凌厉的刀芒从他的周身冽冽而起,泛起如波纹般的刀芒层层叠叠向那数道白色劲装人影扫去。而那数道人影更是身轻如燕般,轻轻飘飘而起,轻易的躲开了那如波纹印而起般的刀芒。 见此情形,凌天云却是不慌不乱,他稳健如山般的身子在那冰面上微微的一窜,脚下却是朝前一滑,而他手里的宝刀掠起了一道绚彩的光芒。光芒之后,他的人影已然出现在了叶吟风的身边,他站立于叶吟风的身后,两人背靠背而立。而那数名白衣劲装人影更是手里的剑芒大涨,便向他们合围了起来。 显然,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早就有了准备,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那冰层之下隐藏着刺客。他们用兵器凿那冰层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那隐藏在冰层底下的人出来。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七彩光琉璃心(上) “你怎么知道这冰层下面藏着人的,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凌天云一刀将一人的攻击扫开,他向身后的叶吟风问道。从冰层里涌出了一共有六人,都是清一色的白衣劲装,他们脸上很是苍白,难以判断他们的年龄,但是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来判断,他们的修为很不低,都达到了近天境的实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真的见过有鱼自动从那冰窟窿里跳出来的吗,我们只不过随便说一说而已,这冰层下面的人就帮我们做了。看起来你的那位情敌对你很是看重啊,居然不惜派出这么多的高手,看这情况他们似乎并不想致我们于死地,而是想将我们俘虏。”叶吟风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他一剑刺空而去,铁剑击在一柄短剑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名攻来的白衣劲装人荡开,然后说道。 “什么叫我的那情敌,鬼知道是什么人,这些是不是夜冥宫的人都不一定。不过咱们初来乍到,是不是要给他们回回礼,不然别人说我们太不讲礼节了。” 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影乍然分开,他们手中的兵器之上的光芒更是一涨,暴射的身影卷起一股更加强悍的气势分别向那几名白衣劲装之人攻去。两人配合已久,早就心意相通,他们的身影一起,滚滚的气浪在他们的身上狂暴而起,兵器泛出的劲芒分别向自己找到的对手笼罩而去。 但是来者也绝非庸才,只见他们白影缭乱而起,短剑霍霍划过,一道道劲芒暗影被他们施展而开。无尽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周身的气息仿佛与这河面之上的冰层相融在了一起,滚滚的冷意在这河面之上狂涌着,六道人影一样的气息,森寒如长河奔泻般。 剑光掠起,数道幽芒从那铁剑之泛出,叶吟风剑眉微凝,他手腕一抖,豁然而开的剑芒如那孔雀开屏般,撕裂而起的剑气激荡如流如射般向三名白衣劲装人而去。他身影如风,飘浮的身影卷起了层层的剑气,一串金戈刺耳声音响起,那无锋铁剑已然与那三柄森然若寒的短剑交击了数下,带起了数点火星射出。卷起的剑气劲芒将萦绕在他们周边的雾汽尽数扫开,破碎的冰块再一次从他们的脚下激荡而开。 刀风霍霍而起,那宝刀卷起一层绚丽的刀芒,凌天云如临天战神般,他沉雄稳重的身影巍然不动。宝刀在他的手里挥舞如风又势如千钧,劈斩之余还着刺挑之法,没有一招一式成型,但是那宝刀在他的手里却如行云流水般,刀式大拙若巧,刀法尽显平淡却蕴含着那霸意无双般的刀意气势。 对于那六名白衣劲装之人狂涌而来森然寒冷的气息,凌天云周身那至纯的阳刚气息更是运转如流。滚滚如烈阳般的刚猛气息翻涌而起,向笼罩而来的森冷气息席卷而去。炙热如阳般的九阳真气卷起的至阳气息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笼罩而来的森冷寒冰般的气息尽数撕裂而开。他体内那至纯至阳的九阳真气就是这几名周身凝转着森冷寒气之人的克星,丝毫不被这股刺骨而来的寒意所影响。 而叶吟风身上流转着的这世间最为柔和的真气,可以将一切寒彻如冷的气息所融化,他自然不受狂涌而来冷冰般气息的影响。他手里的无锋铁剑挥洒自如,身如一缕清风又如一孤鸟的他自然在那三名白衣劲装之人中应付得游刃有余,铁剑从那数柄短剑中行走如疾,激起了一串清脆金戈火星四溅。 “咔嚓”一声,凌天云脚下的冰层发出碎裂之响,只见他脚下的冰层如蛛网般裂开,并向四处蔓延而去。这使得凌天云心中不禁的一紧,自己灌注真气至全身,没有想到这脚下的冰层居然如此不堪负重。脚下传来一阵冰层碎裂之声,他周身血气崩涌而起,而手中的宝刀则是凝起了数丈刀芒,绚丽的刀芒如斗般朝四处狂扫而去,而他也趁着那三名白衣劲装之人身影微退之际也脚下一滑,身子掠开了数丈之远。 犬智荣不禁的啧啧称奇,那六名白衣劲装之人他当然认得,如果说极寒之城有第二股势力,那么这六名白衣劲装之人就是属于这极寒之城的第二股势力。这第二股势力没有任何的称呼,在这极寒之城也最为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首脑是谁,有传言说这第二股势力应该来自夜冥宫内部,但是这个传言一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证实。 他从来没有与这些人交过手,他一直以来都是是独来独往,偶尔会带着他的那条叫作“欧巴”的土狗出去转转。而这群人也从来没有找过他的麻烦,自然他觉得这群人如果真要找他的麻烦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结局,就是两败俱伤。他知道自己不能惹这群人,但是这群人也不会主动来惹他。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不惜出动六名高手,而这六名高手对于这极寒之城的第二股势力来说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派出的。他不禁的对这两名少年生出了几分兴趣来,当然他并不会因为起了兴趣就会出手相助,他还是不能惹那六人。至于那两名少年能否从那六人的手里逃脱,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河面之上如蛛网般的裂纹随处可见,凌天云并没有在如此滑溜的冰面之上与人战斗,唯有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双腿之上,他才能做到巍然不动,但是随着自己的重心和力量都加在双腿之上时,那冰面也无法承受他那千钧般的冲力,如蛛网般碎裂而开。而那三名攻向他的白衣劲装人却是步法轻盈,化作一道道眼花缭乱的白影,剑光里凝着森然寒意。 叶吟风见状,不禁的手中的铁剑暴射出如虹般的剑芒,幽芒卷起一阵碎冰激射,只听见“铛,铛,铛”三声,无锋铁剑那堪比绝世神兵般的优势展现而开。那三名向他围攻而来的白衣劲装之人手中的短剑已然被那无锋铁剑斩断成了两截,那被斩断的残剑与那激飞的冰块混杂在了一起,向四周射去。 见自己手中的短剑被斩断,那三名白衣劲装人眼中一愣,但是他们却是立即展开身影向后掠去,失去兵器的他们也法再与叶吟风撕杀了。而他们却是果断退去,倒是令人意外,随着三名白衣劲装之人的离开,另外三人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甘不色,最后他们还是抽身后退,一时间六名从冰层里突跃而出的白衣劲装人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也太没有意思了,这就不打了啊,真没劲。”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在空中轻轻的一划,宝刀入鞘。但是他脚下的冰层却是“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身心几乎就要不稳,他急连跳开,看到了那破碎的冰层几乎就要陷入那河水之中。饶是脸上浮现出轻松无比表情的他还是被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自己跌入那河水之中,不论自己修为多高,憋也要在那河水里给憋死。 叶吟风则是默不作声,他扬起星目在这冰层之上搜寻着什么东西,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半截残剑上。双指夹起了那半截残剑,从那剑身传来一阵森寒的冰意,这剑显然是被某种特殊的材质所造,在中原显然没有这种材质。这材质的质地冰冷寒彻,一股股刺骨的寒意从指间钻入他的手臂之中。 随手将那半截残剑扔掉,叶吟风向凌天云凝重的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六人应该是夜冥宫派来的,只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而这六人的身份应该隐藏得很深。看起来你的那位情敌很想将我们抓住啊。一下子就派了六名近天境的高手,这种高手在中原都可以开宗立派了,看起来这夜冥宫为四大古武门派这底蕴还真深厚啊。” “烦不烦,藏头露尾的,搞这些有什么意思。对于夜冥宫的信息我也不知道太多啊,如果不是那家伙将夜冥宫在极寒之城的信息放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这夜冥宫的位置。鬼知道这夜冥宫现在到底是什么个状况,反正我们两人来了,探一探不就知道了吗。”凌天云一脸的不在乎,然后他又叶吟风示了一个眼色,他的目光落在了数十丈之外那河面之一冰层窟窿旁的中年男子身上。 “喂,老兄,看热闹也看够了吧,能不能请教一些事。”凌天云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这名瘦憔悴的中年男子是一名普通的凡人。能够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出没,而且看对方只有一身破旧得快烂了的皮裘大衣,对方绝对是一名武修,而且实力也绝对不亚于他们二人。他们虽然早就发现了这名憔悴的中年男子,但是从那六名白衣劲装人从冰层出现,在他们抽身退去,虽然时间并不长,但也有数刻钟的时间,而那人却是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老狗心里不禁的暗暗的一乐,看起来这两名少年并不知道这极寒之城的危险,还真是两个愣头青。不过对他们能能够击退那六名白衣劲装人,他也有一些意外,只是想不到其中一名少年居然主动找上了自己。在极寒之城有一个铁的定律,那就是能不招惹人就绝不会去招惹人,对于这样的定律,那两名少年显然还不知道。 “哎哟,看两位英武不凡,必不是寻常普通人,却不知道两名找在下有何事?”老狗凝起他那深深陷进眼眶里的眼眸,他扬起的微笑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珠在转动。但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所有的地方都是有道理的。 “敢问极寒之地离此城还有多远。”凌天云看到对方扬起了那难看的笑意,不禁的莞尔,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人,明明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却还是要装作一方高人模样。不过他们初来乍到,对此地根本不熟,只好客气一些了。叶吟风皱了皱眉头,他暗暗的观察着那名瘦弱的中年男子,他感觉到有一股阴晦的撕裂般的锐利气劲在这名中年男子的本内暗藏着,而他感觉不出这中年男子的修为,这让他很是疑惑。 “二位要入极寒之城啊,要入极寒之城可要想清楚喽,这极寒之城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不过在下观二位气度不凡,必是人中之龙,也应该无惧这极寒之城危险。在下可以带二位入城,不过丑话说在前,出了危险在下可不会帮忙的。”老狗不禁的来了兴致,这两名少年应该入城寻人的,所以这才没有显得那么沉重的心情。 第七百五十二章 七彩光琉璃心(中) “哦,我兄弟俩对这极寒之地并不是很熟,却是不知道这极寒之城何等之危险,老兄能不能帮我兄弟二人解解惑。”凌天云一听,双眼里射出一抹疑惑的光芒,他与叶吟风对视一眼然后向那中年男子问道。关于这极寒之城,他们知之甚少,可以说是完全就不了解,世间只有关于这极寒之城的传言,而那详细的信息却几乎没有。 老狗心中不由得一怔,想不到这两名少年还真的不了解这极寒之城的危险,他们俩也真够胆大的,对极寒之城不了解却冒然前来,不知道是佩服他们的胆子还是可怜他们那无知的勇气。他扬起铁锥朝那已经凿开一半的冰面上狠狠的一砸,一阵哗哗的声音传来,然后那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窟窿。 他并没有急着回答凌天云的问题,而是心里暗暗的寻思着,这两名少年的身手很不凡,看他们两人与那六人战斗时他就感觉出来。他不确定这两名少年到底是福还是祸,他心里犹豫不决是否要将这二人引入极寒之城。心里暗想着,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却是一点没有落下,手中的钓杆往那冰窟窿里一挥。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也不急,这名瘦弱的中年汉子既然愿意与他们搭腔,那么关于这极寒之城的一切就会道出。他们看着那悬挂着数个钓钩的丝线很快就没入了那冰层中的窟窿里,然后随着那钓线的绷紧,那钓尽数没入了那河水之中,丝线震动了几下,只见那中年男子轻轻一提。 数条粼光微泛的肥硕大鱼在那钓线上活蹦乱跳着,一条钓杆上至少有数条大鱼,而他们亲眼看到那钓钩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鱼饵,仅仅只有数枚钓钩而已。那中年男子右手一提,然后一甩,那钓上的肥硕大鱼便被他甩到了冰面之上。还可以这样钓鱼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几乎看傻了,他们看着那中年男子默默的将那被甩到冰面上的大鱼一条一条的收取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进极寒之城,是寻人还是躲避仇家的追杀?”老狗那熟稔的手法将那一条条大鱼都穿在了那钓线上,他右手微微的一提,十几条鱼就被他轻轻的提了起来,那鱼在半空中还不住的乱窜着。而他低着头收拾着自己的工具,然后漠然的向俩人问道,他要知道对方来极寒之城的真正目的。 “寻人。”叶吟风星目里闪过一丝精芒,他将这名中年男子的举动都看得很是细致,他看到这中年男子那修长的手掌,虽然那手掌上指节里有一层被磨平的老茧,但是他感觉到从他双掌间凝转着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而他不由得将这种气息往后推演着,他发现这手掌是如果握剑的话,那么此人绝对是一名剑道高手。 果然,老狗知道自己料想的不错,他收拾好的工具然后右手提着那十几条肥硕的大鱼便踏着那冰层向前行去。他并没有叫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同行,但是他也没有阻止他们跟着自己。见此情况,凌天云与叶吟风目光交流了一会,他们默默的跟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后。 “想要进极寒之城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们有银两吗?”走在前面的老狗闷声问道,他本不想管这事的,但是这两名少年那天真清澈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虽然他很需要一件上好的皮裘,但是他觉得还是让他们主动交出来好一些,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少年郞,自己又何尝不是意气风发,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早就将自己那分明的棱角磨得要说有多光滑就有多光滑了。 凌天云与叶吟风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进极寒之城还要银两,两人虽然带了一些银两,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进城要多少银两。“那个,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凌天云略带尴尬的语气向那中年男子问到,对方虽然搭理自己,但是自己还没有问对方的姓名,也倒显得他们有一些唐突了。 老狗的步伐微微的一顿,“你们可以叫我老狗,至于 真名连我也忘记了。”老狗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感,而那本就消瘦的身影也随之一矮,但他脚下的步伐却不由得加快了。紧跟在他身后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这个名字倒也奇怪,哪有让人这么称呼的,看起来这极寒之城的人都是一群怪胎。 金色的阳光从那蔚蓝的天空之上照射而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极寒之城的深处,一片恢宏壮观的建筑群透出一抹抹神秘的光泽。森寒的气息萦绕而起,这片建筑群笼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白茫茫的颜色与挥洒而下的金色的阳光遥映而起,碧蓝如洗的天色如一块明镜般,金色、白芒色,还有那碧蓝色,一切泾渭分明。 阳光从窗口斜照而入,从那窗口里映出一道修长的人影,白的毫无任何杂色的长裘袍,俊美非凡的面容上嵌着一对如妖魅般的丹凤眼。那是一名年约双十左右的少年,那精致得让人窒息的面容上却泛出一抹冷霜般的寒意,细长的丹凤眼里更是射出凛凛悚惊的逼人目光,而那少年的身前却跪着六人,白色劲装的男子。 “一群废物,六个人连两个人都拿不下,养你们有什么用。”那名妖魅尽露的俊美男子沉声喝道。而那六名跪着的白衣劲装男子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匍匐着的身子正不住的瑟瑟发抖。“启禀大公子,我们得到的情报有误,那两人的武学修为已经到了近天境后期,而且他们的招式怪异,所以我们这才????????”一名白衣劲装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得为自己辩解。 听着还没有辩解完的话,那名妖魅少年双目里更是射出幽寒如冽的目光:“你们还好意思说,连兵器都被人家斩断了,还想为自己辩解,纵然他们的武学修为比你们高,可是你们六个人呢。难道这些年我们夜家白养你们了,这些年看起来你们的日子过太舒服了。如此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们何用。你们自己说吧,要怎么处罚你们?” 大厅之内一片幽刺如悚般的寒意在弥漫着,听完那妖魅少年的话语,所有的白衣劲装男子都只觉心中一凛。要知道眼前这少年可不是普通的少年,那可是夜家的大公子,有可能将接任下一任夜冥宫的宫主之位。想到这少年那残暴的手段,所有的人都生出了无尽的恐慌,下场可相而知。 “好了,不要为难他们了,宫里来贵客了,将他们遣去极光禁地闭关思过吧。”一道柔和优美的声音传进了那妖魅俊美少年的耳中。那声音如天籁般动听无比,只见一道妙曼雍华的身影从那大厅的门口缓缓进入,一张精致无瑕肌肤胜雪的美妇迈着轻盈的步伐而入。那美妇一入大厅内,那丹凤眼里流露出无上的威严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幽儿见过母亲。”见那美妇缓缓踏入大厅,那名妖魅少年急忙施礼问好,随后他又向那六名跪着的白衣劲装男子说道:“你们还不快滚,记住什么时候实力涨上了什么时候出来。” 听闻那妖魅少年的喝声,那六名白衣劲装男子如获大赦,急忙向那美妇点头叩谢。随后他们的即刻起身头也不敢回就急急的退出了那大厅。看着这群狼狈不堪的白衣劲装男子,那妖魅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便一闪即逝,他转头向那美妇堆起了一抹和煦如春阳般的微笑:“母亲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宫里不是有贵客来吗,你们不用去招待吗。” “你这孩子,老是给我们惹麻烦。朵儿已经知道你抓了一名寻常老者的事了,她将此事告诉了宫主。宫主虽然没有找我们夜家,但是你这做法也欠考虑了,夜冥宫向来是极少与外界有什么瓜葛的。那老人是什么身份,你为什么要抓他?”那美妇射出慑人的光芒向那妖魅少年温和的问道。 “母亲,不就是抓了一名普通的老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此事就劳母亲费心了,孩儿自会处理好。”那妖魅少年用讨好的笑容回答道,“这是孩儿的私事,就是那凌天云家的管家,母亲也知道,朵儿自成回到宫里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孩儿经过了解,这才知道她当年在外面历练时动了凡心。” “原来如此,既然你自己可以处理好那么为娘就不插手了,朵儿迟早是你的妻子,那凌家少年如果来了夜冥宫,就说明人家也有一定的担当,你也不要做得太过份了就行了。到时放了那老人,朵儿的事你也不用操之过急,将来夜冥宫终究会属于你们的。”那美妇长叹了一声,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那美妇一摇一曳的离去,一抹阴森的寒芒从那名妖魅少年的眼里射出,他低声喃喃道:“朵儿的心变了,你们哪里知道,现在的朵儿不是以前的朵儿了。凌天云,既然你来了极寒之城就不要离开了,我夜千幽要让你一辈子困在这里,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与朵儿成亲,看我如何成为夜冥宫的宫主的。” “来人,现在那两个混蛋进城了没有?”他一声厉喝,很快就有人从那大厅门外飞奔而入。“禀大公子,那两人进极寒之城了,好像是老狗带他们入城的。”那是一名长得英武不凡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向夜千幽汇报道。 “老狗不是从来都不管任何事的吗,他的胆子是不是也开始野了起来,居然敢与本公子作对。既然他们入城了,那就盯紧一些,这几天宫里有贵客造访,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贵客走之后我们再对付这两人。还有看紧点那老不死的,别让他逃了。出了差错小心你的脑袋,别怪本公子心恨手辣。” 风轻轻吹过那窗帘,如情人的手抚起那一声问候般,哗哗的声音如同一声声呢喃,如泣如诉般。那道妙曼的身影双眼里泛起了一层幽怨的痴情光芒,她双手托着香腮,不住的朝那窗外望去,而此时窗外的远方,碧蓝的天际却泛出了一层七彩的幽光。那彩的幽光如从天上垂下的彩色布帘般,极为壮观。 “小姐小姐,七彩极光出现了,很多人向那极光下方而去,据说出现七彩极光的地方会有琉璃玲珑心出现,要不要我们也去看看。”一阵碎步声传来,一名侍女啼莺出谷般的清脆声音入进了那黯然望着窗外那道妙曼人影的耳中。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七彩光琉璃心(下) 凌天云与叶吟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随着那犬智荣进城了,其实极寒之城也不算小了,比江州城稍为小了一些。这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石垒而砌成的石屋,屋落群并不是很高,大都是一层,四处里尽是厚厚的寒冰,石屋的房檐上随处可见倒挂成棱的寒冰,这里没有什么街道,石屋也是排列无序,东一间西一间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直一点的大道,那就是通往那极寒之城深处直达夜冥宫的那条约有三丈左右的大道。 入城时便有一间简陋的石屋,这就是要入极寒之城夜冥宫里的执事所居住的地方,不知道是那执事卖老狗的面子还是他今日心情太好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只交了寥寥的数两银子顺利的进城了。进城了就等于这极寒之城承认了他们的身份,而他们在极寒之城并不会受到什么限制,除非是违反了夜冥宫的一些规定。 这里的石屋有一些奇怪,有的自得院落的,还有只有孤落的一间,还有的石屋居然是圆形的。入这极寒之城就好像来到了风情独特的异国外番一样,所有的石屋没有任何的规划,有孤落一间,也有三两间并排,而这极寒之城里也没有任何的街道,如此独特的异国风情成了这极寒之城的一大亮点。 “这极寒之城并不是表明上的那么简单,你们要想在这里稳定下来,必须牢记几件事。”老狗带着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在一座座石屋乱转着,他一边走一边向俩人告诫道。而叶吟风与凌天云除了欣赏着异国般的风情之外,也在默默听着老狗的告诫。他们已然感觉到了生活在这极寒之城之中的人似乎很是怪异,虽然他们看到了很多人,但是这些人的穿着都不一样,有的兽皮着身,有的色泽华丽的裘袍,所有的人双眼里都流露出冷漠的目光,仿佛叶吟风与凌天云这两张新面孔是空气般。 “不管你们来极寒之城有什么目的,第一不能与夜冥宫的人有任何的冲突,不管什么人不管他实力有多高,在夜冥宫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第二,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人,这任何人也包括我。第三,你们看那些穿着兽皮的皮肤很白很白的人,他们是这极寒之地的土著人,你们不能伤害任何一名极寒城的土著人。第四,要想在这里活下去,你们除了要展现自身的实力之外,还要狠辣一些。在这里的人,除了那些土著人,都不好惹的,你们能不惹最好别去惹。” 听着老狗的这数条规矩,凌天云与叶吟风一时间却怔住了,这哪里是一座城,简直就是混乱之城。而他们也从老狗的话语是得到了一个信息,夜冥宫是极寒之城的霸主,神圣不可侵犯的。除了夜冥宫的人,还有就是本城的土著人,也是不能惹的,而其他的虽然可以惹,但是他们也知道没有人可以惹得起。 “你们猜对了,这里就是一座混乱之城。等你们在这里呆久了就会发现,其实这里也很不错的,只要你们有足够的实力,当然这种不错只是建立在足够实力的前提之下。”老狗并没有回头,却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然后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有人从这里离开过吗,你有想过要离开吗?”叶吟风很是好奇的问道,如此混乱悄堪的极寒城,必定会有人受不了,那么就会有人选择离开。而他从来没有听对方说起过离开极寒之城的事,这让他很是疑惑。 “等你们在这里呆过了就知道了,现在说还太早了。”老狗扬了扬那带着浑浊的眼眸,淡淡的一笑回答道。他并没有解释,但是叶吟风却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隐隐的无奈,他不明白也很好奇这极寒之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城池。既来之则安之,他与凌天云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退出极寒城,他们还有事没有办完。 “哎哟,老狗,今天运气不错啊,居然被你捡到了两只雏鸟啊。看情形你的收获不小啊,大家都是熟人了,小弟我可是最近手头有一些紧啊,能不能把好处分给小弟一些。”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传进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耳中。他们寻着那声音而去,只见一名只穿着破烂棉衣的中年男子立在一石屋前。 那人披头散发,但是双眼里却射出如毒蛇般森寒的目光,一身破烂的棉衣不时的泛出阵阵的恶臭气息,而他整个人看起来却如一厉鬼般令人不寒而栗。一股森冷却带着阵阵异悚般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处,这种气息感觉就是此人的身体被腐朽了般,那是一种令人发指般的尸臭气息。 “老鬼,哪凉快哪呆着去,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那就别想。”老狗见那形如厉鬼般的中年男子悠悠的神色望着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他不禁的大怒喝道。 一闻到那名形如厉鬼般的中年男子,叶吟风与凌天云只觉心中微微的一凛,他们早就感觉出了那形如厉鬼般男子身上异样的尸臭气息,而且他们也知道这种气息的功法。特别是叶吟风,这种气息太熟悉了,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九幽教的人,看情形这名九幽教的余孽应该是来这里逃难的,而他完全不知道在南唐境内,甚至江湖之中已经出现了九幽教余孽的踪迹。 “不给就不给,何必动这么大的火。嘻嘻,我感觉到这两只雏鸟身上蕴含着精纯的血气,这种血气是最好的补品。老狗,我老鬼就不信你能保得了他们一时还能保得了他们一世吗。”那形如厉鬼的男子伸出了鲜红的舌头,向叶吟风与凌天云露出了森然恐怖般的微笑,他还用那泛着异样光泽的手指向他们指了指。 老狗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一股雄厚如潮的气息从他周身磅礴而起,他向那厉鬼般的男子厉叱道:“老鬼,你如果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就是得罪夜冥宫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不要以为你投靠了夜冥宫夜家就可以在这极寒城为所欲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听到老狗那厉色严词,那厉鬼般的男子却并没发怒,他只是扬着一双阴冷悚然的眼眸看了看叶吟风与凌天云,然后他转身便离开。临走时,他还不忘伸出手指朝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勾了勾,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不用理会这个疯子,夜家虽然收买了他,但夜家也只是把他当作一条狗而已,就算他死了夜家也会为他出头的。”老狗朝那厉鬼般男子的背影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向叶吟风二人说道。不知道是那厉鬼般的男子听到老狗的话语还是其它的原因,那已然远去的身影却不禁的顿了顿。 “此人是谁?”叶吟风剑眉一凝向老狗问道。他与凌天云虽然知道这人的身份,但是他还是假装不认识的问了一句。他与凌天云已然见识了极寒城里弱肉强食般的混乱,没有想到一入城里就遭遇到了别人的挑衅,如果再来几名像那厉鬼般男子的其他人,那么他与叶吟风俩人必定会在这极寒城里寸步难行。 “一名败类而已,不值一提。”老狗似乎不想提起刚才那厉鬼般的男子,他轻淡的一带而过。领着叶吟风与凌天云穿过了数个石屋群,他们来到了一间石块垒砌的院落门前,这应该就是老狗的家了。说这是一个院落,其实就是一些参差不齐的石块垒砌而起,那围墙还没有一人之高,四周堆起了厚厚的积雪,随处可见晶莹的冰块在那石缝里累积着。 老狗的身影刚走到那没有门框的院门处,只见一道黑白相交的身影向他扑而来,而他却是面不改色,任由那身影扑在了自己的怀里。那一条健硕的大狗,那狗与关内中原的狗并不一样,那狗高大如狼,身上是黑白相交的皮毛,一双尖尖的狗耳和那带着棕色的眼眸尽显独特气质。 老狗将自己手里的十数条大鱼扔在了雪地里,而那条壮如狼的大狗却是警惕的望了望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一眼。然后那狗窜在了他们的脚下,在他们的脚下低着头嗅了起来,最后那狗熟练的将老狗扔在雪地里被丝线捆绑好的鱼叼了起来就往那院落里奔去。很快那狗在叶吟风的眼前消失了,而老狗也将他们引进了这院落之中。 “它叫欧巴,是我在外面捡的。跟了我有六七年了,如果按照人类的寿命来算,欧巴应该有六七十岁了,也算是一条老狗了。”老狗看着从那石屋里奔出的大狗向叶吟风二人解释道。那狗长长的舌头在老狗的掌心里摩擦了一会儿,然后顺势在那雪地里打着滚,似乎没有因为家里来了陌生人而有任何的警惕。 叶吟风看着这条黑白皮毛相交的大狗,他莫名的一酸,他曾经也有这样一条忠义无双的狗。但是那狗在金陵城的时候被人杀了,虽然他为那黄狗报了仇,但是他心里还是隐隐的作痛。狗是可以通灵的,狗是一种很灵性的家畜,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忘记心中的那份痛楚了,但看到老狗与那黑白狗融洽的生活,还是勾起了他对黄狗的怀念。 “先生是不是高句丽人?”叶吟风接过了从老狗递过来热汽腾腾的开水,他突然向对方问道。而老狗一听,明显的一怔,一道如剑般的精芒从他的眼眸里直射而出,他向叶吟风问道:“叶公子何以见得我就是高句丽人,我老狗额头上又没有贴有高句丽几个字。” “你们快看!”叶吟风正要回答,这时凌天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仰头向那北方而望,而他的手也指向了北方。叶吟风很是疑惑,他举目也向北方的天空之上望去,这一看之下,却看了一场绚丽无比的场景。 只见北方的天空之上出现了七彩的光幕,七彩之色如七色条带一样悬挂于那天空之上,七色的条带融和在了一起,宛如一颗巨大的七彩宝石般。那七彩光幕璀璨壮丽,与天际南面蔚蓝之色相间又遥映,灿烂的光幕更是泛出迷人而又神秘的晕芒,令人忍不住的惊叹起来,这七彩光幕可以说与那长白山天池湖上出现的天门相媲美,其绚丽缤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叶吟风看呆了,凌天云看呆了,犬智荣也惊住了,就连同那只在雪地里打滚的那条狗也仰头注目着天空之上那炫彩的一幕。 第七百五十四章 夜色起苍茫茫 极寒之城沸腾了,所有人的都仰起了头向北方望去,此时的天色已然快接近黄昏了。天空之上骤然而现出三种不一的色彩,西边是那如火焰燃烧般血红之色,而东南方向却是呈蔚蓝碧洗之色,北方天际之上尤为出彩,七彩光幕宛如一颗巨型的宝石般,绚丽缤纷。 老狗难得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嘴里喃喃低语道:“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看到瑰丽绚丽的七彩极光,极光现琉璃心落,这极寒之城恐怕又要一番腥风血雨了。”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完全被那绚丽的天空给吸引住了,他们却没有听到老狗那喃喃的低语。眼前的这一幕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绚彩壮丽的场景,饶是他们见过那白龙破空时天门现的场景也没有如此瑰丽缤纷,那七彩光晕包含的天空就是仙境,应该说传中的仙境也比不了那七彩光幕。 “那是什么,为什么外面如此吵嚷大声?”叶吟风凝着疑惑的目光向那双眼里露出兴奋和痴迷般目光的老狗。他已然听到了石屋外传来吵杂的喧闹声,仿佛这极寒之城沸腾了般,他也听到了很多人那兴奋般高呼声。为什么北方天际之上出现了七彩光幕,会引起如此大的震动。 “那是七彩极光,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人才能看到,这七彩之光传说百年才会出现一次。伴随着七彩之光的出现,会有琉璃玲珑心的降落,而我们要离开极寒之城,就必须要靠那琉璃玲珑之心。”老狗双眼里难掩兴奋之色,他向叶吟风回答道。 “为什么?”凌天云一听急忙问道,他与叶吟风俩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极寒之城还有这样的事,不有任何人对他们提起过。 “别问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呆会我会慢慢的向你们解释的,恐怖此时有很多人向北面而去,为了就是找到降落下来的琉璃心。”老狗将自己手里的钓具随便一扔便向他们回答道。 果然,城里很多人都向北方而去,人影绰绰几乎这极寒之城所有的人都奔了出来。而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则是紧跟在老狗的身后,他们没有想到这极寒之城居然还会有如此多的人,这一下子如蜂涌而出的人有好几千人,大多数都是孤身一人,很少看到有成群结队的,如果有那就是极寒之城本地的土著之人。 北方天空之上七彩光幕越来越明亮起来,因为黄昏就要来临,焰红般的血红之色也天笼罩而下。无论那黄昏浓郁的血红残阳燃烧得多么激烈,那悬挂在北面天际之上如一颗巨型宝石的光幕却越来越明亮起来,虽然那七彩光幕并没有扩大,但是那绚丽如流般瑰丽色彩却是更加璀璨夺目。 极寒之城除了东南方向有一道并不算太高的围墙,西北面却是没有任何的遮拦,而那些奇形怪异的石屋也开始越往北越少了起来。夜冥宫在极寒之城的西北处,一般来说极寒之城的范围就是以夜冥宫的正大门为界,越过了夜冥宫正大的门的那条笔直的大道之后,就应该不算极寒之城的范围了。 越往北,气候越来越寒冷,而那挂在西边的如火焰燃烧的残阳也显得更大了,那燃烧般的火球与那北面的七彩光幕遥相呼应,跳动的血戏光芒融入了那七彩光幕冥冥之中 ,宛如一道道巨型血红的绳索拉扯着那七彩巨型宝石般。 凌天云与叶吟风也不知道他们走了有多远,他们走了有多久,他们只觉得越往北走,地势就越高,一座座高山群峰宛如一座座巨大无比的冰山般。晶莹的透芒从那冰山里反射出那赤红如血的光芒,同时也将那悬挂在天空之上七彩光幕,冰山似乎将那天际上的一切全部缩小,然后收进了那坚硬的冰川之上。 天空之上赤艳血红之色弥漫而开,而地面之上群山峻峰却是苍茫的一片晶莹玉色,群山峻峰早已经将所有的积雪都化为了坚硬如铁般的寒冰。寒冰泛出幽幽如玉般的光泽,将天际的色彩映射而出,冰峰群山如被天际上的色彩染上了般。瑰丽的七彩光幕,正散发出琉璃般缤纷光晕,跳动如焰火般的残阳四周嗜血欲滴的晚霞,这一切尽显极北之地与其它各处所不同的风景。 “其实这极寒之城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你们可以从外面自由的进入这极寒之城,但是要从极寒之城走出去外面却会受到阻挠。在极寒之城南面一百公里处有一层隔膜,这层隔膜看不到,无形无色,但是从极寒之城往南而去,一触到那层隔膜就会被那层隔膜弹了回来。你以为在这里真的就有人不想离开吗,只是他们不能离开,也离开不了极寒之城。” 老狗与叶吟风三人立于一处冰峰之上,他们从近黄昏的时间到那残阳已经垂入了一座座冰峰之下,然后无尽的幽夜开始笼罩而下,将那天际的最后一抹赤红血红之芒都收走了。他们这才来到了这七彩光幕的不远处,此时天空之上开始被幽幽的夜色弥漫着,而那悬挂在天际之上的七彩光幕却显得更加绚丽夺目了。 “极北之地,往往是黑夜比白昼还要长一些,如果按照关内的时辰来算,应该是申时。在这里黑夜比关内足足早了近一个时辰,七彩极光的出现必定会带来一场激烈的争夺,到时你们自己小心一些。”老狗向俩人吩咐道。 看着那无比璀璨的七彩光幕,叶吟风仿佛觉得那七彩光幕就在自己的头顶之上,伸手可触般。听了老狗的话,他不禁疑惑道:“那琉璃心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为什么手持琉璃心就可以穿过那界线隔膜。它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先生可知道?” “不曾见过那东西,只是听人说过,那琉璃心其实就是一种石头,通体晶莹如玉,蕴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你们遇到自然就知道了。琉璃心的外型很难形容,如果说是一种石花还是比较贴确一些。像花又不像花,由多个棱形晶体组成,散开看起来就像一朵石花一样。但是这东西从来没有人见过,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就不得而知。” 叶吟风与凌天云一听,不禁的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这所谓的琉璃之心,而听老狗的意思,如果没有这琉璃心就无法离开极寒之城。但是这琉璃心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是没有人知道,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夜冥宫有这琉璃之心对吧?”凌天云想到了一些事,他向老狗问道。如果夜冥宫没有琉璃心,那么朵儿等人怎么从极寒之城出来,而且他知道夜冥宫还有人少的人去世俗中历练。 “夜冥宫自然有这琉璃之心,而且还不少。夜冥宫的人要外出办事,自然少不了这琉璃心。不过你们可不要打夜冥宫的主意,在极北极寒之城,夜冥宫说一不二,而且夜冥宫底蕴深厚,除非有神仙降临,在极寒城没有人惹得起夜冥宫。”老狗一听,顿时是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向凌天云低声说道。 “放心了,我们几斤几两自然心里有数,不过看先生对那夜冥宫如此深晦忌惮,想必夜冥宫也不是什么善类了。”凌天云扬了扬星目向老狗再一次的问道。他很是好奇,这夜冥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古武门派,比起其它三大古武门派来说,这夜冥宫似乎更加神秘,而且关于夜冥宫的信息却鲜有传出。 “这倒也不是全然如此,夜冥宫最起码在极寒之城没有传出什么恃强凌弱的事,他们一向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原则。而且在这极北之地随时有大雪暴发生,而在极寒城里却是被夜冥宫布下了一个大阵,此阵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暴风雪的威力,可以说在这极北之地,极寒城是最安全的。”老狗不由得舒展了那紧绷的神经向俩人解释道。 “如此说来,夜冥宫可以说是这极寒城的守护者了。在极寒城布下大阵,可是我们入城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感受到,这大阵到底是不是子乌虚有的?”凌天云一听,顿时不以为然的反问道。他听到老狗的叙述,更加疑惑了,他与叶吟风入城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法阵,除了满城的形状不一的石屋之外就没有别的了,甚至他们都没有感觉到这极寒城有什么独特的灵气波动。 在知道,在长白山的时候,那白龙出湖时还带起了阵阵灵气波动,浓郁的灵气对修炼有极大的裨益,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可是当他们踏入极寒城时,除了刺骨般的冷意就是寒意,连一点灵气波动都感受不到,所以他们对老狗的话很是怀疑。 “你们才到极寒城,自然不清楚,那一座座石屋就是夜冥宫建造的,而且数量有限,当入城的人数达到了一定的限度时,极寒城就会封城,任何人都入不了城。你们不要看现在还有很多的空石屋,其实极寒城人数还没有达到饱和状态,如果达到了饱和状态,那么情况就不是这样了。不要对夜冥宫有任何的怀疑,他们的权威更是不容侵犯。” “如此说来,那石屋之内另有玄机了,那么这本地的土著人与夜冥宫又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为什么进城的外人不能伤害一名土著人,难道当地的土著曾经做出对夜冥宫有恩的事吗。而且这一点似乎很是怪异,令人难以捉摸。”叶吟风也是疑惑重重,他不禁的向老狗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们看到没有,人群之中有很多本地的土著,他们也是来寻找琉璃心的。”老狗指着向那爬满冰峰上的人群中指去道。而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此时这才注意到了人群之中有一群穿着很不一样的人,他们都是简陋的兽皮,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是灵巧无比,仿佛这雪峰冰山之中的精灵般。 “本地的土著人对琉璃心有着先天的亲和力,他们很容易找到那从天而降的琉璃心。如果他们找到了琉璃心,便会上交给夜冥宫,每一次七彩极光的出现,有百分之九十的琉璃心就是本地土著人找到的。你说夜冥宫要不要对本地土著人保护起来,这些土著人对夜冥宫来说就宝啊。” 叶吟风与凌天云一听,双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目光,他们没有想到这神秘的极寒之城,居然也有一群如此神秘的土著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极寒之城在他们的脑海里却又显得越来越神秘起来。 第七百五十五章 幽暗夜遇辰魁 老狗见二人眼里难掩震惊之色,他又继续说道:“外来者也并不没有找到琉璃心的先例,只是非常之少,曾经有人找到过,但是那人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有传言说是夜冥宫的人做的,也有人说是那人已经离开了,但是最令人相信的一个说法就是那人找到的琉璃心被人夺去了,而那人也被人灭口了。” “看起来这极寒之地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安全,这里比外面更现实更残酷,外来人除了要相互之间防备之外还要受到夜冥宫的制约,甚至连本地的土著人都不如。其实想想他们也是挺可怜的,想出又不能出,困在这一隅之城。夜冥宫的人有找到过那琉璃吗,为什么不见他们出现在这?”凌天云举目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有夜冥宫的人现身,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老狗并没有回答,他仰头向那璀璨缤纷的七彩光幕望去。而此时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四处开始笼罩着一片幽水般的夜色,唯有那一片七彩光幕最为绚丽夺目,无尽的幽夜被那一片七彩琉璃般的光幕点缀着,天空之上只有那远方的一弧弦月可以与之相遥而辉。 凌天云心里很快就明白了,其实那些本地的土著人只不过是被夜冥宫圈养的工具而已,夜冥宫的人哪里需要出现在这寒彻刺骨的冰天雪地里,他们只要从极寒之城的土著人手里拿到出入这极寒之城的钥匙,而本地的土著人要的却是从夜冥宫里从外面换回来的物资而已。其实这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是这层关系一直没有被人打破过罢了。 一阵急促的犬吠声传来,却是老狗的那条叫欧巴的大狗从那冰晶如莹般的群峰奔来。那狗奔到了老狗的面前,在老狗的面前低吟了一会,便温顺的蹲在老狗的身旁。老狗伸出枯瘦的手抚摸了那狗的头,然后对凌天云二人说道:“欧巴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单独去寻找。如果单独的话,记住我说的那几点,不要轻易与人发生冲突,土著人最好不要惹。还有夜冥宫的人也会来,不过他们不是寻找琉璃心,而是来看这七彩光幕的,夜冥宫的人最好别去接触,他们一向高高在上。”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心思一转,知道老狗对他们说这些,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他们萍水相逢,他还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我们来这里也是碰碰运气而已,既然先生有了线索,那先生自当前往,再说了我们俩还会连累先生的。”叶吟风很是客气的向老狗说道,他与凌天云并不担心出不了极寒之城。 “既然如此,你们各自小心就是了。”老狗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并没有太多的废话,说完便领着那狗从那雪峰冲了下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那茫茫的夜色之中,此时山中尽是闪烁着的人影,七彩光幕之下的人影仿佛披上了一层绚彩的光芒,刹是好看。 “你说这七彩光幕是怎么形成的,我们在关内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壮观的景色。”凌天云仰头望着天那一片七彩琉璃光芒,嘴里不禁的喃喃说道。这里除了冷就是冷,几乎可以说是人类的禁地,可是还是有这么一些人生活在这里,而且这还有如此壮观的美景,叫他很是惊叹。 “这种光幕可以称之为极光,只有在最北端才能看到这种景观。至于是如何形成的,我也不知道。”叶吟风也是能掩双眼里震惊的光芒。 “啧,啧,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凌天云听闻不禁的打趣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将这天下的事参透吗,除非那人是谁。”叶吟风不以为然的反击道。 “你记不记得刚才老狗说的那琉璃心是什么样子的,关顾着聊天居然把这给忘了。要不要我们也去碰碰运气,看看那琉璃心到底是个什么神秘的东西”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了向望之光,他朝叶吟风说道。 “反下也是闲着,不过最好可以碰上夜冥宫的人,然后向他们打听一下你那小情人的情况。”叶吟风点了点头赞同道。“什么叫我那小情人,我们来这里还是要办正事的,救庞伯才是首要的,至于其它的,就随缘吧。”凌天云后面的那句话说的很是小声,而叶吟风似乎没有听见般,展开身形便向那山下掠去。 群峰冰川之中,七彩光幕仿佛一条七彩的大河般,在众人的头顶悬挂着,很多人都朝那七彩光幕之下的冰川峰下行去。这一片冰峰之中可见万点绚彩的光芒,不知道是那冰川反射着那天空之上的七彩光幕还是那冰峰之中本就隐藏着更为神秘的七彩宝物。 “居然是你们,那老狗想必独自去找琉璃心了,把你们两人扔下。你们的运气还真的不怎么好,居然碰上了本座。”令叶吟风与凌天云意外的是,他们居然遇到了那名在极寒之中对他们出言不逊的那名形如厉鬼的中年男子。听着那名形如厉鬼的中年男子那阴森恐怖的话语,他们虽然心里暗暗的一紧,但是俩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意。 “我很是奇怪,在九幽教之中十二只鬼中你排行第几?”叶吟风扬了扬剑眉毫无顾忌的对那中年男子问道。而他的话语一落,那形如厉鬼般的中年男子显然神经一紧,随即他便从双目里射出阴寒戾冷般的光芒,定定的望着叶吟风。 “小小年纪见识还不浅,也难怪你们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也敢来极寒之城想必也有一些过人的实力。不过遇上了本座,你们俩人纵然实力再强也无济于事。本座尊号辰魁,你们两人可听好了,既然知道了本座人的尊号,死在本座的手里也算你们的幸事了。”那形如厉鬼的中年男子很是自信的说道。 “传闻九幽教之中辰魁实力最为强悍,那九幽教的‘阴鬼尸毒功’已然练到了第十层,据说辰魁没有任何的兵刃,他的一双手就是他的兵刃,他的双手坚硬如钢,他生性狠戾残暴,本是正道之中最想除去的一鬼。谁也想不到这九幽教中凶名赫赫的辰魁居然会躲在极寒之城,而且还无法踏出极寒之城。一代枭雄,就此湮没于这冰川雪峰之中,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幸运还是悲哀呢。” 叶吟风神情悠然的望着对面的那人,他风轻云淡般的说道。对于他来说,九幽教那刁毒的功法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而他已然不是当年在饶州时遇到另外两名九幽教余孽时的那么弱小了。他知道比起丑魉和寅鬿两人,这辰魁的实力在强很多,而且辰魁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从来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令很多人心忌惮不已,所以他这有如此凶的名声。 “小子,看起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吧,不过说了这么关于本座的好话,本座就会饶了你们俩了吗。最多本座让你们俩人死的时候尽量舒服一些了,你们就不用妄想本座饶了你们,本座还要用你们的精血还恢复本座的实力。啧啧,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认得本本座,看起来本座的名声还真的很大的。”辰魁不禁的伸了伸那猩红的舌头得意的说道。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是躲在这鬼地方,你以为现在的江湖是你们九幽教横行的江湖了吗。”凌天云见闻不禁的出言讥讽道。 “小子本座观你的血气最旺,到时本座一定将你的精血吸光,看你还敢不敢大放阙词。”辰魁一听,双目里射出猩红的光芒向凌天云威胁道。而对于他的威胁,凌天云却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蔑视过去了。 “是啊,九幽教都成了过去,而你却只能躲在这里。不管你们十二只鬼多么的威风,充其量都只是鬼而已。不过我很是好奇,你十二鬼之中虽然还有寥寥数人逃过了追杀,那排名第一的鬼名是什么,为何江湖之中从来没有人说起过?”叶吟风已然见识了九幽教之中的三鬼,十二鬼之中应该剩下没有几人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那排名第一的那鬼的名号,仿佛那排名第一的鬼号根本就不存在般。 “啧啧,到了时候你就会知道的。不要说你们,就是连本座都没有见过,那人啊才是真正的一只孤魂野鬼,谁都想不到他会出没于什么地方。”辰魁那猩红的目光越来越浓郁起来,他伸了伸那嗜血般的舌头,看叶吟风与凌天去两人就像是看两只被他手到擒来的猎物一样。 摇了摇头,叶吟风与凌天云不知道这辰魁哪来这么大的自信,正如那辰魁心中也是如此般的所想。此时四周的人影已经全部没入了那冰川群峰之间,偶尔有人路过却只是行色匆匆,一闪即逝,幽光映着那七彩的光幕,夜色寒彻同学骨,如冷刃般的寒风从那冰川群峰上吹下,人影开始暗寥起来。 辰魁大手的挥,周身一股刺鼻的尸寒气息骤然间如炸般涌起,那闪着如骨玉般的手掌上泛出一层令人眩晕般的光泽。那破烂不堪的兽皮却再也无法禁受得住他那冲霄而起的气势,几声“嗞嗞”的布皮撕裂之响后,他的身上露出了一层幽暗如冥的皮衣。那皮衣将他那壮实的身躯透显无遗。 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一道道猩红狰目的血痕,此人必定是一名伟岸如山般的汉子。他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紧紧包裹着身躯的黑色皮衣,加上他那脸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此时的他正是一只穿梭在这幽夜之中的厉鬼。 见辰魁如此举动,叶吟风反手一抽,背负在身后的无锋铁剑豁然在手。他不惧怕对方并不代表他可以真正的无视对方。相反辰魁如此般的自信,必定有他引以为傲的实力。凌天云也是抽出了手里的宝刀,周身至纯般的九阳真气更是狂运而涌,对于这名身上凝转着阴尸般森寒气息的辰魁,他自然也不会小视。 人影一闪,辰魁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鬼影,加上他那独特的服饰,他就是一只幽灵厉鬼。那白森森般骨玉的手掌已然拍向了叶吟风,阵阵刺鼻的腥臭气息被他的掌风一带便狂卷而来。他的人影一分为二,一掌拍向叶吟风,而别一道身影却是向凌天云拍去,同样是那阴森尸臭般的气息滚滚而来。 第七百五十六章 无常人无常心 幽幽泛着七彩光芒的冰峰,数道人影不急不缓的踏步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妖魅男子,他的身后跟随着数名脸色冷漠如寒般的侍卫。这名身材修为的男子也不过弱冠之龄,周身却透着磅礴如瀚般的冰寒气息,一身洁白无瑕的裘袍将他那高贵威严的气质展现淋漓尽致。 “消息可靠吗,圣女的下落找到没有?”夜千幽那冰冷如寒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响起,那双丹凤眼眸里更是射出令人心悸般慑人威逼光芒。 “禀大公子,圣女和她的侍女偷偷从宫里出来,确定是来了这里。属下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只是这群峰冰山范围太广,暂时无法在短时间找到,还望大公子见谅。”一名侍卫脸色微微的一凝急忙回答道。感觉到从这名妖魅无双公子身上流露而出那凌厉冰寒的威严气息,众侍卫不禁的摒住了呼吸,谁都知道眼前的这名雍华富贵的公子可是夜冥宫未来的宫主,谁敢得罪。 “这么多人找两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赶紧多派一些人去寻找,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夜千幽冷哼一声森冷如寒的说道。而他身后的那数名侍卫更是心中一凛,纷纷的展开身形向那泛着寒幽彩光的冰峰群中而去,只留下了三四名侍卫紧紧的守在他的身边。 “大公子????????”夜千幽身后一名魁梧的侍卫欲言又止,那闪烁的目光一闪即逝。 “你是不是想说为何本公子对圣女如此上心,等本公了坐上了宫主之位,还怕圣女不会就范是不是。”夜千幽头也不回便猜到了那侍卫的心思,“你以为本公子何尝没有如此的想法,但是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传言吗,圣女在外面历练数年,她的心已经变了。本公子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出现。有没有那汉人少年的消息,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敢来搭救的话,那么就说明圣女看错人了。” “还是公子高瞻远瞩,属下等愚钝。那少年应该已经也来了这里,属下派去的人正在寻找。关于宫里来的贵客,不知道公子有何看法。苍穹门与玲珑谷欲联姻,邀请宫里派人去观礼,这分明就是为了彰显苍穹门不可一世的野心。四大古武门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联姻之事发生,看起来苍穹门此举野心不小。” 夜千幽双眸里凝出一抹冷冽的目光,他并没有说法,只是微微的转过了身子,示意那名侍卫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夜千幽的认可,那侍卫脸色一肃然后继续说道:“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其志昭然若揭,到时候一旦联姻成功,四大门派的平衡将打破。日后天下大图将尽掌于苍穹门手里,而夜冥宫与昊天宗的处境就很是不妙了。四大门派都钦点了帝子人选,本不插手于这天下纷争,但是苍穹门此举却有违当年的盟约。这天下也将不再是四大门派掌控的天下了,武修界也将受到苍穹门的制约。” “你在我夜家有多少年了?”夜千幽听完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话语,而是向那名侍卫反问道。 “属下自出生就在夜家,也有四十多年了,属下跟随大公子也有三十多年了。”那名侍卫眼中炽热光芒一闪即逝躬身回答道。 “唉,四十多年了,可是这四十多年里在夜家你却是什么也没有学到,你知道本公子为何要将你们四人留下吗?”夜千幽那冥寒的声音如穿透在人心际中的冰箭般,那双寒幽夺魄的眼眸更是慑人光芒跳动得郁浓起来。 “属下不明白大公子的意思?”那侍卫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骇然之色,他惊慌的向对方问道。那躬着的身子似乎又弯得更低了,从他的脸上泛出一层密密的汗珠,而他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你只是我夜家的一条狗,可是你刚才说出来的这些话却分明不是一条狗可以说得出来的。你以为你说出这些话就可以让本公子对你刮目相看了吗,其实这反而露出了你的马脚,本公子不知道二公子教了你一些什么,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踏上了本公子这条船又踩着二公子的那条船。这样很容易翻船的,你知道吗。本公子不管你在二公子那得到了什么好处,但是背叛就是背叛,你可知道背叛本公子的下场是什么吗?” 如寒针刺骨般的森冷弥漫在那名侍卫的全身,使得那侍卫全身不由得冷意遍体,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蠕动了嘴唇,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如豆大般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渗出,从他的眼里露出死灰之色。他自然知道眼前这名看起来俊美无双的公子那残酷的手段,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 “你是不是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又或许在想本公子到底是怎么发现了你的背叛的。”夜千幽仰头望着那璀璨如炫般的七彩光幕,向那名侍卫悠悠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我的那个二弟啊,他心太急了。他以为本公子热衷于权力却忽略了身边的人,他什么时候对那夜冥宫的宫主那么感兴趣了。” “属下????????”那侍卫不住的颤抖着脸上死灰之色变得越来越浓,他最终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却还是没有勇气说下去。而他身边的那三名侍卫则是脸色苍白的望着那仰头长望的雍华富贵的公子,他们虽然没有跪下,但是从他们脸上渗出那密密如豆般的汗珠却不比那魁梧侍卫的少。 “小姐,小姐,你慢一些。”一阵急促的娇声从一道如白色流光般妙曼的身躯后面传来,而那道如白色流光般的身影却似乎童心大发般在那冰峰沟壑之间随意穿梭而起。很快,北冰云朵额上涌出了几颗香汗,她随手撩了额上那凌乱的发丝说道:“琴雪,你的动作也太快了。你看这满山冰峰在一片七彩琉璃光芒的笼罩下,多么壮观。多少年都不曾见过这七彩极光了,今天本小姐一定要好好的玩玩。” 同样是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裘袍,那名叫琴雪的二八少女身上虽然流露出了难掩般的青春活力,但是比起北冰云朵来说,她还是少了几分从骨子里带来的圣洁高贵气息。那种雍容如华般的气息虽然被北冰云朵很好的掩饰了,但是她举止间依然无法掩去她那从骨子里带来的雍华气质。 “被宫主及夫人知道了,还不把小的腿打断啊。”那名叫琴雪的侍女委曲的说道。此时她们已然处于一冰峰川角之下,头顶之上的七彩光幕越发的璀璨夺目起来,隐隐可见那七彩光幕里有数道光束在流动般,闪闪的七彩芒光如嵌着的七彩宝石般,在那无尽的夜穹里尽显波澜壮阔之姿。 “好啦,好啦,就这一次啦。再说了宫主与夫人他们正在招待贵宾,哪有时间管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说也要玩得尽兴。”北冰云朵双颊之上闪出两朵红云,那红艳动人的樱桃小嘴更是不时的哈出那白白的雾气。她宛如这冰川之中的精灵般,精致的面容上嵌着两颗如星辰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那璀璨多绚的夜空。 此时北冰云朵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一道伟岸的身影,她那明亮清澈的眼眸也变得痴迷起来,她此次出来何尝不是为了寻找凌天云的下落。她希望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凌天云,无奈这冰山群峰之中人,人影绰绰自己又如何去寻找。父亲虽然身为夜冥宫的宫主,但是凡事一切以夜冥宫的利益着想,哪里会关心她真正的想法。 “哪里来的小丫头,老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时一名老妪缓缓的从那冰峰之上掠下,落在了北冰云朵与琴雪的身后。对于这名无声无息而来的老妪的出现,两名少女心中骤然一紧,她们很是警惕的望着那名老妪。 北冰云朵的脑海里将所有的极寒之城人的信息都闪了遍,很快这名形如枯槁的老妪身份便被她定格住了。花七娘,十多年前来到极寒之城,没有人知道花七娘是为何来到极寒之城的,但是花七娘是极寒之城中最为神秘的一名高手,如果说实力除了夜冥宫中的长老级别的高手恐怕无人可以与之匹敌。 “夜冥宫北冰云朵携侍女见过花老前辈。”北冰云朵只是微微的一抬螓首向那花七娘说道。做为夜冥宫的圣女,她并不需要向任何人施礼,夜冥宫有夜冥宫的骄傲,而北冰云朵也有她自身带来的自傲。 “桀,桀,老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夜冥宫的圣女。想不到夜冥宫的圣女居然也动了凡心,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出现在这冰山群峰之间。你们夜冥宫不是有一座高塔吗,站在你们宫里的那座高塔里观看这七彩极光不是更为安全吗。”花七娘发出一声如夜枭般难听的桀笑,向北冰云朵阴森的说道。 “花老前辈说笑了,宫里的高塔离这里百里之遥,哪里有身临其境来得真实一些。”北冰云朵不卑不亢的说道。她感觉到了从对方缓缓的集起了隐隐的气势,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夜冥宫在极寒之城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她自是不会想到这花七娘想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好个身临其境,夜冥宫的圣女到底还是动了凡心了。既然被老身碰上了,就不用急着回去了。老身正好还欠几件东西,正好拿圣女向夜冥宫换那几件东西。”花七娘那满头花白的银发骤然而开,形如枯槁的手掌就那微微的一探,向北冰云朵抓去。她身影如魅,如影随行一个瞬间就到了北冰云朵的身前。 北冰云朵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她没有想到这老妪居然置夜冥宫的威严于不顾,敢向她下手。还未等对方那枯爪的来到,她身形一转,带起一道寒冽的冷风从花七娘的身前避开,而她身影一起,那花七娘的步法更快,似乎算准了她的身法般。一只泛着令人悚然的枯爪正好落在了她的双肩之上,而此时一道白芒从北冰云朵的身后泛起,向那老妪的身侧刺去。 却是那名叫琴雪的侍女,她身形一错一转之际,手里豁然一柄如玉通透般的长剑散发出逼人的寒光朝那花七娘刺去。迫使花七娘正好落在北冰云朵双肩上的枯爪难以按下,激荡而起的剑芒将这无尽的寒气撕裂而开般。花七娘不由得脸色一肃,她身形一退,这才堪堪的避开了琴雪那致命的一剑。 第七百五十七章 极光下的战斗 形如枯枝的手掌一拍便激起了滚滚的气浪翻涌而来,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迎着那枯掌凛然一点,剑芒一出,点击在那枯掌之上。一声轻微的声响之后,那形如厉鬼般的辰魁掌中一股微不可察般的黑气便萦绕而起。一剑无功,叶吟风身形微动,如一缕轻风般从辰魁的身后掠过,幽黑如寒的铁剑在空中卷起数道剑芒从辰魁身边掠过。 叶吟风的身形与辰魁一错,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刀芒便朝辰魁迎头劈来,却是凌天云身影已至。纯阳如刚的气息在他的周身翻涌滚腾着,从宝刀上迸射而出的刀芒势如破竹般的劈进了辰魁布满在周身那隐隐的黑气之中。从辰魁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身形微摆,脚下步法一转,滚滚黑气更加浓郁起来,而他却已然避开了凌天云那狠狠的一刀。 “怪不得如此大托,原来身怀纯阳内力,本座倒是小瞧了你们俩。”辰魁脚下动作丝毫不减半分,他嘴里轻松的说道。而他扬起了双掌凝起了一层令人心悸般的尸臭气息,那气息滚滚如潮般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狂涌而出的黑气在这七彩光幕之下显得格外的醒目。他身形向凌天云一逼,掌中带风拍荡而起的掌风便向对方而去。 一触到那黑色的气息,凌天云的大脑中只觉微微的一晕,但是他体内九阳真气如狂潮涌出,那种晕眩的不适之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大步一踏,脚下冰面如蛛网般裂开,星泽宝刀在那七彩光幕之下更是凝起更为绚丽璀璨的流光,刀气劲芒随着他的身影而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与辰魁错身而过的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扬,体内雄厚的真气一凝,他剑眉稍敛脚下微踩在冰面之上。一道白影在七彩绚光之下闪过,势如长虹般的身影凝起了数道剑气和冷冽的剑意便朝那辰魁刺去。 辰魁身形越转越快,仿佛一只黑气包围的陀螺般,随着他身影的转动,那绚光之下只见一团黑影却不见他的真面目。而那一刀一剑也随着他转动的身影也加快了进攻,刀芒剑影在那晶莹的冰面之上划出激烈的破空之声,隐约可见那黑气布满的手掌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刀剑分别与那手掌一击,没有激烈的轰鸣之声,却只有道道低沉声响。 而他们脚下的冰面却是龟裂如蛛网般,越来越快,不时的还激荡起数块冰棱四周涌射而起。幽冥般的黑气越来越浓,剑光刀芒也越来越绚丽起来,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越战越惊,他们没有想到这辰魁的实力如此之恐怖,强悍的身体不说还有诡异的步法,而他们虽然不惧怕对方,但是对方的实力倒是让他们心中一肃。 辰魁心中何尝不是如此,他的双掌就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九幽教的阴鬼尸毒功已经被他练到了第十层,周身可以说是如钢似铁般。特别是他狂涌而出的黑气,那黑气可是他修炼多年的精华,对人的神智有极大的腐蚀,而这两名少年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心里不免有一些急躁起来,什么时候连这少年的实力都如此强悍了。 两人对战一人,基本上是旗鼓相当的场面,谁也无法占到上风,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并没有拿出压箱的底牌,而这辰魁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时,两方谁也无法奈何谁,滚滚的黑气与那刀光剑影时聚时分,那骨玉般的手掌时不时的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拍向那两名少年,而那两名少年却似乎配合无间,一刀一剑如神来之笔般了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很显然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而他们如此纠缠下去却毫无任何的意义,这一点叶吟风与凌天云想到了,那九幽教的辰魁也想到了。想要尽早的结束战斗就必须拿出底牌,双方的眼里都流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目光。 辰魁气势一涨,转动的身影却是迟缓了起来,但是随着他的动作迟缓,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的动作也变得慢了下来。一股股黑气从辰魁的周身冒出,他双掌更是拖动着股令人心悸的黑芒,他仿佛从那黑狱里走来般,股股的黑气顿时间化为了一道道黑色的气芒,他动作的减慢使得他的身影清晰的呈现出来。 “想不到区区两名小子也将本座逼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好好见识本座真正的实力吧。”如深狱中而来的那形如厉鬼般的辰魁脸上已然呈现出了一抹沉沉的死气,滚滚的黑芒如一道道黑龙般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强大的气势狂涌而出,他就是那地狱里走出的死神,他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而来。 见辰魁如此般惊人的举动,叶吟风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铁剑与凌天云并肩而立。两人眼里都露出了忌惮的目光,辰魁的实力本就强悍,流转在他周身的黑色芒光也更为恐怖起来,一条条的黑色芒光化作了一道道夺人性命的夺命绳索般。两人只能不住的将自己周身的真气疯狂运转,磅礴的气息如江湖奔泻般的狂涌而出。 不用任何的言语,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配合得已经默契无间了,他们身形一窜连同手中的兵刃化作了两道流光向那辰魁冲去。而那九幽教辰魁则是从眼里射出一抹阴冷的光芒,那死气萦绕的脸上更是泛出层层惊悚般的尸气。双掌拖着数道黑芒,那黑芒一抖,如数根巨大的绳索般便向那两道身影缠来。 一抹幽绚的剑芒从那铁剑上激射而去,叶吟风如一缕寒风般从那不住缠来的黑芒之中穿梭而过。而那剑芒更是从那一道道黑芒之中撕裂而开,剑芒将那黑芒尽数刺断,但是那黑芒一撕裂而开后,又很快便合拢在了一起,狂啸的破空之声从数道黑芒之中炸开,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扬起夺炫般的剑芒再一次从那狂舞的黑芒中穿刺而过。 凌天云看了看身在空中的叶吟风,他脚下沉稳如山,手中的宝刀便朝那缠绕而来的黑芒狠狠的劈去,他已经劈去了数刀。从那宝刀上迸射而出的刀劲从黑芒之中劈透而过,宛如绚彩光芒的刀劲与那黑芒一接触并发出“嗞嗞”刺耳般的声响。纯阳至刚般的刀劲将那世间最为邪冷的气息摧枯拉朽般的斩散,但是那黑芒一散很快就汇聚在了一起,更迅速的向凌天云缠去。 辰魁双掌在空中不住的狂挥舞,那掌上牵动着的黑芒变得越来越浓郁了,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了。他们的脚下的冰面早已经一片狼籍,破碎的冰块肆意狂飞射而起,啸涌而起的气息更是宛如刮起了一阵寒风冰暴般。 叶吟风剑眉一凝,手中的铁剑泛出更为凌厉的幽芒,他的身子从那狂舞着的黑芒之中穿透而过。狂啸而起的冰块瞬间就席卷而起,而他那轻盈如风般的身子却在那黑芒与晶莹的风暴之中消失了。 凌天云见状,周身的九阳真气更是运转到了极致,手里的宝刀劈向辰魁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他不知道自己脚下踏碎了多少的冰层,掀天而起的九阳真气更是将他周身护得紧紧的,黑芒却是无法近他的身子。 一道黑芒被那绚彩的刀芒给劈,但是很快那黑芒又汇聚而起,凌天云的身影却趁着那一个空档往前一逼。他已然逼近了那辰魁的身前一丈之内,而手里宝刀迸射出来的刀芒也在不由得更加盛了起来。一步,一前,凌天云反手狠狠的一劈,将身后缠绕而来的黑芒劈断,他脚下一错,他的身子又近了一步。 辰魁心中不由得大凛,他双掌挥舞如风,越来越密集的黑芒卷着悚恐的死亡气滚滚而起,那带有腐蚀性的死亡气息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也越来越浓郁起来。身在那黑芒气息缠绕中心的凌天云闻到都不禁的从脑海里传来一阵阵难以压抑的眩晕,他咬了咬牙,疯狂的运转九阳真气在周身流动着。 一掌带着一股难以压制的腥臭朝他的周向猛拍而来,而他挥起手中的宝刀劈去了十几刀,刀刀卷起纯阳如刚般的刀劲气芒朝那手掌而去,数道沉闷之响之后,凌天云的身子不禁的摇晃了几下。那诡异的手掌已经拍正了自己手里的宝刀,那巨大的冲击力带来一股如针刺般的阴寒之痛,他几乎将自己手中的宝刀脱手而飞。 对于叶吟风的消失,辰魁心中虽然不解,但是他还是暗暗的密切注意这四周空气的波动。他知道叶吟风不可以凭空消失,他只不过利用了这夜色这绚彩光幕和那暴射不已的碎冰层将自己周身的气息隐匿起来罢了。如果他还会出现,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必定会带动这四周空气的波动。 森冷的死亡气息在那肉掌之下尽显狰狞,辰魁那如坚硬如石般的手掌将凌天云拍开,宝刀中灌涌而来的死亡气针刺般在他的虎口处如炸开般。使得凌天云不禁的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子,他脸色微微的一变,辰魁那强悍的手掌堪比绝世神兵般,而他那锋利无比的宝刀却是无法将对方的肉掌削下。 微微的一稳后退的身子,凌天云心中一阵猛喝,沉雄的步伐稳稳的踏在那冰层之上,手中的宝刀再一次的迸射出绚丽刀芒由下而上翻涌而起,随着那宝刀流转着的刀芒欺入那黑芒萦绕的身影,九阳真气也灌注在他的左拳之上。右手宝刀锋利的刀芒劈空而去,而他的左拳也是狠狠的向前方击轰而去。 “不知死活的小子”辰魁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如何认身体强硬程度,他自问还没有找到过对手。他完全忽视了凌天云那击轰而来的左拳,手掌卷起数道黑芒便向那迸射着绚丽刀芒的宝刀而去。 而就在此时,他只觉身后的空气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他知道叶吟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很快就他感觉到了一股凝寒的气息将自己笼罩住。那是一抹凌厉的剑意,将他的身影死死的锁定住,心里虽然微微的一惊,但是他很快就将锁定住自己的那股剑意给挣脱了,在他看来,这微弱的剑意简直如小儿科般,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叶吟风凭空而现,手里的铁剑凝成了一点寒芒,他身剑合一从那绚彩之光中激射而出。凝起的剑意如一泓秋水般向四周涌去。那铁剑势如贯虹般瞬间就到了辰魁的身后,铁剑凝着一抹撕裂般的死亡气息直指辰魁后背。一时间,辰魁的心神莫名的恍惚了一下,他感觉到了真正死亡的气息。 很快他就从那恍惚之中清醒过来,他头也不回扬起另一只手掌狠狠的在身后边拍数下。一层如波纹般的黑芒立即荡漾而开,层层叠叠的黑芒化成了那漫天的黑水般泼洒而去,他的动作如此写意洒脱,举手间便显得很是轻松惬意。 第七百五十八章 七彩寒魄神针 在极寒之城,除了夜冥宫霸主般的地位不可动摇之外,还有一狗一鬼一老妪不能招惹的,本地的土著人只要不主动去招惹,生性淳朴的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可怕。而那一狗一鬼一老妪的威名便是除了夜冥宫以外最不能招惹的三人了,那三人除了有着强悍的实力之来,来历尤为神秘。特别是那老妪花七娘,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踏入极寒之城的,所有的人都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又或是别的原因,但是花七娘却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来到极寒之城。 琴雪手里的玉剑疾速凌厉,从那玉剑之上带起一层薄薄的寒气,泛出如雾般的寒气森冷刺骨,那剑从花七娘的身边一带,人影微闪。北冰云朵的身影已经后撤了几步,而琴雪的身影便横插在她与花七娘的中间,玉剑发出一阵串鸣之吟,泛出的寒意雾气渐渐的浓郁了起来。 花七娘避开了发琴雪那疾速刺来的一剑,她双袖一摆翩翩而起,落了那两名少女的不远处,从她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不屑般的蔑视:“小小年纪,修为倒是不错,劝你们还是不要反抗了。老身的忍耐是有限的。” “花老前辈何苦为难于我们两个小辈,前辈与夜冥宫之间有什么恩怨,何不去找你要找的人。如此为难于我们两个小辈,却有损前辈风范。”北冰云朵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她自然知道花七娘的实力,不管如何就算她与琴雪两人加起来也无法战胜对方,但是做为夜冥宫的圣女,她自然有自己的骄傲,纵然是打不过她也不会屈服于对方。 “小姐,你先走吧,琴雪断后。”那手持玉剑的侍女眼里露出了焦急之色,她知道对方必定不会如此善了,而她们两人的实力远不是那老妪的对手。现在唯一的下策就是能逃走一个是一个,只要逃走了一人,那花七娘便不敢再造次,夜冥宫的权威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只是她却忽视了人的本性,花七娘既然选择了动手,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 “真是个天真的丫头。”花七娘不禁的发出一声讥讽,话语一毕,她身如大鹏般展开了双爪向北冰云朵抓来。而身在北冰云朵身前的琴雪便是脸色一变,她嘴里发出一声娇叱手里的玉剑一抖,顿时数朵冰花绽放般的剑花向那扑来的花七娘而去。玉剑展开的剑花凝着冷寒的剑气,玉白般的剑影在空中卷起骇人般的气势。 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之色,身在半空中的花七娘展开的手掌一收,只见她曲指在空中数弹几下。数道尖锐的破空声传来,接着几声清脆的声响如玉珠坠盘般的悦耳动听,却是花七娘曲指弹出几道劲气击在了琴雪那朵朵剑花之上。 随即,琴雪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她挽起的剑花骤然间消失,一股巨大的冲劲从那玉剑上传来,从她的虎口直灌入她的手腕上,然后那残余的冲劲直向她的胸口逼去。巨大的冲劲如重锤般击轰在她的胸口,让她的胸口一阵血气翻滚,而她手中的玉剑更是脱手而飞,狠狠的插在了那冰面之上。 嘴角溢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琴雪的身影不住的后退着,胸口翻起的腥辣直冲而上,使得她难以压制住那冲喉而上的那股鲜血。而就在此时,一双柔荑按在了她的后背之上,一股冰凉透心的真气直涌而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了。北冰云朵探出手掌将震荡在她体内的气劲化解而去,胸口那股重压般的郁闷感觉这才减轻了下来。 一招就将那侍女手里的玉剑击飞,花七娘的身影已然落在了北冰云朵的身侧,她眼里闪过一丝诡异之色伸手便向那夜冥宫圣女的香肩抓去。 当花七娘的手掌快要落在北冰云朵的香肩上时,她只觉眼中一团白影闪过,北冰云朵与那小侍女却从她的掌心底消失了。而她的脸上只有那阴冷的表情,她身形一转,便向那团白影扑去。 北冰云朵带着琴雪身形如影急窜着,身后一阵寒风而起,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老妪追了上来。弥漫的森寒气息在她的周身肆意流转,而她脚下却一点也不能停,她带着侍女已经奔出了数丈之远,但是身后的那阵寒风依然紧贴着。 “小姐,你走吧,不用管我了。”被北冰云朵卷着的小侍女不禁的从眼眸里露出了焦急的目光,她向那夜冥宫圣女说道。而北冰云朵却是一言不发,脚下急转的步伐越来越快了起来,小侍女被体内受到重创行动不便,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和骄傲,如果要她弃自己的侍女于不顾,那么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就这一样一追一逃之际,北冰云朵卷着侍女慌不择路往那冰峰沟壑中逃去,而花七娘似乎并不怎么着急起来,她那不急不缓的身影一直紧紧的贴在北冰云朵身后两丈之内。似乎北冰云朵与那小侍女成了她的猎物般,而她并不急着逮捕那猎物。 体内的真气随着她全力奔跑而慢慢的流失,北冰云朵的额上早已经渗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望了望那头顶之上七彩琉璃般的光幕,带着受了内伤的侍女琴雪,她体内的真气消耗得很快,两人在一处冰峰脚下停了下来,四周尽是棱角分明散着幽幽晶莹光芒的冰岩石,她们的脚步一停,那老妪的身影便落在了她们的身后。 偶尔有人从这冰峰脚下掠过,但是没有人去关心这两名少年的死活,更何况还有一名脸上带着丝丝阴森般笑意的花七娘。很快,四周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呼呼的雪风将那冰峰上的寒意刮下,旋起的寒风卷起了冰面之上脱落的冰块,阵阵冷寒气息扑面而来。 北冰云朵心中涌出一抹苦涩的无奈,她自然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但是这种被人追得如鼠般仓皇而逃的经历却还是第一次,她不禁的苦笑着望着那脸上流露出一丝惧意的小侍女。 “怎么不逃了,能够在老身的手底逃脱的人在这极寒之城还没有出现过。你们大可放心,老身对你们的性命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老身话,老身保证不会伤你们一根汗毛。”花七娘脸上阴悚笑意渐渐的浓了起来,她那布满着如树皮般的皱纹显得格外的悚然可怕。使得那夜冥宫圣女与那小侍女看着不禁的心中一悸,饶是对方说没有任何的恶意,但是两人的心里还是生出了阵阵恶寒。 “花前辈一句九鼎,不过晚辈这小侍女受了前辈一指之功,留下来伤势会加重。就让晚辈做人质吧,请望前辈允许晚辈小侍女离去。”北冰云朵看着侍女琴雪那越来越痛苦的脸色,她不禁的感到一种心痛。她眼里露出一丝坚定的光芒,向那满脸皱褶的花七娘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老身会放了那丫头?”花七娘那令人恶寒的笑意越来越浓了起不,她好奇的反问道。 “小姐,不要,琴雪不会离开小姐的。”那侍女一听,顿时大声说道,她双眼里一片通红,晶莹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她只怪自己实力不高,无法保护小姐,到头来还是要小姐来保护自己。 “花老前辈要的是夜冥宫的东西,而晚辈身为夜冥宫的圣女,这身份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还增添一名无谓的侍女,如果老前辈不答应,那么晚辈就可以自绝于此,到时候前辈什么也得不到。而且前辈还要遭到夜冥宫无尽的追杀,这等买卖前辈不会想不通吧。”北冰云朵淡淡的一笑,坦然的回答道。 “小姐,不要。”一听到北冰云朵的话语,那侍女琴雪顿时慌了,她急急的又叫道。而北冰云朵则是伸手按在了她的香肩之上,缓缓的说道:“琴雪,我会没有事的。再说了花老前辈还要一人去夜冥宫报信,我们两人都被困住了,那么谁去给夜冥宫报信呢。” 看到北冰云朵那镇定的眼神,侍女眼里的泪珠如线般纷纷落下,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很痛,很痛。这阵痛楚比刚才那老妪气劲反噬带来的疼痛还要难受万倍。虽然从自己双肩上传来那温柔而镇定的力度,但是她还是无比的担心。 “说吧,花老前辈有什么条件。我让琴雪带回宫里去,到时宫里的长老自然会带着前辈所需的物品前来。”安抚了小侍女,北冰云朵将目光落在了那满脸皱褶的老妪身上淡淡的说道。 看着镇定自若般的北冰云朵,花七娘心中不禁的一阵感慨,夜冥宫就是夜冥宫,从这夜冥宫里出来的人都非比寻常。眼前的这小丫头虽然身陷险境,却还有与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这种魄力和胆色倒是让她刮目相看。她暗暗的寻思了一番,觉得北冰云朵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自己逼得太紧了,对方来个鱼死网破,自己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而且还要遭受到夜冥宫那无止境的追杀,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任谁来选择都明白的。 “老身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要老实一些。”寻思了片刻,花七娘向对方回答道。 听到花七娘的回答,北冰云朵心中不由得一喜,她知道对方并不敢真正的伤害自己,而且她隐隐的也知道花七娘挟持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她向侍女琴雪交待了几句,并让其离开,开始琴雪死活都不肯离开,最后北冰云朵只好用圣女的身份威逼其离开。而这一切花七娘都如同无视般,心中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小侍女的份量自然没有圣女的份量大了,有了圣女做人质,自己要的东西很快就会得到的。 “花老前辈应该想要宫里的琉璃心吧,只不过花老前辈为何要用这等极端的法子。以花老前辈的实力,成为夜冥宫的一员,区区一枚琉璃心相信宫里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见侍女离开之后,北冰云朵将自己额上那凌乱的发丝理了理,很是平静的向那老妪说道。 “区区一枚琉璃心自然难不到老身。你以为老身只是为了区区一枚琉璃心,还要用挟持圣女这等下做的法子吗。”花七娘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几枚细小的长针,那长针上透出一抹幽暗质的光芒。七彩的光芒从那长针反射而出,森寒的幽芒渗透着令人悸心的气息,仿佛那针如活了过来般。 “老身需要的是很多琉璃心,来完成老身手里的这九根七彩寒魄神针。关于这七彩寒魄神针的传说你应该也听说过,就不用老身多言了,天下神器之首七彩寒魄神针就要在老身的手里完成。你觉得这天下还有谁是老身的对手。” 第七百五十九章 弦月泪断红尘 老狗还着一条壮实的黑白花纹的狗在这冰峰群中四处穿梭,这一路之上他遇到了很多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人。但是所有的人都与他一样,眼里精光炯炯向那群峰冰层之中搜寻而去,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细致,每一块冰石,每一处旯角,他都搜寻得仔仔细细的,可是他的目光还是遇其他的人一样,都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止是他失望,其他的人一样的露出了失望目光,纵然头顶之上是璀璨绚丽的七彩光幕,可是他们仍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来欣赏。为了离开这个瞬间将人冻成石那么硬的鬼土方,很多人都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的就是找到一块琉璃心。也许老天真的将他们抛弃了,所有极寒之城的外来人都没有找到一块琉璃心,而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土著人大摇大摇的在夜冥宫侍卫的保护之下漫步在这冰峰群山之间。 老狗从来就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曾经夜冥宫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哪里会成为别个门派的狗。就算做做一条狗,那也得要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野狗,束缚于别人的屋檐下的狗他不屑为之。加上自己内疾在身,七彩极光的出现数次又少,自己来到这极寒之城这才是第一次遇见过。 不甘心的他自然不会屈服于这种不公平的对待,所以他还是带着自己的那条黑白狗频繁的在这冰峰群山之中转悠起来。他虽然并不急着离开极寒之城,但是他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的,有惫无患才是他最根本的想法。 满冰山之上尽是反射着那夜幕之上悬挂的七彩光芒,他搜寻了每一个旮旯角落都没有看到那传说中的琉璃心。这让他不禁有一些灰心,一向心态很平淡的也生出一些沮丧起来,不能离开极寒之城就不能雪洗自己曾经受到过的耻辱,他要向那个人证明自己的剑道才是真正的弈剑之术。 这时那条黑白花纹的大狗发出一阵狂吠,四周的空气骤然间如冷凝起来,寒彻的气息笼罩而来。他看到了一道人身影从那冰川中射出,直向他而来,那人的速度很快,瞬息间就到到了他的眼前。却是一名身着白色长裘袍的俊美少年,那少年长着一副非常俊美的面容,还有一双妖魅无双的丹凤眼,那少年修长身影迎风而立,正似笑非常的望着他。 “夜千幽!”老狗心中莫名的一突,来者他自然认识,虽然他从未与那人打过交道,但是这名夜冥宫下一代宫主的接任人他还是略有耳闻的。传闻夜千幽长相俊美无双,浑身透碰上一股浑然天成般的妖魅气质,雍华富贵般的气息早就渗透到了他的骨髓之中。他如这世间绝代妖尊重生般,他的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折般独特的魅力,使人不敢与之对视。 夜千幽只是漠然的看了看老狗一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老狗身边的那条黑白相间花纹的大狗身上。“本公子看上了你这条狗了,开个价吧。”冷淡的声音夹杂着不容置疑般的威严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他向老狗冷冷的说道,而他却连看也不看老狗一眼,似乎老狗在他的心中远不及这条黑白相间花纹的大狗。 “夜大公子何苦要戏弄于在下,以夜大公子的身份不要说一条狗就是这天下的绝世美人都尽揽怀中。夜大公子就不要消遣在下了,在下还有事,告辞。”老狗虽然心里很是不痛快,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夜千幽虽然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但是他也不惧对方,夜冥宫虽然可以一手遮天,但是夜千幽并不能代表夜冥宫。 “消遣于你?”夜千幽那带着一抹笑意的面容微微的一凝,他的语气无比的怪异起来,接着他又说道:“老狗又何必在乎一条小狗,就算本公子消遣于你,你又能怎样。既然你老狗不想成为我夜家的一条狗,那么本公子遇上了就让你永远成为不了任何人的狗。你想要做一条野狗,本公子成全于你,不过是一条死了的野狗。” 老狗似乎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那苍白的面容顿时舒展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意,但是从他的眼眸里却凝出了一抹冷冽如寒般的光芒。夜家要除掉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从拒绝了夜家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要面临夜家人的打击。凭着他那强悍的实力,多少次自己死里逃生,而夜家的大公子亲自出手倒还是第一次。 “夜大公子要取在下的狗命就直说吧,又何必饶这么多弯子。老狗我贱命一条,但是狗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想必你我都清楚。夜家虽然在夜冥宫里势力庞大,但夜家也并不能代表夜冥宫,我老狗本就是贱命一条,能够搭上像夜公子这样雍容富贵的一条命,那也算值了。”老狗没有任何的惧意,他仰着头平静的看着那夜家的大公子冷冷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还不过是一条狗命而已,本公子虽然不是什么千金之躯,但也是富贵的命。你想要你那贱命搭上本公子的一条命,你还真的想多了。都说极寒城一狗一鬼一老妪,而你老狗排在第一,那一鬼早已成了我夜家的一只厉鬼了。等你老狗真正成了一只孤魂野鬼之后,就只剩下那老妪了。”夜千幽披在身上的裘袍迎风猎猎作响,从他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凌厉的狂桀气息,挥手之间他手里仿佛尽握着万众妖兵般。 “老狗只是贱命一条罢了,夜公子是亲自出手还是排你手下的爪牙来。不过告诉你们一件事,花七娘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之所以留在极寒之城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阴谋。一旦她的阴谋得逞,不要说极寒之城,就是连夜冥宫都会受到牵连的。”老狗丝毫不惧那夜千幽的威胁,他平静的回答道。 “一条狗命而已,还用得着本公子出手吗。”夜千幽轻蔑的笑道,随着他的话语一落,顿时从那冰峰之上掠下了数名浑身散发出冷凝气息的劲装侍卫。那些劲装侍卫手里扬起了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冷凝的气息和寒霜般的面孔,无不透出悚然般的气质。 “夜家又多了几条狗,就让我这条狗祖宗来好好教你们如何做一条合格的狗吧。”老狗见状,他怒极长笑道。因为他发现向他合围而为的那数名劲装侍卫有他认识的人,不是极寒之城里的人又是哪里的人。夜千幽身为夜家长谪子,还没有成为夜冥宫的宫主,自然无法动用夜冥宫的侍卫力量,而夜家的侍卫大部分都是从极寒之城里网络的高手。 数道人影疾速而来,数道剑光将这七彩的夜色给划破了,而那夜家的大公子夜千幽则是身形一掠,落在了他身后的一座冰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老狗那蹒跚的步伐一变,他扬起了那棍没有离身的长棍,然后他从那长棍之中抽出了一柄冷冽幽光的长剑。那条黑白的花斑狗见状,立刻跑开了,跑得远远的了。而老狗见状,不禁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那狗虽然如此不够义气,但他依然对这狗的做法大为赞赏,可是人却不如狗。 长剑卷起了一层幽寒的光芒,老狗双目凝望着那手里两指宽的长剑,他伸出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在那剑身之上轻轻的摩擦着。他的动作很是轻盈,宛若在抚摸情人的发丝般,他的神情庄注而又痴迷,目光里带着复杂的神色。最后,他左手长指在那长剑的剑身上微微的一按,顿时,那长剑发出一串颤抖的轻吟声响,如凤鸣长空。 带着佝偻的背影也随着那一声剑吟起了变化,有一些瘦弱身躯的老狗此时也仿佛变和高大了起来。他曲指在那长剑上微微的一弹,一声剑吟凤鸣声响彻夜穹,久久不绝。而他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数道剑光划过夜空下的七彩光幕向他刺来。 老狗的身子微微的稳,手里的长剑顿时激射出万道耀眼的光芒向那数道长剑横扫而去。随着激射而出的万道剑芒而出,他身影更是转疾如风般,手里的长剑却不知道刺出了多少剑,待那万道耀眼光芒尽数消失在了那七彩的光幕之时,老狗的身子已经回到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而那长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插回了那木棍之中。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般,数道长剑依然夹着凌厉的剑芒向老狗笼罩而去,幽寒的剑芒很快很疾,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仿佛这七彩光幕之下只有那数道剑芒,而那握剑的人却将自己的身影融化于这七彩光幕笼罩下的幽夜之中。 但是,老狗却将那些激刺而来的剑芒忽视了,他仿佛没有看到那数道激刺而来的长剑,他平静的望着那名高高在上的夜家大公子。那数道剑芒快要到达他身前,突然剑化即刻化为了虚有,应该说是剑光宛如强弩之末般,没有了前进的力量,尽数消散于这寒风四伏的幽夜之中,夺人心魄般的剑芒也消散于这七彩琉璃光幕之下。 “砰,砰,砰”数道重物坠地声传来,却是那几名劲装侍卫,他们的身子一落地便已经气绝身亡。每一人的咽喉处都有一条肉眼可见的血痕,那道血痕并不是很明显,但是转瞬间,那几名侍卫咽喉处的血痕渗出了一丝猩红夺目的血丝,很快那血丝出便被这寒冷的空气给凝固住了。 夜千幽冷冷的望着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他的掌心里突然滑出了一柄轻薄的短刃,他与那脸上平静如水却不有任何惧的老狗对视着。仅仅一招,老狗已经展现了他足够强大的实力了,就是连他都没有看到老狗是如何做到,总之他的感觉就是很快,快得令他都没有捕捉到老狗的动作。 “夜公子还有什么指教,如果没有在下就先行一步了。记住,千万不要去惹那花七娘,不然引火上身。”老狗眼里闪这一丝讥诮之色,他向夜千幽淡淡的说道。说完,他转身便向一处峰谷之中掠去,而他的身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那条早已经逃得远远的黑白花班大狗。 望着老狗渐渐消失的身影,夜千幽那寒冰般的面容开始舒展而开,他仰头而望,望的却不是那头顶之上的七彩琉璃光幕,而是那遥远东方的那轮弦月。弦月如孤,正散发出皎洁的光芒,柔和皎洁的光芒与那耀眼绚丽的七彩光芒遥遥相辉,夜空之上却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景致。 “弦月泪断红尘,北冰云朵啊北冰云朵,希望你不要把我逼到那一步。”他喃喃低语着。 第七百六十章 夜乱情乱人乱 幽空之中,璀璨的七彩之光如琉璃河流般悬挂在这夜穹之上,而从璀璨夺目的光彩中闪现出一道人影。一柄幽黑无锋的铁剑凝着一点威力无穷的点芒从虚空中瞬间而来,冷冽的剑意将那森寒的气息撕裂而开,那点剑芒在空中疾迅而来,转瞬间就到了辰魁的背后。饶是辰魁毫无将这薄弱的剑意放在眼里,但是后脊之传来那刺悚的寒意也让他心头猛然间一震。 他头了不回,反掌就拍出去了数道掌劲,雄厚如浪的掌层叠而起,在那空气中化作了一道道难以察觉的波纹。涌动的黑色气息宛如实质的气浪,雄悍的掌劲卷起掀天之势便向那身后的那点寒芒而去。然而,那道道拍去的掌激起了层层如炸般的波浪气流,卷向那点芒时,他只觉那点芒瞬间又消失。 不但连那笼罩而下的剑意消失了,甚至他也感觉不到叶吟风的气息,雄风般的掌劲将他身后耸立的冰石击轰而起,一阵“轰隆”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欣喜,因为他反掌拍去的掌劲已经没有了目标,凌厉如芒般的掌风将那冰石轰得四分五裂,激飞的冰块更是如箭般的炸开。 正在他心存疑惑之际,一道炙热的拳风瞬间就到了他的胸前,他右手带起的掌劲将那柄泛着绚丽光芒的宝刀抵挡了,却忽视了凌天云扬起的左拳击轰向他胸口。 他嘴角扬起了一抹讥笑,自己的身体早已经炼得如钢似铁般的坚硬,那少年如此举动岂不是自取其辱。然而他的想法刚一闪出脑海时,他只觉那道灼热如焚的拳风里蕴含着一股令他心悸如惧般的气息,这种气息正是这天地间最为精纯至阳的气息。这种精纯至阳的气息正是九幽教阴鬼尸毒功的克星,这一发现顿时是让他脸色大变。 说时迟那时快,凌天云那纯阳至刚般的拳芒已经狠狠的击中的他的胸口,灼热如电流般的真气如潮水般的从那拳头中喷涌而出,直接向他的胸口轰进。他只觉自己胸口如雷电击中般,灼烧的痛楚如炸般在他的胸口扩散而开,那灼热如炙的真气摧枯拉朽般的将他体内阴寒的真气撕裂摧残着。 “砰”的一声巨响,辰魁那坚硬如石般的身子受到了更为坚硬重物锤击般,使得他全身如电流击中,阵阵灼烧痛楚传遍全身。而萦绕在他身子周围的黑色气芒也在那一瞬间崩然如裂般化作了一道道气箭向四面八方涌射出去,流转在他体内的九阳真气仿佛那烈阳直射冷寒的冰雪般,他体内的阴冷的真气纷纷的瓦解了。 心中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子轰飞,身在半空中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胸前涌来纯阳灼烧如电流般真气的摧残,而那一抹隐没在虚空中的点芒也再一次的出现了,而且出前在辰魁的正前方。叶吟风双目如肃若寒。他手中的铁剑更是卷着刺穿一切般的毁灭气势而来,他身剑合一,铁剑即是他,他也是铁剑。那铁剑在半空中疾速飞射,将那寒冷的空气带起了一阵阵“哧哧”刺耳的尖锐声响。 辰魁心中更是骇然不已,凌天云的那一拳奔涌而出的纯阳真气将他的护体真气击散,而那幽空中一点剑芒却敛着毁天灭般的威力而来。他下意识的探出手掌在空中数拍几下,狂涌而出的黑芒便向那激刺而来的剑芒席卷而去。只是,他听到了一声怪异的之响,随后他手掌传来一阵钻心之痛,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的右掌居然被那凝成一点的铁剑刺穿。 “啊??????????”他终于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喝,身在半空中的他将自己的身子一卷,周身里顿时弥漫而出滚滚的黑气。那黑气越来越浓,在那七彩光幕的照射之下,却显得犹为刺眼,一团团黑气滚滚而起,但是那道粗魅的身影却消失了。当夜空之下最后一团黑气消失时,那冰面之上只有数点腥臭冲鼻的黑血,而那辰魁的身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叶吟风那肃严的面容不由得一白,他的身子微微的一颤,“咔嚓”一声,他手中的铁剑倒插在那冰面之上。那凝神的一击让他全身的真气都化作了那如天外飞仙般的一剑,那一剑一散,他的意识与精力都如被抽干般。微微的稳了稳身子,体内太清真气化作了一汪清泉,缓缓的滋润着他的身心。 “哎哟,我的妈呀。”凌天云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完全不属于自己般,别看他那一拳威风凛凛,其实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内伤。饶是自己刚猛无双的九阳真气可以摧毁这世间的一切邪毒功法,但是他的武修境界远逊于那辰魁。那一拳击中在对方的胸上,从对方身体里反弹而来的阴冷真气还是震进了他的左拳之上。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如附上了一层万年寒冰般,冷刺的痛楚从他的左手涌来,将他的左臂给冻得麻木了。不过幸好他及时从丹田内狂运转出如注般的九阳真气,这才让他的左臂没有被报废掉。饶是如此,他仍然心有余悸,那辰魁如果不是轻敌于他们,相信他们也不会如此容易得手。 四周腥臭的气息随着辰魁的离开而开始慢慢的消散了,他们立身四处更是一片狼籍,随处可见散落的冰块。那破碎的冰块之上还附贴了几缕黑气,如果不仔细看,却还真的看不出来。两人在那凌乱的战场旁运功调息了数许时间,因为他们与辰魁之间的战斗产生了大的动静,导致有不少的人涌来。 当他们的身影离开了战场之地时,数道人影激飞如箭来到了此处,当众人看到那凌乱不堪的冰面时,鼻尖里还鱼残留着那令人作呕般的腥臭气息,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从那一块块散发出一缕白气的碎冰中他们感觉到了一股精纯的阳刚气息。所人的都发出了难掩的感叹,他们自然知道出现在这战场这一人,只是他们心里却还在疑惑,到底是谁此大的能耐,居然可以与那老鬼战得天昏地暗。 很快,在极光笼罩的那片冰山群峰间就有人知道了有人与那老鬼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撕杀,那冰面之上几滴腥臭的黑血就表明老鬼受伤了。而到底是何人与那老鬼发出激斗,却没有任何人猜得出来,因为残留在那战场上除了老鬼那独特气息之外,还有一股至纯至阳的气息,这种气息却是极寒之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而凌天云与叶吟风显然并不知道自己与辰魁之间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会带来如此大的震荡,此时他们的身影已经越过了一座冰峰。与数道人影交错而过,他们散发而出的气息并不怎么强大,所以自然而然的被那些寻找琉璃心的人忽视了。 “刚才你的那一剑真是精彩,九幽教的老鬼这下可不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凌天云扛着宝刀迈着龙行虎步般的步伐向叶吟风笑盈盈的说道。“他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并不代表他身后的就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要知道我们可是两人打他一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叶吟风自然很不给他面子打击道。 “你这人啊,怎么老是一本正经的。这叫什么啊,叫做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凌天云白了对方一眼无奈的说道。刚才的那一战还让他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自己修炼纯阳至刚的佛门功法,就算加上叶吟风那神出鬼没般的剑法,自己俩人也不可能打赢的。这战胜得很是侥幸,也胜得很是惊险,侥幸在他与叶吟风两人都不惧辰魁那带着腐蚀性腥臭真气,险在那老鬼太低估了他们。 叶吟风并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座冰峰之上,看到叶吟风凝重的脸色,凌天云也向那冰峰之上望去。他看到了一白色的身影伫足于那冰峰之上,相距太远,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是他却依然感觉到了那道白影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那是一种雍华高贵之中渗杂着睥睨天般妖魅的气息,他只觉得那冰峰之上的那道白影就是旷古妖尊般。 “你觉得会是那个人吗?”凌天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远处冰峰之上那道白影那淡淡妖魅气息,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如此之远的距离,对方身上的气息却能够远渗而来,可见对方的修为,而且他还感觉出那人那年轻,可以说与他们的年纪相仿。他渴望与那人一战,而且心里热切的希望与那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不住的有人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叶吟风双眼里凝重的目光越来越浓,他向凌天云郑重的说道:“如果现在与那人战斗,你恐怕会输得很惨。你看见没有,这里的人连看都不敢看那人一眼,说明这里的人都认识那人,而且那人在极寒之城还有较高的地位。” 凌天云一听叶吟风的话,他心底顿时生出了浓浓的战意,那战意如星星之火般将他体内的真气轰涌而起。他只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沸腾般,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将那人打败。星目里流转着闪烁的光芒,周身磅礴的战意顿时掀天而起,他将自己的白裘敞开,冷冽的寒风如刀般的刮在了他那结实的胸脯之上,而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 “好了,不要显摆了,走吧。”叶吟风双目一凝,他发现那冰峰之上伫足而立的身影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然后向他们两人望来。在这里他们已经得罪了老鬼,他们可不想再生事端,那冰峰之上的人更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叶吟风一把扯过凌天云,两人随着人群慢慢的朝另一冰峰下而去。 “战意,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对本公子生出了战意。”夜千幽敏锐的感觉很快就捕捉到了远处那股忽有忽无的战意,他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朝那弥漫而来的战意处望去。但是他只看到了数道人影穿梭在那冰峰群中,而那股时有时无的战意却已经被那寒风吹散于那夜穹之下了。 “想什么呢?”叶吟风用手肘碰了碰那一脸失落的凌天云,不禁好奇问道。他们与人群分开了,两人坐在一块巨大的冰石上,而凌天云望着那七彩光幕却不禁怔怔发愣。这让叶吟风很是好奇,不禁的出声问道。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冰柱林遇琴雪 北冰云朵双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她没有想到这花七娘手里握住的居然是七彩寒魄神针。她自然是听说过此神针,但是关于这神针的信息她却是知之甚少。传说天地混沌初分,大地化作了九州,每一州都有一件傎州神器,九州一共有九件神器,后来有大能者将这件傎州神器收集到了一起,将这九件镇州神器锻炼成了九根神针,分别以黑、赤、橙、黄、绿、青、蓝、紫、白九种颜色划分,因为有七种彩色所以也说七彩寒魄神针。 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就恢复了平静,传说终归是传说,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器,所有的神兵利器只不过被夸大了,那七彩寒魄神针虽然披了一层神秘的外衣,但是它终究还只是一件不同于寻常的兵器而已。扬了扬秀眉,她那满脸皱褶的花七娘说道:“那晚辈就恭喜前辈了,得此神器称雄江湖指日可待了。” “小丫头,你见识倒也不凡,不过这七彩寒魄神针只不过被人夸大了而已,其威力也不过比寻常兵器强悍了一两倍而已。只是这七彩寒魄神针来历神秘,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窥其真正的威力。现在的七彩寒魄神针只不过是半成品而已,它需要这七彩光幕之下的琉璃玲珑心铸造,这才勉勉强强可以说是一件成品。”那花七娘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对于北冰云朵的表现她并没有在意。 看着那老妪掌心里泛着七色光芒的三寸左右的彩针,北冰云朵的眼里充满了疑惑与好奇,她虽然不明白花七娘的话,但是她也自然看得出来那七彩针似乎还欠缺某种东西。“所以你这才不惜以身犯险,挟持晚辈得到夜冥宫的琉璃心。却不知道前辈到底要多少琉璃心,这七彩寒魄神针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最后她还是经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向对方问道。 “老身现在也不知道,关于这七彩寒魄神针的秘密老身也是偶尔从一本快要烂掉了的古籍中看到的。其实这七彩寒魄神针在江湖兵器排名并不低,相信你也知道。话说一刀一剑冠绝天下,还有一针不可侵犯,这一刀一剑早就在江湖中断了传承,永远的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之中。本来这一针也被蒙尘与世俗之中,老身也是偶尔得之罢了。不过这神针的威力早就被岁月侵蚀得十不存八,唯有这极北之地的琉璃之心方可修复。” “原来这神针损坏了,怪不得感觉不出什么强大的威力。”北冰云朵心里暗忖道,“老前辈机遇天赐,只是老前辈真的有这个把握从极寒之城脱身吗。夜冥宫的高手可不容许前辈如此贱踏夜冥宫的神威,只怕老前辈得到了琉璃之心,却最终还是要落得个被掳的下场。”她无所畏惧的向对方说道。 “小丫头,难道你有把握帮老身摆脱夜冥宫的抓捕,可知道你这样做可是背叛了夜冥宫的。不管是圣女又或是宫主,背叛了夜冥宫,其下场一定不会比老身亵渎夜冥宫的权威凄惨多少。小丫头,你这样做又到底是为何,到底是什么人又或是什么事,居然让你不惜背叛夜冥宫。” 北冰云朵也没有想到花七娘这么快就看破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她之所以这样揭对方的短处,其实就是为了让对方受制于自己。只是她没有想到那花七娘看似满脸皱褶,却是一副精于世故般的玲珑聪慧,从自己的话语中就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花老前辈真是慧眼如炬,晚辈只不过需要前辈帮忙救一个人而已。只要花前辈将那人救下了,晚辈保证前辈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极寒之城。至于晚辈将来会受到宫里怎么样的处罚,那是晚辈的事。不知道这个买卖对于前辈来说,可划得来。”北冰云朵见对方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兴趣般的目光,她也只好开门见山的说道。 “啧啧,圣女居然为了一人不惜背叛夜冥宫,这要是传出江湖中,那可得掀起多大的浪花。谁都知道圣女乃夜冥宫唯一的圣女,更是夜冥宫宫主的掌上明珠。而圣女却为了救一人,居然可以背叛夜冥宫,却不知道那人与圣女是何关系?”花七娘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她不禁的露出了切切的笑意,而满脸的皱褶随着她笑容的舒展,也变得格外的生动起来。 “晚辈只不过与前辈谈一笔买卖而已,这其它的想必晚辈是没有必要交待吗。如果前辈对晚辈的这个买卖不感兴趣,不可不必理会,晚辈也不会强求。”北冰云朵并没有因为对方那放肆般的笑容而有所失态。她的语气只过变得有一些冰寒而已,但是她心中很是笃定,这花七娘一定会与自己合作的。毕竟每个人都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特别是来到极寒之城的人,他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寒彻冷冻的恶劣之城。 “其实老身有九成把握可以安全的从极寒之城脱身,哪怕是你们夜冥宫里所有的高手尽巢出动,也不可能将老身留下。不过老身对你这小丫头很感兴趣,一名享尽了养尊处优般生活的圣女,一名集千万宠于一身的圣女,却甘愿做出背叛夜冥宫的举动而救一人。这份勇气这份魄力就是老身年轻时也不曾有过,所以老身对你这个买卖很感兴趣。”花七娘手中七彩光芒一闪,她手里的九根彩针已然消失,而她眼里难掩赞许的目光望着北冰云朵。 “天云哥哥,朵儿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北冰云朵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光芒,那从骨子里带来的雍华高贵气息也在她那失神之际变得黯淡很多。那长长的睫毛不住的一跳一跳,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眸里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雾,那凝脂般的脸庞上顿时飞现出两朵艳丽无比的红晕。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随着人群淹没于那冰峰群山之中,他们慢慢的与人群分开了,最后他们两人钻进了一片冰柱林之中。这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冰面,在这冰面之上有无数根冰柱如矗立着,那些冰柱粗细高矮不一致,但是身在这冰柱林之中却别有一番景致,使得二人穿梭其中不禁的大为惊叹。 而就在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传来,使得在这冰柱林之中的二人不禁的心中一突。有数道脚步重重的踏着这冰面,可见来者修为不凡。而另外一道脚步声却是轻盈如微,而且这轻盈如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一些慌乱,给人一种慌不择路的感觉。两人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了一根巨形的冰柱之后,而那轻盈的脚步那快就朝他们而来。 “小娘子,你不要躲了,将哥几个好好的伺候好了,哥几个保证不会伤害你。”这时一道秽污不堪的话语传进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耳中。随后他们又听到了一阵轰然大笑,“哈哈哈,小娘子今天就算你插翅也难逃我们兄弟的手掌,倒不如成了我们兄弟几个。”轰然大笑之后便是一声粗放的大嗓门。 “哎哟”一声娇呼传进了他们两人的耳中,他们看到了一名白裘女子滑倒在地,却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女。看这少年的装扮,好似某位富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般,而他们也感觉到了那少女似乎受到了不轻的内伤,嘴角边还溢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那少女虽然滑倒,但是并没有从眼里看到任何慌乱。只是从她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隐隐的悲伤,似乎这种悲伤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反而是在担心他人的感觉。 那少女滑倒在冰面上之后,从她的身后很快就窜出了几道人影,却是几名长相凶煞的恶汉。这几名恶汉气势汹汹般的将那滑倒的少女围住了,从他们的眼里流露出了难掩的贪欲淫光,他们那绿光直冒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朝那少女白晰如雪的面容上看去,有的最后干脆落在了那少女微凸的胸脯之上。 “小娘子,你怎么不跑了,你继续跑啊。哈哈哈,你说你是夜冥宫里的人,可是就我哥几个,又有谁看到了呢。哥几个很久没有尝过这女人的滋味了,想不到今夜居然让哥几个遇上了个这么水嫩的小美人,就是死了也值当啊。”一名粗壮的恶汉不禁的吞了吞口里涌出来的口水,他双眼盯着那滑倒在冰面之上的少女狠狠的说道。 而那少女的眼里闪过一丝难掩的悲壮神色,那目光里有绝望与悲伤,就是没有任何的惧意与畏缩。她那冷漠的面容上泛出寒霜般的冷意,她眼里复杂光芒一闪即逝,她冷冷的望着那几名恶汉,却没有说话,她的嘴角不住的渗出鲜红的血迹。 对于那少女毫无畏惧的表情,和冷漠的面容,那几名恶汉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们没有想到那少女居然如贞烈不倔,特别是她那双带着嘲讽的眼眸,更是透出如刀般的寒光,令他们心里冷汗直冒。他们将那少女围住,谁也没有上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因为他们从那少女的眼里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心悸的光芒,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几只蚂蚁在挑衅一只大象轻蔑讥讽,他们自然就是那几只蚂蚁,但是他们怎么都看不出来,那少女的自傲到底是来源于何处。 “要不要救那少女?”凌天云在叶吟风的掌心里轻轻的描绘着,他们将自己的气息尽屏蔽住,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涌出。四周到处都是耸立如林的冰柱,冷彻的寒风肆意的狂刮在这冰柱林之中,风在一根根冰柱中转折而过,阵阵尖锐的风声回荡着,在那冰柱之中久久不息。 叶吟风的双眼精芒闪烁,他向凌天云回答道:“救自然是要救的,只是那少女的身份很是特殊。那少女的虽然是夜冥宫的人,但是不知道是敌友,那几名恶汉的实力也是非比寻常,个个实力都不错,我们要救只能做到一击必中。” 凌天云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叶吟风的观点,英雄救美的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特别是在这混乱悄堪的极寒之城,他们必须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夜冥宫就像一座重山般,将他们压得透不过气来,可以说缘起于那朵儿,而祸也因于那朵儿。 第七百六十二章 救佳人斩恶汉 谁没有做过英雄救美的好梦,谁没有身陷险境,有一个盖世英雄横空出世来相救的憧憬,哪个少女没有一颗不怀春的心。见惯了寒天冻地般的冰雪茫茫,看惯了一张张带着冷漠如刀刃般面具的脸庞,怦动的情感里固守着那最后一份执著。没有血与火般悲壮气势,也没有崩天裂地般的荡气回肠,更没有百转钢铁化柔指般的缠绵回忆,唯有那幽黑里一声淡淡的叹息声,如冥黑之中闪烁着的那点点星火。 琴雪的遭遇无异有一些意外,她那冷漠的眼眸里依然透出独傲高洁般的清然光芒,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宛如这冰峰群山之中那常见的冰芒般。那种轻视,那种仰头不倔,那种凛然如傲,种种的表现,最终在那数名恶汉的眼里变得诡异起来。明明成了自己围捕的猎物,可是却摆出比猎人还要孤高的姿态,这如何让人受得了。 那数名恶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们眼里射出了狠戾如利剑般的目光,仿佛那身着白裘袍的少女在他们的眼前一丝不挂般。他们眼里那秽欲光芒毫不掩饰,在他们的眼里,那少女就是任他们宰割的羔羊,但是他们看到那少女那轻蔑和不屑的目光,一种莫名的羞辱感从他们的心头涌来。 琴雪的眼里闪过一抹憎恶的目光,她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在这冰封群峰的世界里,纵然是有人发现,但也是没有人来搭救于她。在极寒之城就是这样,混乱得没有一点规矩,除了夜冥宫里订下的那些规矩,而她最大的失策就是不该说自己是夜冥宫的人。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说了是夜冥宫的,这几人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夜冥宫的权威是神圣不可侵犯,但也要看地方和时间,在极寒之城,到处都是夜冥宫的人,城里的人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夜冥宫的监视。但是出了极寒之城,在这片茫茫的冰峰群山之中,有的人就会被心里那阴暗的邪念给扭曲。就算是自己被杀了,也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夜冥宫里只不过是一名小侍女而已,死了就死了,除了小姐还会有谁去关心自己的生死。 想到了小姐,琴雪的心里又是一种悲愤般的痛楚,自己如果死了,就没有人通知夜冥宫了,那花七娘恼怒之下杀了小姐,自己就算是死也无法弥补那重大的过错。只是怪自己运气确实不怎么好,离开了小姐之后,往那极寒之城赶去,却没有想到碰上了这几名穷凶极恶的败类。 对于琴雪的冷漠,有一名恶汉终于动怒了,那少女轻蔑的目光,那高高在上般的目光比那七彩光幕还要刺眼。他不禁的恼羞成怒,抬起那粗壮的大脚就向那滑跌在冰面之上的少女狠狠踢去,虽然他收回了几成力量,但是那腿影在空中发出阵阵炸破之响,其气势强悍凌厉可怕。 那恶汉的脚卷起一阵尖锐破空声瞬间就到了那少女的身前,只见那少女眼里锐利的光芒一闪,她探出右手化爪向那恶汉的脚踝抓去。那恶汉见状,不禁的从眼里露出了一抹讥笑,要知道自己的这一脚踢去,就算是一块巨大的石也会被自己踢得粉碎,而那弱不禁风般的少女哪里禁得起自己那狠戾的一脚。 他脸上的讥笑还没有完全就舒展开,便冻结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脚踝瞬间被一道阴寒冷刺般的劲道锁住。而贯穿在自己脚下那刚猛坚硬的真气却如遇到了克星般瞬间凝住,接着他只觉那少女的手爪如一根万年寒冰般的毒刺,狠狠的扣住了自己的脚踝,全身一片森然的寒意流经而来,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琴雪探出手爪扣住了那恶汉的脚踝,使得对方全身的力道无法暴发,她随手一摔,那恶汉如即刻向前扑去。一招就将那恶汉制服,但是琴雪的心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希望,自己身受内伤,哪里能够在这数名恶汉的包围中冲出,不过将那出言不逊的恶汉教训了一下,也让她心中微微的好受一些。 “看不出来,居然还是一朵带刺的花,大伙儿一起上,等制服了这小娘皮,就让大伙好好的享受一番。”那几名恶汉见那少女露出了这么一手,顿时激起了他们心中最原始的凶性,一名恶汉率先狰狞说道,说完他便朝那少年猛扑而去。 琴雪身在冰面之上,见那数名恶汉扑将而来,她迅速从冰面之上跃起,她双手化掌朝那数名恶汉拍去。而她脚下却是没有一点停留,急转如风的身影在这一根根冰柱萦绕而起。她嘴角旁的鲜血却越来越浓郁起来,脚下的步法也开始有一些迟缓起来。 她多次冲出了包围圈,却又被那数名恶汉狠狠的掌风劈了回来,身形狼狈的她不住的喘着气。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回夜冥宫,向宫里报信。但是本就身受内作的她哪里能够摆脱得了这群恶汉的纠缠。而那些恶汉似乎也在故意消耗她的精力和真气,他们将她死死的围困在这冰柱林之中。 “你个贱人,看你往哪逃。”被琴雪摔开的那恶汉见她气息虚弱的躲开了一名恶汉的偷袭之后,他抓住了这个空档扬起扇莆般的大手便向她抓去。在自己同伴面前丢了这个么大的面子,让他很是难堪,所以他偷袭得最为勤快,那少女一露出破绽,他便会抓住这个破绽狠狠的偷袭而去。 琴雪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她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用尽了,而她浑身更是精疲力竭了,她甚至躲都无法迈开自己的脚步了。 那恶汉眼里扬过一丝快意的光芒,看到这弱弱凄凄的少女他不压制不住内心里的狂喜,扇莆大的手掌在那冰茫天地间划过,迅速朝对方的香肩而去。 而就在此时,那恶汉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开始他以为是寒风刮过。但是接下却有一阵悚骨的寒意笼罩而来,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他眼中就出现了一点幽芒,那幽芒将这四周茫茫的夜色撕裂而开,如流星般的速度朝他射来。 他顿时心中大骇,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独自一人将那少女缠得疲惫不堪,这到手的美人怎么可能会出意外。他心里很是不甘,双眼里凶光毕现,他扬起另一只手掌便向那点寒芒拍去。但是,他脑海里那邪淫的念头一起,只觉自己左掌微微的一麻,而后,他便看到了一道幽黑的剑尖从他的左掌穿透而过,他抓向那少女的右爪已经落在了那少女香上的三尺距离上。 他的动作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幽黑的剑尖从他的左掌穿刺而过后,又化作了一道幽光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咽喉处。太快了,他脑海意识消散之前,也只有这唯一的念头了,那剑芒太快,快得让他没有时间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咽喉处如一道冷风吹拂而过般,他眼里那凄凄切切的美人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然后他脑海里变得一团黑暗。 琴雪的双眼紧闭着,她知道自己已经绝望了,自己再也不可能逃走了,她不想看到自己被掳的场景,她不敢看到那恶汉得意放肆的面容,她心里自然还带着后怕般的惧意。她不敢睁开自己的双眼,她的心里只默默的向上苍祈祷着,心中的痛苦比那自身受到的内伤还要煎熬百倍。 闭着双眼的她只觉耳边刮过一阵冷冽的寒风,她并不在意这阵寒风,因为在这极寒之地比这威力更大更冷冽的寒风遍地都是。但是那缕寒风吹拂而过之后,她便没有等到那恶汉如扇莆般的手掌落下,然后她听到了重物坠地的声音,伴随着重物坠地后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入了她的鼻中。 没有想象中的手掌抓住自己的香肩,而身后却是一道隐隐的陌生的气息传来,琴雪不禁疑惑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当她睁开自己的双眼之后,涌入自己的眼眸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容,俊逸柔和的面容,白裘长袍里包裹着的是一件蓝色的长衫,是一名很年轻的少年,那少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看着这陌生的面容,琴雪的心中居然生不出任何的反感,反而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她觉得那少年的笑容很好看,特别的温暖,就像那屋里的地火一样。一时间,她怔住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局促起来。 “喂,我解决了两个,你搞定了几个。”就在琴雪怔怔发呆之际,从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爽朗的声音。她定睛一看,一根冰柱窜出了另外一名英朗不凡的少年,那少年一样身上穿着一件白裘长袍,不同的是那少年身上的白裘长袍敞开着,露出了他那结实的胸脯。这少年的身上充斥着如烈阳般炙热气息,又是一名气质非凡的少年,她不禁的又怔住了,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两名少年,而且在极寒之城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 “这位姑娘,在下凌天云,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凌天云见琴雪双眼里怔怔出神,他不禁爽朗大方的向她招呼道。“对了,他叫叶吟风。”他还是没有忘记给琴雪介绍叶吟风。 “凌天云,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琴雪一听到这个姓名时就觉得无比的熟悉,可是她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说过个名字了。对于凌天云那热情大方般的招呼,她很快就从失态中走了出来,她向俩人盈盈一礼说道:“小女子琴雪谢过二位仗义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原来是琴雪姑娘,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为何会受到这等败类的围困,在极寒之城不是没有人敢触犯夜冥宫的权威吗。”叶吟风微微的一笑,然后很是疑惑的问道。他自然想不能,为何这琴雪已经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那几名恶汉却还仍然纠缠不清,难道出了真正的极寒之城,这规矩就不生效了吗。 “这群恶贼,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以为这里没有别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小女子。他们也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纠缠于小女子。”琴雪的双眼里露出了憎恶之色,狠狠的说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听罢,心里更是吃惊不小,这混乱之地果然是混乱的很,什么事都不可能绝对的。就算是夜冥宫的人在这里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安全,毕竟这极寒之地还有一些疯狂之徒。 第七百六十三章 晶莹如花若心 叶吟风握住那琴雪的柔荑,从自己的掌心里探出几丝真气进入到对方的体内,太清真气很快就受到了一股极寒又霸道的残留真气阻挠。他剑眉一敛,太清真气微微的一增,对方体内那极寒而又霸道的残留真气这才被太清真气压制住,然后太清真气顺着那极寒霸道的真气而去,过了约半刻钟的时间,琴雪体内那残留的极寒霸道真气这才化作为了乌有。 脸上微微的一辣,琴雪本能的想抽回自己的玉手,但是她对方眼里只看到那清澈无邪般的目光,她便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柔和如暖泉般的真气流淌在自己的经络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如沐浴在一片春阳暖风之中,那一缕缕柔和的真气一过,体内那种真气流转不顺的痛楚即刻消散,这让她不禁的大为欣喜。 “原来你这个贱人在这里,居然还有帮手。老子们的耐心已经被你这个贱人磨光了。你们杀了我们的兄弟,唯有用你们的鲜血才能告慰兄弟们的英灵。小贱人,纳命来吧。”一声阴戾狠毒的声音传进了他们三人的耳中。却是最后三名恶汉,从那冰柱林中搜寻而来,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琴雪很是惊讶的看着那两名展开身形朝那三名恶汉冲去的少年,她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的实力如此之强悍。一刀卷起万丈烈阳般的炙热气息,那一剑更是凝起森然惊魂般的骇人剑芒,只不过几息的时间,那三名恶汉连一招都没有抗下,就这样被那一剑一刀击毙在这冰柱林之间。 收起了铁剑,叶吟风与凌天云仿佛做了一件很随意的事般,然后他们便回到了琴雪的身边。好一对奇怪的少年,不过这两名少年的长相也挺英俊的,见惯了夜冥宫里那一张张高傲无比的面容,这两名少年的面容在琴雪的心目中倒显得新鲜清奇起来。叶吟风脸庞俊逸柔和,而凌天云面容英朗不凡,一张是俊逸柔和的面容,另一张是棱角分明如刀刻般的面容,两张面容各有千秋,其身上独特的气质也大为迥异,这让琴雪觉得很是好奇。 对于琴雪的身份,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并没有多问,他们只知道这少女来自夜冥宫,至于其它的他们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方便过多的去问。同样,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份也没有过多的透露,琴雪也没有问太多。对凌天云与叶吟风充满了好奇之心,但并不代表就要彻底的了解他们,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并不想通过琴雪来了解关于夜冥宫的事。 将那最后三名恶汉杀死之后,三人最后还是选择离开这冰柱林,只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们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走,却怎么也走出那一根根冰柱耸立的晶莹冰林。他们发现自己在这冰柱林之中不住的兜圈子,这一发现顿时让他们彻底无语了。 一时间,三人心里一下子就懵了,他们试过了很多的办法,最后他们发现他们还是回到了杀死那最后三名恶汉的地点。这让他们很是沮丧,一片看起来并不算太广阔的冰林,却将他们困于其中,如此诡异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是一个隐藏的阵法,借助这冰柱布制而成,冰的颜色本就是晶莹剔透的,那七彩光幕反射而下,导致这里冰柱群之中幻化为一个阵法。要想出去这冰林,就必须摧毁这个阵法,想要摧毁阵法就必须找到这阵法的阵眼。”叶吟风举目看了看笼罩在头顶之上的那一片七彩琉璃的光幕,又看了看身边的一根根冰冰向凌天云与琴雪说道。 “这有何难的,看我把这冰根全部劈断不就成了吗。”凌天云一听,双眼里精光一闪,他兴致勃勃的向叶吟风说道。说完,他便抽出了那星泽宝刀,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他手里的宝刀已然向一根冰柱狠狠的劈去。 叶吟风正要阻止,却不料凌天云手中的刀已经闪电般劈向了一根冰柱,随着“咔嚓”一声,那冰柱应声而断。断为两截的冰柱重重的坠落在冰面之上,半截冰柱顿时化为了无数颗冰粒向四周溅飞而去,一颗颗冰粒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宝般,发出阵阵悦耳的声响。伴随着那冰柱轰然倒塌,卷起了一阵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 望着只剩下只到人腰般高的冰柱,三人不禁的愣住了,他们发现那半截矗立的冰柱里散发出一抹幽幽的彩光。三人向那冰柱靠近一看,却见那冰柱里嵌着一块如花般的晶莹体,棱形的晶形物体泛出七彩光芒,与那夜穹之上的七彩光幕遥相呼应,幽幽的彩光更是透出层层光晕,柔和的光晕里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气息,这是一种圣洁无瑕的幽彩光芒,使得人生不出任何亵渎心绪。 “七彩琉璃玲珑心!”琴雪一见那晶莹的物体不禁的惊喜说道,她伸出细白如雪般的芊手将那晶莹物体抓在了自己的掌心处。那晶莹物体不足她的掌心大,棱柱般的晶体分散而开,宛如一朵晶莹剔透般的冰花盛开般,淡淡如幽的七彩光芒从那每个小小的棱柱体折射而出,透出圣洁无瑕般的气息,让人不禁的心中有一种怡然的感觉。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双眼里难掩震惊的目光,原来这琉璃之心是这样的,这晶体如花如心般,散发出来的气息虽然冰冷如寒,但是他们还是从那琉璃之心中感觉到了一种心旷神怡般的滋味。这种气息可以使人顿时陷入空明的状态中,让人的意识变得无比的清晰锐利起来。 “琴雪姑娘见过这琉璃之心,不知道这琉璃之心有何用途?”凌天云见琴雪双眼里射出惊喜的光芒,不禁好奇问道。他们只知道要离开这极寒之城,将外界与极寒之城的这层隔膜打破,就必须借种这琉璃之心,但是这其他的用途他们就不得而知。从那琉璃之心散发而出阵阵令人心旷神怡般的气息,他们也知道这东西并不是只是打破极寒之城与外界的隔膜这么简单。 “我也是只听说过,至于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途,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家小姐可能知道,等我们找到了小姐再问一问她。”琴雪不禁的情绪一低,向凌天云回答道。随后,她将那晶莹如花般的物体还给了凌天云。 凌天云很是意外,他对这东西的用途还不知道,只知道这琉璃之心很是珍贵,而琴雪将没有一点的贪欲之念,这很让他与叶吟风刮目相看。不要说这琉璃之心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就是这琉璃之心从外形上来看,都透显出完美无瑕般的圣洁,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美丽的东西。 “这琉璃之心就送给琴雪姑娘了,看琴雪姑娘这么开心,反正这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用。”凌天云却是没有接下,反而大大方方的说道。叶吟风却是一肚子的腹诽,什么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他们难道还真的想一辈子呆在这极寒之城吗。不过看到这琴雪姑娘那天真无邪般的目光,他也没有过多的去计较。 “快,再劈劈这冰柱,说不定还有呢。”小琴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不禁的向其它的冰柱望去,她急急的向凌天云说道。看着琴雪那急急的目光,凌天云与叶吟风不禁的觉得很是有趣,不过他们心里也升出一抹疑惑。因为他们感觉到这小琴雪似乎很是在乎这琉璃之心,但是他们分明从琴雪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贪欲目光。 “我家小姐说了,她的一位朋友会来极寒之城找她。她怕夜冥宫会对她的那个朋友不利,所以需要一枚琉璃之心来交给她的那个朋友的。叶大哥与凌大哥救了我,可是这琉璃之心对小姐也很重要,所以琴雪也希望叶大哥与凌大哥两人也能得到一枚琉璃之心,这样你们就可以随时离开极寒之城了。” 看到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疑惑的目光,琴雪急忙解释道,而叶吟风与凌天云一听心中莫名的一暖,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挺善解人意的,对他们还挺关心的。相对于他们刚到极寒之城时,只遇到了那老狗,老狗虽然带他们入城,也带他们来到了这七彩光幕之下的极寒之城外,这只不过是他一时的善意罢了,却没有向这小丫头一样,发自内心般的关心。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眼里的疑惑一闪而逝,他们同时拿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然后向那冰柱狠狠的劈去。只听见阵阵冰柱断裂的声响,四处溅飞起了无数颗冰粒,他们已经劈断了数根冰柱,可是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们周身处一片混乱的冰粒洒落在那冰面之上,一根根冰柱被他们劈断,脚下不时的有冰粒洒落而下,根根冰柱断裂而开。放眼望去,他们身边一大片的冰柱都只剩下了半人之高了,那冰柱仿佛无穷无尽般,任他们劈断那高耸而立的冰柱,却感觉那冰柱的范围似乎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这是一片一丈之高的冰柱林中,在一片冰峰群山斜坡之上,这斜坡似乎离那七彩光幕的正下方很远,却是鲜有人出没于这冰柱林之中。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叶吟风找到了一枚琉璃之心,从那琉璃之心里透出清凉般的气息没入他的掌心,然后向他的体内而去,顿时他脑海灵台一片空明,而四周的环境也被他无比清晰的捕捉住。 收起掌心里的琉璃之心,叶吟风知道这琉璃之心很是不凡,居然可以将人的意识变得无比的清醒起来,而且他知道这东西应该可以抗拒任何的幻惑之术。最主要的,他感觉到这琉璃之心可以提升人的心境,可以提升武学的领悟能力。他还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太清真气一接触到那股清凉的冰寒气息,便立刻变得狂暴起来,想要将这种清凉的寒息尽数吞噬般。 凌天云见叶吟风也找到了一枚琉璃之心,不禁的精神一提,他飞快的扬起宝刀向一根根冰柱劈将而去。然而,一阵震耳欲聋般的轰鸣声传来,使得三人的心头不禁的一紧,他们看到那冰柱突然纷纷的倾倒崩裂。一根根的冰柱仿佛受到外力牵引般,一丈之高的冰柱发出阵阵断裂的声响,然后向那冰面之上重重的坠落而下。 “快走!”首先感觉到不对劲的是叶吟风,他身形一掠,手里顺势一抄就将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琴雪带起来,而他的身后却是一根根冰柱纷纷砸来。凌天云宝刀一收,大步一踏,也跟随着叶吟风的步伐而去。 第七百六十四章 老狗与花七娘 是悲愤是憋屈,是屈辱又是难堪,总之百般滋味出涌辰魁的心头,但是他依然目光如炯身子昴挺如山般的立在那名身材修长相俊美的妖魅男子身前。纵然他是夜家的一条狗,那也是一条很厉害的狗,他有他的自尊和骄傲,他曾经也是搅动天下江湖的一代枭雄。就算是夜家的一条狗,他也有这个资格将自己的头颅扬得高高的。 “想当年你们九幽教将整个江湖闹得天翻地覆,而你辰魁更是凶名远扬,连夜啼孩童只要听到你的名字都会吓得停止了哭喊。当年你们是何等的威风凛凛,而如今你虽然苟延残喘的躲在这极寒之城虚度你的下半身,要不是本公子认为你还是一条有用的狗,你早就成了这极寒之城里的一堆白骨了。区区两名不入流的小子就将你逼得如此狼狈,你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听到对面那俊美妖魅少年冷嘲热讽的话语,辰魁心里顿时升出一抹怒意来,要知道他可是名震江湖的一代枭雄,而如今受到如此般的对待。那昂扬的头颅只是微微的一低,他向那意气风发般的少年公子说道:“夜公子天纵之资冠绝夜冥宫,本座虽然沦为夜家的一条狗,但是辰魁并没有厚颜到连自尊都卖给了夜家。如果夜公子本座不满意,大可一拍两散,又何必说出如此难听的话语。” 夜千幽眼里精芒一闪,那双妖魅般的丹凤眼里泛出炽彩的光芒,他饶有兴致的望着这身形有一些狼狈的九幽教余孽道:“想要证明自己,就将那两人生擒在本公子的面前。要知道过去并不代表你的一切,不管你以前如何的风光,在极寒之城,只有夜冥宫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宰。夜家不需要废人,本公子的忍耐是有限的,区区两名少年就让把你弄得灰灰脑的,居然还敢妄言。” 辰魁双眼里死亡光芒越来越浓,他定定的望着面前的那名俊美妖魅般的少年,最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去。 夜千幽目光灼灼如炯,看着那九幽教余孽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脸上泛出一层冷凝的寒霜。辰魁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很是令他矛盾,对于这样的人他掌控起来有一些难度,本以为这辰魁投入了夜家,会死心踏地的为夜家为他夜千幽效力,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种人那内心里的狂傲。 “公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教训一下那老鬼,敢如此对公子出言不逊,真是狗胆包天了。”一名劲装侍卫如幽灵般的闪现在夜千幽的身后,他躬身向夜千幽说道。“算了,此人留着还有一些用处,就让他自己去闹去,找到了圣女的下落没有。”夜千幽目光闪烁,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淡淡的对身后的那名侍卫说道。 “禀公子,暂时没有找到圣女的下落,不过有人传来消息,看到圣女的侍女进入了魔冰林之中,她是被人追赶被迫进入魔冰林之中。”那名侍卫低声的回答道。 “魔冰林,她怎么会进入魔冰林,一进魔冰林就十死无生的结局。算了,你们在那魔冰林外等候,看她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从那魔冰林里逃出来。本公子要你们找得另外一人的下落有没有找到,这老鬼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到那人的下落却不禀告,现在那人又失踪了。” “属下即刻加排人手去搜寻,只是圣女的侍女孤身一人进入了魔冰林之中,属下想圣女恐怕遇到了什么不测。”这名侍卫开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只是他一说完,夜千幽就投来了悚寒如利剑般的目光,使得那侍卫浑身一个哆嗦继续又说道:“这些只不过是属下猜测而已,圣女吉人天相,肯定会没有事的。” 夜千幽听到那侍卫后面的那句话,他那寒如利剑般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一些,他正想再一次问话,此时一阵震天般的轰鸣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伫足一望,只见正北方向的一冰山中卷起了掀天而起的白雾,而那阵震天般的轰鸣声正是从那白雾迷茫的冰山中传来。随着轰鸣之声越来越剧烈,那冰山开始震动起来,仿佛那冰山如活过来了般。 “速加派人手去寻找圣女的下落,一定要找到圣女。”夜千幽莫名的心头一震,他身形一掠如一道流光般的向那冰峰下射去。而他飞射而去的方向,正是那发出轰然如崩般巨响的冰山。他的人影已然消失在那七彩流光之中,而他的声音却还一直萦绕在那战战兢兢的侍卫耳中。 花七娘与北冰云朵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做为一名被挟持的人质,北冰云朵完全不见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相反她异常的镇定与坦若,仿佛她并不是被那花七娘挟持,而是花七娘的小辈般。有很多次,她想再看看那七彩寒魄神针,但是花七娘却是坚持自己的底线,硬是不会再拿出来。 “花七娘,想不到你居然也来了,怎么找到了琉璃之心没有。”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从那冰谷之中迎面走来的一人一狗。那一名枯瘦如槁般的中年男子,还有一条黑白花纹的大狗,那一人一狗慢悠悠的从那冰谷之中走出,然而来到了花七妙娘与北冰云朵的藏身之处。 花七娘见来者正是那老狗,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精芒,她将她那满是皱褶的面容舒展而开咧嘴一笑,而老狗却是心中莫名的一突,看着花七娘那一口参差不齐的老黄牙,他只觉自己来得还真的不是时候,做为极寒之城最为神秘的花七娘,他自然知道此人那诡异的笑容代表着什么。 “老狗,老身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好像与你无关吧。信不信老身一针将你那条狗变成死狗,老身可不是那老鬼,只说不做。”花七娘那满脸的皱褶几乎就快要掉落下来般,随时都有可能从她的脸上脱落,而那黄昏的牙齿在这寒夜里显得更为阴森恐怖。她手中一道精芒一闪,双眼里凌厉寒炯的目光却落在了老狗身边的那条大狗身上。 “呜???????”那条大狗感觉到了花七娘那不善的目光,它立刻发出阵阵的低呜声,然后躲在了那老狗的身后。老狗见状不禁的大怒道:“花老婆子,难道你就知道与一头牲畜计较吗,欧巴不就是上次差一点咬到你了,想不到你这么计仇,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处处为难这狗。” “牲畜?难道你不是一条狗吗,上一次的事难道不是你这条老狗指使的吗,不是你这老狗指使,这小狗哪有这么大的胆居然敢咬老身。今天被老身碰上了,老身定叫你这条小狗有来无回。”从花七娘的指间里流转着越来越绚丽的流光,她那如寒如冰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住老狗身后的那条大狗。 “花老婆子,你不要太过份了,如果要拼命我老狗奉陪到底,不要动不动就用我的欧巴来威胁我。说吧,你这老太婆有什么要求,算我老狗怕了你了。”老狗见花七娘紧握住的手掌里迸射出越来越绚丽的光彩,他不禁气馁的说道。 “算你老狗还算识趣,不过呢你老狗也太胆小了,你看。”花七娘将自己紧握着的手掌松开了,而老狗看到那花七娘手中物件时,不禁的脸色变得无比的涨红起来。 北冰云朵好是好奇的向花七娘的手掌望去,当她看清了花七娘掌心的物件时,不禁的莞尔一笑。原来花七娘掌心里的只是一锭银两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暗器之类,那银两反射着从夜穹之上七彩琉璃光幕的光芒,简直与那绚丽神秘的暗器没有两样,特别是花七娘紧握着手掌,从那指间里流转出神秘夺目的流光,自然会让人感觉心中一悸。 “好你个花老太婆,居然也耍起心眼来了。说吧,你要我老狗做什么,咱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合作了,这一次你不会和上一次一样吧,这么危险的事的也敢去做。”老狗看着花七娘掌里的银锭,他不禁的心中生出一丝苦涩,然后向对方说道。 “也没有什么,这一次咱们要干一票大的。这位就是夜冥宫的圣女,咱们能不能离开极寒之地就要看这圣女的了,怎么样敢不敢与老身搏一搏。到时候我们离开极寒之城,天大地大,任你逍遥。”花七娘似乎很是满自己将这老狗带入毂的感觉,她咧嘴一笑摆出一股风情万种般的姿态说道。 “什么,连夜冥宫的圣女都被你抓来了。不行,这一次与夜冥宫做对,除非我老狗活腻了。我老狗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反正能活一天是一天,与夜冥宫作对,你是不是嫌你的命太长了。”老狗直接将那花七娘故意摆出个令人作呕的风情万种般的姿态给忽视了,他摆了摆手拒绝的说道。 “你这老狗,哪只眼睛看到老身抓了夜冥宫的圣女了。老身是将圣女请来的,信不信由你,要不你自己问吧。”花七娘扬了扬手里绚彩的光芒,她向老狗鄙夷的说道。 老狗一看对方手扬起了一抹幽彩的光芒,顿时变得老实了,这老太婆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真的了,而且他可对这花七娘那神出鬼没般的暗器犹为忌惮。他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怕这死老太婆不按常理出牌,老是利用他的那条叫欧巴的狗来威胁他。那狗可是陪伴了他多年的伙伴,他对这狗感情最重了,而那狗可不是什么武修,哪里躲得过花七娘那神出鬼没般的暗器。 “夜冥宫圣女北冰云朵见过狗前辈。”那夜冥宫圣女倒是落落大方的向老狗自我介绍道,对于花七娘找到了搭挡,她自然是乐于成全。为了救凌天云家的老管家庞伯,她也是煞费苦心,只是没有好的帮手,而现在花七娘可以说与她搭成了协议,另外再加一名极寒城里的风云人物,胜算自然就会大一些。她自然要在老狗的面前表现得轻松自由一些,否则又会引起那老狗的怀疑。 “小丫头还不错,难道就不怕我们将你这个夜冥宫的圣女秘密杀了。要知道夜冥宫在这极寒之城虽然神圣不可侵犯,但是这极寒之城里又有多少人要将你们夜冥宫的人杀之而后快的。你就如此胆大和自信,拿自己的性命来押另外一人的性命。”老狗听完了北冰云朵的建议之后,他不禁的感慨的说道。 第七百六十五章 魔冰林夜飞羽 “各自所需,狗前辈想必也不会为难于晚辈吧。”北冰云朵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她盈盈一笑朝老狗说道。此时夜穹之上七彩琉璃光幕越来越刺眼起来,因为夜色的漆墨之色开始铺天盖地般的笼罩而直,除了那头顶之上的七彩琉璃光幕,远处东方还有一轮孤月如弦如玉般悬挂着,与那七彩光幕遥相呼应,泾渭分明。 老狗那饶有深意的目光再一次的打量了那举止大方不失高雅的夜冥宫圣女,他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如此福气。此时他身后的那条大狗突然异常的狂叫起来,这令他很是不解,因为那大狗的一双异样的狗眼盯住北冰云朵的身上,它吠叫了几声。而老狗不解的望着那条大狗,又望了望那夜冥宫圣女。 对此,不止是北冰云朵很是不解,就是连那一心想要将那大狗射杀的花七娘也很是好奇,却是不知道这大狗为何有如此般的举动。老狗狐疑的拍了拍那狗头,然后说道:“你想告诉我,那小子身上有一股气味与她身上的气味一样。” 那条大狗低呜了一声,表示老狗说中了,然后那大狗摆了摆尾巴,欢愉的跳了起来。这时,老狗的心里这才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原来那两名少年是来找夜冥宫圣女的,怪不得一副有有恃无恐的样子。可是这夜冥宫的圣女又怎么相外界的人相识,一个个疑问突显在他的心头,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北冰云朵也很是疑惑,她不知道为何那大狗会注意到自己,而且听到老狗那无头无尾的话但让她疑惑层层。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这小妮子也不敢戏耍于我们。到时我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离开极寒之城。”花七娘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事去猜测老狗与那大狗之间的哑谜,她向老狗说道。 老狗正要回答,此时一阵惊天动地般的轰鸣声响传进这了他们的耳中,寻着那阵阵轰鸣的巨响,他们骇然的发现就在他们身处的北方,一处冰山之中卷起了茫茫的白雾。那掀天而起的白雾伴随着一声声的巨响越来越浓烈起来,白雾漫过那冰山,向夜穹上天而冲霄而去,顿时,那七彩光幕之下一片浓郁的白雾弥漫而开。 “老狗那是什么地方?”花七娘的脸色微微的一变,颤声的问道。 “花老太婆,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魔冰林都不知道吗。”老狗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目光,他望着那白雾泛出的冰山,没声那气的回答道。 而北冰云朵一听,心中更是一紧,关于魔冰林她可是略有耳闻。传说是那极寒之地最为凶险的地方。一根根高低不齐的冰根冲天而起,只要有人闯入那魔冰林中,就会被陷入那冰林之中的幻阵里,永远无法走出这个冰林。那是极寒之城的一个禁地,在极寒之城的人都知道那个凶险之地的存在,此时那魔冰林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变,阵阵白雾弥漫而起,这让她心里骇然不已。 “老身自然知道那是魔冰林,只不过老身想与你确认一下罢了。居然还有人如此的胆大,闯入了魔冰林之中,却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白雾又是怎么产生的。很多年了,那魔冰林死寂的像一座坟墓,而今夜却发生了巨变,看起来闯入者似乎在将那魔冰林摧毁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摧毁魔冰林,谈何容易,肯定是那倒霉蛋将那冰柱全部砍倒,那冰柱倒地化成了冰粒。融化的冰粒的泛起了层层的白雾。他们以为将所有的冰柱砍断就可以逃出来了吗,如果这么简单就不叫魔冰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居然闯进了魔冰林里。唉,就是神仙也帮不了他们了。”老狗眼里闪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目光,不过下一刻他脸上刚凝起的笑容就顿住了,因为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两道身影。 看到老狗那挂在脸上的笑意凝住了,花七娘不由得好奇问道:“听说你带了两名年轻进极寒之城,那闯入魔冰林的不会是那两个年轻人吧。” 老狗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能说什么,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是他带入极寒之城的,也是他带他们来到这这极光之下寻找七彩琉璃之心的。可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子居然闯进了魔冰林之中,他也没有对他们说起过这魔冰林,他觉得那两人应该不会跑这么远的。 听到花七娘的话,北冰云朵莫名的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就慌了起来。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让她很是不适,她扬了扬美目向老狗说道:“要不两位前辈还是带晚辈去看看吧,今夜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闯入了魔冰林之中,但是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老狗与花七娘二人带着深意的目光向北冰云朵看了看,两人也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 极寒之城,夜冥宫内,一名长相俊美脸色却带着一丝苍白少年懒散的倦躺着,他的身边数名劲装侍卫毕恭毕敬的立着。那少年的长相与夜千幽十分的相识,脸庞之上同样嵌着一对妖魅无双般的丹凤眼眸,不同的是他的脸色有一些苍白,身躯有一些虚弱。他的身上包裹着一件厚厚的白裘大袍,但是从他那俊美异常的眼眸里却透出一抹盛气凌人般的威严光芒。 “想不到老四就这样死了,我的那位兄长也太心急了一点吧。就算你发现了老四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你也用不着这么快就将他杀了啊。你一向以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继承人的身份自居,可是你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整个夜冥宫都知道你夜千幽天纵之姿,将一切青年俊彦都比了下去,你的光芒适在太耀眼了,可是你依然有你的弱点,北冰云朵就是你的弱点。” 那俊美妖魅的少年双眼眸里射出一抹炽热如灼般的光芒,他喃喃的低语着,只是他不知道他低语时脸上露出了狰狞可怕般的表情,那扭曲的面容将他那俊美无双妖魅般的气质都掩盖了,一双修长的手掌狠狠的将自己身后座椅紧捏着,一条细长的裂纹从他木椅边沿处展延而开。 “禀二公子,大公子去了城外,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宫里所有的人都在招待苍穹门派来的贵宾,我们是不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然后???????”他身后的一名彪悍侍卫做出了一个手势,他的手在自己劲际狠狠的一划,那凶戾的气息毫不掩饰。 而那名俊美妖魅的少年却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语气冰寒道:“放肆,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哪里轮得到外人插手。你给本公子听好了,不管怎么样,夜千幽与我夜飞羽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这一点除了夜家以及夜冥宫可以干涉之外,其他的人一概不能干涉。你小小一个我们夜家的狗,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是死有余辜。” “属下不敢,属下对公子一片赤诚,属下也是为了公子着想。”那名长相彪悍的侍卫一听,顿时从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他即刻躬身说道。 “算了,本公子就是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才没有责罪于你。不过不要让本公子听到有下一次,否则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务必要在大公子之前找到圣女,记住不能伤害到圣女一根头发,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夜飞羽脸色森寒的气息一淡,他向那数名劲装侍卫挥了挥手道。 他从那木椅上立起了身子,一阵刺骨的寒风从那敞开的窗子吹拂而进,使得他不禁的紧了紧自己身那厚厚的白裘袍衣。漫步来到那窗子前,前方那七彩的琉璃光幕尽收在他的眼眸之中,虽然独处于一隅屋内,但是眼前的景色却丝毫不比任何地方差。隐隐的,他也听到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他也看到了一股股白雾冲天而起,这使得他脸色不禁的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 魔冰林,他知道那地方,而且是极寒之城也是夜冥宫唯一的一名闯入魔冰林中然后又从魔冰林中全身而退的人。他自然知道那魔冰林的恐怖,那一次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他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居然又有人闯进了那魔冰林中,这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痛苦不堪的回忆。 “哈哈哈,你要什么,在这里本尊都可以给你,武学秘诀还是千年功力。只要你将你的灵魂卖给本尊,这一切的一切本尊都可以如你所愿。”脑海里依然回荡着那道黑影猖狂桀傲般的话语。那是真正的地狱冥王,那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他的后背上不时的泛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不动冥王诀,阴冥噬血大法,这些都是冥界的不世武学宝典。你只要将你的灵魂卖给我,你就可得到这一切,将来称霸天下,乃至飞升至仙界,你仍然可以雄冠无敌。本尊就是从冥界而来的冥王,本尊只要你的一部分灵魂就可以,来啊,本尊可以实现你所想的一切,来啊,来啊????????” 脑海里回荡着那恶魔悚恐的声音,使得夜飞羽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大脑仿佛萦绕着那充满诱惑般的声音,让他感觉无比的痛苦。他的大脑如裂开般,阵阵眩晕涌来,他不禁的双手抱住头部,将自己的身体曲倦在那窗子下。 “你滚开,你走啊,滚???????”从他的双眼里泛出一抹幽冥般的黑色光芒,他抱着头痛苦的大叫道。幽冷的夜色从那窗子飞泻而入,照在他那幽冥般的眼眸里,而他的脸上开始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灰色气息,他的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如冥般的气息,那气息如冥界穿透而来,那气息与那幽冷的夜色渗杂在了一起,萦绕在他周身的冷冽气息不知道是那无尽的夜色还是那幽寒的冥气。 夜飞羽仿佛失去了理智,正在撕裂般的低吼着,那烙印在脑海里的声音仿佛一根根幽冷的长鞭般,正在拍打着他的意识。而他的身体中却缓缓的升起了一团黑气,那团黑气很淡很轻,淡得让人难以察觉,轻得仿佛随时会被那寒风吹散般。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夜变惊变人变 身在那冰柱林之中的叶吟风三人只能展开身形躲避着一根根崩塌断裂的冰柱,一根根呼啸而来的冰柱轰然倒地,炸裂而开,散落在冰面之上的冰粒扬扬洒洒而开。散落的冰粒开始凝起一抹白气,那白气又凝聚为一股股白雾向夜穹冲去。三人的身形从那散落的冰粒中走出,而迎面又倒塌而来一根冰柱。 崩天裂地的冰柱倒塌声响不绝于耳,三人身处的这一片冰林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一根冰柱了,放眼望去,满冰面的冰粒反射着那悬挂在夜穹之上的七彩光幕的光芒,铺盖在冰面之上仿佛有无数七彩宝石般,煞是壮观。没有了冰柱,然而他们如同身处于一面嵌满着宝石的镜面之上般,泛起的白雾渐渐的浓郁起来。 三人踏着那满冰面的晶莹冰粒向那七彩光幕的下方冲去,四周尽是泛着七彩光芒的冰粒,加上越来越浓郁的白雾,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唯着靠那悬挂在天穹之上的七彩光幕来辨别方位。但是他们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却依然还没有跑出这冰粒满地区域,仿佛这片冰粒铺满的区域永远走不出般。 琴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起来,她似乎想起了这地方,她骤然停了下来。从她的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光芒。见她停了下来,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也不解的跟着停了下来,他们双眼疑惑的望着琴雪,他们从琴雪的眼里看到了对方那惊恐的目光。 “琴雪姑娘,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了。”凌天云见状不禁的问道。他与叶吟风也发现了这冰柱林里充斥着无限的诡异,开始叶吟风认这只不过是一个阵法而已,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阵法那么简单。 “这是魔冰林,没错这正是魔冰林。”琴雪难掩双目里骇然的光芒向凌天云说道。而一听到琴雪的回答,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不禁的皱紧了眉头,听这名字还真的有一些恐怖,只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明白这冰柱林到底有什么恐怖的地方。 “闯入这魔冰林的人一生一世都会被困在这冰林之中,无法走出这冰柱林。在这里冰柱林之中,没有任何的食物,只有那一根根耸立的冰柱。据说这魔冰林是人间与冥界交汇的一个结点,在这魔冰林里隐藏着冥界与人间的出入口,有这魔冰林中还隐藏着一位冥界而来的大魔头。所有进入这魔冰林的人都会被这大魔头吞噬掉,所以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魔冰林。” “还冥界与人间的结点,感觉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有没有这么恐怖,那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没有找到那个结点,那个从冥界来的大魔头也怎么没有遇到。”凌天云则不是以为然的说道。他根本就不相信这魔冰林里有什么从冥界来的大魔头,还有那人间与冥界的出入口他也是不相信。 “是真的,数年前,夜家的二公子夜飞羽就闯入过这魔冰林。他虽然出来了,但是他大病了一场,出魔冰林的那几日里,他神智一直不清,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冥界的冥尊之类的胡话,还说什么这魔冰林是人间与冥界的交接通汇的结点。后来夜家二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人好了之后他的身子却一直很虚弱。” “哦,居然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过,琴雪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吟风一听眼里精光顿时一闪,他向琴雪问道。“琴雪也是听小姐说的,至于详细的过程琴雪也不大清楚,反正夜家二公自逃出这魔冰林之后,人就大变样了。至于他在这魔冰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琴雪报以无奈的语气回答道。 “既然有人从这里走出去过,那么我们也可以走出去。”叶吟风剑眉一凝向琴雪说道。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夜家的二公子从魔冰林走出之后,性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而那夜家二公子所花的代价却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三人踏着那泛着七彩光芒的冰粒,四处搜寻着,然后除了铺满的冰粒就是越来越浓郁的白雾。他们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而且他们一直在这片区域里来来回回的行走着,却是没有走出这片区域。 诡异的一幕又发生了,凝起的白雪将周围的视线笼罩住了,他们只能看从层层的白雾里看到前方一丈之内的范围,而四周除了茫茫的层层白雾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而他们也骇然的发现,脚下的冰粒开始变得稀少起来,仿佛那冰粒全部化为了那茫茫的白雾,他们还清楚的发现,那断裂的冰柱开始慢慢的升高了。 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三人的心中又是一紧,断裂的冰柱开始缓缓的上升着,而脚下的冰粒也在不断的减少,白雾又似乎也在慢慢的减弱。他们难掩心头的震惊之色,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悬挂在他们头顶上的那七彩琉璃的光幕也在慢慢的黯淡下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这魔冰林中呆了多久的时间,仿佛很久又仿佛很短。这一切如沧海桑田般的发生,又如白驹过隙般的一闪即逝,这里发生的阵阵一切都宛如一个诡异的梦境般,谁也不能确定是真实的还是那虚幻的。只有他们手里那两枚琉璃之心正散发出幽幽的光芒,似乎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着。 最后,冰柱尽数恢复腾空而起,冰面之上的冰粒消散得无影无踪,而那泛起的层层雾气也消散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般。三人眼里震惊之色望着身边的那根冰柱,这冰柱正是凌天云第一刀劈断的那冰柱,那冰柱旁边还残留着被凌天云杀死的那数名恶汉的血迹。 而他们又一个骇然的发现,那数名被他们杀死的恶汉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只有留在那冰面之上的血迹还要证明着一切。他们不知道这数名恶汉的尸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一股悚然的寒意顿时笼罩在他们的心头。这里不但诡异万分,也给他们一种死气喷发的郁沉之感,弥漫而来的不再是那刺骨如悚的寒意,而是死亡不祥般的气息。 “你们发现没有了,那冰柱现在似乎正在移动着。”叶吟风伸手触摸着一根冰柱,他发现不只是他身边的这根冰柱,就是连四处的冰柱都在缓缓的移动着。对于叶吟风的发现,凌天云与琴雪这才注意到,冰柱慢慢的汇聚着,似乎被什么力量牵引着般。 “桀,桀,又过了这么多年了,居然又有人闯进来了。刚才的那几具尸体很是美味可口,本尊这一下子就吃了个八分饱了。啧啧,居然还有三人,看起来本尊的运气实在是很好,今夜的运气很不错。”一道阴森恐怖的声音传进了三人的耳中,那声音里透出无限的悚悸阴寒气息。 琴雪脸色一变,立刻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她几乎就要被吓得惊叫起来,而叶吟风与凌天云即刻将她护在自己的中心。两人将琴雪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感觉到被两只气息不一的手掌握住,琴雪那惊骇的惧意这才减轻了下来,她嘴里低声说道:“那就是冥界的大魔头。” “哪里来的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本大爷滚出来。”凌天云运气沉声一喝,他手里星泽宝刀早就被紧紧的握在右手中,他双眼泛出警惕的光芒不住的向那根根缓结移动关的冰柱望去。 冰柱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般,在他们的身边纷纷的朝两边而去,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了起来,当那冰柱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只觉自己的脚下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而那道幽冥般的声音也再一次的传出:“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本尊也从来没有见像你如此大胆的小子了。” 两边的冰柱如一个个坚守岗位的侍卫一样,当两边的冰柱留开了一个约有两三丈之宽的空地时,那冰面之上突然裂开了一个深幽的洞口。一股悚然的冷风从那洞口里吹来,那是一个深幽不见底的大洞,而从那洞口里飘出了一团黑影,那黑影幻化成一个人影的横样,正有阴森森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寻常的人见本尊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而你们的表现却是很让本尊意外。不错,你们两人的精气很旺盛,你们也很年轻,正是本尊所需的。你们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可是需要本尊的相助才能走出去,不过本尊也不要你们什么,只要将你们的灵魂稍稍的献出那么一点就行了。” 那幻化成人形的黑影阴森森的望着他们,很是诡异的说道。对于这一切,凌天云三人显然没有想到还真的有人出现,应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的鬼魂而已,但是这世间难道真的有鬼魂吗,三人心里骇然之色顿时时流露而出。 “那七彩之光是不是你弄出来的,还有这隐藏在冰柱之中的琉璃之心也是你弄出来的,对吧。”叶吟风紧锁的剑眉舒展而开,他望着那幻化成人影的黑影淡淡的说道。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悬挂在夜穹天际上的七彩光幕,还有那隐藏在冰柱之中的七彩琉璃之心,这一切应该就是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这主使就是隐藏在这冰柱之中的那团黑影。 “不错,这一切都是本尊所为,不过这七彩光幕可不仅仅是本尊所能做到的。”那团黑影幻化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却带着无尽的愤恨说道。 “那七彩光幕才是真正的一个大阵法,而那个阵法才是真正可以压制住你的阵法。这冰柱林只不过限制了你的自由,却没有压制住你的实力,而那七彩光幕却是真正的可以压制住你的实力。只是不知道全盛时期的你到底是什么境界的实力,居然会有人利用苍穹夜幕来做一个巨大的阵法,如果你是他们所说的从冥界而来,那么冥界到底又是什么地方。” “啧啧,你小子的还真的见识不凡,这个世间哪有什么冥界,都是经讹传讹罢了。至于那利用天穹布阵的人,这世间恐怕很难找出如此厉害的人喽,他啊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小子,本尊见你见识不凡,有没有兴趣做本尊的弟子,到时本尊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就算是飞升到了仙界也一样任你纵横无敌。” 第七百六十七章 冥冥中的危机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凌天云对于叶吟风与那幻化成人形的黑影之间的对话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他觉得叶吟风所说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要知道他与叶吟风之间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而且他也觉得很了解他,可是听到他与那黑影之间的对话之后,他发现自己又似乎对叶吟风又陌生起来了。 琴雪的脸上虽然流露出了害怕般的惧意,但是她一双灵动的眼眸里泛出好奇的目光落在叶吟风的身上。她从双方的对话里自然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只是这些端倪却只能让她比凌天云略懂一些,而无法全部了解。 “你啊,叫你多看看书,实在不想看书,就像我一样,有一名学识渊博的师兄也行啊。这些都是我的那位胖子师兄告诉我的,有一名学识渊博的师兄看起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叶吟风很是无语的对凌天云回答道,这些自然有李逍遥的一部分教导,但是很大部分还是他从那道家秘诀中学来的。 “阁下所说的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纵横仙界之类的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依小子看,阁下只不过是一孤魂野鬼罢了,却还妄想在这里大言不惭。其实你只不过想找一个宿主罢了,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是一名适合你的宿主都没有找到,还真是可悲可怜啊。”叶吟风很快就确定了那团幻化成人形的黑影真正面目,他不屑的说道。 “桀桀,小子见识不凡中了,居然还看出了本尊的真正身份。这个世界上能够猜到本尊真正身份的寥寥无几,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不凡的见识,倒是出乎本尊的意外。只是小子猜到了本尊真正的身份又如何,你们照样走不出这阵法,还不是一样与本尊困在这冰林之中,一直到老死。不过本尊可以帮助你们,只要你们献出你的灵魂,也不要太多就那么一丝丝,本尊保证可以带你们走出这幻阵冰林。”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聊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什么宿主,什么孤魂野鬼。难道那家伙真的是一道灵魂吗,这世界上怎么还有灵魂这种诡异的东西存在,听着怎么感觉越来越离谱了。”凌天云一听顿时心中一冷,他立刻高声喝道。虽然他叶吟风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无法用正常的方法来解释,这个自称为冥界来的冥尊的人应该是还没有死绝。一般情况下人是由肉身和灵魂两部分组成,正常人肉体的生机灭绝之后,灵魂也随之消散。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人,他们的肉身受到了损伤,但是他们的灵魂却还没有消散,成了孤魂野鬼。这样解释你应该明白吧,其实这很好懂的。”叶吟风只得耐心的向凌天云与琴雪解释道。 “不可能吧,这越来越离谱了。人的肉身死了之后,灵魂怎么可能还残留着。没有肉身的灵魂岂不是成了真正的鬼魂,而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魂存在。他要我们的灵魂又要干吗,难道人的灵魂可以分割出去吗。”凌天云双眼里难以置信般的目光毫不掩饰,他好奇的向叶吟风问道。 “其实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这里是指特殊的环境下,人的肉身死了之后会有一部分灵魂会残留下来。这样的际遇基本上是万不存一的机率,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将这人的灵魂禁锢住了,将他的肉身打散了。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不过两种情况都要达到真正破碎虚空的武修高手才能做到。” “如此说来,那家伙以前是不是一名很厉害的高手,居然还有灵魂被残留了下来。看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第二种情况了。那个将他肉身打散的高手又是什么人,怪不得他说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凌天云听得有一些眉目了,他举一反三的向叶吟风问道。 “不错,他将人吸引到这冰林之中来就有一个目的。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手段,也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手段。”叶吟风双眼里射出道道炯然光芒向那黑影望去,他并没有将剩下的话语都说完,而是在等那黑影的答复。 而那黑影却表现得很是平静,它静静的听着叶吟风与凌天云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打断。 “我在道家秘典上看到了有一种叫做夺舍的功法,这功法并不属于这个世间上的功法。这种叫做夺舍的功法就是将别人的身体占为己有,也就是说将自己的灵魂强行钻进别人的脑海里,身体就变成了另外一道灵魂的身体。这种功法早已经失传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用这种夺舍的方法来霸占别人的身体。”叶吟风的话语一出,凌天云与琴雪两人顿时觉得遍体冰冷如寒。 “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人知道这功法,还真是出乎本尊的意外。只不过本尊可没有这种夺舍的功法,否则的话你们三人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与本尊说话了。”那黑影幻化成人形的双目里流露出了无比惆怅般的表情,那幽幽如黑洞般的双眼虽然不带一丝一抹的光芒,但是仍然给人一种悚然心悸的感觉。 “是啊,这种功法本就不是这个世间的功法,而且这也只是一种传说罢了。不过还有一种功法却一样如这样的效果,只不过这种功法所花的时间要比夺舍的时间漫长很多。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种功法本是我道家的一种禁忌之法,叫道胎种魔大法。只要那么一丝灵魂侵入了别人的脑海之中,那么自己的灵魂就会随着那宿体的实力增加而强大起来,最终那一丝的灵魂占据宿体的整个大脑,而那宿体的肉身也成了那灵魂的肉体了。” “我嘀个乖乖,这世间果然还有这等邪恶诡异的功法,如果这样,那么这人岂不是长生不老了。”凌天云难掩脸上震惊之色,他心惊胆颤的向叶吟风说道。而琴雪听到叶吟风所说,顿时吓得花容大失,她畏缩的躲在了凌天云的身后,却是看也不敢看那幻化成人影的黑影一眼。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如此之多,莫不是你是道门传人?”那黑影幻化的面容变得有一些狰狞起来,它向叶吟风狠戾的问道。显然它的底细已经被叶吟风猜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才露出恼羞成怒般的表情。 “是何人是否道门传人,阁下可以试一试。在下很是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禁锢在此处。夜冥宫与阁下到底有什么关系,以阁下的修为应该早就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又是何人将阁下的肉身打散,只留下了一道弱不禁风的残魂?”叶吟风丝毫不惧那黑影的威胁,他云轻风淡的继续问道。 “本尊是谁,哈哈哈哈。想不到一名不足弱冠之龄的小子居然也有这个资格问本尊是谁。多少年了,本尊在这里呆了多少个春秋连本尊都不记得了,而本尊是谁,本尊与夜冥宫有什么关系,恐怕这世间早不将本尊忘了。”那黑影幻化的面容还着一抹悲愤的凄凉表情,它突然仰头长笑道。 “本尊乃夜冥宫第十七代宫主北冰苍生,本尊记得与那人大战之时正是那李世民登基之年。这一晃就过了三四百年了,本尊被那人陷害落得一个孤魂野鬼的下场,本尊恨啊。小子,那人就是你们道门的人,至于是谁,本尊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可笑吧,是不是觉得很可悲,本尊连杀害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那黑影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他疯狂的模样几乎无法将他那幻化成人形的样子保持保,不住扭动的黑影几乎快要被那寒风一吹就散了。 “道门人,阁下说笑了吧。我道门中人哪里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苍穹门虽为我道门一分支,但是也没有听说我道门中人有谁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不要说近些年,就是数百年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的记载关于我道门中有人破碎虚空飞升。”叶吟风双目里升出了一抹疑惑之色,他向那黑影不屑的说道。 那不住扭动的黑影并没有立即发声,而是将慢慢的稳住了身影,黑影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它再一次幻化了一道人影。那黑影的双眼里露出了一抹无比恐惧的表情,它恨恨的说道:“那人早就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可是他就是不飞升,你们以为飞升有这么简单吗。破碎虚空飞升至仙界你们可知道要经历什么吗?” “不就是要经历九道天劫吗,这个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凌天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大声回答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那黑影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展现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只有一团黑影,如果那是一名实质的人类,那么他的表情一定无比的精采。 “我们在长白山见过一条白龙渡劫,而且那白龙渡劫成功了,飞升入了那仙界的天门之中。”叶吟风回答道。隐隐的他觉得这一切似乎有很大的疑问,如果那么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那么那人为何不去渡天劫,成为仙人乃武修毕生的追求,那人为什么要放弃,难道这渡天劫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有条龙渡天劫,那么你们一定知道那天劫多么的危险。没错,那人就算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可是他的胆子被天劫吓破了,他虽然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可是他却不敢去渡天劫,你们说,那人是不是活得很悲哀。那人的灵魂早就超脱了这世间的束缚,可是他的肉身却没有超脱这世间的束缚。他的肉身一样的会生老病死,所以他会找很多宿主,以维持他的灵魂永生不灭。” 那黑影的话如同一记春雷般炸响在了叶吟风的心头,一直以为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似乎被某一种无形的力量掌控般。而听到了眼前这黑影的叙述,他的心里顿时掀起了万丈的巨浪,他不知道那黑影说的是否正确,但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冥冥之中被人操控的感觉确实是随着他的武修境界越高而变得越强烈起来。 叶吟风剑眉一凝,他低头沉思着,从那残魂里他得到了一个令他心悸不安的信息,虽然这种感觉虚无缥缈,但是他可以敏锐的感觉得到,想到这里一阵冷凝的寒意遍体涌来。 第七百六十八章 故人逢难相见 “怎么可能,那天劫也不是不能渡过。为何那人不敢渡天劫,难道那人不想成为真正永生不灭的仙人吗?”凌天云一听,他立刻反驳道。在他的心里,武修的极致就是破碎虚空,不管是道家的功法也罢,佛门功法也好,乃至这世间各武修门派的功法,无一不是为了达到破碎虚空。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这样荒谬的言论,武者勇往直前,应该有一颗无惧无畏般坚定的心,否则就没有资格成为武者。 琴雪从凌天云的身后探出了脑袋,她很是好奇的打量着那团幻化成人形的黑影,那苍白的脸色则表现出她内心里的畏惧。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团黑影就是夜冥宫的前代宫主,可是它又为何不自称为本宫主反要自称为本尊呢。虽然眼前的这团黑影早已经不算是一个人,只能算是一道残魂而已,但是琴雪的心里早已经没有当初般的畏惧了,毕竟那可是夜冥宫的前任宫主。 “你以为这天下所有的武修都有这个决心冲破这片天地的桎梏飞升到仙界,你可知道如果渡劫失败的话,那可是真正的飞灰湮灭身死道消了。有些人就是不敢踏出那一步,他们宁可苟且于这人世间,有的人宁愿受到天地轮回,有的人就利用灵魂夺舍的办法生存在这片天地之间。”那黑影幻化成的人形拟出了一抹轻蔑的表情,它狠狠的说道。 “如此说来,破碎虚空渡天劫成功的几率很是渺茫了。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办法可以避开渡天劫这九死一生的过程?”叶吟风凝重的目光越来越浓烈,他向那团黑影坦然的问道。而他的问话一出,凌天云立刻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很是复杂,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这事,而叶吟风提了出来,让他心中更是一凛。 “不错,是有一种办法可以直达天门飞升至仙界,但这只不过是一种传说而已。那虚无缥缈的传说怎么可信,更何况这一千年以来,从没有听说过有人靠那办法不渡天劫而飞升的。这个办法也从来没有人试过,武修传承源远长久,这个办法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过就近数百年,真正达到破碎虚空的武修寥寥无几,也没有听说有哪位高手渡天劫而飞升的。”那黑影侃侃的说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相视一眼,他们心中已然知道了那团黑影所说的方法,但是他们并没有说出来。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心中最大的困惑,他们心中早就有猜测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确定,今夜听那黑影所说,他们心里已然确定。 “你为什么会成这个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人为什么要把你禁锢在这里,却不杀你?”叶吟风最后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他觉得在这冰林之中,这道残魂没有被湮灭,那人应该还有什么目的。 “本尊的修为已经至臻化境,几乎可以说随时可以踏入破碎虚空飞升,但是那人出现了。那人不想让本尊破碎虚空飞升,他说他要阻挡一切飞升的武者,不管是谁他都要将即将飞升的武者斩杀。刚开始本尊以为那人大言不惭,以本尊的实力早就是天下第一了,可是没有想到本尊还是败了,最后那人将本尊的肉身打散了,只留下了本尊的一缕残魂。那人还要将本尊的这缕残魂禁锢于此,后来那人教了本尊一个功法,就是道胎种魔大法。”那黑影的语气有一些低落和茫然。但是可以听得出那黑影那浓浓的恨意和不甘的情绪,任谁遭遇到了这样的惨局,必定会疯了的,更何况那道残魂居然还存活了三四百年的时光。 “那人为什么要阻止一切即将飞升的武者,那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叶吟风双目一凝,不禁的寒声问道。 “那人说要遵循天地道法,这天地间的法则如此,人也不能违背。生老病死才是我们人类最终的结局,而他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那个人,他要保持他永远的天下第一,他要永生永世称霸着这个世界。这就是他对本尊说的目的,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窃取天机的疯子,他迟早会有一天得到报应的。”那黑影不禁的发出凄烈的咆哮,他不住的怒吼着,随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那保持着人形的黑影也开始扭动起来。 “小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了,本尊今天心情不错,只要本尊知道的,本尊都会说出来的。”那黑影发出阵职咆哮之后,情绪开始稳定下来了,他幽幽的声音向叶吟风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出去?”叶吟风沉思了一会,他扬起精炯的眼眸向那团黑影问道。他自然是不奢求那黑影可以告诉自己,但是黑影哪怕是提示了一点点,他也把握从这个充斥着幻觉的阵法中走出去。 “遁去的一,就这四个字,不要说本尊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小子走出了这冰林,本尊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那黑影只给了四个字的提示,却不愿意说再多。而且他似乎非常欣赏叶吟风,最后那句话却是说得异常的掷地有声。 “你自己都知道怎么出这个冰林,那么你自己为何不出去。”凌天云很是好奇的问道。他觉得那黑影的提示就等于没有,“什么遁去的一,说的这么深奥,这个谁明白啊。你不想让我们出去就直说,绕什么弯子。” 见凌天云那气愤的大叫道,叶吟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是道家的一个术语,就是说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凡事留有一线,在机关或阵法之中那一线就是就一线生机,只要我们找到了那一线就可以走出这阵法。” “如此说来我们怎么去找那一线生机,那家伙既然知道怎么走出这阵法,他为什么自己不出去?”凌天云虽然从叶吟风的双眼里看到了一抹淡定,但是他还是很好奇的问道。 “小子,你以为本尊不想出去吗,这个阵法虽然是一个困阵,但是也是一个滋润灵魂的好地方。本尊如果没有宿体,就算离开了这里,过不了多久一定会飞灰湮灭的。”那黑影很是愤然的说道,它的语气里透出了无奈般的苦涩。 “你真的能走出去吗?”琴雪扬着一双琉璃般的美目向叶吟风问道,当她看到叶吟风那自信而又温暖的眼眸时,心中又不禁的怦怦乱跳了起来。她急忙垂下了自己的头,露出了她那洁白如玉般修长的长颈。 “你们跟着我走吧。”叶吟风很自信的向凌天云与琴雪说道,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并没有再去理会那黑影。不管那是一道真正的残魂也好,又或是一道还未湮灭的鬼魂也罢,又或许那黑影曾经对他们起了恶念,但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们与这黑影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的宿命,叶吟风想急着出去,他还想要证明一些事情,所以他迫切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大衍之数为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还有一数为虚。其一数无形无实,如遁如幻,是虚又如实,四十有九之数其然若存,唯那一数不存乃虚,这就是遁去的一。叶吟风嘴里念念有词道,他既是说给凌天云与琴雪二人听,也是听给自己听的。无论是阵法又或是武学功法武技,万变不离其中,定数为四十有九,而那变数而为遁去的一。 黑影并没有阻挠他们的离开,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那三人缓缓的穿梭在那冰柱之间,那幻化成人的面容上一对阴森的眼眸里开始泛出一抹幽幽的光芒。随即,那黑影开始扭动起来,然后变得淡化了,随着那黑影渐渐的淡化在这冰柱之间,那敞开的洞口也慢慢的合闭上,最后那冰面之上又恢复了原样,仿佛那黑影那黑洞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身在冰林之中的叶吟风三人并不知道他们身后发生的这一切,他们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那冰柱林之中,那冰柱林已经恢复了原样。根根耸立的冰柱将散发出幽幽皎洁的光芒,晶莹如透的冰柱将三人的身影扭曲着。 叶吟风领着凌天云与琴雪在这冰林里转了很多圈,他默默的计算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根冰柱,随后他双目里的精光越来越盛。这冰林就是一座迷宫,每一根冰柱就是那迷宫里的每一道陷阱,绕绕曲曲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凌天云与琴雪两人几乎认为叶吟风无法把他们带出这迷阵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每走一圈都在那冰柱上刻下了记号,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那当初刻下记号时的地方。 “好了。”叶吟风胸有成竹的说道,随后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快到凌天云与琴雪都跟不上他的步伐了。一缕幽幽的夜光从空中穿射而下,前方似乎有数道人影在晃动着,而凌天云见状不禁的大喜,他发现原来他们是逆方向而行,最后冰柱在他们的身后化作了一道道模糊的影子,他们发现在叶吟风的带领之下已经到了那冰林的边缘处。 头顶之上,那七彩的光幕依然耀眼夺目,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心情欣赏这壮丽的景观了,当他们的身影落在了那边缘外最后一根冰柱时,他们身后的冰柱已经化为了一片虚幻的影子,而他们的脚步这才结结实实的踏在了那冰山上的冰面之上。 远处人影晃动,显然他们在那冰林里闹出的动静已然惊动了很多人,他们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容。他们看到了那面容里带着惊叹和难以置信般的表情,最后他们将目光定格在了三人的身上,一名枯瘦矮小的中年男子,一名满脸皱褶的老妪,还有一名宫裙着身透出高贵雍华气息的少女。 凌天云的目光里带着颤动的般的复杂,他看到了朵儿,他看到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给他一种陌生得不能再陌生感觉的面容。那带着无比娇羞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的怯怯少女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光滑如玉无比精致的脸庞,他内心里莫名的一颤,他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凌天云宁愿时间就这样定格住,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女。那个脸上永远带着娇羞般红晕性情怯怯的朵儿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眼前的是那个端庄圣洁气度高雅雍华的夜冥宫圣女,他还感觉到了一抹令他无法理解般的冰寒如玉气息在那少女的身上萦绕着。 第七百六十九章 凄冷夜淡淡情 琴雪如一只冰雪中的精灵般,向那气度高雅冷清的夜冥宫圣女扑去,而北冰云朵的一双美目里却是流转着一抹旖旎般的光芒向凌天云落去。那个曾经年少的身影,那个豪气盖天的少年,那个怒气风发的张狂模样,一切的一切化作了一道道烙印在她的脑海里隽刻着,最后那烙印崩然破碎,变成了一道伟岸的身躯,一张棱角分明充斥着阳刚气息的面容。 翩翩若飞如受伤小鹿般的那侍女一头扑进了那高冷清艳般的夜冥宫圣女的怀里,委曲的泪花如涓流的溪水般夺眶而出,她浑身不住的瑟瑟颤抖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那高冷绝艳般的夜冥宫圣女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那侍女的香肩,她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那那伟岸挺拔的身躯上。 远处,人群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孤寂而立,一对丹凤眼眸里射出寒冷如冰般的目光,他的目光从那绰然的人群之中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那那道身影上。他的周围没有一人敢靠前,孤傲清冷的气息里透出一抹凛然的威严气质,精致的面容加上那流彩无双般的丹凤眼,他就如一妖魅无双般的妖尊。 夜千幽的目光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掠过,然后落在了那清冷绝艳般的少女身上,他那充斥着冰寒如霜般的目光开始变以了,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难掩的温柔,随后那温柔的目光被泛起越来越炽热的光芒所代替。 琴雪低声抽噎了一会,她抬起了头露出了她那满是泪花的稚嫩脸庞,目光里是历尽劫难后的欣喜。而北冰云朵则将目光从凌天云的身上转移开,她低头将那稚嫩的面容上的泪花擦拭掉,柔和的目光里带着难舍般的复杂神色。她的一颗心早就如小鹿般怦怦乱跳着,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里激动,并没有上前与凌天云相认。因为她看到了远处一双炽热的光芒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知道那人是谁。 琴雪扬起了头,想要说什么,却被北冰云朵制止住了,满腹的委屈很快就被那张精致绝艳般的面容所感化。虽然不解,虽然疑惑,琴雪知道自己一肚子的话并不是现在倾诉的时候,她被北冰云朵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不知道北冰云朵是如何从那花七娘的手里逃脱的,但是她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内心里的疑惑,没有问。 凌天云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佳人,他想要上前相认,却被叶吟风拉住了。使得他刚迈开的脚步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虽然满腹的心事,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黯然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他自然知道朵儿此时的处境,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与朵儿相认的时机,但是他觉得心里还是很不甘,很憋屈。 没有任何目光的交织,也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北冰云朵的身影很这样淡然的转了过去。而琴雪虽然满腹疑惑却是很平静的没有发问,她只是向那两道身影露出了歉意的目光,然后与夜冥宫圣女一样转身了。这只是那七彩光幕之下很平常的一幕,没有人会想到那两颗本该交织的心会变得如此陌生起来。 北冰云朵向那花七娘微微的一颉首,一切尽在不言中,而花七娘也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次对夜冥宫不轨的举动,但是她也有所收获,毕竟自己不再冒着得罪夜冥宫的危险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切都由那夜冥宫的圣女担着。她自然也知道北冰云朵也绝不会回到夜冥宫就出尔反尔,她们之间已经达到了合作,各需所求罢了。 也许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时间过得很慢,这要对不同的人而言,与以往的记载一样,这一次极寒之城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找到七彩琉璃之心,但是结局如以往一样。没有一名极寒之城外来人找到过一枚七彩琉璃之心,反倒是那些极寒之城的土著人却找到了不少。最后,那七彩琉璃之心自然尽数被夜冥宫收了回去,留下了满脸失望的极寒之城外来之人。 谁夜千幽自始至终都没有刻意的露面,他只是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人影之中,虽然他的身边有数名忠心耿耿的侍卫,但是他那孤傲独绝的凛然气息仍然让他有一种鹤立鸡群般的感觉。他也很是疑惑,因为那两名少年的身份已然被他确定了,但是他还是带着一些疑惑,北冰云朵那冷漠的反应让他很是不解。只要凌天云不再去骚扰圣女,他觉得这一切还可以忍受,虽然他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但是他还是不会轻易的将这张王牌揭开。 七彩光幕从开始的淡渐到绚丽夺目,最后还是回归了黯淡,终于消散于那幽幽的夜色之中。那些满怀希冀的外来人最后还是带着浓浓的失意和不甘向极寒之城去,有很多人都忍不住的再一次的回头,但是他们看到的仍然是那幽幽夜色笼罩下散发出冷冽光芒的冰峰群山,再也没有一点七彩的光芒了。 花七娘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两名少年,两种身上流露出迥异气息的少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吸引着她。“还真是后生可畏啊,居然从那这魔冰林中活着走了出来,老身可是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事了。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从那魔冰林里走出来的,让老身也学学,可知道那冰林连老身都忌惮的很,在这极寒之城多年也不敢逾雷池半步。”她将满脸的皱褶堆起来般,笑眯眯的向叶吟风与凌天云问道。 “我说花老太婆,你是不是犯花痴了啊,人家两个还不到弱冠之龄的小娃被你这么一吓,不会被你吓死也会吓得半死。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有什么要问的还这如回到城里再说。”老狗很是气愤的向那花七娘喝道。因为他看到了有很多双不善的目光正落在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使得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有老身在,怕什么,老身加上你老狗,难道还会怕了这些人不成。”花七娘很不屑的说道。做为极寒之城里最为神秘的人物,她自然是不怕极寒之城其他的人,以她的实力与威望,别人就算遇见了躲都还来不及。 “没有什么,前辈太看得起晚辈了。晚辈只不过是运气瞎转瞎转就这样转了出来。”叶吟风感觉到这名满脸皱褶的老妪实力深不可测,他感觉到对方的身上流转着深邃如海般的气息,而他却是无法探知得出对方的修为。这让他很是忌惮,他清楚的感觉到从那老妪的那双枯如树枝的手掌上泛出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这老妪应该是一名暗器高手,她的十指比寻常的人的手指都要长很多,而且手掌并不是很大,与手指不成正比。这种手掌不适合握剑或拿刀,如果主修掌法那手掌也会不一样,应该是长年累月修炼暗器而长成了这模样。 “那小友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吧,这位小友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嘛。”花七娘的目光从那俊硕飘逸的身影转到那伟岸如松般的身影上,她向那默不作声情绪低落的凌天云好奇问道。 谁都看得出来凌天云情绪很是低落,而那花七娘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使得那心里隐隐有了答案的老狗很是气愤道:“花老太婆你有完没完,走吧,回城里再说。” 有很多双眼睛望着那两名陌生的少年,他们双眼里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要知道从那冰林里活着走出来的人必定有奇遇。相传那夜冥宫夜家的二公子夜飞羽体质孱弱,无法习武,可是有一次无意之中闯进了那魔冰林中,然后那夜飞羽又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一出魔冰林之后,短的数几个月而已,那夜飞羽的武修境界一日千里,而且与那夜家大公子夜千幽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在那魔冰林里没有奇遇,那么那夜飞羽又如何从一名体质孱弱的少年变成一名武修境界突飞猛进的高手。夜冥宫的人他们自然是不敢动,可是在极寒之城的其他人,他们可没有什么顾忌,纵然那两名少年有那老狗和那老妪护着,他们也毫不掩饰自己双眼里那贪婪的目光。 叶吟风自然是暗暗的叫苦,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与凌天云两人被人盯上了,如果被一两人盯上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被这极寒之城所有的人都记住了,他心里有一种暗暗的发毛。虽然自己的身边有那老妪和老狗,但是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是他们俩本就是被那老狗带入城的,眼下自己又不可能去其它的地方。 此时的凌天云完全沉浸于北冰云朵那双冷漠的目光里,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向熟悉的朵儿会给他一种全新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令他痛苦,他觉得自己胸腔里如充斥着一股欲冲出的熔浆般,这种感觉很令他倍感煎熬。但是他这种感觉又不知道对谁倾述,叶吟风虽然在身边,可是现在他与那夜冥宫圣女的关系又怎么可以启齿。 在一双双贪婪目光的注视下,叶吟风与凌天云进入了老狗的石屋里。一进那石屋,叶吟风这才感叹这石屋的奇妙无比,原来那石屋里有一处不用添加任何柴火却能一直燃烧着的火堆。那火堆从那厚厚的冰层里喷涌而出,散发着滚滚的热浪弥漫在这石屋之中,这石屋里除了一些简陋的石桌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而一切家常所要用到了火焰都可以从那股从冰层里冲出的火堆处理。 世界之大还真的是无奇不有,谁能够想到在这冰寒冻天的极寒之城里,这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石屋里却有一堆永远燃烧不完的火焰。那火焰好像从那冰面的地底窜出般,强大的热量可以温暖在这并不庞大的石屋,但是这石屋四周的寒冰却不受这滚滚热浪的影响,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从地底钻出的火焰与那石屋四周的寒冰仿佛成了一上微妙的平衡状态,冰不融化,也那火焰却也无休无止的记不熄灭。 石屋里的热量很充裕,那地面之上只要随便铺上一层兽皮就可当作一张床,石屋里睡下三四个人根本不成任何问题,再加上一条黑白大狗也很宽敞。叶吟风与凌天云就这样,在这极寒之城开始他们那漫漫漆黑里的首个长夜。对于这陌生的冰寒之地,叶吟风与凌天云却是久久不能入睡,他们身边的那一人一狗早就发出了如雷般的鼾声了,而他们却只能望着那萦绕着缕缕白气的屋顶发着呆。 第七百七十章 圣女再次被掳 不只是人如出如雷般的鼾声,就是连那大狗也是如此,过了数刻时间,叶吟风从那兽皮铺成的床榻翻身而起。他走到凌天云的身边,向他的身上拍了拍,而后者则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叶吟风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只是默然的指了指外面。 两人轻手轻脚的从老狗的石屋里走出,他们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四周一片军寂寥沉静,幽幽的夜色被那当空中的孤月光芒笼罩住。这里的月亮看起来比关内的要大很多,也低很多,仿佛伸手可触般,而他们并没有欣赏这如孤弦般弯月,而将展开身形向那城外奔去。 当他们的身影掠出了那极寒之城时,数道人影从黑暗中掠出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而去。老狗的那间石屋里,那本发出如雷般鼾声的大狗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它睁开了它那明亮如幽般的眼眸,它从角落里窜起,来到了老狗的身边,向那沉睡中的老狗叫了几声。老狗立即翻身而起,他的目光落在了原本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睡觉的床榻,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长叹了一声,领着那大狗便向外奔去。 “干吗要出来,我们呆在老狗家不是挺好的吗。你没有发现这极寒之城的人看我们的目光,就好像我们的身上藏着宝物般,他们巴不得我们离开老狗的家里,你太冒失了吧。”凌天云情绪本来就很低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向叶吟风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没有听说过吗,再说了他们哪里想得到我们会从老狗家离开。你忘记了,那道残魂还欠我们的东西呢,我可记得心上,趁着其他人没有开始重视我们,我们必须再回那冰林一趟。不过你去不去随便你了,到时你可不要后悔,我敢肯定,我们一定会遇到你的小情人。”叶吟风那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里透出缕缕智慧般的光芒,他很自信的向对方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遇到她。难道她们还没有回夜冥宫去吗,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她们为什么还不回去。”凌天云一听语气顿时一凝,他焦虑的问到。 “你以为夜冥宫里就没有明争暗斗了吧,你以为夜冥宫里的人就不会尔虞我诈了吗,你太天真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对权力的欲望,这是人的本性。夜冥宫圣女与她的侍女孤身出城,你以为就不会有人注意吗,想必那些对夜冥宫权力觊觎的人就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凌天云一听,星目里顿时寒芒一闪即逝,他怒火中烧般说道:“不管是谁,只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定叫他生不如死。什么夜冥宫圣女,不当也罢,等我们将庞伯救下了,我就带她离开夜冥宫,什么古武四大门派,我看与世俗又与什么区别。” “看你急的,我也是猜测而已,毕竟你的小情人可是夜冥宫的圣女,如果是极寒之城的外来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是夜冥宫中的人。你也知道最有希望继承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的是夜千幽,而你的小情人对夜千幽又无比的重要,他们两人可以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要那想与夜千幽争夜冥宫宫主之位的人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来牵制夜千幽。不过这些只不过是我的一些猜测而已,你大可以不当一回事。” 凌天云哪里听得进去叶吟风的话,他的脸上早已经泛出了焦虑的表情,他身形急急的向那城北方向掠去。而身后的叶吟风则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展开身形向凌天云追去。 夜千幽望着眼前的数名劲装侍卫,他周身凝起滚滚如寒的气息,那数名劲装侍卫将他团团围住,却是一言不发。而他虽然感觉到了那数名侍卫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凛然气息,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于是他怒了。 周身凝起的寒气越来越浓郁,他身形化作了那冷冽的长剑,卷起了股股呼啸冲霄般的气息向那数名侍卫狂涌而去。寒气化刃,白裘长裤一挥,夜千幽如那夜色之下的白鹰般,手掌凝起的劲气化作了狂风骤起般的咆哮破空之声。他身形如寒冰碎空,白影拖动着无数个残影,修长的手掌凝起的森寒气息更是掀天而起。 而那数名劲装侍卫却是脸色阴寒如悚,并没有那扑烁的身影而退缩,他们手里寒光一闪,化作流光般的气劲层层而起,尽数向那扑烁般的身影而去。没有任何语言的开场白,也没有喝厉般的责问声,只是闷头而击,双方很快就进入了胶着的撕战之中。劲装侍卫手里寒光凌厉而又悚寒,而那飘逸的身影更是轻轻舞如妖风。 一样是身着白袍劲装,他们周身气息沉雄而又冷悍,寒光凝起的气劲宛如一张天罗地网般,将那扑空而起的身影笼罩住。没有刀刀致命般狠戾的招式,却有死缠烂般的百般刁难,气息盖住了那锐利而起的妖魅之气,纵然是狂凌霸绝的夜家大公子也不得不从眼里露出了一抹忌惮之色。 正如叶吟风所料,北冰云朵确实被人截了下来,截住她们的正是一名身着破旧僧衣头戴破僧帽的看不出年龄的和尚。这是一名苦行僧,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独特气息,一张很普通的面容上嵌着一对深陷眼眶的眼眸。那苦行僧平静的目光和平静的表情望着北冰云朵以及那小侍女琴雪,他将两人复返极寒之城的路堵住了。 北冰云朵见状,不禁的秀目一凝,那冷淡的脸庞上泛出了一抹凝重的表情。她并不知道这苦行僧找上自己又有什么目的,只是她觉得这苦行僧似乎正是冲着她们而来。她向那苦行僧平静道:“大师何故阻挡我二人去路?” “阿弥陀佛,小僧也不愿意为难于圣女,无奈小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还望圣女见谅。圣女只要随小僧去一个地方就行,小僧绝不会伤圣女一根头发。”那苦行僧很是客气的向北冰云朵说道。 “你个臭和尚,既然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为何还不让开,我们要回宫里了,没有时间陪你这臭和尚去哪里。”琴雪见状不禁的杏眉倒竖,她急忙向那苦行僧怒喝道。前有那花七娘挟持之事,已经让她很受委屈了,而她没有想到两人好不容易逃出了魔掌,却被一名僧人给阻挡住了,这让她很是动怒。 “小僧说了,小僧只不过替人办事而已。如果圣女能够配合小僧,小僧绝不会动圣女一根头发。如果圣女不配合的话,那么小僧就只好动粗了。”那苦行僧似乎没有因为琴雪的怒喝而有什么波动,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改变都没有,只是从双目里射出精炯的光芒,落在了北冰云朵的身上。 “大师既然知道本圣女的身份,又何必执迷不悟。如果大师要强来,那么本圣女接着就是了。”北冰云朵语气变得森寒冷冽起来,她身为夜冥宫的圣女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同时她的身上寒冰般的气息也在不住的节节攀升着。这苦行僧看似平凡普通,但是却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苦行僧的实力决不在那花七娘之下。 “既然如此,那无罪僧就得罪了。”那苦行僧脸色一肃,只见他身形一展,全身的僧衣鼓起如帆,一双手掌就向北冰云朵抓去。而那夜冥宫圣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股寒冷如冰般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滚滚而出,她身形一错,那玉手一挥,森寒如冷的气息化作了茫茫的气浪便向那苦行僧卷去。 琴雪见状,脸上不禁的一寒,她脚下步法一展,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冰中精灵,只见她的身影在那幽然的夜色之下窜起一道道残影。而她那皎洁如玉般的手腕上更是幽光毕现,寒玉般的手指在空中微微的一点,顿时是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道白光从她的指间激射而出,向那苦行僧而去。 森然的寒冰气劲涌卷而起,白光如玉般的指劲激射而来,而那苦行僧脸上却是平静如常,那古井不波的表情随着他展开的身形而定格了。磅礴如瀚般的气息骤然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滚滚如浪潮般的气息如一道洪流般向北冰云朵与琴雪席卷而去。他的脚下更是踏破那硬实的冰面,如蛛网般的裂纹从他的脚下蔓延而开。 掀起如巨浪般的气劲瞬间就在了北冰云朵与琴雪的身边,那凝起如寒如冰般的气劲一遇上那苦行僧周身滚滚如洪流般的气劲很快就被淹盖住。琴雪玉指间激射如芒的那点白光更是一入那洪流的气劲之中如沉入泥海般,一阵“嗞嗞”的声响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使得两名少女脸色微微的一变,玉掌连拍而出的寒冰气劲也随之凝住。 北冰云朵与琴雪两人如暴风骤雨中的一叶孤舟般,铺天盖地而来的磅礴气劲卷起一浪还比一浪高的巨大压力。巨浪洪流很快就从她们的身上涌啸而过,而她们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束缚力量将她们全身都禁锢住了,使得她们周身无法动弹半分。 苦行僧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微微的歉意,但是他的动作却是没有减半分,他身形一掠,瞬间就来到了那两名少女的身旁。他展开的双手如一雄鹰般,闪电之速向那两名身子无法动弹半分的少女抄去。 北冰云朵与琴雪只觉自己腰际一紧,那苦行僧那张平静的面容出现在了她们身前,然后一缕精纯的气劲在她们腰际一点,她们很快就觉得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最后她们的身子软软的被那苦行僧提了起来。 “砰,砰,砰”夜千幽一连数掌将那数名劲装侍卫拍开,而他的身上也中了数掌,滚滚如流般的寒气在他的周身肆意萦绕着。知道这了数名侍卫的真气来路时,他不禁的怒火滔天,他脚下连连急转,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快了起来,只见那茫茫的冰原夜色之下,唯有他那快得只剩下一缕白烟般的身影。 “夜飞羽,你不要太过份了。”疾转如风般的身影飞快的再一次拍中了那数名劲装侍卫,将这数名侍卫拍开之后,他怒吼道。而那数名侍卫只觉被一股万年玄寒的巨冰击中般,阴寒如厉刃般的真气将他们体内的真气拍得溃不成军,使得他们胸口一股腥酸的气息在滚动。最后他们禁不住的从嘴角溢出了一缕艳红的血迹,而他们的脸色却是毫无任何的变化,只是微微的看了夜千幽一眼,便不再纠缠于他,展开身形朝四面八方掠去。 第七百七十一章 幽云初次争锋 当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影在那冰山群峰中穿梭时,一股微弱的气息朝他们涌来,使得他们不禁的停下了脚步。那是一股陌生的气息,那气息磅礴深邃,必定是一名绝世高手,其实力不在老狗之下。两人不禁的面面相觑,如此深夜里还会有谁出没在这冰山群峰之中,他们心里同时升出了一个疑惑,两人展开身形便向那股微弱气息掠去。 凌天云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他的表情变得很是紧张,因为他与叶吟风立在了一片如蛛网般冰面裂纹处。他感觉到了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那气息来自那夜冥宫的圣女北冰云朵,还有一股淡淡的女子清香气息,那气息是琴雪的,但是这里还有一股更为庞大强悍的陌生气息,应该是朵儿与琴雪与那名强者之间发生了激斗,其结局不明而喻。 叶吟风凝重的脸色向四周查探了一会,这里除了一片如蛛网般的冰层裂纹之外,就只有三股不一样的气息残留着,而再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很显然,北冰云朵与琴雪的气息更弱,那股陌生的气息无比的强大,北冰云朵与琴雪两人必定被那陌生之人带走了,却是生死不明,让人堪忧。 “你说的没错,不只是我们在这极寒之城寸步难行,就是连朵儿也遭遇人的暗算,这夜冥宫确实很复杂。”凌天云难掩心中的担忧,他向叶吟风说道。“你不必着急,她们两人看来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这里虽然曾经发生过战斗,但是气劲碰撞得并不太激烈,那人应该不会伤害她们,我们只要寻着那气息而去自然可以找到她们。”叶吟风皱了皱剑眉,向凌天云安慰道。 凌天云此时已经乱了方寸,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们欲展开身形寻着那股残留的陌生气息继续追下去。而就在此时,一股凝着森冷气息从远处滚滚而来,一道身影向他们激射而来,那身影由远至近瞬息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却是一名白裘长袍异常俊逸的妖魅少年。 那少年的身形在空中一顿,便落在了冰山之上,在他们几丈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那人一张俊美无瑕般的脸庞,一对宛如星幻般妖魅的丹凤眼格外的炯焯有神。那人年纪也不过弱冠之龄,周身却是凝起了滚滚如潮般冷冽气息,一身如冰如寒的真气里渗出高冷淡漠般气质,他冷冷的目光打量着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 “是他!”两人心中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而那名妖魅少年的身份也自然浮现而出,那人正是夜冥宫夜家的大公子夜千幽。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们早已经早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一种既生瑜何生亮般的砥砺争锋般的感觉油然而生,特别是凌天云心里那感觉特别的强烈。 “轰”的一声,凌天云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住的狂运而起,从见过那名妖魅少年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底就升出了浓烈的战意。很显然,他渴望与那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这是他心底的呐喊,也是他骨子里流淌着的骄傲血脉。他双眼灼灼如电光幽芒般向那妖魅少年望去,那敞开的胸臆更是仿佛熊熊烈火在焚烧般。 “凌天云!”夜千幽从咽喉里发出一声低吼声,那丹凤眼里更是如剑的寒光直向前方逼云。 “夜千幽!”凌天云更是不甘示弱般的朗声喝道,狂涌而起的至阳如刚气息磅礴而散,如电芒般的目光向那幽冷的光芒迎接而去。 夜千幽周身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极阴至寒的气息,而凌天云散发而出的滚滚如阳纯刚般的气息,两股极反的气息狂涌而去,很快就相汇交织着。隐隐的可见那淡淡如白玉般的气息与那淡黄如金般的气息相互交织着,他们虽然没有开始战斗,却胜比战斗。撕裂的嗞嗞之声响彻在这幽旷空辽的夜色之下,两人没有动,但是目光早已经如四道利刃般相激如烈击撞在了一起。 人影一闪,那白裘长袍的夜千幽卷起寒冰般悚冷气息卷来,而凌天云则是大步一踏,硬生生的将那足下的冰面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足印。夜千幽手无寸铁,他扬起双掌激荡出层层寒流翻涌而来。而凌天云将自己手中的宝刀扔给了身边的叶吟风,他身子一弹,滚滚如流般的阳刚气浪腾纷起扬,一双铁拳早就凝起了纯阳的真气在空中发出如炸般的声响向那夜千幽迎击而云。 叶吟风接过从凌天云随意扔来的宝刀很无奈的站立在了一旁,对于这二人之间的战斗他更是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这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战斗,虽然是初次交锋,但是他还从两人的眼眸里感受到了强烈的战意。不管如何,对于夜千幽他也是升出了一股敬意,如此出色非凡的少年,却算是一名真正的铮铮男儿。 “砰”的一声,夜千幽一只手掌硬实的按在了凌天云的一只拳头之上,刺骨冷冽的寒气从他的手掌直灌而来,从凌天云的拳头上渗透而进。一股悚冷的气劲蜂涌而来,使得凌天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但是他体内九阳真气一增,那股寒意瞬间瓦解如崩,而他也从自己拳头之上狂涌而出雄厚的九阳真气。 一股炙灼般的热意从对方的拳头之上涌来,让夜千幽心头猛然间一震,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仿佛在火焰上灼烧般。手掌里传来一阵炽刺的灼痛之感,滚滚如流的寒气喷涌而出,朝自己的手掌而去,这才让他的手掌好受一些。随着那一声如炸般的砰声,两道身影骤然而分,他们眼里忌惮之色流露而出。 随即,凌天云周身灼热的九阳真气越来越浓郁,他双拳挥舞如风向夜千幽笼罩而去。而夜千幽遍体寒气更加冷凝,一双修长的手掌激荡拍起,两股性质极端的气息很快就击撞在了一起,如一阵狂风呼啸而起,两道身影疾转如影,他们的身边已经泛出了一层白茫般的雾气,随着他们身影转动得越快,那雾色则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身影了,只听见阵阵拳掌相击发出沉闷的“砰砰”之声。 “你算什么东西,为何朵儿会对你念念不忘,你只不过是一名凡夫俗子罢了。”夜千幽双掌凝起冷冽的气劲向凌天云狠狠拍去,而他嘴里则是发出声声怒吼。寒彻如冷的气息化作了道道锋刃般,尽数朝对方涌激而去。而凌天云周身滚滚如热浪般的纯阳真气蓬勃而起节节攀升,双拳之上凝起一层淡淡的拳芒。 “可笑至极,本大爷虽然不算东西,但是你又是什么东西。堂堂夜冥宫夜家的大公子却为难于本大爷一名凡夫俗子,可笑不可笑。”凌天云双拳激射而起的拳芒将那寒冷的气劲尽数荡开,他嘴里丝毫不客气的向对方讥讽道。 “轰”一声巨响,凌天云一拳击中了夜千幽的胸前,而夜千幽那寒彻如冰般的手掌也拍中他的胸膛之上。激撞如炸般的气劲凝起一阵劲刃四射般的风暴,而他们两人的身影更是节节后退,退了数步之后,他们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他们的身子刚一稳住,周身凝起的气息再一次的狂涨而起,两道身影如两颗激射相撞在一起的流星般,道道炸烈般的破空声响彻幽夜。 拳芒凝起一抹炙热的气劲狠狠的击在了夜千幽的小腹之下,而凌天云的肩上也受到了夜千幽手掌化刃般狠狠的一击。他们脚下一个趔趄又退回后了数步,两人双眼里凛然的战意却是越来越浓烈起来。他们脚下的冰面早已经破碎不堪,一片如蛛网般的裂纹以他们足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而他们却是越战越勇,冷凝的气劲与炙热的真气交织在了一起,那两道身影也不住的即分即合。 “砰,砰。”凌天去云的身影倒飞如射般,狠狠的砸进了那冰面之上,而夜千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一双腿早就深深的陷进了那冰层之中。两人的嘴角都溢出了丝丝的血迹,他们双目里那狂桀若疯的目光却毫不退散,滚滚气流不住的攀升而起。双拳狠狠的一砸那冰面,凌天云的身子飞射而起,双拳凝起的炽热拳芒在空气中发出“嗞嗞”的声音。 而夜千幽双腿一震,片片破碎的冰块从他的双腿间迸射而出,他的身影更是如出膛的炮弹般,向凌天云迎去。一拳拳击中肉身的沉闷声响起,一道道掌风劈空的声音不绝于耳,掌风里夹着森寒的冷刃,而那炽热的拳芒里也是崩裂掀天般的气气势。两人激战数个回合,却是难分难解,平分秋色。 叶吟风见状,不禁的眉头一皱,只见他将凌天云的宝刀反背负在自己的身后,他身形一展,如一缕清风向那两人掠去。他展开双臂,左右手分别将那一拳一掌接住,顿时他如处于一片水生火热之中,左边是夜千幽那寒冷如冰般的气息滚滚而来,右边是凌天云那纯阳至刚般炽热气息如浪般扑涌而至。 体内太清真气狠狠的一运,分别向他的双手灌涌而去,身上那两极分化般的热冷之感这才稍稍的化解。太清真气乃天下最柔和的真气,可以融化世间一切真气,双手狠狠的一运功,左右手抵住的这两人这才将自己的动作停了下来,然而他们眼里分明看到不倔般的浓烈战意,似乎还意犹未尽般。 对于叶吟风横插而进,凌天云微微的有一些意外,他自然很快就撤去了自己涌灌在拳头之上的真气。夜千幽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只觉自己掌上被抵住的那手掌里传来一股强大磅礴的柔和真气,使得他喷涌而出的寒冰般的真气纷纷被化解,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浓浓的忌惮,这才收回真气罢手。 “我说你们两人这一见面就打个天昏地暗的,你们再这样打下去,你们要找的人恐怕早就被人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既然你们两人都关心同一个人,那么大家是不是好好的坐下来分析一下,如何将人救出来。”叶吟风俊逸的脸庞上透出一抹寒霜般的怒意,他实在想不通,现在应该救人,而不是两人要分出个高下。 夜千幽冷凝的目光炯炯如利刃,而凌天云毫不示弱的瞪了他一眼,叶吟风内力一涨,两股灌涌在他双臂中气劲瞬间土崩瓦解消散而去。他将那背负在身后的宝刀还给他凌天云,然后对夜千幽道:“夜公子必是担心圣女的安危,在极寒之城里有谁会冒着夜冥宫的追杀铤而走险。想必夜公子对我们更加清楚,夜冥宫圣女的失踪应该有损贵派的威严,相信夜公子也很想将圣女救出,对吧。” 第七百七十二章 冰林再见黑影 夜千幽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此时的凌天云却看不下去了,他沉声喝道:“看你长得也不赖,怎么像个娘们一样,一点都不大气。朵儿现在生死未卜你到有这个闲情在这里抠气,是个爷们就赶紧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哪里来的俗人,居然敢在本公子的面前耀武扬威。本公子就算知道线索,又何必要告诉你们。给本公子记好了,以后不许朵儿朵儿的随便叫,你以为圣女的闺名是你随便乱叫的吗。今夜我们未分出胜负,相信你也知道本公子对你没有任何的好感,要想从本公子手里救人,就拿出你的实力来。至于圣女的安危本公子一力承担,就不劳二位费心了,告辞。”夜千幽并没有因为叶吟风客气的话语而有任何的好脸色,特别是凌天云,他更是怒目相对。他的话一落,身子更化作了一道白影朝那夜寒之城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在他们二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真是个骄傲的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实力也不错。”凌天云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自嘲的说道。“还有最要的一点,就他长得比你还要好看,几乎可以与燕龙星媲美了。”叶吟风还不忘在凌天云的心口里补上一刀,这让凌天云很是受伤,论外表,夜千幽确实比他胜了好几筹。 “好啦,知道了,你用不着提醒吧。你不就是说我与他争朵儿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喽,论身世论外表我都不如他,谁叫咱是一名凡夫俗子呢。不过好在我身边还有你啊,你可要为我出谋划策啊,我这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你了。”凌天云很是暧昧的搂住了叶吟风的双肩,慵懒的说道。 “去去去,什么叫你还有我,别人还以我们之间有断袖之癖呢。”叶吟风突然生出了一种恶寒,他全身的汗毛即刻倒竖而起,他将凌天云的双手挡开,身子但是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家伙,论一本正经的本事我还真的不如你,不过这苦中作乐的乐观你可就要望尘莫及了。”凌天云丝毫不在意叶吟风那故作恶寒的表情悠悠的说道。 “走吧,带你去那冰林里,看看那残魂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好东西。”叶吟风对凌天云的讥讽毫不以为然,他淡淡的说道,然后展开身形便向北边掠去。而凌天云则是脸上复杂表情一闪即逝,最终还是跟随在了叶吟风的身后。 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影消失在那茫茫的冰原之后,从他们原来的位置一块冰石后走出了一人一狗。那人自然就是老狗了,那狗自然是老狗身边的那条黑白花斑的大狗,他们目送着凌天云与叶吟风的离去,却没有继续再追下去,最后他们还是转身向那极寒之城奔去,身影在那幽然的夜色之下融入了这茫茫的冰光雪地里。 “小子,你太心急了吧,这一夜都还没有过完就又回到了这里,要知道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那道幻化成人影的黑影再一次的从那数根冰柱移开的冰面层中露出了洞口飘了出来,叶吟风与凌天云一入这冰柱林之中它就知道了。而这一次叶吟风与凌天云并没有太往那冰林核心区域而去,他们的身影刚越了数根冰柱那黑影就出现了。 “有一些问题想要了解透彻一些,所以就来了。你自己也说过,只要我们顺利的走出了这冰林,就给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而小子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这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到底是什么,阁下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叶吟风很是平淡的说道,对于这神秘的冰林还有那随时可以移动的冰柱,以及不知道从哪里露出来的洞口,这一切他都很是好奇。 “啧啧,还真是好奇害死猫。你们就不怕会落入本尊的圈套之中,在这里可是本尊的主场,你们还真的是胆大。”那幻化成人形的黑影不禁的啧啧稀奇道。 “不就是一只孤魂野鬼,有什么好怕的,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在意你这装神弄鬼的把戏吗。”凌天云听闻立即反驳道。 “说吧,抛这么大一个诱饵给我们,你有什么目的?”那残魂欲开腔反击凌天云,却被叶吟风抢了个先问道。 “果真是个聪明的小子,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本尊在这地方呆腻了,想要出去,希望你们可以带本尊出去。”那黑影幻化出一抹孤寂的表情向叶吟风回答道。 “是吗,你一道残魂难道可以离开这里吗,你不是说了你不能离开这里吗,一离开这里你就会灰飞烟灭。阁下的每一句却是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而我等本就是凡夫俗子一名,再说了带着一道残魂,别人还不以为我们是邪教恶魔之徒。”叶吟风很淡然的回答道,似乎对方的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很是信服。 “先看看你们意想不到的好处吧。”那黑影残魂幻化的大手轻轻的一挥,顿时从它出现的那洞口里即刻出现了一堆泛着七彩光芒的琉璃之心。这堆散发着绚丽夺目般的七彩琉璃之心足足有一百多枚,那幽彩的光芒直将人的双眼刺得一阵眩晕的感觉,还有一股无比精纯的气息从那七彩琉璃之心中散发而发,令人触之不禁的心神一震,灵台顿时陷入空前清明的状态之中。 “这么多的七彩琉璃之心!”凌天云双眼里精光直冒,他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七彩琉璃之心带来的好处,特别是对心境上的修炼有着前所未有的益处。他吃惊的喃喃而道,这些七彩琉璃之心就好像一堆散发着诱人的金山银山般,让人不能自已。 “果然是大手笔,想秘这冰林之中所有的七彩琉璃之心都被你拿出来了吧,可是你又要怎么离开这里呢。我们可没有什么放置灵魂的宝器,这样阁下不一样还是会灰飞烟灭的。”叶吟风虽然心里略略的吃了一惊,但是他那异样的目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 “小子,你自已不是有一件宝物吗,就系在你的腰上。虽然这看似是一件普通的腰带,但是本尊可以感觉到这宝物对本尊的残魂有特别的亲近感。能将你系在腰际上的宝物取出来让本尊看看吗,只要你将这宝物取出来,这些七彩琉璃之心就是你们的了。” 叶吟风心中一紧,知道他腰际上系着玲珑谷的镇谷宝剑玲珑盘玉剑的人并不多,而且都是取出来之后才知道的。而眼前的这团黑影却真的见识不凡,居然一眼就看出他腰际之上的盘玉宝剑,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这玲珑盘玉剑真正的用处,只是当作一张底牌来使用,却是还没有这剑还有其它的用处。 “铮”的一声,叶吟风手中泛起了一团淡淡的金芒,他并没有将那盘玉剑展开,而是将那剑化作了一团金光的小球。“想不到阁下见识不凡,连这剑都被你看来出来,这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软剑而已,又有何特别之处?”他眼里凝起一抹隐隐的精芒,语气里却依然风轻云淡般的说道。 “啧啧,小子,本尊不知道是感慨你的好运还是要取笑于你的无知。你可知道这剑本是南蛮之荒玲珑谷的镇谷宝器,也是通往玲珑谷的钥匙。南蛮之荒处于十万大山之中,而那十万大山中更是终年瘴气笼罩,其山中毒虫猛兽不计其数。只在手握着这软剑,瘴气和毒虫根本近不了你的身,而你更可以通行无阻的穿梭在那南蛮之荒中。”那黑影幻化的人脸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回答道。 “原来这剑还有这好处啊,不过小子又不去玲珑谷,好像留着这剑也没有什么用处吧。既然如此,这剑可以给你看一下,不过小子可没有答应将这剑交换给你,看一下就得到这么多的七彩琉璃之心,还真的很划算的。”叶吟风右掌托着那团金色的小球,喃喃而道。而那团黑影听到他的话语,那幻化的人脸微微的变幻一下,而这一切叶吟风却似乎丝毫没有看见般。 凌天云似乎被眼前这堆流转着七彩光芒的琉璃之心吸引住了,他眼里精炯的光芒映射着那七彩绚丽的光芒,他的身子更是离那堆七彩琉璃之心越来越近,他的身影离那团黑影也是越来越近。他似乎没有听到叶吟风与那团黑影之间的对话般,眼里除了那堆七彩琉璃之心就没有其它的了。 “既然如此,你就将那剑抛过来般。本尊虽然是一道残魂,却也可以接得住。”那黑影幻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掩的笑意,他向叶吟风吩咐道。他的身影离叶吟风也只有两丈之远的距离,他这个要求似乎也没有什么过分。叶吟风想了想,扬起手里的这团金色芒球就向那团黑影扔去。 那团黑影幻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狂喜之色,它的黑影顿时分化了一只大手向叶吟风扔来的金色芒球抓去。 而就在此时,叶吟风嘴里一声厉喝:“动手!”。说完他全身磅礴气息滚滚而起,手中无锋铁剑豁然在手,一抹幽芒从那铁剑之上迸射而出,他身形如风般的瞬间就到了那团黑影之前,铁剑凝凝起数尺剑气便向那团影刺去。 而此时双眼被那七彩琉璃之心的凌天云此时却是精炯目光一闪,“轰”的一声,他周起掀起了狂天巨浪般的纯阳真气。他右手宝刀泛起一抹锋利无匹的刀芒狠狠的劈向那流转着七彩光芒的琉璃之心,而他做完这个动作之个,身子临天跃起,滚滚刀风将自已包裹住,他的左手微微的一探便将那流转着金光的芒球在那黑影之前抢先一步抓住了。 “啊???????”,那团黑影发出一声怒吼,“好个狡猾的小贼,居然敢耍本尊。”那黑影怒不可遏的大叫道。顿时,狂风四起,那黑影幻化的一只大手卷起强悍的劲风向叶吟风狠狠的拍去。而那黑影又分化了一团幽影黑气朝凌天云缠去,只是那黑影化作的黑气一接触到凌天云那炙热如阳般的真气立即一萎,发出“嗞嗞”的声响消散而去。 随着那黑影的一声怒吼,四周的景象顿时变了,凌天云宝刀劈中那流转七彩光芒的琉璃之心堆也变成了一堆冰棱,破碎的冰块四处溅飞。那敞开的洞口也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光滑如镜般的冰面,只有那黑影如故,不住的扭动着影子向叶吟风缠绕而去,拍去如狂风般的劲气凝起天崩地裂般的气势。 第七百七十三章 无罪僧的发现 凌天云一刀劈碎了那七彩琉璃之心的幻象之后,他接住叶吟风扔出的金色芒球便立即后退,他的身子退在了一根冰柱旁。随后,他手里的宝刀流光一闪,便入鞘,他静静的看着叶吟风与那团黑影的撕斗,却没有再一次插的,他反而托起了手掌,双眼凝望着手掌里那淡淡金光闪耀的芒球,心里同时也不禁的感慨,南宫纤尘对叶吟风可真是煞费苦心。 叶吟风双目精光一凝,脚下狠然一踏,他跃空而起,铁剑即刻迸射出万道剑芒向那黑影狠狠拍来幻化的大掌迎击而去。“嗞嗞”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很快那幻化成的大掌被叶吟风手里铁剑激射而出的剑气刺得千疮百孔,那崩裂般的气势也随即减弱如淡。最后,那黑影幻化的手掌消散在了冰柱林立的夜色之下。 “小子,你是怎么发现本尊的破绽的。”那黑影气息一萎,便停止了攻击,幻化成人形的黑影也是摇摇晃晃,仿佛一阵寒风一吹就会消散般,它狠狠的不甘问道。显然它的气息受到叶吟风精纯无比的剑气摧残之后,变得更为脆弱了。 “我们一入这里就走进了阁下的幻术之中,这一点你应该很得意吧。刚开始我们确实被你迷惑了,只是这东西流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这七彩琉璃之心本就是你按照我们想象中幻化出来的,这看似完美的幻术其实早就漏洞百出了。”叶吟风将自已怀里的那枚流转着七彩光芒的琉璃之心拿了出来,然后平静的向那黑影说道。 那黑影扭动的的影子开始平复下来,它狠狠的说道:“仅凭这东西还不足以证明,小子你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要以为你占了便宜就可以威胁到本尊。这冰林是本尊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撒野。” “就这东西出了漏洞就行了,而我们一进入阁下的幻术之中,阁下就百般的迷惑。如果不是因为那柄盘玉剑,相信我们两人应该早就着了阁下的道了。阁下的主要目的应该就是要在小子的脑海里种下阁下的一记残魂,没有了盘玉剑的保护我们二人便受阁下摆布。而阁下的阴谋就可以达成,残魂一旦成长起来,我们便不再是我们了。阁下如此歹毒的心,我们又怎么会不反击呢。”叶吟风随手将那七彩琉璃之心扔在了那冰面之上,平静的回答道。 “桀桀,好一个狡诈的小子,如此说来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是为了除害而返回的喽。真是不知道敬佩你们勇气可嘉还是嘲笑你们无知者无畏,不错,本尊确实看上了你们两人的肉身。却不料还是被你这个小辈给识破了,只是现在你们两个小辈却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走出这冰林了,就乖乖的留下来陪本尊吧。”那黑影阴森森的说道。 “一道残魂而已,我们既然可以走出去第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如果小子一人可能无法奈何于阁下,但是我们这有两人,刚才你也感受到了我人两人的功法真气。九阳真气乃世间最纯最阳的真气,可以焚尽天下一切邪魔气息,而小子的内功心法则出自道门,太清真气阁下应该略有耳闻吧。阁下要不试一试,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叶吟风毫不在意的回击道。 “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本尊可不是吓大的。”那黑影幻化的双眼里露出了一丝狰狞的表情恶狠狠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叶吟风将手里的铁剑反手一摆,那铁剑稳稳的背负在了他的身后。而与他心有灵犀的凌天云而手中的金芒一掷,那盘玉剑已然落在了他的手里。只见他手中金光一涨,宛如金球的盘玉剑刹那间化作了一柄长剑,淡淡的金色光芒从那剑身上泛出。 不用叶吟风知会,凌天云再一次的抽出鞘中的宝刀,他全身气息节节而涨,他大步一踏脚下冰层寸寸裂开宛如蛛网般。他身形一窜,周身萦绕而起炙热般的纯阳真气,宝刀更是凝起寸芒如流,破空之声霍霍而起,他扬起手里的宝刀卷着凌厉的刀芒就向那团黑影扑去。 叶吟风全身真一凝,手里盘玉剑的金芒更是一涨,他手腕一抖数朵金色的剑花豁然而成,脚下轻盈步法一展,他扬起那朵朵金色的剑花便向那团黑影刺去。在那一片白茫晶莹的环境里,只见他周身略带青色的光晕萦绕而起,那金色的剑花势如破竹般的穿刺进了那团扭动着的黑影里。 两人的身法快疾如电,他们手里的兵刃也狠狠的击中了那团黑影。顿时,那黑影如受到轰击般,凝起的人形几乎快要溃散,“啊”,这不是它的怒吼,而它的一声惨叫。“住手,住手,你们这两个小子,居然还真的敢下此毒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不要把本尊逼急了,否则本尊就是灰飞烟灭也要将你们这两个小辈一起同归于尽。”那黑影一声惨叫之后,便大声的叫道。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装神弄鬼的欺骗我们。”叶吟风手里动作并没有因为那黑影的大叫而停下。他手里的金光猛然间又是一涨,朵朵金色的剑花尽数刺进了那团黑影之中,而凌天云手里宝刀迸射而出的刀气也全部劈进了那团黑影之中,金色的剑花加上那匹练至刚的刀劲落入那黑影之中,一阵“嗞嗞”的声音传来。 “快住手,你们到底要什么?”那扭动着的黑影想要摆脱刺来的金色剑花和那一道道劈来的刀气,但是叶吟风与凌天云的动作太过快捷,以至于那扭动的黑影暂时无法躲开。最后那黑影发出阵阵凄烈的惨叫,黑影的气息越来越萎靡了,它又不由得大叫道。一阵寒风拂来,那黑影借助那吹拂而来的寒风这才移开了数丈,躲开了剑芒与刀气之后的黑影气息更加萎靡不振了。 叶吟风手中的金芒一敛,即刻抽身而退,与他一起的还有凌天云,两人并肩而立,虎视眈眈的望着那团气息萎靡的黑影。“其实我们要的很简单,既然这是阁下主导的一切,那么我们就希望阁下将这真正的七彩琉璃之心交出来,最后呢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行了。”叶吟风将那化作金色球体的盘玉剑在掌中的指中旋转着,他很是悠然自得的说道。 “想不到老鬼也有害怕的时候,本爷还没有玩够呢,什么妖魔鬼怪本爷都见过,可是这残魂本爷还真的第一次遇见不,不好好的亲近亲近还真对不起本爷的这段奇遇呢。”凌天云扬了扬手中的宝刀,向那残魂耀武扬威般的说道。 而那残魂而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它真的有肉身的话,它的牙齿一定会被自已咬崩裂的。那扭动的得模糊难以成人形的黑影还是幻化出了一张愤怒的大脸来,从那愤怒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它是多么的恨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可是它却对他们俩无可奈何。这两人简直就是专门克制他的煞星一样,让它连连吃亏。 “你们后面的冰柱里有两块七彩琉璃之心,拿了就赶紧滚蛋。为过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太贪心,否则本尊狠下心来与你们同归于尽的话,你们一样会与本尊灰飞烟灭的。”那残魂狠狠的不甘道。那幻化成愤怒 大脸幻成了一只大手的模样,然后指了指凌天云与叶吟风身后的那一根冰柱。 “希望你这一次说话算数。”叶吟风凝着一抹寒芒向那残魂说道。而后他向凌天云点了点头,后者毫不犹豫的扬起了手中的宝刀便向那身后的一根冰柱狠狠的劈将而去。刀光一闪,轰然一声巨响,那冰柱应声而裂,随即那被劈断的冰柱“哗”的一声如炸般倒在那冰面之上化作了无数颗晶莹剔透的冰粒。 有两块颜色很深的巴掌大小的石块非常明显的与那散落的冰粒混迹在了一起,叶吟风与凌天云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块普通的石头。随后两人将那两块石头捡了起来,一抹幽淡的七彩光晕从那石块中泛出,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见那七彩的光晕。握在掌心里,一股清凉透心的感觉传来,涌进了他们的大脑中,顿时他们有一种灵台清明透彻般涌来,这是一种实质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名衣着破烂穿着草鞋戴着破烂帽子的僧人从那极寒之城中掠过,他的手里提着两名已经昏迷了的少女,那僧人轻手熟路的避开了展开身形在这城里搜寻的劲装侍卫。然后他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一间石屋,那是一间极寒之城里与其它石屋没有两样的石屋,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一名脸色有一些苍白却有一副异常俊美妖魅的公子稳稳的坐在那石屋里的一张兽皮铺制的大椅子上。那名公子双眼里精光一闪,他的双眉也微微的一挑,很快那石屋里就窜进了那名僧人。 “二公子,小僧已经把你要的人带来了。”那僧人将昏迷着的琴雪与北冰云朵轻轻的放在了那石屋中的兽皮之上,然后转身向那俊美妖魅的公子说道。 “无罪僧,想来想去还是找你办事利落一些,其他的人都他妈的废物一群。”那被称作为二公子俊美妖魅公子带着一丝满意的表情傲然说道。“不过还要麻烦你一下,在这里照看她们,不要让她们逃了,本公子的事情办完之后,便会兑现给你的承诺。以后我们两人互不相欠,你想要去哪就随便你吧。”那妖魅的公子从那兽皮大椅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那僧人的肩膀。 “请二公子放心,小僧定当尽力而为。”那僧人脸色冷漠的说道。而那妖魅的公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向那石屋门外走去。他的身影一踏出那石屋大门外之后,便有数道如幽灵般的身影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僧人脸色很平静的目送着那妖魅公子离开之后,他便在一张兽皮上打坐。他双手合什,低眉顺目嘴里不知道在低念着什么,而后他打了数刻的时间便睁开了双眼。一道流转着绚彩的物件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正引起了他的注意。 立起了身子,那僧人便将那散发着七彩琉璃绚光的物件捡了起来,一股透心的清凉感从他的掌心涌来,而随即那七彩绚光的物件突然钻出一股黑气,那黑气直接向那僧人的大脑扑去。待那黑气接近到那僧人大脑的三尺间的距离时,只见那僧人全身猛然间泛出一层金光,那金光瞬间便将那黑气化为了虚无。而他手里的那七彩绚光的物件也在那黑气钻出的那一瞬间,化作了数颗晶莹的冰粒,那七彩绚光也随之烟消云散。 第七百七十四章 宫主北冰玄策 “为什么这冰花之中藏着一缕残魂,到底是什么人的残魂,居然藏在这极寒之城。这两小丫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居然带着一枚带着别人残魂的冰花回来,可惜那道残魂还弱了,否则可以从那残魂里找出一些线索。”那僧人低声喃喃而语,他又凝眼看了看那落地散落的冰粒。 “你这个臭和尚,将我们掳来这里干吗?”首先醒来的是那小侍女琴雪,她杏眉怒目的望着那凝望着地面之上冰粒的僧人娇叱道。而那僧人却对她的质问置之不理,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下让那小侍女顿时又惊又气,她秀目一转这才开始打量了这周围的环境,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已身处于一石屋之中。 熊熊的火焰正在这石屋中央燃烧正旺,这是石屋中来自冰层底下的地火,终年不熄灭,也不用添加任何燃料。而身旁的夜冥宫圣女而发出平和的呼吸,显然那僧人并没有痛下重手,只是将她们打晕了而已。 “这东西你们是什么地方得到的?”那僧人将目光一转落在了琴雪的身上,然后他很是和蔼的问道。“臭和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将夜冥宫的圣女掳来,你知道这有多大的后果吗,难道你就不怕夜冥宫的高手将你碎尸成万段吗。”琴雪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娇喝怒斥道。 “小丫头,小僧说了对你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受人所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而已。难道你还非得要问个明明白白吗,小僧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吗。小僧自然不会轻易放了你们,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们自然会回到夜冥宫里。”那僧人语气平和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琴雪那激烈的怒气而有所动容。 “算了琴雪,不要浪费口舌了。可否告之我二人,大师是受何人受托。”北冰云朵也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她向琴雪劝道,然后眼眸里泛出一抹平静的光芒,向那僧人问道。她一醒来就知道了自已的处境,那僧人浑身凝着深邃难测般的气息,她也知道就是夜冥宫里寻常的高手,也应该难以与这僧人抗衡。 “圣女就不要为难小僧了,小僧做事自然有小僧的原则。小僧很好奇,这小丫头是什么地方得到这东西的?”那僧人将那化作冰粒的七彩琉璃晶体形容了一下,并向北冰云朵问道。 “啊,你说的可是七彩琉璃之心,这怎么可能,怎么化作了碎冰了呢。”琴雪一听脸色微微的一变。她将自已在那冰林里得到的七彩琉璃之心的经过说了出来,然后她又将在冰林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北冰云朵与那僧人听完都从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特别是北冰云朵。 “这不是七彩琉璃之心,琴雪你被骗了。”北冰云朵很肯定的向琴雪说道。而那小侍女一听,顿时惊住了。她连忙说道:“那叶大哥与凌大哥他们莫不是也被骗了,这可如何是好,我还欠他们的人情呢,他们有没有危险啊?” “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残魂这东西存在,真的是出乎小僧的意料。只不过那冰林内凶险万分,小僧也不敢轻易踏入,如果有机会小僧倒是要见识一下那叶施主,那残魂居然如此之歹毒,居然还会如此邪恶的功法,真是天理难容。”那僧人一听完琴雪的叙述之后,他双手合什宝相庄严的说道。 “臭和尚,你还要说别人,你自已不一样的是一名恶僧吗,难道你又比那残魂好到什么地方。快点将我们放了,否则夜冥宫怪罪下来,有你好受的。”琴雪一听顿时毫不客气的怒斥道。虽然她们已经醒了,但是她们仍然无法动弹半分,也不知道这僧人是用的什么功法,将她们的真元禁锢住了,使得她们根本无法运转起一丝一毫的真气。 而那僧人却是一道平静的目光从这二人的身上扫过,却不再言语,他径直在一块兽皮上继续打坐起来。很快这僧人就进了入冥想的状态之中,全身的气机宛如融入了这冷寒的空气之中,再也无法寻得他身上任何的气机。琴雪又急又气,可是却无可奈何,那僧人对她们更是置之不理,这让她们顿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宫里的人恐怕很难找到我们了,我们不会有事吧?”琴雪委屈的眼眸里再一次的泛出晶莹的泪花,她担心害怕又畏惧的向北冰云朵问道。相对于琴雪那手足无措般的表现,北冰云朵却是显得犹为冷静,内力被禁锢了显然不可能逃出去了,幸喜的是这僧人对她却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却是不知道这僧人受何人之托将她们掳来,她飞转着大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高阁揽弧月,无情问苍天,夜冥宫主修的功法为大道无情诀,也叫冰玉诀。大道本无情,冰心叩苍天,其实无情也罢有情也好,都是相对的,天地万物本有情。无情和有情只是一个过程,大道无情就是心无欲念,七情六欲皆破碎,借助这无情的纯粹心境来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 夜冥宫内有一座高阁,高九丈,共十八层。这高阁就是夜冥宫的象征,据说登上那高阁之内可以揽下那夜空之上的弧月,这虽然是一个夸张的说辞,但是谁都知道,夜冥宫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个资格进入这高阁之中。夜冥宫以宫主与长老制管辖着这庞大的古武门派,而在这夜冥宫里除了宫主与长老才有这个资格进入这高阁之中,除了宫主,这夜冥宫里还有长老,但是没有人知道这长老有多少名,而宫主却只有一名,连副宫主都没有。 在这高阁之中,一名身材高大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领着数名白衣配剑的道士打扮人正在这高阁之上的最高层。透过那敞开的窗子,他们领略了这数年难得一见的七彩光幕绚丽夺目波澜壮阔的景象,很多人的眼里都泛出了震惊的目光,他们深深的被这缤纷斑彩般的七色琉璃光幕吸引住了。 北冰玄策,正是这一任夜冥宫的宫主,他身材高大魁梧,浑身更是散发出英武不凡般睥睨群雄气势。常年累月在这冷寒冻彻的极北之地生活的他脸色却异常的白晰干净,颉下更是没有一根胡须,那光滑脸庞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的轮廓,唯有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眸里会不时的射出精炯如电般的光芒。 “想不到这极寒之城居然还有如此绚丽壮观的极致美景,我等真是不虚此行啊。”一名身负古朴宝剑的白衣道士凝着精炯的光芒感叹的说道。此道士与那北冰玄策一样身材高大威武,但是他的肤色存古铜色年纪约在六旬左右。他周身韵气浑厚磅礴,那炯然的眼眸透出锋利如刃般的精光,他双眼里透出神采奕奕般的光芒,右手则是不住的捋着那颉下那稀长的白须。 “东方道长能够光临我夜冥宫,实乃我夜冥宫之兴,让我夜冥宫蓬荜生辉啊。”北冰玄策眼里一抹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向那老道谦虚的说道。很显然,这群苍穹门的来客还真能算时间,偏偏这个时候赶上了那七彩琉璃光幕重现夜穹之中,如此恢宏壮观的景致,就是他身为这夜冥宫的宫主也极少遇见。 “北冰宫主客气啦,这一次宫主一定要参加苍穹门与玲珑谷之间的联姻大典。我们虽为天下古武四门派,但都是各自为阵极少往来,这一次我们四大古武门派要好好的交流一番。维护天下武修界的平安,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事,而且自前朝大唐土崩瓦解之后,天下间陷入了战乱的混局之中,我们四大古武门派都分发了帝子令,天下分久必合,这是天道。这一次我们四大古武门派要好好的探究探究,如何能够在是短的时间阻止纷乱,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 “东方道长所言极是,四大古武门派这数百年来都是互不往来也相互不干涉,但是这种闭门造车的做法也使得天下混乱时间越来越长,而今又过了差不多一甲子的年数了,天下依然陷入战乱之中。我等四大门派真是愧对天下苍生大众啊。”北冰玄策眼色一凝回答道,说完他不由得感慨般的发出一声长叹。 “北冰宫主济世胸怀令人敬佩啊,这一次我们就要打破常规,让四大古武门派汇聚一堂,从而打破这数百年的陋习,天下大合则指日可待。”那老道眼里精光一闪说道。 “放心吧,苍穹门如此诚意,我夜冥宫怎么不赴约呢,四大古武门派本就承继着天下大统的重任。虽然各选帝子不一,但是都是一个目标,就是让天下尽早摆脱战火的侵蚀,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这一次,四大古武汇聚玲珑谷,不但可以商榷天下大事,也可以让那些小辈相互切磋。” “哈哈哈,有北冰宫主这句话,那么贫道就放心了。年轻人是应该相互交流交流了,这种固守自封的思想太陈旧了,这一次不但是一次四大古武的联盟之约,也是那些年轻人相互交流的好机会。天下武修何其之多,而我们四大古武门派虽然从来不问俗事,却也能左右天下大统,所以这一次必须要给这天下一个交待。” 就这数句话语,便已然决定了天下,北冰玄策与那姓东方的道士两人的眼都充斥着一抹天下大势尽掌于手般睥睨威严目光。他们也就这短短的数句谈话,便已经决定了天下,也决定了这天下武修界的命运。 “你们快看,那里起雾了。”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而所有的人都被那一声惊呼吸引过去了,雾气在这极寒之地虽然常见,但是如此之大又苍茫般的雾气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景,所有的人都望着那雾气弥漫的地方而去,那七彩光幕之下的雾气将那绚丽的光芒反射而出,耀光刺眼夺目,宛如一方仙境降临人间般。 北冰玄策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将目光落在了一名身材修长的俊美中年人的身上,而那中年男子也是脸色异样,双眼里流露出了复杂的目光一直盯住那雾起的地方。那东方姓道士很是疑惑的在夜冥宫的这位宫主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那名俊美的中年男子身上,其他的人则是低声议论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夜冥宫宫主以及那名俊美中年人异样的反应。 “北冰宫主,那是什么地方,贫道至南而来,观尽这极北之地的冰雪风景,如此规模之大的白雾却甚少见到。”那东方姓道士很是好奇的问道。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夜家兄弟之战 “那是极寒之城的一个禁地,名叫魔冰林,人只要进入了那冰林之中便会迷失在那冰林之中永远无法走出。那里冰林里没有任何的食物,人还会陷入幻觉之中,所以那冰林是有进无出。”北冰玄策苦笑着解释道。 “哦,想不到贵宫附近还有如此诡异的地方,贫道倒是想见识见识。”那道士的双眼里难掩浓浓的兴趣光芒,他向北冰玄策好奇的说道。不只是他充满了浑厚的兴趣,就是随他而来的其他道士也从双眼里露出了同样的光芒。 “此冰林乐凶险万分,东方道长还是不要试才好。不过东方道长执意如此,那北冰玄策明日带道长去如何?”北冰玄策的眼里露出了一抹苦涩之色,他向那东方姓道士说道。然后他又望了望那倚窗而望一言不发的俊美中年男子,他的心里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贫道就谢过北冰宫主了,说好明日一定带贫道去会会那凶险万分的魔冰林。”那道士一听顿时兴意浓浓的说道。仿佛这眼前的七彩琉璃光幕对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吸引力,而那充斥着幻觉如魔鬼盘踞的冰林成了他新的兴趣点。没有人知道他的眼里暗暗隐闪着一抹慑魂般的光芒,却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夜千幽怒气冲冲的赶回了夜冥宫夜府,他身形飞掠如影在夜府里肆意穿梭,他身后的数名劲装侍卫脸上肃然之色毫不掩饰,使得夜府里的其他侍卫都是一脸的疑惑。但是他们并不敢上前,甚至连一声问候都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那夜家的大公子一闪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砰”的一声,夜千幽一脚将一屋门踢开,他环视了这屋内,却见一名与他长相相似的少年正包裹着纯白裘袍稳坐于那兽皮铺制的大椅上。他向那少年冲去,右手闪电般的向那少年的胸前抓去。而那少年却是扬着一双无比镇定的眼眸静静的望着这一切,他并没有躲避,而是任由对方的右手稳稳的抓住了自已胸前的裘袍。 “夜飞羽,你不要逼我,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希望你不要将别人牵扯进来。如果你敢伤朵儿一根头发,我就将你碎尸万段,一直以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想与我争那夜冥宫继承人之位我不怪你,毕竟我们身为夜家的血脉,竞争继承人本就是一件寻常之事。可是你不能触我的逆鳞,朵儿如果有三长两短,就是父亲执意阻拦,我也会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感受到夜千幽地毫不掩饰的凶煞气息和那浓烈的杀意,夜飞羽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一阵剧烈的咳嗽从他的咽喉处涌出,却不知道是夜千幽的力气太过用大还是他的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小弟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做,你这样兴师动众的来遭罪于小弟,难道这就是你身为夜家长子的特权吗。”他很是平静的说道。 “夜飞羽,你不要装了,赶紧将朵儿交出来,大哥可以既往不咎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但是朵儿如果有什么不测,你不但要受到夜冥宫的责罚,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还是我夜家的男儿,就堂堂正正的与大哥公平竞争,不要利用无辜之人的来达到你的目的。”夜千幽丝毫不相信对方的说辞,他凶狠的厉喝道。 “大哥,不就是一名女子嘛,这夜冥宫里又缺女人,除了她北冰云朵一人之外,还有很多芳华正茂的女子。再说了,那北冰云朵的一颗芳心早就不在大哥的身上了,大哥何必执迷不悟呢。”夜飞羽却是答非所问轻蔑的说道。 夜千幽一听,顿时怒气一涨,拽住对方胸前裘袍的力度不由得加大,那裘袍将夜飞羽的颈脖子勒得紧紧的,几乎快要让他窒息。 “夜飞羽,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夜冥宫继承人的资格我可以让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将朵儿交出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你布局了这么久,难道不就是为了这夜冥宫继承人吗,大哥可以给你。”夜千幽的语气微微的一低,那拽紧的手也不由得将力度减弱了下来,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哀求的神色。 “大哥真是好魄力,为了一名心不属于你的女人而放弃夜冥宫继承人的资格。啧啧,如果传出去了,天下武修几乎会大跌眼镜的。大哥还真是如江湖人所说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了,真是令小弟佩服啊,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那夜家二公的语调却依旧阴阳怪调,眼里更是带着玩昧之色。 “轰”的一声,夜千幽周身猛然间凝起了一股磅礴般的冰寒气息,阵阵寒气直向那夜家二公子逼去。而他手掌更是在此时诡异般的流转着一层晶莹般的玉色光晕,他双眼里凝起冷冽的光芒宛如一道冰冷的利剑般。他的身子微微的轻颤着,他牙齿则是咬得紧紧的,那如妖魅般的丹凤眼里流转着白晕光芒越来越浓了。 夜飞羽眼里玩昧之色一闪即逝,只见他的身子以一个诡异般的角度从对方的手掌里摆脱,他身形一闪却已经退到了那屋里的一处角落。他的身形快捷无比,灵巧的身法里带着一抹寒天冻地般令人心悸的森然气息,他静立于那屋内角落里,如一道幽灵般望着那脸色微微一变的夜家长子。 “想不到你隐藏得还真深,在为兄掌力笼罩之下还能从容脱身,宫里人都传言你自魔冰林回来之后武功变强了,而且武修境界更是一日千里。刚开始为兄还不信,因为你小的时候体孱多病,不宜习武。但是你自魔冰林回来之后,人就大变样了,不但对夜冥宫里的武学秘诀理解深透,内力更是疯狂涌长,武修境界也是摇摇直上。你知道吗,为兄知道了这些很是开心,因为你是我们夜家的子嗣,就应该成为一名绝世强者。你要想当这夜冥宫下一任宫主,为兄不怪你,但是你不应该动朵儿。” “大哥,你只知道小弟这些年来内力突飞猛进,武修境界更是一日千里,可是你知道小弟这些年来是怎么度过的吗。你不明白,你也不会明白,当一个人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我宁可不要这些轻易而来的内力,也不要这突飞猛进大涨的武修境界,我只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就这么简单。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变得连我自已也不是我自已了。” 夜千幽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这样正式面对自已的亲弟弟夜飞羽,以前他何其的意气风发,自已的这名体弱多病的小弟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而今天,为了北冰云朵,他不得不直面自已的亲弟弟,也是第一次与这名亲弟弟交谈了这么多。今夜的夜飞羽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他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是这种陌生感掺杂着血脉般的熟悉,使得这种陌生感更为诡异。 “不错,大哥以前是忽视了你,而今夜的你更是让我吃惊和陌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朵儿是我的底线,谁越过这底线,大哥必会善罢甘休。”夜千幽感觉到那角落里阴寒气息一凝,他不禁的将玄寒真气布满全身,双眼里冷冽寒芒直向那角落里的人影而去。 夜飞羽如那阴暗角落里的一道幽灵般,那闪烁着冥光般的眼眸更是凝起森然寒闪的光芒。而夜千幽身形如一道寒冰般激起了万丈寒流向那角落里的人影扑去,他周身的寒流磅礴而又冷冽,他身影一闪,双掌卷起一道晶莹如玉般的气劲直拍而去。 而那角落里的人影却是冥冷般的眼眸一闪,他周身阴冷气息更是一涨再涨,此时的夜飞羽周身的气息要更加冷寒诡异,他仿佛就是这冥暗地狱里走出的冥君般。滚滚森寒的气息里掺杂着淡淡的幽暗气息,肉眼清晰可见。面对着夜千幽那强势拍来的掌劲,那少年只是微微的抬起了自已的右手。 夜飞羽右手食指与中指向前微微的一点,顿时天地之间凝起了冷寒刺骨的气息,那一指如将这天地所有的寒意都汇聚在了一起般。那一指一点,一道道寒气在空气中凝成了一束白芒里掺杂着幽暗光泽的束光,那束光激射如闪电,那光束凝起一股将世间万物都冻凝住般强大的气息,向夜千幽激射而去。 “无情绝指,你居然练成了无情绝指。”夜千幽眼里流露出了一抹震惊的光芒,他发现自已拍击而出的寒冰气流被那一束寒光摧枯拉朽撕裂而开。 那道束光疾速向夜千幽击去,使得夜千幽身形一转,人影与那道束光错身而过,那束光从他的耳边掠过,使得他耳际旁的发丝如锋利刀刃割过般,根根平齐而断飘荡在这屋内的地面之上。而他的耳垂之下一道细长的血痕豁然而现,刺痛剧烈的涌来,他的双眼微微的一缩,带着忌惮的目光望着那角落里的人影。 心里涌起了万丈骇浪,夜千幽心头震惊不已,他周身冷凝气息再一次的狂涨而起,双掌卷起了滔波般的寒芒向那角落狠狠的拍将而去,而那角落的人影却是一闪,脚下流畅的步法一展瞬间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随后,他耳边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使得他心中莫名的一凛,他身形再退,一道幽暗的光束从他的胸前掠过,寒刺般的痛楚即刻蔓延全身。 脚下步伐一滑,他反身一掌便向自已的身后拍去,滚滚寒潮般的劲风凝起见崩天裂地之势呼啸而去。趁着这个空档,夜千幽身形一缩,全身凝起的冷冽真气化作了万数剑芒激射而去,而那如幽影般的身影却是如闲亭阔步般穿梭在那万道森寒的劲芒之中。看到对方那诡异的身法,他眼里的忌惮光芒越来越盛了。 一掌猛拍向前,还有一只手掌护在自已的胸前,而那诡异幽灵般的身影从他万道劲芒之中穿透而来,一指再一次的轻点而出。顿时,万道劲芒如凝住了般,甚至这屋内的空气也如被凝住了,而夜千幽的眼前只有那重如千钧般的一指向他点来,他发现自已周身根本无法动弹,那一指看似缓慢无比,但是他知道那一指快过闪电,他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里扬起一抹惊骇,他只能看着那一指向他的眉心处点来。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夜家主夜鹰王(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一阵风般掠进了这屋内,一名身材修长俊美面容的中年男子伸出一指挡在了夜千幽的身前。而那幽暗气息笼罩之下的身影被逼现出了身影,那一指便被定格住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从那妖魅少年的嘴角扬起,他便放下了自已那点出的一指。他看也不看那俊美修长的中年男子,就这样默默的走出了这房间。 夜千幽看着这名突如其来的中年男子,他全身的真气即刻散却,而他的心里却是涌起了百般滋味。一向被他忽视的夜飞羽却给他狠狠的上了一课,那是绝对实力之下的碾压,这种打击让他这种天之骄子很难接受,他一直笼罩在无限荣耀的光环之下,他才是这夜冥宫里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甚至他觉得宫里的有一些长辈都不如自已。 “父亲!”夜千幽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之色,他还是怯怯的向那俊美的中年男子说了一声。他纵然心里百般不甘,但是在眼前的这名俊美的中年男子自已的父亲面前,他还是垂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眼前的这名俊美中年男子,除了是自已的父亲之外,还是夜冥宫里除宫主之外权力最大的执法长老,也是夜冥宫夜家的家主。 “千幽,为父知道你心里很不甘心也很难过,但是为父明明提醒过你,不要去惹飞羽。你不会明白飞羽这些年里经历了什么,他的痛苦没有人会明白,就是为父也感受不了他心里的那种痛苦。飞羽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这个做为兄长的要多担待一下,想想你们以前虽然从来不交集,但是你们兄弟俩见了面也会客客气气的,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夜鹰王的话语里充斥着莫名的伤感忧伤,他向夜千幽长叹道。 “可是????????”夜千幽欲言又止,他之所以如此兴师问罪而来,就是认为夜飞羽掳走了北冰云朵。而自已从进屋起,与他交手的过程中,夜飞羽始终都没有承认自已掳走了北冰云朵。所以他想说出来,却又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仅仅是因为北冰云朵而与自已的亲弟弟大动干戈,父亲一定会责罪下来。但是他心里的那种愤懑却又无从发泄,这让他很是憋屈,也许这是他一生中受到的第一次屈辱。 “关于圣女的事,宫主已经知道了,还有你自已的事你以为为父就不知道吗。吃饱了没事去外面抓了一名凡人,你以为你这样做天不知地不知了吗。身为我夜家的男儿为达目的利用一些不择手段,这个为父并没有怪你,但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做这事,宫里的人怎么看你,宫里的人怎么看我们夜家。”那俊美无双般的中年男子脸上泛出一抹不怒自威般的表情,他向夜千幽喝斥道。 “父亲教训的是,只是那人并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凌家的仆人管家。您也知道,整个江湖中都在传关于‘天启之玉’的消息,凌天云身为凌家的后人,自然也有‘天启之玉’的信息。我夜冥宫数百年未出破碎虚空飞升的事例了,如果可以找到那‘天启之玉’,那么夜冥宫必定会从上面夺得更多的气运。夜冥宫虽然只有外面选几名帝子,却不曾管过他们,四大古武门派也有制约,选中的帝子任其发展,门派里不会干涉他们的胜败。但是夜冥宫这些年来,所选的帝子又有哪一个给宫里带来气运的,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有了那玉,破碎虚空指日可待,而夜冥宫的实力终将更上一层楼。” “这些江湖传言又怎能信,为父只是觉得你行事太草率了,日后要多加稳重一些。关于那名凡人之事你自已看着办吧,夜冥宫也不会因为一名外人而责罪于你,至于圣女的事宫主早已经知晓,正派宫里的弟子与侍卫出宫搜寻了。飞羽的事就这么算了吧,眼下苍穹门的贵客临访之际,你们更不能多生事端,否则被人家看笑话的。”夜鹰王并没有将夜千幽的话听进去,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夜千幽一人呆在这只有缕缕夜光穿透而进的屋内,他从自已父亲的话语中只出了两个意思,一个是自已的亲弟弟夜飞羽并不是他想象的这么简单,而父亲显然知道一些内幕却并没有透露给他的意思。另一个就是关于他所抓之人,一切于他自已来处理,只要不是很过份,夜冥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关于那‘天启之玉’,父亲显然知道内幕,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讨论下去。 握紧了双手,一层幽寒的晶莹冰体缓缓的向他的双掌覆盖而上,他那俊美妖魅的面容上泛出一抹幽冷的表情,丹凤眼里迸射出一道精炯的光芒之后。那覆盖在双手上的寒冰猛然间“晔”的一声,尽数坠入地面,然后化作数块冰粒散落着。他大脚微微的一踏,从那破碎的冰粒上走过,来到了那屋门外,他回头看了看那屋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极寒之城没有宵禁的规定,无论再晚,那城内都有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在这城里肆意游荡着。在这极寒冷冻的夜里,什么事都极有可能发生,杀人越货的事通常都会发生,而且在这极寒之城里这样的事都是见怪不怪了。能够肆意游荡在这城里的人自然是有一定实力的,否则谁喜欢将自已的脑袋栓在裤腰带上。 两道 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落在了这极寒之城的北大门外,那是两名身着白裘的年轻少年。一名面容俊逸的少年背负着一柄无锋无刃无鞘的幽黑大铁剑,还有一名英朗伟岸的少年则将将一柄宝刀扛在了自已的肩上,他们很是悠哉的向这极寒之城缓缓行来。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危机四伏的极寒之城里会有什么凶险会等着他们,看他们的脸色,似乎很是欣喜愉悦。 只是他们的身影刚一踏入了那极寒之城的北门后,就被数道人影包围住了。包围他们的却是一些脸露凶相戾气四溢的汉子。这群大汉的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烂的兽皮,他们眼里丝毫不掩饰贪婪的目光,仿佛那两名少年就是落入他们圈套里的猎物般。杀人越货的勾当似乎做得很是熟稔,而且他们动作也很是快捷,别人还没有来得及注意,他们就将这两名少年死死的包围住了。 “这不是从魔冰林里逃出来的那个小子嘛,你们这两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不找一个地方乖乖躲起来,这大半夜的还敢跑出来。不过哥们几个还真是运气好的很,居然捡了一个大便宜。小子,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就赶紧交出来吧,特别是你们在那魔冰林里得到的宝物,哥几个今夜心情好,或许会饶你们一条小命。” 一名凶相毕露的大汉手里扬着一柄鬼头大刀戏弄的说道,他的话语即刻引来其他大汉的一阵哄笑。“这两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闯进极寒之城了,他们两个应该是这极寒之城最年轻的外来人吧。”一名凶汉大声的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啊没有两把刷子怎么会跑来极寒之城呢,还从那魔冰林里安全脱身。”又有凶汉肆意叫道。 对此,凌天云与叶吟风却是一脸的平静表情,他们自然也知道这极寒之城里的凶险,正所谓世间没有极对安全的地方,一切还是要靠实力,他们本就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是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对于这群人的挑衅,却丝毫不能引起他们内心里的任何波澜,仿佛是在看几名小丑般。 “我说哥几个,这是何意啊,不要以为我们俩年轻就好欺负呢。我们俩在江湖之中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外面的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劝你们几个啊还是好狗不挡道,让开点。否则我们俩发起疯的啊,连我们自已都不认识。”凌天云扛着那宝刀大步一踏,向那几名凶汉淡然的说道。 “哈哈哈哈”,凌天云的话语一落,便又引得众凶汉一阵轰然大笑,见过嚣张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少年。在这极寒之城,谁都知道以前那只代表以前而已,不管什么人在外面身份多么的显赫,没有绝对的实力,到了这极寒之城哪怕是龙也要盘着。更何况还是两名未及弱冠之龄的少年,他们又厉害到哪去。 “真是笑死本大爷了,敢问二位在外面的江湖中有多了不起啊,不知道二位在外面的名号是什么啊?”那名扬着鬼头大刀的凶汉一脸戏弄的表情讥笑着问道。显然他们并没有将这两名少年放在眼里,在他们的眼里,这两名少年就是两只待宰割的小绵羊。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在外面的江湖好汉看得起,我们俩被称为风云双少。怎么样,很厉害吧,我们的名号只要在江湖上一亮出,哪位好汉不敢不给几分薄脸。想当年啊,打家劫舍杀人放心的勾当我们兄弟俩可所谓无恶不作,这一身的血煞气息恐怕是一辈都洗不尽了喽。”凌天云发出一声长叹,仿佛回忆在曾经过往的风光江湖生活之中。 而这群来势汹汹的凶汉而是掩不住的又是一声大笑,什么风云双少,瞧他们细皮嫩肉的,还什么满身的血煞气息,他们哪里肯信。这两名少年周身只有微弱的气息波动,身上一丝毫的血煞气息都没有,如果说他们是哪家的二世祖,他们倒还会相信,说自已是什么无恶不作之徒,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哈哈哈,老子真是开心,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又有数名凶汉抑止不住自已心头的狂笑,他们指着那两名少年禁不住的狂笑起来。 “唉,你们真的不相信吗。”凌天云扛着宝刀一身痞气散发而出,他扬着清澈的眼眸向那数名凶汉问道。而他那种举止简直是哪一门阀二世祖般,浑身透着的玩世不恭般的趾气高昂气息。 叶吟风立在一旁,脸上肌肉不禁的抽动了几下。对于凌天云给他们安了一个什么‘风云双少’的名号很是无奈,不过这倒像是真正混江湖的模样。 “信,怎么不信,不过这极寒之城,不管你们是什么风云双少还是什么风云双侠,哥们今日遇上你们了,这规矩你们自然知道的。看在你小子将我们哥几个逗乐了,本大爷决定饶了你小子一条狗命了,不过你们俩人身上的好东西可得要孝敬孝敬我们。”那手扬鬼头大刀的凶汉几乎将自已的眼泪都笑出来的,然后说道。 第七百七十七章 夜家主夜鹰王(下) “唉,你说他们怎么一个个都不相信呢。”凌天云转身向叶吟风无奈的说道。而叶吟风却只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什么风云双少,连我都没有听说过,就你能逞能。你自已搞定吧,反正这几个家伙也不怎么样。” “你这家伙怎么老这样,唉还是我自已处理吧。”凌天云扛着那宝刀极度无奈的说道,然后他向那数名凶汉说道:“本少说的你们又不信,看起来今夜是无法善了。你们想要什么就放马过来吧。” 那手拿鬼头大刀的凶汉笑容一凝,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一抹狠厉的凶光,他手中的鬼头大刀一扬,那大刀在空中发出一阵霍霍的破空之响。随后他便大步一踏,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将这地面踏得轰然而震。他扬起那扇莆般大的手掌就向凌天云肩上抓来,雄厚的真元将他那扇莆般大的手掌包裹着,空气骤然间一凝。 凌天云手中宝刀依然扛在自已的肩上,他见那扇莆般大的手向自已抓来,却并不躲闪,而是伸出左手化拳向那扇莆般大的手掌狠狠的击去。看到凌天云如此大托的扬起左拳向自已迎来,那名手握鬼头大刀的凶汉不禁的眼里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意,这小子要找死也用不着这么急吧,他心里不由得意的暗想道。 凶汉右掌化爪狠狠的向凌天云肩上抓去,而凌天云而是优哉游哉的伸出了左拳向那巨大的手击去,其速度与气势比起那凶汉来说却是不知道弱了多少筹。那左拳几乎不带任何的气势与破空声,完全就是如随意这么一伸般。 扇莆大的手掌化爪很快就落在了凌天云前方,而凌天云的左拳也正好迎了上去。那一掌一拳就这相迎而击,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扇莆般大的手爪与那一拳就这样定格在了半空中。这一幕很是滑稽,最起码那数名凶汉是这样认为的,那少年挥出去的哪里是拳头,简直就是花拳绣腿,哪里有什么气势。 “看老大这气势,简直可以说是排山倒海,那小子真的是自找苦头。老大的那大力金刚爪可是苦练多年了,一身硬气功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他的身体早就达到了如钢似铁的地步了。那小子真是不知量力,居然敢与老大比力气,他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那数名凶汉见状纷纷露出了得意般的表情,他们不禁的低声议论着。 “谁说不是呢,老大这一爪抓下去,就是普通的刀剑也会被老大这一爪给废了。那小子手里有刀居然不用,还想凭着一只肉掌与老大对抗,真是找死。看吧,老大现在肯定没有发力,如果老大一发力,就是一头猛虎也要被老大那一掌震死。” “就是就是,老大威猛,每一次老大都自已上,都不给我们机会。要我说啊,那小子就是长得比咱们好看一些,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要是我们上啊,那小子早就趴下了。不过老大也太仁慈了,直接一掌将那小子拍趴下就行了,怎么还让那小子在这里耍威风。” 听到那数名凶汉一句句恭维的话语,那手里握着鬼头大刀的凶汉不禁的脸上泛出青一阵红一阵的色彩来。以前听到自已手下这些凶汉那恭维的话语他心里无比的兴奋,而今夜听到同样的话却让他感觉愤恨难当无比的难受。他不是不想将凌天云拍趴下,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因为一股浑厚至阳的力量从那少年随意伸出的拳头上涌来。 他自已的手爪如抓住一块无比坚硬的钢铁般,无论自已灌输多少内力在自已的手爪上,那拳头却是纹丝不动一毫。而从那坚硬如钢的拳头之上更是涌来一股炙热的劲道,他感觉自已抓住的是一块被烧红了的钢块,让他的手爪间的关节瞬间断裂而开。但是又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手爪吸附住,让他也无法将自已的手掌拿开,顿时他明白了,原来自已真的遇到了高人了。 如豆般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渗透而出,他的脸色由开始的青红一片慢慢的变成了无比的苍白。右手的关节几乎就要全部断裂,一阵阵剧痛从自已的手掌间涌来,几乎让他快要痛晕过去,而那种灼烧般的炙热似乎也越来越滚烫起来,又让他无法保持平静。 “噗通”一声,那手拿鬼头大刀的凶汉突然向凌天云跪了下去,他嘴里不禁的哀嚎道:“少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冒犯您。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受不了啊。” 看着那手拿鬼头大刀的那凶汉如此般的举动,众凶汉不禁的愣住了。他们眼里顿时露出了惊骇的目光,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逆转得如此之快,他们满怀信心的以为可以吃定这两名人畜无害的少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老大居然一交手就被那扛着宝刀的少年给制服了。他们的身子不禁的一阵寒颤,也学着那凶汉全都跪了下来。 看着这些刚开始还气势汹汹的凶汉们,凌天云与叶吟风不禁的觉得很是可笑。在这极寒之城时,其实有一种人是可以活下来的,而且还活得很是风光,这种就是像这群凶汉们一样,都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高手。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什么尊严,什么底线,在他们的眼里狗屁都不是。 见这群凶汉服软了,凌天云将自已的内力收了回来,然后平静的望着这群凶汉。那手拿鬼头大刀的凶汉脸上泛出了如获大赦般的欣喜,禁锢在他手爪那股灼烧般炙热劲道已经消失,他向凌天云谄媚的说道:“少侠武艺高强宅心仁厚,小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少侠有什么要小的帮忙的话,小的一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 “好了好了,尽说一些没用的话,你们赶紧起来吧。看看你们这一大帮子汉子都跪在地上,像什么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凌天云一听到那家伙恭维的话不禁的连连摆手,然后让他们立起了身子。 一听到凌天云的话语,那数名大汉这才如获大赦般的立起了身子,他们眼里充斥着敬畏的目光不时的重新打量着这两名少年。那手里拿着鬼头大刀的汉子不时的扬起衣袖不住的擦拭着自已额上渗出的汗珠。 “其实也不用你们赴汤蹈火,你们只要将最近发生在极寒之城的事道出就行了。还有你们有没有夜冥宫夜家的信息,知道的都告诉本少,将来或许你们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凌天云扬了扬手平静的问道。他此时最想知道的就是关于夜冥宫夜家的信息,他对夜家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而这群凶汉在这里应该也呆了不短的时间,应该会有一些他想知道的信息。 “这个嘛,虽然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您也知道没有什么地位的。所以关于这夜冥宫夜家的事,我们只知道一些,也不知道对少侠有没有什么用。”那凶汉一听到凌天云提到了夜冥宫夜家,他的眼里顿时露出了一抹骇意,但是一闪即逝,他脸上带着一抹歉意回答道。 “没有事,你们只要将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有没有用本少自会考量,你们大可放心的说出来。”凌天云扬了扬星目里的精光,他没有想到夜家在这极寒之城还真是势力庞大,显然这群凶汉对夜家很是忌惮,应该说是畏惧,是那种从骨子里畏惧的那种。 “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夜家从外面抓了一名老者回宫里。我们兄弟也是偶然间看到了,至于为什么会从外面抓人回宫里我们兄弟几个就不知道了。”得到了凌天云的肯定,那名凶汉这才放心的侃侃说来。 那凶汉将自已知道的都尽数道出,不但将最近这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也将夜冥宫夜家的信息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夜家的家主夜鹰王是一名可怕而双深藏不露的高手,在整个夜冥宫里可以说称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那凶汉也将夜家二公子夜飞羽曾经迷的在魔冰林的事也说了出来,那夜二公子从一名体弱多病的少年转变成了一名深不可测的高手,有人猜测此人一定在魔冰林里得到了奇遇。 凌天云知道从这群凶汉的嘴里再也无法知道得更多了,毕竟像他们这群不入流的角色,既得不到夜冥宫的青睐,也不可能融入这极寒之城那些真正高手之中去,所知道的也必定有限。很显然,他们还是知道了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信息,掳走庞伯的也必定是夜家所为,而且夜千幽也承认了。 事情有向着明朗的方向发展,但是他们仍然不知道庞伯关在何处,夜冥宫是不可能硬闯,不要说那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高手如云,就是连夜家的两位公子他们都觉得有一些忌惮,更何况还有一名深藏不露的夜鹰王。不管是硬闯还是潜入,都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他们连夜冥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们自然也得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来自苍穹门的来使已经到极寒之城数日了,夜冥宫近几日都在极力的招待苍穹门的来客。对于苍穹门来夜冥宫的目的,他们也知道了,为的就是邀请夜冥宫明年开春后前往玲珑谷参加苍穹门燕龙星与玲珑谷南宫纤尘的联姻大典。最后,他还是将那群凶汉放走了。 “唉,想不到我们两人还真是命苦,苍穹门现在成了你的死敌,而夜冥宫更是与我有难以理清的困惑。我们还真的是一对难兄难弟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好事居然全部让他们四大古武门派给占尽了,留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却是一些残羹剩饭。”凌天云双眼里泛着炯然的光芒,长叹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苍穹门又如何,夜冥宫又如何,纵然是与天下为敌,我们又何曾怕过。”叶吟风周身气势一涨,如一柄欲刺破天穹待出鞘的宝剑般,他剑眉凝着锋芒,浑身气息更是锐芒萦绕。凌天云见状,不由得大受触感,他仰头向着那散发出皎洁光芒的弧月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长啸。 两人踏着那茫茫的夜色将脚下的冰层踩碎,他们目光如剑如刃,他们身躯屹立苍穹,他们气势掀翻夜冥幽暗。就在他们踏步于这如水的夜色之下时,一道人影缓缓的向他们走来,那是一道身材修长面容俊美无双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双丹凤眼里凝着妖异般的光芒,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第七百七十八章 夜鹰王的实力 见那名俊美妖异的中年男子出现,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不禁的心中一颤,他们发现那些混迹在夜色之下的行人都避之不及般远离了那名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的身上散发出幽冷如寒般磅礴气息,特别是那对丹凤眼眸里更异彩逼人,仿佛可以洞彻人心般。道道人影远离了很名中年男子,这群身影的步伐更加的匆忙起来,似乎对这名中年男子很是畏惧般。 静静的冷眼相看,凌天云手里紧紧的握住那扛在肩上的宝刀,而叶吟风也随时做好了抽剑的准备。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名缓缓踏步而来的中年男子人显然是针对他们而来,那双妖魅异彩的眼眸正射出炯寒光芒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夜鹰王”两人的脑海里同时升出了这个念头,那中年男子的长相与那夜千幽有一些似,同样是丹凤眼,身上同样流转着幽冷如冰般的气息,只是那中年男子身上的气息更为庞大雄厚,他仿佛就是一座万年冰山般,似乎可以冻凝一切,天间万物在他的面前都要被那股寒彻的冷意给凝住。 “凌天云,叶吟风。”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却并不寒冷,还带着几分磁性般的沙哑,浑厚而又底气十足。 “夜鹰王。”凌天云的声音里透着滚滚的阳刚气息,他沉声说道。对于夜家的人,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不管他是谁,他的心里都有一种难掩的抵触。夜千幽将庞伯掳去,而他此时将夜家划为了他此次来极寒之城的正面敌人,所以他的语气也没有什么恭维尊敬。 “不错,你们俩个小家伙很不错,见了夜某居然也不怕,比起这极寒之城其他的人来可以说是毫无惧意。这份胆色足以傲世天下群雄了,你们来极寒之城的意图夜某也知道一二,不过夜某只奉劝二位一句,还是趁早离开极寒之城吧。”夜鹰王的说话虽然轻淡,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带着几丝不容置疑般的居高临下。 “如果我们不离开呢,后果会怎么样。夜前辈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两个小辈吧,相信夜冥宫也不会做出恃强凌弱的事吧。”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升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好像这极寒之城就是夜冥宫的,好像他夜家的人在这里就可以只手遮天般。 “夜冥宫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理由去管你们的事,但是据夜某所知,苍穹门的人会在这里呆上那么几天。”那夜家的家主从眼里射出一抹戏谑的目光向叶吟风扫了扫。很显然,他已然得知了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之间的事,而苍穹门却来到夜冥宫邀请夜冥宫参加苍穹门与玲珑谷之间的联姻大典,如果被苍穹门的人知道叶吟风就在极寒之城,那么苍穹门的人必定不会放过叶吟风。 “小子斗胆问夜前辈一个问题。”叶吟风心中微微的一凛,他脸上却不带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向夜鹰王抱着说道。“说吧,小子,夜某并不会管你与苍穹门之间的恩怨,以你的天赋与实力如果加入夜冥门,想必一定会得到宫主的栽培。”那夜鹰王似乎看出了叶吟风心中所想,他淡淡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小子就谢过夜前辈的厚爱了,只是小子一向以来都是随性而为,懒散惯了,不会加入任何门派。恕小子放肆了,如果苍穹门的人一定要为难于小子,那小子也只好奋力抵抗了,希望夜冥宫不要与苍穹门连成一气。还有一件事,希望夜前辈可以通融一下,我二人来极寒之城并非惹事生非,这一点夜前辈也知道。”叶吟风眼里扬着一抹精炯的利光,不亢不卑的说道。 “小子,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你们如果有实力,夜某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夜某可以表态,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自然也是会是夜冥宫的事,只要你们拿出足够惊艳的实力,你们自然会有希望的。”夜鹰王的眼色一凛,语气里充斥着无尽的威严。 “哈哈哈哈,好一个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到时晚辈如果将打败了,又或是伤了令郞,你们这些老的会不会出手。不要到时候小的打不过,老的又不要脸的冲上来,所谓的四大古武其实都是一个德性,道貌岸然而已。”凌天云一听,他双眼里射出道道寒冽的光芒很是不屑的说道。 “小子,奉劝你一句,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这么猖狂,你家的先辈没有教过你吗。要不要夜某替你的家人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道这天有多高这地有多厚。”那夜家夜鹰王一听,眼里寒芒顿时毕现而出,他那妖异的眼眸里更是冷寒如冰的光芒直逼凌天云。显然他心中已然被凌天云的那句话给激怒了,再也无法保持那风轻云淡的姿态了。 “真是倚老卖老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替本大爷的家人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啊。”凌天云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狂然喝道。 “你儿子将我凌家的老管家掳来,这就是你们所谓四大古武门派的作为吗,一个个说什么以天下苍生为重,可是你们又为这天下苍生做了什么。以为自已的门派选出了一名帝子就可以趾高气昂,你们四大古武门派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一个个如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你们上过战场吗,你们见过旱灾水灾吗,你们见过成千上万的遍野尸殍吗,你们什么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做过。说白了就是一群自以为是坐井观天的老顽固而已,你们门派的弟子,如果入了江湖,其实什么都不是。” 凌天云怒发飞扬,他脸庞上泛出一抹悲愤的表情,向那夜鹰王狠狠的喝道。他嘴角更是扬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他对这所谓的四大古武门派更是没有任何的好感。而叶吟风一听,心里顿时升出了一抹不妙的感觉,凌天云的遭遇他最是了解,凌铎之的死虽然是以黄公宝藏做为引子,但是号称集天下气运于一身的四大古武门派又何尝没有责任呢。 “小子,你与犬子之间的恩怨夜某自然不会插手,但是你觉得四大古武门派无所作为,这未免太过份了吧。今日夜某便代替你的家人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夜鹰王周身凝起的寒气越来越浓烈,一道道寒流将四周的空气凝住,泛起的白芒化作了实质的冷凝气流。 “你算什么东西,本大爷总有一天会将这四大古武门派尽数覆灭。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你们四大古武门派有天下,你们左右不了这天下,你们在苍天的眼里也只不过比凡人高了那么一丁点而已。”凌天云傲骨掀天,他手里的宝刀已然抽刀,那刀尖遥遥指向那俊美无双般的中年男了。 “放肆”,夜鹰王一声厉喝,只见他手掌向前微微的一拍,顿时一股磅礴如流般的寒气从他的掌心里喷涌而出,那一股幽芒般的寒流变得越来越大,很快那寒流就化作了一只巨形的大手。那大手凝森然的寒意朝凌天云狠狠的拍将而下,阵阵轰鸣般的破空声响将那四周的空气炸开,天地之间唯有那一只寒气化成的大手,以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卷盖而下。 “化气凝形”,叶吟风心中更是狠狠的一紧,夜鹰王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那化作大手的寒气铺天盖地而下,而他感觉到自已的灵魂似乎被那只大手散发出来狠厉的寒意凝住般。他只觉得自已全身正在微微的战栗着,不但自已的身体战栗着,就连自已的灵魂也在不住的被那笼罩而下的寒意侵蚀着。 “铮”的一声,叶吟风毫不犹豫的反手抽出了自已身后的无锋铁剑,他脚下一错扬起一道剑光向那夜穹上苍直指而去。 首当其中受到这股寒意侵蚀的还是凌天云,他也没有想到这面容俊美无双的中年男子如此强悍的修为,手掌只是那么一伸,冷冽的玄寒真气便化作了一只巨形的大手掌朝他遥遥拍将而下。要知道他们与那夜鹰王之间的距离那可是有数丈之远,能够将化气成形展现到如此地步,可见其实力之强悍。 他很快就受到了那股笼罩而下的寒意带来无尽冰冷的感觉,那种感觉比身在万年冰窟里还要难受,他全身的骨髓几乎被那笼罩而下的寒意给覆盖住了。他不得不疯狂运行着九阳真气,以化解那笼罩而下的刺冷的寒意,他的真气乃世间极阳至刚的真气,遇到一切阴寒或邪恶的气息便会焚尽化解,而这一次,那般狠狠拍下的巨形真气凝化的大手也散发出来的寒意却无比的强大,笼罩在他全身的寒意根本无法用自已体内的真气来化解。 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气原因,而是他的修为实在太弱了,在夜鹰王的面前,他的修为太弱了。他双眼怒睁,周身九阳真气不住的疯狂运转,但是效果甚微。他只觉得全身被一层森寒刺骨的冰层覆盖住了般,寒意从他的身体里肆意狂虐着,使得他的肉身不住的战栗着,而那种寒意也让他的灵魂仿佛被凝住了般。 寒潮如流,极冷若冰,那巨形的手拍很快就落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头顶不足一丈间的距离。除了层层的寒意袭来,他们还感觉到自已的身体仿佛被千钧般的重山压住般,使得他们呼吸有一些不畅,但是他们还是咬紧了牙关死死的坚持着。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被这无尽的寓意给冻成冰像,那无穷的威压更是沉重如山般,狂压而下,使得他们周身的骨骼正发出快要崩裂的声响。 脸上那坚韧的表情依然不变,刚毅的眼神里透出一抹疯狂的光芒,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苦苦的坚持着,那寒气凝化成的巨形大掌正缓缓的向他们头顶落下。寒冷到了极致,威严重到了极限,但是两人的脸上依然是不倔的表情,他们手里的兵刃激荡而出的气劲向那巨形的手掌穿刺而去,但是却如泥沉大海般。 威压重如千钧之山般,寒意冷比冰髓,两人苦苦的支撑着,那巨形的手掌离他们头顶也不过数尺之高了。寒气凝成的手掌散发出凛然悚恐的气息,滚滚威压越来越强,而刺骨寒意但冻彻天地,两人的牙齿正发出格格的声响,手里的兵刃也是快要握不住了,他们的身体几乎就要被那如山重般的威压给压得直不起。 第七百七十九章 无罪僧苍穹门 “唉,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时一声淡淡的长叹传进了他们的耳中,随着那声淡淡的长叹之后,他们只觉周身骤然一轻,那滚滚狂压而下的寒意也减弱了不少,这让他们心中又惊又喜。威压一减,那寒意也一弱,他们便寻着那声音而去。 只见一人踏着这幽幽的夜色而来,是一名身着素色宫裙的绝色美妇,那美妇身材高挑丰满,如雪般的肌肤里透出一抹淡淡的圣洁光辉,一张精致的面容上嵌着一双眼如幻如迷般令人深陷难以自拨的眼眸。那美妇的手里一道寒芒一闪,那寒芒击出了那巨形的大手,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起,那寒气凝化的大手瞬间崩散。 而凌天云看清楚了那美妇的面容时,却愣住了,那美妇正是白水关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那时不拭粉黛的老板娘显然与此时的她有着天壤之别,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让他很是吃惊。刚开始他知道了朵儿的身份之后,以为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本就是一名普通的妇人,但是他没有想到那酒肆老板娘居然也是夜冥宫的人。不过想想,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作为夜冥宫的圣女,外出历练身边自然要有高手保护。 其实他在白水关的时候曾见过这美妇以现在的装饰出现,只是那时的你实力不强,根本就没有看出来那青楼里的那美妇就是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而现在这无名酒肆老板娘再一次的出现,使得他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喉间似乎还在凝转着“雪梨酿”那冰纯火辣般的气息,好久没有再次喝上那“雪梨酿”了,他不禁的暗想道。 那寒气凝化成的大手崩然而碎,寒意顿时烟消云散,笼罩在他们全身的刺骨寒意与如山重般的威压也随即消失。而那夜家的家主见那美妇的出现,眼里只是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意外之色,却没有任何的愠意与不愉。 “那个那个,谢过老板娘出手???????”凌天云见那名美妇款款而现,又出手将向他们狠狠拍将而来的寒意凝化成的大手击碎,他连忙出声道谢。但是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名美妇,使得他不禁的挠了挠后脑勺语无伦次的还是无法说下去。以前在白水关时,他与这美妇虽然经常见面,但是却极少相谈,他们之间算是熟人,但是在这陌生的极寒之城相见,却显得犹为的怪异。 那美妇却并没有因为凌天云那语无伦次般无礼的话语而生出任何不愉的表情,她展颜露出了微微的笑意道:“你这孩子,在这里相见却变得陌生起来。朵儿叫我雪姨,你也这样称呼我吧。你们啊,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连夜长老都敢惹,如果不是夜长老手下留情,恐怕你们两人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堆冰渣了。” “姜长老抬举夜某了,这俩个小娃可是实力高超啊,夜某哪里会手下留下情。”夜鹰王阴阳怪气的向那名美妇说道。显然对于凌天云的出言不逊他很是恼怒,自然对他们俩没有任何的好脸色,而那美妇纵然道出了实情,他却也要将那二人讥讽一遭。 “夜长老何必对这两小家伙耿耿于怀呢,年轻人的事就该让他们年轻人自已处理。我们啊都老喽,何必还要瞎折腾呢。”那美妇长叹道。然后她又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夜长老心软嘴硬,你们还不谢过他手下留情,你们真的以为就凭你们这点本事,就可以抵住夜长老的玄寒劲吗?” 虽然心里还有一些不服舒,但是那美妇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以那夜鹰化气成形的境界来说,要碾压他们还真的是易如反掌。他们相信,如果那夜鹰王不手下留情的下,他们此刻恐怕早也化为了两尊冰雕了,最后自然而然被击碎成了一堆冰渣。夜鹰王的实力显然高出他们不只一个境界,击杀他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谢过夜家主手下留情。”叶吟风与凌天云只得躬身向那夜鹰王说道。而那夜家的家主却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夜某人可受不起”,说完他便摆了摆衣袖向那夜色里掠去,他并没有再次理会那美妇,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真是的,欺负我们两个小辈算什么,有本事你去找风大侠与完颜无敌比划比划去。”凌天云目送着那夜鹰王的离开,嘴里不禁的嘟喃道。他才不管那夜家的家主有没有听到,那强烈的讥讽语气毫不掩饰。“雪姨,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不是专程来帮我们赶跑那夜什么王的。”凌天云转身又向那脸上露出盈盈笑意的美妇讨好般的说道。 “偶尔碰巧而已,朵儿被人掳走了,宫里派人出来搜寻,雪姨在宫里呆着烦了也出来透透气。这不就撞上你们与那夜长老发生了冲突,你们啊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惹怒谁不好,偏偏要惹怒他。”那美妇盈盈一笑轻淡的说道。 “那个那个,这不是没有事吗,我们俩人不会有事的。”凌天云向叶吟风眨了眨眼睛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叶吟风却是心中一阵无语,什么叫没有事,他们两人真要成了一尊冰雕才叫有事啊。他上前向那美妇躬身说道:“是晚辈唐突了,谢前辈出手相救。” “你就是叶吟风了,淮南才子,本为普通的少年书生,却为料成为一名少年武修高手。还有你这小家伙,离开白水关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修为突飞猛进,不错不错。看起来朵儿这丫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有眼光一些。这些日子你们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苍穹门派人来了极寒之城,你们最好不要遇上了他们,唉你们这两个小家伙,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宁。”那美妇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记住,想在不是你去找朵儿的时候,苍穹门的人离开了极寒之城,你们才最安全。你们要避免与苍穹门的人碰面,你们俩人已经被苍穹门立为了必杀的对象了。”那美妇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而她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在这了茫茫的夜色中。只留下了那两道年轻的身影错愕呆愣着,极寒之城并不怎么欢迎他们,夜冥宫更是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善意。 极寒之城夜晚很漫长,漫长到令人倍感孤独,冷寒的夜晚还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极北之地除了满眼的一片冰川雪峰,便没有其它的颜色了,这里甚至连一只飞鸟都不曾看见过,孤独和寒冷成了这区域最大的特色。极寒之城虽然居住着不少的人群,但是他们一样无比的孤独,甚少交流。 渡过了那漫长而又孤寂的夜晚,极寒之城的黎明这才姗姗来迟,这里的黎明要比其它地方的黎明晚一两个时辰。而且太阳的光泽却显得不是那么耀眼,反倒像一颗硕大的明珠般悬挂在东方的天际之上。天空是蓝的,大地是冰晶透莹的,那一轮太阳是柔和玉质的,极北之地与其它地域不一样的地方,显著而又独特。 老狗并没有问凌天云与叶吟风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是友好的招呼二人吃起了昨日他网上来的鱼。那鱼只要在那石屋里永不熄灭的火堆上一烤,一股鲜嫩的鱼香味就飘进了众人的鼻孔里,然后再撒上几许盐巴,那味道简直是人间极品。叶吟风与凌天云也从来没有这样吃过,他们两人的胃口倒是大的很,依然在那满眼凶光毕露的黑白花斑大狗的注视下吃掉了好几条鱼。 最后,那大狗怒气大涨,忍不住的向他们二撕牙咧嘴狂吠着。老狗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那大狗的头,不住的向那狗保证着一定还会网很多鱼给它吃,那大狗这才收敛了满眼的凶光,低头摇尾的吃着那烤熟的鱼。对此凌天云与叶吟风更是无语到了极点,他们自已都没有想还会受到一条狗的威胁,这应该是他们人生中最为亮丽的一点吧,没有之一。 “云少风少在吗?”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问话,声音虽然雄厚刚猛,但是那语调里却是带着几分敬畏的谄媚。来者正是昨夜里那名手拿鬼头大刀的凶汉,而他并不敢进这石屋,除了这石屋的主人是那极寒这城里一狗一鬼一老妪中的老狗之外,自然还有那满肚子窝火的黑白花斑的大狗正目露凶光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大汉。在极寒之城城混的人都知道,老狗养了一条很凶的大狗,那凶悍程度似乎不恶于老狗,谁惹谁倒霉。 那凶汉给叶吟风与凌天云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夜冥宫的人带着从苍穹门来的客去了魔冰林。这个消息开始并没有引起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注意,但是极寒之城似乎还有一人也正往那极寒之城赶去,那人似乎是一名僧人,来极寒之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隐隐的,凌天云与叶吟风暗暗的将那名僧人记在了心上,他们也知道了那僧人叫无罪僧。 “无罪僧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当初他刚来极寒之城时,受到了很多穷凶极恶之徒的欺侮,但他却从来没有反抗。任由那些人打骂凌辱,最后很多人发现,那些凌辱过他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极寒之城乃到整个极北之地都没有那些人的踪迹。那无罪僧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夜冥宫也注意到了此人,但是没有人知道此人的身份与来历,这无罪僧也成了极寒之城一个不可招惹的主。”将那凶汉打发走了之后,老狗这才向两人介绍起那僧人的情况来。 “敢情这极寒之城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夜冥宫庞然大物的存在不可撼动,这里还有一些更为神秘的高手。你就没有与那无罪僧交过手吗,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难道夜冥宫不怕你们都联合起来一起抵抗夜冥宫吗?”凌天云很是好奇的问道,他觉得这极寒之城应该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去凑一凑热闹,说不定到时还能见识一下那东海之阁苍穹门一干人等的仙姿。有人将苍穹门的人当作这海外的仙人,咱们这等凡夫俗子也去长长眼吧。”凌天云早就将那雪姨的嘱咐丢到了九霄云外了,他向叶吟风询问道。而叶吟风却是从双目里射出一缕利剑般的寒芒,既然苍穹门将自已与凌天云列为了必杀的对象,那么自已又何尝不是将他们列为死敌了。 第七百八十章 苍穹门四阳子(上) 老狗则是从双眼里露出了震惊的目光,他心里暗暗的吃惊着,这两名少年不但没有将夜冥宫放在眼里,现在甚至好像还要找上苍穹门的麻烦。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不禁的大感头痛,有一种被上了贼船的感觉,要知道苍穹门与夜冥宫可是四大古武门派中的两大门派,就是他也只能有高山仰止般的对待。而这两名少年却是一派轻松随意,仿佛完全不将这两大古武门派当一回事。 “去当然要去,如果要对上苍穹门的人我们也不惧,只是雪姨昨夜嘱咐我们尽量避开苍穹门的人,我怕是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到时候会给你的那小情人带来更大的麻烦。”叶吟风星目里的寒芒一闪再闪,他向凌天云提醒道。 “这一次我们本就是来找夜冥宫的麻烦的,为庞伯一日没有救出就代表夜冥宫的人有鬼,现在再上一个苍穹门,咱们什么时候怕过麻烦了。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夜冥宫与苍穹门又不是天上的仙人门派,打不过就逃呗。别忘了,那冰林咱们可是出入自由,苍穹门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想到这点吧,怎么样,干不干?”凌天云拍拍胸膛豪气干云的向叶吟风说道。 老狗一听,立刻吓得手一抖,差点将自已嘴边的烤鱼给扔了,他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浓浓的敬佩。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叫自古英雄出少年,他身边的这两位就是,比起夜冥宫的弟子,这两人太疯狂了,不过他老狗就喜欢这两名年轻这一点。敢作敢当,哪破是将这天捅了一个窟窿,也毫不惧色。 “汪汪汪汪”,那大狗也似乎受到了凌天云义薄云天般的万丈豪,它仿佛听懂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不禁的发出几声欢愉的大吠。那狗尾巴一摇一晃的,嘴里还含着半截鱼身,坠落在地,那模样很是滑稽可笑。 “怎么不凶我们了,不就是多吃了你几条鱼呗就这样凶我们,下次再凶我们,保证这里吃的是狗肉。”凌天云看着这滑稽的大狗不禁的打趣道。而他的这一句话却如一引线般,立刻将那大狗的愤怒引爆了,只见那黑白花斑的大狗眼里露出了狠戾的凶光,它全身的狗毛更是根根倒竖起来,它扬着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狗牙就向凌天云扑去。 “妈呀,这死狗成精了,这样的话它也听得懂。”凌天云立刻吓得落荒而逃,而那大狗更是不依不饶迈开矫捷的四肢向他追去。瞬息间,那一人一狗就冲出了这石屋,隐隐的还传来几声凶狠的狗叫声回荡在这石屋之内。 老狗很是好奇的望了望那脸色平静的叶吟风,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前辈无需多虑,我们俩知道轻重,来这极寒之城我们俩的目的就是救人,至于其它的不会给前辈带来太多的麻烦。”叶吟风似乎知道了老狗心中所想,他平静的向对方说道。 看着那冷静的少年立起了身子,然后又随意的将那铁剑往自已身后一抛,那柄无锋无刃无鞘的铁剑就这样背负在了他的身后,最终老狗一句话也没有说。目送着那少年平静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已的石屋内,那堆地火闪烁着,凝起的热意越来越旺了,而老狗的目光也跟着闪烁了几下,他扬起了一抹坚定的光芒,便向那石屋外走去。 “极寒之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了,苍穹门的人果然风采超凡,说他们具有仙风之姿倒也是合情合理。老狗,想不到你也要去趟这浑水,咱们可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喽,比不上那样年轻人了。”老狗不曾想到这一出门便遇到了花七娘,显然花七娘也是冲着那苍穹门的人去的。 苍穹门,响誉天下的名门正派,其实力更是稳居四大古武门派之首。苍穹门又可以说是东海修仙的门派,其门下弟子众多,而且气质超凡脱俗,极寒之城里除了夜冥宫的人和那些本地土著人之外,几乎都是一些身负血债累累的凶悍之徒,自然没有什么人会去凑什么热闹,除非他真的是活腻了。 夜冥宫宫主北冰玄策亲自领头带着苍穹门的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向那极寒之城的北面而去,而这群苍穹门中的人个个白衣着身,一派仙风道骨之气质油然而生。苍穹门的领头之人便是一名道士打扮粗壮古铜肤色的男子,其他的则是白衣飘飘腰悬宝剑,个个面容俊逸神采出众气度非凡,一派侠气蕴含其中。 “这就是昨夜那七彩光幕出现的方位,这极北之地的风景真是独特,彰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名粗壮古铜肤色的男子丝毫不掩饰自已满眼的震惊感叹道。他的身边就是那夜冥宫的宫主北冰玄策,两人并肩而行,从那冰川雪峰之上随意穿梭着,他们身形宛若两道极速的流光般,既快又稳。 “最美的景色看久了也会乏味的,不像你你们苍穹门,滨海之中,岛上又是四季分明,不但可以领略波澜壮阔的大海风光了可以身处这大自然的四季气候之中,那才叫人羡慕啊。哪像这里,常年累月天地冻寒,除了满眼的冰川雪峰,就没有别的颜色了,早就乏味了。”北冰玄策不由得长叹道。 “哈哈哈哈,北冰宫主可是谦虚了,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可是有助于贵派功法的修炼。修行所先就得修心,红尘世俗易使人迷失自我,唯有在这冷寒的恶劣环境中才能将人心修炼到至极。大道无情其实何尝不是对自已的无情呢,世人总以为这大道无情就是对一切无情,其实大道无情是对自已的无情,对自已的残忍,无情总归化有情啊。” “东方道友对本派的功法倒是熟悉,大道无情诀本又称之为冰玉诀,要借助这冷寒的外面环境修炼方可事半功倍。大道无情诀修炼到了极致就是无情化有情,大道无情诀并不是刻意的去杜绝世俗中的男欢女爱,人世间的情爱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当人经历了这些之后,方能大彻大悟,大道无情其实是有情。” “说起来四大古武门派的功法都迥然各异,贵派的大道无情诀,本派的无极混元功,昊天宗的浩然正气诀,还有玲珑谷的大千机之术。其实四大古武门派算起来应该是一千多年前春秋时期诸子百家各门派的分支罢了。想当年诸子百家各领风骚,其兴盛何其的壮观,现在诸子百家早就没落了,只有数家将传承延续下去,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喜。” “哈哈哈,东方道友可是想多了,快到了。”北冰玄策眼中精光一闪,他和身影一顿,便停了下来。而他身的那道士也卷起了一抹起伏的寒流立了他的身旁,他的眼里一抹隐藏的精光不住的闪烁着,眼前一片茫茫之色,无数的冰柱冲天而起,晶莹剔透的冰柱散发出幽幽的白光,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啧,啧,这些家伙还真的是长得人模狗样的。苍穹门不愧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看看人家这气势,看看人家这装束,还真的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啊。”凌天云扛着那宝刀嘴里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冰块,他看着那群浩浩荡荡的人群不禁的发出一声感叹。而他的话一落,顿时引得了身后的那条半人之高的黑白花斑的大狗不善的目光。 “好了好了,不是说你啦。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成精了呢,什么话你都听得懂。”凌天云瞪了身边的那条大狗一眼,急忙解释道。隐隐的他身后的招摇白裘还残留着几道齿痕和几道狗爪印,而那条大狗的身上也多了一只脚印,显然那一人一狗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这才会如此和谐共处。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等身后,还不速速离开。”就在凌天云暗自腹诽着时,一道厉喝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定睛一看,一名白衣飘逸的少年还有一名白裘长袍的少年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已。显然这两人必是苍穹门与夜冥宫的弟子,他们眼里带着不善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已。 “啊,呸”凌天云将嘴里嚼着的冰块一口吐出,“老子溜狗不行吗,这地方是你家的吗?”然后他向那两人白了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而他则是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凌天云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他身边的那大狗突然撕牙咧嘴的向他的脚下狠狠的咬去。 “我说你这死狗,这一句溜狗就要遭到你的报复,也太小心眼了吧。”凌天云身形一转,脚下即刻踢出了数道劲风这才将那大狗挡下,那那黑白花斑的大狗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向他撕咬而来,使得他身形一转,便向那两人冲去。 看到凌天云向自已冲来,那两名少年微微的一愣,随后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人大声喝道:“站住,夜冥宫在此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将以冒犯夜冥宫定罪论处。” “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夜冥宫又怎么样,这管得太宽了吧。”凌天云凶狠狠的说道,而他的身影却已经离那两人越来越近了,那狗矫健的四肢更是在这茫茫的冰雪之色中带着一道灰影,直逼凌天云。 “呛”的一声,那身着裘袍的少年与那身着白衣的少年同时抽出了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他们眼里露出了警惕的目光望着向自已冲来的凌天云。显然,只要凌天云冲到了他们的身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向他刺去。见那两人抽出了手里的长剑,那大狗的身影一顿,嘴里发出了一声低鸣,便停了下来。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凌天云扬起一头的乱发很是不屑的向那大狗说道,而大狗却又一阵撕牙咧嘴,但是因为受到那两人手里长剑的威胁,那大狗也变得老实多了,并没有继续追了上来。而凌天云的身影却并没有停下,在离那两名少年不足三丈远的距离时,他突然发力,向冲去。 “大胆!”那两名少年更是怒不可遏,他们手中的长剑一扬,化作两道寒光向凌天云周身刺去。而凌天云眼中精芒一闪,他脚下狠狠的一踏,足下的冰面顿时裂开了一层如蛛网般的裂纹向那两名少年蔓延而去,他的身影从那两道寒芒中穿梭而过。手中的拳芒一现,他挥拳在向那两名少年连击两下,一股崩裂般的破空之声在那两名少年的胸口炸响。 第七百八十一章 苍穹门四阳子(下) 刚猛的拳劲直接将那两名扬剑少年击飞倒地,凌天云一击得手便停了下来,他右手扛着那宝刀左手插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凭你们两个,还想阻拦本大爷,要知道本大爷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们两个还在你娘肚子里呢。”他轻蔑的叫嚣道。随后他又向四周望了望,显然苍穹门的人与夜冥宫的人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里,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于是凌天云展开身形便向前掠去。 凌天云的身影刚一离开,那黑白花斑的大狗便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那两名倒地的少年。而后那大狗发出一声低闷的咆哮,便向那两名少年冲去,那狗嘴里咧出白森森般的利齿,它动作快捷无比,一道灰影闪过便到了那两名少年的身前。那两名少年眼里露出了惊恐之色,凌天云的那一拳虽然并不是很重,但是他们周身的真气却在一时间内无法汇聚,使得他们周身气息一滞,却无法站立起来。 大狗嘴里露出了森寒的利齿,朝那名白衣少年的颈际狠狠的咬去,那少年眼里惊骇目光一闪,他还未发出惊恐的大叫便头一歪已然气绝身亡。而另一名身着裘袍的少年眼露惊悚目光,手足无措的看着那满嘴猩红血迹的大狗,他几乎吓的忘记叫出声来,而那大狗却只是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两道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却是叶吟风与老狗,看到那颈际里流出汩汩血迹还未冷却的尸体,老狗的脸色不由得大变。叶吟风的目光落在了那名浑身瑟瑟发抖着的夜冥宫弟子,此处还残留着凌天云那纯阳至刚的气息,他知道凌天云并没有狠下毒手,但是身子还未冷却的苍穹门弟子的死状却令他双目一凝。 那苍穹门弟子的咽喉被硬生生的咬断,其死状无比的凄惨,叶吟风狐疑的望了望老狗,却见老狗的眼里流露出无奈的苦涩目光。那惊魂未定的夜冥宫弟子仿佛没有见到他们的来到般,嘴里喃喃的说道:“有妖怪,有妖怪,一只狗妖。” 凌天云的身影自然又被人拦了下来,这一次拦他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废话,一见到他扬起手中的长剑就狠狠的扑将而来。而凌天云身形一晃一错间,避开了两道寒光闪闪的长剑,然后他身形拨空而起,反手疾速击出双拳,那双拳分别击在了向他身后刺来的两柄长剑。一股沉雄阳刚的真气化作的拳劲瞬间就将那两柄长剑击断,而他的身子又迎来另外的两柄长柄贯空而来。 身在空中的凌天云身旋一转,避开刺来的长剑,而他的双足则灌注内力向那长剑上轻轻一点,借助那两柄长剑的外力,他的身子又飘飘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那冰山之中。而四道人影紧逼而来,长剑寒光四溢充斥天地间,清一色的四名白衣道士打扮的剑士,他们脸色肃然如穆,双目却不带一丝一毫感情色彩,俊逸的面容上古井不波。 “听说你苍穹门年轻一辈的高手有一星二辰三月四阳,看你们四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四阳了。”凌天云气定神闲的踏在一块冰石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一言不出便扬剑刺来的四名道士平静的说道。这四名道士的年龄也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他们俊逸的面容里透出一抹骄傲的气息。这四名道士的修为都达到了先天境后期,如此小的年纪却有着不凡的修为,他们有自傲的资格。 “不错,阁下何人,为何追踪我苍穹门人来此。”一名白衣仗剑的道士星目一转向凌天云问道。他们眼里自然也流露出了一抹惊叹的神色,那少年虽然没有他们长得俊逸,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凝着英武俊朗的气息让他们觉得是不凡,特别是那少年浑厚的内力散发出纯阳的气质,那刚猛的劲道将他们握剑的手震得一片酸麻。 “你们可要弄清楚,这里不是你们苍穹门的地盘,这里是极北之地的极寒城。本大爷想去哪就去哪,为何说本大爷追踪你们。真是可笑至极,不要以为你们是苍穹门的弟子就可以仗势欺人,别人怕你们苍穹门,本爷可不怕。”凌天云左手插腰一副无赖的模样理直气壮的向那四名道士回答道。 “哼,鬼鬼祟祟的,连名字都不敢说,必定是心存不轨之人,说不定还是一名恶徒。遇上了我们就该你倒霉,正好可以替天行道除去你这江湖败类。”另一名白衣道士脸上一寒,他扬剑向凌天云喝道。 “江湖败类?,真是可笑,难道天下间除了你们苍穹门的人自诩为名门正道,其他的武修都是江湖败类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这个权力就这样轻易判别人的罪的。一群自以为是道貌岸然的家伙,老子瞧着就很是不顺眼。”凌天云一听不由得讥讽道。 “你?????????”,那道士一听,顿时语失,应该说是被凌天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其他的道士更是怒目以对,他们狠不得再一次冲上前去,扬起手中的长剑将那一脸无赖模样的少年刺穿。 “怎么啦,恼羞成怒了吧。天大地大,老子想去哪就去哪,你们管得着吗。苍穹门四阳就这点气量,就出来真是丢你们苍穹门的脸。来,来,来,咱们再来打一场,你们不是想把老子一剑刺穿吗,来啊,老子就站在这里不动,看看你们的脸皮有多厚,四个人打老子一个人,占不便宜还想用苍穹门的威名来压老子,你们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凌天云向那四名道士勾了勾手指,很是张狂的叫嚣道。 “阳纯子师兄,这家伙实是可恶,咱们要不要告诉师叔?”那名被凌天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道长脸色青一块红一块,他转身向第一名开口说话的那名道士问道。而那唤作阳纯子的道士却是脸上一阵火辣之感,那少年说的也没有错,自已四人一见对方便不问青红皂白就扬剑刺去。那少年的实力自然远在自已等之上,可是他又不想落了苍穹门的名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兄咱们用阵法将那小子困死,就不信那小子还能从咱们阵法里脱身。呆那小子的内力耗尽了,咱们再将这小子活捉。”另外一名道士见那阳纯子脸露难色不禁的献计说道。而这名道士的话语一落,阳纯子的双眼一亮,脸上的难堪之色也渐渐散去。“还是阳鸿子师弟聪慧过人,咱们就是四才奇阵,将那恶贼困住”他向那道士称赞道。 献计的是一名最小的道士,他双眼里透出一抹智慧的光芒正在闪烁着。而其他的两名道士一听,眼中光芒一盛,不由得惊万分,他们只怪自已太自负了,居然没有想到他们还拥有一个剑阵。四才剑阵分别是对应的是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由四名实力相近的剑手组成,一人剑法一展而牵动整个剑阵,等于四人的内力可以叠加到一个的剑法上,无论哪一剑施展而开,便会得到其他三人的辅助。 “由我来主阵,阳清子师弟阳玉子师弟阳鸿子师弟你们来辅助,今日就将那恶贼拿下,好叫他知道我们苍穹门的厉害。”做为大师兄的阳纯子沉声凝气说道。而其余三名道士而是从眼里射出了一抹凛然的光芒肃然领命,他们再一次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周身气势一凝,全身浑厚的气息更是节节攀升而起。 “看起来你们拿出了你们压箱的底牌了,今日就让老子来会一会苍穹门的神技。”凌天云临空而起,他已然感受到了那四名道士周身凝起的气息,此刻的四名道士显然与开始时的很不一样,他们的眼里充满着自信和兴奋,而他们四人分成了四个犄角而立,显然是组成了一个阵法。 唉,不愧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苍穹门,这一出手就是一个剑阵,不过凌天云又不是没有见过什么阵法。那四人的武修境界一目了然,就算他们四人的内力全部叠加起来,充其量不过近天境后期,而他又何时惧过近天境的高手。 凌天云的身影一落那四人摆出的剑阵中央时,四人同时扬起手中的长剑卷着四道幽芒向他点去。而他身法如影依然保持着扛刀的姿势,只是左手已经凝起了一道刚猛威力强悍的劲道,伸出了左手化作了一只铁拳分别向那四柄长剑轰去。四道拳影激荡起四道雄厚纯阳的气劲分别朝那四柄剑身上落去。 拳风劲道落在了那四柄长剑之上,一阵低沉的闷声响起,那四柄长剑只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个,却依然保持着激刺而来的动作向他击来。凌天云脸上微微的愣,想不到自已拳头击出去的劲道居然被那四柄剑轻易的化解了,这阵法显然与其他的阵法不一样。就在他心头暗暗寻思之际,那四柄长剑凝着森寒的光芒瞬间抵达到了他周身各处要害。 眼中只是惊起了一抹意外的光芒,凌天云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如常,他看也不看那四柄狠刺而来的长剑,只见他提起右脚便向那冰层狠狠的一踏,顿时一阵“咔嚓”声传来。那冰面即刻裂开如蛛网般的裂痕,而从他脚下渗透而出的劲气直接将那破碎的冰块掀激而起,数块碎冰向那四道身影激射而去。 一道精芒从凌天云的眼眸中闪过,他飞快的化拳为掌向一柄刺向自已的长剑拍去,一股以他为中心的气浪层层叠叠而起,弥漫的冰粒狂舞如掀般。掌心里包裹着至阳的内力,他左掌骤然间化爪便向其中一柄长剑扣去。只是他化掌为爪的左手一触到那柄剑时,却抓了个空,而一种不妙之感突现心头,背后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脚下一错,他的身影一侧,一道凌厉的气剑从他的胸前激射而过,他双目精光一涨,抬起手掌便向自已身后狠狠切去。一柄长剑从他的掌下骤然间一顿,那身为大师兄的阳纯子脸色一变,他急速后退,长剑寒芒一闪便失去了踪迹。而凌天云的身子却如影随行般向那柄长剑贴去,他的右手还是紧握着扛在自已右肩上的宝刀,他脚下一滑,似乎认定了阳纯子手里的长剑,拳劲崩起一道强悍的劲道直向那后退的长剑击去。 阳纯子脸色再一次的变了,他没有想到那少年居然洞察了这四才剑阵的破绽。却是不顾其它三剑,而是直向他逼来,他重要负主攻,其他三位师弟的内力已然叠加在了他的剑上,其它三剑说白了就是一个幌子,看似威力巨大,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伤力。 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凌天云突然如力,崩然的气劲从左拳上迸激而出。 第七百八十二章 人非人狗非狗(上) “为何你的狗没有咬那夜冥宫的弟子,却只将那苍穹门的弟子咬死了?”叶吟风很是疑惑的向那老狗问道,对于那苍穹门弟子凄惨般的死状,他本能的升出一丝恶寒来,很明细就是被老狗身边的那条黑白花斑的大狗咬死的,因为那苍穹门弟子的身上还残留着几根黑白的毛。 “关于这狗,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这狗委实诡异,但是却不知道到底诡异在哪。当年收留这狗的时候,它也像现在这般大,只不过它双眼无神,四肢更是伤痕累累。只是不知道这狗与苍穹门有什么深大仇,才会下如此毒口。”老狗眼里也是凝起了一抹淡淡的疑惑,他长叹着说道。 两人并没有此事纠缠太久,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气息撞击之响,如涟漪般的气息波纹荡漾而开,他们的身形一窜便掠上了一座冰山之上,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凌天云与四名苍穹门的弟子正在交战中。显然凌天云一派气定神闲,扬起纯阳至刚的左拳将那四柄寒冷凛凛的长剑尽数击荡而开,他身形稳如泰山,却时而矫健如猿,四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几乎难以近他的身子。 “原来是苍穹门青年一辈中的翘楚一星二辰三月四阳之中的四阳子,他们所施展的是一个剑阵,为四才剑阵。那四才剑阵根据世间四季的变化从而演变的一个剑阵,想不到在这里又见识了这剑阵。”叶吟风很快就发现了那四名苍穹门弟子所施展的就是四才剑阵,他嘴里低声喃喃而道。 他记得自已与那胖子师兄李逍遥曾大闹三清山时,那三清观里的道士就曾施展过四才剑阵。那时的三清山道士施展的四才剑阵威力远非苍穹门弟子所施的剑阵可比,其威力都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纵然如此,凌天云一样还是来去自如,他纵身横跃,穿梭在那道道寒光四溢的剑阵之中。 “叶公子真是见识广阔,老狗我老了哦,都说苍穹门乃四大古武门派之首,可以看出其门底蕴浑厚啊。”老狗眼里精光熠熠而辉,他不由得感慨道。虽然他出没于这极寒之城,本就是一名自由之人,但是面对着苍穹门这庞然大物,他也是心存忌惮的,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是他一向以来处事的习惯。 “前辈折煞晚辈了,苍穹门本来就是道家的分支,而四才剑阵也道家所创,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倒是那小子为了耍宝,仅凭一对肉掌与那四才剑阵对峙,恐怕他还没有尝到这剑阵真正的威力。”叶吟风眼眸里射出一抹精光,随后说道。他自然不会担心凌天云的安危,那四名苍穹门弟子对他产生不了什么伤害。 果然如叶吟风所说,那四名苍穹门弟见凌天云如闲亭阔步般的轻松随意,他们周身气息猛然间一涨。四柄凝着寒光的长剑此时聚起了更为刺眼般的剑气,他们动作越来越快,道道剑光纵横交错,向凌天云周身笼罩而下。剑气化芒,森寒凌厉,四人身影不住的移动着,只见人影闪动剑光流转,掀起更为强悍恐怖的气息弥漫而现。 凌天云不禁的双眉一蹙,他沉声一喝,周身气息同样节节攀涨而起,左手化拳卷起了阵阵破空之声向那四道剑影迎击而去。一阵低沉的声响之后,一道流转的剑光从他的身边划过,锐利如割般的剑芒将他身上的白裘划破了一个小口,而另外三柄长剑而凝起层层剑影劲芒,分别点向他周身各处要害。 沉身一旋,凌天云身子急转如风,聚起刚猛如阳般的拳劲分别击出那三柄长剑,只是人影微微的一闪,三柄长剑化作了虚影。三条人影分别走位,长剑遥指,激荡的气劲忽如一阵风暴般。最后,一柄长剑凝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如贯虹般激刺而来,直向他的胸前而来。三柄长剑牵动着三股磅礴的真元,那三股真元尽数叠加在那一柄长剑之上,其威力显然远超三人内力之和。 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凝,他自然知道这一剑他是不可能凭着一只肉拳就可以硬扛下来的。但是打了数个回合,他还是没有想把自已扛在肩上的宝刀拿出来的意思,这种逞能的感觉让他大感憋屈。他知道无论自已怎么走位,那柄长剑必然会卷起雷霆万钧之势刺向自已,除非自已可以将其他三人真元连贯打破。 叠加的真元并不可怕,可怕是三人的真元居然毫无间隙般的叠加在了一起,而那真元便通行无阻的累加在那柄长剑之上。其它的长剑可以说是形同虚设,但是阵中的人如果有这个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那叠加的真元可以随意随时的传递到任何一柄剑上,四人早就配合无间,这种心有灵犀般的连贯性最是麻烦。 凌天云身形一矮,他以铁桥板的方式躲过了那刺穿而来的那一剑,那凌厉的剑芒就从他的鼻尖激射而过,带过我的剑风将他的脸颊打得生生作痛。一道寒芒一闪即逝,但是下一剑却卷起了数朵剑花向他狂涌而下,却是另一柄长剑,此时向他刺来的却是四阳子之中的阳清子。 “东南走位,坎神。”凌天云只觉一阵寒冷的剑气向自已笼罩而下,而他的身子依然保持着铁桥板般的姿势,他想要避开那笼罩而下的剑芒却是来不及。只是这时,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他不由得大喜,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形一转,单手在冰面上一撑,如一股龙卷风般翻动的身子向那四阳子最小的阳鸿子撞去。 阳鸿子见凌天云的身子紧贴着冰面向自已激射而来,他眼中不觉露出了一丝惊慌之意,那贯涌在手长剑也是微微的一顿。很快,其他三人见状不禁的脸色一变,作为大师兄的阳纯子当即立断,身形跃起长剑凝起一道惊虹般的光芒向凌天云刺去。 而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丝,凌天云贴着冰面向那阳鸿子激飞而去,瞬间就在了他的对面。左拳散发出一层纯阳至刚般的气劲,那气劲在空中发出一声崩裂般的炸响,拳劲从那阳鸿子手中长剑的剑身上崩开。如一股电流击中般,阳鸿子只觉自已虎口一痛,那长剑便脱手而飞。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相助他人为难我苍穹门人。”阳纯子眼色一凝,他自然看到了那名背负无锋铁剑的叶吟风和那如病太岁般的老狗,故尔不悦的问道。剑阵已破,他心里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心情,凌天云仅凭一只手就将他们的四才剑阵而破了,这让他很受打击,凌天云甚至连刀都没有抽出。 “我说你们真是孤陋寡闻,我们风云双少中的风少叶吟风都不认识,还什么苍穹门四阳子。”凌天云一脸鄙夷的说道。他扛着那宝刀,胡乱的撩了撩自已额前的乱发,大咧咧的向叶吟走去,却丝毫没有理会从他身后射来的三对寒冷如剑般的目光。 “就你会逞能,连刀都没有抽出来,是不是要我替你收尸你才满意啊。”叶吟风看着凌天云那如无赖般的作派很是无奈道。这家伙完全就变了个人样,特别是来到了这极寒之城时,不管没个正经,简直就是一个恶徒。不过,在这极寒之城里,哪一个是善茬,谁不是恶贯满盈的凶徒。 “你就是叶吟风,怪不得能够破了我们的四才剑阵。”阳纯子眼里一抹难以掩饰的嫉恨目光一闪而过,他心有不甘的说道。除了他眼里嫉恨目光毫不掩饰之外,其他的三名苍穹门弟子也是从眼里流露出嫉恨的目光,他们看着这长相与他们差不多俊逸的少年,似乎差得这少年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是他们心里却分明感觉到了这少年的身上散发一种令他们无法解释的亲和感。 “不错,就是在下,不知道四位道友有何指教?”叶吟风扬了扬星目,很平静的向那四名苍穹门弟回答道。虽然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是他周身凝转着一股掀狂的剑意,节节攀升的剑意凝着令人心颤的气息,仿佛此时的叶吟风就是一柄待出鞘的绝世宝剑,锋寒的剑意肆意弥漫,让那四名苍穹门弟子不禁的脸色一白。 “想不到你居然还敢来极寒之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来了极寒之城就不要想着离开了,我们要为燕龙星师兄铲除你这个祸害。”另外一名苍穹门弟子阳玉子显然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主,他丝毫不掩饰自已眼里的恶意向叶吟风说道。 “喂,你们要弄清楚一个事实,现在我们三个人,而你们才四个人。刚才你们的那个所谓的四才剑阵本大爷已经见识了,你们四人又能把本大爷怎么着,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替什么人除什么祸害,真是笑死本大爷了。”凌天云一听,不禁觉得很是好笑,他向那苍穹门四阳子讥讽道。 “你????????”那阳玉子一时失语,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眼里憎恶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浓了。其他三人则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们自然知道自已四人远不是这三人的对手,但是身为苍穹门弟子的他们骨子里便流淌着无比优越般的血液,使得他们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那阳纯子正想搭话时,意外再一次的发生,只见一道灰影从他们身后的一块冰石后跃出,向他们猛扑将而去。感觉到了身后那凌厉的破空声,他们的脸色不禁的一变,那灰影的速度奇快无比,瞬息时间就来到了那年纪最小的阳鸿子身后。 而叶吟风等人却是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他们自然看清楚了那道灰影,不是老狗身边的那条黑白花斑大狗又是谁。那大狗嘴里露出了森然的利齿向那阳鸿子的脖颈咬去,一缕狠戾的光芒从那大狗的眼眸里一闪而过。 阳鸿子毕竟是苍穹门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的弟子,他见那灰影向自已脖颈处扑来,即刻扬起被捡回的手中长剑卷起一层暗闪的寒芒便向那大狗的身子刺去。而他脚下步法一展,身子已然侧移数尺,那大狗一扑正好迎上了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只是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大狗的身子在空中突然一扭,一个后空翻,就这样避过了阳鸿子刺去的一剑。 那大狗仿佛一名绝世高手般,身子在空中一翻便躲过了对方那刺来的一剑,但是它的身体去并没有落下。只见那狗眼凶光一现,那狗爪猛然间一伸,便向阳鸿子刺出的长剑拍去。那狗爪一触到那长剑,顿时一阵火光电石,那狗爪上的利爪居然将那长剑划得火花四溅。借助那长剑的力量,那大狗的身子再一次的拔高而起,继续向那阳鸿子扑去。 第七百八十三章 人非人狗非狗(下) 一条狗又哪里是武修境界达到了先天境后期高手阳鸿子的对手,很快那小道士就调整了自已的气息。只见他的身子微微的一沉,随即他便旋风般的飞踢去了一脚,那脚正好踹正了那大狗的小腹之下,一脚将那大狗踹飞。那大狗嘴里一声凄惨的哀鸣后,它的身子在空中翻滚了几下,便落在了那坚硬的冰面之上。 眼里闪过一丝难掩的愠怒,阳鸿子一声厉喝道:“哪里来的畜牲,也敢放肆。”,他话语一落,手中寒光一闪,那长剑将四周的寒气撕裂而开,他身形更是如射出的箭矢般朝那被踹飞在冰面一动不动的大狗刺去。显然他已然动了真怒,就是凌天云破了他们四人的四才剑阵他都没有如此大的怒火。 眼看那大狗就在命丧于那一剑之下,那长剑寒芒一闪便到了那大狗的头部,而就在此时,一柄无锋无刃的铁剑将那一剑挡了下来。叶吟风的身影如一阵轻风般掠起,他的速度比那阳鸿子还要快捷几分,抢在那小道士之前便将那一剑挡了下来。那铁剑将那凝着森然寒意的长剑微微的一压,顿时阳鸿子只觉手腕中涌来千钧般的重力,迫使他那刺去的长剑不由得一垂,最后那一剑落在了那冰面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冰面射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阁下这是何意,为何屡屡与我苍穹门过不去。”阳鸿子脸色微微的一变,手中更是不住的颤抖着,他向叶吟风厉声说道。想不到这少年也太狂妄了,自已等人还没有找叶吟风的麻烦,他却自已送上门来。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自称为名门正派的做法,居然与一条狗过不去,难道你们所谓的正派人士都是这副德性吗。”叶吟风对苍穹门的弟子自然没有任何的好感,他剑眉一凝很不客气的回敬道。至于那狗为何只找苍穹门的弟子下手,他心里还存有一些疑惑的。 “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吧,就算你修为比我们四人高,但也不能随意羞辱我等。苍穹门乃四大古武门派,阁下这样污辱我苍穹门弟子,是不是有一些过分了。不要以为阁下与玲珑谷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就敢与我苍穹门为敌,不要忘了,明年开春燕师兄将与玲珑谷的圣女结连理之姻,到时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阳鸿子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他狠狠的向叶吟风说道。 叶吟风一听,心头顿时一股难掩的无名之火迅速上窜着,这小道士不要提玲珑谷便罢,却偏偏想往叶吟风的伤口上洒盐般。他那冷锐的目光宛如两柄实质的利剑般,向那阳鸿子望去,而阳鸿子一接触到那犀利如电般的目光时,心中却不知道怎么生了一股莫名的怵意,他下意识的一退身子,却不敢与叶吟风直视。 “遭了。”就在阳鸿子说完那句话时,其他的四名苍穹门弟不禁的暗暗叫苦,他们哪里会不知道叶吟风与那玲珑谷南宫纤尘的关系。可是明年开春苍穹门将与玲珑谷联姻,阳鸿子这样说这岂不是在打叶吟风的脸,试问谁愿意看到自已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子联姻。他们心中更是升出了莫名的紧张感,他们自然知道叶吟风并不会因为他们是苍穹门的弟子就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你们都已经决定了要铲除叶某这个祸害了,难道叶某还会奢求着与各位与你们苍穹门和平同处吗?只不过你们四人虽然在苍穹门为年轻一辈翘楚,但是在叶某的眼里,你们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就你们这修为,在叶某的眼里也只过几只蚂蚁而已。极寒之城,并不是你们苍穹门的地盘,不过在这极寒之城,你们既然将叶某列为了必杀的名单里,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叶某必定也会有一份大礼替你们苍穹门准备着。” 听到叶吟风那居高临下而又满腹自信般的话语,那四名苍穹门弟的脸色终于再一次的变了,他们知道叶吟风所说非虚。这个看似温和谦逊的少年人畜无害,但是他的身上更是流转着一股杀伐果断般的决然气息,这少年温谦如玉,这少年从不张扬,但是这少年却是最不能惹的。 “哼,好大的口气,贫道就看看你怎么给苍穹门准备什么大礼。”就在那四名苍穹门弟子一筹莫展之际,一道雄厚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中。四人听闻到那声音不禁的从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目光,他们纷纷的向自已的身后望去。 凌天云与那四名苍穹门弟大战时,其实早就惊动了苍穹门与夜冥宫的人。只是他们并没有现身,一直到叶吟风那充斥不善的话语一出时,苍穹门的人这才现身。并不是他们不想现身,而是他们想看看那四名弟子与他们同样年轻的少年之间的战斗,只是他们的并没有看到他们预想或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局。 又有数名苍穹门人从那冰山后缓缓现身,领头的却是一名中年道士,那道士身后负着一柄古朴的宝剑,一张俊俏的面容上留着一绺长长的胡须,那中年道士身材硕长猿臂蜂腰,如果再年经个二十岁必是一名绝世美男子。那道士的身后自然是跟着数名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只是他们的修为却远不如那苍穹四阳子。 中年道士那狭长的美目里射出两道凛威般的光芒,一副不怒自威般的气息油然而成。他步伐轻盈灵逸,周身更是透出一股难掩的仙风气质,仙风道骨风范展现淋漓尽致。未见他的身子有任何的动作,他如飘起的一道清风般,说快却又很是缓慢的出现在了叶吟风的身前。发出冷哼的自然是那名中年道士了,那双不怒自威般的眼眸正带着不悦的目光打量着叶吟风。 “见过玉玑子师叔。”四名苍穹门弟子见那中年道士出现,便纷纷上前向那中年道士躬身施礼道。 “哼,真是丢尽了我们苍穹门的颜面了。在宗门里个个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现在连一名比你们还上的少年都束手无策,等到宗门里你们自已去领责吧。”那中年道士脸色愠意一凝,喝声说道。随后,他将又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眼里炯然光芒熠熠生辉,似乎想要将那脸色平静如水的少年看个通透。 凌天云的身子很快就与叶吟风站立在了一起,他依然保持着扛刀的动作,只是他周身气息不住的上涨着。这叫玉玑子的道士可不是这苍穹门四阳这等级可比的,这道士的修为至少得是至天境,甚至更高,最起码比起那高句丽的弈剑士和扶桑国的忍者还要恐怖,从他的身上流转着深邃如海般的气息,而那深邃的气息里双蕴含着一股大势般的天地威力,这种感觉立刻让人有一种致命的危险。 “我就说嘛,什么四大古武门派,还不是一个样。小的打不过,现在又来了一个老的,如果这老的打不过呢,岂不是要将他们的祖宗给请上来吗。”凌天云扛着宝刀毫无任何惧意的说道。此时的他犹如一名市井无赖般,那猖狂的样子简直让人恨得牙直痒,他与叶吟风并肩而立,一副吊儿郎当的作派简直与往常判若两人。 听到凌天云那肆无忌惮般的讥讽,玉玑子并没有呈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冷冷的望了望凌天云一眼。那一眼,凌天云仿佛陷进了无限的深渊而不能自拔般,他只觉自的灵魂被那玉玑子吸住了般,随后他只觉得自已脑海里掀起了一阵狂呼啸,阵阵的狂风直接将他的灵魂撕裂着,使得他大脑不禁“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叶吟风见凌天云的脸色一白,顿时大感不妙,他仰天突然发出一声长啸,那啸声宛如龙吟凤鸣,长啸声化作了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向凌天云周身笼罩而去。接着他伸手一探,一股雄厚而又柔和的真气滚滚如江河之水般直凌天云的后背而去。随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凌天云脸上惊骇之色这才慢慢的消退而散,而他的后脊上也早已渗出一层细汗。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尽做一些暗剑伤人的勾当。”一声带着浓浓怒意的声音从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后传来,却是那老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被一脚踹飞的大狗救了回来,他向那玉玑子不屑的说道。而他救回的那大狗却是双眼里射出狰狂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那俊美的中年道士,一副生死大仇般的恨意油然而生。 “玉玑子是吧。”叶吟风森冷的声音宛如地底的幽灵般,他双眼里凝出凌厉的光芒直向那中年道士逼去。他的心里早已经生出了滔天般的恨意,那玉玑子居然施展了一种搅乱人灵魂的功法,此功法无比的歹毒,被攻击的人如果实力一旦中招轻则灵魂大损,重则一生陷于混沌之中不能自拔。如非凌天云纯阳至阳的九阳真气护体,加上自已及时出手阻止,凌天云的灵魂恐怕要大受伤害。 他想不到这玉玑子一派仙风道骨般的风范,却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来,而这种伤人灵魂的功法无影无踪更是无迹可遁,被中招人的就算是受到了暗算那也是有苦难言。他没有想到这苍穹门居然还有人修炼这种歹毒的功法,这玉玑子被他心中暗暗的列为了必杀的一人了。不管怎么样,玉玑子必须杀,这歹毒的功法也必须毁去。 “哼,贫道哪里暗剑伤人了,贫道只不过略施神技而已。居然还敢污蔑我苍穹门,简直是找死。”玉玑子微微的有一些意外,但是他很是镇定的回答道。对于这种针对灵魂的攻击,他也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也知道,而且还知道破解之法,只不过这功法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他这才会如此坦然。 “桀,桀,苍穹门的牛鼻子,玉玑子,你为了修炼这惨无人道的功法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谁都没有想到被老狗救下的那条大狗突然从嘴里发出一声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恐怖声音。而那大狗的身子却缓缓的直立了起来,它站起来的身高几乎与那老狗差不多高。从它的前肢退下了一层狗皮,露出了一双苍白如尸般的手,而那双苍白如尸般的手又将那狗头狠狠的扯去。 谁都没有想到,一条大狗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人,那是一名穿戴着狗皮化妆成一条狗模样的人。那人的脸色很是苍白,就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般,不止他的脸色很苍,就是连他的五官都变了,变得扭曲了,只有那一对带着无尽恨意目光的眼眸正射出浓浓的仇恨光芒,死死的盯住那玉玑子。 一时间,叶吟风愣住了,凌天云呆住了,甚至连老狗都从眼里露出了惊骇的目光。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七彩神针再现 此时老狗的心里更是五味混杂不堪,他没有想到自已数年前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一条大狗居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比那老鬼还要像鬼的人。此时的那大狗可以说是人非人狗非狗了,只是谁也不曾想到,这人居然甘愿做狗做了这么多年,而老狗却一直把那化作狗的人当作了一条真正的狗。 所有的人都惊住,那人哪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丑陋的厉鬼,五官几乎都挤在了一起,而且他的背影也驼得很是厉害,可见做狗做久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人的脚下褪下了一层狗皮,露出了他的真身。世间有谁有如此坚韧的隐忍性,此人就做到了,不惜化成了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没有任何破绽的狗。 玉玑子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他眼里那炯然的光芒闪烁着越来越浓烈起来。很快,他那炯然的目光变了,变成了两道森然如悚的光芒,那修长的身躯却带着微微的颤抖,眼里最后还是化为了难以置信的疑惑之色。苍穹门其他的弟子见状,却是被这眼前的一幕镇住了,他们如何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那分明就是一条狗,可是最后却又变成了一个人,虽然那人的五官很是丑陋,但是还是可以清晰的分辨得出,那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难掩内心里的震惊,他们相互一视,不由得发出一丝苦笑。任他们见识宽广,却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显然,那人看玉玑了的目光里充斥着无尽的仇恨,仿佛那玉玑子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般。 “原来是你这个漏网之鱼,想不到你居然躲到这极寒之城来了,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年做狗的滋味如何,谁不曾想到你人都不做偏要做一条狗,现在看你这副鬼样,真是人不像人狗不像狗了。”玉玑子终于还是将那人认了出来,一抹浓郁的杀机在他的眼眸里凝转着,他森然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拜你这个牛鼻子所赐,咱们村里所有的人都被你这个牛鼻子害成了白痴。你以为这件事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但是老天还是有眼,我活了下来。虽然化作了一条狗,但是总比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一些,当年骗我们村里人说要教我们一些修仙的法术,谁知道最后全村的人都成了你这恶贼的嫁衣。”那人眼里闪过一抹悲怆的光芒,几乎哽咽着说道。 “看起来贫道当年教你们习武却真的是错了,谁知道你们恃强凌弱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居然丧心病狂将附近的村民尽数杀光。贫道如果不清理门户又怎么对得起苍穹门,又怎对得起列祖列宗。也真是怪贪道一时见尔等受到那海寇的凌辱,这才教了你们一些防身的功法,以此来抵抗海贼的凌辱。唉,一时错终究酿成了千古遗恨,贫道对不起那些被你等迫害致死的其他村民。”玉玑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又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那话语里带着无尽的悲痛。 “好一个黑白颠倒,世间都知道你们苍穹门乃天下名门正宗,可是谁又会想到苍穹门的一名长老居然为了修炼邪功不惜迫害了数百名无辜的村民。就算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而你玉玑子却可以高高在上继续当你的苍穹门长老,这世道何其的不公,苍天又何尝长过眼。今日我铁沉对天发誓,所言属实,如有虚言天打五雷轰。”那人的情绪越来的激烈起来,他不惜指着那朗朗的天穹大声说道。 谁都没有想到,因为叶吟风的那一声长啸,很快就将附近的人都惊动了,因为玉玑子带着苍穹门的弟子率先出现,而最后才是夜冥宫的人出现了。夜冥宫虽然并没有派很多人陪同,但是每一个无非不是高手中的高手,除了夜冥宫的宫主北冰玄策之外,还有两名白发苍的白裘袍老者,他们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静静的看在眼里。 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狗不像狗的铁沉之所以如此大声愤慨而道,应该就是知道了夜冥宫的人还在一边冷眼观望,而他应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为了将那苍穹门玉玑子的丑陋罪恶抖出来。而他的那份隐忍也随着玉玑子的出现而暴露了,不管他对自已多么的残忍,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的现出了原形。 “真是可笑至极,我苍穹门的资源丰富,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贫道还需要靠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铁家村一事本就是贫道一时的善念而造成了更多的无辜冤魂,贫道将那些恶徒就地正法,也算是给了那些无辜冤魂的一个交待。想不到居然还有一名漏网之鱼,看起来还真是冥冥之中那些无辜冤魂有灵,让你原型毕露。”玉玑子脸色一肃,他沉声喝道。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苍穹门的恶行迟早会被天下人所知的,而你玉玑子这恶贼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背地里却是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将邻村百姓的死强加按在我们村的头上,你觉得老天会放过你吗。今日就是我铁沉死,也会拉着你下水的。”铁沉眼里闪过一丝坚决的锋芒,狠戾的说道。 “哼,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苍穹门虽然四大古武门派,一向极少过问世俗之事,贫道一时善心却遭此报应,贫道也认栽了,但是你这祸害,贫道自然要除去,为那些被你们村人害死无辜的冤魂一个公道。”玉玑子脸色泛出层神圣光辉色彩,他沉声一喝,身形更是瞬间来到了铁沉的身边,他扬起一只修长的手掌便像那铁沉的头颅拍去。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自然可以感受得出那铁沉的修为境界,那铁沉的武修境界充其量不过先天之境。哪里是那宗师级别玉玑子的对手,他们心里早就知道那铁沉所言非虚,玉玑子的做为确实是罪大恶极。为了修炼自已的功法,不惜利用了几个村庄的人,最后还残忍的将那几个村庄的村民尽数杀害。苍穹门居然出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倒真的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两人心照不宣早就生出了相同的决定,那玉玑子周身弥漫而出深邃如海般的雄厚气息,他散发出来的宗师般的气势更是让人如在巨浪掀起的海洋中,那威凌如霸般的气势死死的向那铁沉笼罩而下,使得那狗形转化成人形的铁沉虽然如一叶孤舟般飘荡在那巨浪滔天的海面之上,但是他却被那股气势死死的锁定住,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玉玑子一出手便布下了强大的气息,再加他宗师级别的浩瀚气势,就是同他修为的人要想从他手里救下那铁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凌天云与叶吟风自然知道眼下的局面,但是他们却不得不为之,因为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可怜之人命丧于那道士之手。两人的身影已经很快,而且他们也在同一时间就抽出了手里的兵刃。 两人的身影在那玉玑子扬掌之际就已经扑去,他们身形如两道白虹般扬起手中的兵刃更是激荡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饶是他们身法如电,快捷无比,但是他们还是受到了对方布下雄厚气息和霸绝无比气势的影响,他们的身形还没有到那铁沉的身后时就那么微微的一顿,也就那微微一顿的那一瞬间,玉玑子的手掌已经逼近了铁沉的头顶。 心中生出一股无力般的苦涩,他们只能扬起手中的兵刃向那玉玑子攻去,虽然他们的身形在那铁沉的身后,但是他们手里兵刃被灌涌着他们体内的真气。寒光一闪,两股匹练般的气劲将那空气撕裂而开般,便向那玉玑子激射而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算自已兵刃上激射而出匹练般的劲气,那玉玑子的手掌已然落下,就在那铁沉的头际不足一尺间的距离。 然而那铁沉却是浑身无法动弹半分,任凭着那有着仙风道骨般气质的道士扬起修长的手掌向自已头顶拍下。就在玉玑子的手掌快要逼近他头顶时,只见他那扭曲的五官突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诡异笑容。而玉玑子看到那五官几乎挤到一起的铁沉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时,他的心猛然间一突。 铁沉全身无法动弹半分,但是他的右手却是微微的一扬,只见从他的右手掌心里泛出一层七彩的光芒。那七彩光芒在那柔和的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而铁沉手里的七彩光芒一闪之后,便遥指那玉玑子,他似乎并不在乎那即将落下的修长手掌,他的眼里只有那掌心里的七彩光芒。 而玉玑子一见铁沉手里一道七彩光芒一现,他顿时有一种寒意遍体而生的感觉,一抹心悸的冷意即刻从他的后背弥漫而开。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死亡气息逼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心不由得一颤,那就要拍落而下的手掌也在那一瞬息间一顿。随着那拍下的手掌一顿,时间似乎凝住,天地间的气息也仿佛被定格住了般。 从玉玑子突然发难向寻铁沉探掌拍去,到那铁沉脸上露出诡异笑容掌心里闪出一道七彩光芒,这只不过瞬息的时间,很多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被那股强大的气势受阻,他们自然也分明看到了一道七彩的光芒闪烁着,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七彩光芒到底是什么,他们手里兵刃激荡而去的气劲也受到了玉玑子布下雄厚气劲的阻力,根本无法再进一分。 玉玑子脸色骤然间大变,他的身子也微微一顿,随即那拍出去的手掌在那一瞬间就抽了回来,而他的身影更是化作了一股清风飘荡而开。立于那铁沉三丈之外,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他的目光却一眨不眨的望着铁沉掌心里的那道泛着七彩光芒的那根长针,抽身撤开之后,笼罩在自已心头的那种心悸之感这才散去。 “七彩寒魄神针,你怎么会有这神器?”玉玑子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眼里不掩饰难以置信般的神色。他似乎对那流转着七彩光芒的长针很是忌惮,甚至不惜放弃了击杀铁沉的机会,眼里炯闪的光芒死死的落在那七彩长针之上。他知道那铁沉必定报着必死的心态,但是如果他那一掌拍下去了,那么自已也会交待在这里了,神针一出,神鬼难逃。 没有人知道,就在玉玑子探手拍向铁沉时,老狗周身狂涌而出一抹旋风般的气息,他脚下已经迈了开来。而随着铁沉掌心现出七彩长针到那玉玑子抽身狂退时,他周身风暴般的气息便降下来,而后他周身气息即刻消散于天地之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第七百八十五章 老狗战玉玑子 “只差一点,你为什么要退啊。你不是大义凛然的想要为那些无辜冤魂讨回公道吗,可是最后你还是逃了。这就是你们苍穹门的风范啊,那一个底蕴浑厚的古武门派,好一个仙风道骨的名门正派。”铁沉的声音带着如夜枭啼叫难听般尖锐,他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恨,只是那玉玑子对危险的嗅觉还过敏锐了。终究还是逃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自已人微言轻,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相信自已。 看到铁沉那带着无尽落寞的背影,叶吟风与凌天云与莫名的心中一塞,他们感受到了一道七彩光芒里凝着一股巨大的毁灭威力。最后那铁沉还是没有将那七彩光芒激射而出,不是他失去了极好的机会,而是那玉玑子太敏锐了,而且宗师般的反应能力也绝非等闲。恐怕那铁沉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因为玉玑子已然知晓了他的底牌。 玉玑子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森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里那散着七彩光芒的那支长针上。三丈之外的距离,铁沉并没有这个自信可以射中对方,毕竟修为还太悬殊了,他与玉玑子之间的实力,只有在近身只尺间,才可以达到最佳的效果,而这三丈之外的距离,长针射出便会泥沉大海般。 其他的苍穹门弟子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但是他们的眼里却射出憎恶的目光望着那如鬼般的五官挤在了一起的铁沉。他们自然是不相信那铁沉所言,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苍穹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哪怕是真的错杀了一名无辜的平民百姓,那么也是有一定原因的,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玉玑子的话,而是对那铁沉充满了厌恶。 “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宫主此事我们要不要管,这毕竟是极寒之城。”一名裘袍老者向那夜冥宫之主北冰玄策问道。作为这极北之地极寒之城的主人夜冥宫,自然不想看到来访贵客苍穹门难堪,但是这只不过是双方的一面之词,却让他们无法一时判断谁是谁非。 “这又不是夜冥宫的极寒之城,极寒之城比夜冥宫都要出现得早,再说了关于这极寒之城的情况我们又不是没有与苍穹门的人说。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就是了,孰是孰非有那么重要吗?”那老奸巨猾的北冰玄策决定将此事置之身外,不由得说道。至于那身材魁梧的另外一名道士已经入了那这魔冰林中,自已也提醒过了,他执意要进去自已等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那姓东方的道士出来。而此时的状况,他们自然也插不上手,毕竟这是苍穹门与他人之间的恩怨。 满脸悲愤表情的铁沉不由得将自已的目光收了回来,虽然他眼里满是不甘之色,但是他知道自已已经没有机会了,就算是与那苍穹门的高手同归于尽的机会都已经失去了。他转身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目光,对于这两名少年的行为他自然是知晓的。最后他将目光转向了那老狗,眼眸里带着复杂的光芒,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老狗见状,缓步迈来,到了铁沉的身后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双肩。最后老狗将那目光落在了脸色铁青的苍穹门长老玉玑子的身上,“素闻苍穹门高手如云,四大古武门派之首,乃武修界擎天支柱。而今日看来,苍穹门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真是令天下武修寒心啊。”老狗的眼里闪烁着一抹浓郁的寒芒,他毫不畏惧的向那玉玑子讥讽道。 “哼,阁下这是何意,难道阁下要与我苍穹门为敌吗。贫道奉劝阁下一句,莫要为了那恶贼而开罪于我苍穹门,要知道与我苍穹门为敌的后果,阁下莫要以为修为不凡就可以为所欲为,替那恶贼出头搭上自已,值得吗?”玉玑子脸色一寒,向老狗森然的说道。而他的身上自然流露出强大的自信和骄傲,那是身为苍穹门才老的骄傲与自信。 “牛鼻子,你的脸皮还真厚啊,刚才的那一记暗算本大爷还没有找你算帐呢。难道你们苍穹门的人都是脸皮这么厚吗,还是你们呆在海边太久,那海水把你们的脸皮浸厚了。”凌天云一听,顿时气涌心头,他立刻跳出来指着那玉玑子就是破口大骂起来。刚才若非叶吟风的那一声长啸,他恐怕都要中那玉玑子的招了,所以他很是看那玉玑子不顺眼,出口就是大骂起来。 玉玑子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他森然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已的杀意落在凌天云的身上。刚才使了一记弑魄搅魂的招式差一点让那少年中招。他只是想给那少年一个教训,却不料被叶吟风给破坏了,而凌天云刚才那讥讽的话语更是让他心里怒不可遏,他恨不得将那少年碎尸万段。 “你等恶贼居然还敢亵渎我苍穹门的威严,简直是死字不怎么怎么写。既然你们想找死,那么贫道就成全你们,让叫你们知道与我苍穹门为敌的下场。”玉玑子右手一探,那负在他身后那柄古朴的宝剑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却是一柄如泓水般寒芒四溢的宝剑,那宝剑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紫色光晕,给人一种极绚非凡的感觉。 “你们小心了,那是苍穹门十大名剑之中的第三把名字潜龙。”老狗望着玉玑子手中的那柄凝着紫色光晕的宝剑向凌天云与叶吟风提醒道。苍穹门居然有十大名剑,他们自然是没有听说过,而那玉玑子手里的剑却是排名第三的潜龙,听这名字就很是不凡,而那剑看起来更是仿佛神兵仙器般,给人一种淡淡的威压气息。 “苍穹门十大名剑很厉害吗?”凌天云见那玉玑子宝剑在手,不禁的反问道。论这天下名\器,他觉得不是自已手中的星泽宝刀更合自已的胃口,这刀虽然并没有传说中的锋利无比,但是论坚硬程度,这刀敢称第二没有任何一把兵器敢称第一。玉玑子手中的宝剑的双刃上凝转着一抹刺眼的光芒,但是他对自已手中的星泽宝刀更有信心。 叶吟风微微凝着双瞳打量着玉玑子手里的这柄宝剑,他知道燕龙星也佩戴了一柄宝剑,只不过他不知道燕龙星佩戴的那柄宝剑在苍穹门十大名剑里排第几。论外观与气质,玉玑子手里的这柄宝剑自然远胜他手里的这柄无锋无刃的铁剑,但是这是昊天宗童大叔送给他的礼物,此剑经历了很多次撕杀,也与各类兵器相撞交锋,却是任何的破损都没有,这让他对那无锋无刃的铁剑也更加的信任,无锋铁剑的坚硬程度自然不会弱于那柄潜龙。 “唉,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成天打打杀杀的真没有什么意思。”老狗瞥了玉玑子一眼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表情说道。“借叶公子兵器一用。”最后他向叶吟风伸出了那枯瘦的右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前辈尽管拿去,实在不行的话将小子手里这刀也拿去。看到这群苍穹门的人就不爽,最好可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不敢张狂了。好像这天下武修就剩下他苍穹一样,其他的武修都是旁门左道。”凌天云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大大方方的将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交到了老狗的手里。 “不错,好剑。大巧不工,无锋胜有锋,看起来那名为叶公子铸剑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了。”老狗扬了扬那幽黑沉重的铁剑,他双眼里露出了满意的光芒高兴的说道。那无锋铁剑在在他的手里仿佛一片鸿毛般轻盈无比,他只是随意的挥洒一几下,那剑影之中却带着几抹浓郁的剑意,无招又何尝不是胜有招。 一道普通的身影向那白衣飘飘气质超凡的人影掠去,很快两道身影在交织在了一起,茫茫的冰山雪峰之中激起了万丈剑气,锐利无可匹敌的剑气将那冰山雪峰中的冰雪尽数扫荡而起,顿时天空一片飞扬的雪花重新而落。那大片的雪花里掺杂着数粒晶莹的冰粒,纷纷扬扬的冰雪顿时将那一片冰山雪峰笼罩住了。 一道宛如幽线般的剑气势如奔雷,卷起一道呼啸的破空声便向那一柄宛如泓水寒玉般的长剑击去。两柄剑将那飞舞狂起的冰雪风暴撕裂而开,剑气纵横交错,剑光纠缠如炽,两道身影越来越快,那幽黑的无锋铁剑宛如天外神兵般一直追着那泓水般的长剑狂击不已,而那泓水般的长剑却如仙境仙兵般,道道凌厉剑芒气劲不住的反扑着。 幽然的剑光一闪,刺眼的寒芒一掠,两道身影这才从那冰雪风暴之中现身,但是下一个瞬间他们的身影却又如融进了那冰雪交加的风暴之中。一阵剑击交鸣声传来,剑气再一次的从那冰雪风暴里黄荡漾而开,四处激射的剑气将那冰山穿刺得千疮百孔,不住的有碎冰化作了漫天而起的冰屑。 这就是至天境高手之间的战斗,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眼里自然是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这等层面上的战斗他们自然是难以插手,到了至天境的武修,不是以人数来决定胜负了,而是靠的是两人真正的修为。至天境,顾名思义,就是抵达到了天层,可以说是这个世间上的极限了,下一个境界才是破空界,与碎虚境,那是破碎虚空的境界,可以成为真正的仙人的。 剑光,人影,茫茫的冰山雪峰,两名绝代高手手中长剑卷起骇天巨浪般的剑气,万道剑气将那冰山划得一片沟壑条条。纵横交错的剑气不住的朝那冰雪覆盖的山峰上涌射而去,激起了如狂风卷起的冰雪,天地这间一片白茫之色。就是连那居高临下的由东往南缓缓移去柔和太阳也在此刻变得默然失色。 “轰”的一声巨响,两道剑气相撞之后,化作了无数道凌厉的剑气朝那冰山上落下,顿时又激起了一阵冰雪风暴。而那冰山峰顶之上凝固的冰雪受到山下冰雪的影响,尽数向那山下崩然而下,一场冰雪风暴化作了一场天崩地裂般的大雪崩。“轰隆”的雪崩之声如天地巨吼般,一泻如江水狂奔的冰雪从那山顶崩塌而下,其势极为壮观。 叶吟风等人见状不禁的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两人的战斗如此之强悍,居然将那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好在这是极寒之地,山顶上的冰雪凝固得达过坚硬,那些没有凝固彻底的冰雪并不多,这场雪崩并没有维持太久,就停止了。饶是如此,众人还是心中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他们躲避不及,必然会被那大雪崩给淹埋掉。 第七百八十六章 再次闯入冰林 两人的气势挥洒而下,尽情奔泻而来的气劲崩天裂地般,空中只见两道身影忽聚忽散,唯有那万丈纵横交错的剑气充斥着整个天际。茫影绰绰,剑光霍霍,剑气如狂肆意狂虐而起,一阵如炸般的巨响之声不绝于耳。两人一交手就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交手的时间也不到刻钟,但是他们分明已经战上了数十个回合。其气势不分上下,两人手里的剑芒更是平分秋色,难以分出强弱。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的脸上除了那难以掩饰的震惊之外,他们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这就是高手之中的战斗,凝气成剑芒挥洒自如的剑意,从他们的手里施展得淋漓尽致,不但闪腾的身法,纠缠交织的剑光气劲,将那茫茫的冰山雪峰掀起了一阵阵惊天般的冰雪风暴。 随后两人的身影渐渐的向那不远处的冰林而去,使得观战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们没有想到这两人打得如此精彩,而且两人的实力几乎难分高低,用当下最为流行的一句,那就是强悍如斯。雪崩并没有维持太久,毕竟那雪峰之上的厚雪并没有太多,如倒泻般的冰雪向山下冲涌而下,随后便很快就凝住了。 而两人的身影一腾一闪之际,已然逼近了那魔冰林的边缘,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那根根耸立的冰柱正发出幽幽的冰晶光芒,宛如一个巨大的陷阱正等待着猎物钻入。他们手中的兵器交织又散分,两道人影纠缠着的气劲更是卷起掀天般的飓风,使得那狂啸而起的冰雪弥漫而起,顿时那魔冰林的边缘一片茫茫的冰雪尘风。 令人惊叹的是,那一层层冰寒风暴向那冰林里盖去时似乎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阻力般,冰雪扬起的白茫被那冰林之中的无形的气墙给堵住了。风暴在那冰林外怒吼狂嚣着,最终冰雪化作了白茫的尘埃散落而下。而众人再一次的定睛一看,发现那激战在的两人已然消失在了那冰林之中,仅有残留的冰雪尘埃在那冰面之上如同洒下了一层白盐。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眼色一凝,他们心里更是震惊不已。铁沉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他展开身形便要向那冰林冲去,却被叶吟风按住了双肩,“现在你的实力并不足以影响他们之间的较量,还是先离开吧。”他向那脸色带着无尽悲愤的铁沉劝道。而铁沉眼中复杂的光芒一闪,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进入那冰林之中。 魔冰林的凶险早已经灌输在极寒之城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谁都知道一入冰林便是九死一生。铁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手中的七彩光芒一扬,掌心里却是那根七彩寒魄神针,那神针细长如普通的铁针般,但是从那长针上散发出一股巨大的毁灭气息,令人不禁的通体一寒。铁沉将手掌伸向了叶吟风,很是坚决的目光里升出几分希冀的神色,而叶吟风则是一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悲惨的男子。 “定不负重托。”叶吟风郑重的接过对方手里的那根长针,最后郑重的说道。此时,他只觉自已手中的长针沉重无比,这不是指那长针本身就很沉重,而是它寄托了铁沉以及那些普通村落上千条冤魂的怨念。玉玑子罪恶滔天死不足惜,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仅凭自已手中的这根长针击杀他,所以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最后他还是怀着一腔赤诚的热血将那凝着无数冤魂的长针收了起来。 夜冥宫的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苍穹门的弟子满眼里的兴奋毫不掩饰,他们觉得玉玑子必定会将那枯瘦的中年男了杀掉,以维护苍穹门的荣誉。他们自然不会去注意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行踪,毕竟他们两人加入进去了,也无法搅动局面。 那冰林之中还有苍穹门的另外一名高手,老狗与那玉玑子都进入了那冰林,一旦遇到苍穹门的另外一名高手,老狗的处境就危险了。不只是叶吟风与凌天云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苍穹门其他弟子更是如此,形势一下子就倒向了苍穹门,这如何不让他们欣喜万分。而身为夜冥宫之主的北冰玄策却是脸上变幻了几下,最终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与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那片冰林。 就在众人将目光转移到了冰林之中时,一名身着破烂僧衣脚穿破烂草鞋的僧人立在了远处,他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见老狗与那苍穹门玉玑子冲进了冰林之中,他那平静的脸上只是微微的变了变,仿佛那平静的水面被风吹泛起了一抹涟漪。而当他看到两名少年也冲进了那冰林时,他那平静的脸色终于大变,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抛进了一块巨石,掀起了层层波浪。 “宫主,还看,昨夜里闯进魔冰林之中的那两小子,他们又进去了。”一名长老向北冰玄策说道。对于叶吟风与凌天云闯入魔冰林,又全身而退的事已然传遍了整个极寒之地,夜冥宫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两名少年今日又冲进了那魔冰林之中,这让他们不禁的升起了好奇之心。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可以从容出入那魔冰林就可以将那老狗救下,这两个小子太不自量力了。”另外一名身上透出威严气息的长老见状不禁的沉声说道。显然他对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的作法很是不喜,同时也并不看好他们。 “老三,你这样说可就有一些武断了,那两小子以老夫看还真的可以搅局的。他们虽然年纪轻轻,但也绝不是轻易冲动之辈,如果他们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会冲进去。”另外一名长相和蔼的长老而是持不同的观念说道。而其他的夜冥宫人却并没有说话,他们心里其实还是赞同那名长相威严长老的看法,但是他们碍于那长相和蔼长老的面子,并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两名少年的做法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是他们的做法却很是令本宫主欣赏。试问,在绝对实力悬殊之下,谁还能做到不顾自已安危想要救他人的,这做行为确实应该值得年轻一辈学习。只是他们的修为还是太弱了一些,东方怒海一旦与玉玑子联手,那么他们的处境就相当的危险了。”北冰玄策则是从眼眸里透出深邃的目光不咸不淡的说道。 谁都不知道那夜冥宫之主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先扬后抑的话语虽然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宫主对这两名少年到底是褒还是贬。又或是真的想做一名旁观者,众人心里又不禁的一阵狐疑起来。开始是对这两名少年赞扬一番,后面又将这种行为说成了冒然冲动的行为,他们心里还难免有一些犯糊。 “不用乱猜测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他们的做法很是令人欣赏,不过仅次而已,如果他们这一次能够活着走出魔冰林,那么我们就必须重新估量这两名少年了。”作为一宫之主的北冰玄策怎么会不知道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份,而且他更知道他们踏进极寒之城真正的原因,只是他还不知道凌天云与北冰云朵之间的事。 那名和蔼的长老而是脸上露出了一抹深以为然的表情,如果凌天云见了这长老,那么他就一定会记得,在白水城时,与那雪姨一同出现的那老者就是这名和蔼的裘袍长老。 冰林还是那冰林,只不过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一进这冰林之中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他们的身边起伏回荡着。而眼前除了一缕缕漫起的白雾便没有其它的了,甚至连打斗声他们都不曾听到。这让他们很是奇怪,前两次是黄昏时分和夜里进入这冰林之中,而此时却是大白天入内,不管是夜里进入,还是白天进入,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的光线显得不一样,但是其它的却是一模一样。 柔和的冬阳照射在那一根根矗立的冰柱之上,反射着缕缕刺眼的光芒。两人肆意穿梭在那冰柱林之中,那冰林之中的残魂却并没有出现,仿佛消声灭迹了般。这冰林里在白天似乎比夜里还要诡异几分,特别是那阳光的斜照,各色的光芒纵横交错,让人不禁的感觉到眼前呈现五彩缤纷的景色,但是这五彩缤纷的景色里却透散着更为冷寒的气息,令人禁不住的战栗着。 谁都知道,一般情况下夜里会比白天更冷更寒,而在这冰林之中,白天却要比夜里寒冷数倍。不知道是这冰林之中的阵法所致还是这极寒之城独特的气候所致,这些对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这冷凝的寒气不时的扑面而来,让他们也有一种如坠万年玄冰窟中的刺痛之感。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只觉身后生风,两人影从一根冰柱旁掠过,随即一阵金属交鸣声传来。两人急急的寻着那声音而去,却发现那两道人影早已经消失了,连那金属交鸣之声也消散了。他们又将附近搜寻了一遍,那林立的冰柱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四处连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都不曾留下。 两人心中疑惑不已,他们自然是看清楚了那两道人影,看身形和衣着除了老狗与那玉玑子还会有谁,但是他们所过之处连一点真气波动都没有,如果是那冰柱将两人的身影折射出,那么那两剑交织发出的撞击之声也不可能传进他们的耳中。显然两人最终还是相遇了,而且在这冰林之中又打了起来。 这两人应该就在附近,叶吟风与凌天云心中笃定,于是两人展开身形便四处搜寻着,找遍了附近的冰林,却还是一无所获。这让他们又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诡异的冰林来,白天的阳光,更加上那冰柱上散出的冰气雾气,似乎又是一个幻境形成的极好机会。 “咦”一声轻咦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他们回头一望,却发现一名身材魁梧肤色如古铜的道士立在他们的身后。这名道士一白色道袍,发髻挽起用一根木簪别着,那道士魁梧的身躯里透出一抹不怒自威般威严气息,让人感觉这道士是一名嫉恶如仇的豪爽之人。一见到这名道士,两人心头不禁的一突,他们自然是不认识这道士,但是他们知道这道士必定是来自苍穹门,而且身份与修为绝不在那玉玑子之下。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一道一僧一殿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这让他们不禁的大感头痛,这道士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磅礴气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是普通,仿佛如一名闲云野鹤游山玩水的道士般。但是正因为如此,这道士才显得很是不凡,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而且他必定也是带着相当的自信特意来闯这冰林。 那道士双眼里露出一抹炯然光芒打量了两人一会,“没有想到贫道还遇上了志同道合之人,观两位小友气宇不凡,不知道两名如何称呼啊?”那道士威严古铜的脸上露出了 一丝意样的笑意向他们二人打招呼道。 原来这道士不认识自已啊,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这道士不对自已发难就好。这道士的修为远超于他们,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虽然他们并不是太畏惧至天境的高手,但是这可是苍穹门的高手,又怎么可以以寻常至天境高手来相提并论。不要说眼前的这名道士,就是那玉玑子,他们两人联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胜,而眼前的这名道士显然还要比玉玑子略胜几筹。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下,凌天云硬着头皮拱手道:“我们兄弟俩误入这冰林之中,不曾想到遇到了道长,实在是三生有幸。” 对于凌天云那答非所问的话语,那道士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他目光一转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道:“两位小友应该不是同一门派吧,这位小友的身上有一种道家功法的气息,与贫道的功法有一些相似,却不知道这位小友出自道家哪门哪派,又何是哪位前辈?” 叶吟风心中一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道士一眼就看穿了自已的内功心法,太清真乃世间最至纯至善的真气,一种天然的亲和让人心生亲近之感。而这名道士身上的气息虽然与他体内真气有一些相似之处,但是论精纯度还是差上几分,只不过这是细微之差,如果不是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是很是难细辨的。 “前辈慧眼如炬,家师乃山野粗人不足一提。”叶吟风自然并不想暴露自已的出身,他微微的一欠身不亢不卑的说道。而那道士却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兴趣,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同时身怀道家功法,但是道家发展了数千年之久,开枝散叶布遍天下,道家也分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门派了,那些道家原有的规矩早就消散于历史的尘埃中了。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似乎也看穿了凌天云的内功心法之出处。 “晚辈家师只不过是一名闲云僧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道长也需也没有听说过。”凌天云并没有等到对方说出口,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他身上怀有这天地间最为至纯至阳的内功心法,必然是来自佛门,他也知道在这道士的眼里他与叶吟风两人并没有什么任何的秘密可藏。反而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只求这道士不要继续纠缠下去。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两位小友年纪轻轻就达到如此高的修为,纵然是四大古武门派的弟子也不可能达到的。这一道一佛,正是天下至邪至魔的克星,看起来这天下的气运要落在你们俩人的身上了。四大古武门派的气运恐怕是要开始转入衰弱了,无量天真,贫道乃苍穹门东方怒海。”那道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最后还是道出了自已的身份。只不过他后面的那句话却让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弄不清他的意思。 “原来是苍穹门东方前辈,晚辈还真是有幸了。”凌天云一听心里更是沉到了谷底,但是他与叶吟风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们向那东方怒海拱手客气说道。话语里虽然有恭敬之词,但是他们的表情与态度却并没有显露出了来,好像苍穹门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普通寻常的武修门派帮。 那道士显然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一听到自已报上了自已的身份还显平静之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正想再问,这时一阵金属交鸣之声传来,巨大的气息风暴从四周涌来,那风暴气息卷起了无数冰粒扑涌而至。对于这突如其来来的变故,那道士只是一挥衣袖,扑涌而来的冰粒被他雄厚的劲风一挥并挡在了他的身后。 而叶吟风与凌天云显然没有如此高明的手段,他们身形一窜,便来到了一根冰柱旁,这才堪堪的躲过了扑涌而来的风暴。当他们稳住身子,只见两道身影从他们的眼前疾速掠过,卷起狂暴的气息将那冰柱打得千疮百孔,那两道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东方怒海微微的一怔,随后他双眼一缕精光迸射而出,只见身形一展便消失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眼前。两人眼里惊骇的目光相互对视着,他们已经高估了那东方怒海,却想不到还是低估了他,那身法简直就是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那一动一挪之际便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两人只好觅着那风暴残留的气息往下追去,很显然那三人的速度太快了,当他们追到了那气息的尽头时,那三人已然消失了。东方怒海显然不只是为了一探这魔冰林这么简单,以他的身法与修为,那隐藏在魔冰林里的残魂根本无法奈何于他,所以他们在这冰林之内呆了这么久还不见那残魂出现,显然那残魂是忌惮东方怒海。 从外界往这冰林里看,感觉这冰林并不是很大,就在那冰山之中,但是一入这冰林,就会发现这冰林一望无际无边无垠。除了这冰林里幻阵的作用之上,还有那一根根冰柱遮住了视线的原因。这些自然对叶吟风构成不了威胁,但是他们要想在这冰林之内找出老狗与那玉玑子,却显得很是无力。 “怎么办,要不要撤出去。”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向叶吟风问道。对于老狗的处境,他们自然很是担忧,但是此时加上一个东方怒海,他们自然是只能跑路了。叶吟风摇了摇头说道:“东方怒海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他为何没有揭穿我们。什么一佛一道,还有那古武门派气数快尽的话,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想这么多干吗,他就算是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又如何。咱们打又打不过,难道还不能跑路吗。不过老狗的处境就麻烦了,那两个道士如果联手,老狗恐怕就不妙了。”凌天云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们自然要考虑自已的处境。老狗的实力他们是有目共睹,虽然处境不妙,但是跑路还是不存问题的。 “不对。”叶吟风脸色突然微微的一变,只见身形一掠,向自已的身后激射而去,而凌天云则是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还是迈步向叶吟风追去。他们越过了身后的烽根冰柱时,却顿住了身影,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名破衣破鞋的僧人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面容望着他们,这让他们心头不禁的一震。 想不到他们居然被人跟踪了,而且他们还一直没有发现,这让他们又惊又骇。眼前的这名僧人虽然衣道破烂,但却给人一种难言的超凡入圣气息,无罪僧,两人的心里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这僧人就是无罪僧。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甚至他是何时出现在这极寒之城都没有人记得,并不是人不记得,而是不知道。 “小僧无罪,见过两位施主。”无罪僧双手合什向他们说道。而叶吟风与凌天云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他们并不知道这无罪僧为何要帮他们。显然那东方怒海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而那无罪僧却一直隐藏于他们的身后,让东方怒海一直不敢轻易下手,因为无罪僧实力让他很是忌惮。 “中原有鼎,龙隐圣殿”叶吟风目光炯精闪烁,他向那无罪僧轻声说道。而凌天云却是听得动里雾里的,他不知道叶吟风为何此时会提龙隐圣殿,中原有鼎,又是什么意思。他疑惑的向叶吟风问去,但是叶吟风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无罪僧的身上,并没有向凌天云解释任何。 “叶施主智慧过人,小僧自然是来自龙隐圣殿,只是小僧对二位并没有恶意。”那无罪僧眼里流露出一抹和煦如春般的目光向叶吟风回答道。他并没有隐瞒自已,而是承认了自已的身份,这让叶吟风与凌天云很是疑惑,他们没有想到无罪僧居然还真的是来自龙隐圣殿,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无罪僧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目前为止,无罪僧确实并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小子一直有一个疑惑,世间都知道天下古武四门派,却鲜有人知道中州圣殿。还请大师替小子解惑,龙隐圣殿至于天下与四大古武门派又何联系,又或许龙隐圣殿是不是才是这天下的幕后主使?”叶吟风与凌天云已经不止第一次听说过龙隐圣殿了,但是到目前为止,龙隐圣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他们却一无所知。 “关于这些,请恕小僧无法回答,小僧在圣殿中也只不过是一名执事而已。”无罪僧眼里露出了一抹歉意向叶吟风回答道。而叶吟风与凌天云听到他的回答,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般,以无罪僧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居然是龙隐圣殿的一名执事,那么龙隐圣殿的底蕴岂不是更甚四大古武门派。 “既然如此,那么大师为何会来极寒之地,会闯入这冰林之中?”这下轮到凌天云发问了,他觉得这无罪僧不可能为了保护自已与叶吟风俩人才会闯入这冰林之中,其中必然有什么目的。而且这无罪的出现也很是诡异,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北冰云朵到底是不是这无罪掳去的,极寒城里除了无罪僧可以完全避开夜冥宫的搜寻,试问还有谁有这个实力。 “为了这个。”无罪僧伸出手掌,只见他的掌心里豁然有一块散着淡淡七色光芒的幽黑石块。那石块正是七彩琉璃之心,这石块与叶吟风与凌天云在这冰林里得到的几乎一样,流转着精纯凉透玉髓般的气息,这种气息能让人瞬间进入空明无物无我的状态之中。 想不到龙隐圣殿也是为了这七彩琉璃之心,叶吟风与凌天云很是不解,这七彩琉璃之心对心境的修炼有很多的益处,但是其他的益处他们却是没有发现。既然那僧人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已的目的,那么一切解释可以说得通,只过叶吟风心中似乎又觉得这好像还有什么说不通,但是他又不知道哪里说不通。 第七百八十八章 老狗失利受伤 “大师想要晚辈带你走出这冰林,对吧。”叶吟风向那无罪僧平静的说道。“非也,小僧虽然对这阵法不擅长,但此阵也不能困住小僧。”无罪僧摇了摇头回答道,而他的回答既在叶吟风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无罪僧修为非凡自然不会被这冰林之中的阵法困住,但是他也不能确定无罪僧真正的目的,只好抛砖引玉了。 “二位施不必猜测了,小僧对二位施主并没有恶意,相反小僧还能帮助二位,苍穹门的两名长老可不是寻常的至天境高手,二位如果想从那两名苍穹门长老手里顺利救出那老狗施主,小僧可以相助一二。”无罪僧脸上浮现出一抹微微的笑意,那和煦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真挚的光芒,令人很是信服。 “那敢情好,多谢大师援手相助。”凌天云一听顿时是来了兴致,他向那无罪僧躬身致谢道,而那无罪僧却微笑不言,并没有说什么。凌天云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挟恩相报的意思,不禁的又愣住了,他向叶吟风眨了眨眼。叶吟风自然知道凌天云的意思,只是无罪僧并没有提什么要求他也就只好装傻充愣不再问。 既然那无罪僧没有提出自已的要求,那么叶吟风二人也不好问什么,这种事最好是对方说出来,自已问出来便会落入下风。于是乎,这一僧两少年就这样在这冰林里成了短暂的盟友关系。得到了这无罪僧的支持,叶吟风与凌天云自然也是显得底气充足,不再像遇到那东方怒海一样畏首畏尾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他们很快就遇到了那玉玑子。此时的玉玑子显然没有当初那样一派飘逸潇洒的风姿,而是全身的道袍破破烂烂的,一道道划痕随处可见,那被他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他那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无血般的苍白之色,显然与那老狗一战是多么的激烈。 老狗与那东方怒海却是不见了踪影,在这冰林之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见叶吟风与凌天云出现,玉玑子一双充斥着阴毒的眼眸里射出毫不掩饰的浓浓杀意,他死死的盯住他们,一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表情显露而出。随后,他的目光这才缓缓的从俩人的身上移开,最后落在了那一脸平静带着微微笑意的无罪僧的身上。 双瞳微微的一缩,玉玑子自然立即感受到了无罪僧那一身不凡的修为,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身边又出现了一名高手,而且与他的实力只强不弱的高手,这让他很是郁闷。为何这两小子的身边总是有高手相护,开始果然不是老狗出手的话,他早就解决了这两小子,而现在这冰林之中又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想不到这两小子又有一名僧人在身边,这让他很是受打击。 “哎哟,这不是苍穹门的玉玑子道长吗,都说玉玑子道长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卓尔不群,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看看这苍穹门的长老,还真是彰显那苍穹门名门正派的气节啊。”凌天云一见那狼狈不堪的玉玑子便忍不住的怪叫起来。他自然是不怕对方了,身边有一名免费的打手,玉玑子就算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将他们两人一举拿下。 听到凌天云那阴阳怪气的话语,玉玑子的脸色立刻变得一阵青一阵红,眼里阴毒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盛了。他手中那柄潜龙一扬,摇指着凌天云凶狠狠的道:“小子,不要以为靠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贫道今日就替天行道斩杀了你这恶贼。” 叶吟风则是心中升起了一股隐隐不妙的感觉,老狗必定被那东方怒海缠住了,很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他之所以让玉玑子前来,为的就是让玉玑子将自已三人缠住,应该说是拖住。无罪僧见玉玑子狼狈不堪显然为了尽显高人风范不会纠缠他,而自已与凌天云又不是玉玑子的对手,哪怕是现在的玉玑子气息紊乱,自已俩人也不可能击杀对方的。 至于凌天云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他之所以如此放肆讥讽玉玑子,就是为了激怒于对方,那让他痛下杀手。只要玉玑子失去了理智向他们俩人杀来,那么无罪僧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也必定会插手,至于无罪僧与玉玑子如何处理这事,就要看那玉玑子的愤怒程度到底有多高了。 见叶吟风向自已点了点头,凌天云再一次的大声说道:“我说那臭牛鼻子道士,你好不好意思,自已做了什么事还想赖到别人的身上。你们道家不是常说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吗。你所做的这一切恶事,难道还真的不怕上苍的处罚吗?就你这狼狈的模样,还想要杀小爷我,你以为这极寒之城还真的是你们苍穹门的地盘啊。” 听到凌天云那不断挑衅的话语,玉玑的脸色顿时泛出了愤怒的表情,他手中的宝剑一扬,身形如风般便向凌天云激刺而来。滚滚的剑气如万丈巨浪扑涌而来,那宝剑凝着一抹刺寒的冷意瞬间就到了凌天云的胸前。 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却早有预料般,他们身形一转,在那玉玑子的宝剑刺来的之即便已经掠到了无罪僧的身后。玉玑子的剑不可说不快,只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早就有准备,那宝剑也只在凌天云胸前处一刺之后,已然失去了那两名少年的身影。玉玑子顿时气得血气翻腾不已,他想不到这看似铁骨铮铮的少年居然如此般的奸诈,溜起来更是快捷无比。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罢手,长剑一扬,凝起的剑气势如长虹向那无罪僧笼罩而去。他在赌那无罪僧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不敢与他为敌,就算他有心护着那两名少年,也不敢向自已发起攻击。只要无罪僧不向自已发起攻击,那么他就有这个信心将那俩少年刺毙于自已的剑下,想到这里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一剑顺势刺去。 长剑凝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狠狠的刺去,流转在那长剑上的剑气肆意狂绞着这四周的空气,而玉玑子身剑合一,一点一剑芒,一刺一贯虹,瞬间就到了无罪僧的身前,自然他还是留有了下一招,就是等那无罪僧躲开那一剑。他只是希望无罪僧不敢与苍穹门为敌,会躲开这一剑,那么凝转在那长剑之上的下招才是真正的杀招,那一剑他要将那两名少年都笼罩在自已的剑意之下。 “阿弥陀佛”无罪僧脸色一肃,他见玉玑子那一剑强势刺来,便双手合什低声呢喃道。随着他的那一声低喃一落,玉玑子的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前。而他那合什的双掌却轻轻的一探一夹,双掌闪电般的将那激刺而来的宝剑接住,那宝剑从他的双掌中顿了下来。 脸色再一次的变了,玉玑子没有想到那无罪僧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而是仅凭双掌就将他刺去的那一剑接了下来。激荡的剑气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阻碍般,那宝剑发出一声颤颤的低吟,最后那宝剑激荡而出的剑气变得平复下来。两道身影就是这样静静的对峙着,玉玑子脸色变得一片铁青,而那无罪僧的脸色却无比的平静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人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他们暗底下却不知道交较量了多少次。玉玑子奔泻而去的真气而那长剑里灌涌而去,宝剑泛出的剑气不由得一涨,但是那宝剑在那无罪僧的双掌间却是纹丝不动,两人身上的气息也不住的节节攀升而起,从玉玑子的身上泛出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而无罪僧的身上则是一抹幽暗的光晕。 “好一个不动明王功,你到底是何人?”玉玑子显然认出了无罪僧施展的功法,他眼里掠过一丝震惊后愤然的问道。而那无罪僧则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没有回答。立在这僧人身后的叶吟风则是一脸的迷茫,不动明王功,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这功法,似乎这功法好像也挺厉害的。 很快两人的气息开始降了下去,他们周身狂涌的气息也变弱了,最后狂暴的气息变得平复下来。玉玑子将那潜龙宝剑一抽,而无罪僧却松开了双掌,任由对方抽回了那长剑。 对此凌天云与叶吟风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以玉玑子那刚烈的性子必定会再一次的发起激烈的攻击,但这似乎好像就结束了。无罪僧也没有趁势发难,两人似乎要就此罢手,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是两人再一次打起来,打得天昏地暗那才好,他们才可以浑水摸鱼。 就要二人纠结之即,一阵轰然的巨响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一条身影从空中坠落而下。 叶吟风与凌天云更是心头一震,因为他们看到了一柄幽黑的铁剑狠狠的从空中坠落,那铁剑倒插在了他们脚下的冰面之上。而那从空中坠落而下的人身子如一个“大”字般被狠狠的砸进了那冰面之中,巨大的冲击力将附近的一冰柱震得摇摇欲坠,不住的有碎冰块从那冰柱上散落而下。 被狠狠的砸进冰面里的正是老狗,此时的老狗脸色一片金纸之色,不住的咳嗽着,从他的嘴里溢出了丝丝刺眼鲜红的血迹。他似乎受到了很重的内伤,那从嘴里咳出来的血迹呈郁黑色,气息更是一片紊乱不堪。他一双浑浊的眼眸里泛出一抹黯淡的光芒向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望了望,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真是一个硬茬,害得贫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硬茬拿下。”人影一闪,东方怒海轻轻的落在了玉玑子的身旁,他轻蔑的望了一眼那被砸进冰面之上的狼狈不堪的老狗然后很是风轻云淡的说道。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那无罪僧的身上,一抹炯精的光芒越过那无罪僧最后还是落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 “好巧啊,真是有缘,两位小友我们又见面了。”东方怒海似乎做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般,脸上露出了意外的惊喜之色向他们说道。而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则是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怒火,他们从无罪僧的身后走出来到了老狗的身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东方道友何必下手如此残忍。”无罪僧一脸宝相庄严的说道, 而叶吟风与凌天云并没有理会那苍穹门的长老,则是将那老狗从冰面上扶了起来,他们自然再与那东方怒海虚与委蛇了,而是从眼眸里射出冷凝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已的怒意。 第七百八十九章 冰林中大激战(上) 此时的老狗真的被打成了一条死狗,一身紊乱的气息加上那破烂的兽皮裘衣,简直与死狗没有两样。他不住的咳嗽着,从嘴里溢出丝丝黑色的血迹,脸色一片金纸之色,他歉意的向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露出了一个比死还要难看的笑容。开始与那玉玑子旗鼓相当的实力相战,耗费他巨大的真元,谁也不曾想到那身在冰林中另一名苍穹门长老实力最是恐怖,不到几个回合,就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叶吟风伸手一探,一股雄厚的太清真气直向老狗的后背灌涌而去,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老狗体内紊乱的真气,他全身的经脉都被一股强悍的气劲肆意撕裂着,使得他每一处经络都被破坏得一片狼籍。那股强悍的气劲肆意的摧残着他全身的经脉,使得老狗丹田内的真气被堵住,根本发挥不出一丝一毫的作用。 柔和的真气如春雨清泉般滋润着老狗体内那被破坏的经络,很快他还发现老狗五脏六腑之中还有几处郁结的堵塞,那是一种长年累月的久伤。怪不得老狗会被那东方怒海打如此狼狈不堪,他以前受过严重的内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也怪不得他当初一见到自已与凌天云时,就想要抢他们身上的白裘袍。 老狗那金纸般的脸色开始泛出了一抹红晕,叶吟风这才收住了手。老狗体内被破坏的经脉还需要经过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一时间也无法恢复到全盛,只是他的旧伤却是一时间无法撼动。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剑意所致,残留在他体内的那种霸道剑意就是连他的太清真气也是一时间无法清除。 见老狗的气色稍稍好一些,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玉玑子与那东方怒海。苍穹门现任门主东方归隐不知道与眼前的这名东方怒海有没有什么关系,而那玉玑子却只有道号,并没有姓名,对于苍穹门的架构他们也觉得很是怪异。 玉玑子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惊喜之色,他低声向东方怒海打了一声招呼。虽然只是一声师兄,但是玉玑子的那自身骨子里带来的傲意在东方怒海的面前都全面收了起来,语气与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般的毕恭毕敬。这不至是师弟对师兄那样普通的尊敬,而是一种从骨子里带着一丝敬畏的尊敬。 对于这一点,凌天云与叶吟风冷冷的看在眼里,东方怒海的身份在苍穹门显然不是一名长老那么简单。他与苍穹门的门主东方归隐同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存在。显然对于玉玑子那几乎着谄媚般的尊敬让那魁梧古铜的苍穹门道士眼里闪过一丝愠意,只不过一闪即逝,毫无任何的痕迹可遁。 “大师何出此言,在这极寒之城中除了夜冥宫与那本地的土著人之外,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从外面避难来的。而这些人都是大奸大恶被外界追杀的人,贫道如此做难道不是替天行道吗,却不知道大师怕说的残忍又是何意。”东方怒海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向那无罪僧反问道,至于叶吟风与凌天云已经被他忽略了。 “阿弥陀佛,什么是恶什么又是善。小僧在这极寒之城生活了数年,小僧也是大奸大恶之人了吧。敢问东方道友,这位施主可曾得罪过你们苍穹门,在这极寒之城里谁的手上没有沾上几条命案,可是东方道友难道可以越俎代庖吗。苍穹门一向不过问世间俗事,为何这一次却要对这两名小施主赶尽杀绝呢?”无罪僧一连几个提问向那东方怒海发难道。 “以前苍穹门是从不过问尘世俗事,但是自成贫道等人代表苍穹门来到了极寒之城,那么就代表苍穹门要公开站在世俗之中了。不至是苍穹门,古武四门派的其它三大门派都会顺应潮流而出现在世俗之中。夜冥宫自然不好管这些极寒之城的外来人,但是我苍穹门却没有这个顾忌,四大门派开始形成联盟,谁管都一样的,不存在什么越俎代庖的说法。”东方怒海脸色一肃,一股无形威严油然而成,他沉声向无罪僧说道。 “看起来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你们终究还是忍受不住这繁华红尘的诱惑。四大古武门派终究还是要联枝一气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顺大势而为,只不过还是想满足你们的私欲罢了。小僧受教了,东方道友恐怕在这冰林之中没有什么收获吧。”无罪僧一声长叹,话锋一转,向那东方怒海问道。 “大师不也是一无所获吗?”东方怒海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最后他得意的向那无罪僧讥讽道。而对东方怒海的讥讽,无罪僧却是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不过听着他们之间那没头没脑的话,让凌天云与叶吟风很是费解,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在这冰林中寻找什么。 “东方怒海由小僧来对付,玉玑子由你们来对付,打不过就逃,出了这冰林再汇合。”就在两人心存疑惑之际,耳边响了无罪僧那细如蚊语般的声音。这使得他们心头一震,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玉玑子虽然无比的棘手,但是他们也不是纸糊的,两人联手就算不能杀了对方,逃走是不成问题的。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也是无奈,大好的局面却被那东方怒海给破坏了,不过在这冰林之中他们也不是没有胜算。特别是叶吟风,早就破解了这冰林之中的阵法,玉玑虽然修为比他们高,但是应该没有破解这阵法,所以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对于那无罪僧的功法,凌天云也很是好奇,他从玉玑子嘴里知道了无罪僧所修炼的是‘不动明王功’,对于这功法他所知甚少,不过看无罪僧那强悍的气息,似乎与他的《大乘心经》一样的功法,应该是修炼肉身的功法。他从无罪僧仅凭一双肉掌就夹住了玉玑子手里的宝剑,这等强悍的肉身让他很是震惊。要知道玉玑子手里的宝剑可不是普通的宝剑,苍穹门十大名剑排行第三的潜龙。 东方怒海全身气息节节攀升,身上的白色道袍更是无风而猎猎作响,他的眼里一丝凝重神色炯然而精彩,他望着无罪僧沉声道:“大师一身不动明王功已然炼至臻化之境,今日贫道就要领教大师的绝世神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东方道友的碧海滔天大法更是出神入化,小僧早就心有神往。”无罪僧双手合什说道。说完他周身那破烂的僧衣一挥,那破烂的僧便莫名的鼓了起来,此时无罪僧那并不魁梧的身躯却给人一个伟岸如山般的感觉。从他的身上更是流转出滚滚雄悍如硬般的气息,让不免感觉无罪僧就是一个铜臂铁人。 两大高手已然开始动手,那么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也不好做隔岸观火之人,就算他们想,那玉玑子也不会答应的。从玉玑子的眼里射出缕缕阴毒的光芒,他手中的宝剑微微的一扬,一缕匹练无敌的剑气豁然而成。遥指着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凶狠的说道:“现在没有人可以护得你们了吧,贫道今日就让你们知道羞辱贫道的下场。” “臭牛鼻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不知羞耻,我们两人的岁数加起来都没有你大,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一辈子都活到猪身上去。不要以为我们俩是被吓大的,就凭这你这个丧家之犬的臭牛鼻子还想把我们怎么样。”凌天云早已经抽出了手中的星泽宝刀,他左手插腰一副无赖的样子很是不屑的说道。 而叶吟风伸手一探,那柄倒插在冰面之上的无锋铁剑豁然在手,他向那老狗道:“前辈还是在一旁替小子们掠阵吧。再不行咱们三人一起上,不子就不信那苍穹门的臭道士能够只手遮天”。而老狗如何不知道叶吟风的用意,他脸上苦涩之色一闪即逝,随后他便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加入只会添加麻烦罢了,他能做的就是用最快的时间恢复自已的实力。 玉玑子阴冷的寒光毫不掩饰自已心中浓郁的杀意,他冷冷的看了看那气息紊乱的老狗一眼。“等贫道将这两个不知道天地厚的小子解决掉了,再来收拾你这个恶贼。“他狠狠的说道,仿佛他翻手间就可轻易的将叶吟风与凌天云俩收拾掉般。 只是他的话语一落,凌天云扬起手中的宝刀卷起滚滚如潮般的刀气劲风就向他笼罩而去。趁你病要你命,玉玑子既然轻视于他们,那么他们就率先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声轻吟,一点寒芒在那剑尖中凝起,他人影一掠,铁剑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声便向玉玑子刺去。 玉玑子脸上一丝轻蔑表情一闪而过,他手中的宝剑一收,宝剑在他的胸前轻轻的一划,顿时剑光一泛,他胸前一道圆形的剑芒豁然而成。而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攻击倾刻间就到,那一刀一剑分别击在了他胸前的那剑气化成的圆弧。三股气劲撞击在了一起,立刻发出一阵撕裂般的刺耳之声,只见电光火石芒影四溅。 玉玑子举手间便布下了一道剑芒,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攻击抵挡住了,而他手中的宝剑则是从那剑气化作的圆弧中穿刺而过。数道剑气从那宝剑中激射而出分别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激射而去。势如贯虹般的剑气凝着慑人夺魄般的强大威力迸射而去,而玉玑子的人影更是宛如天上谪仙般飘飘而起,剑芒更盛,剑气更浓。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心中更是一凛,饶是玉玑子与老狗大战了数十个回合,但是他依然还是那样强悍,不是他们此时修为可以的撼动的。剑芒剑气凝着数道毁灭气息分别向他们射去,他们可以从那剑气中感觉到恐怖的威力,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与那数道强悍的剑气硬拼接下。两人身形一转,手中的兵刃射激出数道劲芒,分别向玉玑子射出的剑气击去,而他们人影已经错分。 叶吟风身形飘逸如风手中的铁剑一挥,迸射而出的剑芒点击在了玉玑子宝剑击来的剑气,他手中的铁剑化作了数道剑影,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而他的身子在空中不住的移动着。剑意分别被他手里铁剑点化的剑芒击中,当他的铁剑化作数道点芒击中玉玑子手中宝剑迸射而出的剑气时,手中一阵刺痛传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虎口震麻,铁剑几乎脱手而飞。 第七百九十章 冰林中大激战(中)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疾速挥舞,炽热的刀芒将激射而来的剑气尽数劈开,饶是如此,那强悍的剑气也将他的手臂震得一阵发麻。有几道漏网的剑气更是如几道闪电般向他的头际射来,而他身形一错,这才堪堪躲过那几道霸道的剑气,额上的几缕发丝却也被那剑气射中,即刻被射断,飘坠而落。使得他心中不由得一悸,后背更是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心里连呼好险。 两人是施展浑身解数,将玉玑子那掀天狂舞般的剑气抵挡住,两人的身形也是一片狼狈不堪。境界的差距就摆在那里,玉玑子虽然与老狗大战了数十个回合,但是并没有消耗他所有的内力,漫天激射的剑气铺天盖地般向两人笼罩而去,道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更是声势夺人,令人见之不禁的一怵。 看着那狂射而来的剑气,叶吟风与凌天云心里更是叫苦不迭,他们没有想到近天境与那至天境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在。玉玑子仿佛用之不竭的真元般,那宝剑流转的剑气和他滚滚而涌出的剑意简直就是狂海怒啸般,向他们直涌而来,饶是他们身经百战,却也是苦苦的支撑着,几乎是没有一点的反手留地。 见叶吟风与凌天云只能不住的躲避着玉玑子的攻击,老狗的双眼里泛出了一抹焦急的目光,他想过自已扑身上前,但是自已周身那萎靡的气息让他心头不禁的一黯。他只能不住的运功调息,以图最快的时间恢复实力。他越是焦急,自已体内的伤势虽然得到了叶吟风太清真气的滋润,但是要想彻底的根除那内伤还得靠他自已的真气,所以他的伤势就越是恢复得很是缓慢。 凌天云早就发丝凌乱,凝转着的淡金色光晕在那宝刀之中不住的狂闪着,宝刀挥舞如风,激烈的刀芒在他周身处肆意狂挥。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重的压力,那玉玑子随的一挥一刺,便有数道剑芒激射而来,剑气从他宝刀上凝转的淡金色光芒穿透而过,直向他扑面射来,使得他心中一紧,一个驴打滚般狼狈的动作才堪堪的躲过了那数道致命的剑气。 相对于凌天云用最狼狈也最笨拙最不堪的方法躲过玉玑子一招招的杀机,叶吟风的身影却要显得更加随意如风。他脚下‘七星追月’步法施展而开,身子轻盈而起如一阵清风般,他的身影在空中不住的腾跃着,从那数道剑气中穿梭而过,他还不时的扬起手中的铁剑激荡起点点剑芒欲反攻而去,只是玉玑子却似乎早就算准了这一切。他手中的宝剑泛出的剑气更是一涨,万丈剑气纵横交错,向叶吟风铁剑点出的剑芒绞去,瞬间幽黑的铁剑泛出的剑芒就这样被绞得化为了虚有。 如果说玉玑子是一阵狂风,那么叶吟风就是一缕清风,肆无忌惮的剑气狂涌而至,使得叶吟风不住的变幻身姿。铁剑上凝转的剑芒虽然将大部分的剑气挡下,但是还有数道强悍的剑气朝他的身上激射而去,而他腾空的身子不住的变幻着身形,这才堪堪的躲过了那数道激射而来的剑气。 凌天云凝起一股雄悍般的纯阳气息,刀光一闪,他连人带着便一头钻进了玉玑子布下的层层剑芒气劲。滚滚的刀影势如破竹般攻进了玉玑子的身旁,一双猩红的眼眸里带着无尽冷寒光芒,凌天云狂运体内九阳真气,迸发而起的刀芒划过一道道气劲欺身而至,随着数道激射而来的剑气将他身上的裘袍撕裂而开,露出了他那敞开的结实胸膛。 玉玑子的脸色微微的一变,手中的剑招再变,只只他手中宝剑一挥一点,茫茫的冰林之中宛如泛起了一层汹涌的波涛,迭荡而起的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凌天云狂涌而去。那精纯的真气凝成了的强悍劲芒更是带着悚然般的毁灭气息,使得那伟岸的身躯微微的一顿,但是下刻,他凝声沉喝,身上即刻爆发出滚滚炽热般的气浪,那气流掀天而起向前咆哮而去。 身在半空中的叶吟风双眉一凝,手中的铁剑顿时凝出一抹幽悚的光芒,只见他从那狂风之中疾速掠过,手中的铁剑化作了一道天外神兵向那玉玑子射去。铁剑凝起的是他心中那冷冽的剑意,幽芒里化作的是那如锋刃般的剑气,此时的叶吟风心无旁骛人剑合一,心气神皆附在了那柄幽芒大涨的铁剑之上。 长剑一点,一圈如波纹般的剑气荡漾而开,但是那剑气即刻被那幽芒般的剑气扫荡而开,使得玉玑子的脸色一变。而那欺身而近的凌天云更是如猛虎般扬起手中宝刀卷着炽热的刀芒向自已扑来,他身形微微的一沉,左手迅速般的朝那滚滚而来的刀芒狠然数拍几下,顿时一阵崩裂撼地般的咆哮掌风向凌天云那凝起炽热的宝刀涌击而去。 凌天云冲前的势子一顿,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劲向自已涌来,使得他手中的宝刀宛如附上了千钧之重般。巨大的压力如一座山般向他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让他快要窒息,他疯狂的狂运九阳真气,流转在身体里的每一处经络里,气脉聚气成力,纵然是他觉得周身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是那巨大的压力还是狂涌而来,手中的宝刀也不由得定格在半空之中,他的脚下更是硬生生的陷进了那冰面之中。 长剑又是一挥,玉玑子的身子稳如泰山般,他左掌拍出数掌之后,剑风又是一变,挥挥洒洒的剑气层层叠叠而起,皆疾速射来的人剑合一的叶吟风卷去。尖锐的破空声将叶吟风的双耳震得轰鸣不已,他知道这是自已身化剑气与那玉玑子激荡而出的剑气相击产生的撕裂破空之声,剑气从他的脸颊旁射过,将他那飞扬的发丝割断,但是他却浑然不知,眼里只那那道铁剑化作的幽芒。 没有人知道,叶吟风的左手握着那块泛着淡淡七彩光晕的普通石块,此时的他灵台一片空明,心如止水般的心境不带起一丝涟漪。而那迎面激射而来的剑气在他的眼前却是变得无比的缓慢起来。他的身子与那铁剑化为一体,激荡而开的剑决如潮水般在他的周身弥漫而开,他几乎可以无视玉玑子宝剑上迸发而出的剑气。 他自已也没有想到那七彩琉璃之心会有如此般神奇的功效,但是他知道就算他心境遁入空明状态要想伤到玉玑子仍然很难。只是那一剑已然足矣,人剑合二为一,他就是那铁剑,那铁剑就是他,他可以感觉得出凝在那铁剑之上巨大威力的剑气,那是一种前所未见过的经历,他全身都放空,灵台神气心境都已经化作了那一剑之中。 凌天云还要苦苦的支撑着,他自然感觉到了叶吟风那一剑的威力,那种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就是他也不由得心中一悸。灼热的真气从他的体内磅礴而起,手中的宝刀更是发出一声低吟,萦绕在宝刀之上的淡金色光芒更是一涨,而他只觉那股庞大的压力不由得一轻,体内突然一股咆哮般的力量从他的丹田内喷涌而出。那是一种突破桎梏般的全新力量,他大步一踏,再一次的迎着那威如群山般的重压而去。 玉玑子明显的感觉到了凌天云微微的前进了一步,他感觉到了自已数掌拍出的掌劲微微的一颤,接着他便看到了凌天云那双充斥着无尽血芒般的眼眸,那是一种来地炼狱般的狰狞魔瞳,让他不禁的心中一紧。而他长剑挥射而出的剑气也在此刻一滞。只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突然一种不妙的感觉涌来,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一点悚惊的剑芒将自已锁定住了。 那是一种被人点着眉心般无法摆脱的致命危机,他心中大骇不已,很快他就发现叶吟风化身为剑从自已布下的剑气之中穿透而过,那幽暗的剑芒直指他的眉心之中。身前那股炽热的气芒越来越旺盛,那充斥着阳刚般的气息更是滚滚如潮般向他涌来,使得那稳如磐石般的身姿不禁的一颤。 “轰”,一片碎冰纷纷激射而起,只见两道身影近身交织着,却是一一僧一道。两人一拳一脚打得天昏地黑,那一拳一脚之间更是迸射出如箭般的气劲,气劲激射在那冰柱和冰面之上,激起了一阵碎冰飞溅而射出,弥漫而起的白雾在这冰林之中越来越浓。 柔和的阳光从南边斜照而下,缕缕阳光从那冰林之中穿透而过,弥漫的白雾层层而起,将那柔和的阳光尽数笼罩住。一阵惊天动地的轰然之响不绝于耳,那柔和的阳光之下映射出两道模糊的身影,两股颜色一不样的气芒更是狂涨如巨浪般,时而激撞在一起,时而纠缠交织着。 东方怒海周身泛起淡青色的气芒,他怒目泛威,那魁梧的身躯仿佛巨灵天神般,而身躯并不怎么高大的无罪僧却是宝相庄严,周身一层淡金色护体真气,他脸色平静如水,眼眸深邃如空。两人的眼里虽然有一丝忌惮之色,但是难掩他们那越来越高涨的浓郁战意,此时他们脚下一片狼籍,碎裂的冰块宛如一颗颗晶莹的宝石般。 眼里闪过一丝燃烧般的战意,那道士大步一踏,身子瞬间就到了那僧人的身边,只见他扬起双拳疾速挥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那挥舞着的拳影,淡淡的青色拳芒化作了一个个如凝然的爆炸劲道。他身姿如山,无尽的威严狂压下下,而那无罪而是脸色一凝,一个拈花一指向那挥舞如风般的拳头而去。 “轰,轰,轰”数声惊天巨响,两人的身影又疾速后撤,但是他们身前的炸裂声却宛如一阵掀天而起的波浪,一圈一圈的波纹荡漾而开,激撞一起的气劲不住的激射而开,使得他们身边的冰柱都是一片千疮百孔,脚下的冰面更是裂纹如蛛网般向四处蔓延而去。裂开的冰面肉眼可见向外延伸而去,而两人脚下狠狠的一踏,那蔓延而开的裂痕虽然停止,但是他们的脚下更是出现一个深深的沟壑,如咆哮而起的碎冰掀扬而起,最后又落在了他们的脚下。 身形一展,无罪僧身上的僧衣仿佛灌满了真气般,只见他僧衣一挥,脚下一步一步的大踏向前,他的动作看似不快实质快捷无比。瞬息间就来到了东方怒海的身前,他左手化掌,右手化拈花一指卷起两股强悍的气劲直涌而去。而东方怒海而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脚下微微的一退,双掌平举,狠狠的一推,顿时四股气劲激荡而起,轰鸣之声如那春雷滚滚般。 第七百九十一章 冰林中大激战(下) 只是两人并没有避开那激荡而开的气劲,相反两人身形一展朝对方掠去。无罪僧化掌为拳便向东方怒海挥去,那刚猛的气劲仿佛实质的神兵利器,一拳便砸在了东方怒海的胸前。而东方怒海则疾速踢出了一脚,那一脚中正无罪僧的下腹,雄猛的气劲从他的脚上狠狠的贯穿而过尽数穿透进了无罪僧的身体里。 无罪僧的身子微微的一颤,他仿佛无事般的再一次的挥着左拳向东海怒海的右肩砸去,而此时的东方怒海却趁着那一脚的反劲向后滑去。那僧人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脚下一蹭,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向东方怒海追去。两人拳来脚往,虽然没有华丽的招式,但是其声势却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的身边一片狼籍,晶莹的冰块四处散落,而他们之间都不知道击中的对方多少次,但是两人仿佛没事般的激烈战斗着。无罪僧一脚飞快的踢出了数道残影向那东方怒海笼罩而去,而那东方怒海却如千手观音般,双掌化作了无数道掌影向那腿影而去。又是一阵“噼哩啪啦”破空声之后,便一阵轰然般的巨响在他们的身边炸开。 如果说无罪僧是那稳如磐石的山岳,那般此时的东方怒海就是那汹涌骇涛的大海。每一次无罪僧的攻击都是坚实雄厚,道道拳风更是凝起了千山万岳般的威压,而东方怒海的反击却如掀天而起狂怒咆哮的巨浪般。山岳固然威压沉重,但是大海更是口纳百川,两人之间的激战并没有任何的高下之分,几乎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漫天的腿影又换作了东方怒海踢出去的,此时的东方怒海身子拔高数丈,居高临下的他在空中狠狠的向下方踢来。他脚下的空气仿佛蕴凝着数道气炮般,激射而下。此时可见看见他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色,那是他真气外泄化为实质的颜色。数道气炮般的劲芒被他大脚踢下,朝那立于冰面之上的无罪僧而去。 而无罪僧则是眼中精光一闪,他双掌平托与自已的头顶,他仿佛在托起一座雄伟的山峰般,滚翻腾涌的一层淡金色气劲从他的双掌间喷发而起。而他的身子却岸立如山,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身上的僧衣虽然破落不堪,但是那如风鼓而起的僧衣里却发出阵阵轰鸣之声,源源不绝的气劲从他的双掌中滚滚而起。 很快,东方怒海的那双腿就狠狠的踏下,那双足落在了无罪僧向上平托的双掌之上,一掌一足,不偏不倚。并没有激烈的气劲撞击发出的巨响破空声,只是那一道士从开而降,稳稳的落在了那僧人翻天而上的双掌之上。道士背负古剑衣襟飘飘,宛如天下谪仙下凡般,而那僧人沉雄如山仿佛托住了这天下最重的大山般,如一精壮神勇的罗汉。 道士脸色常然,但是他周身气息又是一涨,只见他身子微微的一沉,那僧人脸上一丝异样即刻泛出,随着双掌之上的那道士身子一沉,他脚下那光滑如镜的冰面却在此时立刻裂开。一声轻微之响传来,那冰面之上的裂纹开始越来越大,很快数块冰块从那裂开的裂纹里荡起,接碰上那裂纹宛如蛛网般向四处蔓延而去,越来越多的碎冰从那僧人的脚下迸射而起,向四周射去。 然而人影又是一闪,两人的身影却又消失了,当激烈的炸裂声响起时,丙人的身影从一根冰柱之上腾空而起。一个瞬间,两人的身影从那冰柱之上再一次的消失,而那冰柱却“哗”的一声裂开,过了几息之后,那冰柱变成了无数块冰粒向四面八方射去。最后,那冰柱化作了一堆散落的冰粒,泛起了一抹白色的雾色袅袅而起而。 一道刺的光芒从空中炸开,却是两团凝着毁灭般气势的气芒相撞在了一起,而那刺眼的光芒炸开之后,现出了两道空中凝望的身影来。随后人影又是一闪,从原处消失之后,又是一声巨响,两道身影从空中疾速坠落,“砰,砰”两声,两道身影落在了那冰林之中的冰面之上,将那冰林砸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迸射的冰块宛如箭矢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四周涌去。 僧人已无当初的稳实如山,而那道士也少的了当初那澎湃汹涌,两道身影深深的陷入了那冰层之中,却久久没有一点声息。但是,只见两股强悍沉雄的气息再一次的喷涌而出,两道身影已然从那冰层之中消失。那一片狼籍的冰层中只留下了两个深如沟壑般‘大’字型的窟窿,正泛发出幽幽的寒气卷起了浓浓的白雾。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轰然巨响更是间隔响起,那如林立般的冰柱似乎并不能阻挡那两道身影的任何步法,他们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溅飞如射的冰块四处扬起,而那林立的冰柱更是千疮百孔一片狼籍。也有数根冰柱已然被两人爆发出来相击的气劲撞得轰然倒塌,泛起的白雾开始弥漫着整个冰林之中。 至始至终,东方怒海都没有抽出自已身后背负着的那柄古剑,他仅凭一对肉掌与双足与那无罪僧战得天昏地暗声势浩大。而无罪僧也似乎没有任何的兵器,一身铁皮铜骨般的身躯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般,怎么打都不曾受到任何的伤害。两人就论肉身来说,几乎就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两人之间的较量没有那华丽的招式,只是天崩地裂般的气势,一拳一腿间尽显大宗师之风范。 两人大战了数十个回合,却是难舍难分不相上下,轰然如崩的气息肆意狂虐而起,激射如箭的冰块仿佛一场声势浩大的冰雨般。那冰柱之上早就千疮百孔一片狼籍,唯有那两道交织的身影却悍然无任任何的伤害,掌指间便是一股滚滚如雷般的气劲扑涌而来,踏足时更有咆哮狂吼的劲芒四处激撞,挥指间无尽浩瀚气息油然而起,凝拳时更是崩啸般的气势从天而降。 相对于无罪僧与东方怒海那大开大合间毫无任何招式的战斗,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却显得很是被动不堪。凝起的刀芒气劲皆数被那一剑之中激荡的剑气化解,唯有叶吟风身剑合一,凝着撕裂般的强悍锐气从那布满漫天的剑气之中穿透而过。手中有剑,但是叶吟风的心中却无剑,因为他已然是剑,剑也就是他。 “嗞”的一声,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传进了玉玑子的耳中,使得他心境不禁的一颤,而他凝起的全身的气息布下天罗地网般的真气却宛如被撕裂而开般。接着他看到了他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幕,只见那叶吟风身心与剑融为了一体,叶吟风身上散发而出的就是那势如破竹般的剑意,激荡在空中的剑气更是冷冽如凛,而他却在此时莫名的生出了退却的念头。 叶吟风人剑合一,瞬间就到了玉玑子的身前,那泛着幽幽光芒的铁剑更是直指他的眉心,一股凛冷的悸悚气息定格在他的眉心处,使得他遍体不禁的一寒。而他手中的宝剑不禁向天一直,激荡而开的剑气扑涌而出,向那直点自已眉心的铁剑席卷而去,但是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的心底涌出,自已宝剑卷出的剑气却被那铁剑势如破竹般的撕裂而开,那铁剑如过无阻之境直点而来。 凌天云凝起了丹田内所有的九阳真气,疯狂的运转在周身各处,一道幽芒从自已的头际掠过,那道幽芒其速快比闪电,那幽芒其势盖过贯虹。而笼罩在他周身的那无尽如山岳般的威压在那一瞬间崩然瓦解。让他心头不禁的一喜,他顺势扬起手中的宝刀,凝起万丈刀芒向那玉玑子狠狠的劈去。 玉玑子不得不退,眉心处那一点幽幽的剑芒正锁定住他那惊慌的气息,而他身前还有一股匹练无敌般的刀气朝自已狠狠的劈来。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后退,只要他后退了,那么向自已眉心处激点而来的幽芒剑气便成强弩之末,那匹练不可敌的刀气也会崩然瓦解。他的身形不可谓不快,只是他的身形一展,眼前的那股凝冷的气息却是在那一刹那间消失了。 那柄凝着悚然幽芒的铁剑消失了,那与铁剑合为一体的少年消失了,只有从空中传来撕裂般的如烈焰般的刀气向自已劈来。他心中一怵,自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招式,让他的心神一下子就如揪了起来般,一颗汗珠从他的额上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从他的后背泛出,一股致命的危机从心里突然冒出。 玉玑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实力远比那两名少年高出一个大境界,以他的实力自然不会惧怕那两名少年。但是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惧意,特别是叶吟风人剑合一时,散出了巨大的剑意让他心头一震。那一剑让他不自然的就有一种心悸的感觉,那一剑太快而且所凝聚的威力更大,他觉得自已就是全力一击也无法达到如此般的威力,所以他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 他知道自已这一退就已经说明了他心里的惧意,不只是叶吟风那神来之笔的那一剑,就是连凌天云强势而起横空出世般的那凌厉的一刀,也让他莫名的心中一悸。而不住后退的身影疾速后掠着,直到他看了那锁定自已眉心的那一剑突然凭空消失之后,他的心里便再一次的生出一抹强烈的致命危机,而且这股危机让他不由得添加了几分惧意。 玉玑子手中的宝剑卷起万丈剑气便向那烈焰般的刀芒席卷而去,而他的心里却是一直怦怦乱跳。他也不顾自已手里宝剑迸发而出的剑气凑不凑效,他身形一转,头也不回的就展开身形向前掠去。他似乎早已经被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强悍的攻击吓破了胆般,他只想离开这里,不想与这两名少年正面交锋了。 只是他的身形一展开,手听宝剑挥洒出万丈剑气之后,他的身子已经转过去,而他的步伐亦在那冰面之上急促的踩着飘逸的步法。但是他的身子并没有掠出去多远,眼前只见一道淡淡的金芒刺空而来,其目标仍然是他的眉心处。那一道金芒比前面的幽芒还要森冷几分,那一道金芒的威力更是让他的心底暗暗战栗着,甚至他觉得自已的灵魂也在跟着战栗起来,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第七百九十二章 大战东方怒海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真理,不知道为什么玉玑子的心里涌出了一抹无尽的悲哀,他眼里闪过一丝痛惜的目光,而他的脑海里更是闪出了一道道熟悉的面容来。只是那些面容里却带着鬼泣般的狰狞面孔挥舞着双手向他扑来,他看到了那一张张熟悉却带着痴呆的眼眸,那些人嘴里更是张得大大的,似乎要将他吞噬掉般。 “不”,他的心底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他知道那些扑来的熟悉身影正是那村落里那些被他为了修炼功法而毁掉的村民们。这群村民们的凝着鬼泣般的狰狞,带着痴呆般的眼神,他们的双手仿佛变成了锋利的爪子般,向自已狂涌而来。就在那一瞬间,他只觉自已的心底传来了一声只有他听得到的“咔嚓”之响,宛如一块脆弱的冰块被人轻轻一踩般就碎了般的声音。 很快,那无数个鬼泣般狰狞的村民凝着呆痴般的眼眸瞬间就向他扑将而来,他只觉自已完全被那些张着血盆大口般的人影给淹没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出,使得他快要疯了,他手中的宝剑激荡起无数道剑气向那些村民激射而去,然而他只觉自已迸发而出的剑气从那些村民的身体中穿透而过,却没有伤到那些村民半分。 就在他完全被那些挥舞着双手扑来的村民淹没时,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从他的眼前炸开。那道道金光将那些扑涌而来撕吼着的村民笼罩住,最后那些村民融进了那金光之中,眼前只剩下那刺眼的金光。他心头一震,悚冷的气息笼罩而至,他双眼一睁,原来那金光并不是那么刺眼,反给他一种无比柔和的感觉。 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只不过玉玑子脑海里浮出来的幻觉让他觉得自已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直到那道金光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时,他这才猛然醒悟了过来,但是已经迟了,那金芒凝着骇然的巨大毁灭威力刺在了他的眉心之中,所以他这才会听到那一声如冰块被轻轻踏碎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很轻很微,但是却是响在他的心底,贯穿在他的大脑之中,他还没有不及细想,一股钻心般的撕裂痛楚就从他的眉心处蔓延而开。 “啊!”他不甘的发出了一凄惨的大吼,他的双眼死死的盯在刺进自已眉心处的那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软剑。此剑他认得,此剑他也知道来自何处,但是他的大脑却还来不及闪出此剑的名字时,只觉自已数道剑气从那软剑里迸射而出,从他的眉心里钻了进去,“轰”的一声,这是他大脑里发出最后的声音,最后他的意识便陷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是不甘的眼眸都没有合闭上。 一剑即成,叶吟风立刻抽身后退,他的身子一退之后。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凝起了万丈刀气向那缓缓向冰面上倒下的玉玑子劈将而去,刀气势如破竹般的劈进了玉玑子的身体里,将那苍穹门长老的身体绞得血肉模糊。而凌天云而是脸色一片苍白,他那一刀已然抽干了他丹田内一大半的九阳真气。 “竖子,尔敢!”一声暴喝从空中滚滚而来,接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气从天而降直向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笼罩而去。那股如巨浪覆盖而下的气劲凝毁天灭地般的威力滚滚而下,只见一道身影从天际向他们扑来。不是那东方怒海又是谁,二人见东方怒海从天而降,顿时心中一凛,那家伙不是给无罪僧给缠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 叶吟风身形一展,如一缕清风般向外掠去,而凌天云而是脸上一肃,提起宝刀顺势一滚便向外而逃。只是他们的身影并没有逃出去多远,便被那巨浪般的气劲席卷而来,凌厉霸道的锐芒直接扑在他他们的身去,他们只觉周身如一座山岳重压般。肩上,胸前被那气劲一扑,撕裂般的霸道气劲便向他们身体里横冲直撞而去。 叶吟风的身法不可说不快,他的动作很快,而且快到了极致,那一声暴喝一响之后,他与凌天云同时都做出了最正确的动作。但是那从天涌扑而下的气劲覆盖的范围太广了,气劲除了扑打在他们的身上,剩余的气劲尽数将他们身边的冰柱摧毁而断,两人眼里只觉下起了一场壮观的冰雨。 霸道的气劲肆意摧毁着他们体内的经络,使得他们不禁的脸色一变,疯狂的运功将那些残留在自已体内的气劲化解。最后,那气劲如条条猛过江般,将他们体内的真气捣得一片狼籍,虽然他们体内的真气将那残留的气劲压制下来了,他们还是只觉得胸前一阵血气翻腾,差一点就要喷血而出。 东方怒海从天而降,他的双目里充斥着无尽的怒火,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血肉模糊的玉玑子身上,凛然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已那浓烈的杀意,他缓缓的抬起了自已的手掌,眼中狠戾光芒闪烁不止:“以命偿命,血债血还,你们两个小子准备为我师弟陪葬吧!” 听到东方怒海那充满无尽戾色的话语,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心中更是一悸,东方怒海强势而现,带着浓郁的杀意盯着他们。他们知道那苍穹门的长老不会善了此事,就是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苍穹门,没有人可以侵犯苍穹门的威严,而他们却不仅仅只是侵犯了苍穹门的威严,而是直接杀了一名苍穹门的长老。 “哈哈哈哈哈!”凌天云强忍着胸口处那一阵翻腾不已的血气,他仰头大笑起来,从他的身上流露出了无尽的猖狂粲傲气息。而他的双目里红芒再一次的泛起,他扬起手中的宝刀直指那杀气腾腾的东方怒海道:“想不到苍穹门的人如此之厚颜无耻,在这冰林里追杀我们俩人,最后反被我们击杀。试问我们惹到你们苍穹门了吗,不要以为天下所有的武修都惧怕你们四大古武门派,我凌天云就不屑一顾,苍穹门算什么,狗屁都不是,都是一群为老尊的欺世盗名之辈。” 叶吟风体内太清真气疯狂运转,他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柄泛着淡淡金芒的盘玉剑,来到了凌天云的身边,他眼里凌厉光芒毫不掩饰。“世人都仰慕你们苍穹门,可是要我们的眼里,你们高高在上又如何,难道这个世界上就只允许你们杀别人,就不许别人反杀你们苍穹门的人。你身为苍穹门长老却处处为难我们这些小辈,还真是不知羞耻。”叶吟风此时也是胸中怒火滔天的向对方讥讽道。 此时一道身影从那冰柱后走出,却是那身负重伤的老狗,只见他的脸色有一些血色,那并不魁梧反而还带着几分猥琐的身躯也慢慢的直挺了起来。他与叶吟风、凌天云并肩而立,从他的眼里也泛出一抹悲愤般的怒意。 面对着叶吟风与凌天云的指责,东方怒海却并没有动怒,他双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从叶吟风手中的盘玉剑掠过。而他的心里却是骇浪惊涛翻转而起,他早就听说过了那个传闻,玲珑谷圣女与一名凡夫俗子情谊相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传闻是真实的。他自然知道叶吟风的身份和家景,只是他还存有一份侥幸,以燕龙星天纵之资,那玲珑谷南宫纤尘怎么也会选择苍穹门的少门主,但是叶吟风手中的那柄玲珑盘玉剑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冷冷的望着叶吟风等三人,他的心里早就将杀意升到了极致,叶吟风无论如何都要死,那柄软剑他也要得到。明年开春之后,便是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结盟的时候,他会将一切突如的变故都扼杀掉,叶吟风就是那变故。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叶吟风,他心中暗暗的下着决心。 感受到东方怒海那森冷如霜般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已的身上,叶吟风超凡的敏锐感还是捕捉到了东方怒海升出了对自已必杀的决心,这使得心中一寒。他自然知道东方怒海必杀自已的真正原因,他不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已平复下来,此时并不是自知阵脚的时候。 那尸首血肉模糊的玉玑子旁边倒插着那柄泛着幽暗光泽的无锋无刃的铁剑,正是叶吟风抽出了系在腰际盘玉剑时随手掷出的。而老狗眼色一凛,他大手一挥,那铁剑便从那冰面之中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三人一刀两剑正如临大敌般的与那怒意滔天的苍穹门长老对峙着,一股剑拔弩张般紧张气氛油然而起。 “你们很好,很好!”东方怒海气极沉声喝道,此时的他身上狂涌而出磅礴的气息,滚滚如海浪掀啸般的气息直向三人扑去。三人如身处于那万丈惊涛骇浪之中,他们不由得稳住身形,手里的兵器也正微微的颤抖着轻吟着。东方怒海的实力比玉玑子何至是高一筹,简直是高了好几筹,而他们就算是三人联手,也难以抗衡。 叶吟风与凌天云同时升出了一个念头,那无罪僧应该遭到了东方怒海的毒手,否则无罪僧不会一直没有现身。只是他们不知道以无罪僧的实力就算是打不过,可以从容而退,但是他却一直没有现身,一种不妙的危机流传在他们的心底。东方怒海狂狷如那暴怒的大海般,掀涌而起的巨浪随时将他们三人卷住。 身负古朴长剑的东方怒海便是那伟岸重岳般的海中霸主,一身白色道袍无风而猎猎作响,那带着冷凝如鹰戾般的眼眸里更是透出嗜血般浓浓的杀意。他浑身气息不住的节节攀升而起,滚滚的气息堪胜咆哮的巨浪,迭迭荡荡而起的劲气形成了一层层掀天而起的狂浪,那巨浪之中更是凝着无尽悚然般毁灭气息。那是东方怒海一身所有的修为,尽数化作了那汹涌般的惊涛骇浪,在空中卷起了一个个恐怖的风暴,向叶吟风三人卷去。 谁也没有想到真正动怒了的东方怒海居然会挥发出如此恐怖的实力,三人只觉自已如一叶孤舟般,任由那巨浪扑面而来。他们不住的狂运体内真气,抵抗着那滚滚翻涌而来的巨浪,东方怒海还没有出手,凝转在他周身的气势却狂压而来,劲气化作了扑涌而来的巨浪,让他们心中暗暗叫苦。仅凭自已那浑厚如海般的修为,就将他们三人压制得如窒息般透不过气来,加上那扑涌而来巨大的压力,三人的脸色不禁一白。 第七百九十三章 铁沉意外身亡 凌天云周身狂暴气息喷涌而出,九阳真气再一次的运转在他身体内各经络之中,那至阳至刚的真气让他的身体变得如钢似铁,手中的宝刀更是发出一串长吟。纵然是周身被那滚滚而来的巨浪包围着,但是他还是双目一睁,双瞳里充斥着点点血芒,他怒发飞扬,手扬宝刀,如魔神般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而叶吟风则是手中盘玉剑直指那苍穹门长老,那柔和俊逸的面容上泛出一抹决然般凛冷的表情,他那俊拔的身姿将他那飘逸超凡般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全身更是凝起了锐利的剑意,他就是那剑,手中盘玉剑一声颤鸣却带着几丝欢愉,仿佛叶吟风与那盘玉剑已然化为了一体,风姿如逸般的剑仙气势一涨再涨。 老狗眼里很是复杂的望着身边的这两名少年,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身上涌现而出的气势如此般的超凡脱俗,一个身形伟岸,一个身姿飘逸,一个如中天般的太阳,一个如暖煦般春风。那伟岸的身影沉雄如悍,那飘逸的身姿潇洒卓然,一个如凌天战神下凡,一个如出尘剑仙降世。两人身上气息迥异,但是在他的眼里却宛如大自然阴阳太极般,如此般的和谐。 摒弃了心里的杂念,他手中的铁剑一扬,周身气息翻腾而起,他双目如星芒闪烁,沉雄气势悍然起伏,手中铁剑更是凝出一抹淡淡的幽芒,宛如画龙点睛般将他那一派宗师气质尽显而出。剑光朵朵,剑影层层,他率先出手,手中的铁剑凝出一抹尖锐破空之响,匹练如横般的剑气刺进了笼罩而来的惊涛骇浪。 东方怒海双目深邃炯闪,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如一个俯视众生的神祇般,眼里一抹生杀予夺般的霸意光芒越来越浓。望着老狗那气势如虹般刺来的一剑,他脸上却是平静如水,只见他缓缓的伸出了一指,食指与中指并驾齐驱往老狗刺来的铁剑微微的一点,顿时天地变色,滚滚扑涌而出的劲气化作的巨浪变得狂暴起来。 叶吟风与凌天云见老狗率先出手,他们也跟着向那东方怒海冲去。叶吟风的身子轻盈而起,如一阵清风般穿透在那掀起的气浪之中,他双目如电,脚下踏着‘七星追月’步法宛如一片树叶般,随着气浪扶鹞而上,而他手中的盘玉宝剑更是凝出一抹闪烁的剑芒,他身形飘浮而起,一脚一个踏空身子却直向那东方怒海逼近。 凌天云周身九阳真气萦绕不止,笼罩在自已身上的压力宛如千山百岳般,但是他钢牙一咬,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威压顿时一顿。随着他周身真气渗入他的百骸经络之中,他只觉自已全身仿佛在灼烧般,他就是那炽热无比的一个大火球。他感觉到了自已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着,那种无穷无尽般的力量再一次降临在他的身上。 手中宝刀一挥,迸发而出的炽热刀气将那重压而下的巨浪撕裂而开,而他狠狠的大步一前,手中的宝刀凝出匹练般的刀气向那气浪挥劈而去。他可以听见刀芒与东方怒海布下巨浪般气劲之间相击发出刺耳的嗞嗞声响,而他手中的宝刀一抖,刀芒更盛更快卷起了那巨浪之中。 东方怒海右指微微的一点,一道闪电般的指气贯穿天地般的气势直点那铁剑,“铮”一声清脆之响后,“轰”狂暴的气劲如炸开般,而老狗只觉自已手中铁剑一滞,他不由得脸上一道决然之色泛起。狂涌的内力如江河奔泻般向那铁剑之中涌去,但是他的身形却是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巨大的冲击力从那铁剑之上冲涌而来,使得他的身子不禁的后退了一步。 而就在此时,叶吟风的身影已经跃到了东方怒海的头顶,那件纯白如雪的裘袍已经被那强劲如刃的气浪割得一片狼籍。从那件破烂的裘袍里露出了他那淡蓝色的长衫,他衣袂摆舞飘飘如仙般,只见他手中的金芒一涨,身在空中的他身形一拔再拔。一道刺眼的金芒从那盘玉剑上迸射而出,他右手持剑头朝下疾速现那东方怒海击去。 前方如汹涌巨浪般的气劲威压一减,凌天云星目一凝,他双手握刀大步一踏,顿时一股炽热如浆般的气流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那宝刀更是激射出万丈无可匹敌般的凌厉刀气,那刀气将那狂暴的气劲劈开,刀芒势如破竹般的向那苍穹门长老劈将而去,其势锐不可挡,凝起天崩地裂般毁灭威力。 从天而降激刺而下的金芒,锐利强悍的破空而来的刀气,加上老狗凝转在铁剑之上宗师气息般的剑意。东方怒海那周身狂涌而出的气息仿佛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只是那气劲已然失去了当初般恐怖威力。而他的眼眸里依然凝着深邃般的神色,他的脸色还是一样的平静如水 然后,东方怒海伸出了 自已的左手,那手掌化作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铁拳,那铁拳向上就那么一挥。与此同时,他还向前踢出了自已的左脚,那脚仿佛踢破山岳河山般的气势卷起了滚滚如龙般的劲气向凌天云强势劈去的那一刀。 冰林之内,时间仿佛静止了,东方怒海依然保持着巍然不动的身躯,那高大魁梧的身躯更是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错觉。那是一种武道气势,那是一种超凡脱俗般武道意志揉和的气势。他只是保持着那一个动作,但是就那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三人的攻势却遭遇到了阻拦,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叶吟风只见自已手中盘玉剑上凝起的金芒被一道坚实的劲道击中,那是东方怒海左拳挥出的拳芒。而他的身子更是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只要他一动,那拳芒便会化作万道芒刃将他的身子撕裂而开。凌天云也是如此般的遭遇,刀气虽然强如贯虹,但是从东方怒海那脚上卷起强悍的气劲瞬间就瓦解了那宝刀迸射而出的刀气,让他无法再近一分。老狗的修为本就比两人强,他手中的铁剑自然也受到了那一指的牵扯,已经让他后退了一步,想要再一次的前进一分,更是难比登天。 而就在此时,一道崩裂如雷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只见一道身影从那冰林之中穿透而来。那人卷着强大的气势仿佛一道惊蛰之春雷般,他从一根根冰柱之中穿梭而过,他无视那坚硬如铁般的冰柱,他疾速的身影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就来到了东方怒海的身前,他一言不发扬起双拳就向东方怒海的胸前狠狠的击去。 “轰”一声惊天巨响,仿佛世界末日般,激荡的气劲化作了万道箭矢,向四面八方射去。 叶吟风只觉那锁定住的那道拳芒即刻消失,他的身子便一轻,而他的身子更是被那爆炸般的气劲掀飞,不由自主的向后翻滚而去。凌天云与老狗两人却在这崩裂如炸般气劲的中心处蕴含着威力巨大的崩裂爆炸将他们的身子掀翻而开,数道气劲打在他们的胸口处,他们只觉胸口如雷击般,一阵血气翻腾狂涌而起,最后他们的身子被掀飞了数丈之远,狠狠的撞倒了一根冰柱这才停了下来。 一阵冰暴炸起般,漫起的白雾将那爆炸的中心处都覆盖了,使得从空中狼狈落地的叶吟风目光一凝,他心有余悸般的向那一片白雾翻滚处望去,只见那里泛起的白雾茫茫层层叠叠,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人,只有那翻滚着的白雾不住的向外而弥漫而开,滚滚的气浪更是如一阵巨浪激荡而开般。 过了许久,谁也不知道过了到底有多久,虽然那沿着地平线向西平移的太阳还泛着柔和的光芒,但是那冰柱的影子已经明显的转移了方位。狂风巨浪之后便是一片狼籍,数根冰柱倾倒而断裂,散落的冰粒反射着晶莹的光泽,唯有那层层叠叠的白雾却是久久不散。 雾终将要散去,而被那两股气劲相击产生爆炸般风暴掀飞的三人却是满眼里心悸惊意毫不掩饰。他们怔怔的望着那开始慢慢散却的白雾,那爆炸般的相击波让他们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这就是至天境的威力,这种巨大的爆炸威力哪里人类可以为之的,简直就是如两名神仙打架一样。 待那白雾渐渐的散却,三人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一一座雕塑般。最后,三人终于看到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不是那无罪僧又是何人。只是此时的无罪僧脸色肃穆,双手合什正低声喃喃,他那一身本就破旧的僧衣此时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 而那东方怒海却失去了踪迹,宛如人间消失般。气劲散落,无罪僧转身向三人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只是三人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无罪僧那凌乱的气息,他们也没有问那苍穹门长老去哪了,两人之间必定又进行了一场他们看不见的较量。东方怒海的消失并不影响三人那劫后余生的欣喜。 三人在这冰林之中调息了数刻钟的时间,便决定离开,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已经气绝身亡的玉玑子身上,一种莫名之感突涌而来。人在江湖便是身不由己,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死了的人自然不会被人重视,唯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玉玑子的佩剑自然也被东方怒海顺手带走了,他们知道出了这冰林,迎接他们的将是苍穹门无止境的追杀,不管他们身在何处,他们与苍穹门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 叶吟风最后一个踏出那冰林,他回头凝望了一会,最后还是向那冰林内抱拳说道:“小子谢过前辈相助,若有机会必报此恩。” 而那冰林之内却是一片寂静,叶吟风等了数息时间,那冰林之内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最后他还是毅然转身向外面走去,他不知道那冰林内的残魂为何要帮他们,他想问一问的,但是那道残魂似乎并不想现身,他只好作罢转身离去。 三人从原来的进入的地方走了出来,一出那冰林,凌天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远处一冰石之上躺着一具满身血迹的尸体,老狗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因为他认出了那具尸体,正是那化身为狗的铁沉,此时的铁沉早已经全身冰冷,那满身的血迹也已经凝固住了,显然被人杀害已久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又一场擂台战 江湖并不会因为你的软弱就变得仁慈起来,江湖也不会因为你的不幸就变得公正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会有生死,你生我死很是寻常,江湖的规则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江湖就是江湖,永远是那个充满残酷血腥的地方,但江湖也是一个充满刺激的地方。 冰冷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些可觅的痕迹,虽然那残留的气息早已被寒风吹散,但是已经足够了。 风很冷,冰芒很刺眼,茫茫的冰山群峰中就只剩下了四道身影立在那早已经气绝身亡的那具尸体旁边。没有人说话,悲痛也只是在脸上一闪即逝,那冰冷的空气中残留着混杂了多种气息的痕迹。有夜冥宫人身上冷冽的冰寒气息,有苍穹门人身上精纯道家真气,最后自然还有那一丝腐朽的气息犹为浓烈。 没有墓碑,那鼓起的冰堆就是那冰山上多了一块巨大的冰石般,那以身化狗的铁沉就长眠于此。无罪僧双手合什低声念着某种经文,而老狗的神情里虽然带着无尽的悲愤,但是他双目灼灼射出坚决如烈般的目光。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神情肃穆,对于这名萍水相逢的异乡他客,只有暗暗的默哀着。 四人回到了极寒之城,谁都没有想到等待他们将是一场狂风暴雨。此时的极寒之城很安静,并不是极寒之城的人都出去了又或是躲在自已的石屋里。相反,所有极寒之城的居民都出来,他们默不作声的朝一个方向而去,那个方向就是极寒之城北面的极冥宫,统治极寒之城庞然大物终于也要掀开它那神秘的面纱了。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莫名的升出一丝不安,他们一入极寒之城就发现了这个异状,所有的人都变得很是安静,纷纷的向北面涌去。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有人看见了他们入城,却纷纷的避开了目光,似乎他们就是一群瘟神般,让人退避三舍而不敢接近。 虽然其他的人都对他们退避三舍,但是还是有一人立在了人群之中,却是一名满脸皱褶银发佝偻的老妪。“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有胆子回来,夜冥宫早就传出了话,你们与那夜家之人的恩怨就在今日让你们了断。老身还以为你们见势不妙逃走了呢。”花七娘眼里浑浊的光芒一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炯灼的光芒,她哪里像是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妪。 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听罢立刻上前打招呼,随后他们也从那花七娘的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信。原来夜家长子夜千幽在夜冥宫门前摆下了车轮大阵,要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上前挑战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子,只要他们完胜,那么凌天云想救的人则无条件释放,如果他们输了一场,那么凌天云与叶吟风则立即离开极寒之城,此生不得踏入极寒之城半步。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一直企望的结果居然来得这么快,他们还想用什么法子混入夜冥宫。然后将那被夜家掳走的庞伯救下,却是没有想到夜千幽居然用了这个办法,而且他公开向他们挑战。他们不知道夜千幽为何如此般的笃定,夜冥宫就不会治他的罪。难道这是夜冥宫中人暗暗授权的,眼下夜冥宫圣女的下落还没有找到,夜千幽却又弄出了这么一出,让人费解。 叶吟风则是脸上露出了一抹隐隐的担忧,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让夜千幽出风头这么简单,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夜冥宫似乎并不害怕极寒之城中的人知道他们所做的勾当,夜冥宫在外面掳了一名普通的老者,这要是传出了天下,世间所有的武修都会对夜冥宫产生一种恶感,这显然不是夜冥宫所要得到的。但是夜千幽如此肆无忌惮,显然早有准备,却是不知道他的底牌又到底是什么。 “如何,咱们要不要去赴战?”叶吟风向凌天云问道,他们要面对的可是夜冥宫,天下古武四大门派的夜冥宫。如果不是夜冥宫高层的授意,夜家夜千幽自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摆下什么擂台要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挑战整个夜冥宫的年轻一辈俊彦。夜家出如如此不轨之举,必然有损夜冥宫的名声,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担心夜冥宫名声受损,而是大张旗鼓,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本来凌天云还想通过北冰云朵这条线来搭救庞伯,但是北冰云朵被人掳去失去了踪迹,这无异让他们的行动很是被动。孰料夜千幽却大张旗鼓公开叫板他们,这其中猫腻也让人疑惑不已。所以极寒之城中所有的人都不怎么看好这两名少年,自然这包括那萍水相逢的老狗,就令花七娘都一脸叵测的笑意,令人难以猜测。 “走,怎么不去,人家大张旗鼓的摆下了擂台,我们不去的话就显得我们太软弱了。什么夜冥宫年轻一辈的俊彦,我们这一路走来怕过谁呢。夜千幽无非就是想让极寒之城的人看我们的笑话,我们偏不如他所愿 。夜家很了不起吗,抓了一名普通的凡人,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凌天云大手一挥很是豪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舍命陪你这个疯子就是了。”叶吟风自然是支持凌天云的选择,不过他还是很无奈的调侃了一句。“抱歉,这一次拖你下水了,不过呢下次咱们去玲珑谷,我帮你闹他个天翻地覆,怎么样?”凌天云虽然抱歉的说道,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到任何的歉意。 其实他与叶吟风两人早就经历了生死,真正抱歉的话自然不必说出来。“别,我还不想大闹玲珑谷呢,南宫到时候非杀了我不可,玲珑谷可不会向夜冥宫一样,是非黑白不分。”叶吟风白了对方一眼,更加无奈了。在他的心目中,如调教出像南宫纤尘这样婉约如仙般的女子,那玲珑谷显然不会很差,最起会像此时的夜冥宫一样。 而身在一旁的老狗与花七娘都是心里不住的腹诽着,他们也不知道这两名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居然不把夜冥宫放在眼里,居然还要大闹玲珑谷,这两大古武门派在他们的眼里都成了过家家般的小儿科了。老狗的心里自然还是比较淡然一些,毕竟他可是参与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一起和苍穹门之间的战斗,而且还杀了那苍穹门长老玉玑子,在暴怒之下的东方怒海手里逃出升天。 如果再加上一个苍穹门,叶吟风与凌天去两人可是与三大古武门派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其实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本就是寻常的武修,既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强硬的门派支撑,他们在那四大古武门派的眼里简直就是两只小蝼蚁一样,轻易就会被捏死。 至始至终一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异样的举动,那人就是无罪僧。虽然凌天云与叶吟风之间的对话太过惊世骇俗,但是他却还是一脸常态般的淡淡的微笑。那破旧的僧衣虽然千疮百孔,但是难掩他那一代高僧般的宝相庄严气质。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凌天云与叶吟风之间肆无忌惮般的对话,眼里却流转着一抹隐隐的彩芒。 花七娘对于无罪僧与他们一同进入极寒之城并没有多问,她叹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两个无知的小辈,要知道夜冥宫为四大古武门派之一,必然有着浑厚的底蕴。夜千幽虽然是夜冥宫夜家的长子,又可以说是夜冥宫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但是夜冥宫弟子上百,都是一些天纵之资的佼佼者,他们的修为虽然参差不齐,但是修为远胜于那夜千幽的大有人在。不知道你们哪来这勇气,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谢花前辈提醒,但是晚辈不得不去赴战,有道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夜千幽都摆下了擂台,晚辈自然不能退缩,这岂不是正中夜千幽下怀。纵然是战败又如何,战晚辈一定会战的,而人晚辈也一定会救的。”凌天云向那花七娘致谢道,他双目宛如那黑夜里闪闪的星辰,周身却散发出万丈的豪气。夜冥宫又如何,夜千幽又如何,他必定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将庞伯救下。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老身就在相劝了,不过关于夜冥宫以及夜家的信息老身还是知道一些的。”那花七娘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然后说道。一听到花七娘的话语,叶吟风与凌天云即刻大喜过望,他们对夜冥宫知之甚少,特别是夜冥宫修炼的功法更是毫不了解,而花七娘显然对夜冥宫的了解要多于他人,所以她这才会如此说道。 “还望花前辈指点,晚辈虽然不才但是涌泉想报的道理还是知道,花前辈有任何吩咐晚辈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凌天云眼里射出灼炽的光芒向花七娘躬身道,他现在自然最想得到的就是夜冥宫的那些所谓的青年俊彦的信息,还有夜冥宫主修的功法,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小子你也太小瞧我老太婆了,只是老身看你们俩小子气度不凡,此次虽然凶多吉少,但是你们两小子必定会名扬极寒之城,索性老身就卖给你们这两小子一个人情罢了。再说了,老身见你们这两小子也挺顺眼的,早就对那夜冥宫的行为很是不耻了,这一次老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花七娘很是客气的说道。 而老狗的嘴角不禁的抽搐了一下,他心里自然暗自的腹诽着,那花七娘哪里有这么好的心。在极寒之城谁不知道花七娘从来就是一个不吃亏的主,而且更是老奸巨猾,这两小子恐怕被这花七娘卖了还得乐呵呵的帮她数钱呢。只是花七娘暂时对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并没有恶意,而且关于夜冥宫的信息她也真的比他们知道得更多,目前只能让花七娘卖他们一个人情,却是不知道这个人情到底有多大,什么时候还,他老狗就不得而知了。 “边走边说吧,赶到夜冥宫大门前这段时间老身会将夜冥宫的一切信息道出,关于夜冥宫里的青年俊彦高手老身也会一一道出。”花七娘那布满皱褶的脸颊上泛出一抹郑重的表情,她沉声向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说道。一路之上,凌天云与叶吟风紧紧的走在花七娘的两侧,静静的听着她叙述出所知道的夜冥宫的一切信息。 第七百九十五章 风云动撼夜冥(一) 夜冥宫现任宫主北冰玄策,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已经达到了破空之境,可以说是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而夜冥宫主修的功法为《大道无情诀》又叫《冰心诀》,其功法源于春秋时期诸子百家之阴阳家,大道无情并不是真正的无情,而是一部功法名而已,此功法一共有八层,而北冰策天资卓越已经修炼到了第七层,离最后一层第八层天若有情天亦老只差一丝之隔。 没有人会质疑北冰玄策的实力,除了一宫之主之外夜冥宫还有数名长老,而夜家之主夜鹰王正是夜冥宫的执法长老,还有数名其他的长老。夜冥宫各长老的修为几乎都达到了至天之境,离那破空境也只是临门一脚的差距了。夜冥宫目前除了北冰家与夜家之外,还有姜家与姬家,但是这两家有祖训,从不会参加宫主之争,这两家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姬醉月,夜冥宫之主北冰玄策这妻,北冰云朵之母,其实修炼也是深不可测,虽然她的光芒被其夫北冰玄策遮掩住,但是她的实力不会差北冰玄策几丝。姬家除了姬醉月之外,还有数人在夜冥宫任长老之职,自然也有不少的青年才俊深得夜冥宫的栽培,其实力也非同凡响。 夜冥宫除了四大家之外,自然还有其他掌权的长老任职,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能够在夜冥宫任职长老之位,其修为可见一斑。这是夜冥宫的一个大概的实力底蕴,夜冥宫自然还有自已的底牌,只是那底牌从来没有出现过,就是在极寒之城最老的老人都不知道夜冥宫的底牌是什么,到底有多强悍。 至于说到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子,自然少不了夜家的夜千幽了,凌天云与夜千幽交过手,自然知道他的实力。夜家除了夜千幽之外,还有次子夜飞羽,其实力丝毫不亚于其兄。而夜飞羽的身上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诡异色彩,一身修为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他也是在极寒之城唯一进入了魔冰林全身而退的人。 对于夜飞羽的底细,凌天云与叶吟风自然知道,夜飞羽必定是融入了那一丝残魂,否则以他那孱弱的身躯怎么可能一举突破好几个境界而挤身于高手之列。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夜飞羽真正的实力,还有他所习得的功法,不过花七娘重点说了他们兄弟俩,那么这夜家兄弟也必然是他们重要的对手。 至于其他的夜冥宫弟子,虽然有的实力并不如夜家兄弟,但是他们的修为丝毫不弱于叶吟风与凌天云。夜冥宫资源雄厚,要想培养几名甚至数十名年轻一辈的高手,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夜冥宫门下弟子的资质慧根又高,又岂是那些寻常武修可以比的。唯一的一点就是,夜冥宫的弟子都被夜冥宫保护起来,没有经历过太残酷的撕杀,对敌经验也有一些浅薄。 夜冥宫门下弟子上百,自然有数名或是数十名天纵之资受到重点培养,而且夜冥宫也有一些多人阵法,可以将他们的实力发挥到极致。花七娘也特别说了姜家与姬家的年轻一辈的高手,姜无情与姬无恨。此二人在夜冥宫年轻一辈之中也属于佼佼者,虽然名望与声势没有夜家两兄弟出彩,但是他们行事低调,很少显山露水,也是很难缠的对手。 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便记住了那几个人的名字,不过他们仍然对姜无情与姬无恨两人的名字委胆感兴趣。一个无情,一个无恨,还真的是继承了夜冥宫《大道无情诀》的精髓,不过他们可不会因为两人如奇葩的名字就轻视他们,要知道他们可是出自夜冥宫四大家的青年俊才。 夜冥宫除了这些年轻俊才之外,还有一些默默无闻的一些门下弟子,这些人自然也不能小觑。除了夜家两兄弟和姜姬两家的少年俊才之外,夜冥宫还从外面收了一些天资出众的弟子,这些弟子除了在夜冥宫勤加修炼之外便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们本就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加上他们超凡不俗的天资,其实力也丝毫不下于那四人。 花七娘将夜冥宫的信息都叙述完之后,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的心里自然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就算是那些前辈长者不出手,而其门下弟子一百多人,而且更不能以寻常武修来判断他们,个个可是当世惊艳绝彩之辈。 如果要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夜冥宫大门前显然有一些夸张了,但是用人满为患来形容那就还算贴切。当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来到夜冥宫门前时,那里早就站满了人,极寒之城所有的人都汇集到了夜冥宫的门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打夜冥宫的主意。不过那些人见正主出现,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可怜的目光,显然他们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处境很是堪忧。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花七娘与老狗两人自然是极寒之城的名人,很多人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他们纷纷让开了一条小道。叶吟风与凌天云紧跟在无罪僧的身后,他们看到那些眼里露出忌惮之色纷纷让开一条小道的众人,不禁的心中一叹,这种感觉怎么像狐假虎威的感觉。而正主可是他们啊,夜冥宫要对付的也是他们,而此时的他们却借着那花七娘与老狗的威名,顺顺利利的来到了那夜冥宫大门前。 来到了夜冥宫的大门前,两人的心里微微的有一些失望,他们没有想到那名扬天下的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大门居然如此般的简单。一扇破旧斑驳的木门呈现在他们的眼前,没有传说中的恢宏庄严,也没有传说中磅礴的气势,就好像普通人家院落的大门般。那大门甚至比一些大户人家院落的大门都不都,一些大户人家的正门还有两只石狮,但是这夜冥宫的大门之前却是空无一物。 没有院墙,也没任何的围栏阻碍物,四周只有一处空旷的广场,从那大门进去,就算进了夜冥宫的地界了。而那些围观的众人却并没有越过那大门的界线,而是退在了那大门之前,紧隔一线间的距离。破烂斑驳的大门,如两块难负重堪的木板般,在那寒风萧瑟之中发出阵阵“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就会轰然倒下般。那大门之上只有两个字迹模糊的大字“夜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会认不出来。 所说那大门正是夜冥宫的开山祖师所安置的,当年的夜冥宫祖师爷在极寒之城随便安放了两扇大门,然后霸气的向天下宣布,夜冥宫成立了。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是这无异说明当年夜冥宫之强势,也说明了当年夜冥宫神师爷之洒脱。从这扇没有任何墙体支撑的大门掠过,一片参差不齐的建筑向北方蔓延而去,想必那就是真正的夜冥宫。 最后,凌天云的目光落在了大门左旁那空旷的广场之中,那广场自然也属于夜冥宫,虽然那广场之中有不少的人,但是比起那门前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如微乎其微。能够出现在那大门之后的广场里的人自然就是夜冥宫的人,而且他们的气势却远胜那群在大门之前的众人。 一些身着幽黑劲装的少年脸色冷冽的望着那茫茫的人群之中,最后那些幽黑劲装的少年们将目光落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夜千幽豁然就在那群少年的最前面,他的身后便有两名气度非凡雍容潇洒的少年,显然这些少年以夜千幽为首,那两名气度不凡雍容潇洒的少年应该就是姬家与姜家的青年俊才。 凌天云目光灼炯的望着那一脸带着妖魅笑意的夜千幽,他的目光从夜千幽的身上掠过,落在了那两名陌生的少年身上,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排英朗俊雅气度不凡的少年身上。花七娘的信息没有错,一共有二十名夜冥宫的青年俊才,而且从他们周身散发而出的气息可以判断得出,他们的修为都达过了近天境,个个达到了神莹内敛的境界,让人不禁的倍增压力。 花七娘与老狗脸上泛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们只能将叶吟风与凌天云送到此处了,再往前走,那就到了夜冥宫的地界了,而他们显然不可能触犯那个底线的。越过了那大门就是夜冥宫,没有得到夜冥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越入夜冥宫的地界,这是夜冥宫的一条无纸铁律。 围绕在夜冥宫大门前的众人看着那两名一脸平淡的少年,这是极寒之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而随着这两名少年的到来,却改变了。那两名少年居然敢侵犯夜冥宫的尊严,应该说因为他们两人与夜冥宫青年俊才之间的擂台,使得他们对夜冥宫那种神秘之感越来越淡了。他们没有想到,其实夜冥宫真的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祇了。 很多人的眼里既有兴奋又有担忧,他们兴奋的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壮观大戏开始要上演了,担心的是那两名少年触犯到了夜冥宫的权威,而他们会不会因为城六失火而成了那遭殃之鱼池。总之,他们觉得这一次之后,也许这极寒之城的格局会改变,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格局的改变,对他们到底是好还是坏。 生活在极寒之城中的人,除了本地的土著人之外,就是那些外来人。这些外来人大部分都是逃避仇家追杀又或是是逃避官府缉拿而来到极寒之城的,可以说有一些部分都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也有一些不得已而来到这极寒之城避难,他们自然并不是什么残暴的凶徒。有的人心里隐隐的替那两名少年担忧着,有的人则是带着戏谑看戏的念头而来,还有一部分自然带着想要浑水摸鱼的不良目的。 老狗与花七娘两人相视一眼,他们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但是那异样的光芒一闪即逝,被他们很隐蔽的掩饰住了。无罪僧则是一脸宝相庄严的看着那两名少年背影,他双手合什不住的低声喧着佛偈。 夜千幽眼里露出了一抹戏谑的光芒,他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伸出了手,然后伸出了食指勾了勾。 那若大的广场之内除了夜冥宫的这些少年俊才外,便没有其他夜冥宫的人了,甚至连一名年老的长辈都没有。看到情形,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两人扬着万丈豪气便向那大门迈去。 第七百九十六章 风云动撼夜冥(二) 看起来夜千幽很自信,而且他也有这个自信,二十名夜冥宫弟子都是从一百多名弟子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最杰出的青年俊彦,个个修为不凡实力强悍。只是并没有看到夜家二公子夜飞羽的身影,想必传说中的夜家两位公子并不怎么和谐,应该是真的,不然怎么不见那夜家二公子夜飞羽的身影。 老狗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目送着那两名少年昂首挺胸气势高昂般的向那大门内走去。在场的众人都不认识叶吟风与凌天云,但是他们的事迹都听说过,他们目送着那俩人带着风轻云淡般的从容气质,走进了那大门。众人之中有数名大汉双眼里露出异样的目光,他们正是被凌天云修理过了的那数名恶汉,只是他们眼里并没有幸灾乐祸般的神色,唯有几分热切的敬仰之意。 就在老狗陷入了沉思之中时,两道白影向他飞来,他顺手一接,却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已身上的白裘袍脱了下来,随手就扔向了那怔愣之中的老狗。凌天云与叶吟风知道不必刻意的去掩饰自已了,他们将那纯白如雪般的裘袍脱下,露出了他们身上本来的穿着。 凌天云一身玄衣,突显出他那伟岸健硕的身躯,他周身更是流转着纯阳如刚般磅礴气息。那星泽宝刀被他扛在右肩之上,他怒发飞扬,那俊朗不凡的面容棱角分明,彰显出男儿铁骨铮铮般阳刚一面,一双精目更是宛如那夜空中闪烁不已的耀星般。他大步如流星带着滚滚如江河奔泻般的气势向那大门而去。 而叶吟风而是一身蓝衫,身后背负着那柄幽色古朴的无锋无鞘的铁剑,他轻盈若风般飘逸出尘气质油然而现。那俊逸柔和的面容里凝着如一抹春风般拂的温暖,如一淌清泉般流过的滋润笑意,那宛如点漆般的眼眸里更是射出精炯的目光,他挺拔的身躯宛如一柄欲出鞘的宝剑般,仿佛随时可以化作那开天劈地的神器。 两名少年身上流转着迥异的气息,他们周身气质更是截然相反,一人纯阳如刚一人清柔如风,但是两人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却是那样完美无缺的相互兼容着,而且并没有给人一种唐突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世间仿佛就是如此,一阳一柔,衍化成世间万物般。两人的气息相接无间,充分显示了他们那强大的自信与不凡的实力,他们那风轻云淡般的从容姿态,似乎给人感觉,在他们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们。 看着那恢复了自已原来装束的两名少年,很多人的心里都感觉五味陈杂,在那一身裘袍包裹之下的这两名少年自然没有流露出他们原有的独特气息,随着他们的伪装褪去,他们原来独特的气息这和完美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所有夜冥宫大门之外的众人并不看好这两名少年,但是随着他们身上气质的变化,他们心里似乎动摇了,夜冥宫在他们的心目里原来并不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 如果要论相貌,夜千幽以及所有的夜冥宫弟子都丝毫不比凌天云与叶吟风差。特别是夜千幽,那俊美无双的面容透出一股子妖魅般的气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般的美男子,他与燕龙星两人各有千秋,很难说谁胜谁负。而夜千幽身后的那数名夜冥宫弟子,从相貌上来说都是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个个长得朱唇皓齿面容俊美,眼眸如星辰。 他们身上流转的气息也犹如强大磅礴,但是从他们的身上自然还缺少的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就是经历过生死杀戮般凝蕴的武道意志。他们的修为可以说都很强,放到外面每一个武修门派,都是掌门或长老般的待遇,但是他们的身上没有经历过撕杀所留下的血腥气息,温室里的花无论怎么保护,却永远无法比得上那历经风雨路边一棵小草这么顽强。 对于这个道理不是没有人不知道,而是众人心里都很明白,不只是那些伫足观望的夜冥宫大门之外的众人,其实身为当事人夜千幽心里也很清楚。而这出好戏的另外两名主角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心里更是清楚,所以他们这才如此风轻云淡,最起码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意。哪怕他们顶着巨大的压力,但是他们依然平静如水,这就是小胖子道士曾经跟 叶吟风所说的,在战略上重视对手,但是还要从战术上轻视他们。 “想不到你们还真的敢来,倒是让本公子小瞧了你们。”夜千幽眼里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向那正缓缓行来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说道。那两名少年一出场就恢复了自已的装束,那可是在极寒之城风光了一回,但是他做为此擂台的擂主,自然不想让风光被他们抢去,所以他这才会咄咄逼人般的语气来展现那雍容高贵的身份。 “夜家大少有请,我们两名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抗命呢。再说了贵派夜冥宫乃四大古武门派之一,我们俩人啊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命啊,到时这上天入地的,我们俩人又哪里可以逃得了这四大古武门派的追杀呢。”凌天云双眉一敛之后,他伸手一摊语气里带着很无奈般的表现向夜千幽回答道。 而夜千幽一听,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想不到那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最后还是要屈服于夜冥宫的势力之下。不过他随即一想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凌天云就算不惧他,那也得畏惧夜冥宫,但是此时凌天云所说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讥讽之色,讽刺夜冥宫以势欺人。 “哈哈哈?????????”,凌天云特意用内功将他的声音传遍了四周,那些围观在夜冥宫大门之外的众人听凌天云那充满讽刺般无奈的话语后,不禁的发出轰然般的大笑。对于那名敢肆意讽刺夜冥宫的少年,他们心里不禁的又增加了几分敬意,要知道他们在这极寒之城可是生活了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蔑视夜冥宫的权威,而且还要讽刺夜冥宫。 “哼,你们需要得意,今日就让你们原形毕露。凌天云,不是本公子不给你机会,你自已看好了,这里有我们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子,当然在众多弟子之中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是最差劲的了。只要你将他们胜了,本公子给你的承诺一定兑现。不过如果你们输了,那就得离开极寒之城,永远不要出现在极寒之城,怎么样本公子对你可所谓是仁至义尽,不管输赢,你们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听了夜千幽的话,凌天云双目精光一转,周身强悍气息节节攀升,他沉声说道:“想不到夜大公子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挺照顾的,贵派还真不愧为四大古武门派之一,连培养出来的弟子都这么讲道理,而且处处为别人着想,我等还真是倍感欣慰啊。” “凌天云,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有种的就的划下道来,今日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解决,如何?”夜千幽一听到凌天云那充满讽刺语调的话,不禁的脸泛寒霜,他沉声喝道。此时所有的夜冥宫青年弟子之中以他为首,他自然不想就此弱了自已的气势,无论自已怎么说,凌天云就是不把夜冥宫当一回事,这让他心里很是气愤,而他只能直奔主题。 “拜托,这场擂台可是夜大公子发起的,要说划下道来定什么规矩那可是你夜大公子说了算。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有这个权力呢,这个还是麻烦夜大公子说出个章程来吧。不过我们俩挑战夜冥宫青年一辈才俊,想必传出去,我们可就出名了,哪怕是我们输了,那人家也会佩服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胆子,怎么说我们还是占了一些便宜。夜大公子尽量安排,怎么打你说了算。” 凌天云一听,很是无奈的一摊手,向夜千幽说道。现在是在夜冥宫的地盘,他可不会傻到自已做主,夜千幽既然发起了这场擂台战,那么这一切还是让夜千幽去安排。他与叶吟风两人就是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就这么简单。夜冥宫的弟子之中除了夜千幽以及他身后的那两名气度不凡的弟子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他与叶吟风自然可以应付下来,虽然他知道过程一定会激烈无比,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夜千幽一听,心里微微的一怔,事情没有按照他所料想的方向发展下去,虽然得到了夜冥宫高层的授意,但是他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如此放心让他来安排挑战。本来他觉得凌天云两人会从一些实力比较薄的弟子率先发起挑战,然后这才轮到他来一场压轴性的战斗。只是凌天云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一下子就让他狐疑了,他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自信,他觉得他们两人必定有什么底牌,所以他不得不重新考量这一次的比试。 夜冥宫深处,一片建筑群之中有一座高塔,那是夜冥宫特有的标志,所有在极寒之城的人都可以轻易的看到那座雄伟的高塔。当然,从那高塔从下面望去,自然可以将这极寒之城一览无遗,极寒之城可以说正处这高塔的监视之下,极寒之城的每一处角落都可以从这高塔中看到。不过看到是看到,看到与看清是两个概念的,其实能够看到,虽然不能代表未必看清,但是这对于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来说,却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在那高塔之内,那身材高大魁梧的一宫之主北冰玄策的身边正是那修长身材面容俊美的夜家之主夜鹰王,此时的北冰玄策手里正握着一根像竹筒般的物件。他将那竹筒般的物件放在了自已的一只眼睛前,然后另一只眼睛闭上,仿佛他可以从那竹筒般的物件里看到他所想看到的东西。 “想不到这苍穹门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玩意,以我们武修的眼力,千丈之内的东西可以看得个细致就不错了,而这东西被苍穹门的人叫做什么望远镜。夜长老难道不想看看千幽的表现吗,这东西可以将那大门内广场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还真不愧对得起这个好名字。”北冰玄策似乎从那竹筒里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他不禁的向身边夜鹰王说道。 第七百九十七章 风云动撼夜冥(三) “不过美中不足的,这玩意儿只能看见却听不见那么远的声音。”北冰玄策不禁带着几分遗憾说道。而夜鹰王则是俊容一抽,心里暗自腹诽道:可以将如此远的事物看清就不错了,还真把自已当作了顺风耳和千里眼了啊。他并没有表现在自已的脸上,只能暗自独想,虽然他也想从那竹筒里看看自已那长子到底有什么表现,不过好像这夜冥宫主好像并不想将那玩意儿给他。 “唉,这些年轻人,哪有我们当初时那么沉稳,个个都这么冲动,如何能成大事啊。”北冰玄策眯着左眼,他的右眼从那竹筒一样的物件里看到了那广场之上发生的一切。纵然他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但是他还是可以猜测个大概来。“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夜冥宫门下的年轻弟子需要经过一些激励,这样才能让他们真正成长起来。那两名少年的出现,正好可以让他们正视自已的不足,夜冥宫里的修炼太顺了,他们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不经风吹雨打,又如何可以成为参天大树。”夜鹰王平静的说道,他并没有认同宫主北冰玄策的观点。 “是啊,乱世风云百花齐放,天下武修何其之众多,不管是四大古武门派还是世俗间的武修,都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俗话说逆境助成长,他们这些弟子修炼得太顺了,却不知道天下武修天纵惊艳之人早就如那冉冉升起的耀星。中原风恋刀,契丹完颜无敌,张晓枫,蜀中公子明,谁不是天纵出奇之资。特别是完颜无敌与风恋刀,相传是近百年来最有希望破碎虚空的,而四大古武门派,却固牢一隅,闭门造车,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事。” “话虽如此,但是夜冥宫隐于这极北之地极寒城之内,弟子之间只有寻常的较量,哪里经历过生死考验。他们就算人数和修为上占了上风,恐怕实战还是会欠缺一些。如果仅论胜负之争,恐怕他们两个还未必会赢,如果生死之战,那么就算夜冥宫所有的弟子加在一起,都不如那两名少年。” “哦,看起来夜长老对那两小子很是看重啊。”北冰玄策似乎并没有从那竹筒般的望远镜里看到什么兴趣的事发生,他暂停了继续察看,而是将身子转向了夜鹰王,眼里射出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向对方说道。他从来没有从夜鹰王的口里听到对外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他似乎对那两名少年的评价很高。 “不是很看重,而是他们的实力本就很强悍。”夜鹰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然后继续说道:“大隐隐于市,而小隐才隐于林,对于那两名少年的信息相信宫主也知道一些。在帝都汴梁 ,那两名少年曾与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较量过,其结果就是那两名少年略胜一筹。你想看看,一名身负天下第一高手的人败在了两名乳臭未干又毫无名声的少年手里,难道不显示他们两人的战斗力吗。” “这事本宫主自然知道的,当时风恋刀也在场,应该说那两名少年是受到风恋刀的指点又或帮助才稍为略胜了一筹,应该说是胜之不武吧。”北冰玄策点了点头,他并不同意夜鹰王的观点,不由得反驳道。关于叶吟风与凌天云大战完颜无敌之事,虽然天下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但是完颜无敌的行踪却受到了四大古武门派的密切关注,所以夜冥宫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你知道那时他们的修为是什么境界吗?”夜鹰王不禁的反问道。“那时他们的境界应该是先天之境,还没有达到近天境,这又如何?”北冰玄策沉思了一会回答道。“那时的完颜无敌又是什么境界,天下第一高手与两名先天之境的少年较量,还略输了一筹,你觉得这难道没有那两名少年实力的展现吗?”夜鹰王很是无奈的再一次说道。 “夜长老还真是有心了,本宫主这一次就是让夜冥宫的弟子们都要经历失败的考验。所以这才会让千幽自作主张率门下弟子摆下擂台,与那两名少年较量,如果他们都败了,也好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成大事者,应百折不挠,纵使经历了失败那也可以在失败中寻找新的起点重新站起来。希望这一次能够让他们接受一次新的洗礼,天下变了,四大古武门派也变了,我们不能这样固守自封了。” 北冰玄策似乎用尽了胸腔里所有的气息,将这数句话说完之后,便将手中的望远镜交给了夜鹰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那塔下走去。留下了一脸茫然发怔的夜鹰王,不知所措的握着那望远镜,他不知道宫主这一次将那视如珍宝的望远镜交给自已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宫主为何要将自已单独留在这高塔之上。 夜千幽很快就将阵容说了出来,他自然还是压轴的最后一场了,而第一个出场的则是一名看起来很是和蔼年纪稍稍有一些大的弟子。这名弟子被称为大师兄,显然是这群夜冥宫弟子之中的大师兄。而后便是第二场,有九名弟子布下夜冥宫的剑阵,第三场才是姜家姜无情,第四场是姬家姬无恨。 这样的阵容也无可厚非,对于夜千幽如此般的安排,凌天云与叶吟风并没有什么异议。一共五场比试,他们要胜五场,这算真正的赢,哪怕是输了一场,那么就算完败。不止是那些立在场在围观的极寒之城的众人都翘首以待,希望看到这一场极寒城百年难遇的大比,就是连夜冥宫的弟子都异常的兴奋,多年来的苦练,就希望这一次一鸣惊人,而受到夜冥宫的认可。 叶吟风很是奇怪的望着这群脸上洋溢着兴奋神色的夜冥宫弟子,他不知道为何这些弟子如此般的兴奋,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不过这也难怪,他们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夜冥宫里,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劫难,而他们为了证明自已,便将自已与凌天云当做了磨刀石了。 一切砥砺锋芒尽显于胸,这就是对此时夜冥宫在场弟子们最好的写照。只是他们实在太孤傲了,温室里的鲜花又怎能与历尽风吹雨打的劲草相比,其结局注定是以失败收场。这一切叶吟风与凌天云并不会因为这些就小觑于他们,他们还是用起了十成的精力来应付这一场比试,他们输不起一场。 虽然夜千幽将阵容安排好了,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名少年迈着悠悠的步伐缓缓而来,很多人都看到了那道年轻的身影时,不禁的脸色微微的一变。那少年有着一张轻狂张扬的面容,俊美无双的脸庞里透出一抹狷猖般的妖魅气息,特别是那对丹凤眼眸里更是射出慑人夺魄般的妖异光芒,他的外貌与那夜千幽有一些相识,两人的身上都散发出妖魅般的气息,只是此少年眼瞳里妖魅般的气质犹为诡异。 他一身黑色的长衫,与其他夜冥宫弟子幽黑色的劲装不同,那黑色的长衫在那柔和的阳光下猎猎起伏,他宛如黑色的妖尊,与白昼有一种格格不入的错觉。他身姿修长,俊美面容里透出一股与他年龄不符般的沧桑气息,他的目光从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扫过,最后直接落在了夜千幽的身上,他甚至看都不看其他夜冥宫弟子一眼。 此人正中夜千幽之弟夜飞羽,谁也没有想到夜飞羽会出现,而且出现得如此之及时。夜千幽看到夜飞羽的出现,脸色顿时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的目光很是复杂,昨夜里自已还在夜飞羽的手上输了一招半式,他并不认为自已真的就输了,自已也有底牌的,只不过被父亲打断了。 夜飞羽的目光清澈中带着几道隐隐的黑芒,他嘴角微微的上扬着,然后说道:“夜冥宫如此盛会怎么也不叫上一下小弟,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夜冥宫都被人找上门来了,而此时正是我等后进之辈为夜冥宫分忧的时候,大哥却将小弟给落了,真是太令小弟伤心了。” 如果是旁人听到夜飞羽那温文尔雅般的话语,必定认为他是一名谦谦如玉般的君子,但是听在夜千幽的耳里却是如此般的难受。他知道在场的众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已的这位夜家二公子,他一向在别人的面前都表现得温文尔雅君子如玉般的举止,但是他知道夜飞羽不是这样的谦谦君子,他更像一名恶魔,一尊邪妖。 “羽弟哪里话,大哥也是怕你没有经历这样的较量,俗话说刀剑无眼,怕到时伤了羽弟就麻烦了。大哥自然知道羽弟的实力,但是这毕竟是大哥与外人之间的恩怨,所以此事还不用羽弟出手。”夜千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和煦如风般的微笑向其弟夜飞羽回答道。 “大哥这是哪里话,做为夜冥宫的一份子,小弟义不容辞。这里不存在什么个人恩怨,一切以夜冥宫为大。小弟虽然不才,但是也知道此时应当挺身而出,为了维护夜冥宫的尊严,小弟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夜飞羽摇了摇头回绝道,他那决绝的态度听起来让人感觉豪气万丈般,让人不免得生出一些敬意来。 但是夜千幽却是再了解不过了,夜飞羽此时一出现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加上他与夜飞羽之间的那笔糊涂帐还没有完全算清。他自然不知道夜飞羽冒然出现有何居心,但是他知道夜飞羽必定不会如他说的那样为了维护夜冥宫的尊严而来,他隐隐的觉得此次夜飞羽必定想成为此次擂台赛的主角,他不再掩饰自已了,他要向夜冥宫知道,他夜飞羽才是最有资格继承下一任宫主的人选。 看到夜家两兄弟之间那充满温情又带着无尽豪情的对话,叶吟风与凌天云心中却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他们自然知道夜飞羽的灵魂已经被融入了别的灵魂了,他们从夜飞羽的身上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气息,虽然微不可察,但是他们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出来,这不是他们敏锐的感观有多么厉害,而是他们曾在那冰林之中与那残魂交过手,而且还得到过不少的好处,他们自然知道那种微妙的气息存在。 从表面上来看,这夜家的两兄弟相亲相助,可所谓是和睦兄弟的典范,但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叶吟风与凌天云自然也知道他们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相互恭维而已。他们早就听出来了夜飞羽那充满锋芒般的隐含之意了,而夜千幽却是一味的不想让夜飞羽参加这场擂台战,也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七百九十八章 风云动撼夜冥(四) 看着人家两兄弟唱着主角,凌天云心时顿时就不爽了,要知道他与叶吟风才是这场擂台的主角。他手中的宝刀一扬向那夜千幽说道:“夜家大公子,你们兄弟俩何必如此,大不了再加一场,我们们兄弟俩奉陪就是。多一个不多,不就是多打一场嘛,我们兄弟俩还可以承受得住。” 夜飞羽听到凌天云的叫嚣之声,却不以为然,他转身向凌天云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那灿烂的笑容里却隐含了一抹隐隐的杀机。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还是被凌天云轻易的扑捉到了,他不明白为何夜家两兄弟对他都会生出杀意,开始夜千幽如此,而此时的夜飞羽也是如此,他不禁的大感头痛。 “凌公子不必心急,待本公子与家兄商量出战之策再开始比试。”夜飞羽眼里隐隐的杀机一闪即逝,他很是和蔼的向凌天云说道。如果这话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认为他胸怀若谷谦谦如玉,但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从知道夜飞羽并不是表明所展现的那么简单,那妖魅的眼眸里更是暗藏着浓郁的杀机。 “擂台比试是你们提出来的,凌某可不是什么乞丐叫化子,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还也把你们夜冥宫当做了这天下第一门派了,你们兄弟俩之间的事你们自行解决。那个那个,就由你来打第一场吧。”凌天云暗暗的给了叶吟风一个眼色,他沉声大喝道,然后手指向了那名年长一些的夜冥宫弟子,正是那名被叫做大师兄的弟子。 听到凌天云那叫嚣般的话语,夜家的二位公子的眼里都闪烁着一抹怒意,他们当然不想让凌天云来主导这场比试,但是随着夜飞羽的出现,显然他们还是小看了凌天云。对方显然不是那种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任人宰割的主,而且凌天云还趁势在这混乱的局面里抓住了时机,率先决定了第一场比试。 那名年长一些的年轻弟子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然后很是无奈的露出了他那敦厚的笑容。他看了看夜千幽一眼,发现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他便向前迈了一步。他双手抱拳向凌天云说道:“夜冥宫门下弟子魏子修请凌公子指教。” 这名夜冥宫大弟子除了有着一副俊秀的面容之外,他比其他人稍稍的胖了一些,便显得有一些敦厚,那幽黑的劲装穿在他的身上略显有一些紧致,使得他的身躯更为壮实一些。他面容里透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笑意,仿佛如一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般,但是他周身的气息却是猛然间一涨,一股沉雄如排山倒般的气息滚滚涌出。 “这等修为倒也难得,不愧为夜冥宫弟子之中的大师兄,魏兄请。”凌天云见对方如此般的客气,他自然也不好恶言相对。他客客气气的向对方抱拳道,他摒弃了自已内心里一切杂乱的思绪,这大师兄的修为显然很强,甚至毫不下于夜家两兄弟。看对方那沉稳的身躯,和那大开大合般的举止,他便知道对方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两人缓步来到了那广场的中央,凌天云抽出自已手中的宝刀,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全力以赴。而那魏子修似乎并没有什么兵器,依然赤手空拳的站立在凌天云的对面,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当他看到凌天云那诧异的目光时,脸上那敦厚的笑容一展,他随手一抽,手中豁然多了一根幽光闪闪的长鞭。 “不好意思,差一点忘了,这是在下的兵器。”他手中的长鞭一声,阵阵尖锐破空声从那幽影长鞭上发出叭叭之响,然后他有一些歉意的向凌天云解释道。而凌天云心里却是一阵哀呼,他没有想到如此壮实的青年小伙子使用的居然是一根长鞭,而且他最不想面对的兵器就是长鞭。 早先,他就吃够了那黑娘子长鞭的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真是一个变态的家伙,他心里不禁的腹诽着,要知道长鞭这种兵器与其他兵器不一样,需要刚柔并济,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其实长鞭应该属于阴柔性质的兵器,以缠绕抽打为主,以刺掀削为辅,如果内力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而且手法不娴熟的话,那么这长鞭最容易误伤自已。那魏子修的兵器是一根长鞭,那么他对自已的内力有相当的自信,而且更是沉淫于这鞭法之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看到凌天云那堆起的苦瓜脸,那夜冥宫大师兄不禁的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又说道:“这长鞭名叫织梦,只要将人笼罩其内,就好像进了一场梦境般。此鞭加入了一点点七彩琉璃之心,是宫主亲自赐给在下的。如果凌公子觉得太吃亏了,那在下就换一种兵器再比试,如何?” 凌天云一听,顿时对这大师兄倍增好感,他自然不会将自已的弱项展现在对方的眼中,然后他大大方方的说道:“魏师兄不必介意,鞭子也是诸多兵器中的一种,以魏师兄这种洒脱的性子必然不会做出暗箭伤人之事来,凌某相信魏师兄。凌某正想领教魏师兄的鞭法呢,请!” “既然凌公子有如此自信,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请!”那魏子修报以羞涩的笑容回应道。随后,他与凌天云拉开了距离,长鞭自然不能以普通的兵器相比,要想发挥出它的威力,就必须将两人拉开到一个适当的距离,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出那长鞭的威力,而他自然深谙此道。 宝刀一横,凌天云周身炽热气息狂涌而出,如江河奔泻之势般,他身形一沉,便如一只猎豹般直冲而去。手中的宝刀倾刻间迸射出万道刀芒,他的身子在空中拖动一道道残影卷着那刀气劲芒直向那魏子修劈将而去。他动作不可谓不快,那凝起的刀芒更是层层如波纹般泛出。 而魏子修却是眼眸一凝,那腼腆的笑意也是一肃,他扬起手中的长鞭化作了狂风巨浪般的鞭影向凌天云周身笼罩而去。长鞭化作了漫天舞动的小黑龙般,一条条鞭影就是那一条条咆哮长啸的黑龙,鞭影层层之中更是凝起了一股股风暴般,一道道尖锐的破空声卷着刺骨的锋刃劲芒齐笼罩而下,将凌天云的身子死死的困住。 凌天云挥舞着宝刀将那笼罩而下的鞭影尽数挡在自已的周身数尺之外,但是饶是如此,他仍然觉得那鞭影如一条条毒蛇般从自已挥舞着的刀风之中钻进,向他的身子扑来。他不禁得脸色一凝,层层密不透风的刀风狂舞得更加快了,只见鞭影重重,而他手里的刀芒更是叠叠如浪般。 劲芒如刃般锋利的鞭影带动的气息时而如狂龙摆尾席卷天下之势笼罩而下,时而那鞭影宛如一层密集如针般的劲芒从那刀风之中见缝就钻,使得凌天云周身布满的炽热真气发出阵阵嗞嗞的声响。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长鞭居然可以发挥出如此般的威力,长鞭在一卷一挥之即,便已经布下了一层层令人心悸的劲芒,密密麻麻的劲道宛如无数枚刺针般向他笼罩而下。 待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挥舞出一团刺眼夺目的光团时,那鞭影突然一转,那漫天笼罩而下的鞭影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之间,只见魏子修如气沉山河的猛士般,他手里的长鞭此时豁然化作了一条怒吼狂猖的黑龙,那黑龙怒目狂睁,咆哮着向凌天云缠绕而来,开始长鞭抽尽这四周所有的空气,化作了道道威力无穷的鞭影,而此时那长鞭又化作了一条狂龙咆哮着直冲而来。 看着那化作黑龙的长鞭,凌天云只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压力向他涌来,魏子修开始以柔劲挥舞着长鞭,而此时他却将柔劲化作了勇猛无比的刚劲。那一柔一刚之间的转换却不带一丝一毫的间隙,仿佛天然浑成,伸手即出般。论刚猛,凌天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见对方转换了招式,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刀光霍霍,刀芒层层而起,那星泽宝刀发出一声狂吟,一道炽热无双般的霸道刀意豁然而成,他凝起了丹田内的九阳真气灌注在那宝刀之上,一道势如长虹般的刀芒即刻成型,他凝声一喝,宝刀化作撕裂天地的神器向那化作巨龙的长鞭滚涌而去。凌天云怒发飞扬,宛如一威风凛凛而降的绝世战神,那那魏子修却是气沉山河,宛如手擎神龙的斗士般。 长鞭凝着滚滚而起的黑影,宝刀迸射嘶嘶如虹般的劲芒,掀扬而起的空气仿佛被那两股气势恢宏的力量给凝住般,顿时天地为之暗色,时间也为之冻结。天地之间就只有那迈步劈去万丈刀芒的战神,还有那倾身擎住咆哮黑龙的斗士,他们两人的眼里都分明看到了彼此之间那炽热的战意,昂扬的斗志激起了他们体身血液的沸腾,他们分明听到了一阵如雷般的轰鸣声从自已的身体里崩然而响。 北冰玄策静立于一屋内,那屋内挂着一幅俊美中年男子的画相,只见那画像里俊美男子脚踏彩云,修长的身躯昂扬向着那一道古朴的天门而去。那是一幅完整的登仙图,那画相就夜冥宫初代祖师以武证道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从而一飞冲天,遁入了那仙门之中。 而做为夜冥宫之主的北冰玄策却没有任何的心情来瞻仰夜冥宫的开派祖师爷,他只是冷冷的望着那屋门之外,脸上泛出一抹不怒自威般的愠意。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却是一道身着淡绿宫裙的美妇悄然而入,那美妇肌肤胜雪,如春山般的黛眉之下是一双令人沉醉泛着一层迷雾般的眼眸,那美妇一步一旖旎,绝世容姿宛若天上圣女般。 “还没有朵儿的下落吗?”北冰云朵头也不用回,他便知道了来者身份,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看起来极寒之城的那些人太不守规矩,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我北海玄策的女儿都敢动,他们还真不把夜冥宫当一回事了。”他又接着忿然的说道,自然他不是对那悄然踏入的美妇发火。 “你啊还是那么冲动,朵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有事的。”那名美妇露出了一抹倾国倾城般的笑容,随着她笑容的泛起,那洁白如玉般的脸颊之上便陷出了一个弯如月牙的小酒窝。仿佛她的笑容就是为了衬托那弯如月牙般的小酒窝,就是那天穹之上真实的月牙在她脸颊中陷出的月牙之前也要黯淡几分,加上她那如水雾般的眼眸,她就像是一轮喝醉了月牙。 第七百九十九章 风云动撼夜冥(五) “对不起,醉月,我不该对你发火的,但是想到朵儿此刻下落不明,我的心就乱了。”那身躯魁梧的北冰玄策双眼里露出歉意的目光向那美妇说道。而那美妇却是一抹清澈的目光转过道:“你的身上担着太大的压力了,苍穹门此举本就不安好心,朵儿又在这节骨眼上被掳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已太多压力,你要是垮了,夜冥宫就完了。” 此美妇正是北冰玄策的妻子北冰云朵之母姬醉月,她的身上散发出从容端庄典雅的气质,那迷雾般的眼眸露出的却是清澈如泉水般的光芒,仿佛一切事物都洞察于胸般。她望着那身躯魁梧伟岸的男子,眼里洋溢着的却是无比幸福般的光芒,脸颊之上那弯如月牙般的酒窝随着她的笑意越来越浓而变得越来越明亮起来。 “最近极寒之城并不太平,他们早就想着将夜冥宫从极寒之城赶出去,如果不是夜冥宫掌握着破解那天然屏障的七彩琉璃之心,恐怕他们早就会群起而反之了。”北冰玄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的手掌心里是那顺滑如玉般的柔荑,他望着那一双迷雾般的眼眸还有那弯如弦月般的酒窝,心里不禁的也跟着醉了。姬醉月,哪里是自已醉啊,简直是要让天下所有的男子都醉了,而他却正拥有这绝世容颜般的女子,他觉得自已才是最应该醉的那个男子。 “夜家最近动作频繁,也不知道有所居心,莫不以为夜家是下一任夜冥宫主之位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们啊也太心急了一些。”北冰玄策的眼里闪过一丝隐隐的寒光,不禁的沉声说道。而姬醉月却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语,只是从那双柔荑之中传递着一抹温暖般的气流,来回应自已丈夫心里的忿然。 “如果朵儿与那小子是真心的,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朵儿身份毕竟特殊,身为先天太阴之体断不可能与外界的人联姻的。不管是夜千幽又或是夜飞羽,谁成了下一任夜冥宫主的继承人,他们必定不会让朵儿流落在外。夜冥宫也不会让朵儿与外界之人联姻的,你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很失败,不能给女儿幸福,却还要阻拦女儿的幸福,还要受到层层的阻力。”北冰玄策顺势将那美妇柔软带香的身躯紧紧的搂在自已的怀里,他长吁着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然以你必定会让那小子迟早离开极寒之城,也不会纵容夜千幽摆下什么擂台与那小子较量。希望那小子可以拿出真正的实力来,给夜冥宫这些自命清高的小辈们一个教训,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朵儿的幸福就由她自已决定吧,你希望这样的悲剧会再一次发生在夜冥宫吗。已经让人伤心痛苦了,又何必再让这种悲剧重演呢。”姬醉月偎依在北冰玄策的怀里低声呢喃道。 “是啊,夜冥宫偏安一隅,是应该到了要改变的时候了。你说的对,雪如师妹的事已经让她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天下父母谁不希望自已的子女幸福呢。做父母的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了,他们年轻人的幸福就看他们自已吧。不过那小子也挺对我的胃口的,区区两人就敢来极寒之城,而且还把这极寒之城闹得满城风云,凌天云与叶吟风虽然不过寻常武修,但是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魄力,却是我夜冥宫门下弟子所不能比的。历尽劫难方得成长,渲染红尘才有璞真。” “芳华始终归于红尘之中,哪名女子会舍得荒芜自已最美丽的青春年华,雪如师妹的心境此刻你也应该体会到了吧。”姬醉月的身躯微微的一颤,那充斥着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得越来越紧了,她的脸上即刻飞上了朵绯红的飞云,那绯红的飞云将那深陷在她脸颊上的弯月酒窝衬托得更加迷人沉醉了。 北冰玄策不禁的低头望着那那张虽流经岁月却不留下任何岁月痕迹般姣好如玉般的脸庞,那飞云般的绯红,那醉人如痴般的弯月酒窝,他觉得他仿佛回到了那一段青葱岁月般的时间。一切那么的美好,一切那么的令人缅怀,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名端庄贤淑的女子带给自已的,原来自已一直都沉醉在那弯弯月牙的酒窝之中难以自拔。 除了北冰玄策沉醉在过往不能自拔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沉醉在了以前的日子而不能自已,那就是夜千幽。那时候的他与北冰云朵可所谓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也只不过大北冰云朵两三岁而已,那时候的他们从小一起习武,一起长大。那时,自已的身边总有一个流着鼻涕围着他转的黄毛丫头,只是他不知道那时他与北冰云朵相处的日子是最幸福的。 但是生在夜冥宫的男人必定不可能整天像世俗凡间的男人一样,整日沉浸于儿女情长间,他是注定要成为夜冥宫一宫之主的男人。于是他对自已开始恨了起来,每日里除了练功就练功,在他的世界里便是修炼,从开始的外劲境,到内劲境,后来冲破到先天之境,他将这一切压力化作了动力。如此年轻的他却拥有了如此般的修为,他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但是北冰云朵离开了夜冥宫。 他知道北冰云朵的离开与他脱不了关系,他也知道自已是咎由自取。那时的自已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基本上已经冷落了那个曾经流着鼻涕跟在自已身后打转的黄毛丫头了,而后当他醒悟过来时,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夜冥宫,在外界历练。曾经他自信满满的以为,那个整天跟在自已屁股后面叫道:“千幽哥哥”的北冰云朵一定还会回来的,而且北冰云朵的心也一直不会变的。 他看着北冰云朵渐渐成长,由一名整天流着鼻涕的黄毛小丫头成长为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女孩,只不过那时的自已早就被那压力给淹没了。他还是一直把那亭亭玉立的圣女当作了那整天流着鼻涕的黄毛小丫头,然后他丝毫没有在意那个眼神开始转变的北冰云朵,他也没有在意那个决然远去历练的夜冥宫圣女。 后来北冰云朵回来了,回到了夜冥宫,但是北冰云朵变了,变得整日里郁郁寡欢心有所思般。最令他受不了的是,北冰云朵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漠然冷淡,他以为时间会让他们重新回过那个两小无猜的岁月,但是他却没有等到北冰云朵的回心转意,而是等到了一些关于北冰云朵在外历练的传闻。 很快就他知道了北冰云朵与凌天云之间发生的一切,他根本想不通,两小无猜的感情为何敌不过萍水相逢间一两年的感情。他认识北冰云朵十六七年了,他与北冰云朵之间的感情也有十六七年了,可是为什么却敌不过两人相逢区区两年的时光。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不知道自已到底错在哪里。 所以他一听到关于凌天云的事,他就相当的愤怒,几乎可以说是失去了理智,他已经成为了夜冥宫青年一辈的第一人,他自然有这个权力去调派夜家的侍卫。所以他派出了大量的夜家鹰犬,最后没有找到凌天云,却找到了与凌天云关系密切的凌家老管家庞伯。他知道自已没有做错什么,他需要用自已的实力来证明一切,他要证明自已比凌天云强,他才是那个最爱也是最适合北冰云朵的男人。 有的时候嫉妒会让人失去理智,也有的时候嫉妒会让人变得更加疯狂,虽然嫉妒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但是嫉妒这情绪确实让夜千幽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般的僵局之中。自从北冰云朵回到夜冥宫,他甚至连见对方的面都没有几次,当北冰云朵那冷漠的眼眸从他的身上微微的掠过时,他就知道自已已经快要疯了。他看到了北冰云朵的双眼里露出了痴痴的光芒却不是为他时,他更是怒火中烧,他受不了北冰云朵那冷漠淡然的目光,他受不了她对别的男子痴怨生情般的目光,他受了她的一切,他只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而是那个叫凌天云的错。 他是天之骄子,他是夜冥宫那最为耀眼的骄阳,他是夜冥宫里最受崇拜的师兄,他是下一任夜冥宫之主的继承人选。他有他的荣耀,他有他的骄傲,然而这一切所有的荣耀与骄傲在北冰云朵的面前却是显得如此般的微不足道,他所有的荣耀与骄傲在北冰云朵那冷冻的面容前,如此般的不堪一击。 所以他怒了,他很愤怒,他怒不可遏,他将这一切都加在了那名叫凌天云的外界少年的身上。他主导了这一切,他要向夜冥宫向北冰云朵证明,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是为夜冥宫的荣誉而战,他是为再一次博得北冰云朵那灿烂的笑容而战,他要彻底的将那尘世凡间的少年打败,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轰”的一声巨响,将他那扭曲得有一些疯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却见凌天云刀芒如一道耀眼的骄阳般将那化作黑龙的长鞭狠狠的迎击而去,顿时天地变色,激荡四射的劲气化作了无数的箭矢向四面八方而去,若大的广场之内劲风唳唳不绝于耳,仿佛两股狂掀而起的风暴相撞在一起般,那气势崩然轰地,劲风四射久久不息。 地面之上的冰面更是被那激射如箭的劲风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一层破碎的冰块溅起又落,纷纷扬扬,晶莹之光在众人的眼前不住的闪烁着。最后,劲风消散,破碎冰块尽数散落,两道人影终于从那停歇的风暴之中露了出来。凌天云手中宝刀保持扬起的动作,而那大师兄手中的长鞭向前击去的姿势,两人的动作姿势都没有改变,随后,两人渐渐的消融在了这荡起又落的劲风之中。 原来两人的身法太快,快到了极致,留在那残余的劲风之中的却是两人留下来的残影。一阵激荡如烈般的气劲撞击声专进了众人的耳,却见那广场的另一边,离他们原来位置有数丈之远的距离,众人看到了两条交织着的身影。刀光滚滚如潮,而鞭影绰绰如黑云般,众人眼里只有层层的刀光和那团团的鞭影,而那两道人影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几乎被那刀光鞭影给淹没了。 第八百章 风云动撼夜冥(六) “想不到大师兄的鞭法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所有的弟子之中就只有大师兄一人以鞭为兵器,也只有像大师兄这样的天纵奇才将这长鞭炼到如此强悍的地步。换成我们,难以达其一半的水平。”见大师兄魏子修手中长鞭挥舞如影,刺烈般的劲风萦绕而起,在一旁围观的众弟子不禁的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除了大师兄还有谁能够将这鞭法修炼到如此地步,大师兄就是大师兄。那小子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挑衅我们夜冥宫,让他知道我们夜冥宫可不是好惹的,就大师兄一人都可以将那小子打趴下。”有少的弟子眼里洋溢着兴奋的目光,他们可以看出大师兄已经发挥出他十成的实力。而在他们的眼里,凌天云显然不是那大师兄的对手,他们对这大师兄的实力可是相当的自信。 听到其他弟子的议论,夜千幽自然没有什么好面色,他知道魏子修一向和蔼低调,从来不张扬自已,而他也完全将这敦厚的大师兄给忽略了。这一次之所以选择这些师兄弟们,他知道他的光芒一直将这些弟子们的天赋都盖住了,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弟子抢他的风头。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那被称之为大师兄的魏子修实力确实令人佩服,两人交战已经有了十数个回合,丝毫看不出孰强孰弱,几乎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一时间,那大师兄在众弟子的心目中地位不由得被抬高了。他的心里自然很是矛盾,一方面自然希望自已这边赢,另一方面却不希望那大师兄将自已风头抢去。 做为不请自来的夜飞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举动,他只不过是淡淡的欢观望着两人的战斗。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似乎早已经洞察一切般,那悠闲的姿态和那玩世不恭般的表情使得他看起来更为妖魅,他浑身也透出一股子神秘如诡般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 叶吟风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他丝毫不为凌天云担心什么。魏子修的鞭法趋向于柔,为何一定就是以柔克刚,不管是柔也好,还是刚也罢,谁的实力更强一分,那么胜负就已然成了定局。凌天云之所以与那魏子修打这久,其中必然他的原因,当然如果凌天云愿意,魏子修的长鞭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必然会被他那气势贯虹般的一刀所劈飞,一刹那间,就可分出胜负。 魏子修卷起层层的鞭影向凌天云笼罩而去,却被他手中的宝刀纵横斩劈间给破解了,这使得他不禁的心头微微的一紧。鞭影如条条长蛇般向凌天云缠绕而去,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更是迸射出道道刀芒,那如烈阳般的刀芒劲气瞬间就将那长鞭卷出的带刺气劲给瓦解掉。他对自已的实力很是自信,他知道自已如果不拿出底牌来,恐怕这开局之战就要失利了。 顿时,魏子修那狂舞的鞭影开始缓慢了起来,无数条黑龙转化为如毒蛇吐信的长鞭再一次的变化了。那长鞭如一根根随风摆舞的树枝般,层层叠叠的鞭影并不是很快,一道道的鞭影几乎可以轻易的捕捉到它舞动的轨迹,那鞭影如一条条树枝向凌天云全身席卷而去,没有凛冽刺寒般的气劲,没有尖锐破空的响声,如风吹拂在那纤柔的树枝上般,有一种异样的氛围油然而生。 长鞭由快渐渐的慢了下来,但是四周凝的气息都快了起来,凌天云很快就捕捉到了四周那异样的变化。他说不出来四处的气息为可会变得如经之快,几乎超过了开始魏子修强势挥舞而出的长鞭时空气流动的速度,可以说是远远的超过了。这是一种对真气控制的手法,他心里很清楚,魏子修必然是拿出了底牌,而他的心里不禁的隐隐的期待着对方使出来的底牌。 那鞭影化作了一条条随风摆舞的树枝向凌天云缠绕而来,一股无边落木萧萧般的气息油然而成,气息里凝着一抹令人旷怀般的豪情万丈,虽然那鞭影很是缓慢,但是凌天云却知道自已无论怎么抽身又或是闪躲,都不可能避开那缠绕而来的鞭影。他索性一动不动的立着,他右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宝刀,一抹刺眼的金芒在那宝刀之上豁然形成。 鞭影长作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悄然无声间的向凌天云缠去,而又有数条鞭影作化另外的数根树枝向他缓缓的伸去,如同情人那温柔的纤手般。鞭影速度虽然很慢,但是却给凌天云一种全新的压力,他只觉自已仿佛身在一片那树枝编织的梦境之中,显然魏子修施展出了那如梦般的幻术之中。此鞭既然为织梦,那么就不可能以寻常的兵器来判断,纵然这长鞭与其他的兵器一样,都凝着骇人般的威力,但是它真正的威力此时这才开始施展而开。 轻摆的鞭影在凌天云的眼里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幅青山绿水般怡人的画卷,那随风摆舞的柳枝,那盎然生机的草丛,还有那暖煦的阳光,无一不充斥着温柔之乡的气息。这是一幅令人狠不得卸下所有的包袱而永远的沉醉于此的画卷,这是一幅将万丈豪情化为白骨的桃花源,这不正是此时凌天云心中所想的结局吗。 看着眼前那阳光明媚般的景象,他那绷得紧紧的心弦也在那一刹那间就松驰了下来,他手里的宝刀也缓缓的垂了下来。他仿佛可以感受到那青山绿水散发出让人心醉神宁般的怡人气息,那山那水那草,还有那天空中暖暖的太阳,他从来没有如此般的轻松舒坦过,他只想永远的生活在这山清水秀的桃花源里。 凌天云一动不动,他那充斥着纯阳至刚般的身躯开始慢慢的收回了自已那骄阳般的气息,他手中的宝刀也不由得光芒一闪,便黯淡了下来。那坚定刚毅的眼眸里也泛出了一抹柔和沉醉般的目光。那绝世战神在那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名寻常的少年,没有热血豪情万丈,只有悠然自得般的宁静。 很多人都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们不知道大师兄魏子修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只看到大师兄的额头之上开始渗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他舞动着的长鞭虽然缓慢了下来,但是他明细的感觉比开始还要吃力一些,长鞭缓缓的向凌天云卷去,几乎就要将凌天云的身子都缠绕住了。而魏子修的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手里颤颤而抖,还有一步,长鞭就可以将凌天云完全卷住。 而就在此时,凌天云双眼里那宁静悠然的目光突然一变,数点红芒在他的双瞳里如星火燎原般炸开。两道精炯的光芒从他的眼眸里迸射而出,他周身那舒缓的气息猛然间一变,一抹炽热如骄阳般的气息在他的周身轰然而起。他手中的宝刀更是一道万丈刀芒如长虹贯日般直向魏子修劈去。 其结局很显然,魏子修败了,凌天云那如长虹贯日般的刀芒将他狠狠的劈中,刚猛霸道的气劲将他手中的长鞭劈开。长鞭难堪重击,最后还是发出一声嘶响,回到了他的手中,而他手里却是一片灼烧般的痛楚涌来。他不解的望着那本要被他牵入梦境之中的凌天云,他不知道自已哪一步错了,又或许是哪一步暴露出了他的破绽。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能够将在下逼到这一步,真的很厉害。只是每个人心中有着自已的秘密与追求,而那个梦境之中并不是我真正的追求,这只能说明你对我还不够解罢了。”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收,带着几分敬佩的目光向他说道。其实他并没有说出真话,那样的幻境,那样的梦境,他体内的九阳真气便可以轻易的化解,只是他并不想打击对方,这如此说道。 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魏子修向凌天云拱手说道:“多谢凌公子教诲,在下受教了。” 对于魏子修那并不做作的话语,凌天云心里也生出几分好感,这名敦厚的大师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实诚感。“魏师兄客气,在下只不过侥幸而已,能够破解魏师兄这梦境也是运气而已。”他不禁的又客气说道。 对于魏子修的失利,既在夜千幽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没有想到这凌天云居然如此轻松的赢了这一场。但是他知道,魏子修的失利,并不是魏子修太弱,而是凌天云所谓的运气实在太好。他也知道魏子修的实力,那长鞭织梦的威力他可是深有体会,在那长鞭编织的梦境之下,就是他也要忌惮几分。 其他的夜冥宫弟子眼里自然没有了当初的那么兴奋了,但是他们对大师兄的仰慕之情却开始变得热烈起来。他们也认为凌天云只不过是凭着运气而赢下了这一场的,显然大师兄的运气还不算好,那姓凌小子的运气如此之好,轻易的就赢了这一场。只是他们却不曾想过,不管怎么样,运气又何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呢。 魏子修向凌天云报以一个善意的笑容,然后他便向夜千幽说道:“有负夜师兄所托了,师弟还有其他的事就留下来了。”,说完他也向夜飞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他就这样离开了,慢慢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凌天云向叶吟风走去,他向叶吟风一个比较隐晦的眼示,然后摇了摇头。而叶吟风见状却是蹙紧着剑眉,沉思了一会儿。凌天云赢下了第一场,自然还有后面的大战在等着他们,“夜公子,这接下来的第二场不知道阁下怎么安排啊,你的那九位师弟们一起上呢,还是单打独斗呢。”凌天云的目光转向了夜千幽,很是张狂的说道。 夜千幽微微的一思索,他将目光转向了夜飞羽,然后说道:“此战由羽弟为之代劳,不知羽弟意下如何?”。他本来的战术是第二场安排了九名夜冥宫弟子,可是他看到凌天云赢得如此般的轻松之后,便改变了战术,他将夜飞羽推向了这风口浪尖之上,既然夜飞羽口口声声说为了维护夜冥宫的尊严来参战,那么自已就索性成全了他。只是他也将夜飞羽当作了消耗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实力的工具而已,心里根本就不希望他能赢。 “大哥有请,做小弟的又怎能推脱,这一战小弟自然是当仁不让了。”夜飞羽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他依然保持着那和煦如泰阳般的笑容,那修长的身躯散发出一抹无比自信般的气息。洒脱的笑意里凝着强大的信心,他将谦谦君子般的风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八百零一章 风云动撼夜冥(七) “这小子有一些棘手,也有一些诡异,要不这一场就让你上,好好挫挫他们的锐气。”凌天云低声向叶吟风说道。他与那大师兄魏子修表面上赢得很是轻松,但是其过程他自已知道并不是表面所显现的那么轻松,那魏子修的实力的确很强,其浑厚的内力丝毫不亚于他,他还隐隐的感觉到魏子修并没有拿出十足的实力,他还隐藏了一些真正的手段与底牌,不然的话他可不会赢得如此之快。 叶吟风白了凌天云眼不屑的说道:“你不是很喜欢逞英雄吗,怎么这一场就怯了。要知道我们两人之中,你可是主角啊,我哪里敢抢了你的风头呢,还是你能者多劳,再打一场,实在打不赢就认输好了,反正我们又不会损失什么。” “不是吧,我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啊,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的啊,你可不要在关键的时候害我啊。这一场就让你好好的表现,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好让他们知道除了四大古武门派,红尘世俗之中也有真正的高手,而且比较他们更强。让他们长长眼界,再也不要坐井观天了。”凌天云的这番话自然没有刻意的去压低自已的声音,他的话语声音反而很大很洪亮,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在场的所人听到,自然他也想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夜冥宫的高手听到。 听到凌天云那充满挑衅的话语,夜冥宫的弟子顿时就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他们纷纷的向凌天云与叶吟风望去。他们心里自然暗暗的骂道:这家伙也太托大了吧,什么叫杀一杀夜冥宫的威风,什么叫让他长长眼界。四大古武门派不正是站在武修界最高峰吗,而他们一直以夜冥宫弟子为荣,虽然过着隐世般的生活,但是他们身上自然流露出了一种高人一等般的傲气。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接下这场,就说明我们不是兄弟喽。有你这样的兄弟还不如不要才好,人家可是四大古武门派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翘楚,哪是我们这种闲杂武修可以比的。人家一出手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功,而我们呢,却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拿什么跟人家的神功相提并论啊。”叶吟风很配合的向凌天云调侃道。 “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功,那是世人对四大古武门派还不了解,胡乱说的,你可不要被这些所谓的道听途说给吓到了。你说是不是啊,夜公子。”凌天云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他便向那憋着一肚子气的夜千幽问道。 “凌公子说哪里话呢,什么绝世神功,那自然是唬人的。不过凌公子,这第二场可决定了由谁来比试,在下根本就不会什么绝世神功,你们大可放心好了。”那夜飞羽不禁的脸上抽搐几下,凌天云与叶吟风之间的谈话他自然听在耳中,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还会怯场。这让他不禁的觉得他们两人应该只过名声在外,而没有什么惊人的实力。 夜飞羽的忍俊不禁,其他弟子开始脸带怒意,却也觉得凌天云与叶吟风之间的对话太过荒谬也露出了几丝讥讽的笑意。唯有夜千幽心里却是暗呼不好,他自然知道凌天云的实力,自已与凌天云之间还较量了一番,虽然只有短暂数招而已,但是他知道凌天云的实力之强悍绝非寻常,而叶吟风与凌天云一起出生入死,其实力更是让人忌惮几分。更加传出来的苍穹门长老玉玑子就死在了他们两人联手之下,他不得不又重新将这二人的实力评估了一下。 “夜公子太过谦虚了,要知道我们老家有一句俗语,就是谦虚过了头就是骄傲。不过在下也放心了,在下还真的以为夜公子身为夜冥宫的精英弟子一定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功呢。到时在下这三脚猫的功夫可敢在夜公子面前卖弄,下一场比试就由在下向夜公子讨教了。”叶吟风脸上露出了一抹淳朴得如山野村民般的笑容,他向夜飞羽抱拳说道。 “把这夜冥宫的弟子打成猪头,全靠你了。”凌天云向叶吟风咧嘴露出了他那森然的白齿。而后者则是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保持着他那如山野村民般淳朴的笑容向广场中央走去。夜飞羽见状,则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他那修长的身躯迈着悠然神闲般的步伐跟在了叶吟风的身后。 两人遥相对视而立,叶吟风依然是那山野山民般淳朴的笑容,而那夜飞羽而是一身飘逸般的气质加上那俊美无双般妖魅面容,不管从外貌和气质上,夜飞羽都胜了不知道不多少倍。叶吟风的相貌虽然俊秀柔和,但是比起夜飞羽来说,还是差了一大截,他周身流转着如大自然般亲和气息,没有夜飞羽那雍容高贵尊华冷寒般的气质。 此时的叶吟风就像那天地间的萤火般,而那夜飞羽就是那天穹之上的皓月,两下相比顿见胜负。不管从气质和外貌上,叶吟风都不如夜飞羽,如果说夜飞羽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那么叶吟风就是那山野村民。从叶吟风的身上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凌厉气息的波动,有的也只不过是一缕淡淡的清风拂过般。而夜飞羽周身高贵雍华气质自骨子里就带来的,他的身上还散发出自傲般的冷绝气息,那妖魅的脸庞上才会使得他更像一尊血统高贵的妖神。 夜千幽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实力本就很强,可是他们却偏偏要示弱,而且还装成修炼白痴般。他曾想过要提醒夜飞羽,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夜飞羽的实力绝不下于他甚至还要强上几分,他也不想看到夜飞羽在他的面前出风头。当然他知道,就算自已真心实意的提醒,夜飞羽反而会觉得自已没安好心,索性自已什么话也不说。 见夜飞羽出场了,众夜冥宫弟子顿时沸腾起来了,一直以为夜飞羽可是夜冥宫的神话。从一名武道白丁到一名修为高于他们的青年翘楚,夜飞羽所花的时间却比他们少了半之多,可见他创造了夜冥宫建宫以来一个最辉煌的奇迹。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魔冰林里经历了什么,而他们只知道夜飞羽自魔冰林而出,修为便水涨船高一日千里之势,最后攀上了至天之境。 夜飞羽是夜冥宫的一个奇迹,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夜飞羽出过手,所夜冥宫众弟子很是期待这名创造了夜冥宫奇迹的夜家二公子真正的实力。他们自然希望这一次的擂台比试,凌天云与叶吟就此被终决,然后夜家二公子大发神威,将他们双双打败,既然满足了他们的好奇之心,又可以赢回夜冥宫的名声。 对于夜冥宫其他弟子一厢情愿的想法,夜千幽却是十分的清楚,而他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经过第一战之后,他在夜冥宫弟子之中的声望已经降到了冰点,而最终他还是要用自已的实力将这一切赢回来。他并不希望夜飞羽输,他希望自已才是那个终决凌天云二人胜利的人,他才是夜冥宫众望所归的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其实你们不用向本公子示弱的,你们这样示弱反而暴露了你们的不足。你们如此肆无忌惮的贬低夜冥宫,也正代表了你们内心里的恐惧。做为一名强者,根本就不会用这种画蛇添足的法子,只要你们实力够强高,那么无论什么样子的阴谋诡计都会无济于事的。”夜飞羽似乎看穿了叶吟风与凌天云之间的伎俩般,他嘴角上扬,用着居高临下的语气向叶吟风说道。 “看起来还是被夜公子发现了,倒是在下献丑了。不过夜公子真的以为我们是为了示弱而故意如此说的吗?”叶吟风脸上那淳朴的笑容一变,他不禁的正色说道。而他身上的气息也为之一变,那清柔顺然的气息变成了如一柄出鞘宝剑般锐利的气势,他手中铁剑不禁的发出一串轻吟颤鸣。 感觉到了叶吟风周身气息的变化,夜飞羽不禁的从双目里射出一抹精炯的光芒,他知道叶吟风刚才那淳朴如山野村民般的无害的气息只不过是伪装而已。而现在的他都露出了自已的锋芒,凌厉如剑,斗志昂扬,此时的叶吟风一身蓝衫,潇洒飘逸,周身流转超凡脱俗般的气息丝毫不亚于自已。这是一名值得期待的对手,那种先抑后扬的战术也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凛。 不过紧下的来叶吟风的话却让夜飞羽顿时怒火中烧,“不过呢,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你这样装神弄鬼好玩吗,我家的大黄都不会像你这样,一味的装什么高手,要打就开始吧。”叶吟风的话风又是一转。面对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叶吟风,就算夜飞羽的脾气再好,他再怎么一派飘逸俊雅的气势,也在叶吟风那咄咄逼人的讥讽之中崩然倒塌。 “好,好,好,很好。今夜本公子就此终决你们,你们从哪来还是回哪去,不过本公子赢了之后,还要留下你们一件东西。夜冥宫的威严可不是那么好侵犯的,这次就给你们一个沉重的教训吧。”一道幽寒般的光芒从夜飞羽的眼眸里夺射而出,那带着悚然悸冷的话语凝着一抹如潮般的幽夜寒气,在他的周身滚滚而起。 听到叶吟风那挑衅般的话语,其他的夜冥宫弟子更是怒不可遏,他们纷纷的扬言要夜飞羽好好的教训一下那狂徒,还真是激情高昂斗志满满的场面一触即发。谁都没有想到那一开始淳朴如村民般的少年最后又转变成了一名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但是那少年书生的样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又转变了一名口出狂言的恶徒,这跌宕转换的变化让人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叶吟风。 “夜大公子,令弟所说的如果我们输了就要留下一样东西,好想当初你摆擂台的时候并没有定下这条规矩吧。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为了达到胜利而不择手段,居然公然威胁我们俩,难道这就是夜冥宫权威吗?”凌天云双眼凌厉精光一闪即逝,他向那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的夜家大公子夜千幽问道。 “哼,你们俩人公然挑衅夜冥宫的尊严,死不足惜。如果你们输了只留下一些东西,倒是便宜了你们,除非这擂台车轮战你们胜了,否则规则由本公子说了算。这里是夜冥宫,而不是你的那个世俗红尘中。”夜千幽在这个立场上与其弟是一致的。 第八百零二章 风云动撼夜冥(八) “想不到这夜冥宫就是霸道,连其门下的弟子都如此嚣张,将他人性命视如草菅,这就是所谓的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今日还真是大开了眼界,既然如此,我们也留什么情面了,那就拿出所有的实力来吧,要战我们便陪你们战到底,夜冥宫终究会因为你们这些自傲狂大的弟子而渐渐的没落在这历史的尘埃之中。”凌天云脸色一肃,沉声说道,他与夜千幽本就是不死不休的立场,他也没有指望夜千幽会存什么善念,只不过顾忌夜冥宫的势力,他才没有如此般的放肆而已。 “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到时候不要落荒而逃就行了。”夜千幽轻蔑的反击道。他知道自已终于还是抓住了主动权了,如果再不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已,那自已在夜冥宫众弟子心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喂,听到没有,如果我们输了,人家要我们留一些东西下来,不知道是一只手还是一只脚,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可要为我们争口气啊。”凌天云大声向叶吟风高喝道,他将自已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甚至还传到了那大门之外极寒之城其他观众的耳中。 而他的话语一落,那些围观的极寒之城众人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纷纷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谁也没有想到凌天云会出此一招,很快那些人的脸上便露出了愤然的表情,他们高声大喝道:“夜冥宫的人太欺人太甚了,凌公子,你就好好的教训他们,为我们这些外人们出一口恶气。” 听到极寒之城其他人的一番高喊,夜千幽脸色又是一变,他狠狠的瞪了凌天云一眼。只是凌天云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他恨得直咬牙切齿,但是他暂时又不能能凌天云怎么样。其他夜冥宫的弟子则是一脸的怒意,有对那些不知好歹的极寒之城外人,还有就对凌天云那无耻的行径。 “你哪这么多的废话啊,要不这一场让你来好了。”叶吟风白了凌天云一眼,他知道夜飞羽凝起了全身的真气,将并没有在意,而是向凌天云反问道。他那漫不经心的作姿让夜飞羽更是全身的力气打在棉上般,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叶吟风开始示弱,后面又猖狂无比,使得夜飞羽怒火中烧,再来他又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应付,导致夜飞羽因怒气凝起的劲气又无处发落,几乎被憋成内伤了。 “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吗,都站上战斗场中去了,我看你比这夜冥宫的弟子还不要脸。赶紧的,打他个落花流水,最好是痛打落水狗,哼哼,你懂的。”凌天云一听顿时叫骂道,他连削带骂的居然又将夜冥宫里的弟子都连累到了。他这话一出,顿时又引得众夜冥宫弟子脸上怒火狂燃了起来,纷纷从眼眸里射出道道犀利如剑般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他,那么凌天云早就不知道被那目光杀了多少次。只是他们的修为也还太差了一些,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夜飞羽已经被气得一佛升天了,他眼里幽寒的光芒不住的闪烁着,那逼人的寒光直向叶吟风射去。他那风度翩翩的气质早就被叶吟风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给气得卸了下来,此时的他只有满腹的恨意。他已经被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肆无忌惮的捉弄三次了,他哪里可以咽得下这口气,他一定要将叶吟风好好的教训一顿。 “不是吧,这就被气得不行了啊。夜公子这气量还真是小了一些,如果你到外面的红尘俗世中历练,恐怕也只能成为那些大富人家的兔哥了。”叶吟风见夜飞羽那难看的脸色,他不禁的又侃侃说道。 而夜飞羽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兔哥,他心中莫名的一怔,眼里却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疑惑。但是叶吟风哪里会给他这个解释,要是让夜飞羽知道了这兔哥的意思,那么这家伙可是要发疯的。他自然不会向对方解释才能,他扬起手中的铁剑,身上气势一涨,只见他身影一掠,一道幽黑的光芒在那铁剑之上凝转,无锋铁剑遥指夜飞羽,疾速向他刺去。 “这家伙太坏了。”凌天云一听,顿时时乐了,他觉得叶吟风这一招还真是阴毒狡诈,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招式。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想道,认为叶吟风肯定是跟着他学到了这些,不然他怎么想得出这么阴毒的招式来。他心里又不禁的想在这一招上继续添柴加油,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一些事做过了头就适得其反了。 夜飞羽还要暗暗的想着叶吟风口中所谓“兔哥”这个词的意思,但是他这一走神之际,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已然疾刺而来。使得他分神之际不禁的感觉到从那剑尖之上流转着一抹凌厉的剑气激荡如流般向自已刺来,他心中一凛。只见他身上暴起磅礴气劲,身形一错,而他右手探出双指,一点如寒星般的指芒从他双指中迸射而出。 “铮”一声清脆之响,夜飞羽双指激射出的指劲与叶吟风刺出的铁剑击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低鸣。“卑鄙!”夜飞羽自然是怒不可遏,他身子飘扬如风般后退了数丈,这才稳住了身子,他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趁他分神之际突起偷袭。虽然叶吟风暴起偷袭,其剑势凌厉无比,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剑势只不过徒有其表,并无真正的强悍威力,察觉到了叶吟风这一剑的败絮其中之后,他便对叶吟风产生了蔑视之意。 “可惜了”,叶吟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痛惜的表情,他并没有掩饰自已那暴起偷袭失利的失望神色,随后他剑光又是一转,身子宛如一道清风向夜飞羽逼去。数朵剑花挽起,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虽然少了几分凌厉的剑意,但是朵朵剑花之中蕴含着一抹抹凛寒的剑意,剑光如芒如乍起的一朵朵水上莲花般。 凌天云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会在那夜飞羽分神之际暴起偷袭,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招式。虽然叶吟风那一剑无功而返,但是他已经知道叶吟风的战术了,这一战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了,他自然不会担心了,于是他便优哉游哉的观望起来。 “卑鄙无耻!”其他的夜冥宫弟子见状都忍不住的大骂起来,在他们的眼里,叶吟风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了。说好的比试,他们自然也没有听到叶吟风所说的那句话,他们只知道夜飞羽因为那一句话而分神了,而就是夜飞羽分神之际,叶吟风就暴起偷袭,这让他们很是气愤。不过他们脸上愤怒刚起之后,便又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因为叶吟风的那一剑还是无功而返。 作为当事人的夜飞羽更是气得胸中怒火如火山爆发般,他的身形一稳,却见数道剑芒化作了一朵朵剑花向自已笼罩而来。他身形急转,周身磅礴气息狂涌而起,只见他左手化掌,连拍数掌,激荡沉雄的掌劲如排山倒海般向那剑花迎击而去。一朵朵剑花在他那霸意无比的掌劲之下即刻化为乌有。而他右手双指一伸,脚下步伐一错,一道残影在他所立之处形成,而他真正的身影却已经向叶吟风掠去。 夜飞羽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他的动作很快,快到了极点,掌风卷起万里冰封之势将那笼罩而来的剑花尽数湮灭,而他的身形更是快捷无比探出双指点出一股冷寒如冰般的芒劲向叶吟风击去。虽然他的反应很快而且也很及时,但是叶吟风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步似得,只见他手中的剑花一散,那幽黑的铁剑气息又是一变。 一朵朵剑花在被夜飞羽掌劲拍散之际,他剑法又是一变,只见他如闲亭阔步般游走着,那无锋的铁剑化作了一缕缕缠绵的雨丝向那急掠而来的人影落去。此时的叶吟风长剑化雨,一时春雨绵绵化柔情般的剑式施展而开,他脸色平静如水,双眸炯烁如星辰闪耀,一剑之下便是化作了那绕指刚柔般的雨丝。 夜飞羽不禁的身子一顿,激点而出的双指,迸射出一股寒彻如凛般的气劲也被淹没在了那一缕缕的春雨之中。而他不得不急转身形,那从天而降的雨丝蕴含着一股令他心乱般的剑意,那是一种对大自然感悟的剑意,此时的他就好像身临于那无境无止的春雨之中,那细如发丝的春雨绵绵不绝的向他身上飘零而落,而他不得有扬起左掌拍出雄厚的冰冷气劲将那春雨拍散。 剑光里蕴含着一丝对春意的领悟,春雨绵绵化丝向夜飞羽缠绕而去,甚至他们所战的地方四周都化作了一缕缕泛起的白雾。那是叶吟风施展出春雨临绝而下的剑法将他们脚下的寒冰渐渐融化的迹象。袅袅而起的白雾,加上叶吟风那神技般的剑法,一幅春雨降临大地般的画卷油然生成。 这小子,凌天云气定神闲般的观望着战场,他看到叶吟风手中的剑法一变,由凌厉的剑法转为那清柔如雨般的剑法,不禁的感慨暗忖道。夜冥宫的内功心法偏于极寒极阴,而叶吟风的太清真气是道法自然最为原纯的真气,可以融化一切各门各派的真气。所以,他对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的担忧,叶吟风一连几次都打破了夜飞羽的战术,很显然主动权还是被叶吟风掌握了。 无尽的春雨化作了绕指刚柔,纵然夜飞羽那极寒的气息也要被那绵绵不绝的春雨给融化,弥漫而起的白雾越来越浓郁起来,有夜飞羽周身寒气化作的雾气,也有他们脚下冰层那踏碎的冰块融化而化作的雾气,两人的身影忽聚忽散,剑气织成的雨网将那冷冽寒彻的气息给笼罩住,两人的脸上开始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夜飞羽自然也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化剑为雨,将他拍出的寒彻掌气融化掉,这种剑法他自信可以抵抗住,但是那绵绵不绝的剑雨宛如春天里恼人心绪般的忧愁,在他的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他身形急转疾走,周身那森寒的气息不由得节节攀升,他左掌布下的掌气将他全身包裹着,而右指则是凝起数道冷刺的寒劲向叶吟风周身激点而去。 第八百零三章 风云动撼夜冥(九) 春雨化丝缠绵如绕,指劲冷凝森寒绝坚,漫天的剑雨如抽丝成茧般萦绕而起,而那激荡霸劲的指芒胜过世间一切强兵利器向那化丝成茧的剑雨激射而去。茫茫的剑雨,尖锐的指劲破空之声,形成了一幅有声有色的画卷,那幽黑的身影与那俊逸的蓝影交织着,剑光芒影层层叠叠,指尖劲芒激荡如射,虽然没有天崩地裂之声势,但是从那泛起的白雾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了。 人影一闪一掠,而后又是一道人影飞射而出,激射如箭的碎冰如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般,晶莹如透的碎冰向四周猛射而去,一条条如蛛网般的裂纹在他们的脚下蔓延而开。当那漫天的剑雨一散,那激荡如射的指劲也化为了乌有,两道人影迎而而立,他们脸上同时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眼里的战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哗哗”的冰箭激射狂涌,以他们所站之处为中心,过了徐久之后,那冰箭尽数化作了一缕缕白雾消散在那空气之中,而那两名迎面而立的少年却没有一丝一毫动作,两人仿佛两座雕塑般,唯有那精炯的目光越来越浓,他们周身凝起的气息也在不住的节节攀升着。 看到这两名少年交手至此,依然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所有的人都凝住了呼吸,他们深怕打断这寂静的氛围。一时,很静很寂,如死沉般的寂静开始弥漫而开,四周的空气似乎受到了这股凝重的氛围,也不由得一凝,一股无比压抑的郁重油然而生。而那两名迎而而立的少年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唯有从对方的眼瞳里看到了对方那脸上凝重的表情,还有他们双眸里越来越浓的战意。 夜飞羽心思极速飞转,他自然没有想到叶吟风从开始的示弱到猖狂嚣张,最后又漫不经心的态度,会影响到他的心绪。他不认为自已会比叶吟风差,他对自已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已却早已经落入了叶吟风的战术之中。这让他很是恼怒,一向以心思慎密而且无比冷静自称的他也没有想到会落入了这么一个很俗很卑鄙的战术之中。 而他又不得不佩服叶吟风,开始示弱便让自已没有重视起来,虽然他知道开始叶吟风是故意示弱,但是他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叶吟风只不过画蛇添足罢了。当自已说出了叶吟风的战术时,却遭到了对方的挑衅,身为创造了夜冥宫奇迹的他自然受不了这种挑衅,他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将他所有的冷静给摧毁了,他聚起了周身的真气,执意给对方狠狠的一击时,叶吟风却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将他所有的攻势都反弹了回来。 他将这这一切都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发现叶吟风不管用什么样子的战术,自已还是要陷进去,因为叶吟风并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暗箭伤人的招式,虽然自已在分心那一刻,他率先发出偷袭,但是这并不是什么阴谋,而是名副其实的阳谋。战场撕杀,又何必有让人分心的那一刻,如果真的有那一刻,那么胜负早已经定了。 叶吟风面容平静如水,但是他心里却也是惊起了波涛阵阵,夜飞羽的实力自然很强,而且强得超乎他的想象,那一掌一指之间尽转天地之寒气,仿佛这天地间所有的冰寒气息都被他所用般。自已的体内还残留着对方透进而入的寒气,丝丝如附骨之蛆的寒气宛如数道冰髓般将他体内冻住,亏得他太清真气可以化解世间任何真气,他这没有大碍,但是饶是如此,他还依然感觉到自已身体还有阵阵寒意刺骨。 “你很强,强得令本公子意外,你也很聪明,几乎让本公子中了你的道了。但是你要知道,任何的阴谋阳谋也好,或是什么战术,在绝对实力的面前都是土鸡瓦狗罢了。今日就让你感受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比试就此终决吧。”夜飞羽双眸里射出幽幽夺目般的冷冽光芒,他向叶吟风森然的说道。 “你除了会大言不惭还会什么,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这不我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知道你有底牌,但是我就没有底牌吗,说你们是坐井观天还真是抬举了你们。你们也只知道这方寸天地而已,那井可不只方寸间。想必你已经融和了那残魂,看起来你的灵魂还挺强的,最终居然还是你赢了。”叶吟风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气息正在节节攀升而起,他不由得说道。 听到叶吟风后面的那句话,夜飞羽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关于那处残魂的秘密除了是他心中的那个无法抹去的烙印之外,他还因为那残魂踏上修炼之路。他也由一名体质孱弱的夜家二公子,而在两三年之间从一名普通的凡人一举达到近天境的武修,这无异要归功于那道残魂。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叶吟风会知道他的秘密,而还知道自已在近段时间将那植入自已脑海里的那残魂彻底的与他自已的灵魂化为了一体。而他不再受到那残魂的折磨,他自已的灵魂重新掌握在了他自已的手里,他也一直将这秘密暗藏于心底,哪怕是身死他也不会说出来。但是叶吟风的话语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感觉自已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这蓝衫少年洞彻般,这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慌意。 不过夜飞羽绝非常人,他很快就明白了叶吟风现时说出这个秘密必定不安什么好心,因为叶吟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并没有将声音传出来。不管怎么,他决这能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他那清澈如星辰般的眼眸里开始泛出了一抹深邃暗灰般的芒点,那灰暗的芒点开始慢慢的充斥在他的双瞳之中,而他那细长的丹凤眼宛如一名绝世冥王般充斥着无尽的死气。 这种死气绝不是那种充斥腐朽气息般的死气,而是最为纯粹的死气,就如从冥界中涌出来的死气般。叶吟风很快就感觉到了那股诡异的死亡气息向自已狂涌而来,令他惊骇的是,那股幽冥般的死气居然是从对方的双瞳里直射而出,那无比清澈的眼瞳此时变了一片暗灰芒点,那是死神的眼眸,那是冥王的眼眸,除了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并是那无尽悚然的寒意袭来。 一股磅礴般的冰寒气息从夜飞羽的周身狂涌而出,卷着令人心悸般的死亡气息滚滚而来。他那暗灰色的双瞳死死的盯住叶吟风,他嘴角紧紧的抿着,从他那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幽诡般的表情。“虽然本公子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但是既然你知道了,就必须保守这个秘密,而保守这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一个死人。”他那森寒如幽般的话语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声声如冥刺般震得他耳膜一片巨痛涌来。 心中微微的一凛,叶吟风连运太清真气流转在周身各处,那幽寒如冥刺般的声音这才缓缓的消散于那冷凝的空气之中。但是夜飞羽周身凝起的森寒气息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只见他手掌浮现出一抹暗灰之色的光晕,那光晕里弥漫摧毁一切生机般的死气。这种死气比九幽教余孽所展现出来的死气要更加精纯毁力更大,而且让人的灵魂也跟着不住的颤栗着。 一道暗灰的长剑在夜飞羽的右手豁然成形,他将真气凝化成了一柄森寒幽冷的长剑,那长剑泛着幽幽寒光,层层光泽如波纹般荡漾而开,卷起四周的寒气纷纷的向那长剑之上涌去。虽然是真气凝成的长剑,但是那长剑却给人一种丝毫不亚于这天间之间任何神兵神器,最令人惊骇的是,那长剑之上凝着的暗灰死气狂卷着四周空气中的寒气,似乎要将这四周所有的寒气都席卷在身般。 凝气成形,这是至天境最为显著的特征,夜飞羽的武修境界居然达到了至天境,这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摆在自已的眼前,不只是叶吟风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就是连夜冥宫众弟子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没有想到夜飞羽的修为居然如此的恐怖,已经超越他们可不是一点点了,而是一个大的武修境界。 夜千幽的脸色变得很是怪异,他眼里射出难以置信般的目光,他看着那身上凝起越来越磅礴气息的夜飞羽,当他看到夜飞羽手里幻化出了一柄真气所化的长剑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起来。他心中有一种被针刺般的痛楚,他没有想到上一次的较量,自已只不过是一名小丑而已,在夜飞羽的面前如此般的不堪一击。但是他那难堪的脸色并没有维持太久,从他那俊美的脸庞上泛出了一抹疯狂的表情,他的双眼里更是射出了一抹坚定的目光,他也有自已的底牌。 随着夜飞羽周身气息的上涨,以及那股冷寒暗灰之气的出现,四周的空气骤然一凝,很多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悚然气息笼罩而来。这股气息卷着寒彻冷冻般的冰意,这股气息有着冰封世间万物般的巨大威力,这股气息之中掺杂着让人绝望般的死亡,仿佛无尽深渊之中冥界而来的幽冥死气。 很多人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带来异样悚恐的威严,他们摒住了呼吸,双眼望着那手中真气化成长剑的夜飞羽。凝气成形,谁都知道夜飞羽此时的武修境界臻至至天境,而叶吟风却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因为近天境与至天境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这与自身实力无法,而是与天地自然武道法则有关。 凌天云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微微的一肃,他自已都没有想到夜飞羽的实力骤然间突涨,而且涨越了一个境界。他不禁的替叶吟风担心起来,夜飞羽的实力超出了他的意料,但是他担心更是无济于事,因为比试已然开始,而他自然不能破坏战场,心中一股难以抵抗的压力油然而生。他眼里担忧之色毫不掩饰的向叶吟风望去,他却看到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上泛出了一丝自信淡然的微笑。看到那一抹微笑之后,他的心顿时如卸下千钧重般,他知道叶吟风并没有落下风。 第八百零四章 风云动撼夜冥(十) 人群之中自然还有一人紧紧的望着夜飞羽,那人就是那一身破旧僧衣的无罪僧。无罪僧双眼精光闪烁,但他的脸颊上却泛出沉静如水般的表情,他望着夜飞羽,当他看到夜飞羽周身磅礴暗灰色死气喷涌而出时,他眼眸里精炯的目光不禁的更亮了,宛如那由南边向西边移去的太阳。 “凝气成形,想不到你隐藏得也太深了。卧薪尝胆,只为一鸣惊人,在下不得不佩服你的耐性与毅力。但是你的废话太多了,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不管是你不耻于我那画蛇添足的战术,又或是暴起偷袭的伎俩,你都没有正视过,而你又口口声声说要把我怎么怎么样,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你的实力不可谓不强,而且是强得很离谱,年轻一辈的高手你是我见过第二名达到如此不凡修为的。但是仅仅而此,你赢不了我,你也不可能要了我的性命。” 叶吟风那笃定而又平静的眼神犹如两柄利剑般,而他的话语更是如那古井不波的深潭里扔进了一块大石子,在夜飞羽那恣意狂煞的冷寒气息激起了阵阵涟漪波纹。那波纹一圈一圈的扩散而开,使得夜飞羽那自信而又自傲的心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他眼里更是惊诧的目光卷着森冷如寒的芒点死死的盯在了叶吟风的身上。 “看起来你对自已也很自信,你觉得在绝对实力面前,你的自信还会存在吗。你不用在言语上再浪费口舌了,本公子承认,你的确很聪明,但是任你再聪明,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虽然夜飞羽开始不涨的气息微微的一顿,但是他还是坚定了自已的自信和实力,叶吟风三番几次的搅动他的心境,他知道唯有再一次的交手,而不给叶吟风说话的机会,他就胜券在握了。 “唉!”叶吟风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只是长叹了一声,手中的铁剑光华猛然间一涨。多说无益,只能用手中的兵器来见真章了,他知道无论自已说什么夜飞羽都不会相信自已,对于这夜家二公子的心性他已经了然于胸,这是一种扭曲的心理作用,夜飞羽一直笼罩在其兄夜千幽的光环之下,虽然他创造了夜冥宫提升武修境界最快的奇迹,但是他并没有出过手,而自已何尝不是对方的磨刀石,只是他还真的是找错人了。 剑光如泼墨般挥洒而出,叶吟风手中那幽然如黑的铁剑挥出道道幽黑的剑影,如他手中泼去一层墨汁般。而他的身影疾速如风,那蓝影在空中拖动数条残影之后,手中的铁剑寒光一冽,泼墨般的剑影骤然向夜飞羽激点刺去。他星目如电,闪着炯然光芒,手中的铁剑层层叠叠的剑影将四周冷寒气息凝起。 夜飞羽双目凝起一抹森然暗灰光芒,他的眼眸里灰暗的光芒越来越密,手中的那柄真气化成的长剑更是凝着恐怖的死亡气息向叶吟风手中的挥洒的铁剑迎击而来。四周尽是那死亡般的暗灰气息,滚滚如潮般的死亡气息向叶吟风周身涌去,瞬间就将他笼罩其中。幽黑的剑光之中夹杂着缕缕肉眼可见的暗灰死气,如墨泼洒般的剑芒一触到那暗灰的死气便节节溃散而开。 叶吟风双目一凝,丹田内那三朵星花更是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他清晰的感觉到如流星般的燎原真气向他的全身疾速运转而去。太清真气一触到那股死亡气息时便如遇上了平生大敌般,不等叶吟风运功口诀便自主运行起来。丹田内那三朵星花更是急转如旋,涓流般的真气化作激射而出的流星般,星花越转越急,也越转越快,他可以明细的感觉到全身的真气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起。 长剑在手,幽光一闪即暗,死气滚滚如潮而来,叶吟风周身经络脉穴中充斥着精纯无比的太清真气,丹田内三朵星花疾转如旋流,浑厚的真气那暗夜里的颗颗星光狂涌而出。他手中铁剑寒芒不由得一涨,那如墨泼洒般的剑影顿时泛出了一层夺彩的光晕。死气一触到那夺彩的光晕,便即刻萦绕而上,暗灰之色的死气与那夺彩的剑芒光晕交织着,而夜飞羽手中真气凝化的长剑也卷着更加森然的死气向他刺将而来。 滚滚的死气凝着无尽的毁来威力向叶吟风刺来,那幻化成暗灰之色的长剑宛如冥间的神器般,四周的空气在那长剑的挥刺之下如压缩般,凝聚着一股更加狂暴的威力向叶吟风笼罩而去。长剑凝着悚然的死亡气息,而扬剑的夜飞羽如那冥间霸主般,双眸里夺魄的光芒精炯暗闪着。 那柄充斥着无尽死气的长剑向自已刺将而来,叶吟风只觉自已周身仿佛被凝住了般,他手中的铁剑急连激射而出道道幽光般的剑芒,剑气纵横交错挡在他的胸前。太清真气更是布满周身,滚滚的死气如遇上了宿命之敌般,纷涌扑来。一股难以抑制的压抑突涌而来,那暗灰色的长剑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夜飞羽的人影消失了,而叶吟风的双瞳里只有那柄疾刺而来的暗灰色长剑。 脚下狠狠的一踏,一层厚厚的冰层被叶吟风那有力的脚劲踏得一条蛛网般的裂纹向前蔓延而去。而他手中铁剑凝起的一道如束般的剑芒也豁然成形,那夺彩般的剑芒凝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向那暗灰色的长剑狠狠的迎击而去。 死气萦绕如烟雾,剑光闪烁如精芒,那暗灰色笼罩的气息里只有数道闪烁的剑光芒影,而那两道人影却消失了。并不是他们真的消失了,而他们激荡而出的剑气将他们的身影淹没了。铁剑幽芒如刺,但是暗灰长剑更是势如贯虹,两道剑光劲芒很快就迎击在了一起。 精纯无比的太清真气灌注在那铁剑之上,一道万丈剑芒从那铁剑之上迸射而出,向那暗灰长剑相撞而去。叶吟风在赌,赌自已太清真气可能胜过对方体内的真气,显然他赌对了。铁剑迸射而出的那道万丈剑芒狠狠的击向了夜飞羽手里真气幻化而成的暗灰长剑,然后他看到了自已手中铁剑激荡而出的剑芒势如破竹般的将那柄暗灰长剑击碎,他看到了夜飞羽手里的长剑化作了节节碎截开始消融于这死气萦绕的空气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的心底涌出,手中铁剑迸射而出的万丈剑芒将那暗灰长剑击得一片粉碎最后化为了虚无,他却没有看到夜飞羽的人影。脑海里那不妙的念头刚一升起,一股冷凝的劲道从他手中铁剑泛出的剑芒中贯穿而过,却是一柄幽然如墨般的长矛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自已胸前激刺而来。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容,他看到了那面容里一对眼眸里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片死灰之色,如冥王现身般。 “不好!”叶吟风脸色不由得大变,他没有想到夜飞羽真正的杀机居然留在了后面,他想要变招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将全身的精力都灌注在了那铁剑之上,却没有想到对方幻化而成的长剑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那通体幽黑的长矛才是他真正的杀招。那长矛将他死死的锁定住,使得他根本无法动弹半分,他只觉自已的灵魂也在那一刹那间被冷漠住了。 夜飞羽的嘴角凝起一抹冷笑,他从那死气中走出,手中长矛便是那冥王的绝世神兵,幽浓的死气萦绕在那长矛之上,那长矛瞬息间就到了叶吟风的胸前。他看到了叶吟风那惊错的目光,他看到了叶吟风那难以置信般的表情,然后他手中的长矛就这样微微的一送,长矛卷着无尽的死气势如破竹般的向叶吟风的胸前贯穿而去。 凌天云的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夜飞羽居然可以幻化出两种不同性质的兵器,就是连他也没有想到那长矛才是夜飞羽的杀招。他的脸部抽搐了一下,夜飞羽的实力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那真气凝化成长剑已然让他很震惊了,却不料真气凝成的长剑被叶吟风手中铁剑激荡而起的剑芒扫断之后,他又凝化了一柄威力更大气势更加悚悸的长矛。 他看着夜飞羽手中的长矛向叶吟风的胸前狠狠的飞快刺去,他知道此时的叶吟风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夜飞羽真气凝成的长剑身上。而夜飞羽再一次凝气化形的时间很快,快得躲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眼晴,他的动作快到了极限,长矛卷着一道幽黑般的闪电便狠狠的从叶吟风的胸前贯穿而过。 虽然凌天云知道叶吟风不会如此般的不堪,但是他还是被这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他的后背之上早已经泛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他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很快他便又镇定下来了,对于叶吟风的了解,他知道夜飞羽的那一击绝不可能刺中,叶吟风的身法放眼天下根本难以找出可以与之匹敌的高手。他知道自已关心则乱,那紧张的心绪也同时松懈了下来。 夜千幽眼里光芒变幻莫测,他手双手握得紧紧的,他何尝不知道夜飞羽那致命的一击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如果那一击是针对他,那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长矛向自已胸前刺来。他知道夜飞羽的实力很强,但是没有想到会强到如此般的地步,凝气化形随心所欲,如此般的修为也非一般的至天境可以做到的。 其他的夜冥宫弟子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随后他们看到了夜飞羽手里凝气化形而成的长矛闪电般的从叶吟风的胸前贯穿而过,他们心里更是紧张到了极点。那一招太过震撼了,那长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般,而他们终于可以看到夜飞羽那强悍无比的一招,那一招更是让他们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夜飞羽脸上那一抹冷笑已经绽放而开,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他手中凝气而化的长矛已经从叶吟风的胸前贯穿而过,胜负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分出了。只是他发现自已手中长矛并没有带起任可的血迹,长矛从叶吟风的身子穿过之后,便定格住了,他发现自已手中长矛一轻,眼前一幕让他从冷笑的表情转而间又是一变。 叶吟风的身子化作了点点蓝影,那长矛击中的却是叶吟风的一道残影,自然是没有任何的血迹溅出。长矛卷起无尽的死气摧枯拉朽之势将那蓝影激荡而开,夜飞羽发现叶吟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且自已却感觉不到叶吟风的一丝一毫气息,仿佛叶吟风已经融进了那暗灰的死气之中。 第八百零五章 风云动撼夜冥(十一) 首先发现这一异状的是那脸色如古井不波的无罪僧,他双眼里炯然光芒一闪即逝,其次就是老狗与那花七娘,他们眼里惊诧之色一闪,便又恢复了平静。很多人都还没有发发现这一异状,他们以为叶吟风就要命丧于那夜冥宫夜家二公子手中幻化的长矛之下,他们心里还在不住的叹息着。 离得比较近的自然是那群夜冥宫的弟子们,他们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长矛闪电般的刺进了那蓝衫少年的胸口,然后那长矛定格在那蓝衫少年的胸口时却不带起一丝血迹。他们张大着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因为夜飞羽的那一击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更是如神来之笔,问世间又有谁可以躲得过那神技般的一击。 夜千幽那捏紧的手掌不由得松开了,他脸色变幻了几下,他也没有想到叶吟风居然可以从这致命的一击中躲开,他知道夜飞羽手中长矛刺中的是叶吟风的残影,但是他心里却在暗暗的寻思着。这一击从时机与战术上来说几乎是完美无瑕,就是他都不可能从这一击中躲开,但是叶吟风做到了。而且还留下了一道残影,被那长矛刺中,这等身法何其之恐怖。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就在夜飞羽手中凝气化成的长矛刺穿了叶吟风的身材时,一道身影从夜飞羽的身后缓缓的现出来。那是一名蓝衫身影,如一道幽灵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夜飞羽的身后,他手中的铁剑仿佛一柄普通的铁剑般,而他周身却是没有一点气息波动。那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里射出一抹精炯的光芒,他手中的铁剑指向了夜飞羽的后背。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很多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没有想到叶吟风在那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夜飞羽的身后,这速度这身法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却摆在自已的眼前,战局又一次的发生了逆转,众人凝住呼吸,他们的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他们甚至比那交战在的两人还要紧张万分。 夜飞羽发现刺中的不过是叶吟风的残影时便立即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突涌心头,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不到叶吟风的存在,这让他心头莫名的一紧。当下立断,他身形便向自已的右方横移,但是当他的脚步刚一挪动时,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悸悚的危机涌来,一道森冷的剑意将自已笼罩住了,那剑意正来自自已的身后,使得他不能轻易的移动。 很快就便感觉到了叶吟风的存在,居然出现在了自已的身后,他也感觉到了那磅礴的剑意凝起一道威力无穷的剑芒正锁定住了自已。无论他怎么移动,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便可以轻易的刺伤自已,一错再错,夜飞羽只觉自已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他不住的调节着自已的气息,一连两次凝气成形让他体内的真气消耗过半,而他再也无法继续凝气化形了。 叶吟风的脸上古井不波,手中的铁剑凝起了一抹森幽般的光芒,他全身的气息滚涌而起,他的心神更是平静如水,手中的铁剑凝起的剑意越来越盛了。剑芒一凝,一条黑线从那铁剑之上毕显而出,一声剑鸣如龙啸凤吟,传荡于这天地之间,顿时一抹毁天灭地般的气势以叶吟风手中铁剑为中心向四周弥漫而开。 顿时,剑意纵横交错,将夜飞羽死死的锁定住,那铁剑之上更是凝起了一道夺彩般的剑芒,而叶吟风周身的气息已经涨到了极致。他动了,手中的铁剑如出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那铁剑化作一道光芒电流向夜飞羽刺去。叶吟风的身子已经与那剑合二为一,他就是铁剑,而铁剑也是他,剑光如电其势如虹,闪耀在那剑身上的芒光比那斜照的太阳还要耀眼几分。 夜飞羽脸色一变,他脚下狠狠的一踏,顿时一股狂暴的力量从那冰面之上喷涌而起,无数块碎冰从那冰面之上纷纷涌起。那冰块化作一支支强悍的利箭向与剑化为一体的叶吟风扑去。但是冰块始终是冰块,就算那冰块之上凝着夜飞羽那冷寒独特的真气,却依然被那一道剑光撕裂而开,剑光一闪,瞬间便到了夜飞羽的眼前。 天地之间唯有那一道刺眼的剑光,若大的广场,茫茫的冰面之上,也只有那一道惊天动地般的剑光,溅起如箭般射去的碎冰还没有触到那剑光,便被那剑光卷起的剑气给搅得粉碎,冰块化作了一缕缕白雾飘荡在的柔和的阳光之下。剑光越来越快,快得只能看得见一条白芒般的长线激射而去。 流光剑芒宛如天地一线般,以惊人的气势向夜飞羽刺去。而那夜家的二公子夜飞羽却只能避之锋芒一退再退,他每退一步便有扑涌而出的冰块如箭雨般向那流光剑芒激射而去,剑光所到之处便是一缕白雾泛起,那箭雨般的冰块一触到那剑芒流光便融化成了一缕缕白雾。夜飞羽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那暗灰色的双瞳里更是凝出一抹隐隐的焦急之色。 他双手化掌不住的在空中狠狠的拍去,滚滚寒气卷起这天地间的冷潮向那道剑光扑去,但是寒气一触到那剑光便即刻消融殆尽。而他已经退了数十步了,再退下去却已经到了那广场的外面了,他有脸上更是流露出了一丝不甘的表情,他没有想到那如附骨之蛆的剑光居然如此之强势,将他死死的锁定住,让他逃无可逃。 脚下微微的一人踉跄,却不知道是夜飞羽脚下一滑还是他内心里升出一抹惊骇的惧意导致,他的动作那一顿之际,那剑光如贯虹之势瞬间抵达到了他胸前。一抹森冷悸悚的致命危机笼罩而来,他感觉到了真正的死亡气息。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甘般的绝望表情,他周身那寒彻的气息却也变得无比的萎靡起来,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挡,任由叶吟风的那一剑如电光般刺来。 战局一波三折,再一次的发生了转变,谁也没有想到占了上风的夜飞羽此时却狼狈不堪的四处逃窜。而叶吟风的那与剑合二为一的剑光更是气势惊人,那道化作芒线的剑光更是将这天地般分割而开般,众人的眼里只有那一道疾速如电光的剑芒,而没有了天地,没有一切。 对于叶吟风的逆转,很多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目光,毕竟夜飞羽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势。那可是一名至天境的高手,而叶吟风充其量不过近天境,根本就没有达到凝气化形的地步。近天境与至天境可以说是武修道路上的一道分水岭,有的终其一生难以踏破近天境,因为这不止是修为的问题,更关系到心境的修为。 剑光宛如那幽暗中穿透而过,剑光将天地光华都淹没了,剑光如岁月的一叹息,在白驹过隙间刺来,时间与空间对它没有任何的束缚,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道剑光。叶吟风化身为剑,他握住的正是他心中的剑意,万物道化,道化自然的剑意,这种胸襟如纳百川千山般的剑意凝着惊天的威力电闪而过。 夜飞羽似乎忘记了抵挡,他眼眸双瞳里那暗灰的芒点在这一瞬间仿佛消失了般,那清澈如星辰般的光芒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双瞳里。他的脸上那惊骇的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就转变了,变得很是平静,仿佛看穿了生死般。他目光平静的看着那电闪般的剑芒向他胸前疾刺而来,一丈,九尺,五尺,最后那剑光离他的胸前只有一尺间的距离。 凌天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卸下千钧重负般的笑意,他知道叶吟风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一次虽然一波三折,但是叶吟风还是将战局中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已的手里,那一剑应该就是叶吟风最大的底牌吧。他又看了看夜飞羽,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夜飞羽那平静的面容时,心里却是莫名的一颤仿佛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突涌心头,而此时,叶叭风的剑光已经抵达至夜飞羽的胸前。 而就在此时,夜飞羽那不甘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很是平静,那灰暗色的双瞳也变和清澈如泉。剑光一闪,叶吟风身剑合一,只在天地间留下了一道芒影,那剑光瞬息之际便已然抵达到了夜飞羽的胸前,四周蕴含的都是叶吟风身剑合一凝化的剑意,那剑意磅礴而起,将夜飞羽笼罩其中,使得他周身无法动弹半分。 饶是如此,夜飞羽却从双眼里射出一道幽寒的光芒,那光芒胜过冥王那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目光,那幽寒的光芒几乎可以冻化天地间的一切,以无物不冻之势向那道剑光迎击而去。与夜飞羽目光变化的同时,他的右手突然向前一伸,只见他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两指并拢轻轻的向那道疾刺而来的剑光点去。 夜飞羽周身的气息变了,随着那一指的点出,他周身那冷凝的寒气宛如万年玄冰般,寒气以席卷天下之势向四周弥漫而开。而那一指,更是激荡出一股威力更强毁灭力更大的指芒,他君临天下,他睥睨众生,他对世间一切有着生杀予夺的威严,这才是那冥王那霸绝无双般的恢宏气势。 那一指,并没有尖锐的破空之声,那一指就好像寻常的一指,那一指的威力却胜过了开山裂石,那一指仿佛从地底冥间贯穿而起。那一指凝聚的威力仿佛让时间静止了,那一指无视空间的限制巧而之巧般的点在了那凝成一道剑光的铁剑之上。夜飞羽脸色平静而又肃穆,他轻轻的点出了那一批,有一种挥斥方遒般随意潇洒风度,但是从他的身上却有着更令人悸悚般的漠视众生的无情。 “无情截指!”夜千幽脸色一变,他自然是看出了夜飞羽所使出的那指法正是夜冥宫的不传之技‘无情截指’。对于这无情截情的威力,他更是身同感受,上一次如果不是父亲夜鹰王出手相助,他必定会伤在那一指之威下。而此时夜飞羽所施展出来的无情截指威力更大,几乎是上一指的数十倍,他自然是没有这个信心将那一指接下,甚至他要躲开那一指,却也绝非易事。 夜飞羽那漠视众生般的眼眸里不带任何的感情光芒,他轻轻的点出了那一指,一股贯空天间般的巨大力量从那一指上迸射而出,向那道剑光迎击而去。顿时,天地为之失色,那一指之威更是让叶吟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剑光不由得一顿。 第八百零六章 风云动撼夜冥(十二) 也许是震惊,也许是恐慌,也许又是不知所措,各种情绪交织在夜鹰王的双眼里,他紧紧握住那叫望远镜的竹筒,因为用力过度使和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从那竹筒般的望远镜里看到了那广场上发生的一切,虽然他听不到夜飞羽与叶吟风之间的对话,但是他分明感觉到了自已内里突然涌出了一丝隐隐的恐惧。 夜飞羽,自出生以来便体弱多病,不适合习武,所以并注定了他的人生与夜冥宫其他人不一样。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自已的次子无比的关心,但仅仅只在于衣食住行上的关心,却没有过问一句次子内心里真正的想法。他知道对于一个生在古武门派而不能习武的他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不管怎么样他从物质上尽可能的去满足自已的这名次子。 对于长子夜千幽,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宠溺的行为。他怕夜飞羽的心中会落下阴影,他也从来不让长子欺凌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亏,他都绝不允许,他觉得自已做为父亲,这一切已经足够了。他不只是夜家两兄弟的父亲,他还是夜冥宫的执法长老,他还是夜家的一家之主。 他以为夜飞羽一直会这样,软弱无为终身难以习武,最终的结局就是生老病死。然而这一切,被一个意外打破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在了次子夜飞羽的身上,他自然也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是他并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他宁愿这是次子夜飞羽的一场造化,一次奇遇。他纵容了次子夜飞羽,要什么珍贵药材,要什么习武资源,他都一一的满足,最后他难以置信的看到了夜飞羽创造出了夜冥宫自建宫以来的奇迹。 这一切他都在暗暗的自喜着,夜飞羽创造了一个奇迹,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夜冥宫中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但是夜飞羽成功了,从一名体弱多病的普通少年两三年的时间就一举踏破先天境,达到了近天境。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可能有如此般的天资,不要说夜冥宫,就是放眼天下武修界,都没有如此天纵奇才。 他为自已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虽然知道长子与次子之间早就产生了隔阂,不只是因为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继承人的原因,其中自然也有一系列的原因。虽然两兄弟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他知道俩人在暗地里已经交锋了多次。两人都在对方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但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直接交手,还是昨天夜里。他阻止了一场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而他知道自已可以阻止一次两次,但是三次四次呢,他无法阻止。 在他的眼里,就算夜飞羽获得奇遇,天赋再怎么出众,就算是妖孽级的天资,达到近天境已经是极限了。夜家两子的修为相差无几,而他自然不可能站在任何一方,所以他也很乐意看到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历练。但是当他看到夜飞羽真正的实力之后,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了,长子与次子之间相对平衡的势力一下子就打破了。 他有一些恐慌,有一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已到底该怎么办了。他震惊于夜飞羽的实力,他恐慌于夜飞羽那深沉的城府,他害怕兄弟之间自相残杀那凄惨而又悲烈的场面会落在他的头上。事情已经超出除了他的掌控,就算是此时现身,那也无济于事,因为夜飞羽的对手并不是夜家的长子夜千幽,而是那名蓝衫少年叶吟风。 “这就是你们夜家的少年天才,夜鹰王,想不到你将飞羽这孩子藏得太深了。”一道柔和的声音传进了夜鹰王的耳中。而夜鹰王不用转身便已然知道来者身份,他手里依然握着那望远镜向那广场中望去。“姜长老何出此言,不管怎么样,飞羽毕竟是夜冥宫的人,他实力越强不就代表夜冥宫的实力增加了一分吗。”他头也不回,语气带着几分不善回答道。 “夜鹰王,不要怪本长老没有提醒你,飞羽的实力超乎了夜冥宫所人的意料,你觉得这是好事吗。而你这个做父亲的却没有向宫里上报,你觉得宫里的人会怎么想,你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看热闹。千幽一直以来都是公认的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继承人,你们夜家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你觉得其他的长老会怎么想。” 一听到身后那柔和优美的话语后,夜鹰王只觉浑身一个冷颤涌来,他即刻转过了身子眼里露出了一道道精光不住的打量着眼前这名身着素色宫裙的绝世容貌的美妇。他想从对方的身上又眼里看出一些什么端倪,但令他失望的是,对方眼里清澈如星辰,脸上平静如古井般,他从对方的身上没有看出任何他想要的信息。 “姜长老不会这么好心特来提醒本长老吧,说吧,你到底所为何事?”夜鹰王看着那张绝美无双的面容,心中却是波澜不惊的问道。对于姜雪如,他唯有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姜家虽然不如夜家人丁兴旺,但是姜雪如身为姜家的一家之主,做为一名女子,其手段与智慧可见一斑。 “夜长老见外了,本长老只不过来确认一件事而已,夜长老真的不知情吗。”姜雪如那充满智慧的眼眸里闪烁着洞察人心的光芒,她那姣洁如玉的脸庞上泛出一抹圣洁的光晕。那高挑玲珑有臻的身躯几乎与夜鹰王差不多高,那光滑的额上几根凌乱的发丝轻盈而起,她口出幽兰般的气息直往夜鹰王的鼻尖而去。 “夜家与姜家素来只为夜冥宫,而今日姜长老冒然出现在本长老眼前,这似乎并不符合姜长老以往的行事风格。再说了,姜长老一向对本长老有误会,为何今日却特意来提醒于本长老,姜长老到底有什么事就明说吧。只要不损害夜冥宫利益的事,本长老自然会考虑。”夜鹰王对这名看似温和如水般的女子很是忌惮,他不由得直接问道。 “自然不会有损夜冥宫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千幽这孩子年轻,自然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来。所以宫主对千幽的这孩子有所怀疑,如果夜长老知道了什么,不妨告诉本长老,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还有那名从外界掳来的老者,夜长老可否将其放出?” 夜鹰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脸色微微的有一些变化,但他还是镇定下来了,他向姜雪如平静的说道:“千幽虽然年轻,但是一直在本长老的管教之下,加上他对圣女那番赤子之情,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本长老相信千幽并不是掳走圣女的真凶。至于是否放走那外界掳来的老者,这一切等他们比试完之后再做定论吧。” 听到夜鹰王的回答,姜雪如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她只是很自然很平静的望了望那夜冥宫的执法长老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向楼下走去。那轻盈得如一丝尘埃坠地的脚步声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夜鹰王的耳中,他握了握自已那早已经泛出了细汗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已的心神很不平静,并不是来自刚才姜雪如那一番试探的话语。他再一次的拿起了望远镜,然后透过那窗口向那广场上望去。 叶吟风只觉自已的心莫名的一紧,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卷着冷冻天地般的威力向他点来,他从夜飞羽那轻点而出的双指上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之感,这种感觉让他全身的毫毛根根倒竖起来。但是一一刻他却脸色大变,心中充斥着惊骇如阵阵涛涌般萦绕而起。 那一指冷冻天地万物,而叶吟风却避无可避,因为那一指激射出来的武道意志将他周身笼罩住,而他以身化剑疾射如电光般夜飞羽刺去,他也知道那一指之威绝不是他所能抗衡得,他想避开那一指,但是那一指正好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得死死的,虽然只是区区的两指,但是从那双指上漫涌而出的劲芒铺天盖地般将他包围住了。 那一指点在了叶吟风的中的铁剑之上,“铮”一声剑鸣从叶吟风的心底传荡而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撞在他手中的那铁剑之上,势如破竹般的毁灭力量从那铁剑之上灌涌而过,直接冲到了他的虎口上。霸道而又强悍的冲击力将他的虎口直接迸裂而开,一股撕裂般的巨痛从手上传来,使得他手中的铁剑一颤,难负重压般的剑鸣之声再一次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叶吟风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尽的绝望,知道如果自已强行用铁剑抵抗那一指之威力,那么铁剑必定难以抗衡导致折断。所以他手腕轻轻的一抖,那铁剑便被他甩了出去,激射在离他不远处的冰面之上。而他那身剑合一的状态也被破解,他的身影即刻显出,但是随着他的身形出现,夜飞羽那双指却凝起一股狂暴的点芒向他的眉心疾点而去。 冰寒刺骨般的冷意席卷而出,将他的身子死死的包围住,他只觉自已身子如陷入了万年玄冰之无法动弹。他的双眼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指由远至近向他的眉心处点来,狂暴的气息从那双指间激涌而出,那双指如千山万岳般,那双指威不可震撼般,那双指仿佛冥王指点江山般的气势,让叶吟风心底只有无尽的苦涩绝望。 双指如定海神针般向叶吟风眉心处点来,无尽的狂暴气息从那双指间迸射而出,剑光已经消散,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双指,如指点江山般的夜飞羽一派肃穆沉静的表情,他双指将叶吟风身剑合一的状态打破,那指劲更是势如破竹般将那铁剑点飞,最后指劲凝起悚然的狂暴气息直向叶吟风的眉心处点去。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处于劣势之中的中夜飞羽转瞬间便将战局扭转,那一指之威可灭绝天地,那一指之威可冻彻万物,夜飞羽就是那冥间绝世主宰冥王般。他双指点出,天地之为失色,指尖的劲芒狂暴纷涌,霸临无双般的威严油然而生,他既是那俊美无双的一代妖尊,更是生杀予夺的冥间霸主。 战局瞬息万变,孰强孰弱一时却无法分了,几经波折而起,谁也没有想到,夜飞羽最后还是取得了主动先机,那一指之威崩天裂地,宛如天外神技现世般。狂暴的气息掀啸而起,四处的冰块纷扬滚滚,那俊美无双的少年便身处于那风暴这中央。 第八百零七章 风云动撼夜冥(十三) 凌天云刚松驰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双手早已经冷干的汗迹再一次的泛出,身在数丈之外的他也能感觉到夜飞羽那双指间凝聚着一股巨大的威力,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磅礴气息,让他硬生生的产生了畏惧般的心理。在那种巨大威力的气势之下,他感觉自已便是一名蝼蚁,而那探出双指的夜飞羽就是来自冥间的霸主。 那一指的威力太过庞大,身在其中的叶吟风便感觉到了一种旷古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他双眼里绝望目光毫不掩饰,无情截指,可截断世间一切,冷寒的气息便可以将天地万物都冻住,就是连时间也无法逃脱。这就是无情截指真正的威力,他只觉自已的灵魂在微微的战栗着,那一指宛如一座星辰般向他碾压而来。而他却是避无可避,周身凝起的剑意尽数被那一指之威寸寸碾成了尘埃,散化于这滚滚的狂暴气劲之中。 时间被那一记无情截指给碾压而过,静止了,狂暴的气息滚滚而起,以两人为中心,层层叠叠的冰块翻涌腾起,这气势可所谓是惊天动地般。夜飞羽保持着一指点出的动作,而叶吟风则是双目里射出绝望之光,宛如一座雕塑般看着那一记无情截指向自已的眉心点来。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很是缓慢,但是这一切却又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狂暴的劲风卷着碎冰块冲天而起,铺天盖地的毁来气息向四周弥漫而去。 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毁灭气息,狂暴的气息向他们直扑而去,使得他们纷纷的展开身形向后退去。冲天而起的冰风劲暴终于在夜飞羽指间快要点在叶吟风的眉心处顿住了,一切都仿佛静止了般,冰暴在空中凝住,时间彻底的凝静住了般,从那晶莹的碎冰之中透出两道身影。君临天下如冥王现世般的夜飞羽,一身蓝衫脸上充斥着绝望气息的叶吟,他们的动作却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蓦然间,那静止的冰暴轰的一声巨响,便向四面八方狂射而去,而那两道静止的身影却已然消失在了那冰暴之间。指间里迸射而出毁天灭地般巨大威力的气劲也连同消失了,冰暴在那一瞬间激射如箭之后,便化作了晶莹的冰粒纷纷的从半空之中落下,那两道人影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随即,一股更加磅礴庞大的气势翻滚而起,两道身影再一次的现身,夜飞羽仍然保持着伸手点出双指的动作,那双指间凝起的气势更加的惊人。但是随着那一道蓝影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时,众人不禁的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眼里充斥着震惊和疑惑,还有的便是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身法?”夜飞羽那冰冷的声音如幽冥中而来般,那清澈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更多的是不甘与挣扎。他不明白,为何叶吟风的身法会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无法想象,快得超出他的认知,但是事实就摆在自已的面前。他的双指间纵然凝着他毕生修炼而来的真气,但是他知道这一指他不可能再点出了。 “在长白山的时候,有幸见识过一条白龙渡劫飞升,当时我就在想,为何别人都得到了那白龙的礼物,而我就没有。后来我明白了,其实那白龙已经给了我礼物。龙腾之术,加上七星追月步法,便有了新的身法。不知道这个答案夜二公子可否满意,龙腾踏星之身法。”叶吟风很是平静的回答道,他的语气依然轻淡如风,并没有因为自已那如神技般的身法就有任何的傲意。 “好一个龙腾踏星,如果你没有这身法,恐怕早就败了。”夜飞羽双眼里凝出一抹冷幽的目光平静的望着叶吟风感慨的说道。在他的咽喉处,一柄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长剑,那长剑色质柔和,给人一种不凡的气息,而握剑的叶吟风更是脸色古井不波。 狂暴而起的气息最终散去,两道身影也最终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荡起荡落的冰雾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般。凝聚蕴含那股磅礴超狂的气劲最终还是没有点出,而那柄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长剑也没有再进一寸,只有两道俊逸的身躯那翻滚的气息开始慢慢的平复下来。 凌天云眼里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叶吟风赢了,而且赢得一波三折。不管战局如何的瞬息万变,但是最终叶吟风还是抢得了战机,赢得了胜利,就是他都感觉到自已一阵心惊肉跳,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一波几折的战局之中,叶吟风为何将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准。夜飞羽不能说不强,而是非常的强,强得简直就是离谱,放眼天下,有哪位武修天才在弱冠之龄就达到至天之境,这简直就是武修界的妖孽。 “你错了,其实我并没有胜,而是你败了而已。”叶吟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很是玄机的话。很多人都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但是夜飞羽却明白了,他自然知道叶吟风所指的是什么。他的脸色微微的变,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其实是我败了,而你确实没有胜,仅此而已。” 冰锋芒起风云怒,剑光激荡百鬼哭。人间少年聊发狂,直指苍穹意独孤。少年轻狂少年如梦,人间凡尘避世隐外,谁不曾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已的英雄梦,谁不想意气风发恣意狂然,然而在心中憧憬破灭来临之际,谁又真的可以过得了自已那最孱弱的这一关吗。夜飞羽带着一抹落寞的孤寂走了,他带着他的意气风发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了,只带走了那一鸣惊人般的期盼。 望着那道落寞而又孤寂的背影,叶吟风手中的盘玉剑一收,继而悬缠于腰际之上。他知道,夜飞羽是一个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失败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如果他失败了,可能自已的结局比夜飞羽还要凄惨。他抬了抬双眼,看到了那张噙着如阳般笑意的面容,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烦恼。 “你小子太厉害了,连至天境的高手都可以打败。”凌天云张开双臂给叶吟风一个熊抱,然后开心的说道。而叶吟风则是一脸的鄙视淡淡的说道:“他那不是真正的至天境,充其量只不过借用了外部力量而已。如果面对真正的至天境高手,不要说我,就是我们两人加起来,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那么恐怖吧,那玉玑子不也被我们宰了吗?”凌天云不甘心的又说道。“玉玑子本就与老狗前辈大战了数十个回合,在那冰林之内,你以为没有人帮我们,我们能杀得了他吗。那残魂侵进了玉玑子的灵魂里,谁叫他修炼什么灵魂类的功法,被那残魂抓住了他的弱点罢了。”叶吟风很是无奈的解释道。 “明白了,辛苦了。你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凌天云点了点头,拍了拍叶吟风的双肩。而叶吟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凌天云趁着拍他双肩的时候,便已经灌注了几道雄厚的真元进了他的体内,他本已消耗过度的丹田内便如一道春阳照射般,即刻发出一阵欢愉的低吟,那黯淡的三朵星花便不由得一亮。 叶吟风的目光向那夜冥宫大门之外转了一圈,他很快就发现了随着夜飞羽的离开,那人群之中也有一人消失了,那人就是无罪僧。对于无罪僧,他总是有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不只是无罪僧那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还有此人的来历,虽然他知道无罪僧来自龙隐圣殿,但是他隐隐的觉得无罪僧除来自龙隐圣殿之外,应该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 “接下来应该只有最后的压轴大战了,你与夜千幽之间的较量了。你应该没有问题吧,呆会我要离开一会,你没有问题吧。”叶吟风低声向凌天云问道。以他展现出那惊人的实力之后,他推测夜千幽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落空了,那所谓的夜冥宫九名弟子组成的大阵应该不会派上用场了,还有姜家与姬家的后辈也应该与他们无缘交手了。以夜千幽的性格,接下来便会亲自出场了,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姜家的姜无情还是姬家的姬无恨,又或是他口中那九名弟子组成的大阵,都不可能撼动他们半分了。 而为了夜千幽自已的尊严,他不得不将以前的计划都撤消掉,他与凌天云之间来一场最终的比试。叶吟风虽然并不了解夜千幽,但是从夜千幽安排的比试,并可以分析了夜千幽的性格,除了自尊心强还特别的孤傲,这是他的优点,但是更是他的缺点,所以他知道,夜千幽必定会直接进行最后一场他与凌天云之间的较量。 “不是吧,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们这么多人,你就让我一个人面对,还有没有兄弟情义了。”凌天云一听,顿时慌了神,他急急的向叶吟风说道。他哪里会知道此时叶吟风心中的想法,他可是知道身边不远处夜千幽等一行夜冥宫的弟子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两人,叶吟风这一走,他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都说了只剩下最后一场你与夜千幽之间的较量了,他们现在哪有这个胆再与我们比试了。夜千幽自然不想再让他们来长我们的威风了,连夜飞羽都败了,除了夜千幽之外,其他夜冥宫的弟子实力自然有所欠缺,所以夜千幽将这一切的压力还是担了起来,看起来夜冥宫选他为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应该不会错的了。”叶吟风望了望一脸复杂表情的夜千幽一眼,然后向凌天云安慰道。 “嘻嘻,既然你决定了就好,不过你自已小心一些,无罪僧可不简单,能不发生冲突就不用发生冲突。我是想等我赢下这最后一场,我们俩人再去寻找无罪僧,只是没有想到无罪僧居然还真的与夜飞羽有瓜葛,看起来极寒之封面这淌水很浑啊。”凌天云嬉皮笑脸的向叶吟风说道。 “应该没有什么事,这一战你自已小心一些,等你们开打了我再溜,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夜千幽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不如夜飞羽,但是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你自已小心一些就是了,实在打不赢就算了,保住小命要紧。”叶吟风毫不客气的向凌天云打击道。“灭自已威风长他人志气,你就这么小看我了,放心吧,夜千幽虽然不简单,但是做为风云双少之一的云少怎么可以简单呢。”凌天云嘴里虽然没有个正经,但是他周身的气息不由得一变。 第八百零八章 风云动撼夜冥(十四) 凌天云目光炯炯的望着夜千幽,而对方也如一样的目光扫向自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俊朗的面容里泛出了一抹刚毅的表情,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之上透出几分阳刚般的气息,他向夜千幽沉声说道:“接下来,这一战不知夜大公子如何安排,我们已经连赢了两局了,希望接下来的一局不会让我失望。” “你们很强,舍弟虽然也败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夜冥宫就无人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就用这最后一战来了断吧。我夜千幽与你进行最后一场比试,赢了,你带走你想救的人,输了,你自已就留下一只手吧。”夜千幽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回答道。他目光里透出冷彻的寒意,周身浓浓的战意掀啸而起。 凌天云眼里带着一丝佩服的目光望了望身边的叶吟风一眼,叶吟风的猜测如此之准。夜千幽果然还是决定亲自出手,进行再一场比试。凌天云心里虽然并不畏惧那夜家的大公子,但是叶吟风多次提醒自已,加上从夜千幽的身上流转着一抹强大的自信,让他那轻松的表情不由得一凝。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让我领教夜冥宫的高招。”凌天云闻声大喝道。他右手提着那星泽宝刀阔步向那广场中央而去,他怒发飞扬周身滚滚炽热气息磅礴而起,他伟岸的身躯挺拔如松,一身玄衣随风而摆。他那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一对眼眸宛如繁星璀璨般,他昂首踏步,狂涌的真气将他脚下的冰层卷起了一层白雾,他如踏空而来的绝世战神。 夜千幽见状,那细长的丹凤眼里顿时射出了一抹森幽的寒芒,同样是一身黑色劲装,但是他身上的黑色乃幽黑之色,较之凌天云身上玄色却少了一分凌厉的锐气而多了几分神秘之感。他面容俊美身材修长,配上他那对幽寒光芒闪烁的丹凤眼眸,他手里扬着一柄玉质长剑,周身冷凝气息如潮般迭荡而起,他就是那幽冥而现的绝世妖尊。 “咔嚓”一声,凌天云抽出宝刀,将那刀鞘往那冰地里狠狠的一插,那刀鞘便直直的插进了那冰地之上。而他横刀于胸前,双目里星光炯烁,向夜千幽直逼而去,他气势如阳,周身炽热气息喷涌而出,而夜千幽而是寒眸冷光四溢,手中长剑凛凛,气势如狂。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两人身上流转着迥异的气息,一阳一阴,却毫无任何的违和之感。凌天云的身材要比夜千幽矮一些,但是他身躯伟岸如松,而夜千幽而是身材修如竹般。一个是面容俊美无瑕,一个是脸庞俊朗阳刚,他们一人手握宝刀,一人手扬长剑,周身凝起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夜鹰王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飞羽的实力堪比至天境,这可是武修界的一个奇迹啊。”北冰玄策双手负身背后,静静的听着夜冥宫侍卫的报告。待那侍卫退出之后,他不禁的喃喃说道,而他身旁姬醉月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北冰玄策低声喃喃之后,便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禁的向自已的妻子望去。 姬醉月脸上那道如月牙般的酒窝泛出一抹醉人的光晕,她扬着头向北冰玄策说道:“夜鹰王其实也不知道飞羽的实力如此之高,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有心之人便会利用这些来大做文章,夜鹰王可有的麻烦好受了。如果朵儿的失踪与夜家兄弟无关的话,那么至少夜家一定有人牵扯到了其中。飞羽的实力堪比至天境,他养光韬晦难道就是为了今日的一鸣惊人吗。” “其实我是在担心朵儿的安危,一刻没有找到朵儿,我们心里就没有一刻是踏实的。苍穹门的人还没有离开,虽然他们对这样的比试并不感兴趣,但是凌家的那小子与那姓叶的小子一起杀了玉玑子,苍穹门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这叫我找什么说法给他们,极寒之城又不是属于夜冥宫,那两小子已经在那些外人的心目地位节节高升,我们此时自然不能直接将那两小子抓来送到苍穹门东方怒海的手中。这样做夜冥宫就破坏规矩了,惹怒了那些老不死的,到时极寒之城又将大乱。”北冰玄策很是苦恼的向妻子报怨道。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累,到时这两名少年离开了极寒之城,让苍穹门的人自已去处理就行了。现在我们要确认的是,夜家到底与朵儿失踪有没有瓜葛,夜鹰王老奸巨猾,但是以他对夜冥宫的忠心,我想他应该不知情。再说千幽这孩子也是下任宫主的继承人选,他犯不着冒这个险。飞羽的实力大涨,如果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与千幽争夺宫主继承人吗。”姬醉月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平静的分析道。 “唉,不当家哪里知道当家的苦,夜冥宫之所以偏隅这极北之地极寒城,也是迫于无奈啊。四大古武门派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四大古武门派也早已经腐朽不堪了,苍穹门一向以四大古武门派之首自居,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天下早就是不是以前的天下了。天下风云动荡,人才辈出,就像他们那两小子一样,年纪轻轻却杀了身居长老之位的玉玑子。他东方怒海难道会看不出这些吗,还如此的强硬,等他们离开了极寒之城,看起来等待他们的将是那两人无情的击杀。” “想不到你也生出了颓然之意,你身为夜冥宫的宫主,可不要有这样的思想。”姬醉月平静的望着自已的夫君淡淡的说道:“其实夜冥宫要变,最重要的还是要改变年轻一辈的想法。这一次你之所以对千幽所做的事不闻不问,其实就是在给他们一个历练的机会,没有经历过生死磨练,就算修为再高,眼界也始终逃不脱那井底。” “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到来又何尝不是一个契机呢,如果这些弟子仍然执迷不悟,那么夜冥宫也只有消散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四大古武门派必然也会遭到历史车轮的碾压,化成一堆尘埃,消散于这天地之间,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错了,偏隅一安最终的结局就是走向死亡。天下人终究还是要直面天下事的,四大古武占尽了天下气运,却从来只为自已着想,又何曾真心实意的向天下芸芸众生考虑过呢。唉,宫里这些人啊,只知道尸位素餐,他们觊觎这宫主之位,就如他们所愿吧。”北冰玄策莫名的一阵长叹唏嘘,而他身边的姬醉月却是笑笑不语。 “所以你特意将凌天云的一切信息暗中透露给了千幽,也是你暗中允许他出界去了长白山将凌天云的管家掳到夜冥宫的吧。”姬醉月双眸里扬着智慧的光芒似笑非笑的望着其夫北冰玄策说道。“哈哈哈哈,真是知我者夫人也,夜冥宫平静太久了,我就是想让这平静的夜冥宫沸腾起来而已。”北冰玄策不禁的用大笑来掩饰他的尴尬。 “唉,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姬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可是苦了这群晚辈们了,被你这个不称职的宫主一闹,他们啊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还有那些包藏祸心的老家伙们也应该要跳出来了吧,这两小家伙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倒也受得住气。”她接着又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好算盘。夜冥宫除了姬家姜家夜家还有北冰家,他们这些家伙一直隐藏在暗处,早就按耐不住了,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再做缩头乌龟的。极寒城里的那些家伙们恐怕早就成了他们的棋子了,不过也好,经过那两小家伙一闹,极寒城应该会再清静一段时间了。”北冰玄策双眼里凌厉目光一闪即逝,沉声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夜冥宫,除了隐藏在宫里的人之外,那些人一定还有外援。那几名老家伙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夜冥宫沉静太久了,是应该让他们这些晚辈见一见血了。”姬醉月眼里虽然柔和光芒炯炯闪烁,但是她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豪气概丝毫不下于那身躯魁梧的北冰玄策。 夜鹰王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姜雪如的话语,他微抖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望远镜,看着战场之上的两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夜飞羽就这样败了,而且败得令他难以置信。望远镜虽然可以看到两人的动作,但是还是有一些细微的东西是无法看见的,所以他很是疑惑为何夜飞羽会败得如此的彻底。 他不相信叶吟风达到了至天境的修为,他也看到了叶吟风手中的扬着一柄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长剑指在了夜飞羽的咽喉上。他很想知道叶吟风手中明明已经放弃了那铁剑,他又是怎么又抽出了另外一柄剑,那长剑因为离得太远,他只能看到其形,却是看不见蕴含在那剑身之上圣洁的光晕。所以他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叶吟风手里拿的就是盘玉剑,玲珑谷镇谷之神器。 夜飞羽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却又给了他一盆冰凉的冷水浇头,对于这名他并不怎么了解的次子,他只看到了那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让他的心里如揪起来般。他觉得那个输的人仿佛就是自已,那种失落和失败之感在他的胸腔之中反转涌起,此刻他分明感觉到了自已有一股难以发泄的悲怆,就好像他就是自已的次子夜飞羽般。 “想不到夜长的二公子隐藏得如此之深,年纪轻轻就达到至天之境,真是难能可贵。”一道空幽的男子声音传进了夜鹰王的耳中,那声音正来自夜鹰王的身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夜鹰王心头一震,因为他曾听过这声音,他将望远镜收了回来,然后转身,他便看到了一名身穿灰袍之人立在自已的眼前。那是一名全身包裹在灰袍之中的人,那声音浑厚里夹杂着几丝沙哑,让人听得并不是很真确,显然那人是刻意而为。 “又是你,为何你总是阴魂不散,本长老说了不会与你们合作的。就算夜冥宫要责罚本长老的罪,那又如何,本长老说了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夜冥宫的事,你如果再胡搅蛮缠,本长老即刻可以唤来执法侍卫将你拿下。念在你我曾合作过一次,此次就当我们没有见过面,你速速离去吧。”夜鹰王语气很是坚定的说道,最后他的双眼里隐藏了一抹浓郁的杀机,但是一闪即逝。 第八百零九章 风云动撼夜冥(十五) “夜长老身居高位,令郎又即将成为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到时夜长老身份更是水涨船高,令郎又是一名孝子,到时候夜长老可以说成了这夜冥宫权力最高的人了。想想到了那时,夜长老风光无限,位高而权重,自然可以说这夜冥宫也是尽掌于夜长老之手了。不过夜长老好像忘记了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合作了,就算令郎真成了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夜长老就觉得高枕无忧了吗。以在下看,恐怕未必吧。” 夜鹰王听到那人冷冷的话语,心中不禁的一紧,但是他双眼里射出一抹森寒的光芒向那人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以你对夜冥宫的熟悉,应该就是夜冥宫中的人,可是本长老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夜冥宫功法的气息。上次的合作并没有损害夜冥宫的利益,所以本长老答应了,而这一次,阁下肯怕会失望了。夜家的人不会出卖夜冥宫,夜家的男儿只有为夜冥宫流血或战死,但是要成为夜冥宫的叛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夜长老如此笃定吗,好一个流血或战死的夜家儿郞,夜长老这一席听起来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夜长老既然如此想知道在下的身份,那么在下就将自已的真面目示出,到时夜长老可不吃惊。至于我们之间的这一次合作,来日方长,说不定夜长老会改变自已想法的。”那人伸出掀开了笼罩在自已头顶之上的衣罩,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 “是你!”夜鹰王的脸上泛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吃惊的望着眼前这张俊逸里透着敦厚而又年轻的面容,他的心里更是激起了万丈惊涛。他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令他忌惮又如噩梦中的灰袍男子居然会是此人,更令他震惊的是,此人却是如此般的年轻,令他不禁的生出了一层恶寒之意。 凌天云周身炽热气息滚滚而涌,夜千幽浑身妖魅之势层层起荡,他们两人对视而立,急骤气息狂暴翻腾。手中宝刀泛出一抹刺眼的光芒,那玉质长剑则激荡出一道幽寒光华,他们将自已周身的气息凝到了极致,那一热一冷的两股气息狂涌相击而去,一阵风暴以他们为中心瞬间向四周炸开。 刀光一闪,剑芒一凝,两道黑影骤然如射般相对方冲去。刀光里泛出层层热浪,剑芒中迭出幽幽冷光,凌天云身形如沉,而夜千幽身躯化影,那一刀一剑之间激起了万朵星火四处溅飞而开,浑厚的气劲击撞如炸,肆意飞射而出的冰块化作了一场冰雨纷纷向四面八方挥洒而去。 静如沉水,动则惊天裂地,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迸射出炽热的刀芒,而夜千幽手中玉剑而凝转幽冷剑光,两人身形如舞疾掠如风,一阵刀芒剑影之后,一阵尖锐刺耳的刀剑相撞交鸣声之后,两人的身影骤然而分。他们气势如狂潮,起起荡荡,节节高攀,他们脸色平静沉着如水,他们眼眸利光含劲睥睨天下,他们身上流露而出那骨子里带出的傲气,他们身上浓郁战意迭迭而起。 夜千幽周身幽色影芒一闪,那幽黑色的劲装在空中划过一道幽灵般的影子,他手中的玉剑光华一凝一涨,一层肉眼可见的幽黑光晕从那玉剑之上泛出。而他那妖魅般的眼眸里更是凝光一涨,精炯夺彩绚丽一现,他脚下踏着一道道微妙如舞般的晶莹冰气,幽寒之气从他周身弥漫而出,那种冰封天下般绝凌霸意气势在他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天云双目如炯烛灼烧般,他周身炽热气息如夏日烈阳挥洒大地般,宝刀星泽在他的手中更是凝起一股狂霸般的气势。他大脚一踏,滚滚热浪从他脚下喷涌而起,他仿佛带着无尽的火域降临天地,那股精纯如阳般的气息席卷而出。他一身玄衣上翻滚起腾着九阳真气,宝刀之上更是刀芒层叠如波荡荡起伏。 两人双目凝起的光芒化作了那极限的芒线,直向对方逼射而去,一声大喝如雷,大步如踏,滚滚翻腾的气浪如江河咆哮之势激荡而起。刀锋里凝着浩瀚纯阳劲芒,剑身流转磅礴幽寒劲刃,两道身影拨地而起,刀光剑影之间翻腾如滚的气劲相撞而击,身在半空中的他们更是刀影剑光茫茫挥舞成风。 他们之间的战斗堪比真正至天境高手之间的对战,他们之间的战斗声势远超叶吟风与夜飞羽之间的战斗。磅礴气势掀涌而起,激荡如射的劲芒如阵阵狂暴的风劲向四周荡荡而去,卷起的冰块在半空之中便化作了缕缕白雾,那白雾刚一凝起便被两股性质迥异的气劲撕裂而开,最后化为了乌有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夜千幽脚下晶莹冰气滚滚涌起,凌天云脚下烈焰腾腾而升,他们手中的兵刃不知道相击相撞了多少次,每一次相撞相击,便有残留的气劲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喷涌如射般激荡而出。凌天云越战越勇,而夜千幽则是越战越狂,两人不知道交了多少个回合,两人也不知道那大开大合的正面交锋相撞了多少次,滚滚的热浪将他们身边的冰层融化而开,露出了那冰层之下古朴的青石。然而在转而之间,白雾泛起,被夜千幽如潮般的幽寒气息一散,便又重新化作了冰块再一次的铺在了那青石之上。 叶吟风与夜飞羽之间的战斗快捷无比却又迭荡起伏,他们之间的战局随时逆转让人防不胜防,这种让人既紧张又刺激的战术会让观众也受不了,谁都无法猜出战局逆转的下刻一会发生什么。而夜千幽与凌天云之间的战斗却像是一场浩荡的大战,没有瞬间逆转的紧张之感,只有那大开大合全力以赴的轰烈场面。这样的战斗充斥着万丈的豪意,这样的战斗更使人热血沸腾,这样的战斗也许更值得期待。 夜冥宫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凌天云要以气势压倒对方,那么夜千幽就以气势来战斗。两人的气势几乎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一名绝凌霸意的绝世妖尊,一名豪情万丈的盖世战神,那一刀一剑之间勾勒出了一场惊天大战恢宏的场面。同样是身着黑色的衣襟,但是两人身上流转的气息迥然不同,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一人灼热如阳,一人幽寒胜冰,两人的修为可以说是不分胜负,两人体内的真气雄厚也是不相上下。 凌天云要年轻一两岁,所以他的修为看起来要弱一些,但是他周身流转的气息丝毫不弱于夜千幽。炽热到了极致的气息,幽寒到了巅峰的冷意,相撞的气劲更是掀起了阵阵炸裂般的破空巨响,溅飞的冰块,萦绕的白雾在那如炸的破空声中掀扬而起,瞬间又化作了虚无,尘归尘冰依然是冰。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实力,也没有人会质疑他们的实力,这一场打得简直就是天昏地暗,给人留下了一个荡气回肠的场面。 从半空中再到冰地之上,两人不知道交手了多少个回合,他们身上的气息却不曾减弱半分,依然还在节节攀升而起。凌天云就是那当空的烈阳,而夜千幽就是那万年玄冰般,幽寒的气劲化作的晶莹冰气化作一条咆哮长啸的白龙在夜千幽的周身欲穿破天穹,而凌天云周身更是纯阳真火扑涌而起,灼热的气息焚尽天下般。 “我承认你很强,而且强得很是离谱,但是你以你这样就可以赢了吗。这一战不光是为了朵儿,也是为了夜冥宫,更是为了将来的我,这一战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四大古武门派并不是闭关自封,天下以武为尊,而武以四大门派为首。我夜千幽征战的起点就从你凌天云开始,你将会是我的踏脚石,让我通向武道巅峰的踏脚石。” 夜千幽周身气息滚滚而起,此时的他周身充斥着幽寒冷冰般的气息,他手中那柄玉剑更是发出一串轻吟之声。他那被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忽然如炸般松开,飘逸的长发随着他周身气息狂涨而飞扬,他便是那绝世妖尊临世而来。那狭长的丹凤眼里更是射出一抹抹威怒霸绝般的光芒。他向凌天云森冷的说道,他周身自信气息更是张扬而起,渐渐的他手中的玉剑在空中微微的一抡。 凌天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冷悚刺骨般的寒意从那玉剑之上散发而出,而他双目一凝,因为他看到了夜千幽的头顶之上幻化出了一轮弧月。那是一轮皎洁如玉,正散发出柔和光晕的弯月,从那柔和皎洁的弯月里他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气息,那是一种崩天裂地般的毁灭力量尽蕴含在那弯月之中。 手中扬着那玉剑,头上顶着一轮如弦的弧月,脚下萦绕的冰气化作了一条条咆哮怒吼的狂龙,这就是此时的夜千幽。他仿佛从妖界而来,他带着那轮凝着无尽威力的弯月而来,他踏着那妖界最为强悍的狂龙而来,因为他就是那妖界的绝世妖尊。他的身上凝着旷世气势,他睥睨天下般的气势挥手间就可以毁灭一切。 冷凝的目光里带着是他那疯狂的执著,夜千幽头顶之上的那轮弯月散发出来的冷寒气息越来越浓郁,一层肉眼可见的白气从那弯月迸射而出,弯月似乎将空气凝住了,也似乎将这时间也凝住了,天地之间只有那一轮散发出柔和光晕的弯月,就是那向南偏移而去的太阳此时也尽丧光辉。天地之间,所有的光芒都被夜千幽头顶之上的那轮弯月所遮盖,弯月一出,谁与争锋之庞大气势尽显天地。 “然后你又将弦月泪断红尘这一剑式敛传授给了千幽这孩子,你哪里是要激励他啊,分明就是想让他与凌天云这小子拼命啊。”姬醉月那幽幽的声调让北冰玄策莫名的一颤。他笑了笑解释道:“这一招的威力太大,千幽如果可以控制得好定不会有什么伤害,凌天云身怀佛门纯阳功法,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了,这样的激励何尝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看起来你还是决定将夜冥宫下一任的宫主之位传给千幽了,连弦月泪断红尘这一绝招都传授给了他。朵儿也会这一招,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千幽虽然与朵儿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是朵儿的心事你我都知道,你这样做无非就是向夜冥宫承认了千幽继承人的身份了。可是那凌家小子也不赖啊,咱们可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悲剧也不能发生在他们这些晚辈身上。” 而北冰玄策却是久久没有回应,姬醉月不禁的向自已的丈夫望云去,发现北冰玄策提笔在那案桌上的宣纸上写下了“风云动撼夜冥”六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笔锋犀利而又饱满,透出一股磅礴的沧桑气息。看着这几个大字,姬醉月不禁的心中一动,那宛如白雾泛起的眼眸里射出一抹绚丽的光芒。 第八百一十章 玉剑断化泪痕 滚滚红尘浪潮中,一轮弧月照晴空,化作无情别时泪,渺影茫茫斩红尘。此时的凌天云只觉一股磅礴而又冷彻的寒意袭来,他怔怔的看着夜千幽顶着那一轮弧月踏着狂龙向自已走来,玉剑更是凝起一道冰髓般的凛冽剑光,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死亡危机骤然涌出,使得他手中的宝刀不禁的发出一声长吟的警告。 “一招叫作弦月泪断红尘,一剑红尘恩怨了,这一剑之后你我恩怨从此了断,这无关朵儿也无关夜冥宫,而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可敢接下这一剑?”夜千幽黑发飘扬,脚踏狂龙恣意孤傲向凌天云喝道。他手中的玉剑则不住的颤抖着,头顶之上的那一轮弦月泛出的光晕也越来越刺眼了。 凌天云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压迫向自已滚滚而来,那一轮弦月里蕴藏着一股令他心悸的威力。他手中的宝刀更是不住的轻而吟,似乎在提醒他。那股无尽的威压越来越强,向他周身碾压而下,使得他那伟岸的身躯不禁的一佝,他双目里精光炯灼,他向人群之中望了望,发现人群之中早已经失去了叶吟风的踪迹。 对于自已下意识的寻找叶吟风,凌天云心中顿时升出了一种警觉之意,他没有想到这些天来,自已不知不觉间开始依赖起了叶吟风。他总是习惯叶吟风在一旁出谋划策,而自已却从来不去想太多,一旦出现了严峻的局势时,自已也是下意识的询问叶吟风。想到这些,他的后背之上泛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这才意识到什么才是自已真正的危机。 自从白水关而出,这一路之上经历了多少生死危机,他都凭着他坚强的意志和自身的修为活了下来。这些时间他都是靠自已一人一路打拼撕杀,从来没有依靠过任何人,而现在他与叶吟风相处了两年的时间,自已都习惯了询问叶吟风,或是按照他的布局,而自已却从来没有独立面对过任何的困境。而今日,面对着这强势的夜千幽以及他那威力无比的那一剑,他仍然是下意识的去寻找叶吟风。 这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抹强烈的危机之感,并不是因为夜千幽那一招“弦月泪断红尘”,而是因为自已这近些日子以来对叶吟风的依赖,让他感觉自已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危机之中。如果要摆脱这种自身带来的危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已直面夜千幽那威力无比的那一剑,在没有叶吟风在身旁的前提之下,凭着自已真正的实力正面硬撼那一剑。 心中已然升起了警觉,凌天云将目光收了回来,他星目炯精光芒迭迭而现,他向夜千幽说道:“我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绝招,因为我没有强大的武修资源,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军营斥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凡夫俗子,每一个人都有抗争命运的权力,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是我卑微如草菅,那又如何,这一剑我接下就是了,不管结局如何,哪怕是命丧于此,我又何曾惧过。来吧,就让我见识你们夜冥宫的惊天神技吧。” 不管是凌天云又或是夜千幽,两人身上喷涌而出浓烈的凛然战意,他们遥相对视,将自已平身修为展现淋漓尽致。他们相隔不过数丈之远,但是从他们身上狂涌而出那磅礴浩瀚的气息,数丈之远的距离也显得很短暂。凌天云炽热气息滚滚如浪,夜千幽幽寒劲芒叠叠若潮,凌天云双手紧紧的握住那轻颤低吟的星泽宝刀,而夜千幽则头顶刺眼弦月手中玉剑激荡出万丈光芒。 众夜冥宫弟子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眼里难掩意外的震惊之色。这群面容俊逸不凡的少年们脸上扬着一丝隐隐的兴奋表情之外,还有暗暗的敬畏之意,因为夜千幽连夜冥宫最强的一招剑式都学会了,这等于宫主已经承认了他是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身份。 谁都知道‘弦月泪断红尘’这一剑式历代只有宫主夫妇才会的,而且这一招更是夜冥宫的不传之技,如果有人学会了这一招,那么这人必定就是下一任宫主。夜千幽已经学会了这招剑式,就等于向世人向极寒之城所有的人宣布,不出意外的话夜千幽就是下一任夜冥宫的宫主。 这既是这群弟子的意外之又是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也没有想到夜千幽如此年轻却可以将这一招施出。因为这一招必需要达到至天境的修为才能使出,这一招除了要有浑厚的内力做后盾之外,还要对武道意志有所感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武道的感悟,武道意志感悟的深刻程度影响着这一招的威力。如果只依靠内力将这一招使出,没有强加武道意志进去,此招使出之后便会反噬,从而重伤自已。 夜千幽在内力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他在武道意志上的领悟也有所突破。夜冥宫的主修功法就是《大道无情诀》,此功法至阴至寒,以冰为形,所以此功法尽显阴寒气息,就是不知道夜千幽在修炼此功法时领悟的武道意志又是什么,他们心里也暗暗的期待着。 相对于夜飞羽,夜千幽的人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在夜冥宫除了有超高的人气之外,还有他自身那强悍的实力。他几乎可以说是夜冥宫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自然而然他早就被年轻一辈的弟子认同了他是宫主继承人的身份。前有夜飞羽铩羽而败,他们自然希望夜千幽可以给他们带来浩瀚大气的战局场面之外,他们还希望这夜冥宫年轻一晚的第一人胜出这最后的比试。 夜冥宫众弟子之中还有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这两人就是来自姜家的姜无情与姬家的姬无恨。他们双眼里流露出一丝隐隐的苦涩之外,还有几分暗暗的敬意,他们双目一眨不眨的盯住战场之上,并没有放过两人较量时的每一个细节。他们与其他弟子不一样的是,他们的面容始终保持着平静镇定,就算夜飞羽铩羽而败,他们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波动,但是自从夜千幽使出了这招‘弦月泪断红尘’时他们的脸色终于还是微微的变幻了一下。 凌天云双手握刀扬于胸前,炽热气息翻腾而起,他双目如电般望着那黑发飞扬的夜千幽。他怒发狂舞,一身玄衣猎猎作响,而夜千幽修长身躯手里玉剑微扬,两人气质迥异不同,但是两人双目浓烈战意越来越浓。夜千幽头顶之上的弦月光华也越来越刺眼,那弦月的光华如水注般向那玉剑直泻而入,那玉剑光华又是一涨,从那玉剑上蕴含着无穷的威力。 凌天云九阳真气从丹田内咆哮而起,如江河灌泻般的真气朝他周身各处要穴而去,炽热滚烫的九阳真气充斥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经络血脉之中。使得他全身的血液不禁的发出一阵“轰”然之响,他觉得自已的身子仿佛如一头远古凶兽般,使得他体内的血液咆哮而起如沸腾般。 剑光凝起,夜千幽头顶之上的那一轮弦月渐渐的化作了一团刺眼的光团,而他手中的玉剑凝起起了一抹宛如泪痕般的光晕冉冉而起。与此同时,凌天云体内充斥着仿佛远古凶兽那强悍的力量,血液在沸腾,他肌肉里每个细胞都充满着那最为原始的力量,他手中的宝刀光华一泛,从他双瞳里显出一层密密的血芒之色。 一声沉喝从夜千幽的嘴里暴出,他头顶之上的那一轮弦月即刻消散,但是从他手中玉剑上迸射而起的剑芒欲刺破天穹之势激荡而开。他身影一掠,剑光里凝碰上悚冷气息,剑意里卷着无穷威力,他身剑化一向凌天云射去,数丈间的距离也不过瞬息间,他的手中的玉剑化作了一滴凝尽天下的泪痕,那泪痕里凝聚了他毕生的修为,毁灭般的气息从那泪痕中爆出。 体内如条条怒吼的巨龙欲破体而出,凌天云双手扬起手中的宝刀便向那万丈剑芒劈迎而去。他脸色沉静如水,他脸色肃穆如碑,他身躯撼威不动,他身影狂射如电,他刀芒卷着磅礴气势而扬起,他剑光凝着冰封天下之威而卷来。瞬间,天地变色,白昼被一团刺眼的光芒掩盖了,玉剑化作了那一滴泪痕凝聚着崩裂的气息席卷而去,宝刀扬起一劈激荡起开天辟地般浩瀚气势滚涌而前。 浪潮溅起了掀涌的波涛,如凝而炸的气劲化作了一团团刺眼的闪光,那团团刺眼闪光将两人的身影尽数笼罩。众人的眼里只有那刺眼的光团,没有轰天般的巨响,也没有尖锐刺般的破空声,一切似乎凝静了,时间定格在了那刺眼光团闪炸而起的场面,冷热交加的气息迭迭层层,翻腾的气浪掀然如注。 刺眼光团最终弱了下来,伴随着那刺眼光团而起的还有那掀天而起的冰雪风暴,纷纷扬扬的冰雪风暴将那刺眼光团掩盖了,扬起的冰雪风暴久久不息。气劲散落,气息萎败,两道人影这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两人的身影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两人相距还是数丈之远,但是两人所站立的地方却交换了。 凌天云双手握刀,他的身子微微的前躬着,他的头与他的身子一样微微的低着,残留的劲风胡乱的吹拂在他那浓黑的乱发上,只露出了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却看不到他的正脸。而夜千幽而是身躯挺拔如剑,他昂首挺胸向前方望去,众人也只能看到他那俊美无双的侧脸,但是他手中的那柄玉剑却只剩下了半截。 两人之间有一条刺眼的血痕触目惊心,那是一条血迹一条笔直的血迹,那血迹鲜艳刺眼,宛如一条细长的血色矫横垣在他们两人之间。谁也不知道那血迹是谁身上的,因为他们在两人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血迹。众人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到底是谁赢了,又是谁输了,最后的那一击远超了他们的认知,最后那一击可以说非超寻常至天境高手之间的较量。 “明日此时,你来这里领人。”夜千幽依然飘逸风姿,他一摆衣袖向那低头保持着躬身的凌天云说道。然后,他缓缓的手里了手中那只有半截的玉剑,他头也不回看也不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夜冥宫其他的弟子一眼,他便向那夜冥宫深处而去,没有人知道,他的额头之上有一红艳的泪痕印记,那印记像泪痕更像那弦月。 第八百一十一章 战后暗潮涌动 极寒之城如炸开了锅般,沸腾了,所有的人都带着敬畏的目光望着那道伟岸的身躯,他们静静的看着那少年提着一柄宝刀缓缓的从那夜冥宫大门往外走来。一时间,很静,如死般的寂静弥漫而开,那少年脸色平静双眼里凌厉寒光一闪即逝,他的嘴角处溢出一丝猩红的血迹,但从他的身上并没有流转出任何萎靡的气息,相反他周身流转的气息更加庞然浩瀚。 无尽的战意凛冽而起,磅礴的气势欲挣破这天穹,这少年原本慵懒的身姿此刻变得宛如峥嵘磐石般,他傲视前方,他的步伐虽然很慢,但是给人一种龙行虎步的沉稳之感,他初显峥嵘砥砺而行。他带给他极寒之城一种难言的震撼,他做到了极寒之城其他人没有做到的事,将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都打败了,却无视夜冥宫那不容侵犯的威严。 凌天云向老狗与花七娘点了点头,表示并无大碍。对于凌天云可以顺利的走出夜冥宫,所有的人都表示很是意外,他不只是将夜冥宫弟子打败,更是挑衅了夜冥宫的尊严,而夜冥宫至始至终却没有派出高手,任其离开。这不得不说是极寒城里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不但打败了夜冥宫众弟子,而且全身而退,夜冥宫似乎也默了这等挑衅的行为,这让众人心里升起了层层的疑惑。 凌天云感觉自已像个盖世英雄般,在众人的拥护之下向那极寒之城走去,只有他自已心里知道,与夜冥宫年轻弟子的这一次比试并非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他也知道,极寒之城里的外人们需要一场打击夜冥宫的战斗,而他却恰逢遇到了这刀尖之上,说句很难听的话,他被别人当枪使了。 但是他知道自已别无选择,自已也从不后悔答应了这场比试,夜冥宫是天下四大古武门派又何何,就算夜冥宫是天上神仙门派,他一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四大古武门派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那难以撼动,夜冥宫里的青年俊彦也并不是个个天资超凡出众,他一样的可以打败他们,他知道自已也冒了极大的危险,战胜夜冥宫的弟子,但他也在赌,赌夜冥宫的那些老家伙们不会插手管他们后辈的事,幸运的是他赌对了,这一战他彻底的在极寒之城成名了。 人怕出名,猪还是怕壮的,凌天云一战成名,引得极寒之城所有的人都来围观,那些簇拥着他的众人眼里都流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似乎凌天云赢了正如他们也赢了般,夜冥宫在极寒之城超然大物的地位也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的,他们脸上洋溢着欣喜的表情,紧紧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 老狗与花七娘与其他极寒之城的人不住的寒喧着,他们自然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因为凌天云来到极寒之城最早认识的是他们,而他们有着莫大的功劳将凌天云引进了极寒之城。没有人知道在这一派喜悦的气氛之下,却暗藏着一个个不轨的心思,也没有人知道,那样表面上看起来对夜冥宫服服帖帖的外人们,此刻心里正扬起了一抹如火山爆发般的仇恨。 凌天云随着老狗与花七娘自然还是来到了老狗的石屋里,一入那石屋,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那条大狗的石屋显得格的冷清,没有了那条大狗的石屋也显得有一些单调,唯有那石屋内翻涌腾起的篝火还在没日没夜的燃烧着,仿佛那篝火之下有着无穷无尽的燃料般。 这是一座古怪的小城,这是一座充满血腥的荒冷小城,这也是一座四处充满着刺激的小城,这座小城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今日般人与人之间如此般的和气,也没有出现如此般的喜悦气氛。在这喜悦气氛之下暗藏着一股令人压抑般的涌动血腥气息,这是长年累月积起在心底的愤然之恨,这是人心最原始的冲动暴狂嗜血。 凌天云很快就将自已心中那微弱的喜悦收了起来,他望着老狗与花七娘,并没有说话,他是在等着他们主动开口。果然,老狗与花七娘两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他们眼里闪过一丝隐隐的光芒,但是他们却是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这样暗暗的盯住对方,都希望对方能够开口说话。 “二位,小子战也战了,也没有辜负二位所望,二位难道就不想说什么吗?”凌天云心里虽然有一些气愤,但是他还是比较感激老狗将他与叶吟风带进了这极寒之城。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故事,他并不想过问老狗与花七娘的往事,他只想知道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拿他当枪使还是另有所谋。 既然他们不说,凌天云只好主动开口了,他找了一张石凳翘起个二郞腿优哉游哉的向老狗与花七娘说道。他将那宝刀横放在自已的膝盖上,然后双眼炯灼光芒熠熠生辉的望向他们二人。 “凌公子可知道极寒之城曾经有一句彦语,而那一句彦语却苦恼了极寒之城数千之众,没有人知道那一句彦语真正的含义。至到你与叶公子来到极寒之城以后,极寒之城的人才真正的明白那一句彦语的意思。”老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微笑后,他向凌天云低声说道。 “哦,什么彦语,能否说来听听。”凌天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向老狗问道。他并不相信什么彦语之类的话,但是他知道老狗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有什么依据,而且这个依据肯定与他或是与叶吟风有关。 “这个彦语就是‘风云动撼夜冥’,生活在这极寒之城的外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句彦语的意思。直到你们的出现,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而你们就是句彦语的关键,所以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围绕着你们两人。”老狗很是笃定的回答到,而且从他的眼里也射出了一抹难掩的兴奋光芒。 “不会吧,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难道花前辈也相信这个彦语吗,什么风云动,难道就是指我和叶吟风吗。你们就凭着这一句彦语,就将我们与叶吟风拖进了你们与夜冥宫之间的纷争中,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吧。再说了,我与叶吟风才不过近天境的修为,夜冥宫可是高手如云,与我比试的也只不过是一群小毛孩而已,那些老家伙都还没有出现过。你们怎么就这么断定,我与叶吟风的出现,必然会撼动夜冥宫,因为一句彦语,你们太草率了。”凌天云则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凌公子以为今日的比试是偶然的吗,其实凌公子心里很是清楚,今日的比试是必然的,能够来极寒之城的人无不是心志之坚,而且在外界也是显赫威名。但是没有一名像凌公子与叶公子般年轻如此之小的人进极寒之城,而你与叶公子的到来,太过显目突然了,必定会引起多方势力的注意。除了夜冥宫,这极寒之城还有一股势力,其实力绝不下于夜冥宫,其实除了我们这群奶奶不疼姥姥不爱的外人来说,只要打破了这两方势力的平衡,那么我们就可以火中取栗了。”花七娘却摇了摇头带着一抹苦涩的无奈向凌天云解释道。 “别,别给我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极寒之城隐藏着另一股势力这本就是不是很秘密了。而自从我与叶吟风踏进极寒之城的地界时,你们应该就在打探我们的信息了,老狗前辈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那冰河里去网鱼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看我们俩的身手,只要我们两的身手还入你们的法眼,那么你们就会不遗留力的将我们拉进你们的圈子中来,以吧。”凌天云依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般的模样向老狗说道。 “不错,当初你们两人实在太过显眼了,极寒之城也没有如此年轻的少年出现过。我们一度以为你们只不过是夜冥宫派到外界历练的弟子,但是夜冥宫里的眼线告诉我们,你们不是。所以我们这才收集了一些关于你们的情报,将你们在外界的一举一动都打探到了。”老狗并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 “想不到你们在夜冥宫里还有眼线,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外。怎么样,将我们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应该没有让你们失望吧。所以我与叶吟风便顺利的进入了你们的圈子中,除了夜冥宫有你们的眼线,夜千幽的身边应该也有你们的人吧,不然的话,以他那孤傲的性子,又怎么可以想得出车轮擂台比试这一招。”凌天云立刻想通了很多事,他向老狗再一次的分析道。 “凌公子智慧过人,这一切自然瞒不了你的。我们也没有打算瞒过这一切,等事情结束了就将这一切和盘托出。这一切自然也不是为了欺骗二位的,只是事关重大,不成功则成仁,我等自然要慎重一些。好在这一切都差不多进行到了一半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老狗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向凌天云说道。 “你们怎么对付夜冥宫我不想管,既然你们将我们的底细都摸清了,那么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与朵儿之间的关系。我只问你们一句,朵儿是不是被你们的人掳走了,还有那无罪僧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人?”凌天云心里顿时明白了很多,极寒之城是残酷的也是血腥的,这没有错,但是他没有想到极寒之城还有不亚于外界的阴谋诡计,这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夜冥宫圣女并不是我们掳走的,那无罪僧也不是我们的人,但是他是我们的同盟。他来自什么地方,相信凌公子比我们更清楚,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这等山野凡夫所可能知道的。凌公子打击了夜冥宫的权威,给极寒之城里的人带来了一种新的希望,一点凌公子功不可没,凌公子可以出入自由,当然凌公子想要看这一场策划许久的大戏,也大可以留下来。我们绝不伤害凌公子与叶公子任何一丝,这一点老狗可以向你保证。”老狗双眼里炯炯如炬般的目光向凌天云直射而去,沉声说道。 凌天云听完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们与夜冥宫之间的纷争,我只想找回自已的家人,然后带他离开。如果可能,我会带朵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劝你们一句,夜冥宫威不可撼是有存在的道理的,而你们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告辞吧。” 第八百一十二章 大师兄魏子修 看着凌天云径直离开的背影,老狗的双目里闪烁着几抹隐晦的杀意,但还是被他克制住了。他目光里带着几丝复杂的神色一直目送着凌天云消失在那石屋内,然后他向身旁的花七娘说道:“我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两名少年很不错,却被我们这样给利用了,他们心里肯定很生气。” 花七娘手中七彩光芒一闪即逝,她理了理自已额上那凌乱的花发,那满是皱褶的脸容里泛出一抹同样复杂的表情,她怔了怔,却没有直接回答老狗的话而是幽幽说道:“如果刚才我们将他强行留下来,肯怕死的就是我们俩了。凌天云与叶吟风这两人的名字虽然应上了那句彦语,但是我们如此牵强附会,或许正如他所说我们还是太冒失了一些。” “两名少年来寻常世俗,一人身怀佛门纯功法,而另一人则是修炼至高道门之法,两人如果没有强悍的后台这说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但是我们得到的情报就是如此,凌天云身为白水关守将凌铎之唯一的儿子,而叶吟风更是普通的淮南没落世族后代。两人根本就没有显赫的家世,他们本身就不是出自武修界。可是他们却将这武修界搅得天翻地覆,两人联手还打败了完颜无敌,这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奇迹。” “算了,事在人为,老太婆我不想在这里呆了,只要弄到了足够的七彩琉璃之心,老太婆我就离开。”花七娘目光一闪向老狗平静的说道。而老狗却是脸上露出了不忿的表情,既有结夜冥宫的愤意,也有对他那凄惨往事的恨意,他紧紧的握了握双拳,目光里一丝苦涩无奈的光芒毕现而出。 如果你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就应该躺得远远的,这并不是一种软弱的表现,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你不必因为自已能力有限而感到愧疚,你也不必因为无法改变而感到自责。凌天云脑海里想起了叶吟同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时的自已正是意气飞扬豪气万丈,将一切都担在自已的双肩之上。父亲凌铎之的死,他觉得这一切的责任都在于自已,所以他看似一副无赖泼皮般的外形,其实他心里被一股千山万岳般的重力压着,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如今他自然深深的感受到了叶吟风对他说过那句话的含义,他身的担子太重了,使得他内心里的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他就算直面北冰云朵,他也不能将他内心里的那重担卸下。家仇血恨,虽然父亲凌铎之并不允许他报仇,但是他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已实力太低微的缘故罢了。 扬了扬双目,他抬头向那天际望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一碧如洗的蓝色天穹上被铺上了一层刺眼的血墨,云彩如正燃烧般,那快坠入西边的夕阳正射出缕缕如艳血般的光芒。大地一片嗜血笼罩,似乎又在酝酿一场血迹溅飞的场面,冷幽的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出了阵阵压抑般的氛围,让他只觉胸腔一窒,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自然不会去管老狗及花七娘与夜冥宫之间的恩怨,他还没有自信到打赢了夜冥宫的几名年轻一辈弟子就认为可以与夜冥宫抗衡的实力。他自已的实力他很清楚,他也很清楚自已与叶吟来到极寒之城的目的,所以他不想节外生枝,他只想将庞伯救出,如果可以他也想将朵儿带离这个事非之地。 没有了叶吟风在身边他便有一些不适的感觉,而这个不适的感觉让他很是警惕,他觉得自已不应该依靠叶吟风了,就好像叶吟风从来没有依靠自已般。到了现在,他自认为对叶吟风很了解,但是他发现自已越了解叶吟风,就对叶吟风越陌生,对于他的行事方法及性格,自已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他发现叶吟风浑身透出一种自然般的随意,而这种随意却又是最无法捉摸的。 自从修炼了那老和尚给自已的佛门心法之后,他的心里便有一种悲悯天下般的胸怀萌芽而生,他自已都不知道已经被这心法所改变了。不管他曾经入魔也好,就算是真的入佛也罢,他自已都一直知道自已心中担负着一种难以道出的使命之感。遇赵匡胤,再拜柴荣,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 极寒之城的白昼很短,短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黑夜便已经降临,对于这冒然而临的黑夜总有一些人会措手不及,白昼就像人掌心中的那一块晶莹剔透的冰花,总是在不经意的那一刹那间昙花一现。 此时的极寒之城已经开始笼罩在了一片赤红的血芒之下,那血染的天穹仿佛一巨人燃烧着自已的血液般。滚滚的燃烧云朵向四周散去,天空被那巨人的血液渲染般,红妖而又艳火。站立在这极寒之城那没有任何规律的石屋群之中,凌天云仿佛被抛弃的孩童般,心里有一股难掩的怅惘翻涌而起。 没有人,没有喝彩,很静,死静,死寂般的静,压抑郁愤,天空血洗般。这就是此时极寒之城的现状,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极寒之城为何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仅仅是因为凌天云与夜千幽之间的比试结束了,还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想借助这一场比试,而伺机待谋。 在极寒之城唯一的好处就是,天天吃鱼,日日吃鱼,但是吃鱼就只有两种吃法,生吃或者火烤。凌天云还是最喜欢火烤,因为生吃他受不了那浓烈的鱼腥味,火烤的却带着一丝烤焦味可以将那鱼腥味掩盖。除了鱼,这里基本上没有其它的食物,而那鱼也很容易弄到,只到那到城门口那冰可之上凿一个冰窟窿,随便甩一网下去,然后将网提起来,便有一网活蹦乱跳的肥腻腻的大鱼。 但是凌天云并没有去那冰河里网鱼,他只不过走进了一个没有人居住的石屋。其实这并不是没有人居住的石屋,应该说现在没有人居住了,看到那石屋里摆满了被冻成冰块的鱼,凌天云就知道这间石屋的主人应该有两三个月没有回来了。这石屋的主人应该是被杀了,又或许是离开了极寒之城。 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对于凌天云来说,已经饿扁了的肚子填上食物才是最重要的。一条条冰鱼被他扔在了那永不熄灭的篝火之上的铁架上,没有过多久的时间,那附着在鱼身上的冰块很快就化作了一股白雾,向那石屋随意飘荡而开。又过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一股烤焦的肉香味传进了凌天云的鼻中。 鱼大而肥,鱼肉嫩而滑,将那烤焦的部分连鱼鳞一起撕走,那鲜嫩的鱼肉就出来了。这石屋里居然还有盐巴,看起来这石屋原来的主人很懂得享受,凌天云自然不会客气的抓上一把盐巴洒在那烤熟的鱼肉之上。肚子里早就饿得咕咕自叫了,他一阵狼吞虎咽,足足吃过了好几条鱼,这才感觉好一些。 “想不到你还真难找,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来了。你可知道这石屋可不是一个吉祥的屋子,这屋子里的主人都不得善终,惨死的惨死失踪的失踪。你倒好,居然也不顾这忌讳,别人躲还躲不及你却主动找上门来了。”一个声音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那声音突兀得将凌天云即将打出来的饱嗝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而他看也不看来者,随手扔了一条烤熟了的鱼给对方,然后淡淡的说道:“天大地大不如自已的肚皮大,天要下雨是常事,人要吃饭也是天经地义的。管它这里是凶宅还是鬼屋,一切等我吃饱肚子之后再说。” 而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凌天云表现得如此之淡定冷静,他接过对方随手抛来的那条烤熟了的鱼却并不向自已嘴边送去。他很是好奇的望着凌天云,似乎想从凌天云那平静如水的眼眸里看出一些什么,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凌天云目光清澈脸色平淡,浑身甚至连一点气息波动都没有,就这样任由对方肆意的打量着。 “你还真放得下心,一点防备也没有,难道就不怕我带师弟们来,然后对你群而围之,就是你有插翅的本领也难以逃走的。”那人很是疑惑的向凌天云问道。他觉得凌天云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平淡如水的姿态,最起码应该紧张一下,然后如临大敌般的大阵势,可是凌天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神态悠闲自然。 “怎么,不敢吃吗。你这名夜冥宫的大弟子还怕我在那条鱼上下毒啊,魏大师兄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啊。”凌天云双手一摊很是和气的向对方说道。来者正是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大师兄魏子修,对于他的到来,凌天云很是意外,他并不知道魏子修寻找他有什么目的,所以他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难道我身为宫里的大弟子就不能来吗,夜冥宫又没有限制我们的自由,在这极寒之城想去哪就去哪,哪怕去外界也是可以的。我来找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向你了解一下外界而已。”此时的魏子修并没有穿着夜冥宫那身带着宫里弟子制服而来,他只是穿了一件银灰色的长衫,那银灰色的长衫将他那优雅而不失敦厚的气质展现而出,让人感觉有一种亲近的魅力。 “可以,怎么不可以可以,不过魏师兄的到来确实出人意料,你们夜冥宫的人都欲除我而后快,而你却偏偏要来找我,难道就不怕你的这些师弟们误会于你吗。”凌天云拍了拍那圆鼓鼓的肚腩随意的向魏子修说道。而他手中的那柄宝刀早已经被他随意抛弃在了一旁,他全身都流露出一种安逸般的享受表情,那种惬意般的愉悦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你啊除了武功了得之外,一张嘴也是厉害得很,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事没有目的,就像我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更根就没有什么目的性的。如果要有什么目的,那就是我对外界很是感兴趣,也希望从你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外界的信息,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不轨的图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来找你就这么简单。”魏子修扬着一抹很阳光很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向凌天云说道。 第八百一十三章 稻草人的杀机(上) “不过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关于夜冥宫的一切,想问什么就问什么。”魏子修很是爽朗的说道。“哦,难道你不怕夜审宫叛你一个泄露门派机密的罪责。以你大师兄的身份应该不会做出泄露门派机密的事吧。”凌天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很是好奇的向对方说道。 “其实夜冥宫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神秘,夜冥宫充其量只不过是武修门派而已,虽说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 ,只过比寻常的武修门派传承了更久的时间。夜冥宫也没有什么机密可言,宫里的人还不都是与寻常人一样嘛,都是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张嘴一个鼻子的。再说了真正的机密的事肯定也不会让我们这些晚辈知道,所以在我的眼里,夜冥宫并没有什么秘密。” 凌天云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那石凳,示意魏子修坐下,然后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像你们夜冥宫这样的武修门派传承千年之久,为何夜冥宫的弟子并不算很多,还有你们上一任上上一任的弟子都去哪了。千年的时间偏隅于此,不管怎么发展,这人口也会相当多的,为何夜冥宫给我感觉并不算很多人似的。” “这个很简单啊,有的人被送出了极寒之城,成了其他势力的一分子,当然这些才是夜冥宫里的机密了。至于有什么人被送到了外界,在外界做什么,这些我都是一点都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就此摆脱了夜冥宫的身份,不再是夜冥宫中的人了。所以夜冥宫发展到现在,人口其实并不多,夜冥宫现在仅剩的几大家族更是人才凋零,人丁不旺。”魏子修向凌天云解释道。 对于魏子修的话,凌天云也只能信其一半,至少在外面他可没有见过夜冥宫的功法出现在江湖之中。“如果这样说,那么外面岂不是有很多曾经是夜冥宫的弟子,那么为何在外面,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使出过夜冥宫的武功,难道他们在送出极寒之城之前会废除全身的功力吗?” “不错,有一些人在送出夜冥宫会废除所有在夜冥宫习得的武功,包括内力也会废除的。除了废除武功,他们还要被清除在夜冥宫一切的记忆。这些说起来有一些残忍,但是夜冥宫也是为了优胜劣汰,极寒之城就这么小,自然要控制人口增长了。所以极寒之城里经常发生一些撕杀,夜冥宫从来不会过问,所以到现在为止极寒之城的人口都会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魏子修口里咬着凌天云抛给他的那条烤鱼口齿不清的说道。 凌天云听完魏子修的话语,心中不禁的一阵恶寒,他没有想到名扬天下的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居然也充斥着如残忍的规定。每一批弟子,不知道有多少青年俊杰最终废除武修清除记忆。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残酷又残忍的事,如果是他宁愿不加入夜冥宫,自已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内力武功居然要废掉,谁也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 但是他知道,夜冥宫传承千年之久,仅让人口增长来算,这极寒之城恐怕早就容不下不断增长的人口,所以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才最适合这并不算太大的极寒之城。世间的青年俊杰都羡慕那些加入了四大古武门派的天才们,但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加入了四大古武门派才是他们人生噩梦的开始。 “怪不和夜冥宫到现在,人也不算太多,除了你们这此一百来名弟子之外,就是那些长老和各夜冥宫世家之人。按这样算起来夜冥宫到底有多少人,应该不会多于三四百人吧,可是这极寒之城从外界来避难的人都有上千之众,夜冥宫难道就不怕他们这些人联合起来将夜冥宫灭了吗?”凌天云心中的另一个疑问道了出来。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天下谁不知道四大古武门派传承了千年之久,论武修资源寻常的武修门派又哪里及得上四大古武门派,所以夜冥宫真正的高手不会摆在明面上来。夜冥宫底蕴浑厚,又招收了一些天资出众的少年,难道就没有一两人达到武道巅峰吗,夜冥宫里隐藏了真正的高手,到底有多高你想都不能想。”魏子修狠狠的咬了一口那鱼肉很是笃定的说道。 “有多高,总不可能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了吧,如果真是那么的话,那么他们为何不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呢。他们难道还想留恋这极寒之城那七彩琉璃的美景,又或是还想留恋这滚滚红尘。”凌天云一听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连那长白山白龙飞升他都见识过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的。武修的极致无非就是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而他也知道其实真正的破碎虚空分为破空境和碎虚境两大境界,碎虚境之后才算真正的可以渡劫飞升。 “不错啊,连这些你都知道啊,看起来外界应该很繁华才对,你给我说说外界的事情吧。我也跟你说了这么多关于夜冥宫的事了,你却还没有给我说一件外界的事,咱们今夜就抵足同眠,如何!”魏子修一听,顿时是从双眼里冒出了兴趣般的光芒,向凌天云说道。而他说到的最后一句时,却让凌天云硬生生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最后一个问题,夜冥宫是不是派出了一些有着特殊使命的人出去外面,他们并没有废除修为,也没有清除记忆。”凌天云目光一闪,然后向魏子修提出了一个他心里疑惑已久的问题。他觉得四大古武门派绝对不会真的就这样固守自封,必然也会派出一些真正的高手潜伏在外面,然后传进一些有关天下大事的信息。 “其实还真的有一些被安排担负着特殊使命的弟子出去了外界,至于他们在外界做什么,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有一点,他们所修炼的功法并不是全部的夜冥宫的《大道无情诀》,而是被删减了的功法,这些人自然没有废去修为,也没有清除记忆,这些都是最高层的机密,我也只知道一点点而已。知道有一些人的出处,他们被分派到了天下各国的皇宫之中,做了太监,然后由他们回传情报。”魏子修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凌天云一听,心里顿时了然,原来天下各国皇宫里的太监高手都是出来自四大古武门派,只是他不知道哪一国的是来自哪一个门派,如北汉的皇宫里,还有大周帝都汴梁皇宫里,他都见到过那些身手不凡的太监。这些太监虽然所修炼的功法自然也是偏于阴柔性质的,居然还有这么一层的关系。 “好吧,我没有其它的问题,说说吧,你到底想知道外面世界的什么,风花雪月还是灯红酒绿又或是醉生梦死,再者又是皇图霸业江湖喋血,这些你到底想知道哪一些。”凌天云心中的答案基本上都已经有了,他自已的私事自然还是要他自已去处理,魏子修能够告诉他的已经很多了。 “说说江湖传说吧,以前总听宫里的前辈谈起什么江湖轶事,什么行侠仗义的典故,真是心神往之。特别是最近,什么风恋刀啊完颜无敌啊,他们的风头可是盖过了四大古武门派,很多人都在议论风恋刀与完颜无敌,说他们可是这近百年来最有可能达到那个境界的武修。你就从江湖说起吧,这个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魏子修双眼里射出满满的期待向凌天云说道。 “好吧,看你这个夜冥宫的大师兄如此有诚意,今天我就与你说一说这江湖。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话又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是一个充满血腥充满刺激的地方,你我二人皆身处于江湖之中??????????”凌天云用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向魏子修说起了江湖。 篝火一跳一跳的,那篝火之上的铁架子早已经没有了那烤焦的大鱼,只有那残留在铁架之上的鱼腥气息随着那篝火的跳动而散落在这石屋四周。凌天云将他所认知的江湖,那种快意仗剑的江湖,那种充满残酷嗜血的江湖,还有那种充满着兄弟情义的江湖,都说给了魏子修听。而那夜冥宫的大师兄却是听昨热血沸腾,眼里充斥着向往的目光,仿佛他就是那江湖中行侠仗义的盖世英雄般。 凌天云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这石屋里原来的主人很懂得享受生活,在这石屋里居然还被他们发现了几酝酒。虽然那酒味无比的清淡,但是有酒总比没有酒好,特别是谈到关于江湖的传说。几口清淡如雪水般的酒一入那咽喉,一种百转滋味突然涌来,凌天云也渐渐的放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 魏子修听得正是津津有味,加上入喉的酒也起了到一些作用,他只觉凌天云所说的那些江湖轶事仿佛他身临其境般,浑身充斥着沸腾般的兴奋之色。他不时的插问几句,一个庞大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江湖便在他的胸中缓缓的成型。快意恩仇,策马追风,这仿佛这种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天穹之上一片嗜血之色,与大地的一片苍茫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群峰冰山之上更是将那天穹之上的艳红的血色倒映着,冰峰之上宛如披上了一层血色的长衫。叶吟风自已也没有想到他会追人追出了极寒之城,他并没有追上夜飞羽,也将无罪僧的行踪给跟丢了,这让他很是困惑。 他只能沿着夜飞羽消失的大概方向追云,他发现自已闯进了一片冰山雪峰之中,他也不知道这冰山雪峰离那极寒之城有多远,反正他知道自已追夜飞羽追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夜飞羽的身影消失在了那冰山雪峰之间,就是连无罪僧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能漫步于那冰雪垒积的群峰之间,却是无处寻觅。 他的步伐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那冰山雪峰上出现了一件令他感觉到很诡异的现象。无数个稻草人立在了那冰山雪峰之间,仿佛有无数条人影般,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地,稻草是极为罕见的,更不要说有如此之多的稻草人立于那冰山之间。从那一个个稻草人的身上,叶吟风感觉到了阵阵浓烈的杀意,那是一种实质的杀意,稻草人就是一名名绝世杀手般。 谁看到那冰山之间立满了无数的稻草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更会觉得诡异如悚,叶吟风也不另外。入眼里,满山的稻草人在那血色的光芒之下尽现狰狞,寒风瑟瑟之中,可以看见那稻草人扬着一柄柄寒光四溢的弯刃,当然那弯刃并不是真实的弯刃,而是一柄柄木头削成的弯刃。 第八百一十四章 稻草人的杀机(下) 江湖传说,刺天盟有一名行事怪异独特的杀手,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兵器,他出现的地方必有稻草人的出现。而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专门收那些任务失败而身陨的杀手尸体。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面目,他有的时候会以一名白发苍苍的佝偻老者出现,有的时候则是以一名身材魁梧的豪侠出现,再者也会以一名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出现。 其实叶吟风知道稻草人,他也与稻草人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他不知道那时他与小胖子李逍遥见到的稻草人是不是他的庐山真面目。那一次他与李逍遥杀了‘阎王三更令’的更夫与书生之后,便遇到了一名猥琐的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肩上扛着一个插满了冰糖葫芦的稻草人,而且那时他也自报了家门。 叶吟风心中有一些疑惑,彼时的稻草人与此时的稻草人是不是同一人,这名神秘莫测的刺天盟杀手居然也来到了夜冥宫,而且看这阵势应该是冲着自已而来的。满山遍野的冰山之间立满了寒风中轻摆摇曳的稻草人,给人一种如悚般的诡异。那稻草人的手段之强,居然在这冰天雪地里弄来了如此多的稻草,而且还全部被扎成了与成人差不多高的稻草人,如此通天手段,可见此人实力之强悍手段之广大。 双目凝着一抹精炯的光芒,叶吟风知道那无数个扎在冰山群峰间的稻草人是冲着自已而来,而他也曾想过避开这些稻草人,但是既然是冲着自已而来,那么自已就只有面对。他知道刺天盟那个神秘莫测的稻草人实力很强,手段很广,但是他也无惧,对方既然摆下了如此大的阵势,那么自已避而不战,以后的修行之路必定留下阴影。 想要成为一名强者,必须要有一颗无畏无惧的心,还在勇于正面自已的危机,随时处于生死一线之间,这一切叶吟风都知道。他除了隐藏着一颗坚持不拨的刚毅之心外,他还有一颗对自已更加残忍的坚决之心,他表面随性自然,而实质他身上背负着更重的压力,他知道自已不能停歇,武道正如百尺竿头逆水行舟般。 他反手一抓,那无锋铁剑发出一声轻吟,他缓步向那稻草人群中走去,他双目精光闪烁不止,周身气息更是凝转如涌,翻腾不已的真气充斥着他体内每一个经络。手中的铁剑紧紧的握着,他的身影开始没入了这冰山群峰之间的稻草人之中。冰芒中朵朵暗灰之色中有一道蓝色的身影格外耀眼,无数个暗灰的稻草人在那血色的天穹之下披上了一层艳红的色彩。 所有的稻草人都如被披上了一层血衣般,茫茫的冰山将那天穹上血彩反映而起,稻草人如沐浴在一片血光之中。此时的冰山雪峰之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压抑之感,而叶吟风的身影走得并不快,他穿梭于那一个个的稻草人之间,一步两步,多步之后,那些稻草人如生根般扎在了那冰层之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虽然稻草人没有动,但是叶吟风依然没有任何的轻松,因为他知道自已身处于稻草人之中,就好像身处于一片杀手之中。谁也不知道哪一个稻草人会突然暴起向自已发起偷袭。他自然也知道真正的稻草人也隐藏在这一片稻草人之中,而他只能凝起全身的真气,慢慢的行走着。 “唰”的一声,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稻草人身上的稻草吹得纷飞狂动,而叶吟风的心不禁一紧。他停下了脚步凝神向四周望了望,一阵寒风狂刮而起,而他眼前的一幕却变了,只见他身边的稻草人身上的稻草被那寒风吹得四处纷扬,转而间,稻草化作一根根利箭向他扑面而来。 手中剑光一闪,无锋铁剑凝起的寒芒将那些如箭向他射来的稻草斩断,脚下无数根被他手中剑芒斩断的稻草,然后又被一阵寒风吹来,那被斩断的稻草被寒风卷起向四周飘飘而起。叶吟风手中一探,一根还未飘远的稻草被他抓在了掌心之中,那一根真实的稻草,那稻草之上还残留着阵阵淡薄的稻香气息。他出生于淮南,自然知道稻草的样子,也知道稻草的气息。 看起来这满山遍野之间的稻草是真正的稻草,他抬起了双目,一抹幽芒从他的双目里迸射而出。而就在此时,一声很轻微的破空之响传进了他的耳,他身形一掠如一缕清风般拨空而起,剑光再一次的一闪,一道浑圆气幕在他的身后顿时形成,而他在空中翻身之际却看到了数道幽寒光芒向他射来。 那是几枚凝着寒芒如刺般的长针,长针很细,通体透明,如果不是他有较强的敏锐感,他也不可能发现向自已后背射来的数枚长针。他手中铁剑一扬,寒光毕现剑气再一次的暴射而出,剑芒激荡在那数枚长针之上,一阵金属交鸣之后,那数枚通体透明的长针最终无力的从空中坠落。而身在半空中的叶吟风,脚下临空踏出精妙的步法,他手中的剑光一扬,身子化作一道掠影向一个稻草人射去。 “嗞”的一声,铁剑没入了那稻草人的胸膛之中,他感觉自已的铁剑势如破竹般的从那稻草人的胸膛贯穿而过,一股激荡的真气从那铁剑上炸开,使得他铁剑贯穿的稻草人被他铁剑迸射而出的剑气撕裂而开。没有任何的血迹涌出,无数根被剑气刺断的稻草向四周扬起,剑光又是一闪。叶吟风看着那已经化作了稻草碎根的稻草人,他这才发现那稻草人的胸前安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 通体透明的长针正是从那稻草人胸前的机关里射出的,他看到了有数根打湿的稻草落在了他的脚下。很快他就知道了,那机关为何没有胡乱的发射发针,而是由安置在稻草人胸前的冰块压住了开动的机关,一旦那冰块慢慢的融化,机关便一轻,那机关压力一减,自然就会自动射出长针。 除了从外界带进来的稻草,还有在这稻草人胸前安置机关,这人的手段简直就可以说通天广大。就在他心中暗思之际,他只觉脑后一声破空响起,他身形一转,手中的铁剑迎着那破空之声就是狠狠的一击,接着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已手中的铁剑劈在了一柄木刀之上。 “砰”的一声,木刀化作了碎片激射四方,却是一个稻草人扬着手里的木刀狠狠的向叶吟风劈开。那稻草人手中的木刀被叶吟风一剑劈碎之后,身形不禁的一顿,但是下一刻那稻草人展开双肢向叶吟风扑来,其速度快捷无比,就是一名真正的武修也没有它那快捷的速度。 叶吟风双目一凝,再一次扬起手中的铁剑化作数朵剑花向那稻草人笼罩而下,又是一阵“唰唰”的声响之后,那展开双肢扑来的稻草人被铁剑绞成了一堆草末,散尽在这冰山雪峰之间。叶吟风看了看残留在那冰层之上的几根机关残片,他的心里更是骇然不已,他没有想到有人做机关做到如此般的精妙,仅凭几片机关器件,就可以将一个稻草人化作一名凶狠的捕猎者。 就在叶吟风心存惊骇之际,两道灰影向他疾速掠来,他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稻草人以非凡和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冲来。它们手里自然也是扬着那木刀,而他却被这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因为他身边的数个稻草人也疾速转动起来了,这让他感觉很是为可思议,这群稻草人简直就成精了,如果仅凭机关之术,根本就可能达到如此地步。 来不及细想,他扬起手中的铁剑激荡出了数道剑芒向那两个稻草人横扫而去,但是下刻却让他更震惊了。因为那两个疾速冲来的稻草人居然身形一转,将他铁剑激荡而出的剑芒给避开了,他想再一次的扬起手中铁剑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两个稻草人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两道劈空撕裂的破空声卷起尖锐刺耳之响,两柄木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他劈将而来。他不得不一退,但是他这一退之际,数个稻草人蜂涌而来,将他团团围住了。稻草人的手里握着森然诡异的木刀,它们却不带起一点声息,悄然般的向他合围而来。一时间,叶吟风感觉自已像是遇见了鬼般,这些哪里是什么稻草人,简直是有灵魂的稻草人。 “咔”的一声轻微之响传进了他的耳中,那是机关开动的声音,使得他心神不禁的一凛,他手中的铁剑急连挥舞如风,将他周身笼罩住。当他手中铁剑一动时,他身旁的的数个稻草人即刻从胸前射出一抹茫影,那茫影全部都是通体透明的长针,长针带着凌厉如开山裂石之威向他射来。 这一抹白茫针影的威力异常的强悍,比原先的那一记何止强悍了数十倍,他手中剑光一转,一道幽芒从铁剑之上毕现而出向那一抹白茫针影迎击而去。但是他身前的那两个稻草人手里的木刀卷着一股冷凛的劲风向自已劈来,铁剑凝起的剑芒一闪,他脚下一错身子一转,铁剑化作一道贯虹之势向那两柄木刀横劈而出。 “咔嚓”两声,稻草人手里的木刀再一次的被叶吟风手里的铁剑劈断,而他铁剑激荡而出的剑芒将那一抹白茫针影激荡而开之后,却还有数枚长针带着尖锐的破空起强势而来。叶吟风左手衣袖一卷,顺势将那几枚长针卷进了自已的衣袖之中,当他做完这一切时,手中木刀被劈断的那两个稻草人身形不减,仍然冲来。 叶吟风身形一掠,剑光呈扇形向那两个稻草人射去,而他身后又是一阵轻微的机关开动声响,使得他脸色不禁的一变。左手衣袖卷着的长针透出一股森寒冷意从他的衣袖里渗透而进,让他感觉左手如卷着几枚万年玄冰而制的长针。他身形一跃,在空中不住的变幻自已的身形,数抹白茫针影从他的脚底激射而过,他双足向那两个稻草人的头顶一踏。 从脚底涌灌出雄厚气劲,叶吟风的双足已然踏在了那两个稻草人的头顶之上,而就在此时,一股悚然的心悸寒意从他的心底涌出。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那两个稻草人的手中毕现而出,那道光芒分别从它们的手里向叶吟风的双足闪电般削去。叶吟风心中这才明白,那两个稻草人却是由真正的杀手假扮的。 第八百一十五章 大师兄的野心 “魏大师兄怎么对外界如此感兴趣,夜冥宫不是会安排弟子出外历练吗,难道魏师兄从来就没有出去过?”凌天云很是好奇的问道。他可以从魏子修那对外界江湖好奇的眼神里感觉得出他对外面很是向往,这种热切的目光他曾经也有过,当年他在白水关时就听说过一些关于江湖的传说。只是自已真的走出了白水关,踏入了乱世纷争的江湖之中,却发现原来江湖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们这些弟子并不是没有出外历练的机会,只不过关于外界的事我还是想多了解一下。最迟明年,宫里就会派出一部分弟子外面历练了,还可以去玲珑谷,据说玲珑谷同为四大古武门派,我也想见识一下玲珑谷里的年轻天才们。只是我对江湖中的快意恩仇还是比较感兴趣,什么杀手组织啊,到时我也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堂,看看我在杀手组织里的身价有多高。”魏子修脸上无限向往表情毫不掩饰,而凌天云却暗自的腹诽,如果魏子修被杀手组织盯上了,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如此说来,那就预祝魏师兄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天地来,到时江湖之中我凌天云也可以自豪的说上一句,我与魏师兄可是抵足夜谈啊。有了这份交情,想必我在江湖中也很吃得开了,哈哈哈哈。”凌天云喝着他平生认为最为清淡的酒水,说完之后哈哈的一笑。 魏子修显然不怎么会饮酒,那清淡的酒没有喝上那么几口就脸色一片通红火烧般。赤红的脸庞加上他那熠熠生辉闪烁的眼眸里射出对江湖向往般的光芒,一股很自然般的敦厚淳朴气息油然而生,使得凌天云心中对他没有任何的防范。此时的魏子修给他一种恪守律已谦谦君子般的感觉,他面容俊雅却也谈吐不凡,应该平时刻意压抑住自已,导致一喝上酒,就缓缓的将自已释放开了。 “咕噜咕噜”魏子修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已那通红面颊,他抬起那酒坛一阵痛饮,然后说道:“江湖之大之于天下,天下英雄豪杰莫如过江之鲫,我魏子修又何德何能敢言能在这江湖之中闯出一片天地。四大古武门派安于现状固守自封,独善其中是一种修炼,身兼天下又何尝不是一种修炼呢。” “魏师兄喝醉了。”凌天云一把将魏子修手里的酒坛夺了下来,然后劝道。显然魏子修双眼里熠熠生辉的光芒虽然越来越浓郁,但是他那通红的脸颊却像两团火焰般,那清澈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无比的炽热起来。感觉到手里酒坛的重量,刚才那一灌,魏子修可是喝了不少。虽然这酒水清淡无比,但是怎么说也算是酒了,再清淡的酒一入肚,便会翻天覆地般,而魏子修显然没有用内力刻意去压制那肚里的酒劲,而是全身放松的任由酒劲上窜。 “醉了,呵呵,凌兄弟,如果你在这里呆上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在这寒天冻地的一片茫茫冰雪世界里,你说你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你不觉得乏味吗。茫茫的冰山雪峰,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些冰块雪花,时间久了这一切都会乏味的。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一个年轻人心中没有一个属于自已的江湖梦。” 望着语调越来越低的魏子修,凌天云心中更是升起了百般滋味,他的经历可以说是精彩无比。最起码比起眼前的这名夜冥宫大师兄来说精彩多倍,但是他知道自已这精彩的经历付出的却是一生难以磨灭的痛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江湖梦,只不过有的人实现了,有的人都淹没在了这江湖之中。每个人心中的江湖梦不一样,魏子修心中的江湖梦就是那种策马奔腾快意恩仇,那种少年白马醉春风般的江湖梦更是很多少年心中最完美的江湖梦。 凌天云其实并不知道自已心中的江湖梦到底是什么,成就万世不朽霸业又或是在江湖之中留下不朽的传说,他觉得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知道自已只想在武道上踏上那个巅峰之路,这个应该不是江湖梦,而是他自已的梦。这个梦离现实却是无比的遥远,远得让他只能暗暗的隐藏在心底。 “那你的江湖梦又是什么,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凌天云强压住自已内心里的那阵百般滋味向魏子修问道。而令他意外的是,魏子子修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他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从地底涌出来的篝火怔怔发呆。那酒坛被凌天云夺走了,他想要喝酒却又发现自已两手空空,脸上又不禁的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不过最近极寒之城还真是与以前大不一样,除了这茫茫的一片冰山雪峰,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容。还有啊,北边的一片冰山间出现了大量的稻草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无聊居然将稻草带到极寒之城来,不过那满冰山的稻草人倒也壮观的很。在这茫茫的冰雪之中终于可以看见其它的颜色,也让人感觉很舒服。你是没有见到那稻草人,一个一个的扎在那冰山上,简直成了真人一样,每一个稻草人的手里还握着一柄木刀,散发出森然的寒意,让人看了也有一些害怕。不过那终究是稻草人,不是人,你说对吧。” 魏子修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急的向凌天云说道,仿佛发现了一件惊天大秘般,而他的话语一落,却发现凌天云脸色骤然间一变。他不由得感觉到有一些疑惑,然后又问道:“凌兄弟,你这是怎么了,那些稻草人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一些稻草人嘛,怎么看你的脸色如此之差?” 凌天云确实被魏子修的话震惊到了,虽然魏子修说的是一些醉话,但是他还是相信了,并且也惊住了。他脑海里首先闪过的念头就是叶吟风有危险,他曾听叶吟风说过,刺天盟有一名很神秘的杀手就叫稻草人。此人出现在的地方必有很多的稻草人,而那真正的稻草人就隐藏在那稻草人之中。他没有想到刺天盟的杀手居然也出现在了极寒之城,这让他很是担忧,毕竟他很久没有遇到刺天盟的杀手了。 他以为自已与叶吟风实力的提升,刺天盟应该放弃了对他们俩人的追杀,但是他还是想错了,其实刺天盟根本就没有放弃对他们俩人的追杀,而且派出的杀手等级更高实力更强悍。稻草人的出现让他的心里莫名的颤抖着,叶吟风一人离开,必定是被人带到了那稻草人中去了。 凌天云一想到这些,脸色自然就变了,他也没有听见魏子修的问话,他只感觉自已的心跳突然就加剧了,一种莫名的慌意突涌而来。而就在此时,那双眼里带着几分沉迷般的夜冥宫大师兄却是双眼寒光一闪,只见他闪电般探出双手化抓向凌天云的双肩扣去,其势凌厉快捷,他身上那俊雅气息也在他双目寒光一闪之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身冷寒刺骨的气息。 而此时的凌天云却依然沉浸在对叶吟风的担忧之中,他丝毫没有想到魏子修突然暴起偷袭。待他感觉到一道冷凝的破空声向自已袭来时,却已经晚了,他双目愤怒的精光一闪,他想到退开便同时流转丹田内的九阳真气。但是他惊骇的发现,自已丹田内的真气却受到了一种禁锢,连一丝毫的真气都运转不了。 两声沉闷之响后,凌天云只觉自已的双肩被魏子修死死的扣住,两股冷寒如玄铁般的真气将他双肩上的琵琶骨锁住。只要他一动,便有一阵撕裂的巨痛涌来,在自已的双肩上布下了两道森冷的真气禁制之后,魏子修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然后他用得意的目光向凌天云望去。 体内真气被一种无形的禁制压制住,凌天云纵然有雄厚如海的内力,此时却分毫不能运转。他感觉自已的内力被封印住了般,丹田内一点一丝的真气都运转不了,只要他一运转九阳真气,他的经络气脉便会传来一阵如针刺般的剧痛。他的脸色再一次的变了,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愤怒的望着那一脸得意表情的魏子修,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砰”的一声,内力被封印,凌天云手中的那坛酒从空中坠落下,在那地面之上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水瞬间就渗透到了那地面中。阵阵的酒香气息弥漫在这石屋之中,而内力被封的凌天云心里却升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他知道自已这一次真是在劫难逃了。以前他都可以从容的游走在险境之中,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因为那石屋里的酒有问题,并不是毒酒,但是这酒却比毒酒更加的厉害百倍,这种毒药可以将人的真气封印住。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这样做?”凌天云双眼怒光迸射而出,向魏子修愤恨的问道。“我不就是夜冥宫的大师兄魏子修嘛,凌兄弟这记性还真的让我很是失望了,不过凌兄弟也不必惊慌,师兄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向凌兄弟请教几个问题而已。”魏子修此时那火红的脸颊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脸上堆起得意的笑容向凌天云说道。 “想不到我凌天云今日会栽到你的手里,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是谁指示你这么干的,夜千幽还是夜飞羽,又或是夜冥宫其他的人。”凌天云气得浑身直抖,双眼里恨愤的光芒毫不掩饰的向对方喝道。此时的他丹田内的真气无法调动半毫,还真的落入了一个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险境之中。 “是谁指示的并不重要,只要你与我们合作,师兄我保证不会伤到你半毫。”魏了修并没有正问回答,他恢复了他那俊雅又不失淳朴般的气质,那一身银衫将他那修长的身躯修饰得很是得体。 “合作,是不是劝圣女站在你们这边,然后选你为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凌天云那愤恨的目光开始散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平静的光芒,他很不客气又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回答道。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一点就通。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于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的继承身份我是势在必行,夜千幽有什么资格成为下一任宫主。如果我当了宫主之后,便会取消一切残忍的规定,让夜冥宫的弟子都散尽在天下江湖之中,让他们的一身所学都不会白费。” 第八百一十六章 可怜人可恨处 凌天云周身气机无法运转,但是他那愤怒的表情已经转为了平静,双眼里更是露出一抹恍然般的目光。至于那夜冥宫大弟子魏子修却是一副胜券在握般的镇定悠然,他似乎很是享受看到凌天云那不甘又愤怒的表情。只是他看凌天云的脸色变得平静起来,不禁的一怔,然后说道:“凌兄弟泰山崩于前而无任何的慌意,这份胆色倒是令人敬佩,你内力被封印住却还是镇定自若,不知道你是虚张声势还是你并不惧怕。” “内力被封印了有什么好怕的,魏师兄不是要与我合作吗,我可是并没有从魏师兄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杀意。这说明魏师兄对我没有什么杀心,既然没有杀心,凶又何惧之。不过我心里也有一个疑问,不知道魏师兄可否给解惑一二?”凌天云将自已的全身尽可能的放松,他之所以将开始的愤怒都转化为了平静,他也看出魏子修是真的对自已并没有任何的杀心,所以他有恃无恐。 “哦,凌兄弟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师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魏子修听到凌天云这很合理的解释并没有生出什么怀疑,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所以他也不怕凌天云能够逃脱。至于那酒坛里的毒药,他可是知道那药性功效的,不管是内力多么浑厚的武修,只要喝上了那么一小口,那么他的内力便会在不知觉间被封印,何况他还加了不少的量。 “我一直在想,以大师兄的修为与实力为在夜冥宫里会籍籍无名,不知道是大师兄刻意而为还是那夜千幽有意打压。就算夜家夜千幽有意打压,夜冥宫的高层应该会看到这一切的,而大师兄却在这一次的比试为何没有尽全力,难道大师兄就这样甘愿被夜家兄弟俩的光芒盖吗?”凌天云很是淡然的说道,他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打量着那魏子修的反应,却发现魏子修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继续。”魏子修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除了淡然平静和得意之外并没有异样的表情,他向凌天云示意继续说下去。“关于这一切,凌兄弟心里自然有数,相信凌兄弟真正要问的也不是这些吧。”他接着又说道。 “不错,这些其实并不重要,以大师兄那低调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我的心里确实还有一个疑问,那身形成狗的铁沉出现的很是蹊跷。以他的实力根本连那玉矶子的一根指头都不如,但是他还是不惜用自已的性命而将自已暴露了。按理来说,他隐忍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应该那么冲动的。魏师兄不要用什么仇人相见,什么理智都会失去的话来解释。”凌天云周身内力虽然被封印了,但是还是没有禁锢他的自由。 他无法流转周身任何的真气,他将自已的身子从那石凳之上站立了起来,然后在这石屋里随意的走动了起来。他并没有去拿被自已随意抛在一旁的星泽宝刀,并不是他不想去拿,而是魏子修看似一脸的轻松和得意,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冷冷的看在眼里。他不敢保证自已冒然拿刀会有什么后果发生,所以他便索性不去拿宝刀。 “凌兄弟心思慎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我们与那铁沉有什么关联。”魏子修不以为然的回答道。“有没有什么关联那可不一定了,苍穹门玉玑子修炼的功法你们应该很熟悉,这也说明这一次来极寒之城苍穹门中也有你们的人。铁沉只不过是一个疑点而已,但是这不能让一名隐忍了多年的人不惜自已的性命而将自已暴露了。这只能说明一点,铁沉的身份其实早就有人识破了,而且那人还给了铁沉一个郑重的承诺,就是可以为那些死去的无辜村民报仇。”凌天云淡淡的望了魏子修一眼,然后回答道。 “所以你就猜测,铁沉应该是被迫暴露,而且将玉玑子的丑事抖露出来,因为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可是我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我们与苍穹门也没有什么仇恨,我们已经在谋划夜冥宫了,自然不会再去节外生枝而开罪于苍穹门。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如果是你,你会做吗?”魏子修并没有反对凌天云的话,他向凌天云分析道然后又反问对方。 “很多人都看到了老狗与玉玑子大战,很多人也看到了我与叶吟风两人冲进了冰林之中。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那冰林之中发生的一切,玉玑子到底死在谁的手里并没有人知道,因为苍穹门也有人想要他死,而玉玑子又不得不死,因为这是一个引线,一个引起夜冥宫变故的引线。”凌天云双手负于背后,他扬头向那窗外望去,从那狭小的窗口,他只看到了那一片嗜血般的天空,那一几尺的窗口仿佛涂满了刺眼的鲜血。 “这样的解释未免太牵强附会了吧,玉玑子是苍穹门的长老,试问苍穹门一行人除了东方怒海之外还有谁的实力比他高,苍穹门又有谁想要他死?凌兄弟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过就算这一切都成立,好吧。那么我们能够得到的又是什么,夜冥宫不是苍穹门,夜冥宫才是真正的偏隅一方,这对我们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魏子修摇了摇头否定道。 “是吗,东方怒海很清楚,真正杀玉玑子的是我与叶吟风,但是我们自从出了那冰林,为何没有见他率领其门下弟子来抓捕我们。而我们却又赴约夜千幽的擂台比试,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有夜冥宫的人将这一切担了下来,他为什么要担下这些呢,因为他想引起夜冥宫与苍穹门大战。表面上是这样,而我与叶吟风在这整件事之中充其量不过是马前卒而已,离开了极寒之城,我们一样要死。只是我们不能死在夜冥宫,不能死在极寒之城罢了,铁沉是你们杀人灭口,而玉玑子更是你们引起夜冥宫与苍穹门大战的引线。” “哈哈哈哈,凌兄弟真会编故事,居然说得如此般的动听。连师兄我也不禁的心动了,这个计划确实很完美,夜冥宫与苍穹门大战,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利益,夜冥宫元气大伤,我们一样的会受到牵连。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是不会明白吧,我是夜冥宫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成为他派弟子,我的目的是要废除夜冥宫那残酷的规定,而不是将夜冥宫推进火坑里去。”魏子修发出一阵长笑之后,他还是否定的解释道。 “是啊,所以你只能是夜冥宫的弟子,也只是夜冥宫的大师兄。你所做的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夜冥宫着想,又或许是真的要废除那个惨无人道的规定。但是你不要忘了,这件事早就不是你所能主导得了,你自已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牵扯了很多隐藏在极寒之里里的暗中势力。苍穹门的东方怒海,极寒之城里的那些老怪物,你以为你这一次可以真正的主导一切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现在明白吧。”凌天云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可怜的目光望向魏子修,然后轻蔑的说道。 “不可能的,这一切都不可能的,铁沉是我杀的,但是我只想苍穹门与夜冥宫将一切的注意力都引到你们的身上。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步那些离开夜冥宫前辈们的后尘,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以你与圣人的关系自然会保下你,但是苍穹门也会为了玉玑子的死让夜冥宫给他们一个说法,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你们两人死一个,这样风波就会平息。而我们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半,夜千幽输在了你的刀下,以他的心性必然会颓废一段时间,再时候我再向他发起挑战,我便能轻而易举的胜他。到时,这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就是我的了。”魏子修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但是他还是不甘心的解释道。 魏子修那隐忍的心性倒是让凌天云敬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成功,他知道魏子修并不会成功,而且他也永远成功不了。因为他知道那夜家的实力,也知道夜冥宫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的底蕴怎么会如此般的不堪。他眼里带着几分可怜的神色望着魏子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说实话,你们没有机会的,谁都知道夜千幽最适合做夜冥宫下一任宫主。他成为继承人是众望所归的事,而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你要夜冥宫呆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了解这一切的。极寒之城,以及夜冥宫,它们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不管你与夜飞羽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夜飞羽不会成功的。你的下场就是成为夜飞羽的牺牲品,夜鹰王以夜冥宫都不会将这个创造了夜冥宫奇迹的少年天才杀了的,这无关实力与权威。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你一个去闯荡江湖,以你现在的智商,堪忧。”凌天云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不会明白的,当我听到所有要驱逐夜冥宫的前辈都会被废除修为清除记忆时,我心里就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改变这个规定。要改变这个规定就一定要当上宫主这个位置,为了这一刻,我行事低调从不刻意的去展现自已,并不是我不想让夜冥宫承认我,而是我暂时不能。夜千幽为何一生下来就有成为继承身份的权利,难道就因为他是姓夜吗,所以我不甘心,一定要夺得继承人的身份。” 凌天云从魏子修那并不太高声的话语里听到了他骨子里那份恐惧,他也听出了他那份偏执的疯狂。江湖是一个残忍的地方,并不是会因为你的恐惧就变得仁慈起来,夜冥宫无宜比江湖还要残酷百倍的地方。他自然也感觉到对方心里的绝望,如果修为达不到夜冥宫的要求,就会被驱逐出夜冥宫,就会被废掉修为,就会被清除掉对夜冥宫所有的记忆。这对于一名武修来说,无宜于比杀了他还要残忍,所以魏子修这才会铤而走险,与夜飞羽联合起来,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夜千幽顺利的成为下一任宫主继承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魏子修的选择自然也没有错,但是凌天云知道,如果这事落到自已的头上,自已一定会选另外一条道路。一条真正属于自已的道路,而不是机关算尽,最后落得两手空空。 第八百一十七章 辰魁擒夜千幽 每个人的选择自然会不一样,不管是寻找捷径也好,脚踏实地也罢,无非就是为了自已心中的那个梦想。魏子修心中有一个江湖梦,凌天云心中有一个武道巅峰的梦,谁的选择都没有错,手段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已最快的达到某个愿望。凌天云知道魏子修所说的要改变夜冥宫的规定并不是他想要成为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继承人的真正原因,人是会变的,也许他的初衷或许是如此,但一旦享受到了权力带来的益处,任何善意的初衷都有可能会贱踏得云散烟散。 “其实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应该用叶吟风来威胁我的。人的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是真正能与你同生共死的会很少,我们经历了生死劫难,似兄弟却胜过兄弟,你知道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却依然要用稻草人来动摇我的心神。如果他死了,我相信不管是你,就算拿整个夜冥宫来陪葬,都不足以消除我心中的怒火。”凌天云那平静的目光突然精光一射,向魏子修逼去。 “可惜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这一次不成功则成仁。夜千幽天资出众,而且又是夜冥宫嫡系夜家之人,除了阻挡他成为这一次宫主继承人身份之外,以后恐怕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在修为与实力上,我本与他平分秋色,但是他是夜家的人,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希望,除非可以打败他,让他一蹶不振。”魏子修长叹一声,然后惆然的说道。 “唉,魏师兄玉树临风气质修为都是一等一的天才,只是你心中的恐惧让你变得有一些偏执。如果可以,我不想与你为敌,来极寒之城本就不想多生事端,却不料我早就成了你们的鱼饵了。最后一个问题,无罪僧是不是你们的人,他来自中州圣殿,如果是你们的人,那么中州圣殿应该也支持了你们。”凌天云不得不将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开始他是向老狗问的,而这一次他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再次问到。 “中州圣殿的人怎么可能与我们同流合污,我们可是请不起他,他来极寒之城自然有他的目的,只不过他与夜飞羽有一些合作而已。说了这么久了,有些人应该得手了吧,计划只进行到了一半,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凌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魏子修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回答到。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夜千幽,直接杀了他岂不是一了百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他只要是死了,你不一样有机会成为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吗。”凌天云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事,于是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他还是有一些好奇的又问了一遍。 “你以为我们不想杀了他吗,你知道他对于夜冥宫来说就是未来的希望,他被保护得有多好你不知道吗。话又说回来,杀了他哪里有将他打败更具有杀伤力,打败了他,他就会一蹶不振,而他就没有这个资格成为继承人了。你们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既然你们不想参与进来,那么你们之间必须死一人,这样苍穹门与夜冥宫产生的间隙才会被隐藏起来,而所有人的目光将都转移到你们的身上。” “让我来猜一猜,接下来你们会派人偷袭夜千幽对吧,只是夜冥宫内戒备森严,你们自然不可能在夜冥宫内动手。唯一可以动手的地方就是夜家了,不过夜家显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想在夜家动手必然会惊动夜冥宫的高手。这两条路自然都行不通,只有最后的一条路,那就是在极寒之城内动手,正如你所说,夜千幽身边侍卫高手拥簇,必然也不可能动手,除非你们有把握将他身边的人引开。”凌天云双眼里虽然精光如厉,但是他的脸色却很是平静的分析道。 “偷袭夜千幽只不过是为了扰乱他而已,最好就是将他掳来,这样他那自身而来的狂傲偏会分崩离析,他的自信也会受到打击,一个没有了狂傲和自信的夜千幽还是夜千幽吗。扰乱夜千幽只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我们自然还有其他的计划。”魏子修很是得意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夜千幽恐怕这一次是被他们玩废了,不过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夜鹰王将是你们下一个目标,其实在夜鹰王的心中,夜飞羽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对吧。不过你不要忘了,夜冥宫除了夜家,还有姜家,姬家,自然也有北冰家,还有十大长老,这些人可是你这名大师兄可以抗衡的。你们这群人,充其量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凌天云不屑的说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你是对我们没有信心,仅此而已,不过等将夜千幽抓来,相信你必定会收回你刚才的那席话的。”魏子修不以为然的反击道。他一扫刚才那阴谋洞察般的苦涩无奈,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强大的自信。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等你抓到夜千幽之后,我们之间的帐再算,如何。”凌天云摇了摇头向魏子修说道。 夜千幽将自已一人关在屋内,而他的心却是一直却无法平静下来,体内不住的运转大道无情诀里的功法,幽寒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已经运行了数个大周天,冷寒的气息却还是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他索性停止了运功,从自已的床榻走了下来,他来到自已的书架旁,顺手拿起了一本泛出古朴气息的书籍。他的目光只在那书籍上扫了一眼,便是一个字也无法看进去。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强行将自已的心平静下来,但是他发现自已的心境却还是阵阵涟漪波浪激荡而起。他将那书籍又放回到了书架上,他的脸色很是冷冽,如那永不融化的冰雪般,那双俊美妖异的丹凤眼里更是射出缕缕凛寒的光芒,他嘴角微微的一扬,一抹咬牙切齿般的愤恨表情油然而生。 他的脑海里自然又浮现出了他与凌天云之间的战斗场面,他没有想到自已居然最后还是输了,就是连他使出了最强的那一招‘弦月泪断红尘’都无法赢,这让他一时间很是不甘。他不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哪了,是自已实力不如凌天云还是自已修为弱于对方,最后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通,自已的修为与实力可以说比凌天云高,可是最后他还是败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论实力和修为,自已为什么会输。”夜千幽脑海里不住回荡起这个问题。那俊美妖异的丹凤眼里开始泛出了一抹异样的迷茫光芒,他突然觉得对自已开始怀疑起来了,他不能容忍自已的失败,他是天之骄子,他是夜冥宫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他心中的那份骄傲让他无法接受自已失败的事实。 夜千幽终究天资过人,他觉得这一切问题应该不是自已的修为与实力上,而是另外的因素。但是这是什么因素,他却是无法想通,他一面沉醉于自已的失败而不能自拔,一面寻思着自已失败的原因而绞尽脑汁,他就像那浑浑噩噩中的游魂般,身上的孤傲和高贵气息早就荡然无存。 “禀公子,有人要求见公子。”这时门外传来一名侍卫的禀报声,使得夜千幽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夜千幽脸上怒意一起,沉声喝道:“何人要见本公子,没有看见本公子要静修吗?” “禀公子,那人传话说只要公子出去了就知道,那人还说他有圣女的下落了。”门人的侍卫一听不禁的吓得胆颤心惊,他急连回答道。而他的话语一落,那屋内却再也没有传出公子那带着怒意的声音,这使得他心里更是一颤,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心里也暗暗的将那请求见公子的人大骂起来,什么时候见不好,非得要在这时候见公子,正好撞在公子气头上了。 夜千幽并没有带任何一名侍卫就这样急急的掠出了夜家,冲出了夜冥宫。当他看到那张形如厉鬼般的面容时,心里却变得无比的激动,原来这面容如厉鬼的家伙也并不是那么的难看,至少此时他心情低落之际,这家伙给了他一个好消息。虽然他心中无比的激动,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他那夜家公子自身带来的狂傲高贵气质。 “夜公子,小的查到了圣女的下落了,圣女被那无罪僧掳去了,就关在他的那间石屋内。只是那无罪僧实力非凡,小的一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才急急的向公子禀报。”辰魁那张扭曲的面容上泛出一抹比死还要难看的笑意,他谄媚的向夜千幽请功道。 “带路。”夜千幽难以压制住自已内心里的喜悦,他向辰魁冷冷的说道。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那夜冥宫大门前时,从夜家匆匆涌出的侍卫们却傻眼了,因为他们连夜千幽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而这极寒之城石屋满城,他们又如何去寻找这夜家的大公子,这让他们顿时陷入了无措之中。 辰魁领着夜千幽在一间很普通的石屋门前停了下来,夜千幽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这间石屋与其它的石屋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这石屋在这极寒之城石屋群中的角落之中。这石屋很不显眼,可以说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间石屋,怪不得圣女的下落一直没有找到,原来她就隐藏在这极寒之城的石屋之中。那无罪僧还真是将人性摸得很透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千幽急迫的将那石屋的门打开,涌入眼中的是一道嫚妙的人影,他知道那人正是他梦萦魂牵的北冰云朵。于是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已内心的狂喜,他大步向那人影冲去。终于找到你了,他心里惊喜万分,这是他从失落中遇到的最高兴的事,他没有想到北冰云朵居然就这样被自已找到了。 就在夜千幽惊喜不已之际,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已身后的那名面容如厉鬼般的辰魁却露出了一抹森寒的笑容。他的脚步刚一迈开,他完完全全的将自已的后背暴露在了辰魁的眼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就在此刻,辰魁突然扬起手掌闪电般的向他的后背狠狠的拍去。一股钻心般的痛楚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而开般,一股无尽的死气从他的后背萦绕而上,瞬间就将他的神志淹没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假亦真真亦假 凌天云很是吃惊的看着那如一条死狗般的夜千幽被一名面容如厉鬼般的男子直接扔到了自已的脚下。他平静的看着面如死灰之色的夜千幽,心中自然涌出一丝震惊,他也没有想到夜千幽居然被那辰魁给掳了过来,而且他与魏子修的谈话结束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夜千幽死在你的手里,你猜夜冥宫会怎么样,夜家会怎么样?”魏子修眼里充斥着玩昧之色向凌天云戏谑的问道。虽然他只是一种玩昧的假设,但是听在凌天云的耳中,却硬生生的泛出了一层寒意,这石屋之中虽然篝火燃烧正旺,但是弥漫在这石屋内的寒气却越来越浓烈了起来。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夜千幽就算死在我的手里,你以为夜冥宫不会展开调查吗,不要以为夜冥宫的人都是傻子。现在我这才明白,原来你们真正要杀死的是我,而不是叶吟风,夜千幽要死,我也一定要死。原来你们一直以来的目标是为了让夜飞羽成为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如果这个解释通了,那么你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很合理了。”凌天云眼里闪烁着几抹精光向魏子修说道。 “其实你所有的猜测都很正确,夜千幽其实本不用死的,不过主要还是看你的表现了。像他这样的人,孤傲清高,又刚愎自用,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和他比试,现在以他的状态,胜了他又怎么样。夜二公子天纵奇才,胸怀沟壑,必然是夜冥宫一下任宫主的最佳人选。”魏子修恢复他那优雅淳朴般的气息,他很是和蔼的向凌天云说道。 望着望那双眼里充斥着灼灼怒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夜千幽,凌天云不禁的长叹一声,他不明白为何他走到哪都会有人对他不利。他来极寒之城只不过是想救走被掳的庞伯,可是自已却又无意之间成为了极寒之城一股势对付夜冥宫的棋子。刚开始,他以为所有的阻力都是来自夜冥宫内部,因为朵儿的原因,他认为夜千幽将会是他来极寒之城最大的威胁,但是他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千幽的脸色一片死灰,那面如厉鬼般的辰魁一掌击中他的后背心,带着腐朽般的死亡气劲肆意的将他体内的经络摧残着。使得他周身幽寒的气真气根本无法聚起一丝一毫,这让他如坠入寒冰之中。死气不住的摧残着他体内的经络,将他体内的真气全部死死的压制住,而他则如一名废人般,只能任由对方摆布了。 “夜大公子,你无需用这样的眼神,此刻你心里是不是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已太过自负了,极寒之城所有的人都不能相信,哪怕是你的至亲都不能,你的江湖经验太少了,怪不得修为比他高实力比他强,却还是要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战斗,你以为你的修为高,实力强就可以了吗,你错了,在极寒之城修为比你低实力比你弱的人,却还有很多人可以轻易的胜你,当然要杀更是易如反掌。” 魏子修突然阴阳怪气的向那浑身发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夜千幽讽刺道,他的眼里充满着不屑和轻蔑的目光。而夜千幽的眼里除了那灼灼的愤怒之火以外,还有一丝隐隐的绝望,他的嘴唇蠕动几下,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腐朽的死气将他体内的经络摧残得阵阵巨痛传遍在他周身,一阵血气翻腾向他喉间涌来,使得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艳夺目的血迹。 “老鬼,你身为夜家的走狗,居然做出这等残害主子的事来,难道你就不怕夜家的人会活剥了你吗。我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了,以你的修为想要偷袭他,至少不可能一击必中,你又是怎么骗过夜家侍卫的。”凌天云眼里闪烁着好奇般的目光向那面如厉鬼带寒如霜般的辰魁问道。 辰魁很是轻蔑的看了夜千幽一眼,然后说道:“谁说我背叛了夜家,难道夜二公子就不是夜家的人吗。至于夜家想要找我的麻烦,就让他们来吧,本尊可不会惧怕他们。要怪就只能怪他太笨了,不过倒是个多情的种子,除了圣女之外还有谁可以扰乱他的心智。本尊就是在他的心智一乱之际,一掌拍中他的后背,然后将他的内力封住了,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凌天云从辰魁那充满轻松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些隐藏的东西,他看了看夜千幽一眼,发现夜千幽的双眼里一片绝望的愤怒目光,却也承认了辰魁所说。他又不禁的看了看魏子修一眼,然后问道:“你们俩人是什么关系?” 谁也没有想到凌天云突然会转移话题,他的这个问题先是让那辰魁一愣,他下意识的就要回答,而此时魏子修却抢先了一步说道:“我与这等武修败类可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凌兄弟见他很是不爽,我将他赶出去就是了”。说完,魏子修一把将辰魁抓住,然后一掌将他向那石屋门外拍去,至始至终那辰魁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确切来说,辰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动作。 幽幽的寒气越来越冷凝,跳动的篝火泛出一层暗黄的火焰,那方尺间大的石窗里射出一抹如血般的光束,随着被血染的天色越来越暗淡,那射入石窗内的光束也越来越暗。最后,血染的天穹被滚滚的幽夜驱赶着,一片漆幽之色宛如一张巨大无比的幕布般,向天际渐渐笼罩而来,射入石窗内的光束变成了幽暗之色,这石层里渐渐的暗了下来,只有那跳的篝火却愈发的显得刺眼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一开始你们斗得你死我活的,现在却成了我的阶下囚了。还真是世事难料啊,不过呢今夜你们俩人就将就着在这里呆一晚上了,过了今夜,一切都过去了。”魏子修看也不看那摔向石门的辰魁,他拍了拍手然后向凌天云与夜千幽说道。他似乎只不过做了一件很随意的事,但是凌天云的眼里却隐藏着一抹熠辉。 “有魏师兄相陪,倒也不算孤寂。夜千幽既然抓来了,那么就让我来猜一猜下一个目标吧,这下一个目标呢应该就是夜家的夜鹰王,夜鹰王可是一个很好的棋子,如果可以顺利收服的话,那么一定什么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夜鹰王这个人从来就不受任何的控制,想必你们这一次应该有一些困难了。”凌天云似乎没有将刚才的一切放在眼里,然后很是随意的又猜测起来。 “夜鹰王确实是一个硬骨头,不过刚才我说过,他的软肋就是他的二儿子夜飞羽。只要找到一个人的弱点,那么这就好办了,是人都会有自已的弱点的,夜鹰王也不例外,而我们正好是为了他这个弱点。”魏子修很是笃定的说道,他并没有避开夜千幽,似乎这席话正是向夜千幽说的般。 夜千幽听了魏子修的这席话,双眼里复杂光芒一闪即逝,他何尝不知道魏子修所说的这一切。他也知道其实在夜鹰王的心中,自已确实不如其弟夜飞羽,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无法言语的痛,夜鹰王对夜飞羽的期望高于自已,所以自已这才会不惜一切努力去争夺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 “不错,不过还是祝魏师兄旗开得胜,反正这是你们自家的事,我可不会管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我啊可怕了你们了,一套一套的,我自已都分不清楚哪是真哪是假了。最后问一句,你应该不会是真的要杀了我吧,杀了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好处的,不如杀了夜千幽吧,杀了他,这夜冥宫下任宫主最佳继承人就没有了,夜飞羽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任宫主了。”凌天云突然又转移了话题,似乎他很是想夜千幽死般。 “凌兄弟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们俩人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吧,至于你们俩人的生死,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好了,师兄我啊要亲自去会一会那夜家的夜鹰王了,不过你们俩人相陪,倒也是一桩趣事,反正你们俩人的内力都被封印了,想要打架的话也行,最好是两败俱伤,这个结局最好。”魏师兄那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说完他便径直向那石门走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那石门之外时,夜千幽那绝望的目光突然一变,一道幽寒凌厉光芒骤然迸射而出,他即刻从地面之上跳了起来。只见他脸色森寒如霜,脸上狠戾的气息豁然而现,他幽寒的目光向凌天云望了一眼,周身顿时一股寒气滚滚而起,他迈开双腿就向那石门走去。 而就在此时,凌天云闪电般的伸出右手掌一把抓住了夜千幽的左肩,后者脸上顿时泛出一抹浓烈的杀意向他望去。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之后,凌天云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到凌天云的这个动作,夜千幽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周身幽寒气息瞬消散而去,他脸色再一次的恢复了那死灰之色,身上再一次的恢复了那萎靡的气息。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了,千万不要走出这个石屋。出了外面你们俩人真的就没有命了,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衷心警告。你们要想打架的话,在这石屋里就可以了,不过你们现在应该是同病相连,应该不会往死里打吧。”去而复返的魏子修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然后脸上泛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警告道。 “夜公子,你又何必如此般的心急,像魏子修这么小心的人哪里会真的放心把我们扔在这里。这石屋外面必定有高手看守着,你以为他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啧啧,不过辰魁的那一掌打得可真狠,居然将震得连血都吐出来了。”凌天云知道魏子修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他向夜千幽戏谑的说道。 而夜千幽却是不言语,保持着沉默,他周身冷凝的气息再一次的运转起来,显然刚才的那一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演戏就要演好一些,辰魁应该还是你的人吧,想不到你居然把魏子修都骗过了。谁说你夜千幽只是一个自命清高又孤傲的夜家大公子,我看啊你们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凌天云又悠悠的说道。 第八百一十九章 山巅熟悉人影 夺目的光芒宛如毒蛇吐信般般叶吟风的双足削去,森冷的寒芒卷着致命的危机发出夺命的一击。那种从足底涌来的寒气更是森冷如冰般,向他周身弥漫而去,由不得他多想,一股雄厚的劲道从足底涌穿而出,而他也借势再一次的腾空而起。光华如一抹涟漪的水波般从他的足底削过,随后,两道光芒从那稻草的手心里再一次的迸射而起,向空中的叶吟风追去。 身在空中的叶吟风剑眉一敛,他脚下急踏着七星,不住的变幻着自已的身形,他的身子再一次的腾空而起,两道寒芒再一次的从他的脚底射过。一阵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传来,而他的身子已经上升到了极点,手中的铁剑一舞,他的身子便向下坠去,他手握铁剑,头朝下,一团剑光从他的手中绽放而出,他如一颗急坠的流星般向那两个稻草人落去。 凌厉的剑芒在那铁剑之上凝聚成形,叶吟风急坠的身影越来越快,而他手中的铁剑凝起的剑气更是万丈如芒般。磅礴的剑意从那铁剑喷涌而出,将那两个稻草人尽数笼罩住,剑芒里卷着叶吟风那锐利的剑意,剑光里更是带着锋利无比的剑气,叶吟风一记天外飞仙般的姿势从天而降,向那两个稻草人坠射而去。 “砰,砰”两声炸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两个稻草人如炸般,稻草如狂溅而出的箭矢向四周射去。稻草纷飞若舞,一阵稻草箭雨之后,两道身影便显现而出,却是两名身着幽黑劲装的蒙面人,只见他们手里一柄锋利的匕首,泛着森然的寒芒,他们的左手更是有一柄还未射出的飞刀。 强大的剑意将那两名幽黑劲装蒙面人锁定住,叶吟风心若止水脸色古井不波,他凝出一道锋利的剑芒从天而下,凌厉的剑意将那两人死死的笼罩住。铁剑发出一阵颤颤的轻吟,瞬间就到了那两名幽黑身影的的头顶。铁剑卷起了一团如炸般的光芒,击中的那两名幽黑的身影。 两双充斥着绝望光芒的眼眸里终于露出了惊恐的慌意,他们手中的匕首下意识的举过了自已的头顶试图阻挡那从天而降射出数道剑芒的铁剑。他们左手还不忘一扬,数道寒光一闪向叶吟风激射而去。但是飞刀一触到了那团如炸般的光芒之后,便很快就被那剑气绞成了数断残片。 两道幽暗如线般的剑芒在那刺眼的剑芒之中骤然而出,叶吟风双目凝出了一抹幽寒的精光,又是那薄如蝉翼般的飞刀,他知道这两名化身稻草人的身份了。手中铁剑凝起一抹异样的剑气势如破竹般的从那两道幽影头顶如切般直冲而下,顿时,横挡在他们头顶之上的那两把匕首被叶吟风手中铁剑直切而下的剑气撕裂而开。 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的惊恐,那两名幽黑劲装的蒙面人惊骇的目光被定格住了,一条细细的血丝从他们的额头下竖切而下,血丝之线一直从他们的额头贯穿到他们的颉下。没有鲜血直溅,也没有凄然惨叫,一阵寒风吹来,那两道幽影的身子被定格住了,他们眼里映出了那被血染的天际。 叶吟风的身子轻轻的落在了那两道身影旁,他看也不看那两人额上越来越鲜红的血丝。然后他向那稻草人群之中冲去,铁剑挥舞激荡出数道剑芒,以横扫千军之势将数个稻草人劈断。当他手中铁剑激荡而起的剑气劈断了稻草人的那一刹那间,一阵密集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如一层黑云般的针雨向他激射而来。 手中铁剑一挥,一团光芒将他守护住,一阵清脆声响之后,叶吟风气定神闲般卓然而立。他双目如电光泛起,他身姿挺拔如竹,脚下一层密集的长针泛着幽冷的光泽。他抬头望了望那最后一抹血色的天空,远处一条幽黑如漆般的幕布向那无尽的血红滚滚而来,血色染红的天穹开始渐渐的暗了下来。 抬脚一踏,激荡而起的气劲四处溅射而去,他的身边经有数个被剑气掀翻的稻草人,还有数个稻草人被剑气一斩两截。但是,这冰山雪峰之中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稻草人,扎立于这冰雪之间,天色越来越暗,而那稻草人的身影却也越来越暗,当天际之上最后一抹血红被那幽漆的黑暗所吞噬时,那些稻草仿佛融入了这幽暗的黑夜之中,冰雪反射出来的只有一道道幽影。 叶吟风的身影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铁剑射出一抹如扇形的剑气向那稻草人堆中笼罩而去。一阵尖锐刺耳的针影弥漫而起,被他手中激荡而起的剑气尽数扫落,而他的身影已经离那冰山雪峰之巅越来越近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冰山雪峰之巅上立着一道身影,那是一道凝着幽冷而霸气的身影,那是一道令他感觉到熟悉却又很是陌生的身影,他想知道那立于冰山雪峰之巅的身影到底是谁。 四道人影从那稻草人之中激射而出,他们手里扬起一抹幽芒向叶吟风刺去。四人依然幽黑劲装蒙着面容,只露出一对阴森冷冽的眼眸。他们手中的的兵器一样的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但是他们的左手却同样抓着几柄薄如蝉翼般的飞刀。仅凭他们此时的身法与兵器,叶吟风还是没有轻易的下结论,因为那立山巅之上的人影让他感觉很是熟悉。 悚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叶吟风脚下一顿,手中的铁剑幽光一闪,一抹光华在那剑尖之上瞬间凝成。他身形一转如叶般飘逸而起,四道人影手中的寒光一扬,向他周身各处要害激射而去。而他身形一转一扭之际,避开了那四柄激射而来的飞刀时,四道人影手中幽寒光芒毕现而出,闪电般到了他的身前。 铁剑一声轻吟,叶吟风剑眉一凝,那四名蒙面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令他有一种无力抵抗的压力之感。但是他身形一转一扭之际,手中的铁剑化作一团剑影向那四人急点而去,他脚下灵盈步法一展开,他的身影便幻化了数道人影。而那四人也只觉自已的眼前多了数名叶吟风,但是他们眼中的寒间一凝,手中的匕首都集中到了一道身影上。 铁剑激荡而出的剑气分别击中的那四柄匕首上,发出一阵金属撞击的电光火闪。就在他们兵器相撞之际,那四人的身影突然一变,两人的身影如一阵青烟般绕到了叶吟风的身后,而另外两人则是手中的寒光一涨,一人攻向叶吟风的上方,而另一人身形一倒贴着那冰面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向叶吟风的下盘攻去。 身后两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一人激射如电,一人轻盈如风,一人向叶吟风的后背心刺去,一人向他的腰际切去。这四人将叶吟风所有的退路都断住了,不管叶吟风从左避从右避,又或是前避后避,都被这四人死死的锁定住。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也只能抵挡住两道匕首的进攻,而另外两柄匕首却是分身无术。 四柄匕首犹如四柄神器般,死死的将叶吟风困住,他手中的铁剑自然是发出一声不甘心的轻吟。四柄匕首将他的前后左右退路都封死了,不管他往哪个方向退,都是死路一条。而且这四人所展现出了来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四人的修为也更是深不可测,令叶吟风心中升起了忌惮之色。 身前两柄匕首气势如虹般向他刺来,身后两柄匕首诡异如魅般向他刺去,虽然前后两柄匕首都只攻向他的上方与下盘,但是他知道无论自已的身子退向哪一边,刺向他的这四柄匕首便会轻易的改变方向,而他一退之下正好落入了那四人的圈套之中。四人手中的匕首还激射出如丝如线般森寒的芒劲,那是一种开天裂地之威的芒劲,那芒劲编织也了一个天罗地网,将叶吟风困守住。 这是一个必死之局,叶吟风手中只有一把铁剑,他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以一挡四,他的身法和轻功冠绝天下,但是他身边四个方位都给封死了。四名幽黑劲装蒙面人的修为可以说比他还要高,沉雄浑厚的气息磅礴似海,叶吟风就向困在那气海之中的一片树叶般。 四人的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屑般的得意目光,他们的速度极快,瞬间就抵达到了叶吟风的身前,四股强大的气势将叶吟风死死的锁定住,也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住。叶吟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腾空而起,但是他隐隐的知道,如果他走了这条路,那么就算他可以在空中瞬间挪移身体,他也会受到更为致命的一击。 四人眼里那不屑的得意光芒刚一泛起,叶吟风的动作展开了,只见他手中的铁剑卷起一道幽暗的剑芒向自已正前方的那柄匕首迎击而去。与此同时,他脚下狠狠的向地面一踏,顿时一股狂暴的气劲从他的脚底化作一条猛龙向那贴着冰面扬着匕首而来的蒙面人滚涌而去。而他的身子却也动了,只见他看也不看,左手化掌向自已身后急拍数掌。最后,他的身子微微的一扭,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扭开了,身后那一柄匕首却从他扭曲的身子外刺穿而过。 没有人想到叶吟风会用如此简单而又适用的招式化解了那四人的袭杀,这几招看似简单,实则在时机上却掌握得无比精准。只要稍稍有一点差池,那么叶吟风便会被一柄匕首刺中。他此时还不想使出那龙腾之术,这是他的底牌,在没有遇到真正的稻草人之前,他还不想施展出他的底牌。 一条如龙般的气劲朝那贴地而来的蒙面人而去,叶吟风的脚再一次的抬,向那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狠狠的一踩。那蒙面人的脸色更是微微的一变,因为叶吟风的脚正好踩要了他贴地飞行平举的匕首。一股狂暴的气劲从那匕首上传涌而来,使得他的身子不禁的顿时住了,而匕首在叶吟风的脚下却纹丝不动。 强劲的剑气从那铁剑之上灌涌而出,叶吟风正前方的那名蒙面人手中的匕首正好击在了那铁剑的剑尖之上,顿时一股强悍无可匹敌的气劲直向他的手臂涌去,使得他身子一顿,脸色更是微微的一变。巨大的冲击力将如惊涛骇浪般掀涌而来,他双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他没有想到叶吟风的内力如此之浑厚。 第八百二十章 真正的稻草人 脚下那贴地射来的蒙面人只觉自已手中的匕首一沉,却不料被叶吟风一脚狠狠的踩在了那冰层之中,他欲奋力一抽,发现自已手中的匕首更是纹丝不动。他心中升起了一抹惊骇的惧意,因为叶吟风的另一只脚已经抬起,那脚卷着一股掀然的气劲朝他握住匕首的右手狠狠的踏下来。 掌风如刃,一抹锋利比剑般的掌风横切而来,使得叶吟风身后的那名蒙面人脸上开始泛出一抹惊喜之色,叶吟风仅凭肉掌就想与他手中的匕首相碰。但是他脸上的笑意刚一凝起,他只觉自已的匕首落在了一道清柔如风般的气劲之上,那气劲将他前进的匕首阻挡住,丝毫不能往前一分,而他不由得心头一震,因为他发现叶吟风的手掌突然一变,那手掌却已经化作了一指,点出道道寒芒向他握匕首的手腕而去。 从叶吟风那扭曲的身影里穿透而过的蒙面人不仅的脸色一变,他的身影却已经向那手握匕首抵在那铁剑之上的蒙面人撞去。贴地飞射而来的那名蒙面人被自已那诡异的一招困死,他不撤开手中的匕首右手就被叶吟风一脚踩断,而他只能撤开,只见他左手往那冰面狠狠的一击,借助那反冲之力,他的身子向后滚去。 一道柔和的气劲将叶吟风身后的那名蒙面人挡住,他双指一点,如激般的劲芒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向他人手腕射去。使得那蒙面人动作一顿,他脚下狠狠的一踏,将自已的身子往后一退,虽然避开了叶吟风点射而来的指劲,但是一抹泠汗从他的额上渗出,让他感觉有一股阴森的寒意涌来。 “砰”的一声,从叶吟风扭曲的身体中穿透而过的那名蒙面人硬生生的撞到了身在叶吟风正面的那名蒙面人,两人激烈的气劲直撞发出一声巨响。四人的攻击就这样被叶吟风给化解了,这一切看似简单,这一切看似时间缓慢,但是叶吟风时机掌握之准,之及时都仿佛神来之笔般,这一切也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从四人展开攻势,到叶吟风化解四人的攻势,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四人布下的困阵已经破解,叶吟风身形化影如风,在四人那惊愕的目光中掠开,他铁剑横于胸前,紧锁的剑眉这才舒展开来。他冷冷的望着那四人,从那四人的身上流转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虽然四人手握匕首,但是从那四人扬志匕首施展的招式来看,应该是一种剑式,而这四人的身份却在他的脑海里渐渐的显现而出。 “想不到苍穹门的四阳子居然充当了刺天盟的杀手,倒是令人意外。”他冷冷的向那四人说道。而那四人眼里震惊目光一闪即逝,四人一把蒙在自已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了四张俊逸非凡的面容,不是那苍穹门四阳子又是何人。此时的四阳子周身的流转的气息比起他们与凌天云战斗时还要磅礴深厚,显然他们与凌天云之间的战斗还保留了一些。 “都说叶公子心思慎密智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闻面不如见面。我们四人虽然身为苍穹门的弟子,但是门里并没有限制我们的自由,杀手这个职业来钱又快,而且可以锻炼自已。只有经历了生与死才能达到武修的最高境界,叶公子难道就没有体会吗。”那四阳子之首阳纯子平静的说道。 此时的苍穹门四阳子与叶吟风初次见到的并不一样,他们初次见面时,这苍穹门四阳子狂傲嚣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而此时的苍穹门四阳子却是周身凝转着几丝嗜血般的气息,他们森寒的面容上泛出几分狠戾的冷意,他们的身上不时的泛出淡淡的血煞气息,可见在他们的手里沾染了很多人的鲜血。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刺天盟到底是不是你们苍穹门创立的?”叶吟风将这个一直萦绕于心头上的疑惑问了出来。之所以心中一直存有这个疑问,主要还是他从江州碰到的第一次刺杀引起的,自叶家落难之后,他一直刻意的化为一名乞丐生活在江州,叶家的覆灭可以说是刺天盟所为,但是那时的他还不能确定,至到他在江州正面遇上刺天盟的杀手,那时燕龙星也正好出现在江州。所以他心中一直将刺天盟与燕龙星联系在了一起,他觉得燕龙星应该就是刺天盟真正的幕后主使。 “叶公子天资聪慧,关于这一点在下并不能说太多,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刺天盟与苍穹门并没有任何的关联。”阳纯子摇了摇头淡淡的回答道。他的回答既在叶吟风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其实叶吟风想知道的是燕龙星与刺天盟到底有什么关系,显然阳纯子很聪明,避重举轻的回答。 叶吟风望了望那满山遍野的稻草人,他再一次的问道:“你们是不是稻草人?” “不是。”这一次阳纯子回答的很是干脆,他的目光向那山巅上望去,灼然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敬畏之色,仿佛那站立在山巅之上的那人才是真正的稻草人,而且他除了心有向往之外还有敬畏之心。不至是阳纯子有如此般的目光,就是其他三阳子也是如此般的举动,令叶吟风大感意外。 以苍穹门四阳子的修为与实力,却不是真正的稻草人,这让他很是意外,他以为那站立在山巅之上的那人会是那刺天盟的盟主。但是从阳纯子的目光和举动来看,显然那人才是真正的稻草人,他心里一直在猜测和回忆,那个熟悉的背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给他如此熟悉般的感觉。 “既然我们四人无法完成任务,那么我等就此告辞。”阳纯子向叶吟风说道。而他们脸上并没有因为没有完成此次任务而有丝毫的沮丧,他们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般,杀叶叭风与杀不了叶吟风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们。而且他们的行动也似乎很是自由,根本没有受到刺天盟的制约,完不完成任务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那四道人影向冰山雪峰下激射而去,叶吟风脸上微微的一怔,他没有想到苍穹门四阳子似乎对此击杀自已的任务很不看重。而且他感觉得出,四阳子又隐藏了实力,他们此次袭杀,并没有全力而为,而是故意输给了叶吟风,这让他很是疑惑,刺天盟好神秘的面纱终于快掀开了,但是叶吟风的心中却升不起任何的喜悦,相反他的心绪仿佛压着千钧重般。 他知道随着他实力的增长,刺天盟派出的杀手实力也更强,他也知道只要自已实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他一定可以将刺天盟那神秘的面纱揭开。但是他忽然觉得自已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苍穹门四阳子已经离开了,可是他的心却还有一阵莫名的紧张之感。 幽夜如水,暗色如幕,天色基本上已经黑了下来,眼前除了那反射着白茫的冰山雪峰之外,便是那随风发出“唰唰”声响的稻草人。满山遍野的稻草人化作了一道道幽灵般,漫布在这冰山雪峰之间。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天穹幽漆之色越来越浓,风声啸啸,冰雪茫茫。 叶吟风抬脚向那山巅缓缓走去,那卓立于山巅之上的那人巍然不动,仿佛一座雕塑般。那人一身幽黑长袍,他背向着叶吟风,虽然那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但是叶吟风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他也无法判断那人真正的身份。他并不是无法判断,而是心里不能承认罢了,因为他发现自已的心跳越来越加剧了。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会加速一分,他为了让自已的心跳平复下来而不得不每走几步就停顿几息的时间。稻草人并没有再一次的发出暗针,而是一动不动任凭那寒风撕裂着自已的身体,稻草被那寒风吹散,向四处飘扬而去,卷起的稻草起起伏伏正如此刻叶吟风那忐忑不安的心际般。 稻草纷飞而扬,向叶吟风身上直落而去,他随手一抓,便是一把被那寒风吹散的稻草。看着这绰影而聚的稻草人,叶吟风的脑海里莫名的回想起了自已童年的往事,那些回忆如潮水般向他的心头涌去。自已从小就在山村里生活,而他的家乡更是在江边,对于稻草他更是无比的熟悉,那种散着稻谷的清香气息,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的回忆之中。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铁剑,他的身前只有几个稻草人了,只要越过了那几个稻草人,他就可以顺利的登上山巅。看着那与其它稻草人无异的稻草人,叶吟风的身影迟疑了下,他抬起的脚又硬生生的放了下来。然后他看着那只能看到半截身影的那名幽黑长袍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已的心莫名的一颤。只要越过那几个稻草人,他就可以站立在那幽黑长袍人的身后,然后他就可看清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不知道为什么,叶吟风只觉得离那人越近自已的心就颤动得越厉害,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从那人身上散发而出。而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表情,嘴里还在不住的喃喃低语着:“不可能,不可能”。所以他停止了向山顶上走去,而是停顿在了那稻草人之间。 握住那铁剑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夜色并没有因为他那忐忑的心情而变得淡薄起来,相反这夜色变得越来越幽墨,浓黑的夜色里就是连那天穹之上的星辰都不见一颗,仿佛那天上繁星被一层幕布遮住了般。一股无形的压抑从叶吟风的心底涌上,那种无形的压抑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呆呆的看着那只能看到半截的身影,他一时间难以相信这一切。 长长的舒了一口之后,他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身子一掠,闪电般的从那几稻草人中间穿梭而过。他的身影一跃,便落在了那山巅之上,然后他看到了一道修长不失伟岸的身影立于那山巅之上,前方一片冰雪云海,正泛着幽幽而又茫茫的光泽,那人一动不动的望向前方。 叶吟风只觉自已咽喉里仿佛被堵住了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已经确定了眼前这道身影真正的身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的一酸,他只觉自已的眼眶里被一种液体温润着,那股压抑在心里已久的郁愤也在那一刹那间崩然而裂,一根绷得紧紧的长弦终于在那一瞬间松开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谁螳螂谁黄雀 “魏子修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弱点,辰魁也有自已的弱点,而我正是抓住了他的弱点。他一时是夜家的狗,终身也是夜家的狗,应该说他是我夜千幽的狗。在你的心目中,所有的夜冥宫弟子都是自傲狂大又无脑筋的,夜家身为夜冥宫的四大世家之一,必然有它存在的原因。”夜千幽丝毫不在意凌天云那种阴阳怪调,平静的说道。 “唉,都说了你们这些古武世家,个个都不简单,我都要被你们玩死。话又说回来,这一次你准备怎么做,揭穿魏子修的阴谋还是任由他肆意妄为下去,要知道你可是下任宫主的人选啊。”凌天云毫不在意夜千幽那从骨子里流露而出的自傲和那种高人一等的高贵气息,他悠悠的问道。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魏子修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自然是由宫里来处理。我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圣女,找到朵儿。凌天云,此时像你这情况你拿什么去救朵儿,又凭什么跟我斗,现在你简直就是废物。”夜千幽周身凝起的寒冷气息越来越浓,泛出的寒气向那跳动的篝火扑去,使得那从地底钻出的篝火一阵忽明忽暗,几乎有熄灭的迹象。 “夜大公子,别认为全世界就你们夜家的人聪明,装疯卖傻的事相信你去了外界之后,你一定会发现别人所做的不比你们差。我凌天云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如果连这点难关都渡不过去的话,那么我这些年就算白活了。”凌天云一听到夜千幽那趾高气昂般的话语,语气不禁的一沉。 “哼,凌天云此时的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个简单,你的内力被封印,现在的你和废物有什么区别。不要企图我会救你,我夜千幽秉承的信条就是什么都要靠自已,除了自已,谁都靠不住。我可是要去找朵儿了,你就在这时好好做你的俘虏吧,不要以为赢了我一次就真的认为比我强。”夜千幽一摆衣袖拂却嘴角边的血迹转身便向那石门外走去。 凌天云摇了摇头,他知道此时的夜千幽什么都听不进去,狂傲自大是夜千幽的本性,但这丝毫不否认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待夜千幽的身影消失在了凌天云的视线中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自语说道:“唉,夜千幽,这一次你可是猜错了,如果我的内力真的被封印的话,哪里还会在这里跟你这么多废旖。” 夜鹰王冷冷的望着魏子修,此时的魏子修身边多了几人,老狗、花七娘与无罪僧。他的目光从魏子修的身上向其他几人的身上转移而去,这几人都是名震极寒之城的大人物,就算他实力再强悍,却远不是那几人之敌。要知道老狗与花七娘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上,特别是花七娘,手里握有能刺破人体真气命脉的七彩寒魄神针,更是不能小觑。而无罪僧本就是来自中州龙隐圣殿,其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让他忌惮不已。 “你身为夜冥宫的大弟子,居然勾结外人欲对夜冥宫不利,其后果你可想过。”夜鹰王冷冷的向魏子修说道。他忌惮于其他三人的实力,但是他身为夜冥宫的执法长老,对魏子修却是厉言喝声,而且他知道这一次魏子修是有备而来,自已多次容忍,却没有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夜长老,弟子并没有背叛夜冥宫,弟子只不过想让夜冥宫的规矩改一改而已,就这么简单。夜长老此言就有一些重了,夜二公子成为这夜冥宫下一任宫主不也是你们夜家吗,再说了弟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夜长老。要知道夜二公子的事一旦被宫里其他的人知道了,那么夜二公了的性命可是堪忧啊。所以夜长老一定会支持夜二公子的,不是吗?”魏子修并没有在意夜鹰王的厉言严色,他淡淡的说道。 “想不到这一切都飞羽的计谋,他已经成为了夜冥宫万众瞩目的少年天才了,可是他又为什么要争夺这宫主之位。以他的天资,必然在武道上臻至化境,他成为这夜冥宫的宫主会有很多的琐碎之事缠身,到时他将在武道上再无任何的建树。我不会支持他的,千幽一直以来都是下一任夜冥宫宫主最好的人选。”夜鹰王双目厉色一涨,向魏子修摇了摇头否决道。 “唉,软硬不吃,真拿你没有办法了。”魏子修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无奈般的说道。而他的话语一落,老狗手中泛出了一抹幽光如寒般的长剑,花七娘手里更是七彩光芒毕现而出,唯有那一身破旧僧衣的无罪僧双手合什低声一句佛号。三道人影化作了三道幽光向那夜鹰王扑去,顿时,夜色如幕,寒气逼人,夜鹰王脸色微微的一变,他身上气息疯狂一涨。 夜鹰王如黑夜中的飞鹰般,拔空而起,他衣袂飘飘宛如那飞鹰的双翅般,他的身形极快,他的一双眼眸更是射出凌厉般的寒光。他的身形刚一离地,一道人影瞬间便至,随着那人而来的还有一道划破这夜穹的剑光。老狗那猥琐的身形此时变得无比的敏捷起来,周身涌出的气息更是磅礴飞涨。 头顶之上一柄长剑凝着森然的寒光劈将而落,那一道剑芒可斩天断地,夜鹰王腾起的身子被逼落。他身形一落地之后,便疾速后退,老狗的那一剑激荡而出的剑芒匹练无敌,剑气已经化作了实质锋芒,他唯有避之。而就在他的身子后退之际,只觉眼前一道七彩光芒向自已激射而来,那是那花七娘手中神针发射而出。 凝起周身森寒的气息,夜鹰王脚下用力一蹬,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在自已的身前不住的拍出数掌。雄厚沉悍的掌风卷着道道旋涡般的气劲向那七彩光芒而去,只是那雄浑的掌劲一触到那七彩神针时,只听见一声嗞的轻微之响,那七彩神针势如破竹般的从那旋涡的掌劲之中穿透而过,疾速向夜鹰王射来。 长剑寒光劈斩而下,老狗的身影一掠,手中的剑气凝起一道万丈剑芒向夜鹰王扫去。而夜鹰王的脸色终于变了,因为无罪僧人影一晃,只见他那身破旧的僧衣一拂,刚猛的气劲从他的僧衣之上迸射而起,只见无罪僧的人影早已经落在了他的身前,扬起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向他的胸前狠狠的击来。 剑光如匹练,拳威如山岳,七彩寒光更是凝着索魂光泽,夜鹰王的脸上更是泛出了一抹绝望的表情。他想退,却是不能再退,因为他的身影已经退到了那石屋的墙角之上。他疯狂运转内力,一道道宛如夜苍的掌劲从他的双掌间喷涌而出,他双目凝起的寒厉光芒也是越来越浓郁。 最终,七彩光芒一闪即逝,没入了夜鹰王的身体之中,接着一声骨骼破裂之响在沉闷中绵绵不绝,唯有那一道凝着死亡气息的剑芒在他的咽喉前定格住了。夜鹰王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死灰之色。他的体内一阵低鸣如爆炸的声音使得他全身的骨骼根根断裂而开,周身的气劲更是如泄气的气球般一泻千里,七彩光芒在他的身体里定格住,将他体内的真气尽数摧毁。 夜千幽突然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他从那石屋里奔出时,无尽的夜幕已经将整个大地都封锁了。此时的极寒之城里笼罩在一片冷凝的压抑之下,石屋之间的小径还有那城中的小街都看不到一名行人,甚至从那石屋的窗子里都看不到一点光芒,四周处里更是漆黑一片,这种无形的压抑之感却是越来越浓郁了,让他心中的那种不安也变得强烈起来。 记忆里,他朝着极寒城的某处角落而去,他记得北冰云朵就被囚禁在极寒之城的某一处角落的石屋里。那是一处很不显眼,很普通却最是让他忽略的石屋,他默默的算着步子与时间,他将这一切都强行记了下来。只要能够顺利找到北冰云朵,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不要说受那辰魁一掌,就是再受多掌,他也觉得值得。 心里的那种隐隐的不安虽然越来越强烈,但还是被欲见到北冰云朵的那份喜悦给淹没了。他奋力推开了那石屋外的石门,他的身形疾速的冲进了那石屋之中,当他看清了那石屋里所有的一切时,那热切的喜悦仿佛被淋头浇下了一盆冰水。眼前哪里有北冰云朵的踪影,只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石凳之上。 他虽然有能看见那人的背影,但是他从那人的背影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顿时心里一名无名之火迅速上窜而起。再遇北冰云朵的喜悦被化作了泡影,夜千幽的心里莫名的升出了一阵滔天怒意,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愤怒的目光化作了两道锐利的长剑直向那静坐不语的背影射去。 “夜飞羽,我说过,宫主的继承人你可以拿去。我也不在乎这夜冥宫的宫主之位,但是你不该将这一切牵连到朵儿身上。没有想朵儿果真是被你掳走了,今日我们兄弟俩恩断义绝,有你没我。”无尽的愤恨充斥着夜千幽的大脑,他狠戾的声音在这石屋里回荡着。而那静坐的背影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但是夜千幽知道,夜飞羽就是这样的性格,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和无知。 美好的愿望被眼前的这个人破坏,夜千幽已经将夜飞羽恨到了极点,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夜飞羽了。他凝起周身的气息,滚滚寒潮般的真气萦绕而起,他双眼里仇恨的目光更是越来越浓烈。扬起双掌,一道寒意逼人的掌劲从他的掌心处凝起,他身子一掠,双掌卷着幽寒的掌气并向那静坐着的背影拍去。 “砰砰”两声,夜千幽自已都没有想到自已如此轻易的击中了那背影,他那雄厚的掌劲直接将那人拍飞而出,重重的撞击到了那石屋墙壁之上,然后又重重的摔落下来。此时他心突然涌出了那种心神不宁的紊乱感,他呆呆的看了看自已的双掌,然后他又看了看那被自已双掌击飞的那人。 第八百二十二章 夜冥宫十长老 这天夜里,极寒之城举城震惊,所有的人都听说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夜千幽将自已的父亲鹰王杀了。没有人会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传出这个消息的正是夜家的二公子夜飞羽。本着压抑沉闷的极寒之城,犹如一死寂的深潭里扔进了一块巨石,掀起的惊涛骇浪击打在了所有极寒之城人的心中。这一夜注定要写进极寒之城的史册之中,因为夜冥宫夜家夜千幽居然将自已的父亲给杀害了,这等子弑父的行径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夜千幽的行为可所谓是空前绝后。 极寒之城处于一片躁动之中,无尽的夜色碾压而下,却难以压制众人那好奇的心境。此时的极寒之城仿佛煮开的沸水般,人影闪动穿梭在极寒之城的每个角落里,与开始夜幕初临相比,极寒之城短短几息的时间,便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谁也不会在意这事情的真实性,但是众人那份凑热闹的心境却是浓于过往,这事闹得太大了。 夜冥宫,此时的夜冥宫更是一片喧闹之中,特别是在夜冥宫的正殿之中,人言喧哗阵阵说辞。高坐于那正殿之上的一宫之主北冰玄策却是皱紧着眉头,那高大的身影里透出一丝难掩的疲意。他双目如炬,静静的听着大殿里众人的说辞,而他却是一句话也也没有说,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发现自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北冰玄策的正下方跪拜着两道年轻的身影,夜飞羽双眼含泪,脸上更是泛出悲愤无比的表情,而夜千幽却是双目无彩,那俊美无瑕的面容一片死灰之色,他不住的蠕动着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们的身旁,正是一具已经气绝冰冷的尸体,而那尸体正是夜鹰王。 “大兄弑父叛宫,请宫主做主,严惩凶手,以告慰家父在天之灵。”夜飞羽几乎用哽咽的声音向北冰玄策悲愤道,说完他再一次的将息的身子俯趴在地面之上,久久不起。他因为悲痛而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他语言凄凄,悲绝之情油然而生,令人见之不禁的心生惜意。 双眼无光的夜千幽此时脑海里正闪现出那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他以为那背影正是夜飞羽,气极愤怒的他扬起双掌全力向那人拍去。令他疑惑的是,那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举动,而自已的那双掌便硬生生的拍在了那背影之上。巨大的掌劲将那人的击飞,撞在了那石屋的墙壁之上,又重重的落下,然后他看到了一张令魂飞魄散的面容。 “我杀了自已的父亲。”他的脑海里顿时是闪现出了这个令他惊慌失措的念头,他急忙将那口吐鲜血脸色如金纸之色的父亲扶起来。从自已的掌心里探出一丝精纯的内力,当他的内力传进了父亲的体内时,他惊住了,原来自已父亲体内的经脉尽数断裂,体内气息更是一片紊乱不堪。他没有想到自已的那一掌居然断了父亲的经脉,而且他还感受到父亲身上原来就受到了极重的内伤。 顿时是他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而且欲置他于死地的阴谋,但是他根本无法辩解,也没有办法让自已洗脱罪名。父亲正是因为自已怒极发掌而经脉全断的,也正是因为自已这双掌,将父亲最后的生机给震碎了。他就是杀父凶手,他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自古杀父更是罪不可赦。他将永远的背上一个杀父不孝的罪名,他也会被剥夺下一任宫主继承人的名额。 他一直在浑浑噩噩自责之中,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已太过冒失而导致自已父亲命陨,他的内心里除了那阵无法言语的惊慌失措之个,更多的却还是沉浸于那种难言的愧疚之中。直到夜冥宫派出了数位长老出现在了那石屋里,他都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因为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那个亲手杀了自已父亲的凶手。 被带回到了夜冥宫,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有双眼无彩的望着夜飞羽那满脸的悲愤和凄惨的痛苦作态。他看到了放冥宫里上上下下对自已那大逆不道的行为痛恨表情之外,还有那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复杂表情。他看到了各位长老眼里的失望,还看到了宫主眼里的痛惜和无奈。他也看到了隐藏在夜飞羽眼里的那一抹得意的喜色,这一切都看到了,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弟子眼里除了惋惜之外还有阵阵不解,但是他将这一切都隐藏在了心底,他并没有为什么辩解什么,他知道自已这一生算是完了。 对于夜千幽的沉默和夜飞羽的愤恨悲痛,作为夜冥宫的一宫之主,北冰玄策却很难下决策,要如何处罚这名杀父的夜家天才。他自然不相信夜千幽会真的杀了自已的父亲,因为他从夜鹰王的尸体被抬进大殿的第一时间他就检查过了。残留在夜鹰的尸体里还有三道真气劲道,真正让夜鹰王致命的就是那三道残留的气劲。 如果不是因为夜鹰王身受重伤,而夜千幽又如何能一击杀死夜鹰王,种种疑点涌进了北冰玄策的脑海中。但是夜千幽却并没有为自已辩解什么,甚至连一句也没有说,这让他很是为难。他看了看在坐的夜冥宫其他人,发现也有很多脸露难色也他一样的人,看起来都对此事持有怀疑的观点。虽然他身为宫主之职,但是关于宫里的一切事务都需要十大长老与他一起定夺,而这一次夜鹰王被害,其凶手就是其子夜千幽,这也算是夜冥宫百年难遇的一件大事。 “各位长老,你们怎么看此事?此事看起来乃夜家的家事,但是夜家本为我夜冥宫世家之一,我这个做宫主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对夜千幽的处置,各位可有什么不同的建议。”北冰玄策无奈的向在座的各长老问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长老身后的年轻弟子们身上,他心里更不禁的一声长叹。 夜冥宫十大长老,夜家夜鹰王为执法长老,其余还有九名长老,姜家有两名长老,夜家除夜鹰王之外还有两名长老,加上姬家两名长老,北冰家只有北冰玄策身居宫主之位,其家族并无人员任职长老,其余三名长老便不是来自夜冥宫四大世家。十大长老各司其职,多年以为并没有发生相聚一堂的盛况,而今夜齐聚一堂,却也是让人意外,其原因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做为十大长老之首的上官老夫心里很明白,这一次夜千幽必定是要落选宫主继承人选了,但是他还是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他知道夜千幽必定是被人陷害的,这一切从那夜鹰王的尸体上都显示出了一切证据,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夜千幽并没有为自已辩解,当事人都不为自已辩解,而他们更是多说无宜。 上官老夫是一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一向给人一种老态龙钟般的举止,但是莫真的以为他就是那佝偻不堪的老者。在夜冥宫武修实力排行名次,他绝对可以排到前三,甚至他在夜冥宫的实力最高也不是不可能的。上官老夫在夜冥宫的人气可堪比宫主,他一向是笑容可掬胸怀沟壑,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里充斥着智慧睿智的光芒,所以他在夜冥宫十大长老里排名第一称之为大长老。 如果说上官老夫给人一种如天上老神仙般的感觉,那么二长老云中子就是一名真正闲云野鹤般的居士,他一身白色长袍,举足间一派潇洒洒脱气息油然而生,他头上银发随意的用一根木簪子别着,他的身材修长俊雅,周身里透着一股令人舒服的书卷气息。他可以随意到让人无视,他也可以独特到众人瞩目,他略带消瘦的面容里泛出岁月沉沦般的风霜,却丝毫不影响他那久经流年般的魅力。 接下来三长老便是来自姜家,姜家除了姜雪如为一长老之外还有一姜家族人为夜冥宫的长老,姜沉岳是一名性格开朗的老者,整天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是属于那种慈祥长者的代表,丝毫没有任何 如果说上官老夫与云中子给人一种高人的形象,那做为十大长老中的老四却给人一种很普通的感觉,不止是他的外貌普通,就是连他的名字也普通,他叫李青牛。他的身子很壮实却并不算很魁梧,他的身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壮实的像一头牛,仿佛他的身体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他一身白色长袍的他也掩盖不了他那粗糙的面容与皮肤,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通常是紧握着。如果将李青牛扔到人群之中,或许他会被人认为是一名老家巴交的老农,谁又会想到他就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夜冥宫十长老之一呢。 姬家除了宫主夫人姬醉月要居长老之职之外还有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也是十大长老中的五长老,名为姬傲宇。此人正如此人之名般,狂傲无边,更是恣意妄为,当然他有狂傲的资本,在十大长老之中就属他最是年轻,甚至比姜雪如与姬醉月还要年轻几岁,也算是姬家近百年来最妖孽的天才。 夜家三人分别为夜鹰王为六长老,即执法长老,夜家还有夜苍王与夜幽王分别为七长老与八长老。姜雪如为九长老,至于这宫主夫人姬醉月便是十长老。夜苍王与夜幽王两人与夜鹰王长相与气质上都差不多,两人并无子嗣,所以对夜鹰王其下二子极是喜欢,他们一直将夜千幽与夜飞羽当作自已子嗣般。 至于夜千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夜家的两兄弟也没有想到,然而一边又是夜飞羽那声声凄然般的赤子悲痛之情,他们一时间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更令他们觉得惋惜的还是夜千幽对自已的行为却从来不做任何的辩解,会由夜飞羽凄声泪下般的控诉他的罪行。 夜冥宫十大长老,除了已经气绝身亡的夜鹰王还有九位长老,显然这九名长老对夜鹰王被害之事却只能保持着缄口的沉默。他们自然知道夜鹰王真正的死原,但是他们还是不明白夜千幽的做法,不辩解不反抗,仿佛如行尸走肉般的任由夜冥宫的侍卫带到大殿中来。 纵然谁都知道夜鹰王的死很是蹊跷,但是谁都没有发表自已的看法,他们眼里自然是流露出几分哀痛的目光望着那高座在上的夜冥宫宫主北冰玄策。他们自然是希望宫主来定夺,如何处置夜千幽,如何堵上众人之口,这一切却还是要他这位宫主来做,这样才能显示出宫主的魄力。 第八百二十三章 天外四大圣令 “铮,铮,铮,???????”九道旷古如沉般的钟声响彻在这极寒之城上空,所有的人都涌出了石屋,他们纷纷的举头望向同一个地方。那九道钟声正是从夜冥宫的那座高耸入云的高塔上传出来的,这九道旷古如沉的钟声正在向极寒之城的众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夜冥宫发生了大事,夜冥宫有人陨落了。 北冰玄策令人敲出了九道嘹亮旷古的钟声,那是对夜鹰王之死的尊重,也是对这名任职执法长老的一种追悼之情。九声代表着至高的荣誉,乃夜冥宫最高荣誉的象征,就是他北冰玄策死了,也不一定会敲出九道钟声。夜鹰王是虽然死得有一些不明不白,但是他死得其所,成为了这一百多年来享受了夜冥宫最高荣誉的九道钟道悼念。 凌天云走了出那石屋就听到了这九道旷古沉冷的钟声,每一道钟声都可以直击人的心灵,在自已的脑海里留下阵阵涟漪般的震动。他并不知道那九道钟声代表什么,但是他知道夜冥宫一定发生了大事,他还没有不得及向那些涌出石屋的人群去寻问,他就已经被人包围了起来。 他的身子刚一迈出那石屋,就被人堵住了,堵住他的人自然也是几名熟人,正是那夜里被他与叶吟风教训了一番的那群凶徒,只是此时的这群人似乎底气很是十足,一派趾气高昂的样子。不知道是魏子修给了他们自信还是那夜飞羽给了他们自信,这令凌天云很是不解。这群凶徒眼里更是凶光毕露,恶狠狠的盯着凌天云。 “凌公子,魏师兄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这石屋。”那名手握鬼头大刀的凶徒眼里凶光闪烁不止,他向凌天云凶神恶煞般的说道。也许是上次凌天云的实力震慑到了他,他的语气倒还比较客气一些。而他的凶徒虽然眼露凶光,但是他们却不敢向凌天云靠近,只是将凌天云包围了起来。 “是吗,夜千幽不就可以离开吗,为什么我就不能离开呢?”凌天云很是轻蔑的望着这群凶徒。他知道像这样的事在极寒之城很是寻常,他已经领略了多次了,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魏子修为何要多此一举,他明明知道这群人困不住自已的,却还是派了这群实力并不怎么样的凶徒还困住自已。他不明白魏子修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此多此一举的事,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夜千幽自然不会告诉自已为何被辰魁掳来,但是他可以猜测可以推理出这一切。夜千幽故意被辰魁击中,又或是与辰魁早就勾结,演了一场苦肉计,最后夜千幽知道魏子修离开之后,匆匆的离开,他为何要匆匆的离开,还有什么事比自已被掳还要紧的事。凌天云心里不由得暗暗的思索着,他看了看眼前的这群脸露凶相的凶徒。 “魏师兄说了,夜大公子可以离开,但是凌公子你却不能。”那手握鬼头刀的凶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仍然语气坚硬无比的说道。只有凌天云知道,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他可是分明感觉到这群人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着,显然他们很畏惧自已,却要假装凶狠无比的样子展现在自已的面前。 “好了,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本公子可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说吧,魏子修到底交待了你们什么事要让我知道的。”凌天云看着这群色厉内荏的家伙不禁的又气又可笑的说道。他知道魏子修布这样的无用的疑阵必有深意,他虽然还不知道魏子修真正的目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尽早离开为好。 “魏师兄他说城东北的一间石屋里有凌公子想要见到的人,然后他说凌公子欠他一个人情,这两句。”那手握鬼头大刀的凶汉额上都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他向凌天云小心翼翼的说道。说完,他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他正想再一次的向凌天云望去时,却发现眼前早已经失去了凌天云的身影。伸手擦拭了额上的汗珠,他的脸上这才将那表情化的凶相给敛去,他与其他的凶汉一样,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凌天云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了,他全速向那手握鬼头大刀的凶汉口中说的那处石屋而去。从一条条人影之中穿梭而过,他体内的真气喷涌而出向自已的双腿灌去,他脚如风疾速奔行。他体内的真气本来被魏子修下在酒中的毒药给封印了,但是他体内还残留着长白山那白龙赐给他的龙丹,那龙丹在他的丹田内激流而出一股雄厚的气息,随后那封印的真气便如星星之火般燃烧在他身体内的每一处经脉之中。 毒药带来的封印之力被他体内纯阳至刚的九阳真气尽数化解,点滴不剩,也就是夜千幽被送到那石屋时,他体内的真气已然恢复了到了九层。他并不知道魏子修是否知道他已经化解了那毒药的封印之力,但是他知道魏子修算准了他应该还留有后手,所以他一时间也没有轻举妄动。当他知道了朵儿的下落时,他并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已了,流转在体内的真气磅礴而起,他疯狂的运转着九阳真气流遍全身,又将真气灌输在自已的双腿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向那石屋奔去。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偏僻到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一个基本上被人遗忘的角落,四周都堆满了被遗弃的石块,只有一间破落不堪的石屋呈现在了凌天云的眼前。应该就是那屋子,凌天云心中微微的一动,手中的宝刀紧紧的握住。他在那石屋之前停住了脚步,他凝神静听着那石屋里的动静,他听到了两颗脆弱的心跳声,那心跳声虽然很是脆弱但也很平缓。应该就是朵儿与她的小侍女琴雪,他心中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了,他身形一晃如箭般向那敞开的石门冲去。 叶吟风与那立于山巅的稻草人也听到了从极寒之城里传来的九道空旷幽古般的钟声,那钟声传到他们的耳中时并不很么嘹亮,但是却无比的清晰。叶吟风双眉一敛,脸上一丝疑惑即刻泛出,他不明白那九道空旷幽古般的钟声代表什么,他不知道夜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是大事。 这些杂乱的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即逝,他的目光再一次的望着那道修长而又伟岸的背影,他颤颤的心却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已眼前所看到了的这一切,他也不相信眼前的这名令天下武修闻之变色的绝顶杀手会是一个他很熟悉也是他的至亲的人。他的心里仿佛被绞了起来般,充斥着千百般的滋味,他眼里怔怔的望着那道背影,但是他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叶吟风纵然心中有千万的疑问,但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曾经也有过疑问,李逍遥也给过他提示,但是他都给忽略了。可是这一次,当事实摆在了自已的眼前,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千山万水生死劫难,这一切都恍如隔世般,他心中的那执着的仇恨在那一瞬间被击碎。 无锋铁剑被他反手插在了自已的后背之上,他蓝衫飘飘双目里更是流转着一道晶莹的光芒。他不是不相信事实,而是他觉得自已这些年来的执念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这让的心里无法承受得了,他想要向自已眼前的那人问个明白,但是他觉得自已的咽喉仿佛被堵住了般,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在颤抖,喉间在哽咽,叶吟风怔怔的望着那背影,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他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没有说话,那自已眼前的那人也没有说话,似乎一直在瞭望着那远处无尽的冰雪群峰。 过了很久,也许也不算太久,但是在叶吟风看来却是仿佛过了数百年般,那种交织在内心里的矛盾让他无从开口,那种煎熬的执念让他无法想通,那种支离破碎般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冲刺着他的大脑。眼前的这人,似乎将这一切都隐瞒,眼前的这人,却又主导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夜冥宫的夜鹰王死了,一个执法长老的死却受到了夜冥宫最高荣誉的九道钟声,他死得风光却也死得窝囊。”最终那人还是开口说话了,话语里不带任何的感情,冰冷的仿佛一个陌生世界而来的般。但是这声音听在叶吟风的耳里,却如春雷般炸响在自已的耳边,那声音还是那声音,他熟悉的声音,他知道那人是刻意将话语不带任何的感悟的,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人似乎也不想谈起那件事,正在转移话题。 “为什么九道钟声响起,才是夜冥宫最高的荣誉?”叶吟风尽量将自已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的声音还是有一些颤抖的问到。“这是夜冥宫的一个规矩,九道钟声代表了夜冥宫给予无上的荣耀,这个荣耀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享受的,就算宫主去逝也并一定有这个荣耀。”那人的语气里仍然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也就是说夜冥宫要变天了,死一个夜鹰王恐怕难以撼动夜冥宫吧,这些人哪来的信心。他们为什么要动夜冥宫,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今夜岂不是处于危险之中。”叶吟风尽量平复着自已的情绪,他的语气慢慢的平淡起来,他知道自已这些说的都是废话,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便问了几句。 “夜冥宫的底蕴可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相传夜冥宫的每一任宫主都持有玄武令,这玄武令可是好东西。不止夜冥宫有玄武令,其它的三大门派也有各自的圣令,东海苍穹门的是青龙令,南荒玲珑谷有朱雀令,西漠昊天宗的则是白虎令,这四块圣令被称之为天外四大圣令。每一块圣令都有特殊的用途,每一块圣令都是由门派中的最高首领保管。” 叶吟风心里稍稍的平复下来,但是听到那人的话语他的心里却又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这四大古武门派居然还有这等圣物,天外四大对令,这名字听起来很是不凡。他知道这四大圣令的取名是按照四方星宿对应的神兽来取名的,只是他不知道这四大古武门派与四方星宿有什么联系。 北方对应的是玄武,而夜冥宫正是处于北方,以此类推,四大古武门派对应的方位都与四大神兽对应的方位一样。他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世间没有这么巧的事。四大古武门派又有以四大神兽命名圣令,这天外两个字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天外之意便不是这世间的意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四圣令来自仙界,所以这才命名为天外四大圣令。 第八百二十四章 再见北冰云朵 “如此说来,那些人的目标就是那玄武圣令了,这玄武圣令到底有什么用,其他四大门派的圣令又有什么作用?”叶吟风双眉一凝疑惑的问道。他知道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他说起这些,他也知道很多事那人一定会告诉自已,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的问下去。 “天外四大圣令乃天外仙人所制,为了就是镇守这片大地的四方,若四圣令汇集,便有异想出现,也就是说可以打开通往天界的大门。不过这些都是传言,具体是真还是假,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四大圣令本身就是一件神器,具有极强的杀伤力,这圣令哪怕在一名三岁孩童的手里,也可以轻易的击杀一名破空境的武修。” 听着那人缓缓的解释着,叶吟风的心里更涌起了巨浪惊涛,又是天界又是仙人,传说“天启之玉”可以打开通往天界的天门,而这四大圣令却也可以,只是“天启之玉”并没有这四大圣令所具有的巨大杀伤力而已。武道的尽头就是破碎虚空飞升至天界,有多少惊彩绝艳之辈穷其一生而不得踏入,最终化为一杯黄土。 “那么,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成为一名普通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背井离乡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我虽然也有过策马仗剑的憧憬,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想而已。不入江湖,谁也不会知道这江湖的凶险,不入江湖,谁又会知道其实每个人在江湖之中只不这是一朵溅得比水平面高一点的浪花而已。你们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们一走了之,你们又可曾想过那山村里还有数百条无辜百姓,他们又招谁惹谁了,全村被屠,那样的场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叶吟风语气一转,突然事着几分尖锐向那人喝道。 “因为叶家正是守护一枚‘天启之玉’的家族,叶家的人必须要经历得比别人更多,叶家的男儿必须劫尽生与死的考验,才能担此大任。每一个人自生下来,就已经被选择了一条不同于别人的命运道路,你的人生你的经历注定会不凡,你明白吗?你以为你能够学到道家无上心法,这是偶然的吗,你错了,你是被人选中的,你的一生都是被人规划好的。”那人的语气也跟着一凛,他向叶吟风回答道。 叶吟风可以从那人的语气中听到一抹无奈般的不甘,也可以从那人的语气中听一丝郁愤的情绪掺杂着。他惊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已一直想要的答案居然是这样的,他没有想到连眼前的这人都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太清心法》是那邋遢的老道士传给自已的,他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段奇遇而已,却不曾想到这只不过是别人的刻意安排。于是他想到了李逍遥,那个整天飞扬跋扈嚣张无比的胖道士,他不知道李逍遥是不是也是被人刻意安排的。 叶家是守护“天启之玉”的家族之一,那么另外的家族是不是就是凌家,凌天云与自已偶遇时,他们之间便有一种道不明言不清的惺惺相惜般的亲切般。他与凌天云之间的路是不是也由人刻意安排的,他修炼的是道家无上心法,而凌天云所学的则是佛门至高经法,他不明白为何会被这样刻意的安排。一直以来,他总感觉自已的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住般,自已所走的每一步,都仿佛被人刻意规划好了一样,对于他也跟凌天云讨论过这事,而他们却一直没有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 “经历这些有什么用呢,说到底我们叶家还有凌家也不过是别人的附庸而已,对吧。什么天下纷争,什么武修大道,还有什么‘天启之玉’又或‘四大圣令’,其实这都不过是为了一个天界服务而已。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有如此能耐,居然可以将整个天下玩转。现在的叶家从守护家族演变成了寻找家族了,凌家也是如此吧。叶、凌两家现在的使命就是寻找那两枚永绝于世间的‘天启之玉’对吧?”叶吟风平复了一下自已的情绪,向那人问道。 “小风,你很聪明,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你猜中,但是叶、凌两家也是身不由己。也不知道哪世开始,这‘天启之玉’就已经从两家的手中遗失了。为了寻找‘天启之玉’叶、凌两家倾尽人力物力,最后仍然一无所获。而最终,叶、凌两家也已经没落到了如此地步,更是因为那‘天启之玉’。”那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淡淡的说道。 叶吟风看着眼前那略带消瘦的面容和鬓边有一些霜白的男子,他的双眼不禁的一红,晶莹的泪花再也无法控制住夺眶而出。他想不明白的,那份固守在自已心底的执念会一瞬间崩然倒塌,裂开了无数个碎片。原来这一切都是特意的安排的,但是那数百条熟悉的面容,却正是因为他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村民们的死是一个意外,并不是我们特意安排的,后面那几名刺天盟的杀手是一个意外。我虽为刺天盟的杀手成员,但是杀手之间的任务从来都是互不干涉,那几名杀手的出现,确实是出乎我们的意外。而你也顺利成长了,这也让我们放心,以后你的路就由你一个人去走吧,叶家已经没落了,你是叶家唯一的希望,虽然你的身上担负着寻找‘天启之玉’的重任,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的人生虽然被我们规划了,但是你还是有你的自由的。” “哈哈哈,我的人生被你们规划了,我还有什么自由。修炼道门心法难道不也是你们安排的吗。为了那个所谓的天门钥匙,叶家已经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可是你们还在固执的死守着这个毫无意义的规矩。从守护家族演变成了寻找家族,还真是可笑至极,去他妈的‘天启之玉’,去他妈的天界之门,为什么要开启天界之门,一个真正的武修,如果心志不坚的话,哪怕他走了一条捷径,就算踏入天界之中,他也会湮没的。万古仙路艰难无比,只有历经天劫踏入,这才是真正的武道意志。” 叶吟风不禁的仰头大笑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已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执念居然是一个可笑的笑话,一时间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得了。他有灵台一片紊乱,他嘴里更是不知道喃喃道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已的神志开始向着崩溃的边缘而去。饶是他心志如坚,但是这对他的打击也未免太大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此时的他宁愿自已的家人全部被害,而他的心中便有一个让他活下去的执念,那个执念就是为家人报仇雪恨,但是这个可笑的执念成了一个真实的谎言,他如何能接受。 此时的叶吟风就像是一张绷得紧紧的巨弓被人一刀割断弓弦般,他整个人的神志很是模糊,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也太久了,一断那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他就觉得自已的仿佛如一名行尸走肉般。他有一些莫名的彷徨之感,那徘徊的无奈和绞涌一直萦绕着他,让他感觉茫然不知所措。这一切恍如梦境般,他知道他还有很多疑惑,但是他还是问不下去了,就让这一切当作一场可笑的大梦吧,他的心里如是般想。 他的神情变得木然而又痴呆,他的身子渐渐的向那冰面之上倒了下去,他只觉自已就像一具死尸般,没有思想。他多么想就这样从此沉眠着,永远都不要醒来,他的双眼晨映出了那人那张消瘦却带着几分儒雅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张面容很令他讨厌,哪怕他是他的亲人,他也会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 凌天云最终还是看到了那道嫚妙无双般的身影,那道身影的身旁还坐着另外一道倩影。心里莫名的一颤,他快步向那道嫚妙的身影而去,他看到了一张精致如玉的脸庞,那脸庞上嵌着一对宛如宝石般的眼眸,正用意外惊喜的目光望向自已。这一刻,凌天云的心仿佛被一道春雨浇淋过般,分外甘怡如蜜。 “凌公子,你怎么找到我们的。”琴雪几乎用惊喜的语气跳了起来,她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只是她那欢愉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凌天云的回应,因为她看到凌天云的目光与自家圣女的目光交织着,久久不分。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圣女的脸上泛出了一层淡红桃晕之色,那种脸颊带着不胜娇羞般的红晕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好美啊,她的心里不禁的赞叹着,然后她还是没有看到那两双交织着的目光移开,一时间她也疑惑了。 凌天云伸手探出一抹真气传进了北冰云朵的掌心,然后他的脸色无比的难看,他发现北冰云朵体内的真气已经被封印住了,封印她真气的居然是她胸前的一根长针。他自然知道那是一根什么样的长针,隐隐的从北冰云朵的胸前他还看到了七彩光芒在不住的着,一时间他却是震住了。七彩寒魄神针除了可以破解护体真气之外,还可以将人体内的真气封印,如果冒然将神针拨出,真气暴乱,轻则身受重伤,重则真气逆乱经脉尽断修为全失。 凌天云见状也是一筹莫展,他没有想到魏子修居然将这一切都算准了,提前做好了准备。北冰云朵内力受制,除非那花七娘用特殊的手法将那七彩神针取出,别人冒然取出必定会伤到北冰云朵。好毒辣的人,凌天云心里暗暗的怒骂道,就算救下了北冰云朵,可是他也不能解开她的封印,这让他很是痛苦。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那老妖婆故意这样做的,把你的内力封印起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难道他们真的想反了夜冥宫吗?”琴雪见状,不禁焦急的哭喊道。她也没有想到北冰云朵的处境会如此般的不妙,花七娘明明抓了北冰云朵,后来又放了她,可是为什么又还要将她的内力封印,而且还是用七彩寒魄神针来封印,如果是用一些禁制的手法来封印还好破解,但是这是七彩寒魄神针,容不得有半分的疏忽。 “没有事的只是内力封印了而已,又没有性命之忧。”北冰云朵柔声向琴雪安慰道,她的目光带着旖旎般的光芒向凌天云望去,那种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丝毫不掩饰。她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她知道此时并不是述情的时候。她在安慰琴雪的同时,其实也在安慰凌天云,对于能够再一次见到凌天云,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丈母娘看女婿 他觉得自已很累,那根绷紧的弦一旦松驰了下来,便有无尽的疲意向他涌来,他的眼里只有那道模糊的身影和那并不亲切的面容。他太累了,他只想就这样一直躺在这里,然后什么事也不用想了,一切都结束了,那个烙在他心底的执念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而他只是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他的意志开始溃散,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慢慢的,叶吟风将自已全身都舒展而开,就这样躺在那冰面之上,他的眼睛也缓缓的合闭上。他周身的气息仿佛淹没在了这无尽的寒气之中,他的灵台很进就陷进了一片混沌之中,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 叶吟风陷入了沉睡之中,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而那立于山巅之上的那道身影便缓缓的向叶吟风走来,那儒雅的面容随着寒风拂过,却开始变幻起来,只见他的脸部莫名的扭曲了几下,顿时一张苍老的面容显现而出,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也在他那苍老面容浮现时而微微的一矮,他的背影开始变得佝偻起来。 “原来你也没有找到‘天启之玉’啊,白白的浪费了老夫的精力。唉,叶家的小子,说你命不好还是命好呢,最后落在了老夫的手里,本以为你们找到了那东西,最后你们却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那由儒雅面容最后变幻成了苍老容颜的老者喃喃的低语着,他又看了看那陷入沉睡之中的叶吟风。他目光闪烁,手中一道寒芒毕现而出,但是他却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扬起手中的寒芒向那沉睡之中的叶吟风刺将而去。 “阿弥陀佛,老施主何必生杀念,那位小施已经被你害得失去了生存的意志。老施主以这样不堪的法子杀害一名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这未免过让人说不过去吧。”正当那老者手中的寒芒一闪向叶吟风刺去时,一道声音突兀般的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这老者手中的寒芒僵在了半空之中,他放眼一扫,发现一名身着破旧僧衣的僧人就立于一稻草人之后,正双眼灼灼的望着他。 “无罪僧,你想保这小娃,可惜你还是来时了一步,这小娃的命老夫要定了。龙隐圣殿与刺天盟本就是相互对立的,你们要保的人我们便要杀之,看看你们中州圣殿能保下多少人。”那老者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但是难掩他那浓郁的杀意,他双眼凶光一闪,不以为然的向那僧人说道。 “阿弥陀佛,刺天盟行事自然是与贫僧无关,贫僧也不是代表龙隐圣殿。贫僧只是代表贫僧一人,仅此而已,如果你真要杀此子,那么贫僧可以确定一件事,今夜老施主也必定会命丧于此。”无罪僧双手合什宝相庄严的向那老者说道。与此同时,无罪僧周身更是凝起了滚滚的气息,那宽大的僧衣如风进吹鼓般。 那老者双目里的光芒变幻了几下,定格在半空中的寒芒最后还是收了起来,他定定的望着那脸色古井不波的无罪僧。“你要护这小子,只希望将来不会给你来灾难。不要以为他可以给你们找到那东西,两家没落多少年了,你以为那东西还能找得到吗,你们太天真了。”那老者最后望了望那满山遍野的稻草人,头也不回的向那冰山雪峰下急掠而去。 无罪僧周身鼓起的僧衣随着那老者的退走而恢复了原样,他看了看那毫无顾忌的躺在冰面之上的叶吟风,眼里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最后将沉睡中的叶吟风提了起来,展开身形便向那山下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冰雪群峰之中。唯有那满山遍野的稻草人终于在一阵巨大的寒风被吹散,四零八落的稻草向四处飞扬而去,最后消失在了那漆幽的夜色之中。 凌天云只觉自已心中猛然间一阵隐隐的刺痛,那阵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已经被与北冰云朵相逢的喜悦给淹没了。虽然他无法将北冰云朵体内的七彩寒魄神针取出,但是他还是决定护送这夜冥宫的圣女以及圣女身边的那小侍女琴雪回夜冥宫。 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夜冥宫了,虽然只是在这漆幽的夜晚,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值。他不知道为什么魏子修会将北冰云朵的行踪告诉自已,他也知道北冰云朵是由无罪僧掳来的,虽然他不知道无罪将北冰云朵掳来有何目的,但他顺利的救下了北冰云朵,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北冰玄策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一言不发双目痴呆的夜千幽,他的心里更是发出阵阵无奈般的长叹。对于夜鹰王之死,他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夜冥宫本来就是修炼的无情之道,人死只不过如灯灭般,并不能在他们的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浪。但是杀死夜鹰王的凶手,这就有一些耐人寻味了,所以他不得不重视起来,而他也必须给夜鹰王一个夜冥宫最高荣誉的九钟之鸣。 在座的不只有夜冥宫的高层,也有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子,魏子修率领各弟子站立在十长老座位之后,应该说是九大长老。已死的夜鹰王之外的九大长老并没有发表自已的意见,既没有给夜千幽定罪,也没有为夜千幽说情,他们缄口不言陷入了沉默之中,显然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了那一宫之主北冰玄策的手里。 夜飞羽那凄然的悲痛与夜千幽那木然痴呆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夜飞羽的作态太过了,但是他那惨戚艾艾般的动作也是令人不禁的潸然泪下。一时间,对于夜千幽的处置无法定判,夜冥宫里的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僵局。众年轻弟子则在下方低声私语着,一宫之主北冰玄策则是粗眉紧锁,而那危襟正坐的九大长老却是神情穆然,如一尊雕塑般。 “将夜千幽押入大牢之中,夜长老的遗体送回至夜家,待夜长老的丧事之后我们再定夺对夜千幽的处置。”北冰玄策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向众人说道。对于他这个决定,自然是没有人表示反对,当然那夜飞羽除了坚持要严惩夜千幽之外,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烈的举动,他似乎也默认了宫主北冰玄策的决定。 北冰玄策认为这一场风波暂时就这样平息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场更大的更猛的风波正在向夜冥宫掩来。他轻轻的揉了揉自已已经疲惫不堪的太阳穴,他想一挥手就让众下退下,而这时,一名侍卫迈着急骤的步伐冲进了大殿之中。 圣女被凌天云带进了夜冥宫的大殿之中,这无宜于一道春雷炸响在宁静在夜色里。当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面如桃红盈盈嫚妙的圣女身上时,凌天云的心莫名的一紧,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夜冥宫,而且还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带着北冰云朵踏进夜冥宫的大殿中,应该说他是被北冰云朵带进这大殿中来的。 很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他们眼里自然流露出了欣喜之色,特别是北冰玄策夫妇更是喜不自禁。姬醉月那脸颊之上的如弦月般的酒窝显得更加迷人,透出一抹圣洁的光晕,而北冰玄策那魁梧高的身躯巍然如一座雄伟的山岳般,两人眼里惊喜之色丝毫不掩饰,他们纷纷的向北冰云朵掠去。 凌天云自然被众给忽视掉了,他的心里虽然是忐忑不安,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飞速的将这整座大殿扫射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当然,这群熟悉的面孔都是白天与夜千幽擂台比试时挑出来的夜冥宫年轻一辈的精英弟子。随后,他又看到了那跪拜在地面之上久久不起的夜飞羽,还有那跪得直直却双眼呆痴的夜千幽。他心里不禁的暗叹着,白天还俊逸非凡意气风发,到了此刻却是双眼无神痴呆模样。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稳坐于木椅之上的九大长老,他的目光从一名鹤发童颜宛如仙人般的老者身上一一的看了过去。这些长老长相虽然各异,但是他们的身上都蕴藏着磅礴的气息,他们都达到了神荧内敛的境界,其武修境界可见臻至超凡。他在打量着那九大长老,也有几名长老也在不住的打量着他,其中一名给他一种眼熟的感觉,却是一名白发苍苍一脸慈祥模样的白袍老者。 那老者正用饶有兴趣般的目光正望着自已,除了这名长老,他还看到了一名长相很是粗糙的老者双眼灼灼精光打量着自已,这两名长老都给他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只是他不记得自已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两名长老。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宫裙迤逦脸露温柔笑容的绝世容颜美妇的身上,那美妇眼里一抹赞许的目光温柔的望着自已。 除了大殿里的九大长老之外,自然还有一双双带着愤意的目光正射在他的身上,他自然知道这群人正是出现在擂台比试时的夜冥宫年轻弟子。他将这一切都无视了,他狠狠的向那几双更为灼热目光的弟子扫了一眼,然后将自已手里的星泽宝刀扛了自已的肩上,一副你们奈我何的无赖表情油然而生。 见凌天云一副无赖般的举动,姜雪如不禁的伸手掩口吃吃的笑了起来,而其他的长老则是表情不一,夜家的两位长老则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名鹤发童颜如仙人模样的老者眼里则是露出了 浓浓兴趣的目光。唯有那长相如老农般的长老却是脸上古井不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夜冥宫年轻弟子之中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上,魏子修还是一如既往的洋溢着他那俊雅而又不失淳厚的笑容,仿佛他的那一抹笑容就像那寒冬里的一缕春阳般。但是凌天云却对那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面容很是厌恶,饶是魏子修告诉他北冰云朵的藏身之处,他也知道自已对他不会再有好感了。 很快,大殿静了下来,因为北冰玄策夫妇拉着北冰云朵的手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首先映入凌天云眼中的是一张英朗不凡的国字脸,一双灼灼如炯般的眼眸里透出精寒的光芒,再次他看到了一张完美无瑕脸颊上还嵌着如月牙般酒窝的美妇。 姬醉月双眼里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凌天云,她惊讶于这少年带着玩世不恭般的姿态,她也惊讶于凌天云一派随意自然般的举动,这种洒脱的举止并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就自带的。哪个少年踏进夜冥宫不是战战兢兢的,可是眼前的这少年表现得很是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的波动。 第八百二十六章 遗弃的凌天云 凌天云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那身着宫裙旖旎而来的绝世美妇眼里仿佛透出一抹神秘的光泽,她宛如仙宫里而来的神女般,那雍容华贵高雅出尘的气质油然而生。这就是北冰云朵的母亲吗,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从来没有见像眼前这名绝世容颜般的美妇,浑身透出圣洁般的仙气,特别是那美妇微笑的脸庞中嵌着两道形如弯月般的酒窝,令他不禁的感叹于此美妇神女般的气质与相貌。 北冰玄策则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目光向凌天云直逼而去,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凌天云则是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向自已狂压而来,那种无形的压力宛如千山重岳般,使得他的呼吸有一些不畅,他心中一阵凛然闪过,他双目却射出了如炯电般的光芒向那中年魁梧男子望去。这就是北冰云朵的父亲,他心里暗暗的想到,此时的北冰玄策身材高大魁梧,足足比凌天云高出了一个头,他立在凌天云的面前就像一个庞然大物般,加上他周身滋滚滚的威压向凌天云直逼而去,此时的北冰玄策就像是一个神祇般。 凌天云心头虽然一凛,但是他默运九阳真气流窜在周身,至阳如纯般的真气瞬间就流经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经络血脉之中,使得他全身充斥着无穷无尽般原始力量,那种阳刚至猛的力量让他体内血液如沸腾般。而他的身子至如一颗燃烧正旺的太阳,炙热气息磅礴而起,那股无形的幽冷威压如潮水般向他笼罩而下。 冷凝的威压狂压而至,凌天云运起雄厚内力奋起抵抗,他脸色沉着如水,但是心里却是骇浪惊涛汹涌而起。眼前的这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给他一种高山仰止般的威压,他虽然不动如山,但是威压却滚滚而来,几欲将他的身体压得快要弯下,但是他骨子里的那份不倔傲骨宛如那黑夜里的一盏微弱的明灯般,一直苦苦的支撑着他,让他的身子挺拔伟岸如峻。 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虽然一派无赖般的模样,但是从对方身上散发而出那至阳至纯的气息感受到了这少年那份不折不挠般的铮铮傲骨。他不由得增加了自已周身散发而出的威压,滚滚的如冷潮般的气息如狂风骤起般向凌天云狂压而去。幽冷的气息里凝着一抹令人悚悸般的无情道意,那是一种武道意志,无情大道的意志。 凌天云只觉自已周身仿佛被千山万岳碾压住般,无尽的威压使得他几乎窒息,他疯狂的运转体内九阳真气,如火山喷发般的真气‘轰’的一声喷涌而起。但是随着他体内真气越转越快,那碾压在他身体上的威压气势也便越来越重。他只觉自已只要稍稍的弯一下自已的身躯,他的头只要稍稍的向那中年高大魁梧的男子低一分,那么笼罩在他周身的那股威压便会烟消云散。 内心里发出了一声愤然不甘之吼,他双目里更是充斥着灼金光芒,他的身子更是一挺,头一昂,他平静的望着那宛如高山般的神祇中年男子。九阳真气充斥着他身体里的每个经脉,使得他的身子宛如一条巨龙在咆哮般,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斥着最为原始的精纯力量,掀天而起的九阳真气凝着炽热的气势沸腾而起,他身体里的骨骼因为承受太大的压力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一场无声的较量,北冰玄策大道无情之势向凌天云狂压而下,而凌天云只能运起九阳真气苦苦的抵抗着。在别人的眼里,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并没有任何的剧烈的气息波动,仿佛平静得如这漆黑的夜色般,只有部分人知道这两人正在暗暗的较量着。 狂压而下的气势几乎将凌天云压得快要崩溃,他只觉自已的身子快要被这股幽冷的气势给压垮,他身体内的每一根骨骼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身体也快要被这股强大的威压气势给压倒。但是他内心里的那份绝傲无双的信念让他疯狂的运转九阳真气,苦苦的支撑着那股强大的气势威压。 “轰”的一声,凌天云丹田内发出一声巨响,他只觉自已体内的真气如江河咆哮般在他的体内疾速运转,随着他丹田内的那一声巨响,他只觉九阳真气蕴含着一股威力更加惊人的力量。那股力量可崩天裂地,使得他浑身充斥着那精纯刚猛的力量,他知道在那高大男子的威压之下,他丹田内的真气受到压缩,丹田内的真气压缩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后便全力反弹,所以他丹田的真气宛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起。他一下子就达到了近天境的中期,使得他的修为又更进了一步。 北冰玄策自然将凌天云的状况洞察在眼底,他心中也是微微的一凛,他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在自已的威压之下大涨了修为,这让他很是意外。他欲再加强无情大道意志的威压,但却被一道人影给闪在他与凌天云的中间,不是那北冰云朵又是谁。只见北冰云朵的眼里一抹嗔怒之色一闪而过,她瞪着那美目很愤怒的望着这夜冥宫的一宫之主。 “罢了,罢了。”北冰玄策心中一声无奈暗忖道,他向北冰云朵露出了慈爱的笑意。 “晚辈凌天云见过两位前辈。”凌天云将扛在自已肩上的宝刀收好倒插在自已的后背之上,他哪里会不知道朵儿聪慧无比给自已解了围,而正因为朵儿的出现,这使得他不那么难堪,要知道他的修为提升了,可是要面对北冰玄策,那也不够看的。他急忙抓住这个机会向北冰玄策与姬醉月躬身恭敬的说道,要知道这两人可是朵儿的父母。 话退一步说,就算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无视这四大古武门派的一派之主啊,趁着这个空隙他还是抓住了机会。对于凌天云的表现,北冰云朵自然是没有二话,她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正情意切切的望着凌天云,只是她脸上的那一朵红云似乎也更加红艳诱人了。而姬醉月则是脸上嵌着那一对月牙酒窝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对凌天云的表现也是否很是满意。 “哼”北冰玄策则是很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自已女儿阻止了自已,他相信这少年就算是铜骨铁筋,也会被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给压倒的。不过这小子倒好,居然很会钻空子,自已也没有再出手的理由了,所以他的心里很是不乐意。或许天下父母都是一个样子,女婿天生就是老丈人的宿敌般,而丈母娘则是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好了,没有事了,朵儿身上受了内伤需要调养。夜家之事待明日再做决意。各位可有什么异议,如果没有就退下吧。”北冰玄策恨恨的盯了凌天云一眼,然后下令吩咐道。而他看也不看凌天云,径直拉着北冰云朵就这样向大殿外走去。 随着宫主北冰玄策的离去,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夜冥宫的大殿。九大长老纷纷的向凌天云露出了不一的笑容,最后姜雪如向凌天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一摆那摇曳的宫裙就这样离开了。夜千幽被夜冥宫的执法人员带走了,夜飞羽也被夜家的人带走了,只是夜飞羽经过凌天云身边时,双目里射出一抹复杂的光芒,然后他也离开了大殿。 魏子修是最后一个离开大殿的,他眼里露出令人费解的笑意,他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凌天云一眼,最后还是离开了。一时间,凌天云却有一种茫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若大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人,而他却不知道自已要前往何处。所有的人都属于夜冥宫,只有他一个外人却被人遗忘在了这大殿之中,他觉得甚至有一些荒诞的感觉。 寂寥的大殿,空旷的大殿,烛火摇曳而生辉,凌天云有一种被世人遗弃的错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庞伯还没有救出,歪打正着的将北冰云朵救了出来,可是夜冥宫的人似乎将他给忘记了,任由他一人立在这大殿之中。他不禁的发出一声难掩的苦笑,他不自已自已是不是要离开这大殿,他不知道是自已是不是要离开夜冥宫。 就在凌天云茫然不知所措之际,一道身影如幽灵般飘进了这大殿之内,那道身影无声无息又如一团夜影般,当那道身影飘在了凌天云的身后时,凌天云这才心头猛然一跳。他迅速一转身,便发现了那道身影,只见那是一名身形枯瘦的老者,满脸的皱褶如一层树皮般,那人的额上光秃秃的,却是没有一根发丝。 “少年郞,你是第一个来到这夜冥宫正殿之中的外人。”那老者发出一声如厉鬼般阴森的话语,然后一双微眯的眼眸射出两道如鬼火般绿芒的目光。凌天云心头更是莫名的一惊,这老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已的身后,然后话语如地狱里逃出的厉鬼般,使得他心里顿时泛出一层寒意。 “老前辈,难道这不可以吗,我也不想来这里啊,只是他们自顾都走了,就把晚辈一人扔在这大殿之中。如果有违贵派的规矩,那么晚辈离开便是了,不过还望前辈指点一下,晚辈该如何离开?”凌天云心里直发毛,他硬着头皮向那老者说道。说实话,他一人在这大殿之中本就觉得阴森恐怖的得,莫名的窜出一名形如鬼厉般枯瘦老者,他更觉得这里就像是阎罗森殿般。 “既然你想离开那就离开吧,随老夫来吧。”那老者眼中的绿芒令人心里发瘆,他那低沉的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般,他向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却感觉有一些意外,想不到就如此般的简单,不过他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只是他心思微转之际,那老者的身影却突然一淡,然后如一团影子般向那大殿外飘去。 凌天云心头更是一凛,他没有想到这老者说走就走,而且速度看似不快,其实他一飘一晃之际便已经有数丈远的距离。而他不得不迈开双脚向那团影子追去,当他的身影冲出了这大殿之后,那老者的身影已经飘出了数十丈之远的距离了,这让他更是吃惊不已,这世间居然有如此诡异的身法,那老者简直就是一团飘浮的灵魂,他甚至怀疑这老者是不是真正的人类。 不过那老者的速度并没有太快,当凌天云看不到他的时候,他便会缓慢速度。而他已经完全忽略了方向了,只顾着追随那老者的身影而去。 第八百二十七章 无情道生死道(上) 叶吟风不知道自已沉睡了多久,他依稀记得自已在沉睡之中有一道凌厉的杀机锁定住了自已,然后他感觉到了另外一道磅礴的气机。由于那道磅礴的气机出现,使得那凌厉的杀机渐渐的消失了,对于外界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他并不知道自已在沉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道熟悉的身影和面容在一瞬间就变得模糊起来了,他甚至在沉睡之前还对那熟悉的身影有一些厌恶的感觉,顿时他的脑中一个激灵,他便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他下意识的一把那无锋铁剑,感觉到一股幽寒的冷意从那铁剑之上传来,他的心里这才踏实下来。他仰起了头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自已身处于一间石屋之中,冷寒的气息笼罩在这石屋之中,石屋之中更是一片漆黑,过了很久他这才适应这漆黑的石屋环境。 令他惊讶的是,这石屋与那极寒之城里的石屋并不一样,这石屋里除了凝着无尽的冷寒之气之外还有一股无形的压笼罩而来。这石屋里并没有极寒之城中那永不熄灭的篝火,石屋之里一片漆幽的黑色,从那石墙上反射出冷幽的寒气,石屋里甚至连一个窗子都没有,他可以看到这石屋也是一间圆形的石屋。 知道自已身处于一座石屋之中,叶吟风暗暗的又运转太清真气游走全身,他发现自已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才放下心来。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禁锢他内力的封印或禁制,他立起了身子,在这石屋内随意走动起来。他隐隐的感觉那股磅礴的气机很是熟悉,那锁定住自已的杀机最后为什么会消失,他心里更是充斥着疑惑。他知道,那稻草人绝不是他熟悉的小叔叶然,而是精于易容之术的高手所化,只是那人所说的话又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只是自已猜测这一切,他也没有想到那人居然对自已的行踪与自已的家人如此般的了解,而且那稻草人应该还知道凌天云以及凌家的一切。自已的神经在最后时刻松懈了,那稻草人为什么会对自已生出杀心,可是又是谁救了自已,自已内心里的那个猜测是不是真实的,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疑惑。 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无锋铁剑,向这石屋四周游走着,他想找到这石屋的大门,但是他围着这石屋游走了好几圈,依然没有发现这石屋的门。他用无锋铁剑在那石墙之上划了几下,发现这石墙无比的坚硬,铁剑在上面只划出了几道零星的火花。他想到系在自已腰际在盘玉软剑,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将那软剑取出来。 石屋之中一股压抑之感扑面而来,四处里更是一片寂静无声,只有自已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将太清真气运转则自已的双目之上,石屋里的大概被他看在眼里,这是一间空旷无物的石屋,而且还是一间圆形的石屋,石屋的高约一丈,其半径有两丈左右。这石屋除了自已便再无它物。石屋的石墙更是坚硬无比,手中的无锋铁剑也只能在那石墙之上划下几道划痕而已。 他运功极目再一次的将这石屋里查了个细致,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按钮。石墙虽然粗糙无比,伸手触摸还可以感觉到一道道被凿打过的沟痕,这石屋中的石墙是人工凿打过的,除了凿打过的石墙之外,他在这石屋里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机关。到底是什么利器,如此坚硬的石块都可以凿打,他不禁的暗想着。 在这石屋里寻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按钮以及其它的东西,他还是放弃了寻找,他只知道自已身处于这这石屋之中,这石屋又处于何处,那救他的人的为何要将他囚禁在这石屋之中。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凌天云,他虽然并不为他担心什么,但是在这危机四伏并敌友难分的极寒之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那救他的人残留着一丝他熟悉的气息,他想了很久这才确认了那人的身份,他没有想到救他的人居然是无罪僧。可是他为什么要救他,他想不明白,而且无罪僧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更是充满了的疑惑。他与凌天云两人来到极寒之城,熟料这一切都被人算计着,老狗与花七娘将他们算计进了,无罪僧的态度却又模糊不清,一时间令人费解。 郁抑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叶吟风索性不想去想这些,他靠墙坐了下来,默默的运功打坐。此时他丹田内的三朵星花疾转如旋,磅礴如潮般的太清真气从那三朵星花喷涌而出,真气如清凉如润般的灵泉洗涤着他体内的每一处经脉。他全身沉浸在了这种柔和清润般的气息之中,他的灵台一片空明,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块泛着淡淡七彩光芒的粗糙石块。 凌天云莫名的一阵心慌涌来,他并不知道这阵心慌来自何处,只是那种心慌来得快去得也快。那黑影一闪便从自已的眼前快要消失了,他摒弃住自已心中杂乱的思绪加快了脚步向那如幽灵般的身影追去。隐隐的他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那幽灵般的身影带着他向那夜冥宫的深处而去,并不是要离开夜冥宫,这让他有一些疑惑了。 不过他心中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知道就算那老者真要对他不利的话,那么就算十个凌天云也不是那老者的对手。而此时的他跟着那老者已经跑了一段时间了,他现在也基本上找不到出夜冥宫的方位了。他们穿过了一座座冰山雪峰,奔于那茫茫的雪原冰层之上。他心底却生出了一丝震撼,夜冥宫之大超乎他的想象,他们早就超出了夜冥宫的建筑群了,那一座座映出幽冷夜色的冰山宛如一个个暗夜幽兽般。 人影一闪,那枯瘦的老者立于在一冰山之中,凌天云心里充斥着几分疑惑,但是还是将脚步跟了上来。这是一座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高的冰山,他们的位置却在那冰山的中央,在那厚厚的积雪覆盖之下,一道泛着幽冷光泽的石门正嵌在那冰山之中,而他们所立的位置就是那石门前方。 那枯瘦的老者抬起双掌,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的周身崩然而起,他的双掌稳稳的印在了那石门之上,顿时那石门一震。从那石门里传来了一阵轰鸣巨响,那巨响如江河奔泻的咆哮,那巨响又如龙啸长吟,接着一阵机关之响后,那石门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闷响,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凌天云呆呆的望着那如凶兽大口般的洞口,一种压抑幽寒的冷风从那石门里向他扑面而来,他心中更是微微的一紧。这到底是何处,为何这夜冥宫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显然这冰山已经被打空,这石门就是这冰山的入口。他有一些犹豫,因为那老者并没有踏入那石门中,而是向他示意,让他进入这石门。他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慌意,却是不知道自已到底要不要进入那石门之中。 “请问前辈,这是何处?”凌天云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直接向那老者问道。他觉得这石门内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仿佛如一狰狞凶兽的大口,将进入其中的一切都吞噬掉。而他并不认为夜冥宫对自已怀有敌意,如果夜冥宫对自已真有什么敌意或安有什么不轨之心的话,那么自已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这是生死道,你已经得到了宫主的认可,只要你闯过了这条生死道,你就是夜冥宫的人。”那老者很是平静的望着凌天云,然后冷冷的回答道。他的回答更是让凌天云心中一震,生死道,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一种历练吗,只是他为何会觉得有一些心悸的感觉,他感觉这石门之中充斥着种种危险,只要自已稍不小心,便会死在这山腹之中。 “可不可以不进去?”凌天云硬着头皮向那老者问道,说实话他的内心很是排斥进去,他是来救人的,他不是来送死的。这石门之内鬼知道有什么恐怕的事发生,他虽然不是个怕死的人,但是他觉得自已还不能做这无谓的牺牲。那老者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这个答案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那么进去之后,有什么后果,是不是我走不出这生死道,我就会真的死在里面?”凌天云很是无奈的又问道。而那老者则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凌天云的说法。看到那枯瘦老者的动作,凌天云的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所谓的夜冥宫生死道就是一场生死考验,可是他真的不想闯这什么生死道。 “能说一下里面的情况吗?”他又不甘心的问道,既然避无可避,那么自已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了。 “你进去之后便知道了,记住千万不要死在里面,如果你死了,这冰山之中便又多了一名孤魂野鬼了。你不要妄想着逃,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要面对,进了里面能遇上什么老夫也不清楚,你可是这数百年来第一个有资格闯这生死道的人,死在了里面可真的有一些可惜了。”那老者悠悠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极为普通寻常之事。但是凌天云听在耳里,却是声声震撼心际,他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脸上更是震惊之色毫不掩饰,什么叫数百年来的第一人,而他却是是这第一人。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又不是夜冥宫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为闯夜冥宫生道的人。 “前辈的意思是说数百年以前还是有人闯过这生死道了,闯过这生道之后又有什么奖励啊?”凌天云不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已的下巴再一次好奇问道。这数百年来的第一人这个称号让他的心底涌起了一丝隐隐的战意,他几乎可以将这夜冥宫的历史改变,如果闯过了这生死道,那么他将会是夜冥宫数百年来真正的第一人。 “你可以安全的离开生死道,然后离开极寒之城,离开夜冥宫。”那老者很是平静的说道。而他的回答顿时让凌天云傻眼了,数百年来的第一人得到的奖励居然是这样的,他双眼睁得圆圆的,几乎不相信那老者所说。 第八百二十八章 无情道生死道(中) 叶吟风静坐于那石墙角落,太清真气如涓涓泉水般流遍在他周身要处要穴之中,他肉身里的经络仿佛如一道道春雨滋润般,变得更加的匀称起来。他脑海里灵台一片空明,丹田内三颗旋转疾速的星花正飞速旋转,在他的丹田内形成了一个个优美的星云,而这一切他只能从意识之中感受到了这一切。手心里紧紧的握住那块泛着淡淡七彩光芒般粗糙石块,他只觉得从那石块中传来阵阵清凉的气息流经他的全身,使得他的灵台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太清真气幻化成一道道朦胧的气氤从他的周身泛出,虽然很淡,但是在这漆幽的石屋之中却显得无比的醒目,一种忽隐忽现般的道韵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他灵台进了忘我无我般的空明境界,随后他只觉自已灵台里一片混沌般般的空白,一道道流转光莹肆意穿梭在他脑海之中的那片空白的混沌之中,那一道道流转的光莹蕴含着一种令他心旷神怡般的大道气息,这应该就是武道意志体现。 他只觉自已的灵魂化作了一个小人,进入了那片混沌之中,他看到了那些流转着光莹般的束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般的情况,那片混沌仿佛无边无垠,而那流转的束光泛着柔和的光芒,令他倍感亲切。很快,他骇然的发现,在那片混沌之中出现了三朵巨大的星花,那是星花像三朵最纯洁的莲花般,嵌在那片混沌之中。三朵星花激荡而出磅礴的气息,与那片混沌遥相对应,道道束光蕴含着大道之韵向那三朵星花附笼而去。 他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他自已也没有想到自已体内会发生如此般神奇的变化,那三朵星花便是他丹田内的三朵微小的星花。他不明白为何丹田内的三朵星花会莫名的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那片混沌之中,这令他很是费解。三清化三花,三花转太虚,难道这就是下一个境界化虚的迹像吗,他不禁的暗想道。 灵台进入了空明的无我境界之后,他只觉自已的灵魂化作了一个小人进了自已的脑海之中,然后他便看到自已身处于一片空白的混沌之中,他看到了数道莹光凝着大道之韵在那片混沌之中肆意的游动着,他也发现了自已丹田内的那三朵星花也出现在了这片混沌之中。三朵宛如世间最纯洁的莲花般的星花激荡出磅礴的太清真气,淡青色的太清真气向那片混沌之中如春雨般淋浇而下,使得他更加若怡如醉般。 他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突涌而来,只不过这种进入混沌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随着丹田内三朵星花发出一声“轰”响,他从那种微妙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他蓦然一睁双眼。两道炯锋如剑般的目光欲穿透这漆幽的环境,他发现自已看这石屋看得更加清晰了,几乎不用运功至自已的双目之中,便可以清楚的看见四周的一切。丹田内激荡而起的太清真气翻涌如滚,流经他周身各处百穴之中。 他只觉自已手中莫名的一轻,他定睛一看,发现被自已抓在掌心中的那块粗糙七彩石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为了一堆粉尘。他的心里更加震惊了,他也没想到这蕴含着清凉气息的七彩石块居然被他无意之间化作了一堆粉尘。他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已体内的太清真气更加深厚磅礴,精纯的真气似乎百毒不侵般的威力。 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七彩琉璃石,想要再一次进入那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状态,但是他试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达到当初的那种效果。于是他便放弃了再次进入空灵无我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已打坐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从那墙角落处立起了身子,然后再一次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会。 他依然在那石墙之上找不出任何的端倪,这让他又开始灰心起来,他几乎就要将系在自已腰际的盘玉软剑抽出。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他可不想暴殄天物,盘玉软剑真正的用途可不是用来凿石壁的。不过他也想不通这石墙为何如此般的坚硬无比,他手中的无锋铁剑都无法奈这石墙半分,就是他扬剑运足真气在那铁剑之上,那石墙之上也只留下了一串火花四溅,然后一条新的划痕。 既然有人能将送进这石屋之中,那么这石屋就必定有石门,又或有什么机关,但是他围绕着这石墙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这让他不禁的有一些灰心失落,难道这石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吗,他心里又不禁的暗忖道。蓦然,一道闪光从他的脑海中掠过,石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他知道所有装有机关的暗室或建筑物,不可能只有一处出口,必定还留有了另一处生机,只要自已找出另一处生机后,便可以找到出口。 石墙之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那么,叶吟风将目光转向了这石屋这地面之上,当他看清了这石屋地面上时,却愣住了,因为这石屋的地面同样也是由石块铺制而成的,只不过脚下的石地面上刻有一幅幅图案,刚开始他把这脚下的地面给疏忽了。他双眼里细细致致的看着这地面之上的图案。 脚下地面上的图案是由一浮雕而成的图案,这是一幅飞天的画卷,一名道骨仙风般的中年男子朝着一座泛着绚丽光芒的古朴天门而去的画卷。从这幅浮雕画卷里透出一抹磅礴般的惊天气势,那名昂首而上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双眼里露出睥睨天下般的无尽霸意,他的周身更是萦绕着无尽的仙气,他的身子虽然只离那古朴的天门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叶吟风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出那中年男子那超凡脱俗般的神圣气息。 原来夜冥宫还真的有人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那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一位破碎虚空的夜冥宫高手。他不明白为何那幅飞升的浮雕会出现在这石屋之内,他将这幅浮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虽然是一幅普通的浮雕,但是这浮雕里充斥着一抹令人心神向往的武道意志,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中年男子虽然周身气势流转着圣洁的仙气,但是从他的脸上只能看出冷漠无情般的表情,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在那中年男子的眼里都是草芥般。 不管怎么说,能够渡天劫而飞升入天门,夜冥宫的这名前辈也算是惊艳绝伦之人,能够达到如此般的境界不光要是修为上,还要有一颗坚韧不屈的武道之心。他在那中年男子身上凝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将目光转移开来了,整幅浮雕画卷透着磅礴般的恢宏大气,他并没有从那幅浮雕上找出什么可疑之处。这浮雕的每一处都衔接得十分完美,机关按钮也不可能装置在这整幅浮雕之上。 于是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这石屋的上方,透过自已那清澈无比的目光,叶吟风终于在那屋顶上找到了一个可疑的按钮。那是一个小圆孔,嵌放在石墙与屋顶处的缝隙之间,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难以发觉。他身形一掠,一个箭步便来到了那个圆形小孔处的下方,他仰看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小圆孔,最后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他只要轻轻的一跃,便伸手触摸到了那小圆孔,但是他并没有按下去,而是重新落在了那地面之上。他双眉微敛,手里紧紧的握住那无锋铁剑,他左手微微的一扬,从双指中迸射出一道芒劲,那芒劲射在了那圆形的小孔之内,他感觉到了气劲将那圆形小孔之内的机关触动了。 接着他的耳边传来一阵轰鸣的机关启动声响,随后机关传出“咯咯”般刺耳声音,最后耳中传来一声沉闷的“砰”响。他看到了那幅浮雕飞升图那中年人头部的正前方打开了一扇石门。隐约从那石门里还传来微弱的灯光,他轻轻的向那石门走去,然后低身穿过了那石门。 那是一条窄长的廊道,那廊道也是由石块垒砌而成,只不过那廊道四面的石块比较光滑,那廊道的尽头还有一道石门,那微弱的光亮就是从那廊道尽头石门里的缝隙中传出来的。叶吟风战战兢兢的从那廊道中走过,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当他来到那廊道尽头的石门前时却停住了身影。 他看到了那石门之上刻着三个充斥着诡异气息的大字“无情道”,那三个字仿佛透着一股令人心悸般的魔力让他不由得心底发毛。仿佛这就是一条不归路般,那扇石门更像一只狰狞凶兽的血盆大口般,将一切进入其中之物尽数吞噬。他目光闪烁,望着“无情道”那三个大字,他想到退却,但是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轰鸣之响,那石屋的石门已经轰然合闭上了,他连退路都没有了。 凌天云极不情愿的将双腿迈入了那石门之内,他想将迈入石门之内的腿又缩了回来,可是他看到那枯瘦老者那古井不波的面容时,他只能一咬牙将自已的身子完完全全的没入了那石门之内。当他的身子完全没入了那石门之内时,他身后一声巨响传来,他急连转身,正好看见那石门正在缓缓的合闭上。 他的心里顿时一片哀嚎,闯什么“生死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闯什么“生死道”的,他来极寒之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仅此而已。他却没有想到自已居然会被夜冥宫选上去闯什么“生死道”,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还这如直接杀到夜家去,将庞伯从夜家直接救出来得了,只是现在的处境也让他很是无奈。 随着那石门的合闭,这山洞之中便陷入了一片漆幽的黑暗之中,凌天云急转九阳真气布满周身。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谁知道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他极目张望,过了许久这才将这漆幽的环境给适应下来。眼前只不过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山洞而已,阵阵冷凝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刺骨的寒意就是他周身九阳真气护体,也会觉得寒彻难忍,他向这山洞里打量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状况,这才放心的向前走去。 手里紧紧的握着星泽宝刀,越往里走便越来越狭窄,他战战兢兢的走在这乱石堆的小道之上。“咔嚓”一声传来,他只觉自已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并不像是石块,他不由得低头一看。 第八百二十九章 无情道生死道(下) 九层高塔,如穿云宝剑般直入夜霄之中,幽幽的夜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幽冷的夜色里凝着几分郁沉的气氛。夜冥宫里同样弥漫着这种郁沉的气息,凄冷的夜色肆无忌惮般的洒落在了这片冰封覆盖的极寒之城,冷凝的气息里带着几分令人心悸般的氛围,虽然极寒之城从来没有冬夏之分,但是很多人明显的感觉到了此时的极寒之城要比往年更加寒冷刺骨。 一道拖着长长宫裙带着迤逦身姿般的嫚妙身影向那九层高塔中走去,她脸庞光洁如玉,一双秀丽无双的眼眸里更是泛出圣洁的光辉,那婀娜多姿般的身段更是被那长长的宫裙衬托出欲人般的曲线。她脸色平静如水,她漫步如影如仙般,来到这九层高塔之下,她的目光很是镇定的望着那两扇比漆幽夜色还要黑的石门。 姜雪如拖着长长的宫裙走进了那高塔之内,她并没有向高塔之上走去,而是向那塔底走去。打了一扇古朴韵味的石门,她来到了那塔底,入眼里却是一个庞大的建筑微型缩影。俯瞰而下,这庞大的建筑模型便是整个极寒之城以及夜冥宫,每一处石屋甚至每一条小街都清晰的显示而出,以及极寒之城周边的冰山雪峰也呈现在那微小的模型上。 她双眼里凝着闪烁的目光看着那冰山与建筑错落有致的微小模型之上,她嘴角微微的上扬着,双眼里透出一缕智慧的光芒。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一座雪山模型之上,那雪山便是夜冥宫深处的一座的雪山,如果凌天云在此,他便会认出自已进入生死道的那座雪山。 那座雪山只是微微的震动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传出,姜雪如的目光从那雪山转移了开来,她向其它雪山以及整个夜冥宫俯瞰而下。这时,她的目光一凝,因为在离藏着“生死道”相反的方向极寒之城以南的一座的雪山突然震动了一下。她双目里不禁的射出夺绚如流般的光芒,她将目光落在了那座雪山之上,最后那雪山发出了一阵微微的震动,她似乎确定了一件事,脸色不禁的大变。 北冰玄策的心情很是糟糕,他不住的输出真气在自已女儿的体内运转着,但是每当他输出的真气一遇到那根诡异的长针时,便会被那长针禁锢住自已输出的真气。他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留在北冰云朵体内的那根长针却是纹丝不动,仿佛与她的身子连成了一体般。最后他只能无奈的收回了内力,满脸愁绪的紧锁着眉头。 姬醉月探出纤纤玉指在北冰云朵的周身数点几下,一道道深厚冷幽的真气尽数被打入了北冰云朵的体内。她那圣洁光滑的脸庞上也泛出了一抹凝重的表情,最后她还是放弃了,那长针着实诡异的很,可以散发出一种封印般的禁制,将他们输入的真气尽数吸附住,使得真气无法动弹半分,北冰云朵全身的内力都被那根诡异的长针给封印住了,一丝一毫都无法运转。 “看起来要将圣令请出,才能将那长针压制住。这些人还真是心思慎密,料定我们无法将朵儿体内的长针取出,必须要将圣令请出。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玄武圣令,只要玄武圣令一出,他们便会抓住机会群而夺之。”北冰玄策无奈的向妻子说道,那高大魁梧的身躯里透出一抹无奈般的落寞之色。自已女儿遭遇毒手,他却是束手无策,这让他心里很是愧疚。 “宫里一定有那些人的内应,没有人知道圣令之事,可是那些人怎么会知道。夜冥宫建立于极寒之城上千年之久,自然是由不得别人来挑衅夜冥宫的尊严。”姬醉月眼中厉光一闪,那圣洁的脸庞之上嵌着的那两个月牙瞬间变成了两道锋利无比的弯刃。她周身凌厉气息微微的一涨,无尽威严油然而发。 北冰云朵很是委屈的望着自已的父母,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脑海里早已经被凌天云的身影给充斥了。她丝毫不担心隐藏在自已体内的那封印她内力的长针,她暗暗的想着凌天云,想着他现在怎么样了,想着他到底被父亲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她很想问,但是看到父亲那紧锁不会舒的眉头,最后还是放弃了。她认为凌天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他是自已带进这夜冥宫里来的。 “禀宫主,姜长老有紧急事情求见。”一名侍卫的声音从那门外传来,而北冰玄策夫妇一听不禁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让人带到客房吧,本宫主随后便到。”北冰玄策随口回应了一句。他与姬醉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凝重般的气息,姜雪如没有紧急情况不会冒然出现在宫主府院。 “什么,居然有人闯进了无情道。”北冰玄策与姬醉月两人异口同声的惊诧道。同时他们的心里更是升出了一抹隐隐的不安,“无情道”可是历代宫主闭关修炼的场所,而且‘无情道’也是历代宫主历练的地方。‘无情道’与‘生死道’一样都是充满了生死劫难,都必须闯过才能走出,如果闯不过,便会永远的留在里面。‘无情道’与‘生道’不同的是,一个历代宫主历练之地,一个是培养精英弟子的历练之地,两个地方相同之处就是闯过则生,闯不过则死。 ‘无情道’里的关卡更加艰难,因为这里历代宫主所历练之地,‘无情道’里可以说是机关重重关卡无数,没有哪一位历代宫主可以完完全全的闯完所有的关卡,闯关卡自然也是随机性的,有的人只闯了一道关卡就被送了出来,有的人却永远的留在了那‘无情道’之中。 当然还有一点,‘无情道’虽然是历代宫主历练之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宫主都需要去那‘无情道’中历练。进去‘无情道’中历练的历代宫主都是在武修上没有任何的进涨,这才会选择闯入这‘无情道’之中。夜冥宫建立以来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历代宫主也有数十位,有的选择进入这‘无情道’历练来提升自已,有的并不会选择进入其中。所以这‘无情道’可以说是夜冥宫最为凶险之地也不为过,其凶险程度更甚于‘生死道’,几乎快要从夜冥宫的历史中消散而去了。 而‘生死道’则不一样,‘生死道’是历代核心精英弟子要闯的一个历练场所。夜冥宫之所以这一百多年来没有派弟子闯那‘生死道’,一则是那‘生死道’同样充满着凶险,闯入其中的弟子非死即伤,二来闯此道必须由宫主同意,并钦点实力超凡的精英弟子人选,三是这‘生死道’充满着凶险,渐渐也从夜冥宫的历史中快要被人遗忘了。至于北冰玄策为何要将凌天云送至‘生死道’,没有人知道北冰玄策心中真正的想法。 “如果有人闯进了那‘无情道’就麻烦了,此本就是历代宫主的历练之地,按理说应该没有人知道那秘境的,那个闯秘境的人又是什么人,这些人到底又安的是什么心。又或许那‘无情道’之中有什么绝世宝物不成。”北冰玄策浓眉之下的那双炯炯的眼眸射出精厉般的光芒,他沉思了一会向姜雪如说道。 “暂时还不能确定进入秘境中的人的身份,眼下这一切似乎有人故意而为。让人闯入‘无情道’为的应该就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另外朵儿身上中七彩寒魄神针,我们必须拿出玄武圣令才能将那神针取出,这应该是一个关键的环节。这些人发动和暴乱,应该就是为了那玄武圣令,夜冥宫今夜很不太平。”姜雪如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回答道。 “有没有找到叶吟风,凌天云去闯‘生死道’,为何一直没有叶吟风的踪迹,难道他们真的被那些人利用了,又或许是叶吟风也被他们这些人灭口了。”姬醉月的眼中精芒一闪,她向姜雪如问道。不知道为何,隐隐的她觉得那名闯入‘无情道’的人应该就是叶吟风,那是她的一种直觉,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 “没有他的踪迹,他早早的就离开了擂台比试。不过有人在北面的雪山上发现了很多稻草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遇上了‘刺天盟’的绝顶杀手稻草人。但是在那雪山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以他的实力与修为,纵然不是那稻草人的对手,他全身而退也应该没有问题。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死了两名不入流的杀手,一剑毙命,应该是叶吟风所为。现场上除了这些,并没有其它的线索了,叶吟风更是下落不明。”姜雪如那对美目宛如绚丽的宝石般,泛出幽幽的光芒。 “看起来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策划,事不宜迟,姜师妹继续监视‘无情道’与‘生死道’的状况。我亲自去一趟‘无情道’,一定要查出那个闯入者到底是何人。”北冰玄策那魁梧的身躯随着他那严厉的语气不住的散发出滚滚狂嚣冷绝般的气息,隐隐的他的周身萦绕出一层寒冰般玉质的光晕,这是修炼到第八重‘大道无情诀’的迹象。 “还是我去吧,你去将玄武圣令请出,现在救朵儿也至关重要。”姬醉月突然美目一转,她伸手按在了北冰玄策的那厚实的手掌上,她异常坚定的语气向自已的夫君说道。“既然他们这一次是冲着玄武圣令来的,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来个一网打尽,夜冥宫平静了这么久,正因为平静了这么久,这才会滋生出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来,是应该清理一下门户了。”然后她又接着无比的霸气说道。 “我乃一宫之主,那‘无情道’只有历代宫主才能进去,你这样进去难免会被人诟病的。”北冰玄策立刻否定了姬醉月的建议,他向妻子语气更加坚定的说道。他的心中自然是关心自已女儿的性命安危,但是此时到了夜冥宫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自已亲自去那‘无情道’走一遭,他觉得有人闯入‘无情道’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么简单。 “正因为你是一宫之主,所以你才更不能孤身进入那秘境。夜冥宫还需你来主持大局,现在‘无情道’几乎被人遗忘了,谁还在意是不是宫主进入其中。”姬醉月伸出芊芊酥手撩了撩自已额上那凌乱的发丝,向北冰玄策平静的说道。 第八百三十章 北方圣令玄武 “妈呀!”凌天云一声惊呼,他发现自已脚下踩到的却是几根人骨,这一异状立刻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胡乱逃窜。“死老头,说什么百年来我是第一个进入这‘生死道’中的人,这乱石堆里的白骨又是什么。”他嘴里不禁的低声叫骂道。他也不再相信那老者的话语了,迈开双腿便向那山腹深处冲去。 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奔跑了多久,只觉得自已脚下的乱石越来越稀少了,地面也仿佛越来越平坦了。虽然脚下的地面越来越平坦,但是从那山腹深处吹来阵阵阴阴的冷风还是让他心里直发毛。四处里一片漆幽的黑暗,他也只能看见眼前数丈之间的一切,他还是身处于一个宽敞的洞穴之中,两边怪石嶙峋般的崖壁,他头顶之上更是一块块凸出的石块,仿佛稍有不注意就会从头顶掉落砸向自已。 很快他发现脚下的路面越来越平整了,两边的悬石也更为平整光滑起来,他清晰的看到这洞穴两边的悬壁被凿打过的痕迹。从这山洞里也传来阵阵腐朽的气息,冷凝的寒风卷着那阵阵腐朽般的气息向他扑面而来,使得他的神经不禁的一紧。脚下踏着平整的地面,手里抚摸着那粗糙里带着光滑痕迹的崖壁,他的心一直都是绷得紧紧的,这一段路并没有走太远,但是因为心里作用,他却觉得走了有好几个时辰般。 前方一缕柔和的黄色光芒涌入了他的眼眶,于是他看到了两道石门并排着,那石门的中央嵌着一个燃烧着的火把,柔和如桔黄色的火光只一脆弱的萤火虫般,只能亮照那几尺间的范围。看着那只露出微弱火光的火把,凌天云心更是震惊不已,要知道这地方可是一百年都没有人来过了,那火把居然还没有熄灭,这可所谓是一个神迹。只是极寒之城什么诡异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要说这诡异的火把了。 那微弱的火光将那两道石门的之上的几个字映射而出,‘生道’与‘死道’。左边的这石门上刻着‘生道’,而右边的石门上则是刻着‘死道’,这两道石门之内才是真正的‘生死道’。从这两道石门里透出异样的气息,凌天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凌厉旷古般的寒意正从这两道石门里喷涌而出。‘生道’石门里虽样阵阵凶杀血煞气息薄弱,但是从这石门里却透出一种令他心悸般的悚恐气息,仿佛这石门里有一头远古凶兽般,静静的等待着入石门的猎物。 而那刻有‘死道’的石门里却是阵阵凶煞气息滚滚而出,那滚滚的凶煞气息里更是卷着刺骨如寒般的冷意,仿佛可以冻彻天地间般,潮涌般的凶煞气息在那石门里咆哮着,发出阵阵轰鸣般的巨响,那阵巨响叩击着人的灵魂,使得自已的灵魂欲冲窍而出的迹象,凌天云甚至可以感觉到从那‘死道’石门里还有凝重的血煞之气,使得他体内的九阳真气自主运行而起,将他周身护住。 凌天云望着那两扇透出迥异气息的石门,这是要他做出选择,到底是选择生门还是选择死门。两扇门里同样透出令他心悸般的凶险气息,没有哪扇门给他第一感觉是安全的。“所谓的生死之门,是用来考验的,哪一扇门都不可以顺利的通过,生门也罢,死门也好,都是对人的一种历练考验。”他心中暗暗的寻思着,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刻有‘死道’的石门上,他那快要松下的神经再一次的绷紧了起来,他向那刻有‘死道’的那扇石门走去。 叶吟风静静的望着那刻着‘无情道’三个字的石门,他不知道此‘无情道’是不是与彼‘无情道’有什么瓜葛,但是他知道那石门之内必定充斥着凶险,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他只好硬着头皮向那道石门推去。一阵轰鸣之声从那石门中上传来,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那巨大的震动几乎让叶吟风有一阵如踏上汹涌波涛般的感觉,不过这种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并没有维持太久,几息的时间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石门如出一阵机关转动般的声响,两扇石门缓缓的打开了,而叶吟风只觉眼前被一阵光亮刺得双眼生生发痛。那石门之后有两排闪动的火焰,那是数朵嵌在石壁上的火把,跳动的火把闪发出明亮般的光芒,两条如通幽般的火龙大道展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穿过那石门,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那大厅之后便有两条布满着火把的通幽大道。 “天道有情还是无情?”那两条通幽大道之间的石壁上刻出了一句话,那两条通幽光明大道之上也刻分别着‘有情’和‘无情’两个字,左边的是刻着‘有情’,右边的则是刻着‘无情’,显然这是一个很特殊很诡异的选择题。从这圆形的大厅里向那两条通幽光明大道望去,只看见那通道里一片火光摇曳起伏不止,却无法看清楚那通道里实质的景象。 夜冥宫主修的功法为‘大道无情诀’,认为天地间开始事物都是无情的,就算人世间的情爱也是过眼云烟,只有无情才是这世间永恒的存在。而叶吟风生活在那与世无争的宁静小山村落里,自然感受得到那浓浓的最原始的人间情谊。近两年来他家境突变,他颠沛流离,也曾感受到了这人世间的无情一面。随着他道门功法修炼得越精纯臻至,他越发的感觉到这天下是有情的,混沌初始万物生情,这才有了这缤纷的人世间。 这种理念自然与那‘人之初性本善’与‘人之初性本恶’是一样的道理,对天地初分万物始生,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见解,天地有情也好万物无情也罢,只不过是人的观点不同而已。夜冥宫虽然主修‘大道无情诀’,但是那种天道无情的理念早就被功法本身的性能给湮没了,哲理早就不是夜冥宫千年以前的初衷了,武修功法与实力成了支撑夜冥宫发展新的支撑。 叶吟风双眉微微的一敛,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刻有‘有情’的通道之上,他不想违背自已的本心,纵然是这夜冥宫主修‘大道无情诀’,或许那刻有‘无情’的通道会更加安全一些,但是他还是决定选择这条有情道。万物有情,天地更是有情,人是有情的,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有情的,他双眼里坚定的目光越来越盛,他毫不犹豫的向那有情通道迈去。 姜雪如双眼里紧紧的盯着那两座相隔较远的雪山,突然,那两座雪山再一次的发出一阵震动,虽然很是微弱,但是在这寂静的地宫之中却显得格外的震耳。她美目精光湛湛,那两座雪山之中各闪现出了一道闪闪的光点,她细细的看着那两座雪山之中闪闪的光点,她的脸色再一次的微变。“这小子,明明有生路不进为何偏偏选择进死路,真是太冒失了。”她嘴里低声轻语着。 “这个人更怪,明明知道夜冥宫主修的功法是‘大道无情诀’,可是为何还是要走有情之道。难道那人不知道还是特意而为,那人为什么要选择走‘有情道’,有情道所受的禁锢太多了,人的一生本就是受到这个情字所囚困住,亲情、友情、乃至这世间最令人痛苦不堪又难以捉摸的爱情。唉,希望这人可以从那‘有情道’中顺利的走出来,不然的话那无情道秘境之中又多添了一堆累累白骨。”姜雪如莫名的替那进入‘无情道’的那人担忧起来,她低声喃喃而道。 将北冰云朵带回到了她的闺房中,那夜冥宫宫主下令所有的宫主府中的侍卫都集中到女儿房间附近,并三申五令严禁任何接近女儿的房间。然后他便匆匆的离开了,他临走时告诉北冰云朵,自已去将那玄武圣令取来,好将残留在她体内的七彩神针取出。北冰玄策的离开,使得整个宫主府里弥漫着一股郁沉的低压氛围,所有的人都高度紧张着四周的一切。 做为北冰云朵的贴身侍女,琴雪自然是感觉不到这股低沉欲压而来的沉闷氛围,她正安慰着北冰云朵。“小姐,你一定会没有事的,宫主说了请圣令出来,你身上的封印一定会被清除的。”她向北冰云朵安慰着说道,只是她没有想到北冰云朵对她的安慰却是浑然不在意,而是托着下巴望着那窗外怔怔发着呆。 北冰云朵是北冰玄策夫妇的掌上明珠,她的闺房自然不可能太过普通,她的闺房处于宫主府后院之中,一座三层的小雅楼。而此时的她正托着下巴靠在那窗台上,她双眼里怔怔的望着那幽幽的夜色之中,此时的她脑海里自然是除了凌天云的身影便没有其它的了。而对琴雪的安慰她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一直在自已父亲到底把凌天云安排到哪里去了,因为对于凌天云的安排,父亲却是只字未提。 一道道人影在那座小雅楼的附近穿梭着,那群人将自已很巧妙的隐藏在了夜色之中,既不显唐突又能将这座雅楼更好的保护起来。琴雪的双眼里闪过一丝隐隐的精芒,她顺着北冰云朵的目光在这漆幽的夜色中缓缓的划过,对于北冰云朵的反应,她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自从凌天云的出现,小姐的一颗芳心早就全部系在那外界的小子身上了。 北冰玄策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琴雪的视线之中,看到宫主的出现,琴雪也暗暗的替北冰云朵高兴,同时她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北冰云朵见自已父亲出现了,那对绚彩如宝石般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微的变,她的嘴角微微的一扬,那雪白如玉般的脸颊之上隐隐的露出了两道形弯月牙般的酒窝。 北冰玄策看了看琴雪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掌心紧紧的握着一块手掌般大小的物件。那物件呈琥珀色,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并不是什么金属材质制成,从那物件上散发出一股磅礴般的古朴恢宏气息,一抹淡淡的威压仿佛千山万岳般隐约而现。 北冰云朵与琴雪很是好奇的看着那物件,因为那物件上刻着‘玄武’两个篆书字体,那物件上古朴磅礴的气息正是从那两个篆书字体上传出来的。 第八百三十一章 幽冥血刀追月 幽幽的夜色忧忧的心,冷凝的寒意刺骨的风,极寒之城里人影晃动,虽然已经深夜时分,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人影出没于这寒彻冻骨的城中。一道人影化作一道白虹向那极寒之城外激射而去,很多人都目送着那道嫚妙无双风姿绰约的美妇急急的向城外掠去,很多人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他们眼里复杂般的目光炯闪不止,最后还是有几道人影向那美妇掠去的身影追了下来。 姬醉月宫裙迤逦拖地,她双目里射出一抹如刃般的寒芒,她脸色冷若寒霜,华丽的宫裙在那冰面之上随风而起伏,将她那圣洁高贵雍容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她眼里寒芒越来越盛,她望着自已前方的那数道人影。很显然,这群人正是阻止她前往那雪山秘境之而来,这些人都是粗兽皮着身,普通的面容普通的身材,甚至连周身萦绕的气息都是无比的普通。 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四名男子绝对不普通,看似山野村夫,实则他们神莹内敛,就是连她都难以看出这四名男子的身份。但是她知道,这四名男子的修为绝对不低于自已,甚至还比自已还高,她全身凝起层层冰寒的气息,警惕的望着那站在自已身前不远处的四名男子,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传来,使得她心里微微的一紧,前有拦路虎,而后又有追兵,她那轻扬的双眉不禁的一蹙。 流光毕现而出,姬醉月手里两柄短剑从她的双袖之中滑出,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那是两柄通体如玉般的短剑,两柄短剑之刻有一道道流光异彩般的图案,双剑激荡出阵阵如丝如雾般的寒气,一缕缕如玉质般的寒气萦绕而起,玉色的寒色慢慢的将她的身形弥漫住,使得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宛如天宫仙子般。 见姬醉月手中短剑一现,那四名兽皮裘衣男子身形一展,四道身影急射如箭般向她扑将而来,顿时气劲掀天而起,一道道雄悍如潮般的气劲化作了凝着崩天裂地之势向她笼罩住。四人身形快捷无比,瞬息间就来到了她的身前,四人分别探出了一双枯瘦的手掌,激荡而起沉雄的掌风开山裂石般。四人沉雄冷悍的身形和霸临厉绝般的气息磅礴而起,他们身上盛凌狂天般的气势更是霸绝无比,他们双掌一探一拍之际,狂啸的劲风将那夜色的幽漆尽数撕裂而开。 庞大的气机将姬醉月死死的锁定住,她那洁若白玉般的脸庞微微的一寒,手中的短剑在自已周身四处轻轻的一舞,而她如那夜下的仙女般,迤逦的宫裙摆舞而起,从她的身上萦绕而起如雾般的寒气化作一缕缕绚丽夺彩般的光芒,她那绝美无双般的眼眸里更是泛出一层迷雾般的光泽,短剑轻舞如炫,身姿盈盈翩翩,她一躲一闪之际无不将她那绝妙的身法和她那高雅圣洁般的气质尽显而展。 如果说姬醉月是这夜下的仙女,那么那四名兽皮裘衣的男子就是这夜中的煞鬼,他们身上突然泛出滚滚如潮般的黑色,那黑气里充斥着无尽的死亡气息,宛如冥界出来的凶鬼般。他们那形如枯枝的手掌猛然间射出一股股压抑如沉般的黑气,那股股黑气幻化成了一根根索命的长链,向姬醉月缠绕而去。 身形盈盈一转,姬醉月的眼里射出了一抹意外的惊诧,手中的短剑激荡而出的寒凝玉质般的剑气化作无数道冰晶般的莹花,一招如天女散花般的剑式挥洒出冷凝晶莹般的剑花,冰晶如玉般的剑气凝成的剑花向那一根缠绕而来如长链般的黑气激撞而去,剑花化了白茫的气雾,而那如长链般的黑气也被那圣洁如冰晶般的剑花给净化。 四名男子见状,他们手掌激荡而出的黑气更加浓郁起来,黑气化作更长更粗的长铁链,死神般恐怖气息从那四名男子的身上散发而出,他们就是那冥间来到世间的索命使者,四条长铁链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向姬醉月缠绕而来,刺耳尖锐的破空声响彻在这幽色的夜空之下,黑气弥漫如流,四条身影更是分踞四方,他们是那冥间至尊,诡异般的死亡气息越来越浓。 “原来是你们这四个败类,当年夜冥宫将你们逐出,并没有废除你们的修为,你们不知道感恩,却还处心积虑的与夜冥宫为敌。”姬醉月眼中厉色光芒一闪,她向那四名男子叱喝说道。她已然将这四名男子的身份猜透,但是她心中却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四人分明就是为了当年的仇恨而来,来者还真的不善。 短剑射出万道冰晶般的寒气,她双眼微凝,脸上沉着如水,那轻盈如仙般的身姿幻化出一道道残影,短剑激荡出来的剑气将一根长铁链横切而开,她的身影再一次的一闪即逝。当她的身影从那漆幽的夜色中走出时,短剑射出的剑气幻化成了一对晶莹剔透般的羽衣,而她身形微摆,那羽衣也是一扇一合之际,她的身形再一次的遁入了这漆幽的夜空之中。 “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起我们四人来,姬长老似乎越来越年轻了,这一手‘幽夜醉影’可真是施展得出神入化了。不过姬长老今夜可是在劫难逃了,夜冥宫今夜也要易主了,北冰玄策做了这么多年的宫主,也该退位让贤了。”一名男子周身滚滚黑气喷涌而出,他向姬醉月森然说道。 “就凭你们这个叛逆之徒,也妄想颠覆夜冥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姬醉月周身寒气一闪,一道剑光从她的掌心迸射而出,她的身影已经从夜空中先声夺人般向一名男子踏步而去。她在夜空中每踏一步,便有一股强大的寒气在她周身萦绕而上,直到她的身影逼近了那名男子时,那摆舞的宫裙猎猎而起,她手中的剑光突然暴涨数丈,一道绚芒凝着悚然般的寒意向那名男刺去。 姬醉月气贯长虹之势暴起,手里一柄短剑更是凝着万道剑芒如一阵冰玉般的寒气从漆幽的夜空中灌淋而下。那短剑凝起的剑气向一名男子直逼而去,强大的剑意将那名男子死死的锁定住,一缕摧人魂魄般的森寒剑气席卷着令人心颤般崩溃的武道意志向那名男子笼罩而去。 冷,除了冷还有一抹苍凉般的荒意,那名男子仿佛看到了一幅凄美的画卷般,使得他的目光呈现出了瞬间的呆痴。而就在那一瞬息间,姬醉月手里的短剑势如破竹般将那名男子布满全身的黑气撕裂而出。一道人影从幽空中一闪即逝,姬醉月手里的短剑带着几滴黑色的血迹再一次的消失在了这漆幽的夜空之中。冰晶的芒影拖动着一道绚丽的身影,那绝美无双般的身姿横空而起,淹没在了幽夜之中。 “啊,贱女人,老子要杀了你。”一声怒吼响彻在这幽夜之中,一道身影拖着无尽的黑气宛如冥间的战神,而另外一道身影却从空中跌落而下,滚滚的黑气随着那男子身上气息的萎靡而变得脆弱不堪,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夜风吹散的迹象。一名男子卷着恐怖森然的死气,将那名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死在姬醉月短剑之下的男子一把接住,他看到同伴就这样死去,他仰头长吼发出不甘的大叫。 人影一闪,两名兽皮裘男子周身滚滚死气越来越浓,他们脸上更是露出了狰狞如狂般的表情,他们的掌心处抓着一根比拇指还要粗的铁链,却不知道是真正的铁链还是他们周身死气凝化而成的铁链。他们扬起手中的长铁链向夜穹中狠狠的一砸。长铁链呼啸着向那夜穹中席卷而去,铁链绕绕弯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缠绕而上,激荡在那铁链之上的恐怖黑气仿佛要将这幽漆的夜色尽数缠绵住般。 两条卷着无尽死气的铁链向那夜穹之中呼啸而上,接着一道人影被迫从那无尽的夜色之中现身而出。姬醉月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她没有想到自已没入了这无尽的夜之中却还是被那两名男子找到了自已的踪迹,她身影盈盈一落,手中的短剑激荡出数道剑芒向那继续缠绕而来的两条铁链击去。 剑光如凝,剑花如冰晶挥洒而出,那两条铁链如长了眼睛般,忽而一转一扭,避开了所有的剑芒气劲,继续向她缠绕而来。与此同时,那名接住同伴的男子双眼里射出一抹狰狞凶狠般的目光,那枯瘦的手掌一翻,一柄黑幽光泽的大刀从那冰面之上破啸而出,他一把抓住了那柄破冰而出的黑幽大刀,扬起手中的大刀他大步一踏,无尽森然般的死气滚滚而起,他的双眼盯在了姬醉月的身上。 感觉像死神盯住般,姬醉月心神不禁的一紧,手中的短剑天女散花般激荡出数道剑气之后,她的身形疾速后退着。脚下数道冰莹般的气息萦绕而起,将她那嫚妙的身躯再一次的朦胧起来。她感觉到了那男子手中那柄大刀带着一股无尽悚恐般的血煞气息,她认出了那柄大刀,幽冥血刀。 传说幽冥血刀正是冥界至尊冥君手中的绝世神兵,那柄幽冥血刀染尽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的鲜血,那柄幽冥血刀吞噬了无数的生灵,那柄幽冥血刀成了冥王君的象征。冥君如临世,幽冥出血刀,这是一柄充满着血腥和死亡的绝世神兵,这是冥间君主的象征,幽冥血刀又被天下武修称之为冥刀。冥刀一出,血染天下,唯有圣刀才能与之抗衡,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圣刀。 传说自然是传说,姬醉月自然不会因为那幽冥血刀的传说就惧怕于它,这柄血刀的威力她却心有余悸。因为她见识过了这柄冥刀真正的威力,那可是真正的崩天裂地,开山碎石,一刀斩尽天下武修皆有这个可能。此刀似乎并不是这个世间属于,它是真的来自冥界来自死亡之界。她只能避其锋芒,一退再退,但是她的身形刚退了几步之后,那两条卷着无尽死气的长铁链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姬醉月心中一凛,脚下飞快的踏出数道气劲,她身形宛急转如风,手中的短剑突然间合二为一,只见那短剑合为一体之后,一柄稍长的玉剑豁然而成。而她双目一凝,冷艳绝伦般的寒意从那玉剑之上凝成,只见那玉剑之上凝成了一道形如弯月般的剑芒,那剑芒蕴含着毁天灭地般的惊人威力。 第八百三十二章 凶刀血芒逞威 如果要说起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夜冥宫,就不得不提幽冥教。这是天下武修界的一段隐秘血腥史,曾有传言,幽冥教的历史比夜冥宫还要久远,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幽冥教早已经消散于历史的尘埃之中,这一段血腥史也早已经化作沧海桑田,不复存在了。在外界固然如此,但是在这夜冥宫,自然还是有人记得起这段血腥的往事,一个不堪回首的较量。 幽冥教侍奉大冥王,也就是冥间之君王,与夜冥宫一样出现在这冷寒刺骨的极北之地。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派之间的斗争自然是时常发生,当日渐增加的摩擦演变成了生死之战时,一切又变了。在一次次的争锋血战之后,幽冥教成了历史前进的牺牲品,而夜冥宫则掌控了极北之地,在这极寒之城里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历史自然要有人去记录,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也不管历史的车轮如何前进,过往的云烟还是有人会在不经意间触摸到。虽然这是夜冥宫的一段极其隐秘的血腥史,但是还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一名鳞半爪,所以夜冥宫之中的还是有人偷偷的修炼了幽冥宫留下来的功法。 很多年后,在北冰玄策的上一任宫主,就有四人触碰到了夜冥宫这段血腥史,他们惊讶于幽冥教那奇妙无比又博大精深般的武修功法,同时更是被幽冥教那一贯以为较为鲜异的思想给吸引住了。使得他们走上了一条改变他们一身的崎岖之路,他们虽然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至到上一任宫主快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们还是被夜冥宫的人发现了。 于是乎,一场正与邪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四人之力又哪里是一个门派之敌,最终的结果就是四人被掳。也许是老宫主知道这一段夜冥宫并不光彩的历史,也是许是为了新宫主即将就任少造杀孽,老宫主最终还是放过了那四人,既没有废除他们的修为,也没有清除他们的记忆。这是夜冥宫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这是一桩疑雾重重的辛秘,知道这段辛秘的人少之又少。 一切定局已成,那时的北冰玄策顺利的当上了夜冥宫的宫主,而姬醉月也成了夜冥宫的一名长老,她自然也知道这段辛秘。令她痛心的是,四人之中还有一名是夜冥宫的不世天才,武修天资超凡出众,对姬醉月更是一心倾心,却不料世事难料,一名宫里的不世天才最后成了夜冥宫人人唾弃的叛徒。 姬醉月摒弃了自已心中的一切杂念,她手中那两柄短剑一抖,顿时数道剑芒宛如一数轮弦月破夜而出般,只见她在那幽夜中拖动数道残影,手中的短剑迸射出一道道弦月般的剑芒向她身后的两条长长铁链分切割而去。只听见数声尖锐的撞击之声,皎黄的弦月剑芒将那两条长长的铁链切成了无数段。 那两名男子身形一退,他们手中黑气再一次的激荡而出,磅礴如涌般的气息从他们的周身滚滚而起。虽然手中幻化的长长铁链被那皎黄如弦月般的剑芒切成了数段,但是那断裂的铁链还没有消散,再一次的有重新凝聚的迹象。而姬醉月的身影已经从那数段黑气之中穿梭而过,她的身影轻盈如风,摆动的宫裙更是卷起阵阵如雾般的寒气。 只是她的身影从那断裂的铁链中穿梭而过时,另一名手持凶煞血气般大刀的男子那沉雄的身躯猛然间一掠,如一道流光般姬醉月的身后射去。扬起手中那柄凶煞血气的大刀,他如冥尊临世,道道黑气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仿佛一条条黑龙缠绕在他周身边,他那狰狞的脸色凝着一抹狠戾的凶意,他挥起了手里的大刀。那大刀一声尖锐的长鸣,一道血芒从那大刀之上顿显而出,那大刀化作了一个手擎血龙的骷髅巨将,令人心悸般的死亡气息从那大刀之上骤然而凝。 “嗞”的一道尖锐刺耳声响起,那声音传进了姬醉月的耳中,使得她心头莫名的一颤,她只觉浑身被一股诡异的煞气锁定住般,那是一股充斥着无尽凶血般的悚冷气气。那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只觉自已的脑海里即刻掀起了阵阵汹涌惊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血气阵阵翻腾而起,将她死死的包围住,那道阴冷却卷着无尽血气的悚恐气息更是如江河水泻般向她扑涌而来。 一抹黑色的煞气化般了一只手擎巨刃的阴兵,掀起令人窒息般的凶狠煞气向她激射而去。姬醉月感觉到自已已然被那柄大刀激射而出的凶煞气息锁定住,她心头一紧,周身更是阵阵寒意狂涌而起,她从那长铁链之中穿梭而过,身法更是快到了极点,只是她没有想到那柄大刀激射而出的凶煞气息更快更诡异,瞬间就到了她的后背。 脚下微踏步法,她身法如影疾风,那股凶煞气息扑涌而至,她心里不禁的一颤,她只觉自已的灵魂都被那股凶煞气息给腐蚀了,使得她周身不住的颤栗着。一抹凝冷的气息从自已手中的那合二为一的短剑之上顿显而出,她头也不回。右手扬起那短剑奋力向自已的身后一点,一道弦月般的剑芒从那短剑之上幻化成型,冷凝天地般的气势从那短剑之上铺天盖地而起。 一轮形如弯月般的剑芒不住的扩张着,姬醉月的脸色不由得一白,她银牙一咬,周身冰玉般的真气更是喷涌而上向那短剑灌输而去。弯月若弦,欲将这天地万物都冷冻般,剑气向那激射而来的凶煞气息激撞而去。姬醉月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的身子一顿,如一缕清风般即刻掠出了数丈之远,但是她的身子一稳之后,那两条化为无数碎片的铁链再一次的凝聚而成,欲向她再一次的缠绕而去。 皎洁般的弦月剑气如撕裂夜幕之势般向那股滚滚凶煞的黑气而去,顿时滚滚黑气将那皎洁的弦月剑气尽数笼罩住,只见微弱的皎黄色光芒在那无尽的黑气之中若隐若隐。一阵气劲交锋之后,只见黑气之中皎黄色的剑光一涨,一阵如电芒交锋般的刺耳嘶声响过之后,黑气化为了那夜色的一部分,而那皎黄的剑芒也渐渐的消融于这夜色之中。 姬醉月见状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最后关键的那一招还是起到了作用,她知道那名手持大刀的男子不可能再挥出第二刀了。而自已体内的真气也因为那最后的一招而损耗过巨,让她的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只是她知道自已还没有脱离危机,因为另外两名掌中黑气幻化的铁链已经成形,他们扬手狠狠的一甩,长长的铁链夹着呼啸声向她再一次的缠绕而来。 她身形微转,脚上精妙无比的步法再一次的展开,只不过没有当前那么疾速流利,当她的身影再一次的从那两条长长的铁链中间穿梭而过时,她的脸色不禁的又是一变。因为身后那带衣破空之声越来越近了,还有数名修为不下于眼前这三名男子的高手正在赶来。她冷眉一敛,手中的短剑一分为二,数道剑芒向挥舞着长长铁链的男子激涌而去,但是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已的前方。 那名手持大刀的男子正用一双邪红般的眼眸盯住自已,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无比凶悍如恶般的表情,他提着大刀做出了一个令姬醉月悸悚不已的动作。他将那大刀狠狠的刺进了那名被她一剑致命的同伴身上,顿时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气息狂涌而起,那是一种让人战栗惊骇的血腥气息,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大刀一刺进那具尸体之中时,顿时光芒猛然间一涨。 幽冥血刀血色的光芒渐渐的狂涨,阵阵令人心悸的悚恐气息从那血刀之上荡漾而出,使得四周的夜色都黯然失色。那男子的眼里充斥着无尽的血芒,他那狰狞的面容因扭曲而变得如一头凶兽般。血刀不住的吸取着那死尸的血气,血色的刀芒更是越来越耀眼起来,幽然的夜色被那血色的刀芒撕裂而开,顿时一抹冲天血光向那夜穹之上直射而去,天地间顿时变色。 姬醉月心头一震,她身形一晃向前掠去,她并没有继续后退,而是向前冲去。她知道身后已经追来了数名高手,身边又有两名手握长铁链的男子再一次的挥舞着那黑气滚滚的铁链向她缠绕而来。她只能向前冲去,那血刀不住的吞噬着那死尸的血气,一股恐怖的让人不住战栗的气息从那血刀上弥漫而开。如果血刀再一次的凝起了那股凶煞刀气,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力敌。 谁都没有想到姬醉月会反其而逃,那两名掌气化长铁链的男子见状不由得将周身气息一涨再涨。他们凝起全身那悚然如冥般的气息挥舞着手中的铁链不住的变幻步法,向姬醉月紧逼而去,顿时是铁链刺空之声不绝于耳,衣袂破空之声更是霍霍而响。姬醉月并不惧怕那两名狂追而来的男子,她的心神一直关注着那将血刀刺入那死尸的男子。 “唳”的一声尖锐之响,那手握血刀的男子眼里狰狠的目光越来越浓郁,只见他手里的血刀散发而出的赤红光芒越来越旺,当血色刀光达到了一个极限时,那血刀顿时发出一声邪煞幽冥般的长吟,而那男子则是将那血刀从那几乎干瘪了的死尸身上拨出,顿时天地惊色,就是那无尽幽然的夜色也变得沸腾起来。 那男子手里紧紧的握住不断颤抖发出尖锐长吟的血刀,他微微的将自已那充满凶戾般的眼眸抬了起来,然后目光定格在了那已经掠出了数丈之远的那道嫚妙无双的身影之上。赤虹般的光芒在那血刀之上凝聚而起,一道血色如艳般的光芒闪烁而起,他缓缓的举起了那血刀,他沉声一喝,血刀发出一道尖锐的长啸,一道血色贯虹般的刀气以刺破夜穹般的恢宏气势向奔行闪烁的姬醉月激射而去。 一抹悚冷的寒意向姬醉月的后背袭来,那是一种卷着无尽的血气和凶煞若狂般的诡异气息,那赤红般的血芒将那夜色撕裂而开,瞬息间就到了她的背后。姬醉月只觉自已胸前突然一阵刀绞般的痛楚袭来,那阵莫名涌来的剧痛让她的身子不禁的一顿,她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苍白了。 赤红般的血芒势如破竹之势袭中的她的后背,她如一柄柄凶煞兵刃刺中般,那洁白翻飞而舞起的宫裙了在那一刹那间拖曳而起。她一咬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暗暗的潮红之色,她脚下疾速飞踏而起,掀涌如浪般的寒玄真气从她周身涌喷而出,她的速度再一次的飞涨。 赤红的血芒一闪即逝,那血芒尽数没入了姬醉月的后背之中,只见她周身萦绕而起如玉般的雾气,她的身影更是如仙如幻,很快她的身影便融入了那幽幽的夜色之中。 第八百三十三章 坐收渔翁之利 失败者自然是独自痛饮着自已酿下的苦酒,而胜利者则是肆意豪饮,两种截然不同的处境,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虽然同出一门夜家,虽然同出一母一父,但是夜千幽与夜飞羽两种迥异的结局必然会让极寒之城沸腾好一段时间。除了极寒之城会沸腾好一段时间之外,就是身为当事人,他们的心境却也会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夜千幽被夜冥宫的执法侍卫带走了,他如一行尸走肉的躯壳般,他双眼无神呆痴,机械般的被这行侍卫向那夜冥宫深处而去。曾经夜冥宫的天之娇子,曾经被誉为夜冥宫天资最为出众的青年俊彦,却沦落到了阶下之囚。那些押解他的侍卫眼里都流露出了复杂的目光,有不解有怜悯,更多的则是恨铁不成钢般的痛心疾首。 这是夜冥宫深处之中的一座冰山,这座冰山与其它冰山一样散发出幽幽的冷光,光滑如镜般的崖壁早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层,暗冷的光芒肆意闪烁在这凄寒的夜色之下。在这座冰山的山腰之中,有一间狭窄的人工凿成的山洞,呼呼的寒风肆意般在这山洞里狂刮着,那山洞之中的岩石早就被那狂刮而来的寒风刮得很是平整。 夜千幽独自从那山下沿着一条几尺之宽的崎岖小径爬上了这山洞之中,一阵寒风猛刮而来,刺骨的寒意如无数根铁针射在他的身体处般,使得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这山洞正是夜千幽的归宿,他知道弑父之罪早已经成立,他也知道自已将在这山洞之中度过他的余生。他也知道这座冰山并不只有他身处的一个山洞,还有很多的山洞,只不过早已经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住了。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这种从云端跌落而下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已能够体会得到,曾经少年得志,成为下一任宫主的人选,而如何只能孤独受罚于这冰洞之中,每日还要受到这如刀割般寒风的撕裂之痛楚。刚才的那一阵寒风只不过是最轻是小的,但是那也差一点将他掀飞出这山洞之中,而后还有更加猛烈更加肆虐冷寒的风刮进,那种如无形刀刃割身的处罚,他却还要挨上余下的一生。 如果是以往,他必然不会惧怕这如刀割般的寒风,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周身的内力早已经被封印,纵然他内力深厚无比,但是他连一丝一毫的内力都运转不出。他简直就如一名普通人一样,应该说是一名长相俊美妖异的普通少年。无法动用内力的他自然难以抵抗那无形刀刃涌扑而来的寒风,他身上的衣襟早已经被刚才猛刮进来的寒风撕开了多处口子,而他此时的神情依然不比他的衣襟要好上多少。 “滔天大罪,弑父之罪,天理难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那木然的神情终地有了一丝变化,那呆痴的双眼也开始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精光。他嘴里低语喃喃而道,至于他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何人,也只有他自已知道,有着微微变化的表情和目光最终还是没有维持太久,只不过一瞬即逝,他枯坐着,望着那洞口外幽幽的夜色,他的神情再一次的恢复了木然之色,双眸里精光不再,一片无神般的痴呆。 望着那具冰冷的遗体,夜飞羽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而起,一抹阴阴的冷笑忽隐忽现。做为夜鹰王的儿子,现在唯一可以替夜鹰王披麻戴孝的儿子只剩下他了。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那一天便已经发生了很多事,夜鹰王遇袭身亡,至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夜飞羽的心里很清楚,他自然知道其兄夜千幽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夜家很大,但是夜家的人却并不多,凄冷的夜色笼罩着夜家,夜鹰王的死并未给夜家带来太过多的悲痛气氛。那具冰冷的尸首就摆放在夜家的一间大屋内,这间大屋也便成了暂时的灵堂,自从夜鹰王的尸体被带回夜家之后,夜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夜飞羽的身上。因为夜千幽已经被沦为了阶下囚,而真正能够带给夜家新希望的也只有这名一飞冲天崛起的夜家二公子。 一如往常,夜家对夜鹰王的死讯要到第二日才会公布,虽然夜冥宫已经敲响了那象征最为尊贵的九道钟响,但是夜鹰王的死讯却并没有这么快公布。虽然整个极寒之城都知道了夜鹰王身死的事实,而且也知道了其凶手就是其长子夜千幽所为,但是极寒之城的人还是默如缄口般的低低沉吟着这一切。 夜家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但是却还是凝着一股沉重般的氛围,此时摆放夜鹰王遗体的大屋子里只剩下夜飞羽一人。夜家的仆人侍卫都尽数退去,夜家另外两名夜冥宫的长老夜幽王以及夜苍王也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悲伤的表情。极寒之城冰冷彻底,其人心也是无情彻底,所有的人都知道夜鹰王被夜千幽袭杀致死,纵然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父子之间的事了。 “别人都以为我觊觎宫主之位,但是你们又哪里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大哥啊大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骄傲了,自狂了。还有你,夜冥宫有什么好,这极寒之地又有什么好的,我都在这里呆厌烦了,整日里面对着冷冻刺骨的鬼环境,我都快要疯了,你又哪里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为什么这一次你要让他去玲珑谷,而不是我。我要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你知道吗,我厌烦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跳动的篝火将夜飞羽那张略带邪魅般的表情映射而出,他的目光复杂而又狰狞,他那细长的丹凤眼里更是射出堪比火苗般的精芒。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具冰凉的尸首之上,那修长的手掌却是紧紧的握着,可见从他手腕上迸出条条如蚯蚓般的青筋,那是他握拳用力太大造成。过了许久,他的神情这才恢复了过来,额上的青筋连同他那邪气般的表情也一同消失。 一道身影如夜穹下的厉鬼般悄然无声般毫无阻拦的进入了那大屋,那人披头散发,狰狞的脸庞之上嵌着一双闪烁不止如鬼火般的眼眸,如果是常人一见到此人,必定认为这是一名真正的阴间厉鬼。那人一身衣袍一摆,静静的站立在夜飞羽的身情,那人那狰狞如厉鬼般的脸庞之上却泛出一抹无比恭敬般的表情。 “你做得很不错,虽然你以前跟着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如果这一次可以成功,你便可以恢复自由。离开极寒之城,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吧,这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外面的世界才是我们的舞台。”夜飞羽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异常的平静向那人说道。 “不管怎么样,辰魁还是要谢过夜公子知遇之恩。外人视我九幽余孽为邪魔歪道,欲除之而后快,不然辰魁也不会逃往极寒之城。若可以顺利出去,辰魁必不忘大恩。”那副狰狞的脸庞上泛出一抹激动的神色,他向夜飞羽沉声诺允而道。他目光灼灼,丝毫不亚于那跳动的篝火,他面如厉鬼,但是他的身躯却笔直如挺,他声音嘶哑如鬼哭,但是他语气坚定而绝然。 “什么是邪,什么是魔,外人常说的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衡量是正是邪,每个人都不一样。九幽教虽然覆灭多年,恐怕早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天下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天下了,这一次是应该要出去了。”夜飞羽愰惚间仿佛变了一个人般,他那邪然如魅的表情在那篝火的跳动下变得异常的复杂。 “夜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他人却不会这样认为。九幽教也并没有做出太多人怨截道的事来,只不过修炼的功法有一些极端而已。试问天下武道无不是逆天而行,都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之举,芸芸众生都逃脱不了凡体肉胎,可是偏偏没有人相信,非要登上武道巅峰化羽飞升。如果这些在天道面前,难道就不是邪魔歪道了吗。”辰魁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向夜飞羽说道。 “方寸之间便自成一片天地,极寒之城本就不应该出现的,来时容易出时难。玄武圣令到底有什么妙处,如果这一次成功了,就好好研究一番。”夜飞羽挥了挥手让辰魁离开了,待那形如厉鬼般的男子离开之后,他不禁的悠悠长叹道。他的目光透过那方寸般的窗口,看到了那幽幽的夜空之上闪烁着几颗繁星,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却被他清晰的望在眼里。 跳动斩焰火映出几张略带凝重的面容,有苍老满脸褶皱的老妪,有脸色苍白如病的男子,还有一名长相俊美和煦的少年,还有一张凝着宝相庄严的僧人,如果凌天云与叶吟风在此,他们他必然认识这看似毫无瓜葛的四人却凑在了一起之人的身份。老狗脸上苍白略显更加没有血色,花七娘一如既往般堆起了她那如树皮般的皱褶带着诡异般的笑容,唯有那无罪僧一身破旧的僧衣却不失他一代高僧的形象。唯有那俊美和煦的少年魏子修与其他三人身处一室,却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三位前辈,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幽冥教的人已经出现了,我们只有坐山观虎斗就行了。这一次连幽冥教的绝世凶兵都出现了,必然是一场惊天大战,而我们只要等他们两败俱败再出手。三位前辈已经谋划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不急在此一时吧,夜鹰王的死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的,就要看老天是不是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了。”魏子修的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向其他三人沉声而道。 “魏公子身为夜冥宫俊彦翘楚,为何要做出背叛夜冥宫的事来,以魏公子的天资,在夜冥宫必然也是一片大好锦秀前程。”花七娘扬着她那满脸的皱褶带着疑惑的语气向魏子修问道。“花前辈言重了,晚辈此举并非是背叛夜冥宫,只不过想让夜冥宫变得更好而已,晚辈身为夜冥宫大弟子,自然不想看到夜冥宫最后沦落于历史的尘埃之中,必定要废除旧制,开拓新规,这样才是真正的振兴古武门派,这样才能救夜冥宫于平庸没落之中。”魏子修长叹一声,很是郑重的回答道。 第八百三十四章 九幽卯魅现身 “魏公子之胸襟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知道的,老狗我只想离开此处,回到高句丽,了决一桩心事而已。老狗我没有如此伟大的抱负,四大古武门派气运如何,就算天下气运又如何,与我老狗又有何关系。安身立命,非一己之私,而是真正的坦荡大道,天下人有天下的命运,四大古武门派必然有四大古武门派的命数,并不是个人就能够改变得了的。” 对于老狗那泼冷水消极的话语,魏子修未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前辈之意晚晚当然明白,谁也无法改变什么,但是晚辈不却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晚辈知道前路艰辛万苦,也会一直走下去。武道迢迢何其之茫茫,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我们安于偏隅,实在有负这一身的修为。” “魏公子宏伟之抱负,岂是我等云雀所能理解的,只是希望这一次的合作能够顺利。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一切都是空谈。”那满脸褶皱的老妪不禁的发出一声诡异之笑,她向魏子修与老狗说道。 一直没有搭话的无罪僧一摆那破旧的僧衣双手合什念了一句佛号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无论成功与否小僧心里也是罪责难当。幽冥教祭出了绝世凶兵,希望夜冥宫有应对之策,否则由于小僧的一己之私使得这极寒之城血流成河,小僧就是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以洗清小僧的罪恶。” “事已到此,无罪大师就不必内疚难安了。魏公子你安排的人有没有把握拿到圣令,玄武圣令至关重要,否则前功尽弃。”花七娘嘴角一咧向魏子修森然说道。“万无一失,如果那人连如此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那就枉费我多年以来的栽培。这此那人是一个关键,我们做出这么多动静来,不就是为那人有机可趁吗。无情道与生死道都变成了夜冥宫最为关注的地方,他们哪里还有精力去分心其它的事,这一次势在必行。” 感觉到了魏子修那强大的自信以及周密的安排,其他三人听完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显然他们为那人的行动布署了如此多的动静,只为那人的惊天之举。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魏子修所说那人的身份,但是他们自然知道那人的不凡,居然一直隐藏于夜冥宫之内,却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 “魏公子能说一下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得到魏公子的青睐,而且魏公子对人有着极大的信心,却是不知道是夜冥宫的哪一位长老?”花七娘很是好奇的向那温润和煦般的少年问道。不只是她很是好奇,就连老狗与无罪僧都从双眼里射出好奇的目光,他们对那隐藏在夜冥宫那人真正的身份也很是好奇。 “此事还容晚辈卖一个关子,事关重大,一切等大局已定再说。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晚辈就先行宫里,一切等晚辈的好消息吧。”魏子修起身向其他三人说道,他表情温润如春神采充斥着如暖阳般的和煦气息。他并没有说出那人的身份,他向众人很有礼节般的拱了拱手,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玄武圣令与那幽冥血刀同样是你的目标,对吧,你如此安排难道不顾卯魅的死活了吗。我们九幽教就只剩下寥寥的数人而已,你难道就想眼睁睁的看着九幽教的薪火就此面临熄灭的危机吗。你虽然得到了他的传承,但是你不是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一路之上魏子修默然无声,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却是那形如厉鬼般的辰魁,辰魁在他的身后不住的询问,其语气也开始有一些激烈起来。 魏子修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他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语,而是平静的望着对方,只是从他那和煦如春般的脸上泛出一抹森冷的寒意。那宛如星辰般的眼眸此时也幻化成了两道幽冷的目光,那目光仿佛深渊里穿透而出般,冷冽而又猩煞。辰魁的目光一触到他的目光,他脑海里顿时轰然一声,那是一种令他也无法直视的目光,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目光可以杀人的人,那么眼前的魏子修绝对有这个实力。 “如果同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第二遍,那么你就是一个死人了。不要质疑,也不要乱说,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什么,如果你死了,你下一位传承者就会出现。” 听到魏子修的话,辰魁那形如厉鬼般的脸庞莫名的一白,那话语虽然不是很响,但是却如针刺般扎进了他的耳膜,让他全身都不禁的战栗起来。他下意识的垂下了自已的头颅,他再也不敢与那温润如玉般的和煦少年对视。那目光里充斥着太多的黑暗,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地狱,那么魏子修的眼眸里就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地狱。他虽然形如厉鬼,但是他却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古朴的玄武圣令上泛出一抹浑厚的黄芒,整个屋内都充斥着柔和的光泽,身躯高大的北冰玄策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喜色,他右手紧紧的握住那圣令,周身雄厚气息骤然间突涌而起。他的眼里紧张的目光盯在那圣令之上,显然玄武圣令并没有令他失望,他感觉到了一股神圣的气息从那圣令之上透露而出。 眨了眨双眼,北冰云朵那充满好奇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已父亲手里的那玄武圣令之上,她感觉到从那圣令上传递着一股令她百骸舒坦般的气息,那柔和的黄色光芒随着北冰玄策狂涌而入的内力增加而变得更明亮了。百骸通畅如醉般的感觉油然从心底而生,使得她胸口处那种压制般的沉闷之感也一轻,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封印在自已体内的那枚长针微微的一颤。 北冰玄策凝重的将那玄武圣令向自已女儿的胸前缓缓的移去,从那圣令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将二人包围住。一阵撕裂的巨痛从自已的胸口涌来,使得北冰云朵不禁的双眉一蹙,她感觉到了自已胸口的那枚长针正移动着,正向自已的身体外移动,而她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七彩寒魄神针被那老妪以独特的手法刺入了她的身体内,将她体内的真气尽数封印住,长针一移,她便会感觉到自已体内的真气变得狂暴起来。 随着那玄武圣令散发出柔和光泽越来越明亮,一股古朴而又磅礴的气息从她的胸口渗透而入,那股古朴磅礴的气机瞬间将她体内狂暴的气息压制住。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切,同样手持圣令的北冰玄策也可以感觉到这一切,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已的内力渗透进那圣令之中,既不能太过多也不能太少。 七彩寒魄神针仿佛遇到了克星般,不住的颤抖着,从那圣令上透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那长针缓缓的吸引而来。而保持这股引力的除了那圣令自身的功能之外,还要有北冰玄策的内力做为引子。所以北冰玄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均匀的灌输自已的内至那圣令之中,一股股吸力从那圣令上透出,将那七彩寒魄神针缓缓的从北冰云朵的胸前逼了出来。 北冰玄策的额上开始泛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虽然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内力,但是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那圣令也不可能一子就将那七彩寒魄神针逼出,也只能循循渐渐的缓缓而行。他知道稍稍有一点点的疏忽,那么自已女儿轻则内力尽失重则性命之忧。所以北冰玄策知道自已就算面临一场大战也没有如耗神费力。 柔和的光芒越来越明亮,立在北冰云朵身后的那名侍女眼里同样是流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目光。因为她看到了那柔和的黄色光芒里闪烁着淡淡的七彩光芒,那七彩寒魄神针已经露出了一截在北冰云朵的身体外了,虽然是数寸的长针,但是从北冰云朵的身体里再出现在她的身体外,这过程仿佛过了很久。 随着七彩神针向自已身体外移去,北冰云朵分明感觉到了自已体内的真气开始汇聚了,笼罩在自已周身的那一层层古朴的光华更是如细细的雨水般淋浇而入,让她的体内的真气慢慢的趋于平稳的状态。同时她也看到了那柔和的光华里流转着几缕七彩的光芒,她知道那神针快要从她的体内逼出了。全身的桎梏仿佛瞬间瓦解般,一股没由而来的轻松之感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北冰玄策那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放松了下来,他自已都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他只知道这过程无比的艰辛,纵然手里握着那玄武圣令,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他自已都没有想到自已第一次使用这玄武圣令,居然会是用来救自已的女儿。看到那露出了近半寸之长的七彩神针,他脸上顿时露出了 一抹安心的笑意。 虽然那七彩神针渐渐的从北冰云朵的胸口处逼出,但是北冰玄策并没有掉以轻心,他那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可是他还是知道那七彩神针离开北冰云朵身体的那一刹那间才是真正的关键。所以他不得不再一次的凝住自已舒展而开的笑意,均匀的灌输出真气向那圣令涌去。 长针一段一段的从北冰云朵的胸口往外移动着,狂暴的真气被古朴磅礴的气机给压制住,使得北冰云朵只感觉到瞬间撕裂痛楚涌而来,而那种痛楚来得快自然也是去得快。随后那柔和的光芒间掺杂着七彩光芒越来越浓了,她知道那神针很快就会被那圣令逼出自已的身体外,她不禁的心中一喜。 最后,那七彩寒魄神针似乎还在做着最为彻底的挣扎,长针发出一阵激烈的颤动,使得北冰云朵体内的真气不禁大乱起来,仿佛那七彩寒魄神针做了临死前的反扑。撕裂的痛楚如巨浪般席卷而来,让北冰云朵全身不住的颤抖着,而北冰玄策更是心中一急,就在七彩神针离开北冰云朵的那一瞬间,他左手疾速一抓,向那七彩光芒抓去。 只是令北冰玄策没有想到的是,自已的手掌刚一接触到那七彩寒魄神针时,他便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力量从那神针中涌入他的掌心。而后他感觉到了那神针在自已的掌心里颤动了几下,开始他便没有在意,但是接下来他感觉到那七彩寒魄神针那股诡异的力量从他的掌心向他的左臂涌来,使得他的左臂有一种被束缚住的感觉。 第八百三十五章 秘境突发异状 就在他的左臂突发异状之际,一只纤玉般的手掌从那柔和的光芒之中穿透而来,向北冰玄策右手的那玄武圣令抓去。此时的北冰云朵正沉浸在难言的欢悦之中,体内的真气如脱缰之马般疾速在自已周身各经脉运转着,重新恢复了的她自然满眼的欣喜,而她那绽放在脸颊之上那如冰山雪莲般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舒展而开,她便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氛围。 从左手紧紧的扣住那七彩神针之上流传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将北冰玄策左臂禁锢住,使得他的左臂无法动弹半分。他也看到了那只纤玉般的手掌从圣令散发出来的光芒之中探进,疾速向那圣堂抓来。然而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便感觉到了自已胸口受到了狠狠的一击,那一击将他全周的真气打乱,那一击将他体内的血气搅得天翻地覆,他没有想到那出手偷袭的人居然拥有不亚于他的修为实力。 霸劲无比的气机在北冰玄策的体内肆意摧毁着他的真气,撕裂如刀绞般的剧痛阵阵涌来,让他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血气。他骇然的发现,那七彩寒魄神针穿透而入的诡异力量从他左臂灌涌而入,将他丹田内将要强行运转的内力给禁锢住,此时他这才知道自已中了那些人的圈套,而他此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纤手一扣,将他右手紧握的圣令夺了过来,一张精致里透着天真烂漫般的脸庞从那淡黄色的光芒显现而出。那一张他见过了无数次,也让他疏忽了无数次的面容,那是一张天真烂漫里透着一抹令他也感觉到陌生而又森然的面容。那面容里透着一抹异邪般的气息,那本该黑白分明宛如宝石般的眼眸里更是射出让他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异样目光。 北冰云朵惊住了,那种还未来得及欣喜的心情又转而间变成了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她吃惊的望着那熟悉的面容。曾经那天真里带着最为纯真的朴实的脸庞,此刻却幻化成了一张让她也觉得无比陌生的面容,她下意识的提起自已周身的真元,手中一道寒彻的芒劲就向那人拍去。 然而,那人却只是微微的一探手掌,轻易的将她拍出去的掌风给抵住,那人还顺势一扣她手腕处经脉,一股浑厚无比的真元从那人的手掌心直入她的手腕,霸意无比的气劲将她的手腕扣住。她感觉到自已周身的真元丝毫无法提起半分,她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望着那张精致的面容,她的眼里露出了不解与疑惑,她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她也不知道她这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又是什么时候修炼而成的。 “噗”的一声,北冰玄策从嘴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双眼怒光炯炯的望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放了我女儿,如果你敢对她有任何的不利,我可保证,就算你拿到了圣令也别想活着离开夜冥宫。”喷出那一口鲜血之后,北冰玄策的脸色微微的一白,但是他身上那种霸绝凌霄般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虎目炯炯如电,向那人沉声喝道。 那人一听,扣住北冰云朵的手松了开来,但是她还是目光复杂的望了望北冰玄策一眼,最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北冰云朵的身上,那复杂的目光似乎掺杂着百般滋味般。最后那人还是一句也没有说,她身影如旋,在这父女俩的眼前一闪,临走时她还将北冰玄策手里的那根七彩寒魄神针也一起带走了。 人走楼空,整个屋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息,北冰云朵怔怔的望着气息萎靡的父亲,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只能下意识的将那摇摇欲坠的父亲扶住,但是她的脑海里却还是停留在了那毫不犹豫决然离去的那道倩影上。她的心里纵然有很多疑惑,但是她却发现自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心神有一些恍惚,她只能死死的扶着那气息越来越萎靡的父亲,她只希望这一切快一些过去。 没有人知道姬醉月会突然放弃了往回逃的念头,这一切使得仅剩的那三名男子有一些措手不及,但是饶是如此,那手持幽冥血刀的男子还是劈出了一道无尽煞气如匹练般的刀气。滚滚如潮般的嗜血寒煞刀气还是劈在了姬醉月的身上。那一道刀气劈在了她的后背之上,刀气尽数从她的后背灌涌而入。 至凶极煞的刀气从她的后背贯穿而入,肆意撕裂着她体内的真元,使得她脚下不禁的一阵趔趄,她急忙运转丹田内冰玉真气与那破体而入的凶煞刀气相抗衡着。她的身影急驰如影,一阵寒风拂过般,那宫裙摇摆而起,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很快就没入了这凄茫的夜色之中。 举刀而扬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凶悍的怒意,他目光如凶厉鬼煞,他只是望了望那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姬醉月,然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般,提着那绝世凶兵提脚便追了下去。见那名扬刀的男子毫不犹豫的追向快要消失的姬醉月,另外两名诡异的男子目光闪烁几下,他们也展开身形便随着那扬刀男子追去。凄冷的冰面之上只留下了一具已经冰冷的尸首,还未有凝固的血迹正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几道破空之声传来,数道人影飞掠而来,却是几名身着布衣的老者,这几名老者银发苍苍,他们只是微微的打量了一下被剑芒刀气肆意纵割横劈的冰面之后,便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具冰冷的尸首之上。然后他们的目光便没有停留太久,他们向那远处的冰山雪峰望去,从那凄冷的夜色里他们似乎感觉到了气机波动的痕迹,几名布衣老者双袖一挥,如几只苍鹰般向那冰山雪峰而去。 凶煞的刀气侵蚀着姬醉月的经脉,她不住的运转冰玉真气向那凶煞的刀气狂压而去,她也没有想到这凶煞的刀气如此般的霸道绝伦,自已体内的真气一触到那凶煞刀气便溃不成军四处退去。而她不得不疯狂运转口诀,再一次从丹田内调动更多的真气向那破体而入的凶煞刀气扑去。她一心二用,脚下动作流畅无比,人如夜间的幽影般准确无比的射向了一座并不太突出的雪峰。 凶煞刀气势如破竹般将她体内的真气尽数摧垮,使得她的身子不禁的一阵颤抖,凶煞刀气顺势而入很快就流转在她体内各处要穴之中。凶煞的刀气充斥着无尽的嗜血和狂厉,不住的影响着她的灵魂,每一缕刀气都尽情的释放出如血海地狱般的恐怖气息,让她灵魂处于一片血色狰狞的汪洋大海之中。 冰玉真气不住的向那凶煞刀气反扑而去,但是每一次都被那缕缕凶煞刀气分割成了如游丝般的存在。这让姬醉月的心里升出了一股莫名的慌意,她的身影如箭般来到了这雪峰之下,只见她飞快的向那雪峰中掠去。来到了一处光凸的岩石上,她想也不想飞快的在那岩石上连拍数下。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声响起,那光凸的岩石上方露出了一道暗幽色的石门,那石门缓缓的打开了。而姬醉月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她想也不想疾速向那缓缓打开的石门而去。当她的身影没入了那石门之中时,数道人影如天外流星般向这雪峰射来,当这数道人影一到这雪峰之下时,从那雪峰上冲下了如岩石般大小的雪球,一场雪崩刹那间开始了。 如岩石般的大小的雪球从雪峰上飞滚而下,瞬间就将挡住了那数道人影的去路,面对着这气势恢宏的大雪崩,那数道人影只能一退再退。待那雪崩停了下来时,那雪峰仿佛被削去了一半般,山顶也仿佛被人踩了一脚般变矮了。而山下却是又堆起了一层厚厚的皑雪,那厚厚的皑雪一直堆积在了那半山腰,那雪峰已然不再是原来的雪峰了。 一切的线索都没有了,那名手扬绝世凶兵的男子只能带领其他两人很是无奈的离开了,而另外几名身着布衣的老者却也是无奈的望着这仿佛被削去一半的雪峰露出了无奈的目光,他们也只能打道回府。也许他们认为姬醉月已经葬身于这次前所未有的大雪崩之中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声势浩大的雪崩,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啊呀,妈呀”,凌天云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他的声音在这空幽的山洞之中回荡不息,阵阵回音无限扩大,将他自已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有想到自已进入了这‘死道’大门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饶是他内力浑厚眼力极好,也只能看清楚自已前方两三丈远的一切。而他之所以被吓得惊叫起来,因为在这幽黑的洞府之中突然闪烁着无数个宛如萤火般的光芒,他就感觉自已来到了阴曹地府。 他向那跳动着的萤火光芒走去,当他看楚了一道萤火光芒的庐山真面目时,顿时吓得毛骨悚然,因为那一道道萤火般的光芒正是一条条扭动着的长蛇双眼里迸而出的。显然这山洞之中隐藏着无数条长蛇,那游动着的萤火光芒随着他的一声惊叫而变得越来越快,顿时是他立刻有觉得头皮发麻。 这所谓的‘生死道’的第一道石门里就有无数条游动着的长蛇,其数量可以用千以万计来计算。不计其数的萤火光芒受到他声音的扰动,顿时变得狂暴起来,开始游动缓慢的长蛇慢慢快捷起来了。而凌天云的脸色却是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如果他可以看得见自已的脸色,那么他一定会不认识自已。 “嗞嗞”的尖锐刺耳声传进了他的耳中,有数道萤火光芒向他激射而来,他立刻吓得双腿发软,却是忘记了逃避了,待他反应过来是那几道光芒已经到了他的身前。而他只能抽出星泽宝刀一扬,一层暗暗的刀芒即刻迸射而出,向那几道光芒劈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已手里的星泽宝刀劈了几道软软的东西,不是那长蛇又是什么。 一股腥臭的刺鼻血猩弥漫而开,而凌天云心头顿时升出了不妙的预感,随着那腥臭的血猩味越来越浓郁,狂暴的萤火光芒游动得更加快捷了。似乎是那血腥气息将那平静中的长蛇给刺激了,一阵阵刺耳的“嗞嗞”声响彻在这山洞之中,又有数道黑影卷着尖锐的破空声向凌天云激射而来。 第八百三十六章 心猿劫蛇窟险(上) 银蛇狂舞,白猿如暴,如果说凌天云闯进了一个蛇窝之中,那么叶吟风就走进了一个巨形猛兽的老家。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一踏入那道石门时,眼前的景象骤然间变了,眼前不再是一片幽漆的黑暗,而是一片银色的天地,他瞬间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高高的雪山之下一片积雪的丛林。 “吼”,当他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时,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大吼将他从那惊愕之中惊醒了,那一声大吼将那雪山之上的积雪震得一片哗哗倾泻而下。那一声大吼,犹如天雷滚滚,天地间都被那一声大吼震得颤抖不已,他清晰的看到有不少雪随着那一声大吼突然崩塌而倒,顿时间眼间一片雪花翻飞积雪滚涌的壮观场面浮现而出。 随后,他看到了一头巨型的白猿从那巍峨的雪山后跳出,那白猿仰天长吼不停的捶胸顿足。看到那头白猿时,叶吟风更是被惊住了,那巨型的白猿比那雪山还要高大巍峨,它的每一声长吼都将那雪山上的积雪掀起一阵雪崩。如经巨大的白猿,他更是从未见过,他也没有想到自已进入那石门后,居然会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 白猿不住的捶胸顿足,嘴里也不住的大吼着,声声大吼几乎将叶吟风的耳膜给震破了,眼前的雪山在那巨型的白猿大吼声中崩然四分五裂,冰雪四溅,倒塌的雪峰发出阵阵轰鸣之声。眼前如此壮观的一幕,让叶吟风的一颗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上,他看到了那狂暴形态的巨型白猿将目光转向子他。 如果说这是现实之中,叶吟风无论怎么都不会相信,但是他也感觉不出来这与现实有什么区别。如果说这是一个幻境之中,那么他自已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陷入了这幻境之中,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眼前的这一切都与现实没有任何的区别,那巨型的白猿,还有那不住崩塌的雪峰,都带给他无比震撼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自已进入了一种幻境之中,但是那巨型白猿的目光依然让他感觉到了阵阵悚恐寒意,那巨型白猿如灯笼般的双眼里射出狂暴般的目光将他死死的锁定住。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然那巨型白猿发出一阵仰天长吼之后,它迈开那粗壮的双腿便向他狂奔而来。 叶吟风脸色一变,那巨型白猿掀起了一阵风暴,向他狠狠的扑来,抡起的巨大拳头更是带着毁灭般的气息向他砸来。白猿从那雪峰上直接跳了下来,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前,那高大的身影更是巨人般,那狠狠来砸来的拳头更是穿天破地般的气势,使得他身形不住的后退。避过了那白猿狠狠砸来的一拳之后,叶吟风分明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威力向他席卷而来。 那白猿抡起的拳头迸射而出的劲刃比这世间所有的绝世兵刃都要锋利,让他有一种不可抗衡的感觉。那白猿大腿一抬,狠狠的踏在那雪峰之上,更有掀天而起的气浪向四面八方涌来,而他更是无法抵抗这强悍的气浪,他只能转身就逃。那白猿见他转身便逃,不禁的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它仰天大吼,双拳在自已的胸前一阵乱捶,之后它的动作并不比叶吟风的动作慢,它将灵捷的身法展现得淋漓尽致,向叶吟风狂追而去。 脚下绵绵不绝的雪山仿佛无止无休般,而身后轰隆不绝的雪峰倒塌声更是响彻天穹,那白猿如附骨之蛆般对叶吟风穷追不舍。那白猿的身躯虽然巨大无比,甚至比那雪峰还要高大许多,但是这白猿的动作可一点也不笨拙,相反还无比的灵活快捷。它一跳一腾一纵之际,便有一座高耸的雪峰被他踏在脚下崩然而倒塌。 叶吟风拨腿狂逃,他在那巨型白猿的面前就像人类脚底下的一只小蚂蚁般,他的动作不可谓不谓,相反他的动作是快到了极点,他将自已所有的轻功身法都展现到了极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白猿提起了那壮实的双腿对他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好几次那白猿的大脚差一点将他踩住,又或许那白猿猛然间一扑,挥舞的双拳也差一点砸到了自已。 这白猿踏过了一座座雪峰一条条沟壑,而叶吟风的身影虽然越来越快,却还是无法摆脱那白猿的狂追不舍。“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白猿不知道怎么被一座巍峨的雪峰给绊倒了,它那巨大的身躯将几座稍矮一些的雪峰压垮,顿时间,冰雪化作扑涌而起的浪花般,向四面八方狂涌而射,坚实的冰雪打在叶吟风的身上,阵阵巨痛涌来,使得他的步伐不禁的一顿。 巨型的白猿,狂暴的猛兽,巍峨的雪山群峰,叶吟风在这巨兽雪峰之中就好比一只随时会被那巨兽踏扁的蚂蚁般,他不住的变幻着自已的身法,速度越来越快向那雪山群之中逃去。那巨型的白猿狠狠的拍了拍自已身上的残雪冰渣,它双拳不住的捶顿自已的胸前仰天大吼,那吼声简直可以说穿云透天,滚滚的声浪将那雪峰之上的积雪尽数震落,演变成了一场声势更大浩大的雪崩。 那白猿巨大的吼声将四周雪山上的积雪都震落,滚落的冰雪卷起数丈之高的雪浪花向叶吟风扑来,而他只能不住的晃动着身影躲避那滚落而下的冰雪。冰雪从山顶上越滚滚大,声势浩大的雪崩将他包围住了,他只能从那滚落的冰雪之中寻找空隙纵身穿透而过,饶是如此,他还是被那越滚越大的冰雪砸中,几乎将他砸得头昏脑胀。 四处里尽是滚落的冰雪,一场冰雪化作的洪水向他扑涌而来,而他的身后那头巨型的白猿见状更是发出无比兴奋的吼叫。它抬起双腿便向叶吟风追来,狂暴的气息凝转在那白猿的周身旁,冷冽如刀般的劲风肆意的撕裂着他的身躯,此时的叶吟风好像掀天而起海浪之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那浪花湮没。而他的身后更有一巨型狂暴的凶兽,正发出兴奋的嘶吼声向他穷追不舍。 滚落飞砸而下的冰雪就像这只狂暴的巨型白猿一样,雪崩越来越大,叶吟风躲无可躲,他只能抽出负在自已身后的那柄无锋铁剑抡起一团剑光将自已周身笼罩住。但是宛如千钧般般的冰雪狠狠的砸在他手中的那柄铁剑之上,沉重的冲击力直接传在他的手腕上,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的手腕震得生生作痛,他几欲将自已手中的铁剑脱手而飞。 “轰隆”,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巨响,他头也不回内力灌注双脚奋力向前冲去,他的身影刚一离开原来的位置,身后便激射出来股股如箭矢般的冰雪气劲。他知道是那白猿追了上来,重重落地的白猿将那雪山上的冰雪尽数震得四处激射。一团宛如巨型岩石般的冰雪从他的头顶重重的砸下,他下意识的举剑奋力一劈,一道幽芒从那铁剑上迸射而出,那团巨型的冰雪被他一剑劈开。 散落的冰雪将他的身子淹没,刺骨的寒气从他的衣襟里侵入,使得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但是他的身影并没有任何的停顿,真气一转,他如一支射出的箭矢般向前方而去。那白猿不住的怒吼着,狂暴的气息弥漫在这片雪峰冰山之间,这一追一逃之际,这一人一巨兽在这片雪峰冰山之间留下了一道道残影,雪山崩塌,冰雪滚涌而下,仿佛一场壮观的冰雪大战。 “传言进入无情道之中便会陷入一处幻境之中,那是对自身心境的一次历练,心猿之魔应该就是第一关。心猿意马,唯心猿难以控制,人心本如猿,如悟便空,心猿一过便是悟空。也不知道是谁闯进了这无情道之中,历劫渡难,又何尝不是在度自已,任何的历练又何尝不是对自已心境的一种升华。”姜雪如一扬那秀长的眼眸,嘴里喃喃的低语道。 她的纤纤玉指已经触到了那座雪山模型上,从那雪山模型上她感觉到了一阵隐隐的震动,虽然震动很是微弱,但是从她的眼眸里还是射出熠熠的光芒,她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了那雪山模型之上。虽然只是一座模型,但是那雪山却用的是真正的冰雪制成的,缕缕森冷刺骨的寒意从她的指尖缓缓的流进了她的玉手之上。 “凌家的小子,这第一关万蛇窟你能冲过吗?”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另外一座雪山模型之上。若大的屋内,只有她一人在低声暗语,唯有那雪山纵横错落的极寒城模型正发出微微的颤音,仿佛预示着极寒之城的命运。“今夜真是一个让人难以平静的夜晚,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夜冥宫这一次再劫难逃了吗?”她又自语自言的说道。 “咔嚓”一声轻微之响传进了她的耳中,听到那一声轻微的咔嚓,她的目光射出灼灼的光芒,因为她看到了那‘生死道’的雪山突然裂开了一条细缝。接着,那雪山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不住的有冰雪从那雪峰之上震落,过了几息时间,那雪峰的震动停止了,冰雪也凝固了,只是那一条细长的裂缝却还保留下来了。 凌天云不住的狂奔,他挥舞着手中的宝刀,一道道冷凝寒幽的光芒被他手中的宝刀劈落,阵阵的腥臭气味传进了他的鼻中,他终于知道了自已进入了蛇窟之中。那幽幽如萤火光芒向他射来的正是那一条条毒蛇,他不敢有任何的停顿,手里的宝刀挥舞团团刀芒将他护住。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毒蛇,每一条毒蛇都吐出长长的蛇信,阵阵腥臭气味几乎将他熏晕。 一路狂奔,他脚下已经是慌不择路,他也不知道自已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这漆黑山洞里狂奔了多远。他只知道那无穷无尽的幽光般的毒蛇仿佛是射不完的箭矢,向他涌射而来,虽然他手里宝刀凝成了一团刀芒将他护住,但是那毒蛇太多了,都如飞蛾扑火般向他射来,就算他内力浑厚无比,但是内力终究也会有枯竭的那一刻。 心里不住的发怵,吐出蛇信的毒蛇简直就是如铺天盖地般的箭雨,手里的宝刀翻飞迸射出道道刀芒将一条条激射而来的毒蛇都劈断,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掺杂着浓郁的猩臭气息向他扑面而来,使得他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劈断的毒蛇血液里自然也带着剧毒,剧毒散布在这山洞中的空气里,然后又被他吸了进了,让他的大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第八百三十七章 心猿劫蛇窟险(中) “嗖,嗖,嗖”般尖锐声音不绝于耳,他的心里暗暗的发怵,在这双眼只能够看到数丈之远的山洞里,他对这些激射而来的毒蛇没有丝毫的办法。脚下随时都会踩到一条冰冷而又柔软的毒蛇,他最怕就是毒蛇,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天生就是怕蛇。他刚抬起腿狠狠的抖落了一条缠绕在他小腿上的毒蛇,又有一条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向他的手臂射来。 突如其来的那条毒蛇即刻将凌天云吓得手臂一抖,那抡起的宝刀也不禁的一顿,护在他周身的那团刀芒也不由得出现了几个破绽,很快那些毒蛇便从那刀劲芒影之中穿透而过向凌天云扑来。凌天云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被这毒蛇咬在自已身上,如此之多的毒蛇,不要说毒死自已,就是痛也要痛死自已。 他急忙旋转身躯,脚下一迈,一阵刀风从自已的周身迸射而出,而他的人影这才堪堪的避开了那数毒蛇。但是还是有一条毒蛇快捷无比的激射在了他左臂之上,幽幽的寒光一闪,从他的左臂之上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他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很快从他的左臂上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大脑里那种晕眩之感更加强烈了。 右手宝刀泛出一层炽热的光芒,很快凌天云就感觉自已的左臂慢慢的麻木了,那条毒蛇咬了他的左臂一口之后便被他甩开了,但是毒液却留在了他的左臂之上。左臂几乎快要完全的失去知觉,他感觉到自已的左臂快没有任何的知觉了,仿佛左臂根本就是他的了,这让他不禁的又惊又恨,在这山洞里出现什么不好,偏偏出现那么多的毒蛇,而他此生最怕的就是毒蛇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左臂蔓延而开,他的整个左臂几乎没有一点知觉了,很快毒性从他的左臂向他的整条左手蔓延,使得他整个左手都变得毫无知觉。他右手挥舞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缓,幸喜的是毒并没有顺势从他的左臂向全身蔓延而开,他一边挥舞着宝刀向一条条激射而来的毒蛇劈去,一边运转着丹田内的九阳真气向自已的左臂灌涌而去。 至纯至刚如炽热火焰般的九阳真气向自已的左臂灌涌而去,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自已的左臂那种寒彻的冷意正被那灌涌而至的九阳真气笼罩住,感觉到了自已左臂开始有了一点知觉,他这才放下心来。天下最为精纯至刚的真气果然威力无比,隐隐的他开始感觉到了自已的左臂有了一些知觉。 但是他心中的欣喜还未来得及露出,他只听到了一声“呼”响,一串淡紫色的火苗即刻从他的左臂上冒出。九阳真气似乎与残留在他左臂里的毒素撞击在了一起,仿佛那大铁锅之上沸腾的油被一点火星溅到,顿时就燃烧起来。“妈呀”他不惊的发出了一声惊叫之声,同时自已左臂之上窜起的淡紫色的火苗越来越旺,几乎将他的整个左臂都笼罩住了。 身边是无数道萤火光芒般的毒蛇向他蜂涌射来,而自已左臂之上窜起了淡紫色的火苗,仿佛要将他的整个左臂都焚烧殆尽。此时的他吓得更是不知所措,急忙撤去灌涌在左臂之上的九阳真气,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无论他怎么撤走内力,那丹田之中的九阳真气却不受他的控制,如江河倒泻般的向那左臂上涌去。 这一异状更是将他惊得心惊肉跳,左臂之上淡紫色的火焰越来越旺盛,那窜起的火焰将这山洞照得一片通亮,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去打量这山洞了。因为他感觉阵阵灼烧的痛楚从自已的左臂上涌来,他几乎还闻到了一股被火烤焦般的肉香味。内力撤又撤不走,反而越涌越多,那窜起的火焰将四处点点萤芒照耀而现,此时凌天云心里更是被吓得毛骨悚然。 左臂之上燃烧的淡紫色火焰越来越大,腾起的火光将他的身影笼罩住,就在凌天云即将崩溃之际,左臂之上的那种灼烧的剧痛忽然间消失了。他感觉到了一丝清凉无比的气流在自已的左臂之上涌现而出,而自已丹田内的股股九阳真气则向那丝清凉的气流萦绕而去,随后股股九阳真气如贪吃的凶兽般,将那丝清凉的气流吞噬。 凌天云顿时傻眼了,他看了看那窜起火焰的左臂,他自已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只发生在几息的时间,时间太短了。很快,左臂之上那丝清凉的气流被自已丹田内不受控制的九阳真气吞噬完之后,九阳真气如狡猾的猴子般一下子就又溜回了自已的丹田内,而此时左臂之上的火焰也开始慢慢的弱了下来。 “嗞,嗞,嗞”几道尖锐的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连挥宝刀将那数条激射而来的毒蛇尽数挡在自已的身后。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已的左臂又恢复了原样,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让他心里更是充斥着层层疑惑。他不知道为自已体内的九阳真气一遇上那毒蛇残留在自已左臂之上的毒素之后,自已的左臂便如点燃了的沸油般,那丝清凉的气流又是什么。 清凉的气流似乎与自已的体内的九阳真气性质迥然相反,但是它们又似乎相互吸引,两股气息击撞在了一起便如热沸的油被点燃般。左臂之上并没有什么适,虽然还有阵阵的隐痛,他知道那是那一条趁机而入的毒蛇咬到自已左臂时留下的痛楚。但是左臂那种麻痹得毫无知觉般的不适早已然随着那淡紫色火焰的熄灭而消失了。 凌天云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个念头,最后的双眼里露出了了狠绝般凌厉的光芒,他已然发现了这些山洞之中的一些秘密,那些向他激射而来的毒蛇应该不是真正的毒蛇。这‘生死道’是历代精英弟子历练的一处秘境,那么就应该不可能让人一进来就置之死地,这其中必有什么端倪。一条条暗银色的毒蛇宛如一阵箭雨般,向他纷涌而射来,关键是那丝清凉的气流,每一条毒蛇留下的毒素都会化作一丝清凉的气流,那么关键的就是那一丝清凉的气息。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厉的表情,“死就死吧,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还有一条生路,这山洞之中好像永远都走不出去,还不如索性博一下了。”他那坚定的目光一涨,手中挥舞宝刀的动作也随之一顿,随后他找了一块巨大的崖壁下盘膝而坐。刀芒并没有那么密集,如箭矢般的萤火光芒很快就从那刀芒的空隙之中激射而来,纷纷的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 “啊,啊,啊?????????”,凌天云那惨绝人寰般嚎叫声响彻在这山洞之中,他对自已却是狠厉来了变态的地步。他早已经运起九阳真气将自已的身体护住,但是那涌射而来的萤火光芒毒蛇如一阵箭雨般射在了他的身上,毒蛇那锋利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他的身上,饶是他的肉身精钢铁骨般,却也无法承受得了那如蝗虫般扑来毒蛇疯狂的撕咬。阵阵钻心之痛很快就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此时的凌天云周身被阵阵的钻心之痛淹没了,他全身都被蜂涌射来的毒蛇包围住了,整个山洞之中,仿佛所有的萤火光芒都射在了凌天云的身上。除了有撕裂的钻心之中,他还感觉到了一阵一阵麻意涌来,阵阵的酥麻冲进了他的大脑之中,使得他的大脑顿时间慢慢的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只能凭着本能的一口气,将九阳真气运转到极致,很快他的周身便被腾腾而起的火焰覆盖住了,而此时的他的却完全感觉不到了。太多的毒蛇向他射去,这山洞里的毒蛇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正前仆后继的向他射去,哪怕他的周身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的淡紫色火焰,那些飞蛾扑火般毒蛇的举动却一直没有停止。 惊天巨响不绝于,前方轰隆的雪崩卷起数十丈之高的冰雪之浪,叶吟风身法如影狂奔不已,滚落的冰雪铺天盖地而来,那不住怒吼狂嚎的白猿对他更是穷追不舍。他不知道这片雪峰群落有多大,他也不知道自已被那白猿追了有多久,他一直都没有逃出这片雪域冰山,前方仿佛是一片无垠无涯的雪域般,而那身后的白猿更是有使不完的狂暴之劲般。 饶是他内力浑厚,这一路狂逃不已,却也是被累得筋疲力尽,他的步伐缓慢了下来,滚落的冰雪扑涌而下向他冲来。而他的步伐缓慢了下来时,他发现自已身后的那只白猿的速度似乎也缓慢了下来。原来那家伙也会有累的时候,他心里不禁的暗想到,他不断的调息着真气,一边展开身法逃避那白猿的追赶。 白猿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好让叶吟风有了喘息的机会,当他的真气恢复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又加快了身法。只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那白猿的身法也随着他的步伐加快也变得更快了。这一发现顿时让叶吟风心里凉了半截,他没有想到这白猿居然也如他般一直在恢复体力。但是他感觉不到这白猿到底哪里有什么精力透支的迹象,自已一快这白猿也快,自已一慢,这白猿也一慢。 他已经确认了这是一个幻境了,当初在金陵城的时候,他曾去过‘清风明月阁’,自已也陷入了一个幻境之中,只不过此时的幻境场景更为壮观和真实。特别是那只白猿,狂暴的巨型白猿和那崩裂的雪峰,那种天崩地裂般的毁灭威力,根本不像是幻觉,而是真正的现实之中,因为他感觉到了被死亡气息笼罩般悚恐滋味,真是因为这种死亡气息笼罩的感觉,他这才会不住的逃避那白猿的追赶。他知道自已如果万一被那白猿一脚踏中,那么真正的死亡便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既然这是一处幻境之中,那么这白猿的出现并非偶然,虽然这是一头巨型的白猿,那种狂暴的捶胸动作与人无异。叶吟风不住的转动大脑,寻思着这白猿与这一无情道有什么关联,虽然自已最终还是选择了‘有情’的那一扇石门,但是他知道这白猿与这幻觉之中必然是一处关卡,问题是他要如何破了这白猿与这幻境。 第八百三十八章 心猿劫蛇窟险(下 ) 狂暴的白猿似乎毫无任何的破绽,叶吟风根本拿这巨型的猛兽没有一点办法,自已根本就不是这白猿的对手。以自已的实力,自已连那白猿的一拳都接不下,那白猿简直就是一头神兽般,翻手间就可以排山倒海,虽然这是幻境之中,但是他知道自已也不可能拿自已的性命去赌,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已一旦身陨于这幻境之中,那么真实的他也就一样身死道消。 不住的转动着身法,叶吟风以轻盈无比般如一缕清风的身法躲开了那狂暴巨猿一次又一次的捶击,每一次自已都巧之又巧般的从那巨猿那硕大如流星锤般的铁拳旁躲过,而那巨猿似乎被叶吟风那精准无比般的身法给激怒了。它不住的大吼着,双拳猛击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它仰天长吼,激荡起风暴般的气劲向四面八方涌去。叶吟风的身子几乎被那股狂风给吹倒,狂啸般的气劲一浪一浪的冲击而来,雪山冰峰顿时发出阵阵的轰鸣之响,随时都有可能被那巨猿散发出狂啸的气劲给掀倒。 在不住的变换身形时,叶吟风蓦然间的一瞥,他有一个令他很吃惊的发现,他发现那白猿的面容有自已有一些神似。虽然那一头满身长着雪白长毛的巨型大猿,但是他分明感觉那白猿的面容里有一些自已的影子。这一发现让他倍感匪夷所思,在这幻境里突兀而现的这只巨型猛兽般的白猿,其面容与自已却很是神似,这让他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了。 ‘无情道’就是为了提升心境而建成的秘境,从他进入那无情道的大门看到的景象来判断,他知道这‘无情道’并不是夜冥宫普通弟子又或是其他长老可以进入的。那一幅飞升之图就可以说明夜冥宫向往破碎虚空飞升仙界,也可判断出应该是夜冥宫历代宫主的心境历练之地。心境的磨练,那么就必需从自已的本心出发,自已的本心就是那心猿,那头巨型猛兽白猿就是自已的本心,白猿是自已的心猿,那么就说明那白猿就是自已,只不过是存在的另外的一个自已。 叶吟风终于发现了这其中的关键,难道这白猿就是自已的心猿,应该说那白猿是另外一个存在的自已。那躁动如雷,铜铃般大的眼眸飞转不已,那流动着的气息更是掀啸若狂,原来这就是传中的心猿,一个自已内心里存在的潜在心魔。心猿意马,定住心猿则悟空,只能将自已的心猿降服了,那么自已在武道之路上也就会顺利很多。 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但是那狂暴的白猿却并没有因为陷入沉思中的他而放弃对他的攻击,掀起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那流星般的铁拳更是毫不犹豫的向他砸来,顿时纵横交错的气劲如炸裂般,在叶吟风的周身激荡不已,使得了不住的踏着七星步法堪堪的从那纵横交错的气劲之中躲避而过。 狂暴的巨型白猿,激荡如浪的气劲,身形渺小般的叶吟风,还有那无垠无际的雪域冰山,虽然景色单一,但是在这雪域冰山之中却宛如一场惊天的生死大战。人影渺小如微,巨猿狂暴若嚣,雪山此时却变得不堪一击,化作了无数的碎冰雪肆意激飞而起。一条宛如 擎天立柱般白毛大腿从天而降,向那渺小的人影狠狠的踏去,顿时间,冰雪咆哮而起,碎冰雪遮天蔽日般笼罩而下。 叶吟风心中暗暗的寻思着破解之法,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诡异的幻境,应该说这不是他内心里真实存在的幻境。这是一场自已与自已较量的幻境,那心猿就是另一个自已,一个狂暴躁动的自已,太清真气已经运转如疾,丹田之内的那三朵星花更是旋转如飞,不住的涓涓真气化作江河奔泻之势向他周身运转而去。 “砰”的一声,叶吟风被一块巨大的坚硬冰雪挡住了去路,而此时那白猿一拳狠狠的捶来。他手中的铁剑将挡在自已身前的那巨大的冰雪一分为二,但是他的身影却受到了阻挠,后背之上硬实的挨了那白猿狠厉的一击。顿时狂暴的气劲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流窜,霸道的劲气将他体内的真气打散,使得他全身的经络都为之中一震,有一阵撕裂而开的痛楚向他周身狂涌而来。 霸道的劲气从他的后背如炸开般将他周身的真气击散,一股腥甜向他咽喉处冲去,他开嘴“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艳刺眼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充斥着他的大脑,而那白猿似乎也受到了那股血腥的刺激,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它大腿一迈一踩,双拳如雷击般不住的向叶吟风击来。冰雪如风扑涌而起,层层叠叠的气浪更是掀天而起,气劲如箭,冰雪如刃,加上那巨大流星般的拳头,叶吟风的身影即刻淹没在了这场声势浩大的暴风冰雪之中。 “定住心猿则悟空”,叶吟风的身子湮没在了这狂暴的风雪之中,他的灵台之中只有唯一的一丝清明,回荡在他灵台之中的只有那一句话。后背受到了白猿的那一拳,他的身体几乎快要散架了,周身的真气被白猿那霸道的一击打散了,他丹田内的那三朵星花也变得黯淡不已。 零星的真气如游魂般在他的体内缓缓游动着,叶吟风的大脑里渐渐的陷入了混沌之中,无尽的黑暗将他的意识包围了。随着他意识渐渐的消沉,那狂暴的白猿也缓慢了自已的动作,最后那巨型般如猛兽的白猿停止了自已的动作,白猿如一尊雕塑般定格在了那翻飞卷起的冰雪之中,它的双眼里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凶狠般的光芒,取而代之的则是痴呆无神般的黯淡光泽。 “悟空是什么,空又是什么,空就是无,心中无一切,便是自我。”还保留一丝清明的叶吟风脑海里响起了这句话,他的意识虽然渐渐的陷入了混沌之中,但是他的灵台里还有一丝清明,正因为那唯一的一丝清明,他的灵台这才没有完全的陷入无止境的混沌黑暗之中。 随着他脑海里那句若有若无的声音回荡着,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的怀里突然传来了几分震动,一缕七彩光芒从他的怀里缓缓的泛出。“放下一切便成空,心猿便是自已。”他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无止的混沌渐渐的泛出了宛如一线般的光明,那光明如星火燎原之势般向他的灵台铺天盖地而去,刹那间,七彩光芒在他的灵台之中缓缓而起,那是一种神圣而又神秘的光芒,那光芒从他的灵台中穿透而出,将他的周身笼罩住。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凌天云内心里最疯狂的想法,此时的他忍受住那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周身阵阵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完全放开了自已,任由那如箭矢般激射而来的毒蛇落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牙齿肆意撕咬着他的身体,而他周身阵阵麻意也如潮水般涌来,刀割般的痛楚将那阵阵麻意覆盖住,他几乎快要崩溃了。 这比世间一切残酷之刑还要痛苦万倍,萤火光芒将他的身子覆盖住了,整个山洞之中只有他那凄惨的嚎叫声。九阳真气更是从他的丹田里汹涌而出,炽热的九阳真气与那毒蛇留下寒彻的气流交织在了一起,他的身子更是陷入了冰火两层天般的状态之中。刀割般的痛楚刺激着他的神经,冷到极致又热到巅峰的两股气流不住的撕裂着他的身体,他只觉得自已的身子不再是他的身子了。 星泽宝刀早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他身上的那玄装更是千疮百孔,他的身上如附上了一层萤光,长蛇蠕动着,吐着长信的毒蛇毫不留情的向他身上每寸肌肉咬去。他的灵台里只有无休无止的刀割之痛,他的神经开始被毒蛇撕咬的痛苦麻木了,连同的还有他身上两股迥然相反的气流不住的摧残着他。 山洞里所有的毒蛇似乎全部都射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层层涌动的毒蛇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他身上,他简直可以说是成了一个蛇人。幽暗的萤火开始慢慢的减弱下来,如火浆般的炙热九阳真气从他体内残留的一丝丝寒冰气流吞噬而过,他自已都不知道丹田内的九阳真气幻化成了一条咆哮不已的火龙,那火龙不住的吞噬着毒蛇留下冷寒的气流,那火龙也不断的茁壮成长着。 在痛苦中煎熬的时间往往过的很漫长,凌天云只想这种煎熬快一些过去,因为他觉得自已度过了一段无比漫长的时光。他唯一能做的是抱元守一,让自已的神智不能陷入无止境的混沌之中。他放开了一切,任由那些毒蛇蜂涌而上,撕咬着自已的肉身,他只能如此,因为他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摆脱这些毒蛇的纠缠。 痛苦终将在过去的,就好像快乐的时间白驹过隙般,凌天云那微弱的神智觉得自已身上那阵刀割般的痛楚开始减弱了,而他也感觉到附在他身上的毒蛇已经变少了,他自已都不知道毒蛇在他身上慢慢的融化了,融进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那萤光也随着之融入这黑暗之中。 山洞再一次的恢复了幽静之中,凌天云只觉得自已的咽喉干痛不已,因为他不住的嚎叫而造成的。时间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凌天云觉得恍如隔世般,是一年又或许是几百年之久,他的神智完全恢复了清明状态,身上的痛楚已经不再是当初般的剧痛了,他使劲的摇了摇脑袋,虽然自已的脑袋沉重无比,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他睁开了双眼,当他睁开双眼时,这才发现此时的山洞一片幽黑,那激射如箭矢般的萤火光芒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看不到一点。他缓缓的立起了身子,他身四周望去,他惊愕的发现,自已的双眼居然可以看清楚这山洞之中数十丈之远的景物,刚开始他一进这山洞,只能看清楚数丈间的景物,而此时却变成了数十丈之远。这如何不让他震惊,他急忙一运真气,这一运之下顿时是震惊得张开了大嘴发出一声惊叫。 九阳真气在他的丹田内咆哮不已,仿佛一条火龙般,他一运心法口诀,那九阳真气便呼啸而出,瞬间就流转在他周身百骸之中。他感觉到自已的肉身似乎又变强了,九阳真气的威力变得让他更加吃惊,他不知道那毒蛇里残留的毒素到底是什么,为何自已体内的九阳真气吞噬了那毒素之后,会发生如此惊天的变化。 第八百三十九章 危临中的处境 姬醉月从嘴里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液,她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那冰雪岩层之中,她已经身在一间石屋之中,这是一间圆形的石屋,漆黑的石屋之中没有任何其它的物件,唯有那地面之上一幅巨型的浮雕涌入了她的眼里。她伸出衣袖微微的擦拭了一下残留在自已嘴角的血迹,她的目光精闪如芒,虽然这石屋之内漆黑如幽,但是内力浑厚无比的她很快就适应了这幽黑的环境,她的眼力也将这石屋里的一切都看得细致。 一幅飞升的浮雕出现在了姬醉月的眼前,她看着那浮雕上飞天之人,她的心里不禁的涌起了莫名的震动。那是一名气度非凡浑身透着圣尊气息的美男子向那古朴浩瀚的天门而去。这应该就是夜冥宫的前辈高人,她心里如此般的寻思着,虽然是一幅飞升的浮雕画卷,但是她还是从那画卷里感觉到了一股神圣的气息,那是仙人才有的无上威严般的气息。 好一幅气势恢宏的飞升画卷,她的心里暗暗称赞着,而后她脸色蓦然一变,一股狂暴的狠厉煞气从她的后背如炸开般奔涌而出。至凶至狠的煞气凝着撕裂般的强悍威力在她的体内肆意狂虐着,使得她体内的冰玉真气一触到那股股凶煞气劲便如溃败之军般纷纷的涌退而去。邪冷凶悍的血煞气劲在她的体内如过无人之境般,肆意乱窜着,让她咽喉里又涌出一口腥甜热血。 石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而姬醉月的气息更是萎靡不已,那柄绝世凶刀迸射出来的凶煞刀气将她体内的真气冲散,旧伤新伤一并发作,体内的冰玉真气更加紊乱如麻。她觉得自已的身子无比的虚弱,全身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她喷出那一口鲜血之后,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那石屋地面之上的那浮雕之上。从她嘴角溢出的血迹如涓流般,落在了那浮雕之上。 而她的神智开始有一些混沌,体内的真气被那股狂凶极煞的刀气摧散,一丝一滴都难以提出,她只能任由那狂凶的煞气肆意流窜在她的体内,摧残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经络血脉。丹田内的冰玉真气虽然不由自主的向那股狂凶煞气冲去,修炼到了她这个境界,真气会自动护主,但是那股狂凶的煞气实在是悍猛无比,那幽冥血刀更是天下至凶的兵刃,她身中一刀,只能任由那股狂凶煞气一点一滴的摧毁着自已体内那紊乱不堪的冰玉真气。 就在姬醉月的神智开始模糊之际,从她嘴角流下的血液流到了那浮雕之上,血液从那浮雕上的古朴天门顺延而下,最后流到了那名飞升男子的身上。就在此时,那浮雕突然一震,一缕柔和的光芒骤然从那男子的额上泛出。柔和的光芒越来越亮,开始那光芒照亮的范围很小,但是随着姬醉月嘴角顺流下的血液越来越多,那浮雕上飞升男子额上泛出的柔和光便变得更亮更广。 姬醉月的神志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那狂凶的煞气将她体内的真气摧毁殆尽,她觉自已的身子变得无比的沉重,最后她便昏迷了。昏迷之中的她并不知道那浮雕上泛出一团柔和的光芒如那春阳般拂照着她,柔和的光芒将她的身子笼罩住,那团柔和的光芒如仙境拂除一切邪恶的圣光般,圣洁而又威不可侵。 北冰云朵双目无神般的望着气息紊乱的父亲北冰玄策,她的眼里噙着两道泪痕,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上顺流而下。清泪将她那刚凝起的月牙般的酒窝给遮住了,她那不知所措般无助神情油然而生,她没有想到一直与自已从小成长的侍女居然会背叛她,而且向她的至亲偷袭,重伤了自已的父亲。一向不谙世事的她哪里能够承受得了如此逆转的打击,她慌乱的将自已的父亲死死的抱住。 北冰玄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掌几乎震断他的心脉,如果不是他内力浑厚,那一掌之威下他岂有命在。虽然那一掌并没有致命,但是那一掌残留的诡异掌劲让他的真气一震,差一点将他丹田内的真气全部震散,这一掌的威力太大了,对方只是随手间的一掌,就让他已经失去了抵抗力。饶是他为一宫之主,武修境界自然出类拔萃,但是他还是被那一掌给震惊住了。 如果正面对敌,他觉得自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那掌并没有震断他的心脉,但残留的气劲如一道道锋利的刀刃般向自已身体各处经络冲击而去。北冰玄策一手将女儿那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抱住,一边暗运夜冥宫至玄至妙的功法引导丹田内的真气向那残留的掌劲反扑而去。 过了许久,北冰玄策这才缓缓的恢复了几成,如果要恢复到全盛时期,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恐怕是不够的。但是这已经对他来说很满意了,那一掌之威,是何等的恐怖,他知道自已受到了那一掌的偷袭,以后对上了那人,自已并会产生心怯的想法。他看了看空空的两手,佳人已离开,要想率夜冥宫的高手追赶,恐怕已经晚了。 北冰云朵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大起大落,如此般的打击更是令她措手不及,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般的地步,侍女背叛,父亲被袭受伤,而母亲却是迟迟没有露面。她的心里更是升出了一抹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道阳刚伟岸的身躯,那刚毅的面容上一对炯精的眼眸正温柔的望着自已。 北冰玄策长叹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自已女儿遭受如此般的打击必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些本不该让这豆蔻年华般少女来承受的。谁都希望自已的儿女可以一直在自已的眷顾下成长,谁都不希望自已的子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天下父母莫不是如此,他望了望那双眼无神的女儿,伸手在她后颈上轻轻的一拂,他看到女儿的双眼合闭了,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有要沉睡中才有的甜甜笑意。 “游戏要开始了吗,那就看看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了。幽冥教,九幽教,还有那些极寒之城的活跃分子,夜冥宫传承千年,岂是你们这等宵小之辈所能撼动的。”将北冰云朵放在了床榻之上,北冰玄策的眼里射出一抹精炯的光芒。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更是散发出不容侵犯般的威严霸意,他深情的望了望那沉睡之中的女儿,然后迈着大步向那屋外走去。 夜冥宫,此时的夜冥宫虽然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那耸入天穹的高塔之中, 北冰玄策望着那几名脸色凝重的长老,他目光从众长老的身上一掠而过,“夜长老之死只不过是一引子而已,而今夜,本宫主请诸位到来就是想告诉诸位一个坏消息。玄武圣令被人抢走了,夜冥宫正陷入一场危机之中。诸位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至于是何人所为,本宫主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诸位。”他缓缓的开口说道,语气里自然是带着几分凝重和肃穆。 “幽冥血刀绝世凶器,可与之争锋的神器寥寥无几,而我夜冥宫除了玄武圣令之外并无可与之抗衡的神兵。不知道宫主要如何应对这次劫难,我大哥夜鹰王尸骨未寒,夜冥宫又遭遇此劫,我等理应义不容辞。但是敌在暗我在明,还望宫主道出周全之策,以保我夜冥宫千年基业。”做为十大长老之一夜家三大长老之一的夜苍王很是急促的问道。 “是啊,宫主既然召集诸位长老于此,必定是想好了什么应对之策,幽冥教的绝世凶兵幽冥血刀都出世了,我们几位长老不可能用血肉之躯去与那绝世凶兵对抗吧。刚才夜长老也说了,敌在暗我在明,就连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的实力怎么样,我们都没有弄清楚,依本长老看,咱们还是以不变应成变。他们志在夜冥宫,那么就必然会现身于夜冥宫,我们几个虽然都是些老骨头了,但是还没有老到无法动弹的地步。”作为资格最老的夜冥宫第一长老上官老夫却是不急不缓的说道。 “夜冥宫处地这环境恶劣的极寒之城,在这上千年来,大大小小的叛乱也发生过,幽冥教死而复燃,却如附骨之蛆,着实的令人头痛。只是这一次我们九大长老一起联手,再加上我夜冥宫的底蕴,就算那幽冥血刀乃绝世凶兵,它也不可能是真正的仙兵神器,化解这一次劫难也不会太难。本长老就依大长老之意,我们守株待兔,以不变应万变。”做为长老之中外貌最朴实的李青牛而是搓了搓他那满是老茧的双手附议道。 在场的其他长老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似乎是认可了那大长老上官老夫的意见。北冰玄策双眼从各长老的身上一一掠过,随后道:“既然诸位长老都认同大长老的意见,那么本宫主也赞同这一意见。其实本宫主暂时并没有什么应对之策,能做的与上官长老的意见一样,就是死守夜冥宫。至于那绝世凶兵,应该用不着我夜冥宫里的人出手,到了时候自然有人会出手。” 听了北冰玄策的话语,众长老长长的舒了一口,虽然北冰玄策卖了一个关子,但是他们知道北冰玄策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在坐的长老除了姜雪如和姬醉月不场之外,其他的长老都尽数到场,而且北冰玄策下令夜冥宫加强戒备,所有的长老管好自已门下弟子,所有夜冥宫的人都不得外出夜冥宫。 “你已经暴露了,就不要出去了。”魏子修看着自已面前那张精致青雅的面容很平静的说道。他的手里握碰上那块圣令,从那圣令里传来一抹温煦如暖般的质感,他也不知道这圣令到底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只觉得从那圣令里透出一抹旷古如荒般的原始气息,这种气息不属于这个世界,难道真是来自仙界,他心里不禁的寻思着。 青稚的面容上泛出与年纪不符般的深邃,那细长的睫毛之下更是透出几抹沧桑的光芒,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言语。从她那平静的面容里还有那充满着无年纪不符的沧桑眼眸,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身上气质的变化,只是双眼不住的打量着那传中的四大圣令之一玄武圣令。 第八百四十章 临意马遇猛虎 星云如灿,灵台若空,此时的叶吟风只觉自已脑海里一片空灵,泛出的七彩光芒形成了璀璨的星云,那星云将他周身笼罩住。缕缕星光如涓涓流泉般向他的身体穿透而入,一种通泰舒坦之感油然而生,那陷入枯竭的神识开始有了星火燎原般的气势,缕缕的星光点点如芒射入了他的身体内。 神圣的光芒,如萦绕的仙光,将他那疲惫不堪的身体滋润着,灵台间更是仿佛被一阵琼浆般的雨露浇淋般,陷入混沌之中的意识开始缓缓的清醒。星光灿宇,灵台如旷,叶吟风的灵台之中如空幽的旷野般,而他发现自已已经出现在了自已的灵台之中,无边的旷古气息萦绕而起,他感觉自已成了自已真正的主宰。 雪山冰峰,还是那雪山冰峰,只是那白猿却变得无比的温顺,此时那狂暴的白猿已经变得如常人般大小,正用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目光望着自已。叶吟风看着那发生巨大变化的白猿,此时的白猿哪里还是那狂暴如雷般的巨型白猿,它温顺的如小绵羊,它眨着讨好的调皮眼眸望着自已。 叶吟风伸手抚摸着那白猿的头部,他与那白猿对视了一会,此时他心里突然莫名的如一道天门打开般,自已的胸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猿就是自已,定住心猿便悟空,真正的悟空就是放下自已,武修内力太清真气,这一切都放下,回归到最原始的自已,他开始明白了,其实这是对自已的一个考验,战胜自已才能在心境上成长为真正的强者。强者不是以别人为目标,而是要战胜自已,任何一切逆天之行,便是从战胜自已开始。 一种前所未有般的空灵境界从叶吟风的心底涌来,万物皆空般领悟在他的心底萌芽而起,使得他的灵台泛出了空幽古朴般的气息,那种大彻大悟般淋漓舒坦更是让他回味无穷。他的手抚摸在了那白猿的头际之上,随着他那平静如水般的心境慢慢的稳固,他灵台中的空幽般的神圣气息开始凝实般的转变,那只温顺如绵羊般的白猿在他的手掌之下慢慢的消触,最后白猿的身子化作了一缕银光向他的身体里射去。 白猿化作了一缕银光,最终点点如星光般的银芒射进了他的体内,而那雪域冰峰却也在白猿消散的那一刹那间开始扭曲起来。崩塌的雪山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无边无际的雪域冰峰开始缓缓的从叶吟风的眼前消失。白猿消散化银芒最终没入了他的体内,而那雪山冰峰也化作了一片湮灰般的碎片,在他的视线里崩然而起,冰山雪峰化作了一片虚无。 眼前一片蒙蒙的火光涌入了他的眼里,叶吟风睁开了自已的双眼,他发现自已盘膝而坐于宽阔的石殿之中,而他正坐在这石殿的正中央,石殿四周的石壁上嵌着一朵燃烧正旺的火焰,那火焰在这石壁之上泛出柔和的光芒。火焰燃烧的那平稳,宛如嵌在这石壁之中的宝石般,如果不是那火焰偶尔跳动几下,叶吟风便为认为这是一颗硕大无比的宝石嵌在这石壁之中。 一共有九朵火焰燃烧着,九朵火焰围绕着他燃烧着,那九朵火焰仿佛一个阵法般,将他包围住。叶吟风自已都不记得自已什么时候进入了这石殿之中,他是如何进入这石殿的,他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知道自已已经从刚才的幻境中走了出来,但是在这石殿之中却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在幻境。 石殿的地面上同样是一层粗糙的岩石铺制而成,石殿的地面之上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有飞升的图案,有杀人的图案,还有祭祀的图案,从这些图案里透出一股诡异的神秘气息,让他感觉很是不适。而他自已所坐的那位置就是一幅杀人的图案,虽然是雕刻的画面,但是从那画面上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鲜血直淋般的残忍景象。 从那画面上泛出股股神秘的气息也让他觉得有一些头皮发麻,他从地面立起了身子,当他的身子一立起时,他只觉自已的胸前落下了几缕粉尘。他伸手往自已的怀里探去,发现自已的怀里已经少了数块七彩琉璃石,而那几缕落下的粉尘应该就是化作碎尘的七彩琉璃石。 他没有想到起了关键性作用的居然是那七彩琉璃石,那老狗说七彩琉璃石是打开极北之地通往外界的钥匙,却没有想到居然可以凝静心神净化灵台的作用。如果自已没有从那魔冰林之中夺得数块七彩琉璃之石,那么这一关心猿之劫,自已可能就会栽在这里了。摸了摸自已怀里,只有三丙两七彩琉璃之石了,看起来接下来的自已要小心一些了。 挥一挥衣袖,散落在他衣襟之上的粉尘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他凝目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了一道隐蔽的石门。那石门的上方刻着两个并不容易辩认的字,这字体有一些像篆体书,篆体书到现在已经不常用,应该在春秋大秦时用得比较寻常,想必这石殿在春秋时就存在了,那么这夜冥宫应该早由春秋时期,距离现在应该有差不多两年千的历史了。 “意马”,他嘴里喃喃的念到那刻在石门之上的那两个篆体字,加上他刚才闯过的心猿,那连起来就应该是“心猿意马”。他多多少少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与出处,但是这四个字应该在佛经里用得比较多,此时怎么又被用在夜冥宫的秘境里。如果说心猿是要克制自已的心魔,那这意马就应该是要突破自已的极限了,意马之速无人可比,想要突破自已的极限,就必须将意马降服。 想到这里,他觉得凌天云更适合来这里,自已的心境修为比凌天云更胜一筹,而凌天云更应该要有这样的历练。不过他心里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想太多,他不知道那无罪僧将自已送进夜冥宫“无情道”秘境中来有什么目的,但是他不能困在这秘境之中,唯有将这秘境中的关卡一一渡过,也许会有答案出现。摒弃了心里的杂念,他伸手向那石门推去。 “呼”,凌天云狠狠的呼出了长长的一股浊气,他双眼灼炯如电,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已周身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九阳真气将那些毒蛇残留的毒液吞噬完之后,使得真气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丹田内的九阳真气如一团炽热的太阳之火般,滚滚的热浪充斥着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经络,让他肉身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蕴含着惊天动地般的巨大力量。他只觉得自已随手时就可以开山裂石,咆哮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呼啸而运转,他周身更是散发出令人震慑般的阳刚气息。 脚下狠狠的一踏,他便觉得自已的脚下有一股可以贯穿整个地面的力量,挥了挥手臂,他发现自已的皮肤坚硬如铁如石般,狂暴的力量随时都有可能从他的手臂中奔涌而出。他拾起了被自已丢弃的宝刀,他抽出宝刀,轻轻的一挥,那宝刀流转着一抹耀眼的光芒,那自已周身精纯的九阳真气更是从他的手心处直灌而进,他觉得自已仿佛握住了天下最锋利的绝世神兵般,他只要轻轻的一挥刀,便可以将一座山峰斩断。 心里自然是涌出了莫大的自信,九阳真气发生了质上的变化,比以前更加炽热刚猛,他觉得自已就是那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自已的九阳真气就是那可以焚尽天下一切的太阳之火。而他知道那疯狂的举动,也让自已受益匪浅,最起码自已的武修境界已经达到了近天境后期,只差一步就可达到至天境了,以气化形的境界。 心里也有一些暗暗的后怕,如果不是自已体内九阳真气,那么他必定会被那些毒蛇咬死,虽然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毒蛇,应该是一种可以增加内力的怪物。夜冥宫为了历练精英弟子,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在这里的每一条毒蛇都可以增进人的内力,除非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不认为自已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已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如此疯狂的人,居然引得这山洞里所有的毒蛇都向他射去。 要不是九阳真气可以焚尽天下一切邪恶气息,如果不是九阳真气可以吞噬那毒蛇残留而下的毒液,将那毒液与九阳真气融合,让九阳真气发生了质上的变化,自已必定会被那些毒蛇分食而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已所修炼的佛门至高功法,也归功于他那疯狂的举动,否则自已的修为不会提升的如此之快。 显然,当他内力突飞猛涨之后,他便觉得这这条崎岖的石路并不是那么漫长了,四处里虽然一片漆黑之中,但是他已经将四周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了。他向着这山洞深处而去,四周布满了嶙峋的悬崖,那些令他魂飞魄散的萤火光芒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走了大约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这山洞的尽头。 山洞的尽头是一条狭窄的小径,只有不足一丈之宽,从这小径往上看去,头顶之上只有一条漆黑无比的黑线,仿佛头顶才是这山洞的底端般。而这小径的两边尽是坚硬的石壁,有凿打过的痕迹,那石壁之上有一些潮湿,一团黑黑的植物附在那石壁之上,这条石径被开凿的应该有很多年了。 凌天云心里自然毫无任何的惧意,他昂首挺胸的提着宝刀向那石径走去,此时的他周身布满了九阳真气,他觉得自已的身上更是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就是来了一头猛虎,他也有信心一拳将那猛虎击毙。石径越来越深幽,从那石径的深处传来了一阵诡异的腥风,使得凌天云莫名的心中一紧。 “吼”一声震天巨响如春雷滚滚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那惊天般的巨大声波震得这石径一阵颤抖,石壁随时都有可能倒塌般。而凌天云一听到那声巨吼之后,更是心中莫名的一颤,他听出了那是一道虎啸之声。那虎啸声威慑天地,无上的威严霸意从那虎啸声中传递而开,那是在向他宣示自已的领主权,擅入者死般的霸道之意。凌天云没有想到这石径之中却还隐藏了一头老虎,他只听到这道虎啸,却没有看到那老虎的真身,区区一头老虎就能将他吓倒吗,他心里不屑的暗想着。 第八百四十一章 人争虎斗难解 凌天云的步伐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那发出惊悚般巨吼老虎的真身,他在这石径之中继续向前走去,没有走多久,他就看到了头通体雪白的巨虎挡在了他的面前。要想通过这条石径,就必需越过那头白虎,他看清了那白虎的真身时,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紧,那头白虎带给他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让他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 。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巨虎,那白虎盘踞在那石径之间的一宽敞之地,铜铃般的双眼射出威慑四方的光芒,它张着血盆大口仰起了高傲的虎头望着凌天云。那白虎身躯健硕如山,雪白的虎皮泛出一层淡淡的幽光,如同成精般,那一根硕长如钢鞭般的虎尾更是高高的扬起。 白虎盘踞于这石径的路中央,凶悍的如铜铃般的虎眼带着睥睨一切般的霸意气息,如山般健硕的身躯里蕴含着一股威力无穷的原始力量。凌天云看到那头白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从万蛇窟闯出带来的强大自信在那白虎面前瞬间崩然溃散。他觉得自已在那头白虎的面前简直就是一只可怜的蝼蚁,那白虎似乎一口气就可以将自已掀翻。 “虎兄啊,能不能借下道,容在下过去啊。”凌天云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向那头白虎抱拳说道。“吼”,只是他没有想到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大吼,那白虎眼里露出了一丝蔑视的神色望了他一眼,那张开的血盆大嘴里更是呼出了一阵腥臭的劲风,直向凌天云扑面而去,使得凌天云不得不狼狈的后退几步。 “你大爷的,不就是一头大虫畜牲吗,又什么了不起的,俗话好狗还不挡道呢。”凌天云见状,顿时气得怒不可遏,他急跳跳的向那白虎叫骂道。但是那白虎却依然无动于衷,扬着一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眸射出蔑视般的目光不屑的扫了他几眼。那健硕如山般的身躯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分,这让凌天云很是无奈。 他知道这白虎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石径之间,这白虎身上散发出来的原始气息让他感觉很是不凡。这才是肉身具有的最精纯最原始的力量,完全没有依靠外物,而直觉告诉他,自已肉身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战胜这头白虎,哪怕是自已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宝刀,自已一点胜算都没有。 前有万蛇窟遭遇群蛇撕咬,最后毒蛇残留的毒液尽数被九阳真气吞噬殆尽,使得自已的修为大涨,而此时却有凶猛巨白虎挡路,凌天云心里涌起了百般滋味。他不知道这白虎的出现又要怎么闯过,显然那白虎绝不是表面显现得那么简单,其实这白虎表面看起来也绝对不凡。 握了握手里的宝刀,凌天云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向那白虎走去,自已修为大涨,他就不信连一头畜牲都打不过。 看到凌天云缓步向自已走来,那白虎仰头发出一声巨吼,铜铃般的双眼即刻射出炯然如电般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随着凌天云脚步的临近,那白虎健硕的身躯顿时暴发出令人心慑般的无上威严,似乎它的威严下受了凌天云的挑衅。 “吼”,一声长吼,惊天动地,凌天云心头更是一颤,在离那白虎还有数丈之远的距离时,他突然加速。 两道炯电般的目光从那白虎的双眼里迸射而出,而凌天云的身子已经快临近白虎身躯旁。 眼看就要抵达那白虎的身旁,凌天云心头一震,他的速度快到了极点,他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极幽的暗影,他想用速度从那白虎的身旁掠过。但是他没有想到,那白虎看似没有任何的动作,眼里依然轻蔑目光闪烁不止。 白虎那健硕如山般的身躯骤然一震,“吼?????????”,它张嘴再一次的发出一声怒吼,震天般的声波凌天云扑涌而去,使得他向前冲的动作不由得一滞。那白虎的身子已经立了起来,它的四肢扎扎实实的踏在地面之上,它的两条前肢微微的一低,周身更是如炸般的爆发出磅礴掀啸气势。 睥睨无双般绝霸气势从那白虎的身上爆发而起,它双眼怒睁,如一头绝世凶兽,它身上的根根虎毛都倒竖而起,那长长如钢鞭般的虎尾更是凝起幽冷般的光芒,正一摆一摇。 凌天云双目一凝,他虽然知道那白虎很不凡,但是没有想到那白虎身上滚涌而出的气势居然如此之霸道。他就像是一只蝼蚁在挑衅一头神兽的威严般,但是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他一旦停下了脚步,那么自已面临的将是这白虎猛烈的攻击。 人影一闪,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在身前化作一道流光向那白虎挥舞而云,他就不信这柄吹毛断发的锋利宝刀会连一头畜牲都对付不了。 他心头的想法刚想,那宝刀凝转着数道幽冷的刀光向那白虎身上劈落而下。宝刀流光凛冽而起,瞬间就落在了那白虎的身上,而那白虎似乎依然保持着四肢踏地仰头般的动作。 但是凌天云却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手中的宝刀在空中划作一道冷冽的弧线,刀光如芒,丝丝凝起的刀气更是蕴含着凌厉超绝般的威力。 那宝刀流光一闪,就在此时,那白虎的动了,它却只是微微的抖了抖自已的身躯,一股狂啸般的气息从那白虎的周身处激荡而起。而凌天云的脸色却在此时变了,因为他发现自已手中的宝刀根本无法向那白虎的身上继续落下去,宝刀仿佛受了一股无形的阻力,定格在了离那白虎身前不足一尺。 那头白虎如此不凡,几乎可以说是入圣超凡了,凌天云体内真气一转,他手腕一抖,将宝刀收了回来。当他做完这动作时,一股狂暴如炸般的气息从那白虎的身上啸涌而出,向他扑面而来,道道刚猛的劲气如一柄柄长枪般,向他周身激射而来。感觉到这霸意绝临般的气劲,凌天云不得不凝气后撤,他的脚步急急后退,数道如钢般的气劲狠狠的击撞在了他的胸前。 刚猛霸道的劲道击撞在他的胸前,他即刻感觉自已的胸前如数道凌厉的悍雷击中般,阵阵难掩的巨痛从自已的胸前涌来,使得他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急忙运转体内的九阳真气,精纯如阳般的九阳真气从他的周身运转而过,这才让他胸口处的阵阵痛楚稍有减缓。 握刀的虎口传来阵阵隐隐的痛楚,从那白虎身上激涌而来的气劲也击撞到了那宝刀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手中的宝刀脱手而飞。他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自已的身子,他没有想到这白虎的实力居然如此般的恐怖。 “吼”,白虎仰头长吼,滚滚气势贯彻石径之中,它轻蔑的目光更加浓郁了,从它那铜铃般的眼眸里射出一抹戏谑般的目光,似乎在嘲笑凌天云的不自量力。 “你大爷的,不就是一头畜牲嘛,我就不信还制不服你。”凌天云被那白虎戏谑般的目光给激怒了。 他将手中的宝刀反手插入了刀鞘之中,然后将那宝刀背负的自已的后背上,他定了定身形,周身滚滚的九阳真气咆哮而起。既然手中的宝刀没有丝毫的作用,那么就只能靠那最原始的力量来解决。 白虎见凌天云收起了手里的宝刀,它的眼里露出更为浓郁的戏谑神色,似乎想说凌天云有宝刀在手都无法动弹自已一分,难道收起了宝刀就可以打倒自已吗。 凌天云被那白虎拟人化的眼眸给激怒了,他疯狂的运转丹田内的九阳真气,如江河奔泻般的九阳真气咆哮而起,灌涌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处经络血脉之中。他的肌肉里充斥着那精纯阳刚般的九阳真气,一股磅礴浩瀚般的原始力量在他的肉身里咆哮着。 双目如电芒闪烁,凌天云扬了扬自已的双拳,他也不顾自已胸口那阵阵隐隐的痛楚,他脚下一迈,顿时磅礴气势掀涌而起。“来吧,看看是你这畜牲的皮厚还是大爷我的拳硬。”他向那白虎挑衅的喝道。 听到了凌天云挑衅的话语,白虎双目微微的一凝,它那巨大的身形一震,滚滚如浪般的气息再一次猛涨而起。 望着那气势磅礴威临绝霸的白虎,凌天云周身涌起凌厉的战意,他只觉自已周身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他双腿一蹬,身子如一支脱弦之箭般那向白虎射去,随着他那激去的身影,他手臂之上的双拳迸射出如电芒萦绕般的拳芒劲刃。 “吼”,震天般的虎啸将这石径内震得碎石飞溅,白虎那巨大的身躯变得无比的矫捷,只见它两只前脚立起,那粗壮的前脚在空中一划,向凌天云挥来的拳头迎接而去。 “砰”的一声,凌天云只觉自已的双拳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钢板之上,但是他却毫无知觉般再一次的挥拳而上。那白虎更是闪腾如风,左扑右挪,那厚实的虎身上不知道挨了凌天云多少拳,激荡的劲风在这石径之中肆意狂刮。 一阵沉闷的声响不绝于耳,凌天云只觉自已的双拳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应该说他的双拳上早已经裂开,从那指缝里渗透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可是他却毫不所觉般,拳拳如风,九阳真气从双拳里灌涌而出,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的击砸在那白虎的身上。 凌天云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一些缓慢,他完全像失去了理智般,他一拳一拳的向那白虎击去,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击中了那白虎多少拳,从那双拳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正在刺激着他的神经,拳风带着一道道如闪电萦绕般的劲芒,那白虎的身上被印上了无数个鲜红的拳印。 宝刀没有任何的作用,唯有靠自已周身最原始的力量,凌天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这才会不顾一切扬起以拳向那白虎挥去,只是这过程有一些凄惨,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身上尽是被那白虎矫捷的前爪抓出的血痕。有一次,他几乎被那狂暴的白虎扬起的长尾扫中,灼辣般裂痛从他的后背上传来。白虎的长尾从他的后背上扫过,如果不是他一矮身,那白虎铁鞭般的长尾从自已的后背一扫而过。 显然,那白虎被凌天云那不知死活的打法也激怒了,它不住的利用自已如钢鞭般的虎尾不住的向凌天云扫去。 第八百四十二章 意马白马非马 叶吟风推开了那扇石门,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愣住了,只见眼前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青山流水郁木丛生,云雾缭绕的青山间朵朵艳红的鲜花盛开绽放,一幅山林花红的画卷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惊住了,当他第一进入那心猿幻境之中时就刻意凝住心神,让自已不会轻易的进了另外一个幻境,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已还是莫名的被拉进了幻境之中。 他一转身,发现石门早就不知所踪,他的身子正立于长满了青苔的岩石之上,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正从那岩石下流淌而过。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几条摆着欢愉的不知名的小鱼在那清澈的小溪之中肆意游动。 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从那青山间葱葱的郁林之中传来,春暖花开,青山绿山,此时他只觉自已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坦快感。他有一种要将一切重负卸下的冲动,天下、家仇血恨、又或是让他疲惫不已的江湖生活,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要想彻底的抛下,然后隐于此处至到终老。 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哪怕他知道自已身在幻境之中,他也会觉得这就是现实的生活。这种绿意盎然般的青山绿水,这幽旷若空般的环境,那怒放争艳的朵朵鲜花,无不给他一种心神宁怡般的感觉。 他觉得自已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他的心神都仿佛被这优美的青山绿水净化般,缭绕的云雾,悦耳动听的鸟鸣,潺潺的水流声,都将他藏在心底的疲惫卷走了,留下了他许久未有过的安宁。 头顶是暖煦的艳阳,柔和的阳光射在他的脸上,而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灼热和刺痛,只觉得那阳光柔顺如丝般。伸出手掌,他看着那如丝般的阳光从自已的指缝间流淌而下,就是足下小溪清澈的流水般。 心猿意马,难道这就是意马幻境,可是这优美的青山绿水之中又哪里有什么意马的踪迹。这让叶吟风很是诧异,他所看到的就是一幅优美的山水画卷,却没有任何关系意马的出现。 既来之则安之,经过心猿一关之后,叶吟风发现自已的心境变得无比的平和起来,他觉得自已抱元守一进入空灵之中也更加容易,只是他不知道真正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境修炼到了巅峰就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的境界就可以元神出窍,这是他在《太清心法》里看到的最令他不解的一句话。 抱元守一,就是让自已的心神真气身体合化为一体,然后将自已的意识进入空灵的状态,这样他就可以内视自已身体的一切,包括真气流动以及每一个经络血脉,还有自已丹田内那三朵星花的模样,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天人合一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人是指他,但是那天又是指什么,模糊的来说就是应该指外界。他曾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介绍元神出窍,元神出窍可以御剑而飞,千里之外取敌人之首级。而且元神出窍的速度根本就不是肉身所可以比拟的,简直可以说是风擎电驰。 至于元神,叶吟风却有一些不知所以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元神,他在一本《道藏》中有过关于元神的介绍,但是只有寥寥的几句而已。“元神乃人之中脑宫藏之意识,主人之行为,透人之意念。元神与肉身济达并兼,则谓之人也。”他记得那上面只有这寥寥的几句话。 曾经他以为心猿就是自已的元神,因为心猿活跃如顽,不所安定,但是自已定住心猿的那一刹那起,他就知道心猿只能对他的心境产生关键性的作用。虽然心猿是另外一个自已,应该说心猿就是另外一个无法安定的自已,定住心猿,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已的心境,很快进入抱元守一空灵的状态之中。 只是这意马又是什么,他很是疑惑,降服意马之后,他又会进入一个什么状态。他自已也记得自已进入了自已的灵台之中。那《道藏》所记,灵台踞之于脑,存意念,可谓之为识海。那么自已的灵台就是自已的识海,意念也可称之为神识,这一切应该都是由元神主宰,他对元神只有这个大概的解释,意马对自已的灵台意念又有什么作用,他很是不解。 摒弃了心中的杂念之后,叶吟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来到这青山绿水间,他虽然有一种卸下全身压力的舒坦之感,但是也有一种莫名无所感从他的心底涌出。 他踏足于这岩石之上,一身蓝衫飘逸俊拨,从那清澈的溪水里倒映出他那张俊秀的面容,褪却了青稚的气质,他的脸庞棱角开始显现而出。他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已的面容,而他从那清澈的溪水里看到自已那越渐成熟起来的脸庞时,他的心里更是出了一声无奈般的长叹。 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开,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乍然间,他只觉自已心中莫名的一痛。那一痛惊得他那立住的身影一晃,他脚下一滑,他的双脚踩在了那岩石上的青苔,顿时他身心一不稳从那岩石上向那溪水里摔去。 本能的,他一运太清真气,脚下轻盈的步法一展,但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惊得他几乎大叫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已体内的太清真气荡然无存,自已丹田内空空如也,一丝一滴的真气都没有。 “哗啦”,叶吟风的身子重重的跌落在那溪水之中,清凉的溪水将他身了打湿,而他却依然沉浸在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之中。溪水四溅,打在他的脸上,但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从那溪水之中立了起来,他急忙一运内力,发现自已周身根本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的真气。 这一发现顿时让他又惊又奇,他没有想到来到这幻境之内,自已身上居然一点真气都没有,简单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从自已的后背上取下了那无锋铁剑,发现那剑无比的沉重,他只握了一会儿,就使得他的胳膊阵阵酸痛涌来。 他渐渐的明白过来,他在这幻境之中失去了一切的真气,也可以说真气在这幻境之中被禁锢了。虽然在这青山绿水之间没有任何的危险,但是他知道失去真元的他已经失去了他最大的倚仗。 他从溪水之中向那岸边走去,这时他的身影已经落在了一条小径之上,那小径旁郁木葱葱,不时的被阵阵清风拂来清淡的花香气息。但是叶吟风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这些,因为他看到了一头白色的骏马正在那小径旁悠然自得的吃着那沾着露水的嫩草。 这一发现顿时让叶吟风变得异常的兴奋起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这一摔,误打误撞的来到了青山绿水间的小径之上,便看到了一头白马,想到上一关的白猿,那么此时的白马应该就是那意马了。 只要降服了这白马,那么他就降服了意马,这一关就可以顺利的通过了。只是内力被禁锢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降服那意马,他有两件兵器,后背之上的那柄无锋铁剑,还有系缠在他腰间的盘玉剑,内力被禁锢,两把兵器也根本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还有一点就是,他要如何降服那意,杀是不可能杀了,幻境给了他一个如此优美的场所,必然不是要让他来杀生的。 首先是要抓住那白马,然后才能降服它,叶吟风立在原处想了好一会儿,他寻思了很多个方案,但都一一的被他推翻了。失去内力的他不要说是马,就是连一只普通的动物他都不可能追上,唯有偷袭这一个可行的方法了。 他取出了系在腰间的盘玉软剑,想要从小径旁砍一些树枝,但是结果令他很是失望。无锋铁剑更是不可能帮到他,他只好无奈的又将盘玉软剑系缠回自已的腰际。 就在叶吟风一筹莫展之际,那啃着嫩草的白马突然抬起了头向他望了一眼,而叶吟风的心却是怦怦直跳,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了。他害怕那白马发现了他,会立刻逃走,这样自已又将无处寻找这白马的踪迹了。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那白马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啃那小径旁的嫩草。叶吟风手中没有锋利的兵器,根本不可以制作套马的工具,他只好迈着轻微的步子向那白马走去。 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当叶吟风轻手轻脚的向那白马走去时,那白马不时的会抬头望他一眼,而就在叶吟风感觉到那白马就要逃走时,那白马又低下了头继续啃那嫩草。 如此反反复好几次,叶吟风战战兢兢中向那白马走去,就数十丈间的距离,他感觉那一段无比漫长的路程。如果内力恢复,数十丈间的距离,他只要数几息的时间就可以抵达。但是,时间过了数刻,他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走到,而那白马却肆无忌惮的低头啃着嫩草。 显然,叶吟风被那白马的举动给刺激了,他不禁的加快了步伐,不再是轻手轻脚,而小跑起来。只是他发现那白马望向他的频率似乎也更多了,这让他的心里顿时又凉下了去了半截。那白马似乎早就识破了他的意图,只不过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而已,又或许说是在蔑视他。 叶吟风默默的算着他与白马之间的距离,当他的身子离那白马只有五丈间的距离时,他将步子放缓慢了,因为他发现了白马抬头的规律。那白马抬头的规律就是按时间来算,数十息时间那白马就抬头一次,然后又低下了头。 突然间,叶吟风双腿奋力一蹬,以疾快的速度向那白马冲去,他算准了自已与白马之间的距离,然后他也看到了白马重新低下了头,所以他想抓住这个空档奋力一搏。但是他没有想到了的,当他的身形一挨近那白马,却见那白马缓缓的抬起了头,然后他从那白马的双眼里看到了一抹戏谑般的目光。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的脑海里闪现而出,他身子猛然间跳起直接向那白马扑去,他的手还未触到那白马,却见那白马轻盈的一转身子,然后马尾一甩,迈开四蹄跑开了。扑了个空的叶吟风哪里收得住自已的身子,他的身子直接扑倒在了那小径旁的草丛之中,他的嘴正好咬在了那白马刚啃过的嫩草丛上。 第八百四十三章 收意马噬白虎 被白马这样无端的戏弄,就是泥菩萨也会生出三分火气,更不要说叶吟风了。他已经确定了那白马就是想戏弄自已,所以才会忽略他的一步一步的战术,那白马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是却故意让他出丑。 泥子都生出三分火气,叶吟风自然是被气得怒火中烧,他从那柔软的草丛中立起了身子,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害,但是被一头白马如此肆无忌惮的戏弄,他心里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屑,叶吟风向四处搜寻而去,他很快就看到了那头白马,那白马似乎很是惬意的扬了扬四蹄,伫足于那小径的草丛之中。从那白马的眼眸里露出了戏谑般的目光,仿佛在嘲笑叶吟风,特别是那马的眼珠,直溜溜的转动着,直将叶吟风心里的怒火蹭蹭的上窜。 被这白马无端的挑衅,叶吟风更是气愤无比,他双眼狠狠的盯住那白马。而那白马却是悠闲的摆了摆马尾,双眼里戏谑之色毫不掩饰,它四蹄踏在那青嫩的草丛之中,健硕的体型还有那匀称的线条,这白马倒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匹神骏良驹。 只是叶吟风对这白马的好感觉瞬间就崩溃了,因为这白马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四蹄立在草丛之中似乎正等待着他来逮捕。 既然暴露了,叶吟风就想掩饰什么,他迈开双腿就向那白马冲去,他的速度自然远没有真气可以正常运转时那么快,但是仅凭肉身的速度,他觉得自已很快了。 当他的身影快要接近那白马时,只见那白马的眼里戏谑之色却是越来旺了,它一仰马首从那马鼻子里喷出了浓浓的两股白雾,似乎对叶吟风行为很是不屑。 身形一冲,叶吟风展开两臂就向那白马扑去,当他的双手一触到那白马的身子时,只觉那白马全身一震,硬生生的将他的双手给震了下来。而白马的身子轻盈一转,瞬间就离开了原地,叶吟风又一次扑空,只能呆呆的看着那白马从自已的眼皮底下跑开了。 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叶吟风基本已经累得精疲力竭,而那白马却是玩得乐此不疲,还不时的主动跑到叶吟风的身前。它仰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从鼻子里喷出浓浓的两股白雾,毫无惧意的立在叶吟风身前。 而此时的叶吟风早就累得浑身如散架般,哪怕是触手可及,他也没有力气伸手去抓那白马。他只能无奈的看着那白马调皮的在他的眼前活蹦乱跳着,白马啃了一会儿青草,又不时的挑衅着叶吟风,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 “这该死的白马,如果这是我的识海中,你哪还能如此猖狂。”叶吟风弯着身子不住的喘着大气向那白马喝道。如果说心猿是自已的心魔,那么这意马应该就是自已的意念,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降服这意马,除非这意马产生在自已的识海之中。 白马似乎听懂了叶吟风的话语,它仰了仰马首,鼻子更是朝叶吟风喷出了两股浓浓的白雾,但是它的眼神却有一丝畏惧一闪即逝,而叶吟风却很是轻易的捕捉到了那白马双眼里那一闪即逝的畏惧。 “意马本就非马,与你玩了这么久了,我也知道了个大概。谁说意马就一定要是马的形状呢,很多人都以为意马应该就是马的形态,其实意马只不过是一种意念罢了,所以认为意马是马的形态,那么他所看到的意马就是马的形态。” 叶吟风嘴角微微的上扬,他向那头白马露出了一丝明悟的笑意,然后他胸有成竹的向那白马淡淡说道。 白马一听到叶吟风的话语,那戏谑的眼神不由得淡了几分,转而为之的是带着几分凝重的神色。当它看到那胸有成竹的叶吟风露出了一抹淡然的自信微笑时,那白马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点,也被这一点给迷惑了,意马本就不是马,它只不过是意念而已,应该说意马就是元神,也可以说是神识。刚开始,我也认为意马应该就一定是马的形态,却忽略了其它的东西。这青山绿水,这暖阳花开,这一切应该说都是意马,都是存在我识海里的一切。之所以我进入的是这样的幻境,因为这幻境是根据人的本心而幻化而成,青山绿水般优美的世外桃源,应该是我内心里最为向往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在我的识海之中。” 叶吟风最后将那精疲力竭的身子立了起来,和煦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一抹圣洁的光晕从他的脸庞上泛出。他望着那白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起来。而那白马,却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它眼里露出难以置信般的目光。 “你是如何看穿这一切的,虽然你是我,但是我却不是你。”那白马突然口吐人言,而且它的声音却与叶吟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异。 “我是你,你也是我,现在的你就是我,这是我的识海之中,你说你不是我吗。只要我愿意,束缚你便易如反掌。”叶吟风望着那白马,他听到了那白马道出的声音与他一致,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被他了然于胸般。 “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是你,你又如何是我。”那白马的身子突然扭曲起来,一阵白光将那白马笼罩住。而叶吟风见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意,他平静的望着那阵白光将那白马笼罩住。 白光散尽,一道飘逸出尘的人影出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挺拨如剑,俊秀的脸庞上嵌着一对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那人身上同样穿着一件蓝衫,那人的相貌与神情与叶吟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已,叶吟风扬起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他挥了挥手向那人说道:“我是你,你也是我,你我本就是同一人,又何来你我之分。” 当他说完这句之后,四周的影色骤然间一变,那优美的青山绿水,那春暖花开的景色,随着他的那一句话缓缓的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道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与他遥相对视,最后两个叶吟风嘴角都扬起了一抹淡淡而又自信的笑意。 “砰”的一声,凌天云只觉自已的后背被一根钢鞭扫中般,后背之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涌来。他没有想到那白虎如此般的狡猾,自已刚躲开了白虎扑来的锋利双爪,随后那虎尾便扫了过来。自已虽然堪堪的躲开了,但是从那虎尾之上卷出的刚猛劲风还是从自已后背上扫过。 后背之上一阵红辣辣的刺痛,凌天云不由得怒火中烧,这白虎难缠超出了他的预料,它除了皮骨坚硬如铁之外,还有那根更危险如钢鞭的虎尾,只要被那虎尾扫中,自已的身子便可以轻易的扫断。 所以凌天云很是小心,双拳之上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楚,狂暴的力量在自已的体内肆意咆哮着。那白虎更是怒吼连连,因为凌天云的双拳确实也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它的身上。 一人一虎,纠缠撕斗,那白虎腾跃灵活无比,不时的发出一声长吼,震裂天际般的声波将这石径震得一阵摇摆不止。而凌天云那伟岸的身躯宛如战神下凡般,那不倔的眼神,那刚毅的脸庞,无不透出一股坚决的信念。 虽然双拳之上早已经沾满了血迹,但是凌天云依然不为之所动,他疯狂的摧动着身躯里的磅礴力量,他早已经忘记了什么招式了,他也忘记了自已武修的身份了,他只知道自已要打倒眼前的这头白虎。 没有任何高深莫测精湛的招式,只有双拳不住挥舞着泛出的气劲,大开大合之间也流露出一抹宗师般的风范。凌天云丝毫没有注意这些,萦绕在他双拳之上的劲芒崩裂之势般的威力向那白虎挥去。 而那白虎似乎也被凌天云那不折不挠般的死缠烂打给激怒了,它周身顿时掀起一股如潮水般掀然气势,滚滚磅礴沉雄气息弥漫而开,它如一头绝世神兽般,凶悍而又霸凌无双般的气势崩涌而起。 凌天云感觉从那白虎的身上涌出越来越重的压力向他滚滚而来,但是他双眼里疯狂般的光芒更是因为压力越大而变得越旺盛了。他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不管眼前的这白虎如何的强大,他一定要将这白虎打倒,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有打倒白虎的信念。 “吼”,白虎被凌天云一拳击中,发出了震天之吼,那神兽般的虎威崩天裂地般向凌天云狂压而来。它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被眼前如蝼蚁般的人类击中了多少下了,那纯白如雪般的身躯早就印上了一块块斑驳般的血迹。 白虎长尾狠狠的向凌天云扫去,横扫千军之势让凌天云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急忙以一个铁板桥的身法躲开了那白虎横扫而来的长尾。凌厉的劲风从他的胸前横扫而过,撕裂般的火辣痛楚从他的胸口炸开,使得他的身了不由得一晃。 而就在此时,白虎诡异的一转身发出一声嘶吼向他猛扑而来,此时的凌天云哪里来得及躲避。他正好被这白虎扑了一个正着,他只觉一座大山压来般,白虎的前肢搭在了他的双肩之上,将他死死的按住。 凌天云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因为他看到白虎张开了那充斥着无尽腥臭气息的血盆大嘴向他的咽喉处咬去。 “轰”,就在此时,凌天云只觉自已的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血液轰然如炸般燃烧起来。一股神秘的原始力量从他的身体里肆意穿梭着,那白虎张开的血盆大嘴此时也狠狠的向他咽喉处咬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起了作用,凌天云全力一挣,他头一转,那白虎一口咬了个空。而此时白虎的颈际正好落在了凌天云的嘴边,正在惊慌之中的凌天云毫不犹豫的张嘴向那白虎的颈际狠狠的咬去。 当凌天云的牙齿咬破了那白虎的颈脖子时,他感觉到自已的身体突然涌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那强大的吸力将自已的牙齿紧紧的咬作那白虎的颈脖子,一股甘甜带着腥辣般的液体从那白虎的颈脖子里涌进了自已的嘴里。他知道那是白虎的血液,被自已吸进了自已的嘴里。 源源不断的血液从自已的颈脖里向凌天云的嘴里涌去,那白虎卷着凌天云在地面上不住的翻滚,想要摆脱凌天云。但是凌天云却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的贴住了那白虎,甘甜辛辣的虎血被他如贪吃的婴儿般狠狠的吸收到了自已的体内。 第八百四十四章 少年老者相谈 风萧萧肃寒,夜幽幽清冷, 阴寒如刺般的冷风从那四处八方狂刮而来,在那雪峰群之中反反复复回转着,千绕百折之后,形成了一道道森寒如刃般的劲风。那风刮得越来越大,道道冷风从那冰雪层上拂过,将那结实如硬般的冰层生生割开了一道道口子,顿时千道万道纵横交错的割痕弥漫而开。 这是一处特殊的群山雪峰,一年之中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纵横交错猛刮的寒风如一道道锋利的劲刃般。而夜千幽的身影正立于那山腰之中的一漆黑的山洞之中,他周身内力尽数被封印,尖锐的呼啸声在那山洞之中肆意响起。 一道道如刃般的劲风从外面直向那山洞灌涌而进,风刃扑在了他的身上,他如千万柄锋利的刀刃在肆意割着他的身体般。他的目光如幽,他的身形如雕塑,他的脸色更是苍白胜雪。 苦苦的挣扎依然没有任何的作用,风刃狂涌而进,任意的刮割着他那身雪白的裘袍,很快他身上的裘袍便被那劲风撕裂而开。锋利的劲风从那撕裂而开的裘袍里割去,最后扑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道风刃刮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强忍受着道道被刃割般的痛楚,他的身子微微的有一些颤抖。弑父之罪,天理不容,他知道自已犯下了这等滔天大罪,必定会受到最为严厉的处罚,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忍受着这一切。 数十年以来,他是第一个被送到这里来的弟子,他要日日夜夜忍受着这风刃割体的痛楚,虽然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内力被封印的他与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普通的人不要说两三个月,就是每日每夜被这如刃般的寒风肆意刮割,全身必定被那风刃割得千痕万伤。 这是夜冥宫对犯错弟子最严厉的处罚,当然是犯了罪大恶极的弟子才有这样的待遇。而他很荣幸的成了这数十年以来,弟子之中的第一人,他要遭受这千刀万剐的痛楚,他要被这寒冽如刃般的冷风撕成粉碎。 他知道自已是冤枉的,但是他却是有苦难言,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或许他隐隐的觉得这是针对夜冥宫的一场巨大阴谋。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他又能说给谁听,他犯了弑父大罪,谁也不会相信他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连自已生父都杀的罪人。 “嘶”的一声轻微之响,他知道自已身上的裘袍又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他也知道当他身上的裘袍全部被那风刃撕成粉碎之后,他的身体也会被那风刃割得千疮百孔。最后他身上的血液便会顺着那伤口流出,直到他身体里全部的血液流光为止。 身上的内力既已经被封印,他也没想到去做无谓的牺牲,他静静的立在那洞口处,任由那锋利如刀刃般的寒风肆意的刮割着他的身子。 远处,一片皑白之色,幽幽的夜色被那皑白的冰雪映得晶莹剔透,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高耸入云的高塔,他也可以看到那一片漆黑的建筑群之中透出数道微弱的黄光。他知道那是夜冥宫的位置,那是他自出生到成长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如此远的距离去看夜冥宫,而今,从远处瞭望,夜冥宫却给了他一个陌生的感觉。 山洞之中只有呼呼的风声,孤寂的心绪已然被绝望淹没,他自出生以来便不知道什么是孤寂,孤独与寂寞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却不曾尝饮过。而今,他有机会尝饮,却被另一种心境所代替。 周身的痛楚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已死的心能否被唤燃,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心中流淌着一抹最为柔软的情素之外,那便是北冰云朵那张精致无瑕的面容会时不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悲哀莫过于心死,夜千幽的心或许早就死了,在父亲夜鹰王倒下的那一刻时,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又或许说他还没有修炼到强大的心境,真正的强者敢于直面自已最悲惨的一切,而他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阴谋,却无法面对,只能他说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已的失败。 “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点斗志都没有,你身为夜家最出色的年轻一辈,只是遭受了一些打击就一蹶不振,真是让人太失望了。”一声幽幽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夜千幽浑身一震,那声音从那山洞之中传出,而他又听到从那山洞之外随风传进了他耳中。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嗓音有一些沙哑,仿佛被人刻掩饰般。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对他的失望,恨铁不钢的失望。 “那又如何,我的人生没有失败,失败了就意味着我的人生已经毁了。输给了凌天云,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终止了,那种万众瞩目的光环不应该戴在我的头顶上了。只有无尽的深渊才是我的归处,这一切都是我第咎由自取罢了。” “好一个咎由自取,你倒是说得轻巧了,你辜负了那些期望于你的人,你可曾想过夜冥宫以及夜家培养你花费了多大的代价?你又可曾想过你的父亲含冤屈死,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报仇雪恨了吗?你可想过夜冥宫正处于岌岌可危之中,一时的失败,又是算得了什么,没有经历劫难又如何成长。” “哈哈哈哈”,夜千幽听到那人的回答,突然仰头长笑,从他的笑意里透出一抹浓郁的悲怆。 “我夜千幽集万宠于一身,我夜千幽乃下一任宫主人选,我夜千幽何需失败,我夜千幽何需劫难。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不凡,有的人无论怎么努力却还是一事无成,我以为我是那个一生下来就注定成为主角的人,但是我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妄的,我不是夜冥宫的主角。如果阁下想要劝说什么,那么很抱歉,以前的夜千幽已经死了,现的夜千幽就是一名普通人,担不起什么背负不起那份大任的废人。” 随后夜千幽干脆走进那山洞里,他背靠着山洞的石壁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经历了数十道风刃刮割,他那俊美无双妖异的脸庞上已经被风刃割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迹顺流而下,那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被寒风割散,此时的他披头散发,透出如无尽的颓废气息。 “唉!”没有现身的人发出一声长叹,最后那人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切又归于沉寂之中,只有那呼啸而起的寒风肆意狂刮。 夜家,还没有来得披上那白色的挽布,夜家,连高高挂起的灯笼都没有几盏,但是夜家却透出一抹诡异的气息,一道人影如幽灵般任意穿梭。 最后,一道人影从一扇厚实的大门一闪即逝,那厚实的大门里闪现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在那跳跃的烛中映出了一张俊逸的面容,夜飞羽修长的身影被那烛光拖得长长的,他微扬的嘴角里透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他很熟练的在这屋子里打开了一个暗门,然后一条通幽如漆的石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石阶向下延伸着,石阶的尽头是一个烛光暗淡的地下室,一堆篝火在那地下室里发出“哧哧”的声响。他一入那地下室,目光便落在了那篝火旁的一道人影身上,然后他便向那人影走去。 微弱的篝火在跳动着,火焰散发出暗淡的光芒,那幽冷的地下室里只有那微弱的篝火,那燃烧不尽的篝火映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并不伟岸的背影,正在发抖着的身影,浑浊的目光里却没有丝毫的神采。 “庞老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那苍老的身影听到夜飞羽那戏谑般的话语,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是用那木讷的眼眸微微的扫了对方一眼,然后伸出那枯瘦的手向那跳动的篝火靠近。他紧了紧那身厚厚的棉衣,似乎那微弱的篝火也不能给予他所需的温暖。 “你也太倔了,凌天云有什么好的,居然让你这个老头子如此维护。我大哥将你抓来也有一些时日了,他也从来没有看过你。我就不同了,好酒好吃的伺候着,可是你就是嘴硬,外面的世界如此的精彩,你为什么不将你家的秘密说出来呢?” “你们都天之骄子,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以与你们相比。再说了我家的秘密那也是世间凡尘的秘密,夜二公子这么想知道,莫不成要回到俗世之中去。老头子我才不信你夜二公子会动了凡心,夜冥宫就是这世间的天上仙宫,过着处尊养优的日子不好吗?” “庞老头,我大哥虽然不知道你们家的秘密,但是我知道你们家有秘密,夜冥宫是什么样子的我自然比你清楚。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只不过是替别人打听而已,那人对世间凡尘很感兴趣。” “真是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夜家的二公子什么时候学会给别人跑腿了。不知道是哪一位仙女居然让夜家二公子甘愿做这些跑腿的粗活,还真是奇了怪了。”那老者似乎与夜飞羽相识比较熟了,语气中并没有过多的敬意,反而打趣着对方说道。 “庞老头,你可真会开玩笑,哪有什么仙女,他是一个男的。”夜飞羽听到对方打趣的话语,他急连摆了摆手解释道。而他的话语一落,却看到那老者眼里露出了怪异的目光,“我说庞老头,你想到哪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了。”他又急连解释道,只是他的解释让那老者眼里怪异的目光越来越盛了。 “好了,懒得给你解释了,你家凌天云已经被到‘生死道’去了,这说明宫主很重视他,当然这是一个好消息。至于坏消息就是,那‘生死道’之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今天能给你的就是这件事,怎么样,告诉了你关于你家公子的事,你是不是要拿出一些外界的事来报答我。” 那老者听到夜飞羽的话语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表情,似乎这一切都被他了然于胸。 “外面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生离死别,又或是柴米油盐,再者就是爱恨情仇。”那老者收起了淡淡的笑意,从眼里射出一抹复杂的光芒向夜飞羽说道。他似乎沉醉在过往的封尘之中,他向夜飞羽慢慢的叙述了起来。 少年精致如玉,老者沧桑如枯,而那篝火却是忽明忽暗, 两道身影在那篝火的照耀下却显得格外的融洽,随着那少年认真的聆听,还有那老者滔滔不绝的话语,这地下室之中的温度似乎提升了不少。 “庞老头,下次带酒给你,今日忘了。”少年听完似乎意犹未兴般立起了身子向对方说道。 第八百四十五章 往事旧事难消 “你真的是因为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吗,以你夜家二公子的身份居然不惜屈身向我这个老头子示好。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魅力,连你这夜家二公子都被折服了。只是不知道小云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可以顺利通过那‘生死道’那么他的功力必将大涨。北冰玄策啊北冰玄策,我庞某人送给了你一个最佳的女婿,你要怎么感谢我呢。”那老者目送着夜飞羽的离去,他嘴里喃喃的说道,声音很小很弱,仿佛他自已心中的声音般。 北冰玄策一夜未眠,并不是那一掌所给来的内伤让他彻夜难眠,而是妻子姬醉月一夜未归。所有的夜冥宫长老们都没有离开那高耸入云如剑刺入天穹般的高塔,他也如此,他们在等待黎明的到来。 姜雪如双眼炯灼目光不时的闪烁着,她知道又有人进入了那‘无情道’之中,她知道闯入者的身份。她的心里只能默默的期盼着姬醉月可以顺利归来,因为她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般的压抑之感。 不止夜冥宫的人一夜未眠,就是连总个极寒之城众人都是一夜未眠,他们几乎都有同一个约定,就是等待黎明的到来。谁也不知道,黎明的到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但是他们似乎就这样默默的等待着。 夜家自然属于夜冥宫的范围之内,夜家人虽然如这极寒之城般冷冽无情,但是夜家府第还是弥漫出一股凝重的气息。不止是夜鹰王之死,还是那夜家大公子夜千幽受到重罚,又或许有人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夜家二公子的身上,只希望这冉冉升起光芒丝毫不亚于其兄的夜家二公子会给夜家带来无上的荣光。 夜冥宫四大世家,北冰家、姬家、夜家还有姜家,其势力在夜冥宫都很均衡,夜家之主夜鹰王被其子所杀,夜家的势力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丝劣势。这些,夜家的人自然知道,除非夜家有人顺利的就任夜冥宫下一任宫主,对于夜家人在观望着,观望着夜家二公子的表现。 冰冷的尸体还未入殓进棺,就这样被放置在夜家的宗祠里,而夜飞羽则是向那具冰冷的尸体注视了许久,这才移开了目光。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迈步向外走去。 因为,从那窗子里透出几缕昼光,东方一道刺眼的白芒如浪潮般向四面八方弥漫而开,快要天亮了。这一夜,仿佛过了千年,又仿佛是一辈子,弹指间也是一夜时间,长叹间,也是一夜的时光。 喜也一夜,悲也一夜,碌碌无为也是一夜,这一夜是极寒之城最为普通的一夜,也是生活在极寒之城的居民最熬的一夜。谁都知道,这一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夜冥宫巨变,极寒之城巨变,天似乎在变了。 迎着凛冽的寒风,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东方向四周天际挥洒而来,如千道金色的剑芒般,赤红如血的朝霞如燃烧着的血液,那颗橙红色的火球也终于忍不住的想要一窥究竟,似乎对极寒之城发生的事也无比的感兴趣。 所有的人心里仿佛都有一种错觉,他们觉得这天的清晨来得特别的早,那硕火艳红般的旭阳从茫茫的东方天际涌现得也太快了。虽然天际四处还是弥漫着滚滚的乌云,但是丝毫不影响那跳跃而起的旭阳腾升。 这就极寒之城,往往你认为最为普通的一天,却偏偏让你感觉又很特别,往往你认为最为特别的一天,却又非得弄得你觉得很普通。不要说生活在极寒之城的居民,本地的土著也好,避难的外来人也好,这一天,东方那旭阳的旁边凝着层层血液燃烧正旺的云层。 这也许是一个预示,这也许也是一个结局,很多人都凝住的以往那种狂妄的冲动,他们翘首以待,夜冥宫将会面临着怎样的危机。又或许极寒之城的格局,又将发展成什么样子。 曾经有人扬刀立志,曾经有人挥剑壮情,也有人曾经踏雪起舞,然而曾经也只是曾经。扬刀立志的人,挥剑壮情者,踏雪起舞时,都被那无尽的冰雪淹没,只有冷凝的寒意才是这极寒之城最终的风景。 手中的血刀煞气冲天,脚下的冰层寸寸断裂,涌过心头的却是一幕幕过往的回忆,纵然千疮百孔,但镌刻如烙。长剑寒芒为谁而挥,那踏雪的女子早已经成为他人之妇,立雪伫冰,只有声声激荡回转在这冰山雪峰之间。 豪情万丈,激昂飞扬,都挡不过那刻骨之痛,刀已断,剑已折,留下的除了满脸的狰狞之外,还有那颗滴血的心。谁言痛,谁知伤,回头间,纵然冰雪融化,万物湮灭,却无法挥去你那回眸的一笑。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也不管在不在乎,姜断刀眼前的北冰玄策都要比他出色很多,除了那英武不凡的仪表还是那睥睨霸意的威严气质。而他,身躯无比与北冰玄策相比,相貌上更是差了很多。 其实姜断刀曾经也是一位美男子,他与北冰玄策、姬醉月被夜冥宫赋予期望最高的三人。只是三人却有一段不堪回首般的情感纠葛,最后不管是家族还是为了夜冥宫的利益,他不得不退出这场角斗多年的感情战场。最后,他伤心欲绝,不知所踪,极寒之城乃到极北之地,都失去了他的踪迹。 姜断刀披头散发,一身乌衣长袍,他如冥间出入人间的使者般,特别是他手中那柄泛着无尽血煞气息的大刀,那大刀中不时的散发出冷阴般的煞气。他抬起了那张被利器割划得伤痕累累的面容,那哪里是一张人脸,分明就是一张鬼脸。就算那九幽教的余孽辰魁,那形如厉鬼的面容也这张脸庞相比,那也要让人舒服几分。 “北冰玄策,好久不见了,看起来你这个宫主的位置坐得也很舒畅啊。”姜断刀扬着阴阳怪调向那夜冥宫的一宫之主北冰玄策讽刺道。 北冰玄策自那一声悠扬急促的钟声响起之后,便率人来到了夜冥宫的大门外,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来者只有区区的三人。从他们身上散发出那令人窒息般的魔气,他就知道,那三人的身份。 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手里拖着无尽冷煞气息大刀之人的身上时,他便感觉到了那人身上有一种令他熟悉的感觉。那是一名身躯并不高大,但也可以说很修长,当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心里却着实的吃了一惊。 待听到了那人发话时,他心里的震惊更盛了,那是他的一位熟人,熟得比他自已还要熟的熟人。他心里涌起了阵阵惊涛骇浪,他看着那名冷煞气息滚滚涌出的男子,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怎么,北冰宫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姜断刀见北冰玄策没有回应,他不禁的又嘲讽了一句。拖在冰层上的那柄长刀将那冰层断开了一道长长的沟壑,冷煞的气息在那沟壑里滚滚而起,顿时那冷煞的气息里掺杂着血色狰狞般的浪潮雾气。 “姜断刀!”北冰玄策双瞳微微的一缩,他自然是认出了眼前的这名男子,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他所认识的姜断刀居然会变成如此般的模样。如鬼如魔,他就是冥间的冥君。 “真是荣幸啊,没有想到北冰宫主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夜冥宫的叛徒啊。一二十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宫主,享尽尊贵的日子。你也没有想到我会回来,那些老家伙们也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是回来了。”姜断刀周身滚滚的煞气磅礴如潮般迭迭而起。 “当年谁都没有错,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老宫主他们更没有错,错的只能怪我们投错了胎。谁叫我们投在了夜冥宫里,而我们的宿命就只能如此,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放弃这个宫主之位。”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的悲痛,他向对方坦然说道。 “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这些都不重要,历史都是由战胜者书写的。谁说历史一定就是最真实的过往,只是那执笔者的一面之辞罢了。我没有怪谁,我也没有资格去怪谁,只是我的属于我的,我要拿回来。”姜断刀脸色一肃,决然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争端的地方自然也有看热闹的旁观者。当旭日的第一缕阳光挥洒在这片银色冰晶的天地间时,夜冥宫迎来了三名恶客,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夜冥宫的大门前。 象征着夜冥宫镌永威严的大门,虽然没有围墙与之相衔接,只有那一扇古朴苍老斑驳不堪的门,但是这就代表着夜冥宫无上的威严,踏入此门者,未经允许,就等于挑衅了夜冥宫的威严。而今日,三名不请自来的恶客,不但踌过了那道门槛,而且还打伤了一名阻止他们踏入那门槛的夜冥宫执事。 平静了已经久的极寒之城终于又变得沸腾起来了,纵然先有两名少年挑战夜冥宫所有年轻一代的弟子,但是也没有做出过激伤人之事。虽然那两名少年的到来,让死寂般的极寒之城掀起了几分鲜活的生气,但是真正挑衅夜冥宫威严的,却是眼前的这三人。 很多人都听见了那手扬血煞大刀男子与那夜冥宫北冰玄策之间的对话,那手扬血煞大刀男子的身份更是引起了众人阵阵的议论。姜断刀,那可是极寒之城的传奇人物,与北冰玄策同为当代夜冥宫风云人物。 对于姜断刀的出现,很多人都浮现出了一抹不解的疑惑,谁都没有想到失踪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姜断刀居然又回来了。有人说他已经入魔了,有人说他已经离开了极寒之城,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快要被遗忘的姜断刀又回到了夜冥宫。 当众人看到姜断刀那满脸的割痕时,众人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姜断刀吗,原来那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姜断刀怎么会变成如般的模样,形如厉鬼恶魔,周身冷煞血戾气息萦绕不绝。难道他真的入魔了吗,很多人的心里升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只是为了看热闹,人群之中还隐藏了数人,无罪僧、老狗犬智荣和花七娘就藏在人群之中。还有一些目光闪烁不止脸上泛出阴沉之色的人也同样藏在人群之中,他们的目光落在那三名闯入夜冥宫大门之人的身上。 第八百四十六章 宫主初战断刀 往事不可追,仿佛冷风次,迎接姜断刀三人的除了夜冥宫的一宫之主北冰玄策之外还有几位长老,那一身布衣粗糙面容如山野村民的李青牛,以及姜家的另一位长老姜沉岳。 至于其他长老,却并不见人影,在场的只有夜冥宫的三大高手,显然北冰玄策还留了后手。至于夜冥宫其他弟子都不曾出现,因为这些年轻弟子的实力自然无法参与进来,以免无谓的牺牲。 姜沉岳的目光很是复杂,姜断刀与他本就是出自姜家,两人本就有血缘关系。姜断刀在姜家耀眼的光芒已经将姜家同辈这人都比了下去,姜沉岳虽然比姜断刀长了一辈,但是他也不希望姜家最为杰出的弟子就此沉沦。 而那手持血煞大刀之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沉岳,应该说姜断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北冰玄策的身上。他那扭曲伤痕的面容上泛出几分不羁的表情,狂舞飞扬的丝发更是起起伏伏,他周身散发而出的冷煞无情般的嗜血气息,那柄幽黑冷光的大刀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血煞光晕,他如冥间之尊。 “北冰玄策,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又或者说,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臣服于我,要么夜冥宫从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猖羁独傲的语气从姜断刀的嘴里道出,冷冽之中带着无尽的肃杀。 “姜断刀,你还是回头是岸吧,当年的事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你为何还那样执迷不悟。”北冰玄策见对方那坚决冷冽的面容和那杀伐怒气的话语,他无奈的说道。 “我说了,当年的事已经随风而去,而我现在做的却与当年的事没有任何的关系。幽冥教应该重见天日,幽冥教的辉煌将会在我的手里绽放。你们要么臣服于我,要么死。”杀气凛凛的话语一出,顿时是那从东方挥洒而下的旭光也变得无比的冷冽,一声长长的刀鸣之吟从姜断刀手里的血幽冥血刀上激荡而出。 纵横交错的伤痕,仿佛一道道死亡的符箓,姜断刀的脸庞即刻变得悚然狰狞起来。 “姜断刀,你不要忘了,你曾经也是夜冥宫的弟子,你也是我们姜家的后人。你这样做与欺师灭祖有何不同,劝你还是回头是岸吧。幽冥教本就是魔教,难道你真的要入魔吗,你要与天下的武修为敌吗。”立在北冰玄策身后的姜沉岳急急的向姜断刀说道。 姜断刀并没有理会姜沉岳,他目光里透出幽暗光泽望向北冰玄策,直接无视了那姜沉岳的话语。 而姜沉岳则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他心里知道知道姜断刀对姜家的怨恨有多深,如果当年姜家站在了他的立场上,那么姜断刀也不会变成如般的模样。而那时他身为姜家的家主,却没有帮自已的族人,让他心里很是愧疚,那是对姜断刀的愧疚,是他亲手断送了姜家的天才。所以他自责难受,便卸任了姜家之主,将姜家之主的位置传来了姜家另一名德高望众之人。 一直到现在,他都在自责愧疚中煎熬,虽然他慈眉善目生性开朗,但是姜断刀之事永远是他心中的一个痛,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双绝望的眼神。当年那个温润如玉般的姜断刀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血煞冲天般的冷残魔头,他的心里更是阵阵的痛楚如潮水般涌出。 “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姜断刀,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的责任。以前我说过这句话,那么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我们不是个人,我们是夜冥宫的一份子,我们有着担负夜冥宫未来的重责,如果你要恨,那么就恨我一个人吧。这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今日就让我们之间做一个真正的了断吧。” 北冰玄策手中一动,顿时一柄流转着玉莹光泽的长剑豁然而现,那魁梧的身躯里凝起滚滚冷凝如寒的真气,大道无情诀,第八层天若有情天亦老。从他的双眼里更是透出那自身由来般的睥睨霸气,他冷绝如冰,如一尊绝世冰神般。 长剑啸啸如颤,血刀铮铮若振,北冰玄策手里的长剑泛出一层玉寒冰髓般的光芒,冷绝霸道睥睨无双,他自冰寒神域而来,他带着无尽的冰冷气息席卷天下之势,他这天地间最寒最无情的代表。 有人说无情的极点就是冰寒冷彻,大道无情诀的第八层就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最终还是无情的。 冰冷绝霸,寒气逼人,剑光流转如绚,此时的北冰玄策凝起了自已全身的真气,他周身一抹淡淡的白光萦绕而起,仿佛披上了一层坚硬冰玉般的盔甲。他手持长剑,脚踏寒冰,流转的白玉般气息滚滚而起,那魁梧壮实如山的身躯里蕴含着冰封天下般的力量。 姜断刀目光一凝,手中的幽冥血刀一提,肆虐狂涌的煞气从那柄绝世凶兵之上灌涌而出。那刀仿佛噬尽天下至凶血气般,正发出阵阵咆哮般的啸声。刀气滚滚,冷煞之气更是潮涌般翻腾着,卷着无尽冷煞气息的姜断刀乱发飞扬,狰狞的面容透着恐怖的魔意,如冥间尊王再临人间。 “北冰玄策,当年你我被称为夜冥宫杰出的弟子,一刀一剑称霸极寒之城。那时的我们便没有分出胜负,今日我们不认胜负,只决生死。”姜断刀沉声凝喝而道,他扬起了那柄绝世凶兵遥指着北冰玄策,坚意执著的表情里透出几分难掩的狠戾。 虽然很多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生活在极寒之城有些年头的人都知道姜断刀,也都听说过他的故事。他与夜冥宫与北冰玄策决裂,就是因为一个‘情’字,都说世间八万字,唯有那‘情’字最伤人。 冷凝的气息,血煞的怒意,遥相争锋,冰彻天地般的寒意弥漫而开,至凶至煞般的魔意滚滚而起。两名曾经的挚友,最终走向了生死敌对的战场,过多的言语也只能显得如此般的苍白无力,唯有手中的兵刃方能一解当年的恩怨。 北冰玄策双目炯光如电,但他周身却是冷寒若冰,手中长剑更是泛出冻结天地般的玉质寒气。而姜断刀一对血红魔眼煞光如芒,周身更是血煞气息滚滚涌起,那柄幽黑的大刀卷着赤红光泽宛如吞噬天地间所有血液般,他周身冥气喷涌而起,入魔的他便是冥间而来的冥君魔尊。 遥相对应的两股迥然气势紧张对峙着,他们知道就是有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平息干戈,唯有手中的兵刃才能化解一切。冷凝的目光里只透出对过往的缅怀,掀涌而起的磅礴气息化作了实质般的劲刃,他们眼里渐渐的泛出越来越浓的战意。 曾经的同门手足,到了现在的生死之敌,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又是或许是宿命之战。众人摒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那代表着极寒之城巅峰实力的两人,孰是魔,谁又是正道,正魔不两立,一战见分晓。这是很多人内心里的想法,也是很多人内心里的期盼,不管谁胜谁死,极寒之城今日发生的一切,足以改变极寒之城的历史,甚至改变天下武修界的历史。 如果心中的那一声长息可以将一切恩怨消弥,那么心思迥异的众人却希望是一场两败俱伤的结局。剑只是为了守护自已应该守护的,而刀却是迎向自已认定的方向,没有人会小觑那一剑一刀,巅峰对决必定带来无比震撼的威力。 剑光一凝,一道玉光如水般的剑芒从北冰玄策的手里迸射而出,他虎目生辉,高大的身躯魁梧壮实如山,仿佛全身有着用之不竭般的冰封力量。流转的剑芒划过天际,迎向旭日朝阳,凝寒般的剑气将那柔和的晨阳光辉冻住。 一道道,一缕缕,森寒的剑气,凝成冰芒的晨光,一切是那样的随意,仿佛仙人法术般。那一道道凝寒的剑气,那一缕缕被冻成冰芒的阳光,还有那柄冷冻天地般的长剑,瞬间化作了万剑汇流之势,向那手持血刀满身冥煞气息的姜断刀而去。 冷凝的寒气铺天盖地而出,血悍的煞气翻腾滚涌而起,姜断刀手中的血刀一声铮铮长鸣,一层嗜血的光芒在那血刀四周萦绕而起。顿时间,天地间风云骤变,冷凝的剑气激荡如贯长虹,血煞刀气滚涌如江河浪涛咆哮。 姜断刀化身为冥尊,手持血刀大步一踏,血刀以雷霆霹雳之势荡出万丈刀芒向那玉质寒凝的剑气而去。刹那间,天地一暗,长剑一声清脆的剑吟响起,而那血刀一道尖锐刀鸣相互对应。 剑光流转之际,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已经疾步如风凝着天下最阴冷的气息如冰神睥睨天下般的气势迎向姜断刀。而那手持血刀的狰狞面容的男子则是刀芒翻转,他身形如影如冥,诡异的身法仿佛融于天地间的暗处,虽有清晨的阳光挥洒而下,但是却无法将他身影显现而出。 剑光刀芒相击之声尖锐刺耳,沉雄冷悍的身影,幽冥诡异的身姿,长剑凝起如华般的剑气,血刀更掀起若潮般的煞气,当至凶的煞气与那至寒的冰气相触击时,天地之间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冷凝冻彻的冰寒天地,一半是嗜血如魔的冷煞天地,只有那两道迥异的气劲相击时发出‘嗞嗞’声音,暗灰色的冷煞气劲与那玉质般的冷寒劲芒相互交织着,如一道线般,将这两半天地间一分为二。 身影如旋如舞,身影不动如山,交织着的两道人影疾快如风,手中的兵器更是撞击如星芒坠落。声声铿铿,气劲激爆如炸,北冰玄策周身沉雄如岳,姜断刀浑身冷悍如魔,两人这一动手间就是惊天之神技,掀起的气浪激荡而起,化作万千道劲刃纷纷的向四面八方射去。 人影闪动,纷纷避开那激荡而来的气劲之刃,极寒之城前所未有的巅峰之战,一名是夜冥宫的一宫之主,另一名则是与北冰玄策齐名却又消失了一二十年的绝代高手,他们之间的交锋必定在极寒之城的历史上绘上浓墨的一笔,甚至可以说震动了总个武修界。 北冰玄策双目冷冽目光一凝,周身寒冰般的真气骤然一涨,手中长剑泛出的剑芒更是节节攀升,一道道寒冽的剑气几乎将整个天际都冻住了,萦绕在他周身的护体真气更是流转如疾。长剑挥舞,不动如山般的身躯开始也有了一些变化,他脚下疾步如风,剑光如影随行,向那姜断刀笼罩而去。 反观那姜断刀,气沉纳海之势掀起了狂煞之势,他手中的血刀更是一声颤鸣不绝于耳,那滚滚如潮般的暗灰冥气如一道道隐于天地间的诡龙。刀风破空之声霍霍而起,血刀凝起血色刀芒欲冲刺那冷凝的气幕,一半天地顿时变成了一片狰狞的血色,无尽的血海森狱骤然而成。 第八百四十七章 绝世凶兵之威 冰寒侵髓的冷意弥漫整个天地,血煞扰心的冥气翻腾这片雪域。肃杀的寒意,嗜血的煞气,刀锋回旋之际,剑刃翻转之时,两道人影疾动化影,只见剑光凝起恐怖冷意磅礴而起,而刀芒迸射狰狞煞气喷涌如注。 北冰玄策手中的长剑流光迅疾,姜断刀手中血刀煞影迷离,两人一交手便是天轰地动,两种迥异的气息向四周激荡而开。天地之间只有两人交织如芒的身影,长剑冷寒冰天之势,血刀摧心噬地之威,一刀一剑卷起万道劲芒气刃,将他们周身脚下的冰面划得一片狼籍沟壑。 一声冷凝的沉喝,一道身影巍然如山,他虎目炯光如电流,他手中的长剑横胸而握,脚下便是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而另一人则是身影如魔,乱发飞扬,他双目冥光毕现不掩,手中的血刀更是遥指天际,血刀颤鸣不已。两人相隔一丈间的距离,他们的动作虽然停止,但是他们周身涌起的气息更强更大,掀天而起,欲冲刺天际,欲将这挥洒而下的阳光给淹没。 虽短短的数几息时间,但是他们已经交手了数个会回,两人的身上都残留着对方激灌进自已体内的气劲。此时的北冰玄策只觉一股狂煞般的气息正在腐蚀着自已的真气,无尽的血煞,带着令人疯狂的煞气不住的在他体内翻腾着,而他体内的冰寒之真气虽然磅礴雄厚,但是一时间也无法让那股冷煞至凶的真气彻底消弭。他一边凝气运转周身,向那股冷煞至凶的血魔之气压制而去,一边强提丹田全部的真气。 姜断刀那伤痕狰狞的面容显得有一些苍白,他嘴唇上泛出一层薄薄的白霜,那是北冰玄策那恐怖的冰寒真气透入他的体内造成的。他只觉自已周身如坠入了万年玄冰洞窟之中,冷寒入髓的冰气肆意冻结着他的肉身。虽然他体内血煞魔气无比的强大,但是一时间却还是无法将残留在自已体内的寒冰真气化净。 北冰玄策扬剑而立,体内残留的那股煞气如附骨之蛆般不住的侵蚀着他体内的冷寒真气,煞气从他的血脉之中冲涌而上,直向他的心际冲去。使得他的大脑蓦然间一阵恍惚,他只觉自已陷入了无边的血狱之中,血芒滔天般的赤红之色在他的脑海中不住的闪现而出。 而姜断刀也不好受,周身冰寒刺骨的冷意如浪潮般扑打而来,特别是那种冰寒的冷意几乎可以将他的灵魂冻住般。让他的脑海里充斥着茫茫的冰雪景象,他周身也开始泛出一层薄薄的霜寒之气。 两人对峙而立,只有稍稍的几息时间,两人不约而同的调动内力向残留在自已体内对方的气劲卷去。 渐渐的,姜断刀周身泛起那层薄薄的霜寒气息消弭殆尽,他手中的血刀一扬,双目里幽冥般的血红之色顿现而出。他乱发飞扬,狰狞的面容透出诡异的表情,那幽暗如灰的衣襟更是随风而起伏,此时的他如同那冥界走来的冥尊君王般。 北冰玄策手中的长剑一声轻吟,周身冷凝的的气息萦绕不止,他伸出左手双指,在那长剑的剑身之上微微的一弹。顿时,一道破天震吟划向那昭青之天际,一层如玉般的寒气从那天际之上铺天盖地而来。寒气将那直洒而下的旭阳光芒尽数遮挡住,以遮天蔽日之势笼罩而下。 “看起来你还是修炼到了《大道无情诀》的第八层,天若有情天亦老。当年我们这一辈之中数你天资最高,却没有想到你做到了历代夜冥宫宫主没有做到的创举。历代宫主都徘徊在第七层纵使无情也有情,就算他们的功力累积到了极限,功法没有突破,却只能止步于破碎虚空之下。” 姜断刀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向北冰玄策平静的说道,他手中血刀凝起的血气却越来越浓郁,刀身泛出层层叠叠的血雾也越来越耀眼。 “以你的天资,如果继续修炼《大道无情诀》,成就必然不在我之下。只是可惜你走上了邪路,修炼魔功,以吞噬精血来转化你的内力。幽冥血刀纵然是一柄绝世神兵,但是你别忘了,幽冥血刀终究是一柄凶刀,到时候它终将会吞噬你的神智,你最终会沦落为那血刀的奴隶。”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丝痛惜的目光回答道。 他相信,以姜断刀的聪慧才智,其武学修为必然不在他之下,而他虽然登上了《大道无情诀》的第八层,但是他知道这是他的一场机遇所致。如果没有那一场机遇,他一样只能徘徊在第七层,而无法窥得第八层的门槛。 “幽冥血刀也好,神兵利器也罢,现在它在我的手里,就可以为了作很多事。如果将来我被这血刀奴役了,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惺惺作态。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今日你我就拿出全部的实力来,生死之战,无怨无悔。”姜断刀低头凝望着手中的那柄血刀,他幽幽的说道。 说完,他周身冷煞气息猛然一涨,血色煞光冲天而起,那一股股煞光冲刺天穹,将那欲压而下的玉质寒气穿透而过。而他双手握刀,流转在那刀身之上的血煞气息更是凝成实质的红艳之血芒。他双目充斥着无穷无尽的血色赤芒,他双手握刀,一副开天劈地般强悍气势油然而起。 寒流滚滚欲压而下,冷煞血气磅礴破天欲迎,他们周身凝起的气势更加强悍更加恐怖。剑在吟,刀在啸,那两道对峙的身影虽然没有动弹一分,但是他们周身凝起的气息却瞬间如炸般交织在了一起。 冷寒的气息化作了晶莹的雪花,从那天穹之上纷扬而下,道道血光之芒化作了朵朵艳红之花,向那晶莹的雪花迎击而去。雪花凝着冻彻天地之威,血花更是绽放吞噬之力,片片雪花蕴含寒髓之冷意,朵朵血花卷着嗜疯之魔狂。 剑光一闪,刀芒一现,天穹而降的雪花凝成了一道道白芒的巨剑,那巨剑在北冰玄策的头顶缓缓成型。只见他探出左手双指,在那长剑之上微微的一拂,顿时间,从天穹落下的雪花巨剑席卷入髓的寒意向姜断刀而去。 姜断刀见状,却是不慌不乱,他口中沉声纳喝,赤红的双目顿时射出两道血柱般的光芒。手中的血刀不住的颤抖着,纷扬而起的朵朵血花层层而起,血花凝着森然的悚意,血花从他的脚下绽放如吞噬了世间所有的鲜血般。骤然间,那血花呼啸而起,凝成了一柄艳红刺目的血色狂刀。 狂刀卷着冥界无上魔气,就在此时,北冰玄策头顶上的那柄巨剑透着森寒的冰意向姜断刀而去。而姜断刀手握血刀,朵朵血花凝聚合一,一柄绝世狂刀呼啸而现,那狂刀周身流转的血红芒就是一滴滴鲜红的血液般,那狂刀卷着毁天灭地之威向那柄巨形的冷寒玉剑冲刺而去。 天显异象,半层之上的天穹一片玉茫的寒意袭人,而那天穹半层之下则是血气滚滚,宛如血海森狱般。一柄巨形的冷凝寒玉剑卷着冰封万里之势从北冰玄策的头际凌厉而下,而姜断刀双手握血刀,他周身滚滚而起朵朵血花凝聚成了一柄煞气血芒的狂刀,那狂刀带着死亡的气息,凝着毁天灭地之威力向那巨形玉剑迎击而去。 时间被凝住了,两柄被真元凝成的兵刃以贯虹之势击撞在了一起,顿时,一切静止了。天地之间唯有那两柄相对击的兵刃,冷凝的的气息,血煞的魔意,在这一刹那间遁失无影。 早已经退了数十丈之远的众人清晰的从那两柄真元幻化的兵刃上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毁天灭地般的湮灭之威力,那是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窒息之感。那一瞬间,却恍若隔世,那一瞬间,宛如重生,那一瞬间让人感觉到了死神的威力。没有人会质疑那强强对决所激荡起的威力,也没有人觉得自已可以完完全全的接得下来那震撼天穹的一击。 风花沉沦之中,岁月悠悠之下,那一道身影转足于迤逦之间,长剑流光当可饮,悍刀雪中难亦行,旖旎的身姿,如雪舞般精灵精致,当心中的憧憬早已被执权者斩得分崩离析时,是怨是痴。对酒当歌,人生一豪迈,无不成了心中的憾遗,袍泽的同门谊,刀剑缤纷之下的侠心,谁又会铭记。 血色狂刀卷起沉沦冥界中的死气,凝血的赤芒卷着世间所有的煞念,一切邪魔气息吞噬着天地本源。一滴滴艳红的血,一道道耀眼的芒,胸腔中的怨灵何时平复过,唯有噬尽天下精血方能平息。 “咔嚓”一声,仿佛碎了一颗温柔的心,崩然一声,仿佛破了雪山,碎了冰川。没有惊天般的巨响,没有震慑天地般的轰然气势,唯有那一道道清晰入耳的破碎断裂声响,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着,久久不息。如冰块敲碎之响,如雪花融化之音,虽响却静,虽动却止,时间在静止,但是天穹在响动。 耳边的如呢喃之声,又似那豪迈的誓言,刀剑在那一刹那间崩碎,激荡的碎片气劲交织的剑光刀芒,没有落下的帷幕,也没有倒下的人。冰散晶莹的点芒,如玉碎般,一滴血,一片玉,一缕血气,一寸冰晶,散落的气劲失去了一切动力,如仙女散花般,从天际坠落。 “噗”,“噗”,两道身影忽然踉跄一下,他们手中的兵器虽然紧紧的握在手中,但是兵器却不住的颤抖。他们眼里那浓烈的战意虽然不减反增,但是他们周身凝起的气息却无比的萎靡。谁都知道,两人那最后的一击,彼此都受到了最严重的内伤,喷出的血迹化作了一团血雾,将那沟壑晶白的地面染得触目惊心。 “哈哈哈????????”,姜断刀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从他嘴角溢出的血丝流向了他的胸前,最后又从他的胸前顺流而下,血迹如注般蔓延到了他的右手之上。艳红的血迹点点不剩的流淌在了那血刀之上。 “嗡”的一声,那柄血刀仿佛活了过来般,而姜断刀周身那萎靡的气息在那一瞬间便消弭于无形。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更加恐怖强大的血气煞气,那血刀在他的手中轻颤不已,仿佛他与那血刀已经融为了一体。 “最终还是你败了,但是你败的代价就是命丧黄泉。”他沉声一喝,“动手!” 第八百四十八章 四长老李青牛 那一声“动手”两字,如惊雷响彻在这片冰海雪域之间,然而姜断刀的那一声沉喝之后,却见他身边的两人丝毫没有任何的举动。众人心中更是升出了不解的疑惑,以为他的这声沉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北冰玄策眼里流露出了一抹苦涩无奈的目光,他没有想到姜断刀居然将自已的鲜血灌涌在那柄血刀之上,然后又从那血刀中获取了一股更加强悍凶煞的真元。那血刀不住的吞噬着世间人类的精血,然后化作凶煞的气息凝聚蕴含着,随着姜断刀鲜血的灌涌,那血刀又反哺出充满无尽冥意的真气流进了他的体内。 而自已所受的内伤却丝毫没有任何外力来抵抗,丹田内仅剩的如丝般的真气根本无法根本无法让他那几乎震碎的经络恢复过来。他的体内一片狼籍紊乱,肉身里的每一个经络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他的五脏六腑已经移位被震得一阵翻腾,特别是那诡异的煞气不住的侵蚀着他的神智。 那凝气化剑的全力一击,基本上耗费了他体内所有的真气,一阵血气从息的胸腔中翻涌而起,他强忍着那口腥甜喷出。此时的他已经再无任何的战力,听到姜断刀的那两个字之后,他心中更是微微的一凛。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道身影缓步向北冰玄策走来,正是那神情木纳如乡野村夫般的李青牛。此时的他正立于北冰玄策的身后,他正向北冰玄策走去。姜沉岳见李青牛向北冰玄策走去,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李青牛的实力,虽然李青牛一向低调沉默,但是他的实力可绝非表面显示的那么简单。 北冰玄策自然也听到了一阵轻缓的步伐从自已的身后传来,他自然也知道自已身后的是什么人。李青牛决定出手,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眼下自已身受重伤,有力一拼的只有剩下姜沉岳与李青牛二人,虽然对方三人都还有战斗力,但是姜断刀自然也与他一样受伤不轻。另外对方的两人,他虽然不清楚实力,但是他知道姜沉岳与李青牛的实力。 李青牛的身影到了北冰玄策的左侧,而此时姜沉岳也将身子移至到了北冰玄策的右侧,两大长老将北冰玄策护住。在众人的眼时,夜冥宫两大长老及时将宫主护住,与姜断刀三人对峙着。 很多人的心里也是疑惑层层,因为除了北冰玄策与两名长老出现了,其他的长老却是不知道所踪,有的人心里暗暗的猜测着。姜断刀化身成魔,强势逼入夜冥宫大门,不死不休的坚决态度,迫使北冰玄策与之展开惊天大战。但是两人的战斗惊天动地,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却并没有见夜冥宫其他长老出现,甚至连一名夜冥宫的弟子都不曾现身。 夜冥宫真的要变天了吗,很多人心里都升出了这个令他们都无法相信的念头。夜冥宫雄踞极寒之城上千年,其底蕴更是深不可测,更是不可以有什么变故。但是好奇心总驱逐着人的思维,让他们一直想追寻下去。 就在众人心中升起一团团疑云时,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意外的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幕几乎颠覆了他们对夜冥宫的认知。 “宫主,本长老对不住了。”北冰玄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微弱得若无般的话语,那话语却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的心突然莫名的一紧。那是一道阎王索命的密语,令他周身不禁的一颤,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李青牛突然扬起右掌,以碎星石陨之势向北冰玄策的胸前狠狠的一击。那一击,震彻天穹,那一击,天地变色,那一击,神灵俱毁,谁都没有想到李青牛会突起偷袭扬起手掌向北冰玄策胸前拍去。 这一变故,顿时让众人措手不及,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他们张开了嘴巴,难以置信般的神情毫不掩饰。不只是旁观者难以置信,就是连北冰玄策自已都震惊万分,他千想万想,他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冥宫的长老李青牛居然会向自已施以偷袭。 “砰”的一声,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北冰玄策的胸前,刚猛无比的掌劲如碎星般的威力从北冰玄策的胸前如炸般激荡而开。沉雄的掌力,撕裂的痛楚,如星坠击中般的感觉,在北冰玄策的胸前瞬间爆发而出。 “哇”的一声,胸前的那口翻腾冲涌的血气被那一刚猛的掌劲拍打而出,北冰玄策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他手中的长剑即刻脱手而出,划过一道寒光,落在了那晶莹的冰面之上。 “轰”的一声,他的身子坠落在了冰面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冰面撞得冰雪四溅,飞射的冰雪随风狂舞而扬。在那飞射的冰雪里卷着数点艳红的血花,点点朵朵,刺目耀眼。 “宫主!”一声断喝,一道身影如风般扑向那坠落在地的北冰玄策,正是姜沉岳。他将北冰玄策的身子扶起,伸手探出一股雄厚的冰玉真气直接灌输进了对方的体内。当他的真气一入对方体内时,他的表情僵住了,因为他探是北冰玄策体内一片狼籍,真气萎靡如枯,更令他心心碎的是,北冰玄策体内的经络尽数断裂,就是天罗神仙也难以救治。 在夜冥宫众长老之中,一向和蔼温煦著称的姜沉岳怒了,他没有想到李青牛那狠厉的一掌将北冰玄策的生机给断了。他探之北冰玄策的五脏六腑尽数震散,内力尽废,就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那充其量也不过是废人了。 一股如火山爆发的怒气从姜沉岳的体内喷涌而出,他双目充斥着无尽的怒火望向李青牛喝道:“原来一直是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夜冥宫。你身为夜冥宫的长老,却甘愿做魔教的走狗,你于心何忍,出此重手。李青牛,枉我姜沉岳视你为知己,却不料你竟是魔教的奸细。” 李青牛面无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冷冷的望了望那双目充斥着怒火的姜沉岳,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姜断刀。他向姜断刀躬身敬道:“幸不辱命。” 虽然短短的四个字,却道尽了他的立场,虽然短短的四个字,听在别人的耳中,却犹如千言万语般。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夜冥宫的长老居然是幽冥教打入夜冥宫的奸细。一句不辱使命,一身隐藏于中,一声幸不辱命,承载着数十年的光荫,只为了那个终极的目标。李青牛之名,再一次的掀起了狂天巨浪,他的名字如风般传遍在了极寒之城众人的耳中。 “咳,咳”北冰玄策从口里再一次的吐出了一股鲜红的血迹,他的脸色如金纸般,周身的气息更是萎靡若无般。那魁梧的身躯在那一刹那间,变得无比的卑微起来,唯有那转动着的双眼还表示他并没有气绝。气若游丝的北冰玄策如油尽的枯灯般,周身那冷凝的气息并不是因为他功法的缘故,而是他生命气息枯萎之兆头。 “北冰玄策,你输了,我说过,我们之间的较量不是胜负之分,而是生死之争。夜冥宫从今日起,就会成为极寒之城的历史,关于夜冥宫的记载,都会如这茫茫的冰雪般,最后消融于这天地之间。” 一步一步,姜断刀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浓,他缓缓的向北冰玄策走去,手中的血刀更是泛出令人心悸的悚恐气息。他那伤痕纵横的面容里透出胜利者该有的得意神色。他的眼里弥漫着对北冰玄策的可怜和讥讽,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的名字必将震撼武修界,四大古武门派也将不复存在,应该说四大古武门派会有一些变动。 “呵呵”北冰玄策扬起一抹无奈的冷笑,仿佛他对自已的生死并不关心,他无惧于死亡气息的笼罩,他无惧于姜断刀那张狂高傲般的姿态。虽然他周身气息萎靡不已,但是那高大的身躯依如一座雄伟的雪峰般,横亘在姜断刀的面前。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幽冥教赢了吗?你错了,只能说我北冰玄策输了而已,夜冥宫传承千年之久,你以为就这点底蕴吗?杀了我一个北冰玄策又算得了什么,你真的以为你可以颠覆整个夜冥宫吗?你太天真了,你手中的血刀难道真的就是天下无敌了吗,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北冰玄策不知道哪里聚来的力量,他一字一字的说得很清楚,清清晰晰的掷地有声般的传进了姜断刀的耳中。一个个字,一句句话,如同世间最锋利的绝世神兵般,深深的将姜断刀刺痛了。 一抹狰狞的愠意浮现在了姜断刀的脸上,那本着扭曲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恐怖了,他目光里毫不掩饰自已那浓郁的杀意。“你的死期都到了,还如此般的嘴硬,只是你心中期望的一切你都看不见了,因为你很快就会去见夜冥宫的列祖列宗了。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大放狂言。”他带着无比愤恨的语气向北冰玄策回击道。 “咳,咳”北冰玄策一阵猛烈的狂咳,他的嘴里溢出丝丝鲜红的血迹,他双眼里漠然的目光从姜断刀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那神情木纳沉默形如山野村夫的李青牛身上。后者只是微微的一愣,却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仿佛这世间并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动容的,木纳的表情万古不变般。 “记得当年你入夜冥宫时,还是一名青稚的小童,当年老宫主曾对我说过,李青牛性格木纳如牛,其生性敦厚也如牛。只是没有想到老宫主也有看走眼的这么一天,谁又曾想过一向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夜冥宫四长老居然是幽冥魔教的细作。你潜伏在夜冥宫数十载,一句幸不辱命,就将你这数十载都盖过了。” 北冰玄策断断续续的说道,说完他的胸膛一起起伏不止,嘴角溢出的血迹越来越浓了,那炯亮如电般的目光也越来越黯淡了。只是他的话语说完,那神情木纳的李青牛依然不为所动,一副山野老实巴交的村夫模样。 “宫主,你不要说了,这种弑主背信的叛徒,就算是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是便宜他了。”姜沉岳更是气愤难忍,他输出真气灌入北冰玄策的体内,他知道他的真气只能暂时维持北冰玄策一时的生机,真气一断,希望也一断。眼下强敌环视,仅凭他一人,根本不是那四人之敌,还有重伤生机尽毁的北冰玄策,他心里只能期望救星尽快赶到。 第八百四十九章 二长老五长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天际挥洒而下,没有围墙没有界限的夜冥宫似乎沉浸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缕缕阳光,如那被融化的金水般,洒遍在夜冥宫那庞大的建筑群中,金色的晨光同时也挥洒在四周那透着晶莹光泽的冰山雪峰之上。白茫的晶莹光芒与那天际挥洒而下的金色阳光交融在了一起,白茫之中如点缀着缕缕淡金色火焰。 这样的景色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加上极寒之城最北边还有一片朦胧的七彩光芒,虽然一夜之间那七彩光幕仿佛散尽,但是残留的七彩之色最终还是被清晨挥洒而来的阳光给逼了出来,北边的天际如同悬挂着一幅被七彩水墨渲染的宝石幕布。 没有人在意北方悬挂着的七彩光幕,因为这在极寒之城无比的普遍寻常,辽阔的夜冥宫里一片寂静寥声。数道人影无视夜冥宫定下的规矩,从极寒之城北面向夜冥宫的地界内涌去。 夜冥宫的西北方向,东北方向都涌出了数道人影,那些人影的目标就是雄踞在极寒之城的夜冥宫深处,也就是那一片如棋布般的建筑群。一座座晶莹的雪山,一道道透寒的冰川,将夜冥宫中央的建筑群合围而包,要想冲进夜冥宫中央的建筑群,就必须越过那一座座并不算太高的雪山和那并不算还深壑的冰川。 一道道人影手里扬着一柄柄幽黑气息的长矛,他们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色的长袍之中,从双眼里透出嗜血般的凶狠目光。数道人影从一座座雪山中滑进,越过了那一道道冰川,最后他们的身影停了一座雪峰之上。 那雪峰的下方就是那一片建筑群,在那建筑群之间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 目光凝着嗜血般的狠厉,脸色透着漠然般的无情,他们周身更是卷起的滚滚如浪潮般的诡异气息。手中的长矛更是凝出令人心悸般的幽芒,他们仿佛从冥间而出的嗜血夜叉,正挥着死神的长矛挥向夜冥宫。 十几条人影都汇聚在了那雪峰之巅,但是他们并没有继续向那峰下冲去。并不是他们不想冲下那雪峰,冲下那雪山之中的夜冥宫,而是他们的身前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一名身着长袍神态悠然的男子挡在了那些人的身前,那人的举止里透出一股闲云野鹤般的洒脱气质,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随意挥洒般。他如那随风而飘的白云,又如那清淡无形的冷风,那略带灰白的发髻用一根木簪挽起,棱角分明的面容里透出一抹玩世不恭般的神情。 云中子一人守在这西北雪山之上,他的手中只有一柄木剑,那剑宽双指,长三尺,与普通的长剑无异。 “很多人都认为夜冥宫戒备松散,但是在极寒之城屹立千年之载却不曾有人挑衅过夜冥宫的威严。你们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不过本长老并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劝你们还是离开吧。不管你是幽冥教的余孽,又或许是这极寒之城隐藏的谋逆份子,只要你们退走,本长老并不会为难于你们。”云中子的话很是随和,随和的如那飘浮在天际之上的云层,随和得也如那拂过耳际的清风。 他的话语虽然随和淡然,加上他仰头望着那飘浮在天穹之上的几朵白云,使得他的这些话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威严。只是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的传进了那群黑灰长袍人的耳中。 “就凭你一人,也想阻挡我们,简直是不自量力。”一名为首的黑袍人手里扬着一柄冥气滚滚长矛,他向云中子不屑的说道。 而其他的黑袍人也纷纷扬起了手中的长矛,长矛卷起滚滚的嗜血气息凝成了悚然的冥气,他们眼里露出了一抹疯狂之色。似乎云中子孤身一人前来阻挡是一种蚍蜉撼树般的无知举动。 “唉,你们这些人,何苦呢。”云中子长叹一声,他摇了摇头,然后一扬手中的木剑。那随意洒脱般的写意神情油然而生,他长袍起伏而动,雪峰之上更是狂风卷起冷寒的冰雪,他身影如那狂舞的积雪般,摆动的身影动了。 木剑挽起一朵绚烂的剑花,云中子左手在胸前微微的划了一个圈,顿时,一股悍沉如雄般的气机从他的左手前豁然而成。他木剑在自已的胸前平平的一递,木剑凝着数朵剑花卷着骇人的气机激荡而出。 长矛挥动,冥气在冰雪中泛出嗜血光泽,黑袍人疾动身影向云中子合围而去。但是他们的身影刚一动,一道飘逸的身影卷着凌厉如刺般的剑意便笼罩而来。云中子手中的木剑凝起如风般的剑意,他写意洒脱般的身姿在这数名黑袍人之间肆意穿梭而过。 人影如疾,剑光一转,云中子的身影骤然而停,手中的木剑之上即刻甩出数滴艳红的血迹。他身形一稳,那飘逸如风般的身子立于一冰雪岩石之上,手中的木剑红光一闪,数滴艳红血迹顺着那剑身坠下,落在那晶莹的冰雪之上,顿时一朵朵绽放的红艳之花出现在了。 长矛仍然被这群黑袍人握着,只是这些黑袍人的脸色在那一刹那间变了。凶狠如厉的面容变得无比的苍白,他们眼里惊恐的目光越来越盛,最后他们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无法道出,直到他们的身子轰然倒地,他们再也没有发出一个字。 “都劝过你们了,还如此的执迷不悟。”云中子一摆衣襟,神情里却丝毫没有受到木剑之上滴甩而出的血迹影响。他仰头望着那悠悠的白云,木剑一声低吟,他将木剑反旋于自已的背后。 “就派这些小角色来,你们是太看得起你们自已还是太小看了夜冥宫。不要以为你们的计划没有人知道,如果是我,就不会蠢到将自已暴露。”云中子悠悠的说道,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某人听。 “都说二长老剑法出神,其身法更是世间一绝,谁不知道云二长老生性洒脱从不在意权力之争。只是本座没有想到的是,这西北区居然会是云二长老负责。如果知道是云二长老负责,本座也会选择这西北区域了。”一道道幽幽如森般的声音传进了云中子的耳中。 而云中子却不为所动,那人没有现身却只闻其声,而他依然一派悠然洒脱的神情。“本长老是生性洒脱不假,本长老是对权势之争从不感兴趣也不错,但是本长老是夜冥宫的长老,就凭这一点,云某人定会全力以赴。阁下既然来了,却为何还要藏头藏尾的,莫不是遇上了本长老,惧怕本长老了不成。”他双目里随意的目光一转,很是平静般的说道。 一阵风雪吹起,骤然间,一道身影从那雪峰之下被卷了上来,而云中子看清了那人面容时,那随意坦然的神色却微微的一变。 “唉,没有想到连你也背叛了夜冥宫,到底还有多少人背叛夜冥宫。“云中子双眸微微的一缩,那风轻云淡之姿骤然一变。手中的木剑更是豁然在手,他双目里扬着一抹难以置信般的目光,那随风摆动的衣襟也随之一沉。 “我为什么不可以背叛夜冥宫,都说人心所向,为什么夜冥宫一定要遵循祖训,一定要呆在这天寒地冻的极北之地。这些年,夜冥宫毁掉的天才还少吗,我们只不过要顺势而为罢,打开结界,让夜冥宫与外界相通。”那人沉声说道。 “姬家的人同意你这样做吗,你们只不过为了一己之私罢了。你可曾想过,如果打开了结界,四大古武存在的神秘感将不复,你可想过,幽冥教如果这一次成功了,极寒之城将会死多少人,你可曾想过这些。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背叛了夜冥宫,难道他们与你一样的想法吗。你们都要出去,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修炼不一定要适应的环境,心志的魔砺才是最重要的。”云中子语气一沉,他几乎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语,他带着一抹难言的苦涩回答道。 “晚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知道我们不会成功的,我也知道,真正的夜冥宫底蕴是何等的恐怖。但是有知失败而为之,我们只有搏一搏了。”那人脸色露出更为无奈的苦涩,他的神情有一些黯淡,他便是夜冥宫的另一长老姬傲宇。 姬傲宇,人如其名,孤傲狂放,他有着与北冰玄策一样高大魁梧的身躯,他与北冰玄策不一样的是,他外表粗犷豪迈,他狂傲如那冰雪群峰上的苍鹰般。但是他有狂傲的资格,夜冥宫所有的武修功法,他都修炼了,而且大部分还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说夜冥宫有一人精通全宫的武学,那么这个人只有是姬傲宇。 姬傲宇同样与北冰玄策同一辈,只是他的狂傲并非出现在表明,而是指他的内心,他虽然并不是性格木纳之人,但是他不会刻意的去表现自已。那时的他就是一个武痴,对夜冥宫里所有的武学功法都有参悟,他将自已沉醉在夜冥宫里的武修功法的世界之中,他的才智,他的一切都在参悟夜冥宫的武修功法之中。 所以,姬傲宇的名声并没有北冰玄策与姜断刀那么大,也可以说姬傲宇的光芒已经被称为夜冥宫双骄的北冰玄策与姜断刀给盖住了。所以他没有耀眼的光芒,却有一颗坚韧不拨的心,他并没有刻意的提升自已的武修境界,而是全心全意的参悟夜冥宫全部的武学典籍。 如果说夜冥宫中十大长老实力最雄厚的是那大长老上官老夫的话,那么十大长老之中最难缠的就数这五长老姬傲宇了。他的实力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是也是很靠前几名的,他不但融会贯通了夜冥宫所有的武学典籍,还增加了自已新的创意进去,如果说夜冥宫中有一位宗师般的长老,那么姬傲宇便是唯一的一名。 云中子本并不是出身于夜冥宫,他是来自外界,他自带自已的武学修为加入夜冥宫的。他并没有修炼夜冥宫的功法,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夜冥宫武学的了解,他知道其实夜冥宫就是春秋时期阴阳家的分支。 曾经他与其他长老玩笑的说过,他宁对上那实力深不可测的大长老上官老夫,也不愿意对上那融会贯通夜冥宫所有武学典籍的五长老姬傲宇,只是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第八百五十章 神仙上官老夫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没有人愿意早早的从和煦的被窝里爬起来,哪怕他是一名修为高深的绝世强者,他也会有慵懒的一面。更何况是被人拿着刀子逼自已从那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比喻而已,只能说明那个被赶出来的人心情很是不爽,至于不爽到了什么地步,何许真的有杀人的冲动。 上官老夫的心情很是不爽,不爽到他那满头的白发和长长的须都根根竖起,他虽然看起来白发白须宛如天上的神仙般,首先他只是一名凡人,一名武修境界很高的凡人,所以他也有脾气,他知道自已一旦发了脾气,自已都会觉得很恐怖。 谁都知道,一向笑吟满面的上官老夫是一名和蔼的老神仙,他身材虽然并不算很高大威猛,但是他的身躯却是一点也不佝偻,反而还挺得直直的,所以并没有给人一种久经岁月侵蚀般的沧桑之感。上官老夫在夜冥宫众长老之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脾气好,外貌好,还乐意助人,他与姜沉岳可以说是夜冥宫最受欢迎的长老,当然最受那些晚辈们的欢迎。 当然,好脾气并不代表就是没有脾气,相反上官老夫的脾气大的很,他老人家的发脾气了,那简直就是天崩地裂昏天暗地的,不要说其他的长老,就是连宫主北冰玄策都要退避三舍。 所以今日上官老夫很生气,也很窝火,他出手自然是毫不留情,脚下正踩着一名黑袍人,他狠狠的将那名黑袍人踩进了那冰雪层之中。 他的脚下已经被他狠狠的踩进了数名黑袍人,那些黑袍人的身体已经被他狠力踩得几乎变形了,可是那些黑袍人却没有断气。他们的头早已经被埋进了那冰雪之中,身子还在不住的一蠕一蠕的。 “叫你们这些混蛋打搅老夫的清梦,老夫发起脾气来连老夫自已都控制不住。”他一脚狠狠的踩在一名黑袍人的身子上,嘴里还愤恨的叫骂着。此时的上官老夫根本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那种道骨仙风般的气质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市井泼皮老流氓般,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双手还不住的挥动着那宽大的衣袖。 在上官老夫的脚下不远处,还有几柄散发着幽暗光芒的长矛,那几柄长矛几乎都被折断,倒插在那冰雪层之上。还有数名黑袍人脸色怪异的望着那如发疯了般的老头,他们眼里却流露出了一抹恐慌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这长袍白发白须的老头居然有如此般恐怖的实力,应该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当他们的身影掠上了这片雪峰时,他们看到了那雪峰之下一片建筑群落,他便知道他们离成功只差了半步。 可是他们谁又会想到突然冒出来了一名白发白须的老头,这老头只是外表上看起来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周身却是一点息都没有外露。他们也只以为老头只是一个普通的极寒之城居民,他们自然也知道夜冥宫有上官老夫这一号人物,只是情报中描写的上官老夫与眼前的这名老头简直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之远。 谁都没有想到这看起来有一些仙风道骨般的老头居然真的是夜冥宫的大长老上官老夫。试问一下,谁会认为一名站在那雪峰之上逆风撒尿的老头会是夜冥宫的大长老。当他们的身形抵达到了这雪峰之上时,便看到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解开裤子逆风撒尿。 那黄纯纯的尿液逆风洒向他们,数滴尿液还洒到了他们的身上,这让他们顿时怒不可遏。这是何等的耻辱,他们觉得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于是乎,他们提起手中的兵器就向那老头刺去。他们心里的想法就是,将这为老不尊的老头一矛刺死,方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他们自然也没有往那老头身份上去想。 所以说,这也是一场尿引起的悲剧,当然这悲剧的主角自然不会是那白发苍苍的老头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悲剧的主角居然是那些气势汹汹扬起长矛的黑袍人。他们也没有想到,当他们扬起手中的长矛向老头刺时,只见那老头衣袖一挥,一道道排山倒海身孕的掌影便向他们笼罩而来。 最后,那几名扬着长矛刺向上官老夫的黑袍人都被他一掌拍飞,狠狠的摔落在了冰雪之中。上官老夫似乎还不解恨,他身形幻影般,又狠狠的在每一个摔入冰雪里的黑袍人踩上了好几脚,一直将这些黑袍人的身子踩进被冰雪淹没了,这才稍稍的平静下来。 “你们这群混蛋,不但把老夫的好梦惊醒了,居然还要打断老夫撒尿,简直是让老夫忍无可忍。”上官老夫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气,他的目光又投向那几名没有出手的黑袍人的身上。 那几名黑袍人只觉自已咽喉处一片干涩,这老头的修之高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连那老夫的动作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自已的那几名同伴就被拍摔在了冰雪里。当他们清清醒过来时,自已的那几名同伴已经被狠狠的踩进了冰雪层之中,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 手里握着的长矛微微的有一些颤抖,那老头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几乎认定,那老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但是他们心里又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因为他们知道自已如果不继续前进的话,那么等待自已的将会是一场生不如死的灾难。所以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扬着长矛向那白发苍苍怒气腾腾的老头冲去。虽然他们知道了结果,但是他们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恐惧还是让他们做出了最蠢的决定。 只是最终的结局就是这群黑袍人还是被上官老夫无情的拍飞在了雪地里,然后他们也受到了被狠狠踩踏的虐待。最后一名黑袍人被上官老夫狠狠的踩进那冰雪之中,上官老夫似乎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他还无比惬意的捋了捋自已颉下的长须,然后他向那些被他踩进雪里里的黑袍人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坦般的笑意。 “谁都知道夜冥宫不好惹,可是你们偏偏还不知道死活的冒犯,不知道说你们是傻了呢还是说你们疯了。我上官老夫虽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也有自已的底线,不要以为你们在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会没有人知道,其实啊,大家心里早就明白的很,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痴心妄想到如此般的地步。” 上官老夫欣赏着自已的杰作,那群黑袍人都尽数被他踩在雪地里无法动弹半分,所有的长矛也全部被他折断,随意的被他扔在了雪地里。他嘴里喃喃的说道,似乎说给他自已听,又似乎在提醒什么。 “上官老夫,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还那么火暴,也不知道改改。要知道脾气越大的人就越容易死得快。”一道如幽暗中传来的声音涌进了上官老夫的耳中。 “哦,是吗,老夫怎么不知道呢。老夫可不像你,一辈子躲在暗处,憋也会被憋死的。你说咱们俩人到底会是谁死得早一些。”上官老夫听了那幽暗中传来的声音却并没有动怒,反而无比的平静回答道。 “不愧是大长老,都说你与玲珑谷的不老神仙并称为四大古武门派的活神仙。不知是你们的年纪活得比常人长久一些,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只是本这座很想知道,你们这两们活神仙到底与真正的神仙有什么差距。”那幽暗的声音再一次的传出。 “我们哪里能与神仙相比,玲珑谷的那老家伙与老夫我年龄相仿,都是活了很长久的人了。不过,就算我们两人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之中,也不是你等宵小可以看透的。东方怒海,你来夜冥宫策划了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苍穹门不会真的想一统古武四门派吧,东方归隐那老家伙的野心居然还有这么大,连老夫我都没有看出来。”上官老夫并没有因为那幽暗中的声音而动容,他语气里透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无上威严回答道。 “哈哈哈,上官老夫就是上官老夫,居然一下子就猜出了贫道的身份。”一阵长笑之后,便从那柔和的阳光之中缓缓的现出了一道人影,高大魁梧的身躯,英武不凡的面容里透出不怒自威般的霸意气息,不是苍穹门的东方怒海又是谁。 “先是夜冥宫,然后是玲珑谷,最后才是昊天宗。东方怒海,你打得好算盘啊,姜断刀成了你们的利用的棋子,幽冥教也好,夜冥宫也罢,只要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只是老夫很好奇,东方归隐那老匹夫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到底是什么促使你们非得要走上这一步的。”上官老夫很是平静的望着那从阳光中缓缓现身的东方怒海。 此时的东方怒海一身宽大的道袍,一柄古朴的长剑背负在他的身后,他从阳光中漫步而来,手心里掬着一缕阳光。那缕阳光在他的掌心里如同玩物般,肆意泛出刺眼的光芒,却无法从他的掌心里逃脱。 看到东方怒海露了这一手,上官老夫双目微微的一缩,但他的脸色却无比的平静,他望着那一脸神怡自得的东方海。那背负着一柄古朴长剑的东方怒海周身泛出一层神秘的光晕,他双脚如踏着汹涌的波浪般,一步一空,然后稳稳的落在了他的眼前。 “掌门师兄韬略宏才,早就想要一统古武门派了,只是没有契机罢了,而今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一统古武门派这个宏伟的愿望他毕生恐怕无法实现了,所以掌门师兄决定用联姻为幌子,先拿你们夜冥宫开刀。”东方怒海很是平静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苍穹门出了一个好传承者,燕龙星之名更是响彻天下,如果他要坐上那天下的龙椅,恐怕也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他。而你们苍穹门最终还是无法掩藏自已的私欲,开始指染天下了。刚才你曾问老夫,玲珑谷的不老神仙与老夫与那天上真正的神仙有什么不同,那么这个问题老夫现在就可以回答给你。”上官老夫周身的气息突然一变,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从他的身上泛出一层圣洁的光芒。那圣洁的光芒越来越盛,将上官老夫缓缓的笼罩在其中,渐渐的,上官老夫的的身子慢慢的腾空而起。 第八百五十一章 圣令突现异变 冷寒的气息笼罩着总个极寒之城,纵然有那初升的旭日,却无法阻挡那清晨霜寒之气弥漫而开。泛起的白雾层层叠叠而起,冰原雪域一片朦胧的白茫,缕缕金色的阳光从那白雾里穿透而过,宛如一道道金色的细线缝接着那天地白纱。 一声嘹亮刺耳的钟 声响彻云霄,夜冥宫瞬间便蒙上了一层凝重的气息,很多人抬起了头向那高耸入云的高塔望去。才不到一日的时光,从那高塔之上就传来了两次钟声,第一次是卷着无尽悲怆之间的九道钟声,而这一次却是震响如雷般,谁都知道这一次钟声响起代表着什么。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来,从那一间间房屋里冲出了一张张青稚的面容,这些少年少女们正是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子。他们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等大事,纵然他们深得夜冥宫精心培养,但是遇到这等大事,他们的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慌乱。 “所有弟子听令,全部转移到高塔之内,如有违令者将逐出夜冥宫。”一声暴喝如炸般响在了众弟子的耳中。听到那声暴喝,众弟子心中不禁的一紧,虽然他们心里已经知道有大事发生,但是还是没有想到时局居然如此般的紧迫。 那一道暴喝之后,顿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响起,夜冥宫所有的弟子都向那高塔冲去,他们展开身形如一支支脱弦之箭般。夜家仅剩的两名长老夜幽王以及夜苍王两人主持众人向那高塔之内撒去,多名执事手里握着寒芒四溢的兵刃保护着这群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精英弟子。 虽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众弟子的心里却不免有一些紧张。他们从小生活在夜冥宫,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日般的大事。他们心中自然有诸多疑惑,但是看到那些执事那凝重的脸庞和凌厉的目光,他们硬生生的将自已心中的疑惑给压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进那塔里?”数名弟子眼里难解的疑惑和那好奇的目光最终还是难以压制住,他们纷纷的向自已身边的人询问道。然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只是不住的传来阵阵催促之声。 “姜师兄,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只有两位夜长老,其他的长老去哪了?”数名弟子展开步伐向那高塔冲去,他们的身边便是姜家的天才姜无情。姜无情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显然他眼里除了一抹凝重之色外,还有其它的神色掺杂其中,有兴奋之光,还有一抹隐藏很深的浓浓战意。 “姬师兄,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敲响那代表最紧急情况的钟声,是不是有人对夜冥宫不利?”,与此同时,姬无恨身边的弟子也向他打听。与姜无情一样,姬无恨也没有也透露出什么,他显然知道了一些辛秘,他的眼里也隐藏着浓烈的战意。他与姜无情对视一眼,两人却很默契的没有任何回答。 “要开始了吗,真是令人期待啊!”魏子修满眼里透出一抹兴奋之色,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自已的房屋,因为在他的房屋里还有一个人。那人只是静静的听着他那带着兴奋般的喃喃低语,那人青稚的脸庞里透出一抹沧桑岁月侵沉般的无情神色,那与年龄不符的神色与青稚的脸庞渐渐的幻化了一张陌生而又精致的面容。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琴雪异常的冷淡向魏子修问道,对于魏子修那兴奋的表现,她神情宛如古井般一波不惊。 “既然都要撒去那高塔之内,那么我们就去吧。我们有这个东西,那高塔的秘密就等着我们去发现,夜冥宫的底蕴说不定会被我们找到呢。”魏子修手里握着那枚泛出古朴光泽的圣令,幽幽的说道。 “只是?????????”琴雪又言又止,她冷冷的望着魏子修,最后还是没有将自已的话说完。“你放心吧,没有人会认出你们,到时你不要和圣女以及宫主会面就行了,想必宫主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他与我们会面的机会很小,至女圣女,那就更不可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被宫里的高层保护起来了。”魏子修一脸的风轻云淡,他向对方安慰着说道。 琴雪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魏子修说的也有道理,夜冥宫也并不定每个人都认识她,再说了她的事还没有败露。她知道以宫主与圣女的性格,丢了玄武圣令之事,宫主北冰玄策绝不会说出来,圣女也应该是受到了宫主的吩咐,应该也不会说出来,那么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走吧,我带你与其他弟子一起,然后我要去找一个人。”魏子修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夜飞羽已经知道你出卖他了,你还敢去找他,你不怕他利用夜家的势力将他抓了。”琴雪心中微微的一禀,她向对方说道。 “就算他知道是我向凌天云报的信,让凌天云找到圣女的下落。那又如何,夜飞羽不会在意这个的,因为我们两人还存在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不会因为圣女的事而失去一名合作伙伴。我去找他,只是想确认一些事而已,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在众弟之间可要小心一些。”魏子修摇了摇头回答。 “无妨,如果真的被圣女发现了,我也有办法脱身。”琴雪那双秀目里睿智光芒一闪即逝,她平静的回答道。“如此最好,这个你拿着,有机会去探一探那塔内的情况,不过不要逞强,夜冥宫永比我们想象的要神秘,虽然我很希望这一次会成功,但是我们自身的性命才是是最重要的。”魏子修将手中的玄武圣令放在了琴雪的掌心说道。 看着泛着古朴气息的玄武圣令,琴雪微微的一怔,她没有想到魏子修居然将手中如此贵重之物直接交给她了。一时间,她心里百转思量,却还是无法猜出魏子修心中真正的想法。 “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东西放在你身上才是最安全的,一直以为我没有将你暴露,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们虽然与我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人心隔肚皮,难保他们没有不轨之心。特别是幽冥教的那些人,应该一直对玄武圣令觊觎已久,我带着必然会受到他们的围攻。九幽教虽然源出幽冥教,但是九幽教是九幽教,幽冥教应该成为历史的尘埃了。”魏子修一扫那风轻云淡之姿,他很是郑重的向琴雪说道。 一道道身影都向如剑般刺向云霄般的高塔掠去,魏子修带着琴雪尾随在众人之中。途中自然有很多弟子向他这名夜冥宫的大师兄找招呼,也有在少的弟子向他询问发生了何事。他那和煦如春般招牌微笑如定海神针般在众弟子的心坎之稳住了,他只是说了一些他的见解,说什么夜冥宫可能遇到外敌了,不过他告诉众人不必惊慌,夜冥宫必会顺利的打退外侵者。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好听,不像其他的师兄,一问三不知。很多弟子都魏子修都越来越佩服起来,如此机密的事都可以随意的告诉他们。所以对于大师兄身边的这名清丽女子,大家已经没有太多的怀疑了。大师兄是谁,夜冥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大师兄一向谦和温煦,他身边的人自然就被忽略过去了。 夜冥宫也不是没有女弟子,而且还有不少,魏子修身边的这名女子比起她们来显然还是略显有一些青稚,而且也没有夜冥宫弟子周身自带的那种清冷如冰般的气息。有一些女弟子带着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大师兄身边的那名女子,她们心里自然也泛出一丝丝的嫉妒之心。 显然,夜冥宫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自然没有人去打破沙锅问到底。这对魏子修来说自然省下了一些口舌,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说出琴雪的身份,当然并不是九幽的卯魅,而是圣女身边的贴身侍女。 魏子修并没有向众弟子说出琴雪的身份,他将琴雪与众弟抵达到了那高塔的入口处,便又匆匆的离开了。 来到了这高塔的入口处,琴雪这才知道,时局已经变得紧张起来,夜冥宫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涌入了这高塔之内。他们被安排进了那高塔的三四层之内,至于更高的那几层将被夜冥宫的执事给守住了入口。 一百来号的夜冥宫弟子都被安排在了高塔三四层之内,这塔从外看起来并不算很庞大,但是一入到这塔内,却发现这塔内原来也很是宽阔。一百多名弟子涌入那高塔之内,并没有太过的拥挤。从那高塔的窗口,他们可以随便向那塔外望去,很多弟子都纷纷的挤到了窗口向那夜冥宫大门望去。 与众弟一样,琴雪也想从那窗口里向外面望去,但是她身型娇小玲珑,哪里是夜冥宫弟子们的对手,很快她就被挤了开来。很多弟子都拥挤在那窗口处,所在这三层之内的空间也显得更为宽敞了一些,琴雪锁眉微微的一深思,她还是冲上了四楼。 四楼与三楼一样,很多弟子都围绕在那窗口向外望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当琴雪的身子一踏入那高塔的四楼时,她只觉得胸前一热,那是一种和煦的暖意突然流出,向她周身涌去。她伸手一探,手里豁然是那玄武圣令,从那玄武圣令里传来一股暖流,使得她的掌心如握住了一团温暖的火焰般。 手中的玄武圣令出了异状,使得她心中不禁的一颤,她知道玄武圣令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异状,而她身处于这高塔之内,除非是这高塔之内有什么东西让她手中的玄武圣令发生了异变。 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玄武圣令的异变,当她的身影快接近第五层入口时,她发现手里的圣令似乎又暖了几分。于是她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身的塔层越高,那玄武圣令的异变就越明细。 她很想从四层踏入塔内的五层之中,但是那第五层的入口立着两名实力不低的执事。而她却又不敢暴露自已的身份,除非利用圣女贴身侍女这个身份。五层之中还有谁,她并不清楚,三四层之内并没有见到北冰云朵,想必她应该就在五层或五层之上的塔层。 第八百五十二章 魏子修夜飞羽 浪追浪,雪堆雪,幽夜旷古谁为最,霜上霜,冰中冰,浮云悠梦何以狂。论江湖,话武林,一涛一波长笑风云中,谁见江湖深处佳人来,一曲红尘醉不归。 一壶酒,一曲歌,人生当几何,快意如此,如此快意,谁不曾想扬鞭策马快意江湖。但是人生总是有诸多的不便,也有诸多的麻烦,所以造成了有些人心中总是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遗憾。世间纷纷扰扰如此,红尘转转揣揣而是,心中的憧憬因为现实的冲击而变得支离破碎,谁言少年轻狂莫在意。 如果手里拿着一壶美酒,静等着佳友的到来,不管是天气冷寒刺骨还是阳光明媚如柔,这份意境也应该是极好的。但是心中的那种矛盾却总是因为那难言的苦楚而变得复杂起来,夜飞羽是如此,魏子修又何尝不是如此。 同样是惊艳绝伦的少年天才,同样是才貌卓越的同门弟子,奈何心中总会有一种天生瑜何生亮般的苦涩无奈。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两人又何尝不是惺惺相吸,虽然两人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同为夜冥宫弟子,两人也相互认识,一个内敛低调,一个饱受苦难而一飞冲天。 终于,他们还是相遇了,应该说他们还是相见了,两人眼里一丝复杂目光一闪即逝。夜飞羽手里提着一壶由雪峰流经而下的清纯雪水酿制而成了香醇冲鼻的好酒,就坐在夜府门前的一间被冰雪覆盖的小亭之中。他的右手不住的将那酒杯翻转旋飞于指间,气势随意洒脱无比。 魏子修的目光有一些复杂,但是他还是昂首挺胸的步入了那冷亭之内,晶莹纯白的积雪留下他那一排排整齐无比的脚印。此时的夜冥宫几乎已经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之中,随时可以听见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阵阵沉闷的低喝之声。但是在夜家,夜家的门前却是一片寂寥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疑惑是人的本性,谨慎是人的本能,魏子修虽然无所畏惧的迈入了那冷之中,但是他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望。他发现,附近除了他与夜飞羽二人之外,并无他人,这让他心中未免有一些疑惑。些时的夜飞羽看起来平静如水,并没有因为自已计划顺利进行而有什么变化。他仿佛就像一个名局外人般,一名对夜冥宫之乱的旁观者,因为只有局外人旁观者会有如此般的随意洒脱。 “想不到你还是来了,你应该感到很高兴吧。你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夜冥宫也会在这一日之内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可是你又为何没有趁势直接进入那高塔之内,为何还要来夜家?”夜飞羽仰头喝下了那满满的一杯酒,向那缓步而来的魏子修说道。 “夜师弟不是也没有进去吗,难道以夜师弟也希望躲进那塔内甘愿接受宫里的保护?”魏子修扬了扬剑眉反问道。 “有些事,有些人,都要算清楚。魏师兄你说呢,我们之间的帐是不是该算一算了?”夜飞羽狠狠的吸了一口酒,然后说道。他目光炯然如灼,手中的酒杯也被他狠狠的一掷,那酒杯化作一道流光卷着尖锐的呼啸声没入了那冷亭外的冰雪之中。 “是啊,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帐总是要算的。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理不清算不完的帐,我们是合作关系,将情报透露给凌天云,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夜师弟,如果你执意将这一切都强加在我的身上,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可以打破这层壁障。” “魏师兄几句话就将这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只是师弟我很好奇,魏师兄真正的居心难道就是这些了吗。辰魁乃九幽余孽,虽然成了我夜家的犬牙,但是他与你联系密切,所以师弟我在想,你到底是九幽教中的的那一只鬼,九幽教十二鬼都是以地支来命名的,而你又早早的被送进了夜冥宫。你的身份才是引起我的兴趣,魏师兄,你能不能给是师弟我解解惑。” “夜师弟多虑了,师兄我一直生活在夜冥宫,亦成长于夜冥宫,自然不会是九幽教中之人。如果师弟因为这个怀疑本师兄,那么你大可放心,九幽魔教之余孽人人得而诛之。”魏子修双目绚彩光芒一闪即逝,他向对方平静的回答道。 “九幽教本就是源出幽冥血教,当年夜冥取而得之,被划分为天下四大古武门派。而幽冥血教亦是夜冥宫的禁忌,现如今为了打破这层屏障,你居然连幽冥血教的魔人都请出来了,这是我始料未及。魏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再提什么打破极寒之城这层屏障了?”夜飞羽咄咄的语气越来越浓烈,他双目精如灼丝毫不掩饰的望着魏子修。 “难道夜师弟不想出去吗,难道夜师弟不想见那个人吗,不要以为师兄我真的不知道,至于我的身份,很简单,就是夜冥宫的弟子。”一抹闪烁的目光从魏子修的眼眸之中掠过。而他周身更是暗暗的提起了丹田内雄厚的真气,他的右手已然悄然伸进了自已的袖套之中。 “终究还是要走向那一步了。”夜飞羽长叹的说道,他话语一落,手中的酒壶则化作了一道晶莹的流光向魏子修激飞而去。同时,他周身冷凝的气息磅礴而起,那冷彻千里般的寒意如潮水般向魏子修涌去。 “唰”的一声,只见一道幽暗的流光从魏子修的手中迸射而出,只见一条幽暗如影般的长鞭向那酒壶挥卷而去。长鞭凝着令人悚悸般的幽光,一触到那酒壶,一声崩裂的声响骤然而出。如银泻般的酒水从那酒壶中四溅而出,顿时一股冲鼻浓醇的酒香弥漫而开。 长鞭将那激飞而来的酒壶扫破,魏子修却并没有任何的轻松,他剑眉一敛,只见一道剑光从夜飞羽的手中泛起。而夜飞羽的身影一闪,手中的长剑更是卷丰收数朵剑花,那剑花如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冰花般,正泛出冻心刺骨的寒意向自已笼罩而来。 身形一转一旋,魏子修手中的长鞭一卷一扬,激荡而出的气劲尽数向那朵朵绽放的冰花挥扫而去。几声低沉之响后,炸开的剑花又骤然一变,夜飞羽身形如幽,长剑在他的手里急刺如芒点星缀般,道道剑芒凝着骇人般的气势破空而来,剑光流影划破了这初晨的光芒。 长鞭又是一卷,一道如旋般的劲风在那幽暗的长鞭之上形成,魏子修双目微缩,他脚下一错,周身沉雄气势悍然爆发而起。长鞭在空中发出崩裂的爆炸声,卷旋般的气劲带着一道道鞭影宛如天罗地网般向那剑光流影而去。 长剑冷凝的劲气肆意狂起,暗鞭诡异的风声席卷如盖,一攻一守一刺一扫之际,两人的身影交织如旋转的暗影。顿时,厚冰残雪四处溅飞而起,那冷亭四处更是冰雪风暴般掀起,一阵激烈的气劲撞击声之后,两道身影如箭般激射而出。 “轰”的一声,顿时冰雪如倾泻的瀑布般向四周滚涌而出,那冷亭受到他们从兵刃上激射而出的气劲击打,早已经摇摇欲坠了,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而两人的身影更是如激如影,交织不休,长鞭破空之声呼啸而来,长剑划痕之影更是万纵千横般。 一道剑光凝起,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从那长剑上骤然凝聚着,却见夜飞羽凝起周身的真元,他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长吟。他双目微凝,身影激射如箭,他连人带着凝成了一道骇人剑气向魏子修贯冲而去。 感觉到了夜飞羽那坚决的杀意,魏子修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然的暗影,他手中的长鞭更是一挥,“噼叭,噼叭,噼叭”数道刺耳的声响如平地一声雷般,炸响在这天地间。他周身更是凝起了一股更加诡异的气息,如幽暗中潜伏的毒蛇,又如鬼域中令人灵魂颤栗的死气。 “你果然是九幽教的余孽,想不到你还修炼了九幽魔教的阴毒鬼功。”夜飞羽见状,顿时是沉声喝道。话一落,他手中长剑光华一涨,他左指微微的一探,一道崩天裂地般的气势从那探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上。 “夜冥宫的无情截指,这应该就是无情截指真正的威力吗,原来你与叶吟风交手还保留了实力。”一声冷哼从魏子修的口中暴出。而他周身凝起的死气却越来越浓郁了,他手中的长鞭挥舞出一道道鬼影,张牙舞爪般的向夜飞羽冲去。 剑光一涨,夜飞羽气势如虹,话语一落,他的身影已经到了魏子修的身影,那长剑更是从魏子修那道道层叠的鞭影之中穿透而过。但是当他的身影从那鞭影之中穿透而进时,他的身影却顿住了。他只觉眼前的景象一变,他只觉得自已身处于一片无尽的幽暗之中,耳边传来了阵阵鬼厉嚎叫。 那在那一顿之际,夜飞羽只觉自已四周都围满了各式各样悚然的鬼影,那鬼影发出令人惊颤般的厉叫声,声声厉叫都让他的神智不由得一愰。他只觉自已的灵魂仿佛被眼前的鬼影吞噬般,让他的神智开始有一些模糊起来。 他脸色一肃,一咬自已的舌尖,顿时脑际那种恍惚瞬间而逝,他左指凝起的毁天灭地般的气息骤然而成。一股强悍恐怖的气劲从他的双指之中迸射而出,那指劲穿透了那无边的幽暗,那指劲如神来之指般,使得那片无边的幽暗瞬间崩然瓦解。而他连人带着剑从那鬼影笼罩的鞭影中穿透而过。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而夜飞羽只觉得过了悠悠的岁月一般,手中扬起的剑芒一涨,他的身子穿透鞭影而过。两人错身而过,便已然定格,只有那激飞的冰雪肆意狂舞,轰然倒塌的冷亭正冒出刺骨的寒意。天地肃静,冷气萦绕,两道身影巍然不动,仿佛不曾交过手般。 雪非雪,冰飞冰,雾化雾,血是血,花似花,数道鲜红的血迹滴落在那破碎的冰层之上。艳血如绽放的怒花,一朵朵,一朵朵,卷起的寒气萦萦而起,长剑凝起的寒芒不曾散去,而鬼鞭泛出的死气也并未消失,只有那两道错身而过的身影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织梦长鞭泛鬼影,幽然骨芒起狰狞,九幽曲,剑芒吟,定格的画面久久不散。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上官老夫遇险 有人说夜冥宫隐藏着一名从天上下凡的老神仙,也有人说其实那老神仙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比寻常人多活了数十年而已,也有人说夜冥宫本就是天上仙宫被贬到人间来的,有神仙也没有什么。传言总归是传言,没有人知道这传言的正确性,也没有人知道这传言真正的主角是谁。 上官老夫一摆衣袖,他的身子骤然腾空而起,他鹤发飘飘,衣袂起伏摆,他的身子腾空到了一丈之高时便停住了。而东方怒海而是满眼的兴奋目光望着那衣袂飘飘白发飘飘的老者,他微微的探出了那双修长却保养极好的手掌。 “御气而行,这只不过说明你内力浑厚而已,贫道就不相信,你真是那传说中夜冥宫的神仙。这世间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神仙,不过也是凡人罢了,玲珑谷的那不老神仙应该也是如此罢了。” “东方道长,既然探出了老夫的底细,可是你还是不敢动手。因为你并没有胜过老夫的信心,一个连自信都没有的人,又如何会被老夫放在眼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苍穹门没有,并不代表其他的门派没有,四大古武门派没有,也并不代表总个天下没有,武修界没有,也并不代表人世间没有。” 上官老夫双目炯炯如灼,他的身子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深邃若星辰般的气息,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时而崩然如轰,又时而宛如游丝。那双目里炯灼光芒一闪之后,便是一抹星辰般的隐灿迭迭而出。他周身总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在萦绕着,那种气息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间般。 东方怒海双目微微的一缩,他知道上官老夫修为如天,但是他没有想到上官老夫此刻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如此般的神秘莫测,令他心中忌惮不已。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住的凝起周身雄厚的内力,无极真气更是如一个巨大的旋涡般,从他的丹田内磅礴而起。 “铮”的一声,东方怒海右手一探,一柄寒芒幽幽的长剑豁然在手。长剑将那初晨旭日之光照耀而出,一抹寒凝的光芒瞬间而成,只见他双眉一敛,左手屈指在那长剑上轻轻的一弹。 “嗡????????”,那长剑轻吟不止,而东方怒海却动了,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一扬,如骇浪滔天般的气劲迸射而起。长剑凝出一道逼人心魄般的剑芒,那剑芒凝聚了毁天灭地般的威力,便向半空之中的上官老夫刺去。 上官老夫长须随风而扬,他的白发更是散落在那寒风之中,他双目平静如水,脸色古井不波。悍然如崩般的长剑瞬间便到了他的身前,他轻轻的探出右手,右手化点指,向那长剑迎击而去。 一道肉眼可见般的淡青色气劲从那伸出的双指迸射而出,指劲有开山裂地之威,指劲更有穿云刺穹般的庞大威力,指劲一出,便有谁有争锋之气势豁然而成。那一道淡青色的气劲从那双指的指尖上迸射而出,瞬间便与那长剑相击在了一起。长剑微微的一曲,反弹之力顺势而上,从那长剑上激荡而出的剑气如扇形之势向四周扩散而开。 “嘣”的一声沉闷轻响,指劲与剑气激撞,顿时长剑轻吟不已,而上官老夫伸出的双指也微微的一顿。孰不料,两人就那么一顿之际,一道黑影从那灼目的晨光中穿透而过,那黑影手中的寒芒一闪,那黑影化作一道极光般,向上官老夫的后背射去。但是那黑影却在离上官老夫一丈之远的距离便又融入了灼目的光芒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上官老夫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异状般,他的双眼依然停留在了那一派得道高人模样般的东方怒海。而东方怒海手中的长剑流光一转,他双足轻点数下,他的身子如踏在一片碧波的海域之中,他的身子便是那海波之上的一叶浮萍。剑光再转,他身形急转如影,他的脚下更是一片汹涌惊起。 “嗞”,一声轻微的刺空之响传来,东方怒海手里的剑光化作了那滔天般的剑浪,只见剑影重重劲芒滚滚,而他的身影正在那惊天碧浪之中忽隐忽现,蓦然,剑光逆转而起,一道光华从那碧浪之中夺目而现,那剑气凝成了光华如将那辽阔无边的海域劈开了两半般,那光华从那碧浪之中极速而起,光华越凝越亮,最后,那光华凝成了一柄气势骇人的巨剑。 上官老夫平静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的面容上更是古井不波,只见他右手衣袖忽然一摆,他的身子便轻飘飘而起。剑光如巨浪汹涌而起,那柄巨型的长剑仿佛就是那海浪所化,以惊天动地之势向他的身子激射而去。 上官老夫见状,轻盈而起的身子如一阵风般,在那半空之中肆意走动,但是从他双指上凝起的气劲似乎也更加庞大强悍了。长剑先声夺人之势,发出刺耳般的破空巨响,“嗞嗞”两声。巨剑向上官老夫的身子刺将而去,而上官老夫双指上凝起的气劲也在这一瞬间豁然而成,淡青色的气劲如注般向那巨剑激射而去。 “好一个碧海生潮,东方怒海,你的无极混元功虽然达到了至臻之境,但是你的心境修为却还是差了几分。”上官老夫平静的说道,而他指间的那迸起的淡青色气劲骤然一涨。两指之气劲宛如两道气柱般,巨剑最终还是被那两指间迸射而出的气劲挡住了,巨剑长吟不止,巨剑颤抖不已,却是不能进一分一毫。 而就在此时,上官老夫身后的那黑影再一次乍现而出,寒芒一凝,嗜魂般的芒影从那黑影手中炸显而出。那芒影无声无息般的再一次的向上官老夫的后背刺去,隐隐的,那芒影之间有一抹七彩光芒在闪烁着。 上官老夫脸色微微的一变,他左手衣袖一挥,一股沉雄崩裂般的气劲从他那衣袖之内豁然而起。他的左袖之中仿佛蕴藏了无穷无尽的气劲般,只见他左袖向自已身后一扫,从那左袖喷涌而出刚猛的气劲,气劲如爆裂的电光,炸开在他的身后。 黑影一闪,从那芒光之中现出了一道人影,数道气劲在他的胸前炸开,使得他的身子一颤。手中的七彩光芒便无法隐藏于那白芒的光华之中,他身形一转,顿时飘开了数丈之远,他双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目光。 “好一个袖里乾坤,好一个无情截指,上官老夫,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绝学?夜冥宫的武学,还有失传已久的袖里乾坤,看起来贫道还真的是小看你了。”东方怒海并没有因为那一击不中而感到失望,他的目光里透出一抹难掩的兴奋。 “想不到啊,想不到。”上官老夫那古井不波的脸色终于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而他看也没有看身后那数丈之远的黑影,他望着东方怒海继续说道:“老夫是夜冥宫的长老,会夜冥宫的绝学,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玉玑子,你明明都已经被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联手杀死了,难不过你有起死回生的绝学。” “生死只不过在一线之间而已,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贫道的实力是死一次便会增强一分,上官长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身在上官老夫后而数丈之远的那黑影幽幽的说道。显然,他并没有因为暴露身份而感到吃惊,仿佛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般。 “无极混元功中有一套逆转之法,据说此逆转之法异常的难修炼,若是修成了此逆转之法,散功一次便会千金散尽还复来,而且还会更上一层楼。想到不你们隐藏得如此之深,只是在老夫的眼里,这些只不过是虚妄而已。那个死了的并不是真正的玉玑子,那人只不过是你的替身而已,而他死了,你就可以将他的内力吸附在自已的体内,从而转变为了你自已的内力。苍穹门居然也有如此邪恶的功法,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天下武学,并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要看使用它的人,苍穹门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为何不能用一些旁门左道的功法。天下之大势,合乱为一,四大古武门派也应该展现出一统的局面了。”东方怒海双足仿佛踩在那汹涌的碧波之上,他向上官老夫很是平静的说道。 “邪就是邪,恶就是恶,不能混为一谈,看起来你们这一次做足了准备,只是,你们注定会失败的。“上官老夫摇了摇头说道。 而他的话语一落,他的身影就在那半空之中消失了,当他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现时,他已经落在了那黑影的身影。他几乎无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瞬间就便到了那黑影身边,他手掌一扬,一股惊涛般的掌劲从他的掌心迸射而出,向那黑影的胸前疾拍而去。 “砰”的一声,上官老夫掌心里迸射而出的劲气狠狠的拍在了那黑影的胸前,只是上官老夫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那黑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顿时,一股强烈的不安从他的心底涌出,他当下立断,身子即刻后退。 那黑影脸上诡异的笑容刚一浮现而出,只见他手中的七色光芒一闪,那七彩光芒闪电般向上官老夫的身子激射而去。因为离得太近,上官老夫根本来不及躲避,他没有想到自已一掌拍中了那人,可是那人却浑然不顾自已,从手心里射出一抹七彩光芒。他自然知道那七彩光芒是什么,他想避开,却已然晚了。 七彩光芒一闪即逝,没入了上官老夫的身体里。那七彩光芒一入上官老夫的身体,他体内的真气便不由得一滞,当他运转真气时,却感觉周身有一种撕裂的痛楚蔓延而开,他体内的真气却是半点也提运不起来。 趁着真气还没有完全被禁锢住,上官老夫脚下急踩步法,退了数丈之远。他的身子刚一稳住,那黑影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狠狠的被他一掌拍飞而出,跌落在了冰雪之上。数滴艳红的血迹在空中挥洒而下,点点如绽放的红花,洒落在了那皑皑的冰雪之上,煞是好看。 上官老夫并没有管那被自已一掌拍飞的黑影,他那古井不波的脸庞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想不到那七彩寒魄神针居然是出自苍穹门,还真是令人意外,魔冰林的事故只不过是你们为了转移视线,谁也想不到那花七娘居然是来自苍穹门。”上官老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向东方怒海沉声说道。 第八百五十四章 云中子的实力 云中子的脸色有一些复杂,他望着姬傲宇,同时他周身凝起的气息越来越盛,手里的长剑更是泛出慑人般的光芒。姬傲宇,性格内敛,却天众之资,在枯燥乏味的修炼之中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已的道路。他贯通融合夜冥宫所有的武学,夜冥宫所有的典藏秘诀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而且精通娴熟。 面对着这样的对手,任谁心里都暗暗的发怵,姬傲宇的修为虽然并不是十大长老之中最高的,但是他博学多才,善于融会贯通。夜冥宫所有的典藏秘诀,都是天下武修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学秘诀,其修炼难度更是非比寻常。 避无可避,唯有正面迎击,云中子手里长剑光芒熠熠,将那初晨的阳光反射而出,一缕缕幽寒刺骨的光芒从那长剑之上荡漾而起。他手持长剑,周身雄厚气息如浪潮般狂涌而起,他那修长的身躯迎风而立。 姬傲宇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内心里的想法,他左手化掌,右手则是探出双指。左掌之间凝起如寒若冰般的劲气,右指则劲寒霸道般的气劲骤然而起,沉雄的身姿宛如一座不动如山。 剑光凝起,剑气泛出,云中子身影如疾,在空中拖动一道道残影,剑光凝着追命之势,他向姬傲宇率先刺出了一剑。剑光层叠叠而起,寒意起起宕宕喷出。寒光里凝着冰冷的剑意,云中子的剑光如从那温煦的阳光里射出的一道寒冰,冷彻寒冻。 而姬傲宇左手掌风风云如动,右手指劲激刺如芒,他身形一动,周身涌起的寒意丝毫不亚于云中子。只见他左手数拍几掌,一阵狂暴的风劲如炸般激荡而起,掌风如澎湃的气浪向云中子手中激刺而来的长剑拍去。 云中子剑光一挥,身形一转,一道道流离的剑光宛如撕裂天穹的纵横线芒,只见他身影若有若无,唯有手中的剑芒越来越亮。一道道剑光凝着他毕生的修为,一缕缕剑芒更是蕴含他对剑道的理解。剑气之中卷着剑意,犀利而又快捷,云中子的剑快,快到了极点。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那一道剑光,茫茫的冰雪之间也只有那一道剑光,初升的阳光都被云中子手中剑光给淹没了。一道道剑光开天裂地,一缕缕剑芒纵横天地之间,云中子宛如云中飘逸的仙人般。 而姬傲宇却依然脸色不变,左掌激荡而出的掌风越来越快,他的右手上探出的双指闯凝起的指劲更是越来越强悍。恐怖的气息从那右手双指上凝起,他一出手便是夜冥宫绝世武学‘无情截指’。一指断红尘,二指断生死,三指毁天地,四指绝寰宇,指指劲气毁天灭地。 云中子手中长剑灵盈如巧,道道剑光将那挥洒而下的和煦阳光分割出更多的阳光,天地之间似乎再也分不清哪道是剑哪道是阳光。手挥长剑如斥方遒,脚踏游龙如遨云端,身负仙风气如神,人间何处不自然。那一柄长剑在云中子的手里尽显潇洒写意之姿,一剑一转,一光一合,尽显云中子武学上的痴恋和执著。 崩然的气势从姬傲宇的周身狂涌而出,一股毁彻天地般的气息更是从他的右指尖上狂凝而起。他左掌激荡起一阵阵如冰雪狂炸般的冷寒气劲,他身影如风般从云中子长剑迸射而出的剑芒之中肆意穿梭而过。掌风剑芒,狂绞在了一起,两道人影更是越转越快,唯有那破空之声回荡在那旷幽的雪峰之上。 一剑开云门,一掌破天穹,剑光游走如蛟,掌风旋动若龙,冰雪纷扬而起,又如炸般激射四方。云中子手中的长剑凝起一抹暗幽的剑气,那剑气隐藏于那争芒的阳光之中,他身旋急转而起,一剑遥指天穹,一道刺目的剑光长柱豁然而成。顿时间,天地风云变动,寒气八方来汇聚,只见那旭日初升的方位滚滚而来无尽的紫色。 “八方云动,紫气东来。”姬傲宇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沉声向云中子喝道。他的身影已然从云中子手中的剑光刃芒之中穿梭而过,当他的身影稳住时,他便看到了云中子的身子已然落在了一块积雪皑皑的岩石之上。他左掌狂拍而出的掌劲也正好与那纵横交错的剑芒相抵消,右指间凝起的毁灭劲气也达到了极限,而后他便看到了长剑遥指天穹的云中子。 两人交手也就数十个回合而已,但是他们身在的那座雪峰之上早已经冰雪狂扬不已,剑芒残余的劲气将地面之上的冰雪横扫而起,与那掌风相撞击,崩裂击散的冰雪化作漫天飞雪。更有被掌风剑气掀起的积雪向那雪峰之下滚落,瞬间就化作一场天崩地裂般的大雪崩。 “开始我以为是无情截指,但是从你指间流转而出的气息来看,你居然将寒冥指都学会了。不愧是博学精通夜冥宫武学的姬傲宇,无情截指的威力只能毁灭实物,也就是现实中的物体,而寒冥指则不同,它的威力从深层意义上来说,说是直指灵魂心境。”云中子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难掩的颤抖。 “寒冥指,一指生死劫,二指度轮回,三指无神仙,四指灭佛魔。想不到你居然还是看出来了,我融会贯通夜冥宫所有的武学典藏秘诀,唯一的一个弊端就是博而不精,这寒冥指,从我的手里也只能发挥出第一指的威力。不过你能不能接得下,那就要拿出你的实力来了。” 一道幽然的光芒从姬傲宇的指间骤然而现,此时的姬傲宇气息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幽暗的脸色,如灰的双瞳,他的周身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外泄,此时的姬傲宇就像是一个死人般。但是从他那探出的右手双指中,便有一股震慑心魂般的毁灭力量豁然而现。 八方云动,紫气东来,便是云中子的成名剑技,剑光里凝含云涌之势,剑意里卷着世间最纯净的东方紫气。天地如暗,紫气从那阳光之中穿透而来,滚滚的云气如千军万马般奔腾而至。此时,云中子手中长剑凝起的剑气和剑意都已经涨到了极致,以云动之势强涌而下。 幽然如柱般的光芒从姬傲宇的指间凝成,他双目坚决的光芒一闪,那道如柱般的幽暗光芒从他的双指间迸射而出向云中子而去。而云中子手中长剑凝起的剑气骤然成型,只见他长剑一挥,顿时是,一道绚灿的光芒从那长剑之上激射而出。绚灿的剑气夺天地之精华,幽暗的光柱噬世间之死气,两种迥异的光芒相击而去。 如果时光可以凝住,如果岁月可以倒退,世间总会有太多的遗憾,滚滚红尘之中泛起的浪花不过点点,在那星空之中溅不起任何的涟漪。唯有心中的那道执念却还在盘踞着,容颜如果可以永驻,也许心中的执念也不那强烈。苍老的折颜,宛如那镜中花水中月般,幻虚如梦,梦如初。 云中子仰起了脸庞,怔怔的望着那无限的天穹之上,他仿佛从那天穹之上看到了一张温柔如初般的面容。那一张让他梦萦魂牵般的脸庞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那长长的睫毛,那扑闪如星辰般的眼眸,那细长如春黛般的双眉,还有那如玉如羊脂般的脸庞。此刻他觉得自已醉了,他没有想到自已居然能再看到那张让他如痴如迷的面容。 一道幽光一闪即逝,一缕剑芒激刺而过,没有骤然轰天般的炸响,没有气劲四溅般的恢宏场面,只有数道低闷的声音。然后一切定格,天地云散,紫气消散,幽然殆尽于虚无之中。 “噗”的一声,云中子从嘴中吐出了一口艳红的血迹,他手中的长剑无力垂下,朵朵艳红的血花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他的身躯缓缓的躬下,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已的左胸之上,一道深见白骨的伤口上正冒出汩汩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正坠落在那冰雪飘扬的地面之上。 “好的一个寒冥绝指,一指生死劫,没有想到那一指居然将我心中隐藏最深的执念都触动了。姬傲宇,你不愧是夜冥宫里博通古今的天才,你比我年轻了一辈,只是你却还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云中子缓缓的抬起了头,向对方淡淡的说道。 “紫气化剑,神佛难挡。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会加入夜冥宫了,只是天不怜人。咳,咳,这一战,我败得心服口服,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的遗憾了。从此之后,夜冥宫将再无姬傲宇了,天高路远,云长老请保重。” 此时的姬傲宇脸色苍白无比,从他的嘴里同样溢出了一缕缕鲜红的血迹,他的眉心之处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点。他扬着一张苍白的脸庞,带着无尽悲怆语气向对方无奈的说道。说完,他全身的气息开始萎靡了,他迈着趔趄的步伐向那雪峰之下慢慢的行去,一步一蹒跚,一步一艰难。 望着那渐渐消失在雪峰下的身影,云中子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已左胸中的那道伤口。“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背叛夜冥宫,可是你最后又为什么要收回五成的功力,如果你不收回那五层的功力,也许我早已魂飞魄散了。你明明可以施展出最强的寒冥绝指,可是最后你还是使出了无情截指,你这样佑又是何苦呢。你为什么要逼我动用最强的剑式,姬傲宇,希望你以后的路会越走越顺。” 云中子的话语在风中扬起,低喃的声音被那挥洒的阳光穿透得支离破碎,他盘膝而坐。长剑就倒插在他身边的雪地里,滚滚的血气从他的胸膛中泛出,那苍白的面容开始变得有一些红润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道幽芒从云中子身后的雪地里暴射而出,接着一道黑影从那雪地里跃起。幽芒直向云中子的后背而去,那跃起的黑影手中寒芒一闪,卷着死亡的气息向云中子后背心刺去。 云中子双目突然精光一闪,那倒插在身边雪地里的长剑骤然一声轻吟。那剑从那雪地里径直跳起,长剑化作一道比流光还快的剑芒从那黑芒中穿透而过,接着又从那黑影的身子贯穿而过。 “你,你,?????????”,黑芒被长剑刺破而开,化作了一团齑粉散落在那冰雪之中。而那黑影则是捂着自已的左胸,脸色露出难以置信般的表情惊恐的说道。只是他的话语未落,自已便轰然倒地,气绝而亡。 第八百五十五章 再见时情已空 长鞭垂地,剑光黯淡,错身而过的两道人影更是如定格在这冰雪沧茫之中。此时的夜飞羽双眸泛出一层迷茫般的光泽,而魏子修的左肩之上更是一个深幽见骨的伤口,那伤口正冒出汩汩的鲜血。最后,两人抬起了头,凝望着对方,悠然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光芒,两张俊逸非凡的面容更是泛出更加狂猖般的表情。 “无情截指,断生死,只是你只知道无情截指,你却不知道幽冥绝指。你的实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进入骨鞭的梦幻之中你还能摆脱,说明你的心境足够强大。你是对自已有着强烈的自信,但是自信是自信,自信的前提是要有强大的实力。而你只能伤到我的皮肉,而我,却让你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血狱森罗。” “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无非就是要显示你比我强大而已,你手中的长鞭本就是用人骨打磨而成,本身就是一件凶煞极邪的兵器。你长鞭编织的梦幻可以迷惑别人,但是对一个心志坚定的人来说,毫无任何的作用。九幽骨鞭,不愧为九幽魔教至邪的兵器,它与幽冥血教的幽冥血刀可以并称世间两大邪兵,倒也足见它的威力。只是你的实力还不够,无法发挥它真正的威力而已。” 一场惊天动地般的撕杀之后,两人脸上那狂猖的神色开始渐渐的减弱,两人的声音很轻微,轻微到只有你们自已才能听到。仿佛刚才之间的撕杀也不曾发生过般,只是从他们周身凝起的气息却越来越诡异了。 夜飞羽周身涌出一抹恐怖无敌的气息,这种气息仿佛不属于他般,他那平静的眼眸里更是流露出了一抹久经千年岁月般的沧桑神色,此时他身上的气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荒古妖兽。滚滚的气息,荒古旷幽般的气势,他抬起了手掌。 魏子修双瞳微微的一缩,手中长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之响,他眼里流露出了吃惊意外般的目光。终于,他感觉到了自已的灵魂在战栗,在颤抖,他的身子也在颤抖,他狠狠的用力一握长鞭,他发现自已的右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眼前的夜飞羽周身散发而出的气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几乎让他窒息。 “是你,原来是你,哈哈哈哈,夜飞羽,你说我是九幽余孽是邪魔之道,可是你呢,你又是什么,不,应该说你根本就不是夜飞羽。我明白了,你只不过想借夜飞羽的身子逃出极寒之城,逃到了外面的世界,你就不再会惧怕一切了。哈哈哈,以为这一切都还是为你做了嫁衣。” 魏子修周身不住的颤抖着,他突然发出一阵撕裂的长笑,那是恐惧到了极点的害怕而发出来的长笑,那是想要用长笑来掩饰自已内心恐惧的长笑,同时那也是在实力悬殊之下感到绝望的长笑,但是那但是大彻大悟之后的长笑,种种情绪充斥着魏子修,使得他的神情有一些痴颠若狂。 滚滚无尽的荒古般气息从夜飞羽的身上狂涌而出,他如同饱经千年铅洗般的沧桑气息油然而出。他双眸平静而又深邃,他的脸庞上更是泛出层层与年纪不符般的旷幽气息,他这才是冥间真正的霸主,绝世冥王君临天下。 最后,夜飞羽的双瞳变成了暗赤色,他的头发也在那一瞬间也变成了赤红色,他才是真正的冥王。周身掀啸涌而起的气息将那挥洒而下的阳光都隔绝而开,他那俊美妖魅的面容一抹无尽的睥睨霸意尽显而出。 魏子修全身不住的颤抖着,他惊恐的目光望着那个令人灵魂都战栗不已的少年,除了神秘的气息,还有令他窒息的狂霸气势。他知道,只要对方一根手指就可以将自已灰飞烟灭。最后,手里的九幽骨鞭无力般的垂落而下,他几乎不敢去那人的双眼,内心里的那一抹自信在那一瞬间崩然瓦解。 “你走吧,如果这一次计划成功,你们都离开极寒之城吧。”幽幽的声音宛如从地狱冥间传出般,带着无穷的魔力,让魏子修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虽然没有任何的恭敬之意,但是魏子修心里还是悚恐到了极点,他下意识的疾退而去,他连看也不敢看那人一眼。 夜家府第,此时早已经空旷无人,只有那凌乱的脚步和那斑驳杂乱的冰雪肆意纷扬。一道身影缓缓的从那夜家大门走出,却是一名身穿布衣的老者,灰白的发丝,佝偻的背影,满是皱纹的面容,加上饱经沧桑的眼眸,那老者怎么看都只是一名普通的老者,没有任何气息流露而出。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你常来找老头子我聊天,原来为的就是寻找你的过往。才来一个魔头,又被那傻小子激发出了另外一个魔头。老头子我再不出现,夜冥宫真的要完了,还有你们这俩小子,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出关了吧。‘无情道’与‘生死道’又怎么能困住你们呢。罢了罢了,还是去看看北冰玄策,希望你不要这么快死。” 那老者神情有一些复杂的暗语道,他望了望那凌乱的现场,最后他双袖一摆,人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阳光依旧,雪舞如扬,大地依旧,冰坚如铁,夜家依旧,前人却非依旧。 高塔之高,穿云抵天,高塔之雄,宏伟破霄,高塔之秘,数层难寻。那高塔便是夜冥宫唯一的高塔,也是极寒之城唯一的高塔。而今日的高塔之内却人言沸然,夜冥宫大多数的弟子以及宫里的执事人员都被送至这高塔之内,很多人的心里便是疑惑层层,却无从解惑。 一道身影宛如一抹幽灵般,从三层的高塔缓缓的向那第四层高塔的入口而去,大多数人都围在了那塔内三层的窗口,并没有注意到一名面容姣好身段玲珑的少女正向那第四层的入口而去。或许是那少女的运气好,又或许是留在这高塔之内的执事人员较少,那少女居然顺利的迈入了那第四层的入门处。 琴雪在那第四层的入口迟疑了一下,但是她怀里的玄武圣令散发出更热的温度,使得她最后还是踏入了那第四层的入口处。关于夜冥宫高塔,有一个传说,那就是高塔本身就是一件旷世神器,只要躲入这高塔之内,外界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伤到这高塔内的任何一人。 传说总归是传说,但是没有机会来考证,这一次夜冥宫突遇变故,所有的夜冥宫弟子都躲入了这高塔之内,也就可以证明这高塔的传说应该是真实的。但是没有人知道这高塔真正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除非有人向那高塔攻来。这个传说并不是极寒城里的秘密,也不是夜冥宫的秘密。 当她的身影抵达了第四层时,她眼里露出了一抹难掩的诧异,她没有想到这第四层只有一人,除了那一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这让她很是惊诧,也很疑惑,她不明白为何第四层之下的三层都 是人满为患,而这第四层却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望着那人的背影,琴雪的心骤然一缩,她的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 虽然她看到的是一道背影,纯白若雪的白色裘袍将那人嫚妙的身段完美的呈现而出,那是一道高贵典雅的背影,那背影无论她怎么忘,都无法忘却的。那人的容貌如一道烙印般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底,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谁,那人就是北冰云朵。 看着北冰云朵的背影,琴雪的心绪复杂无比,她想向那人靠近,但是她却是一步也迈不出来。她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并非无情之人,多年相伴的光荫并是说消除就能消除的,她的心底还仍然将北冰云朵当作了自已的亲人,她只希望她永远是北冰云朵身边的那名侍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夜冥宫主修的是大道无情,但是,是个人终究还是有感情的。此时的琴雪心情是无比的复杂,如果不是从自已怀里传来越来越温度的玄武圣令,她是不会冒险踏上这第四层来的。她知道,自已最不能面对的还是北冰云朵,无法面对十来年相伴的感情。 “唉”,一声长叹,道尽了心中那难以释怀的创伤,那修长嫚妙的身躯微微的一颤, 而琴雪听到了那一声长叹,她的心却泛起了阵阵如刀绞般的痛楚,随即,一抹坚冷如冰般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涌出。那坚冷的情绪将她心底的道柔软也彻底的淹没覆盖,她从目里顺流下的两行清泪也在那一瞬间止住了,只两道淡淡的晶莹之痕轻轻的划过脸颊,又消散于这空气之中。 “如果你要玄武圣令,我会向我爹求情,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我可以利用宫里的一切帮你。但是你不应该背叛夜冥宫,更不应该背叛我,我们俩人一起长大成长,十多年的相伴陪同,难道你的心里就不难受吗。”北冰云朵的语言虽然很轻很淡,但是难掩她心里那抹悲痛。 “一切都晚了,圣女又何必挂怀呢。琴雪之命如草菅,不值得圣女悲痛。夜冥宫于琴雪有养育之恩,不敢相忘,但是身负使命,更不敢不做。言尽由此,琴雪之命,圣女随时可以取之,而琴雪决无半句怨言。”琴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表情,她的语气低沉的说道。 “好一个不敢相忘,好一个不敢不做。”北冰云朵周身凝起寒冷彻骨般的气息,她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那双美目里早已经泛出一层若霜如雾般的光芒。那洁白若雪般的裘袍衬托出她那典雅圣洁般的气质,那精致无瑕的脸庞扬起,她便是那仙宫中的缥缈仙子般。 卯在十二地支中代表兔子,兔子的外表看似软弱可欺,但是兔子的动作却是迅捷如闪电流光,一只与鬼搭上名的兔子显然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魅,是一种鬼怪,擅长媚惑以取人之名,卯与魅连在一起,就是卯魅,就是一名速度极快又擅长媚惑之术的鬼怪,在九幽教中,卯魅就是媚惑的鬼使。 第八百五十六章 自古人心难测 如果你是一个人,那你就好好的做一个人,如果你一条狗,那么你就应该好好的做一条狗。老狗莫名的想起了这句话,这句话曾经有人这样羞辱于他,他永远都记得那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猖狂嚣张。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也不会流落到极寒之城,也不会过着如丧家之犬般的生活。所以,他为了激励自已,将自已的名字改成了犬智荣,以此来鞭笞自已。 而此时,老狗感觉那夜冥宫的一宫之主北冰玄策也像一条狗一样,一条比他还要凄惨的狗。他心里不禁的感叹着,身份无比高贵的夜冥宫宫主,此时却无比的狼狈不堪,嘴角溢出的血丝,加上他周身那紊乱的气息,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木纳的山野村夫那一掌几乎断绝了北冰玄策的生机。 如果是他受到了那一掌之威,他觉得自已哪还有命在,他与所有的观望的人们心里同样也是难以置信,为何那木纳的山野村模样的李青牛会背叛夜冥宫,会暴起偷袭向北冰玄策发难。身为夜冥宫十大长老之一,其身份可见显赫,四大古武门派之一夜冥宫长老之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显赫的身份了。 众多极寒之城的居民都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心里又惊又奇,很多人心里对李青牛更是充满了好奇之心。这名夜冥宫十大长老之一的李青牛,他们自然知之甚少,主要因为李青牛太过低调,很少显山露水的。而他今日之举更是震惊了众人的眼球,让所有的人都真正的认识了那低调如山野村夫般木纳的李青牛。 姜沉岳紧紧的扶住那气息萎靡不振的北冰玄策,他的双眼里更是充斥着无尽的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他的目光已经不知道将李青牛杀死了多少次了。一直以来,他与那素来低调木纳的李青牛比较投缘,他性情豪迈且乐于助人,他性格自然外向风趣,与李青牛恰恰相反,这应该就是性格上的互补。 李青牛一掌将北冰玄策击飞之后,他便退到了姜断刀的身边,从他那木纳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愧疚之心,他的目光坚定却又炯然。 “北冰玄策,你觉得这一次你还能赢吗,你现在可是众叛亲离了。你以为很多人对夜冥宫都心存感激之情吗,很多人都希望夜冥宫就此烟消云散,而极寒之城将沦落为他们的极乐世界。”姜断刀扬着那血煞淋漓的幽冥血刀向北冰玄策讽刺道。 “曾经夜冥宫也为极寒之城创建了抵御冷寒的避难所,那地底之下的地火不也是极寒之城建造的吗,哪一次强大的冰雪风暴,不是夜冥宫的人守护着极寒之城。姜断刀,只是你一个人的心里阴暗而已,又何必将极寒之城所有的人都牵扯进来。”北冰玄策嘴角溢出的血迹越来越浓,他挣扎着望了望那些离得远远得围观之众。 “哈哈哈哈,北冰玄策,你还在痴人说梦,你可以大声的问一问他们。从你受伤到现在为止,又有几人出来为你说过一句话的,又有几人说过一句公道话的。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都是为了避难而来到极寒之城的,他们本身就是一群极恶之徒。他们自然都希望夜冥宫就此烟消云散,而他们就可以成为这极寒之城真正的主人,你这样幼稚的想法还真的令人感到可笑。” 姜沉岳望了望那观望的众人,他悲哀的发现,此时夜冥宫所庇护的极寒之城众人都显现出冷漠的表情,他甚至还看到了有一些不乏露出了幸灾乐祸般的表情。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之中,所有人都对夜冥宫抱着漠视的态度,他们并没有任何一人上前,或者说一句话。 人心是难测的,特别是在这如此恶劣环境的极寒之城,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只是为了自已的利益而活着。夜冥宫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之前,他相信在极寒之城的居民们依然会保持着对夜冥宫敬畏的心态,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他的目光里透出一抹无奈般的苦涩,世道如此,人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宫主!”姜沉岳感觉到北冰玄策的身躯猛然间一震,他知道那是北冰玄策对那些围观之众失望而激起的愤怒。北冰玄策本就受到了李青牛的一记重掌,而围观之众如此冷漠的表现更是让他心如刀割般。双重打击之下,特别是内心的创伤,远比李青牛的那一记狠劲掌力还要难受万倍。 能来到极寒之城避难的每一个人,又有谁是善类,除了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寒冷彻骨的极北之地的土著人。就是连那些土著人,眼里虽然露出了迷惑之色,但是他们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表情。与来极寒之城避难的人接触,他们自然也学会了一些见风使舵般的本领,早已经不复当初的淳朴。 “姜断刀,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夜冥宫彻底失去人心吗,你又何必如此下做手段。他们本就是避难之人,生活在这极寒之城,他们本就不易,他非得要他们做出一个选择,任谁都会选择袖手旁观的。你以为就你将人心摸透了吗,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一旦你们失败了,极寒之城将面临怎样的变数。”北冰玄策终究是一派之主,他稳定了自已的气息,然后很是平静的向姜断刀说道。 “是吗,北冰玄策又何必自欺欺人,连你们夜冥宫的长老都背叛夜冥宫了,难道你还想指望外人来拯救夜冥宫吗。你可以大声的问一问他们,看看谁会帮你们,你看看他们的嘴脸,他们都希望夜冥宫分崩离析。这就是人心,你还不明白吗?”姜断刀脸上的煞气越来越浓郁,他向北冰玄策讽刺道。 然后,他向分散在数丈之远的众人望去,眼里扬着一抹得意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了在场的众人都露出冷漠般的表情,没有任何人为夜冥宫说上一句公道的话,哪怕是踏足前进一步,都不曾有人有如此的举动。 “呵呵,这就是人心,姜断刀,你以为你赢了吗,幽冥教取代了夜冥宫又如何,可是你们还不是一样要面对一样的局面。”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丝自嘲般的苦涩光芒,他向姜断刀回击道。 两人的对话虽然不响亮,但是他们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夜冥宫其他的执事脸上也不禁的露出了愤郁不满的表情。他们紧紧的站立在北冰玄策的身后,他们手里扬起的兵刃也不禁的微微的颤抖着,因为愤怒,也因为失望,但是因为对这人心的绝望。 人心固然如此,极寒之城之名除了它那恶劣冷寒彻骨般的气候之外,还有它那那冷漠的人心。每一个来到极寒之城的人都是血债累累的亡命之徙,在他们的面前,又有什么道义公平和恩情之谈。在他们的心里,只有生存,甚至不择手段的去生存,任何的世间道义情感,都会被他们贱踏在自已的脚底。 姜沉岳失望了,他的脸上难掩那悲凉般的表情,秉性直爽乐以施人的他在那一刹那间似乎也明白了。天底下最伤人的不是那恶劣的冷寒气候,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功又或是什么旷世凶器,最伤人的就是人心,反复无常的人心让人防不胜防。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李青牛的身上,他始终想不通,为何李青牛要背叛夜冥宫,他也想知道,夜冥宫还有多少人背叛了夜冥宫。 “如何,是不是感觉心里特别难受,夜冥宫庇护下的这群人,他们不知道报恩,却还要落井下石。是不是很痛心疾首,不过没有关系,我说过,你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夜冥宫弟子众多,执事侍卫也个个修为惊人,你为什么不将他们派出来,你以为夜冥宫还有救吗,你以为将他们保护下来就是为夜冥宫留下一点薪火吗,你永远不知道,夜冥宫中有多少是我们的人。” “姜断刀,你好歹也是姜家的子孙,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夜冥宫传承千年之久,你觉得夜冥宫就只剩下这点气运了吗?不过你想要本宫主的性命,就放马过来吧,不管人心如何难测,又不管他们这群人为何袖手旁观,但是夜冥宫秉承的宗旨是不会变以的,你的阴谋也不会得逞的。”北冰玄策那萎靡的身躯微微的一振,从他的双眸里流露出一抹坚定的信心光芒,然后反驳道。 “看起来,你还真的是一心求死了,不过我会成全你的。”姜断刀左手一挥,他身边的那两名黑袍男子气势汹汹的向姜沉岳而去。此时同时,从围观的众人之中又走出了数十名气息强悍之人,他们眼里凝着凶煞的光芒,手中的兵器泛着嗜血般的心悸光芒,他们便是混迹于人群之中幽冥魔徒。 “哈哈哈哈,还有王法了吗?”突然从人群之中冲出了一名面容丑陋的男子,只见这男子面容奇丑歪嘴咧牙的,他的脸上还有一块块斑驳的白斑。他如一个疯子般冲了出来,然后直接冲向了北冰玄策。只是他手里的扬起的一柄大刀却砍向了从人群中走出的幽冥教之人,他一刀就将一人砍翻了。 “哈哈哈哈,还有谁!”他嚣张的叫道,只是他的叫声还没有完全停止,便嘎然则止,一名幽冥教人提起手中的血刀一刀便将此人的头颅砍了下来。迸射的鲜血肆意飞溅而起,散落在了那皑皑的冰雪之上,鲜血落地便炸开,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大红花般,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这个意外如一朵浪花被掀起,然后海水冲涌而起将那朵浪花给吞噬了,最后那海平面又恢复了平静。刺鼻的血腥并没有激起众人心中渴望已久的热血豪情,那具无头尸体在那阳光挥洒之下显得格外的突兀,它似乎在嘲笑着一切,无动于衷的众人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改变一下。 数道人影继续前进,他们看也不看那被一刀砍掉头颅的尸体,他们眼里泛出一抹久违的兴奋,他们周身凝起的血煞冷悍气息也越来越浓了。他们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胆颤般的死气,阵阵死气开始联连而起,最后死气连结成了一片,从他们的身上爆发出一种诡异的悚悸冥气。 第八百五十七章 强大的夜飞羽(上) 突然冲出了一名如疯子般的男子挥刀杀了一名幽冥教之人,对于这样的变故显然众人是措所不及,但是幽冥魔教中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即刻便有一人挥杀将那名长相丑陋的男子反杀了。那些围观之众并没有及时的反应过来,当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如疯子般的丑陋男子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很快,众人就反应过来了,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起来。“这不是那老疯子吗,他怎么冲出来了,想不到他居然如此般的大胆,连幽冥教的人都敢杀。”有的人低语轻言道。“谁说不是呢,他以为他是谁啊,他还以为自已是一名绝世高手,还不是被反杀了。”也有人附和道。 “你不是说没有人会出来替夜冥宫出头吗,你看看那个人,虽然他最终还是被你们杀了,但是我并没有输,人心终究还是可以信任的。”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丝黯淡的悲痛,他看着那头颅里溅射出来的鲜血,幽幽的向姜断刀说道。 汩汩的鲜血散发出了一阵刺鼻般的血腥气息,那具尸体的断口处也正流出鲜红的血液,洁白的雪地里顿时充斥着一片赤红的光芒。血液一淌一淌,向低洼之处流处,很快,那血迹被寒冷彻骨冰意给凝固了。阳光照射而下,那一滴血花,那一淌淌的血迹,都凝起了幽悚的光芒。 “北冰玄策,你是不是脑袋伤坏了,这么一个疯子的举动,你居然当作了宝。你看看他那神智不清般的举动,也能代表一个正常人吗。看起来天都不帮夜冥宫了,居然派上这么一个疯子来搞笑。”姜断刀眼里讥讽的目光毫不掩饰,他向北冰玄策戏谑的说道。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但是这并没有阻止那群幽冥教的魔人向北冰玄策以及姜沉岳合围而去。一时间,气氛凝到了最为沉重的状态之下,北冰玄策的眼里闪烁着悲痛的光芒,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姜断刀强势而归,带着对夜冥宫无尽的仇恨,带着毁灭夜冥宫执著的决心,而他们却处于绝对的下风之中。 “北冰玄策,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你了,夜冥宫就此覆灭吧,一切都灰飞烟灭吧!”姜断刀脸上那凶悍血煞般的表情毕现而出,他向北冰玄策狠狠的喝道。很快,那数道人影就将北冰玄策与姜沉岳死死的围住,他们身上凝出幽悚的死气,无尽的死气汇聚成了庞大如江河般的冥气。 北冰玄策那悲悯般的眼眸渐渐的散却了明亮的光芒,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死灰的暗泽光芒,只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后悔之色,反而还带着一丝缅怀的表情。他的目光从那群旁观的众人身上一一的掠过,最后目光落在了这些满身阴冥之气磅礴而起的幽冥教魔人。 “我北冰玄策可以死,但是夜冥宫却不会灭亡,姜断刀,你今日的阴谋必定不会得逞。”他掷地有声的说道。虽然他周身的气息无比的萎靡,但是他双眸里那炽热的豪气依然不减,那伟岸的身躯更是透出一抹不容置疑般的坚定气质。 “哦,那我就要看看夜冥宫如何不会被灭亡。”姜断刀眼里一抹戏谑之色闪过, 就在此时,他的话语一落,几道破空之声响起,数道人影向此处激射而来。 一道修长面容俊逸无比的少年凝着庞大的气息从远处激射而来,瞬间就来到了北冰玄策的身边。他只是轻轻的一挥双掌,一股浑雄无比的冷寒气从他的双掌中迸射而出。掌劲雄悍无比,将数名幽冥教魔击退而开。他身形一转,无比飘逸的步法宛如空中仙人下凡般。 “夜家夜飞羽见过宫主以及姜长老,夜家誓死为夜冥宫赴汤蹈火。”一道朗朗嘹亮的声音从那少年的口中道出。那少年正是夜家的夜飞羽,只见他黑衫劲装,浑身透着一股神秘而又冷凝的气质,他穿的正是夜冥宫弟子所常穿的服饰。他目光炯然如电,他眼眸明亮宛如那夜空中的星辰,他一出场便将那灼目的阳光给掩盖了。 “上官老夫来迟了。”接着又是一道洪亮的声音,一名白发霜须的红脸老者从远处激射而来。只见上官老夫身上的衣袂有一些划痕,他那挽起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有一些凌乱,他的身影瞬间就抵达到了北冰玄策的身边。 “云中子幸不辱命,来迟一步。”又是一道浑厚的声音,伴随着那道浑厚的声音,只见一道寒芒般的剑光从远处激射而来,一名文雅的居士中年男子从远处如闲亭阔步般穿梭而至。剑光在他的手中凝转不已,他周身强大的气息更是掀啸碧海生潮般,他悠然的身姿一转,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北冰玄策的身边。 夜冥宫两大长老陆续出现在了北冰玄策的身边,夜家少年夜飞羽却是第一个赶到,这让那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姜沉岳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自然知道上官老夫与云中子两人为何此时才出现,只是他的心里却还有一丝疑惑,以夜飞羽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姜断刀等人对抗。 “还真的想不到,你们两人居然没有死,枉费我精心布下的这个局。不过,你们的结局也是一样的,同样还是难逃一个死字。”姜断刀见上官老夫与云中子双双出现在了自已的眼前,他眼眸里意外的光芒微微的一闪,然后语气森然的说道。 李青牛的目光很是复杂的望着上官老夫与云中子二人,他的面容不禁的抽搐了一下,最终他还是平静下来了。身在姜断刀之后,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掌也不禁的微微的伸出了长袖之外。与此同时,那数名幽冥教魔人周身凝起更加冷悍的冥阴气息,他们眼里闪烁着逼人的寒光,死死 盯住上官老夫与云中子。 “上官老夫,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姜沉岳一眼便知晓上官老夫身负重伤,他不禁急急的问道。此时上官老夫虽然气势磅礴强大,但是从他的身上流转着阵阵紊乱的气息无法掩饰。不只是姜沉岳知道上官老夫身受重伤,云中子以及北冰玄策也早已经知悉。 “说来话长,没有想到他们的布局居然如周密,老夫中了他们的道了。”上官老夫眼里一缕苦涩的光芒一闪,他无奈的说道:“老夫中了一枚七彩寒魄针,那花七娘就是他们的人,东方怒海那老匹夫也不好受,应该没有一战之力了。” “想不到苍穹门还真是野心勃勃,居然把手伸进了极北之地。花七娘在极寒之城呆了十数年,却是没有想到此人心机之慎密,令人胆颤心惊。”北冰玄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他轻声说道。对于他的话语,云中子却似乎早有预料,反倒是姜沉岳的脸上却泛出难以置信般的表情。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向那人群之中望去,却没有找到那花七娘的踪迹,就是连极寒之城那数名顶尖的人物都不见,花七娘失去了踪迹,那老狗犬智荣也失去了踪迹,还有那一身僧衣的无罪僧也不在人群之中。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仿佛那些顶尖之人都消失了般。 很显然,那些人都秘密的离开了,至于他们为何离开,众人心里却已经了然,必然是要做一些不利于夜冥宫的事。虽然早有安排,但是北冰玄策以及其他三名长老的心中依然还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只是眼前的危机却还没有改变。眼下除了那数名合围而来的幽冥教魔人,姜断刀的身边还有两名实力难测的黑袍男子,还有那成为叛逆的原夜冥宫长老李青牛,两方的实力还是比较悬殊。 “宫主,三位长老,就由弟子来会一会那姜断刀吧,还请宫主与三位长老替飞羽在一旁掠阵。”夜飞羽眼里闪过一丝坚决的目光向北冰玄策沉声说道。而北冰玄策以及另外三名夜冥宫长老一听,顿时微微的一愣,他们眼里露出难以置信般的神色望着那夜飞羽,他们没有想到夜飞羽居然想要挑战姜断刀。 “哈哈哈,真是没有想到,夜冥宫居然没有人了,只剩下晚辈了。看起来夜冥宫的气数已尽了,北冰玄策,你难道还不死心吗?”那姜断刀一听顿时仰头发出一阵长笑,他带着讽刺的语气不屑的说道。而其他的那数名幽冥教魔也是从脸上露出了玩昧的笑意,似乎那少年正在说糊话般。 “姜断刀,你的阴谋休想得逞,只要夜冥宫还有一人,就会阻挡你们的恶行。我夜飞羽虽然只及弱冠之龄,但是对于你们这等魔教的行径却极为憎恨。你可敢与本少爷一战,想要夜冥宫灭亡,那么就踏着本少爷的尸体过去。”夜飞羽斩钉截铁般的说道。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无尽的豪迈气概,只叫人听了热血沸腾。 上官老夫与云中子二人听了夜飞羽的话,都不禁的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他们对夜飞羽的举动很是赞赏。北冰玄策一听到夜飞羽的话语,身上那暗沉的气息也为之一振,他眼里露邮了欣慰的目光,显然他也对夜飞羽的举动很认可,那少年经历了父亲无故惨死的遭遇,却还能傲然做出如此般的举动,夜冥宫有此弟子,何愁不兴旺。 “飞羽,你与姜断刀的实力太悬殊了,你与他决战无异是等于送死。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要拼命,还任不到你们这些后辈。”姜沉岳很是赞赏夜飞羽的举动做法,但是他还是比较理智的向夜飞羽劝道。 “长老请放心,飞羽心中有数。”夜飞羽目光灼灼,从他的身上流露出了自信的气息,而与此同时,他的周身即刻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气息宛如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般,滚滚的气息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层层冷凝的寒冰真气如江河奔泻般。此时,他周身散发而出的冷凝气息如万里冰封之势,他就是那万年玄冰幻化而成的冰王,挥手之间便有冰封万物般的威力。 北冰玄策等人感受到了夜飞羽身上流露出无比强大的气息,他们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夜飞羽的实力居然如此之强大,那气势与姜断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丝毫不弱,还有一种针锋相对旗鼓相当般的感觉。他们心里除了震惊,但是更多的则是暗暗的一喜,因为夜飞羽此时露出的实力,几乎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第八百五十八章 强大的夜飞羽(下) “就凭你,乳臭未干的小子,想要蚍蜉撼树吗,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姜断刀眼里闪过一抹凶戾的光芒很轻蔑的向夜飞羽嘲讽道。接着他又向北冰玄策说道:“看起来夜冥宫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居然派出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虽然从夜飞羽身上散发出强大磅礴的气息,但是北冰玄策等人还是没有决定让夜飞羽出战。“飞羽,你先退下吧,这是我们这一辈的恩怨,你先回到塔内云吧。”北冰玄策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自然也不希望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希望命陨于此,于是他向夜飞羽沉声喝道。 “宫主,三位长老,就让弟子先领教一下魔教的绝学,如果弟子不济,自当会退出。”夜飞羽向北冰玄策等人摇了摇头目光坚决的说道。随后他伸手一张,五指曲成利爪,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寒光落在了他的手中,却是被北冰玄策脱手而飞的长剑。那长剑在夜飞羽的手中发出一阵微微的颤吟,如龙啸凤吟般。 “小子,你还想全身而退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夜家的天才少年,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刀之下。”姜断刀手中血刀猛然间一涨冷煞般的气息,他阴森森的向夜飞羽说道。而他的同伴则露出了狰狞的大笑,似乎夜飞羽在他们面前就像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大话谁不会说,敬你是我的长辈,我先让你一招。”夜飞羽语气平静的回击道。他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的掠过,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李青牛的身上时,却稍稍的停留了一会儿,随即他将目光落在了姜断刀的身上。他曲指在那长剑上一弹,只听见那长剑发出阵阵破啸般的长吟,长吟之声响彻九霄。 “既然你要找死,那么本座就成全于你。北冰玄策,你的项上人头暂时寄放着,呆会杀了你们夜冥宫的少年天才,再取你性命也不迟。”姜断刀阴戾的凶狠表情毫不掩饰,他手中的血刀一挥森然说道。 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他知道夜飞羽修为突飞猛进,但是与姜断刀还有较大的距离,他不愿意看到夜冥宫的天才因此陨落,但是他却是毫无任何的办法。自已全身的筋脉几乎尽断,体内的经络早已经皆碎,真气更是点滴不存,他比寻常人还要弱几分。上官老夫自然也是受到重创,云中子的脸色有一些苍白,必然经过一番苦斗,元神损耗严重,唯一有战斗力的姜沉岳却为了时刻抵防那数名幽冥教魔人的偷袭,自然也不能出手。 “姜断刀,欺负一名晚辈算什么,要本官主的项上人头,你随时可以来取,又何必惺惺作态。飞羽,一切小心,他手中的幽冥血刀乃绝世凶兵,小心那柄幽冥血刀。记住保住性命为主,夜冥宫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振兴,夜冥宫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晚辈。”北冰玄策眼里闪过一抹悲怆般的苦涩,他沉声说道。 “宫主与三位长老请放心,飞羽还是比较爱惜这条性命的。”夜飞羽向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很是自信的回答道。 他的话语一落,周身冷凝的气息顿时节节攀升而起,他手中的长剑更是凝出一道冷冽如寒般的剑光,一股冰封万里般的恢宏气势从他的身上涌散而出。剑光凝芒,而他聚气如寒,他如从万丈深窟而出的冰王般,他双目里射出寒彻一切般的冰冷光芒,从他的周上更是萦绕着寒冷彻骨般的冰气。 冷煞的阴寒气息里卷着无尽的血芒,冰寒彻骨的真气里凝着天下最冰般的威力。夜飞羽手持长剑,他修长的身躯里流露出了写意般的飘逸气质,那冷凝的目光里带着如冰刺般的光芒,而姜断刀则乱发纷扬,手中的血刀流转着一道道赤红的血光,他便是那阴冥地界而来的冥尊。 此时夜飞羽周身散出来的是纯粹的冰冷气息,而姜断刀散发出来的则是阴寒般的血煞气息,无尽的冷寒气息铺涌而出,冷煞般的血气更是滚滚而起,两人遥相对望,手中的兵器更是颤鸣不已,欲一争高下而不罢休般。 血色的光芒越凝越盛,晶莹般的冰雾之气更是卷起如潮,两人的身边早已经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众人都退开了数丈之远,北冰玄策与三名夜冥宫长老的身边自然还是被那数名幽冥教魔人包围着,他们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李青牛则是与姜断刀身边另外两名黑袍男子并肩而立,他的脸色很平静,如不起任何波折的古井般。 一剑寒光四溢而起,一道血芒咆哮冲霄,夜飞羽手中的剑光织出了一个寒气的剑网,而姜断刀手中的血刀更是迸射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赤红刀芒。刀芒翻飞激劈若狂,剑网刀芒在空中激荡出阵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冷凝的气息和那血煞般的冥气不住的交织着,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威力,如无数支箭矢激射般,剑芒刀气化作了狂天乱射的箭雨,向四面八方而去。 夜飞羽右手舞剑之际,左手双指微微的一探,顿时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的双指间凝聚而成。他步法轻盈如风,他身姿飘逸若仙,手中的长剑更是激荡出冰寒般极致的冷芒,一如既往般冰封天下之势豁然而起。剑光里凝着无尽的冰寒剑意,那道道剑芒与那赤红的血色刀芒激撞如爆般,狂悍的气劲肆意激射而起。 此时,两人周身凝起的气息都达到了极致,夜飞羽毕竟年轻,他的修为还是要弱上一筹,虽然他周身凝起的气息磅礴庞大,但是比起姜断刀那雄厚如实般的气息,还是要逊好几分。 姜断刀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与他相斗了好几个回合,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的迹象。他不禁的双目一凝,手中的血刀发出一阵颤鸣般的炸响,血红般的赤芒也不由得浓郁了几分。他手中的血刀劈出一道道森然如悚般的刀芒劲气,血煞般的刀芒劲气卷着吞噬世间万物之强威力轰然而去。 而夜飞羽则是双目一凝,手中长剑迸射而出的剑气更密更冷,冰封之势横扫千军般。冰雾般的剑气一触到那血色的赤芒刀气,冷凝的寒流将那赤红的刀气凝住,一时间,赤芒刀气掀起一股狂煞的血腥气息狠狠的冲去。一层肉眼可见的冰雾剑气正在缓缓的被那赤红夺目的刀气摧毁破碎着。 赤红的刀芒将那冰雾般的剑气寸寸碾压而去,显然还是姜断刀的实力更强盛几分。夜飞羽周身凝起的冰寒之气旋转得越来越快,他手中的剑芒也是越来越明亮,但是赤红的血芒刀气却是步步逼近,天地之间一片血色的赤红,那血色赤芒将那冰雾侵蚀着,那柄赤红的大刀也发出一声欢愉般的长吟。 夜飞羽一步一退,手里的长剑迸射而出的剑气化作刺破天穹的流光向那步步紧逼而来的赤红血芒激荡而去。但是剑芒一没入那血芒之中,便被血芒吞噬殆尽,而夜飞羽的脸色不禁的一白。 姜断刀见状,眼里闪过一抹讥笑,他扬起血刀,脚下狠狠的一踏冰面,顿时他脚下的冰雪层层破碎,激飞的冰雪更是在他的脚下萦萦而起,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从那柄血刀之上乍然而起。 那血刀之上凝起了一条狰狞的赤色巨龙,那巨龙发出震天撼地般的咆哮,那血色巨龙散发出令人心悸般的毁灭气息。只见姜断刀脸色一凝,他扬起手中的血刀便狠狠的向夜飞羽劈去,随着那血刀一劈,那血刀之上凝起的那条血色的巨龙张牙舞爪般向夜飞羽咆哮而去。顿时,天地变色,四周一片血色的赤芒,一片血海地关般的恐怖景象在夜飞羽的眼前骤然而现。 剑光一涨,白芒在空中幻化了成了朵朵冰花,无尽幽冥的冰冷气息在夜飞羽的周身形成,而他左手双指间凝起的气势也在那一刹那间完成。他伸出左手,双目露出了凝重的目光,他左手双指向那咆哮而来的血色巨龙微微的一点,顿时天崩地裂般的气息化作一道幽冷的气劲,肉眼可见一道幽寒指劲向那咆哮而来的血色巨龙激射而去。 “嗞”的一声尖锐之响,那道幽寒指劲从那血色的巨龙身体中穿透而过,却见那血色的巨龙周身泛出了一层白霜般的气雾。那血色巨龙虽然继续保持着向前咆哮而去的姿势,但是其速度却已经有所减慢。饶是如此,那血色巨龙依然蕴含着令人战栗般的毁灭气息,那是一种可以将人体精血全部吞噬殆尽的恐怖气息。 剑光一收,夜飞羽手中长剑收在了自已的背后,他周身气息仿佛全部被抽走般,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他伫足而立,静静的看着那血刀迸射而出的刀气幻化而成的血色巨龙向自已咆哮而来。他的脸色很平静,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慢慢的他的眼眸里泛出一抹诡异的幽灰之色。 血色巨龙周身如被附上了一层白霜,那咆哮着的巨龙狂涌的速度也减了下来,而巨龙周身上附上的白霜似乎也越来越明显了。那巨龙离夜飞羽越来越近,但是巨龙身上附着的白霜也越来越清晰起来,只见那刺眼的血色开始慢慢的被白霜覆盖而下,最后巨龙周身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 那巨龙咆哮的声音渐渐的变小了,白霜凝出一层层的白雾将那巨龙萦绕着,那巨龙冲到了离夜飞羽一丈之远的距离时,却停住了。“咔嚓”一声,白霜化作了一层黄薄冰将那巨龙的头首覆盖住,最后附在那龙首上的薄冰碎了,那巨龙的龙首也碎了,龙首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散落在了那茫茫的冰雪之中。 “哗啦”一声,最终,血色的巨龙化作了无数块碎片散落在那冰雪之中。而夜飞羽却依然保持着如水般的平静,他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幽悚的光芒,向那姜断刀望去,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此时他周身凝转着一股更加强大更加令人无法撼动般的气势,他君临天下,他不再是那冷寒的冰雪之王,他的身上流转着一股迥然不同的气息。 姜断刀双眼里一抹震惊的目光一闪即逝,此时他周身萦绕而起的冷煞气息早已经随着那血色巨龙化作了无数块碎片而烟消云散。没有人知道,他的眉心之中一点暗暗的芒影,也没有人知道,夜飞羽左手双指点出一抹幽暗的光芒,那光芒从那血色的巨龙身体中穿透而过,残留的幽芒射中了姜断刀的眉心。 第八百五十九章 血刀出煞主现 巨龙化作了无数块冰晶的碎片,散落在了那冰雪之中,那赤红的血煞气息也跟着黯淡下来,冰雾般的冷寒气息如一股龙卷风般被掀散在了那金色的阳光之下。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胜谁负,众人紧张的屏住呼吸,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两名对峙的人。一名曾经的夜冥宫天才,另一名则是现在夜冥宫的少年天才,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 夜飞羽双目里无尽的睥睨之光向那脸色微变的姜断刀望去,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脸上一抹冷残的笑意正在绽放而开。反观姜断刀,手中的血刀奔啸般的血煞气息早已经消散减弱,他周身凝起冷煞的气息也因为血刀之气减弱而变弱了。他双目里泛出一抹迷离如茫般的光芒,那光芒一闪即逝,随即从他的身上流露出了萎靡般的气息。 谁都没有想到,那看似乎无比恐怖强大的刀气幻化的血色巨龙,居然被夜飞羽一指之劲力给击穿,无尽的冰寒气芒将那刀气幻化的血色巨龙覆盖住,然后冷凝的指劲气芒将那血色巨龙凝固了,最终巨龙化作了晶莹的破冰块,散落在了这冰雪之中。而此时的夜飞羽却是气势无比的狂大喧嚣,姜断刀周身气息却变得萎靡起来,孰胜孰弱,一眼便见分晓。 姜断刀眼中闪过一抹恍惚,之后他双眼里惊诧光芒毫不掩饰,他紧握着那绝世凶兵的右手也不住的颤抖起来。他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般的表情,“你到底是谁,以你的年龄根本不可能学会‘寒冥绝指’的,刚才的那一指,并不是无情截指,你到底是谁?”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惊意向夜飞羽问道。 望着那眼中惊异光芒越来越盛的姜断刀,夜飞羽脸上一抹不屑的笑意泛起。只见他曲指向手中的长剑一弹,“铮”的一声,那长剑发出一串哀鸣般的颤吟之响,随后那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长剑应声而断裂,断裂的长剑如一块块晶莹的冰雪般,散落在了地面之上,而他手中却只剩下了半截长剑。 北冰玄策心中微微的一震,他不由得生出了一抹悲怆的痛楚,他没有想到陪伴自已多年的佩剑居然被夜飞羽曲指一弹,就断裂了。虽然那一柄长剑,但是伴随自已多年,也是用得比较趁手的长剑。他眼里射出疑惑的目光向夜飞羽望去,他发现此时的夜飞羽根本就不是那个隐忍多年一飞冲天的天才少年,夜飞羽给他的感觉无比的陌生。 不只是北冰玄策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是连上官老夫、云中子以及姜沉岳都如此般的感觉。他们感受到了夜飞羽身上散发出一种陌生的气息,那股气息比姜断刀那血煞般的气息还要令他们心悸几分,那是一种旷世凶兽潜伏在夜飞羽身体里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比的森恐,令人不禁的毛骨悚然。 长剑被一指崩断,随意的挥掷于那冰雪之中,众人眼里不禁的流露出了震惊般的目光。他们心中也是升起了层层的疑惑,为何夜飞羽会一指弹断北冰玄策的佩剑,而姜断刀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内伤,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姜断刀为何会受到夜飞羽的暗算,似乎这一切只能让夜飞羽自已来解释了。 “我是谁?我不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夜家小子吗,怎么难道你不能以为我是谁。姜断刀,你身为姜家的人,死自然也要成为姜家的鬼,死在夜冥宫,也算是对你人生的一次圆满了。”夜飞羽衣袖翻飞不止,他一步一步的向姜断刀走去,边走他边回答道。 “你不是你,你不是夜飞羽,你到底是谁?”姜断刀看着那一步一步向自已走来的夜飞羽,莫名的,他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悚然心悸,他感觉眼前的这少年就是真正的地狱阴冥世界而出的绝世霸主,他才是地狱冥间的真正主宰者,那是冥王,阴冥地狱里的君王。 “我就是夜飞羽,一个曾经被夜冥宫众弟子耻笑过的废物夜飞羽。你难道不相信吗,你再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夜飞羽。” 夜飞羽的声音充满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般的魔力,听在姜断刀的耳里却如那深渊冥间中优耳的乐章般,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使得他不禁的向夜飞羽的的脸上望去。但是当他的目光从夜飞羽的脸上缓缓的落在了对方的眼眸之中时,他却愣住了,他的表情愣住了。 这是一种令他灵魂颤栗的魔力,这是一种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他的目光落在了夜飞羽那暗灰色的双瞳里,便如陷入了一片无尽的幽暗之间。无穷无尽的血气,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息,在那一片幽暗的空间里肆意弥漫,他感觉自已才是真正的踏入了死亡的深渊,那是充斥着真正死气和绝望的深渊。 在那无尽血气与死亡气息的深渊之中,他看到了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那身影散发出滚滚的死亡气息,仿佛举手之间,便可以毁灭一切。那身影双眼里是暗灰色的瞳孔,那身影手里握着一柄幽黑却死气萦绕的长剑,那柄长剑上散发出令人窒息般的威压气息,让人无法呼吸。 死亡的气息在那片深渊之中无尽的弥漫,血气的大地泛起赤芒般的光泽,一团团猩红的血液铺天盖地而来。此时,血气翻腾而起,无尽的深渊里仿佛那恐怖的血海地狱般,死气从那翻腾的血气萦绕而起,那道人影踏足于那翻腾的血气和那萦绕不止的死气之中,他手里的长剑更是发出阵阵的长吟,血气和死气纷纷的朝那长剑上狂涌而去。 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地狱,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恐怖,眼前的景象就代表着这些。而姜断刀的目光被那无尽的血气深渊吸了进去,却不能自拔,他感觉到自已的灵魂就要被那无尽的深渊困住,无论他如何挣扎,他只觉自已的灵魂陷入了那无尽的血气萦绕的深渊便来越深。 蓦然,一道刺眼的血光从那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影手中迸射而出,那血光突破无尽的血气,卷起无尽的死气,向他的双眼刺射而来。“啊”,姜断刀只觉自已双目里一阵剧烈的刺痛,他只觉自已的脑海里被无尽猩红的血液包围住,腐尸残骨,断肢剩骸,一张张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面容在他的大脑里旋转不已。 “啊,你到底是谁?”姜断刀突然全身颤抖不已发狂般的叫道,他手中血光一闪,那丙绝世凶兵却被他掷在了雪地里。他双手捂住双眼,嘴里狂叫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哈哈哈,你才是幽冥教的那个人,你不是夜飞羽。” 突然如此变故,众人一时措手不及,眼里疑惑的目光望着那发狂若疯般的姜断刀。此时的姜断刀身上哪里还有那冷煞血狂般的气息,他如一名可怜的疯子,他捂住自已的双眼,似乎自已的双眼里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他的身子也在不住的颤抖着,嘴里不住的重复着刚才所说的话。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谁吗?”夜飞羽那勾人魂魄般的幽幽声音再一次的传进了姜断刀的耳中。使得他那颤栗的身体不禁的一缩,“啊”,他突然大叫一声。 就在此时,众人见姜断刀那捂住双眼的指缝间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丝丝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最后鲜血滴入在了那雪地里。血滴成花,一朵朵红艳绚灿的血花在那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众人的心里顿时升出了一种莫名的恶寒惊悚感,他们感觉自已的身子突然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在蔓延着。 最终还是有人做出了反应,却是姜断刀身后的那两名黑袍男子,他们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的目光。他们展开身形欲向姜断刀奔去,只是当他们的身形刚起,一道人影突然扬起双掌分别狠狠的击中了他们的胸口。 谁也没有想到,意外再一次的突发而起,那两名黑袍男子被那人分别一掌击飞,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子。那两名黑袍男子眼里除了惊慌之外,还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恨。他们看着那张平静里带着几许木纳的面容,他们没有想到出手偷袭他们的居然是背叛了夜冥宫的李青牛。 “为什么?”其中一名黑袍男子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向李青牛不甘的喝道。那一掌,强劲而又绝霸的掌气穿透在了他们的体内,掌气肆意的摧毁了他们身体里的经络,让他们丹田内的真气一泻如注,此时他们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般,周身丝毫提不起任何的真元,那一掌几乎将他们的修为废掉,除非大罗神仙,此生想要再次恢复,却是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因为他?????????”,李青牛那木纳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替他回答的却是夜飞羽。夜飞羽指了指李青牛,然后又向自已指了指,意思很明显,他与李青牛才是一伙的。 “哈哈哈,血刀一出,天地见煞。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幽冥教的煞主。我们让这这柄血刀吸食了无数的精血,以为这血刀为被我们所用,却想不到最终还是替他人作嫁衣了。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姜断刀披头散发,此时他手舞足蹈,而他的那两只眼睛却是一片模糊,丝丝的血迹从他那模糊的双眼里渗出。他嘴里疯狂的说道,他的笑声如那回荡在夜间的幽魂厉鬼,他周身狂暴的气息越来越高涨,但是他的神智却是一片癫狂之中,他那血肉模糊的双眼死死的盯住夜飞羽,仿佛真正的厉鬼般。 虽然姜断刀满嘴的疯癫之语,但是他的话语还是让众人心头猛然的一惊。其他围观之人虽然并没有明白姜断刀话语的意思,但是他们从姜断刀的话语里听出一些惊悚般的感觉,血刀一出,天地见煞,那个煞到底是指谁,难道就是眼前的这名气度俊逸的夜家少年吗,他们心里不住的暗想道。 北冰玄策眼里震惊的光芒越来越浓了,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不只是他的脸色大变,就是连上官老夫、云中子与姜沉岳三名夜冥宫长老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难掩双眼里露出的惊意,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风轻云淡俊逸非凡的少年夜飞羽身上。仿佛他们知道那句话真正的含义,而且那句话对他们来说仿佛就是一个重磅之劫。 第八百六十章 夜飞羽的目标 幽冥教的第一魔头并不是幽冥教的教主,而是煞主。幽冥煞主手持幽冥血刀,一身血煞魔功吸尽天下武修的精血,传言那精血可以化作天下至阴至煞的功力,使得修为节节攀升,最后破碎虚空飞升至仙界。只是没有人知道幽冥煞主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毕竟他背负了太重的血债,成为天下武修界的公敌,又或许他真的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一飞升天。 不管是辛秘还是禁忌,只要存在就一定有人知道,姜断刀的那句话无宜让北冰玄策的心头上炸响了一道惊雷。他自然难以相信,夜冥宫其他三名长老也是难以相信,夜飞羽为何会成为幽冥教的煞主,那是一个杀人饮血噬气的魔头,那是一个人神共愤的魔头,那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姜断刀那疯癫如狂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夜冥宫众人的耳中,他们眼里流露出了震惊的目光向那风姿卓然的少年望去。怪不得他们会觉得夜飞羽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他们心悸又陌生的气息,也怪不得李青牛会突然暴起向那两名黑袍男子发起偷袭。原来这一切都是夜飞羽的的策划,应该说夜飞羽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夜飞羽很是平静的望着那疯癫若狂的姜断刀,只见他右手一探,一道血光从雪地里暴射而起,最后落在了他的手中。只见他手中的绝世凶兵发出一阵欢愉的颤吟,仿佛重新回到了自已主人的手中,血煞森恐般的气息滚滚而涌。 夜飞羽双目露出了一抹缅怀的神色,他的眼眸紧紧的盯住手中那血刀,一道绚芒如灿般的赤红光芒在那血刃上萦绕而起。血煞般的气息如潮般泛出,那血刃不住的轻颤而吟,而此时夜飞羽那暗灰色的瞳孔也变得越来越诡异了,他缓缓的抬起了头,向那疯癫如狂般的姜断刀望去。 “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你将这幽冥血刀带出来,让它饱饮了鲜血精华。它的出世才有了本座的重生,你的使命完成了,为了感谢你,你的鲜血也将被这绝世凶兵吞噬,你一身的修为也将献祭给本座。”夜飞羽的声音很轻很缓,但是他的每一个字里都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字字句句里更是透出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他是号令血狱冥界的君王,他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绝世魔头。 疯癫的姜断刀听到夜飞羽的话,却变得安静下来了,他那血肉模糊的双眼平静的望着对方,仿佛可以从那鲜血直漓的眼眸里看到这一切般。“是命,是运,这是我的结局,我也没有想过要躲避,幽冥之血燃烧吧,焚尽一切吧。”他伸开了双眼仿佛在迎抱什么,他的嘴里发出诡异的话语。 血光一闪,夜飞羽手中的血刃狠狠的刺进了姜断刀的胸前,正中他的心口。血刃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流转在那血刃上却一抹抹更加浓郁刺眼的赤芒,而姜断刀的胸口处汩汩而出的鲜血尽数被那血刀吞噬,却是一点一滴都没有坠落在地。姜断刀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宁静安祥的表情,那血肉模糊的眼眸里却泛出了一抹释怀的光芒。 渐渐的,姜断刀那本着伟岸的身躯开始萎靡了,那血色的幽冥凶刀萦绕着一层刺眼的血芒,那刀插在姜断刀的身躯里,不住的吞噬着对方身体的精血。血色光芒越来越旺盛,只见一团血芒从那魔刀中泛出,郁浓的血气弥漫而出,滚滚的血煞气息开始凝聚而成,血刀不住的发出阵阵欢愉颤鸣。 那结实的身躯开始干瘪下去,只见一道刺眼红芒冲天而去,那红芒将那笼罩而下的阳光掩盖住,天地之间只剩下那越来越浓郁的赤芒。姜断刀的身体渐渐的缩成了一团,只见那红润的皮肤开始变得枯萎如枝,他的身躯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倒在那雪地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夜飞羽凝望着那血芒萦绕不已的血刀,他不禁的露出了一抹诡异如悚般的笑意,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两名被李青牛一掌击飞的黑袍男子身上。血刀又是一阵颤鸣之声,迸射而出的赤红血芒欲与那高空射下的阳光一争高下。 “我等愿成为煞主大人的奴隶,请煞主饶命。”那两名黑袍男子见夜飞羽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两人浑身一颤,同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人异口同声的向夜飞羽说道,他们全身不住的颤抖着,难掩他们内心里的惧意,紊乱的气息在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显然他们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 “想不到姜断刀居然找了两名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要本煞主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夜飞羽提起手中的血刀,他双眼凝望着那血刀上滚滚坠落而下的血滴,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晶莹的血滴在那血刃之上连成一线,如滚动的血色宝石般,血滴从那血刃之上滚落而下,落地瞬间如炸般溅开,仿佛一朵朵绽放正艳的红花。 “只要煞主大人饶过我等性命,只我等做什么都可以。以后我们两人为煞主大人马首是瞻,绝无忤逆之心,否则必被那幽冥血刀吞噬精血而亡。”那两名黑袍男子战战兢兢的向夜飞羽说道。 “既然你们有如此决心,那么本煞主就暂且饶你们二人的狗命。”夜飞羽向李青牛一个眼示,后者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两名战战兢兢的黑袍男子提了起来。三人缓缓的走向夜飞羽,最后三人静静的站立在夜飞羽的身后,气氛再一次的凝起,因为夜飞羽的目光落在了夜冥宫众人的身上。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谁也没有想到那强势如日中天般的姜断刀居然会败在那名弱冠少年夜飞羽的手上,而且还命丧于那少年之手。更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夜飞羽一手策划的,他才是幽冥教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便是幽冥教的煞主。虽然夜飞羽将姜断刀击杀,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夜飞羽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而他那煞主的身份也令人费解。 “飞羽,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幽冥教煞主又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将这一切解释清楚。”北冰玄策的心里虽然很清楚,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向夜飞羽问道。他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夜飞羽的一段奇遇而已,夜飞羽依然还是那个夜飞羽,而不是幽冥教的煞主。 如果说姜断刀是一头恶狼,那么此时的夜飞羽就是一尊猛虎,很多人以为刚刚驱逐了恶狠可以松一口气了,却没有想到最终迎来了一尊猛虎。恶狠残狠无情,但是猛虎却更加凶残狂暴,幽冥教煞主也绝非寻常一派之主,而是凶名赫赫实力更是绝冠天下的一代魔头。 “我是谁,我是幽冥教煞主,我也是夜飞羽。煞主是夜飞羽,夜飞羽也是煞主,宫主你难道不明白吗。”夜飞羽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目光炯精如电,他手中的血刀泛出一层鲜红欲滴般的血气,他便是那魔教的神祇,他乃血狱冥界驾临人间的冥王,他绝断万古,他独掌万物,他带着无尽的威严霸意,他卷着冥界森然的死气,他便是夜飞羽也是冥王。 无比霸意威严的话语从夜飞羽的口中道出,他周身散发而出那睥睨天下般的绝霸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冷凝如煞般的血色气息更是磅礴如潮。他扬刀而立,那修长的身躯那俊逸的面容,无不透出他君临天下般万古独断的气势。耀眼的阳光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光泽,冻彻万般的气息在他的面前也失去了一切威力。 北冰玄策只觉自已咽喉里一片干涸苦涩,他眼里露出复杂的目光,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既是夜飞羽又是幽冥教煞主的少年。他只觉得这少年身上流转而出的气势超然而无法抗拒,就算是他没有受伤全盛时期也难以抗衡。他不明白在夜飞羽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强势而来的幽冥教煞主。 “夜飞羽,你想怎样?不要忘了你是夜冥宫的弟子,你是夜家的后嗣,希望你不要一意孤行坠入魔道。”姜沉岳看到了姜断刀的下场,他的心更是泛出了百般难言的滋味。而夜飞羽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应该说夜飞羽踏上的是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他既是幽冥教煞主,也是夜冥宫弟子夜飞羽。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夜飞羽被人夺舍了,夜飞羽的身体里应该是另一个人的灵魂,而那个灵魂正是真正的幽冥教煞主。 “哈哈哈,魔道,何为魔道,武修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有人修炼功法将天地灵气转化为自已的内力真元,而本煞主将别人的内力真元转换成自已的真元,本质上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何为魔,杀人如麻就是魔,难道武修就没有杀过一个人吗,一切逆天而行的作为就是魔,你是魔,我是魔,你我又有何区别。” 夜飞羽无比狂妄的长出一阵长笑,他向姜沉岳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目光,回答道。而他的话更是在众人的心头之上炸响了一道惊雷般,武修本就是逆天而行,只有顺天由命的做法才叫正统,那么天下武修岂不都是魔了。 “飞羽,放下你的执念,回头是岸吧,一切还来得及。”北冰玄策的胸膛一阵起伏,他不由得咳出了一口鲜血,他向夜飞羽无奈的说道。他自然也知道了夜飞羽的状况,在夜飞羽误入那魔冰林,又顺利的走出了魔冰林时,那时候他的心里就有隐隐的猜测,只是没有想到潜伏在夜飞羽身体里的那道残魂居然如此能隐忍。一直到现在,他这才知道夜飞羽并不是被钻进他身体里的那道残魂夺舍,而是夜飞羽融合了那道残魂。 所以,夜飞羽还是夜飞羽,但是夜飞羽也不是是那个夜飞羽了,他融合了那残魂,他知道了那残魂的一切,所以他的功力才飞速的提升,武修境界更是节节攀升。夜飞羽并不是那道残魂,他想要的才是他自已真正想要的,夜冥宫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的目标而已。 “本煞主并不想要夜冥宫,本煞主对夜冥宫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夜飞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向北冰玄策说道。“本煞主只要一个人,夜冥宫圣女北冰云朵。只要宫主能够忍痛割爱,将爱女献给本煞主,那么本煞主便会对夜冥宫秋毫不犯。”夜飞羽下句话却差点让北冰玄策气得晕了过去。 第八百六十一章 风谲云诡之局 云深不知处,风里无情归,风动云飘,云动风起,有一种心情叫做风轻云淡,也有一种氛围叫做风谲云诡,还有一种局面叫做风云变幻。此时的北冰云朵更是心情无比的复杂,她望着眼前那与自已朝夕相处了十数年之久的侍女,从对方的身上她感觉到了一股无比陌生的气息。 “九幽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不惜背叛养育了你十数年的夜冥宫,你我二人的姐妹情深难道也比不上九幽教给你的一切吗。你为何还要如此般的执迷不悟,琴雪,你回头吧,我可以向父亲求情,此事之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也绝不会阻拦你半分。”她眼里闪烁着复杂的目光,最后还是软下了语气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琴雪谢过圣女的好意。”琴雪摇了摇头发出无奈般的语气向对方回答道。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罢了,今日我们姐妹之情就此做一个了断吧。伤父之仇,我不计较,我也知道你并没有痛下杀手,你曾经是我的侍女,我要为夜冥宫一个交待,就同我来清理门户吧。”北冰云朵飘灵般的身姿一展,她那弱软的语气最后化作一抹寒冷如冰般的坚决。 琴雪双眸微微的一凝,只见她双袖一摆,身子向后倒滑了几步,一双晶莹如玉般的手掌从她的衣袖之中探出。她秀眉微蹙,那副俊俏如雪般的面容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红晕,那双如魅如幻般的眼眸里顿时透出一抹迷离般的目光。 见琴雪的双眸里泛出如幻如迷般的目光,北冰云朵的脸色微微的一肃,顿时一抹森冷如寒潮般的冰意从她的周身散发而出。一双如羊脂般的柔荑从那薄裘里探出,她修长的玉腿微微的在自已身前一划,寒意如潮,冷意彻骨,她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里射出两道如剑般的寒芒。 衣袖一挥一摆,琴雪的身影急转如风,丝丝如诡般的气息向北冰云朵扑去。只见琴雪五指微张,从那玉指之上迸射出五道凌厉如芒般的指劲,而她左手化掌,身形如幽灵般带起一道道残影,她步伐如风疾影,她的周身更是萦绕起了一层幽暗的光芒,那双如幻如迷般的眼眸里透出的光芒也越来越盛了。 面对着琴雪强势攻来的招势,北冰云朵周身气息一凝,冷寒的玄冰真气泛出一层如绚如茫般的雾气,她右手曲指一弹,数道冰劲般的气芒激射而出。而她左手化剑,道道白芒剑气凭空而现,一道道纯白如玉般的剑气激刺在对方右手五指激射而出的劲气,冰劲般的气芒向那玉掌拍出的掌气而去。 激荡而起的劲气顿时弥漫在高塔的第四层,两道嫚妙如舞般的身影旋转如急,冰寒的气劲凝成了数道喷涌而起的冰气,两人周身凝起的气势都已经达到了极致。北冰云朵身轻若那冰雪中的精灵仙子,而琴雪的身姿如诡异无常的幽灵,两人散发而出的都是冷凝的气息,一交手便是夜冥宫的武学。 只是琴雪双眼里那如幻如迷般的光芒不住的闪烁着,越来越浓郁,她的眼眸里仿佛泛着令人沉迷的七彩之光,她的眼眸里仿佛有着令人无法抗争的魔力,使得人一陷入其中便无法自拔。随着她周身寒意如潮般的气息越来越庞大,她双眸里那幻迷般的光芒更加充满着无穷的魔力。 北冰云朵右手数弹出激射的冰劲,只见空中发出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响,冷凝的冰气化作了几支晶莹的冰箭向琴雪射去。而她左手连劈带刺,幻化出一柄锋利的冰剑,剑芒一涨,道道剑气冰封万里之势横扫而去。她却不敢去看对方的双目,她不住的变幻身形,冰寒气劲凝起的冷意化作了实质般的冰雾。 激荡而起的冷寒气劲发出“嗖嗖嗖”的尖锐破空声,撞击的冷寒气劲如炸般散溅而开,顿时如冰花雪舞般,整层高塔之内尽是冷凝刺骨般的寒意。两道身影分分合合纠缠乍散,没有惊天巨响也没有轰然气势般的气劲相撞,只是有冷凝的寒气交织着,激撞着,冰箭般的气劲卷起了一层层霜化般的白雾。那两道交织着的身影在那霜化般的白雾里也变得模糊起来,唯有那激荡而开的冰冷寒意越来越浓了。 北冰云朵脸颊之上的那处酒窝越来越明显,她的周身旁那寒冷彻骨的气息开始慢慢的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弦月,那弦月萦绕在她的周身处,不时的散发出寒凝冰莹般的光芒。当琴雪双眸里炫幻般的目光一落在她的身上,萦绕在她周身处的那一轮弦月更会发出一团淡淡的月光,将她守护住。 就在两人激战难解之际,那高塔第四层的入口闪出了两道人影,两张无比俊逸的面容之下是修长的身躯。正是姜无情与姬无恨二人,二人眼里闪过一丝凝重的目光,他们紧紧的盯住那激战之中的两人,同时他们将自已周身气息凝起,手中的更是闪出一道寒光四溢的兵刃。 北冰云朵见二人的出现,她的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抹隐隐的欣喜,只是她脸上的欣喜笑容刚一舒展而开,却看见琴雪的眼眸里流彩般的光芒一闪。她看见琴雪那宛如樱桃般的艳红小嘴微微的一扬,顿时她心头蓦然间一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脚下一错,流转在她周身的寒冰真气激涌如流般狂掀而起,显然琴雪早已经知了姜无恨与姬无情的出现,而且对方丝毫不将这两名夜冥宫的精英弟子放在眼里。 很快,姜无情与姬无恨二人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向他们笼罩而下,使得他们心中莫名的一紧。二人当下立断,身形一闪,手中的寒芒刺出冷冽的气劲向琴雪扑将而去,但是他们手中的兵刃凝起的寒芒一起,两人只觉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二人只觉自已身处于一片无尽的冰雪世界之中,冷凝气息卷起彻骨般的寒意将他们包裹住。 北冰云朵手中凝起的冰剑光芒一闪,只见那冰剑陡然炸开,无数冰粒化作了无数柄微小的冰剑向琴雪涌射而去。她身影一旋一转之际,指间弹出的数道冷凝的劲气,她没有想到姜无情与姬无恨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加入战场,就遭到了琴雪那梦魅般的幻术,而她只能加快攻势,企图让琴雪分身乏术,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却见琴雪脸色一肃,一诡异的笑意从她的嘴角扬起,只见一道流光一闪,琴雪的人影已然瞬间出现在了姜无情与姬无情两人的身边。她手中寒光一闪,却是两柄寒气逼人的短刃,那短刃分别抵在了姜无情与姬无情两人的颈脖处。 北冰云朵扬舞而起的冷寒气势骤然一顿,只见万道冰寒芒影般的气劲化作了股股白雾,最后那白雾一凝,尽数被她收进了体内。真气一收,寒气顿时消散而去,只是萦绕在她周身的那一轮如淡的弦月依然旋绕不止。她眼里透出了一抹冷幽的寒意,死死的盯着琴雪。 而姜无情与姬无恨只觉周身凝起的气息一滞,一阵刺骨如坠入冰窟般的寒意瞬间就将他们淹没了,眼前无尽的冰雪世界突然崩然瓦解,他们的神智莫名的恍惚了一下。待他们清醒过来时,发现两人的中间正立着那笑容吟吟却泛出悚寒气息般的少女琴雪,他们还感觉到了自已颈脖子处一点森寒之芒正透出悚然般的寒意向他们的体内侵蚀而去。 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夜冥宫的秘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非常的了解那高耸入云的高塔。高塔的底部,地下有一层,在这一层两个出入口,在这底层的中央有一间大厅,那那大厅里有一座微型的模型,那模型就是整个极寒之城,仿佛整个极寒之城被缩小了无数倍般。 一道绰约嫚妙的身影带着几许倦意在那座极寒之城微模旁站立了许久,她的脸上更是泛出无比疲倦般的神色。她的双眼里炯然的光芒却不曾减弱,她的目光一直在那模型上极寒之城外面的相距甚远的两座雪峰上来回的徘徊。 姜雪如的脸色有一些苍白,她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整夜了,她的脸上泛出几许疲倦之意,虽然是一座模型,但是却也占了这大厅的一半之多,而她的目光紧紧的覆盖着整个模型,精神上也受到了极大的煎熬。 显然,她所关注的那两座雪峰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发出,而她却依然没有将自已的神经松懈下来。那妙妙的身躯披着一件洁白的宫裙,从那宫裙的领口处露出了她那修长洁白的玉颈,如脂若雪般的肌肤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使得她整个人宛如九天瑶池仙女般。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当身后那轻微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她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无情道’与‘生死道’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吗,闯入那里的人是不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不然整整一晚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出现。”一道幽冷中带着淡淡嘶哑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姜雪如头也没有回,反问道。“外面的情形很乱,总之乱得出乎我们意料,不过还没有到失控的地步。”那幽冷嘶哑的声音向她回答道。 随后姜雪如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只见两道如幽影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里,却是夜家另外两名长老,夜幽王以及夜苍王。“我们只是在提醒一下姜长老,有人可能找到了通往这一层的入口,望姜长老一切小心。”夜幽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向姜雪如说道。 “谢过二位长老的关心,本长老心里自有分寸。”姜雪如目光一闪,向对方螓首微点回答道。 听了姜雪如的回答,夜幽王与夜苍王便转过了身子,向那大厅内的阴暗处走去。两人并不是同一方向而行,而是分道而行。很快,就有两道幽暗的出口分别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其后,两人遇到了两人,两人分别在不同的出口遇到了两人。一人是满脸皱褶花白发丝的老妪,一人为破旧棉衣佝偻着身躯一副病态模样的老头。这两人分别将夜幽王与信夜苍王堵在了出口处,两人周身更是凝起了狂暴的气息,肆意迸射的气息几乎将那大厅内闪烁的烛火吹灭。 一名穿着普通的老者从夜冥宫内向外激射而出,他的身影快疾如风,空中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那老者向那城外的雪山冰峰群中掠去。随后,又有一名身着破旧僧衣的僧人衣袖一摆,在空中掠起,如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鹰般,两道身影躲过了众人的视线,在空中只剩下了两道黑点,瞬间便消失在了那雪峰群之间。 第八百六十二章 不凡太阴之体 风寒如刃,皑雪若茫,然碧空孤阳斜照,却冷意彻骨如悚,苍茫的极北之地,冰雪覆盖之下的极寒之城,放眼一片白茫刺眼,天地之间蔚蓝白茫泾渭分明。突兀的飞鸟带着那呼啸之声从天际划过,云聚云散,唯有那向南边缓慢移动的孤阳,悬挂天际如嵌在那宝蓝幔布之上的火舞石。 一座座雪峰宛镶嵌在那白茫的大地之上,林立的雪峰散发出冷冽雄壮的气势,一缕缕缕阳光反射而出的冰芒雪光纵横交错,将这片苍茫的大地笼罩住。雪峰如剑,冰川如刃,两道如黑点的人影从远处激射而来,向那雪峰之上飞快的掠去,却是一名普通的苍发老者以及一名破旧僧衣的僧人。 两人在一座雪峰收住了身形,落在了那雪峰之上晶莹如滑般的岩石上。在他们所立雪峰的下方,就是一片奇丽壮观的冰柱林,在这片冰林的上空,依稀可见还残留着一幕七色的光彩正被那刺眼的阳光给覆盖,那冰林正泛出一层层白茫般的雾气四处弥漫着,一股诡异如悚的气息正笼罩着这片冰林。 “庞施主,小僧已经按您的指示将那少年带进了‘无情道’,不知道接下来庞施主有何指教?”那一身破旧僧衣的无罪僧脸色肃穆双手合什向那苍发老者说道。 “大师客气了,指教并不敢当,老朽谢过大师援手之恩。至于接下来,老朽还要借大师的‘无相无量’功进入那冰林之中。幽冥老怪的灵魂不死,夜冥宫将无宁日,此次趁着那老怪激活了留在夜飞羽身体里的种子这个机会,一定要除掉幽冥老怪。幽冥教为害武修界多年,犯下滔天大罪,幽冥老怪又施展独门秘术,将自已的灵魂隐于这冰林之中。” “一切按庞施主的意思行事,小僧会施展‘无相无量功’以保庞施主平安无事。只是那幽冥老怪的灵魂并不好找,这魔冰林中的冰柱林立,没有上万根,也有上千之数,想要找到一个隐匿的灵魂,这谈何容易。”无罪僧的脸上泛出一抹凝重之色,他向那老者沉声的回答道。 “这个自然简单。”那庞姓老者从自已的衣襟中取出了一根细长之物,却是一根细长鲜红的祭拜所用的烛香。那烛香散出一股淡淡的怡香气息,纵然被这寒风狂吹,在这雪峰之上却也是久久不散。 “这是引魂香,庞施主可真是算无遗漏,连此物都带来了。如果有此物,那么隐匿在这冰林之中的那魔头便会自动出现。”无罪僧双眼里惊诧的光芒一闪即逝,显然那庞姓老者手中的烛香颇为不凡,居然让他动容。 “应该说此物为噬魂迷香,专门噬那些孤魂野鬼,让它们回到真正的鬼狱之中去。”那庞姓老者很是淡定从容的说道。两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雪峰之下的一片白雾迷茫的冰林,缭绕的白雾在那阳光的斜照之下,泛出了神秘的光晕,那冰林上空的七彩光幕却是越来越淡了。 两人脸上凝重之色一闪便融化在了那风雪飞扬的白茫之中,两人展开身形向那片茫茫的冰林掠射而下。很快,两人的身影便被那矗立如林的冰柱给淹没了,两人如两颗投入咆哮江水之中的石子般,只激起了点点涟漪,便很快又消失了。 北冰玄策有一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散发出陌生而又令他心悸气息的夜飞羽,此时他的心里更是激起了阵阵汹涌波涛。他没有想到夜飞羽最终的目的居然是他的女儿北冰云朵,而且对方还带着不容置疑般的霸道口气。桀骜狷狠,凶煞冷悍,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那种覆手为云翻手为雨般的霸道气息,无不让他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很遗憾,本宫主不会答应的。”最后北冰玄策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很是坚定的回答道。他自然不会奢望对方会如此轻易的就此罢休,但是他还是坚决的否定了,他纵然全身的修为化为了乌有,但是他还是要保持着一派之主的尊严,哪怕对方是绝世魔神,他也不会答应对方这个要求的。 “唉,北冰宫主难道希望看夜冥宫就此烟消云散吗,千年以来的传承就此断绝了吗?本煞主只对令千金感兴趣,对夜冥宫并没有任何的兴趣,舍一人而救一门派,这等生意做得真的很划算,难道北冰宫主不会算数吗?”夜飞羽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任何不悦的表情,他只是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 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句话,但是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晰的传进了在场众人的耳中。仿佛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充斥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在众人的耳边萦绕回荡着,久久不落,虽然是一个个普通的字句,但是每字每句都直接叩击着众人的大脑,让人有一种无形的狂霸压力,让人难以抵抗。 舍一人而换一门派数百之人的性命,舍一人而换一门派的存亡,这种买卖怎么说都觉得很划算。夜飞羽的话语无宜在众人的心头上悬上了一柄锋利的大刀,如同他手中那柄充斥着无穷血煞气息的幽冥血刀般。 很快,便有数道人影 从远处激射而来,却是夜冥宫空闲下来的执事和侍卫。他们将北冰玄策护在了他们的圈子之中,他们眼里怒意腾腾的望着夜飞羽以及李青牛,他们不明白为何夜飞羽堂堂夜家世子为何要背叛夜冥宫,他们也不明白李青牛堂堂长老之职也背叛了夜冥宫。 夜飞羽的身后虽然只有三人,但是夜飞羽的脸上并没有带刺出任何惊意表情,面对着不断冲出来的夜冥宫执事与侍卫,他们依然风轻云淡的姿态。很快,夜飞羽等人便被冲出来的夜冥宫之人包围住了。 在人数上,虽然夜冥宫占有优势,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局面并不会因为人数多就会发生改变的。夜飞羽等四人仍然占着实力上的优势,他们有碾压对方的绝对的实力。夜冥宫一方,除了姜沉岳有一战之力外,云中子与上官老夫都受到不小的内伤,而一宫之主北冰玄策更是战力全无。 望着越来越多的夜冥宫执事与侍卫,夜飞羽很是轻蔑的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却还是带着灼灼的霸意望着北冰玄策。而北冰玄策说完了那一句话之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般的无奈之色,他向四周环顾一圈之后,最后与其他三名长老的目光交流了几下。 “如果连自已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么夜冥宫存在的价值也就没有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夜冥宫也决不会妥协,不会因为妥协过着苟延残喘的没有一点尊严。”上官老夫从北冰玄策的那坚决果断的目光里看到了答案,他向对方回答道。 “什么是尊严,难道像现在这样你们就有尊严吗,告诉你们吧,活着才有尊严,明白吗?”夜飞羽很不屑的说道。而随着他一个不经意的手势还有一个狠戾的眼神,他身后的那两名黑袍男子动了。 “砰,砰,砰”数道人影被那两名黑袍男子轰飞,倒在那冰凉彻骨的冰雪地之中。 随后,数道寒芒从人群之中掠起,夜冥宫众人眼里露出了愤恨的目光,他们扬着手中的寒刃便向那两名黑袍男子扑将而去。凝转的冷寒气息如掀起了一阵狂风般,数道人影卷起冷冽寒彻的气劲带着愤然的气势狠狠的向那两名黑袍男子挥舞而去,但是他们手中的兵刃却纷纷的落空了。 “啊……”,一道惨烈声响起,这道惨烈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随着这道惨烈之声,又有数道人影身上溅飞出鲜红的血迹,他们的身影被狠狠的击飞倒在了那冰冷彻骨的冰雪地里。哀声嚎惨声不绝于耳,很快就有一半的夜冥宫执事与侍卫倒了那冰雪地之中上,鲜红的血迹将那皑皑如茫的冰雪地给染红了,空气里顿时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大家一起上”。 终于还是有人被那刺鼻的血腥给激起了胸腔中那股亢奋的热血,有人忍不住大声喝道,顿时一柄柄寒刃映射着那孤阳斜照而下刺眼的光芒,卷着愤慨般的气息再一次的向那两名黑袍男子合围而去。夜冥宫在场的执事与侍卫都难掩那愤怒悲壮的目光,他们扬着手中的兵刃向那两人挥舞而去。 此时,夜飞羽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正望着那气息萎靡不已的北冰玄策。“住手!”一声暴喝将亢奋悲愤的众人止住了。北冰玄策眼里闪过复杂的悲痛之光,他望着那些倒地不起却发出刺耳哀嚎声的夜冥宫之人,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说完那两个字,他全身更是虚脱般,软软的倒在了姜沉岳的怀里。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尊严,夜冥宫还有多少人可以牺牲,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你们有什么资格谈尊严。北冰宫主,最后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你的每一个决定将改变夜冥宫的命运,而你也将决定他们的生死,希望你理智一些。”夜飞羽那双充斥着魔力的眼眸环顾四周,很是自信而霸道的说道。 “夜飞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得到圣女不可?”姜沉岳眼里痛苦的目光如那冰雪泛出的白雾般,越来越浓郁,他很是不解的向对方问道。他不明白,为何北冰云朵居然比夜冥宫还有价值。 “因为朵儿是太阴之体,世间唯一的一种体质。”上官老夫扬了扬沉重的脸庞,向姜沉岳解释道。“太阴之体举世无双,乃天下至阴至寒的体质,得此身体不但可以内力倍增,更可能窥得天道之门,一举踏破武道极限的桎梏,破碎虚空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朵儿,为得就是破碎虚空飞升。”上官老夫接着又说道。 夜飞羽不语,脸上却噙着一抹微微的笑意。而其他的人却是宛如听天书般,根本不明白上官老夫在说什么,但是他们很明白,上官老夫所有的那‘太阴之体’非同凡响。一时间,气氛又沉闷起来了,很多人心里既疑惑又震惊,因为上官老夫所说的太过了匪夷所思了。 “我的女人谁敢打她的主意,要问一问我手中的宝刀答不答应。”就在北冰玄策脸上泛出苍白的苦涩之色,天际突然传来了一句铮铮话语。那声音由远至近,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所人的耳中,那声音带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带着万丈豪情般的铿锵之意。 第八百六十三章 风云强势归来(上) 蓝天白云悠悠,冷雪寒冰幽幽,天际那一轮孤阳仿佛无法上升到天际高空,只是延着南方缓缓的向西移去。 此时的极寒之城并没有因为孤阳的移动而变得暖和起来,随着时间的流失,随着孤阳的西移,笼罩在极寒之城的上空依然是那股股彻骨如冰的寒意。那孤阳很低,而蓝天却很高,白云依然朵朵如绽放的圣洁之花般。 但北冰玄策却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极北之地常有的风景,他已经被愤怒与悲痛给包围了。看着一条条倒下去的同门,他的心里更是充斥着无尽的痛楚,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倒在了那冰雪之中。 他的眼里喷出了无尽的怒火,但是只有怒火还是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悬殊的实力让他涌出阵阵无力般挫败,夜冥宫几乎在这一日之间,基本上快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望着那不住哀嚎着的同门执事与侍卫们,他何尝不是生出了苦涩般的绝望。猛虎将凶狼击杀,猛虎最终还是露出了它那狰狞的獠牙,而他们却成为了那猛虎口中随时可能吞噬的猎物。 他的脑海里已经是一片混乱,阵阵难掩的彻心之痛将他淹没了,使得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他哆哆嗦嗦的动了嘴唇,发现自已的嗓子里却一片干涩难受,他一句话却也无法说出口。 而众人听到了上官老夫的解释之后,脸上更是惊诧之色毫不掩饰,他们没有想到这夜飞羽真正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得到夜冥宫圣女北冰云朵。以他绝霸狂傲的心性和作风,以他幽冥教煞主的身份,必然是势在必行了。 一道响亮而铮铮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边,那声音犹如一柄铿锵狂刀般,在空中发出呼啸的气势。那道有力而透着无尽阳刚气息的声音里凝着一个斩钉截铁般的意志,一种勇往直前般的豪气干云,一种如骄阳普照大地般的威慑气势,那道声音宛如一点希望之火,在众人的心底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愤恨火山。 一道身影从远的雪峰激奔而来,那道身影每狂奔一步便卷起了数成冰雪掀天而起,那身影带着万马奔腾般的雄壮气势由远至近呼啸而来。那是一名怒发飞扬,全身破破烂烂的玄色劲装难掩他那阳刚浩然般的气息。 “轰”的一声巨响,那身影从雪峰之上高高跃起,狠狠的摔落在那厚厚的冰雪之上,溅起了数丈高的冰雪飞射而开。但是那身影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的身子很快就从那冰雪之中再一次的高高跃起,他带着漫天的冰雪向前方落下,又是几声轰然之响,他的身影离极寒之城越来越近了。 凌天云就像一头愤怒的巨型猛兽般,雪峰冰山在他的脚下疾速后退,他的身子更是铜墙铁壁般,他几乎用最直线的路程向极寒之城奔去。此时他的心里一片空灵,他隐隐的感觉到极寒之城里发生了大事,而他必须尽快赶到极寒之城,赶到夜冥宫。 他宛如那如日中天的骄阳般,所到之处便掀起了一片冰雪狂舞,他感觉自已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化作了巨大的力量贯彻全身。他只觉自已双腿如灌注了神力般,一座座雪峰被他直接跃上,他甚至都不看自已落下时会砸到什么,哪怕是岩石还是悬壁,他都毫无畏惧。 他的身后带着数里的冰雪飞舞不已久久不落,他那结实的双脚一落,大地便会带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冰雪在他的身后更是狂溅四射,他那伟岸如松的身影仿佛变成了盖世巨人般。 破烂的衣襟千疮百孔,从那破烂的衣襟里透出了他那结实健硕的身躯,他全身的肌肉仿佛经历了千锤百炼般,线条变得无比的匀称,他的肌肉里每一个经络血脉里都充斥着至阳至刚般的浩瀚力量。 北冰玄策听到那道声音,他只觉全身蓦然间一震,他寻着那道声音望去,却看到了一名衣襟破烂乱发飞扬的少年从围观的人群之中缓缓走来。这少年浑身破烂的玄色劲装,虽然一身沾满了刺眼的血迹,但是却难掩他身上那股磅礴如骄阳般的浩然蓬勃朝气,仿佛这少的身上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 那少年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是缓慢,但是他的每一个步伐都充满了坚实的力量,他的每一个步伐都深深的将冰雪踏出了一个个结实的足印,他的脚下一层如蛛网般的裂纹四处蔓延而开,可见他周身真气之雄厚之磅礴。 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般的喜色,北冰玄策心头微震,他可以感受到此时的凌天云身上蕴含着一股令他都感觉到震惊的力量。这股力量可开天可裂地,更可以崩土碎石,股股阳刚般的气息向四周狂涌而出,将那冷凝如坚的冰雪尽数融化,他便是那天穹中最为耀眼的骄阳。 凌天云虽然乱发飞舞,但是那肆意摆动的黑发却将一张英朗不凡的面容透露而出,那棱角分明充斥着刚毅坚定的脸庞嵌着一对灼灼星辰般的眼眸。那眼眸里射出炽芒般的目光,高高的鼻梁显出一股英武豪迈般的气质。虽然他一身血迹斑斑破烂的玄色劲装,但是那露出的手臂崩紧着匀称的肌肉,一股狂野而浩大的原始力量从那健硕的手臂里暴涌而出。 随着凌天云的出现,那沉闷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一些沸腾起来了,很多人都认识这名初来极寒之城就搅得风动云翻的少年。一时间,众围观之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起来,他们眼里不解和疑惑虽然没有掩饰,但是他们心里却也对这少年充满了一丝难言的悯意,因为这少年太过年轻,哪里是幽冥教煞主的敌手。 凌天云从人群之中径直来到了北冰玄策的身边,他连看都没有看夜飞羽等人。那一句话已经足够代表了他的立场和态度了,那一句话也其他的人震慑住了,那两名黑袍男子已经回到了夜飞羽的身后,扬着凶狠的戾芒如毒蛇般盯着凌天云的背影。而李青牛则是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复杂表情,最终他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举动。 “凌天云,想不到你的命这么硬,居然没有死在‘生死道’里。看起来还要本煞亲自来摘取你的项上人头了,这才是你最好的结局。”夜飞羽脸色有一些阴沉,他望着那满血迹却气势非凡的凌天云煞气腾腾的说道。 “见过北冰宫主以及各位长老。”凌天云给了夜飞羽一个潇洒的背影,他向北冰玄策以其他夜冥长老打了个招呼。虽然他很是豪迈的喊了那一句话,但是他真的面对着北冰玄策时,心里却还是有一些忐忑不安,那种难掩的尴尬让他那英朗刚毅的脸庞上泛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英雄出少年,凌少侠不必客气。”姜沉岳洞察秋毫哪里会看不出来凌天云心中的忐忑之感,他怀里的北冰玄策伤势严重却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他只好代替北冰宫主向凌天云回道。云中子一双深邃的眼眸透出一抹炯灼的光芒望向凌天云,随后他善意的向后者点了点头。 上官老夫的伤势虽然没有北冰玄策严重,但是他的实力却依然受到了限制,十成的实力恐怕难以发挥出五成。他向凌天云扬着那双睿智的眼眸打量了对方好几息的时间,眼里最后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夜飞羽,我们之间的帐会算清的,凌某的项上人头就在这,只要你有这个实力,随时可以来取。”凌天云头也不会的向夜飞羽回答道,他的语气里充满着自信,那是一种对自已实力的自信。 手掌一探,一股雄厚的纯阳真气从他的掌心向北冰玄策的手脉而去,过了数息,凌天云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北冰玄策所受的内伤居然如此之重,全身的经络几乎断裂,一身的真气都已经全部废尽。可以说北冰玄策基本上成了一个废人了,连普通人都还要不如。 凌天云心中一沉,他自然知道此时北冰玄策的状况很是糟糕透顶,除非有仙丹神药出现,否则难以恢复。缓缓起了身了,凌天云看到了一张释然无畏的面容,北冰玄策报以一个和煦的微笑正望着自已,使得他心中微微的一暖。 “自已小心,夜飞羽手里正是幽冥血刀,天下至煞至凶的神兵。”北冰玄策恢复了一些力气,然后向凌天云低声说道。“晚辈明白。”凌天云星目里璀璨光芒闪烁不止,他向对方点了点头回答道。说完,他反手一抽,星泽宝刀发出一阵铮铮串鸣之声,那宝刀仿佛受到了什么激刺似得欲从凌天云的手里挣脱而出。 “夜飞羽,想要带走朵儿,你可有问过凌某,你可曾问过本大爷手中的宝刀答不答应。幽冥教的煞主了不起啊,在本大爷的眼里,都是一些邪魔异徒罢了,不要以为你体内融和了别人的灵魂,就以自已天下无敌了,要知道,大道无常一物降一物。凌某的项上人头就在此,有本事的就来取吧。” 面对着炽热朝气如那当空骄般的凌天云那万豪盖天之语,夜飞羽双目一凝,一抹冷幽又充斥着血煞光芒从他那双俊逸如妖般的眼眸里迸射而出。而他手中的血刀如同遇到了宿命之敌般,发出阵阵轻鸣之声,颤栗的血刀凝出层层赤红般的血色光芒,轻鸣之声宛如冥间乐章般,丝丝夺魂慑魄。 “凌天云,希望你的实力如你的话语不要让本煞主失望。本煞主要让汝见识一下本煞主真正的实力,星泽宝刀虽然与幽冥血刀相生相克为这世间宿命之敌,但是实力就能主宰一切,你的星泽宝刀是不是本煞手中血刀之敌,还要看你的实力如何。今日在这极寒之城,本煞主便用这血刀斩尽天下奇兵宝刃,幽冥血刀才是这世间第一神兵。” 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掀天而起,凌天云周身涌出炽热如芒般的浩然阳刚之气,他怒发飞扬身上那件破烂的玄色劲装随着他气势的上涨而寸寸裂开,化作缕缕布帛飞舞在那冰雪气息弥漫的半空之上。随着他身上衣襟尽数裂开,露出了他那结实的胸膛和健硕的身躯,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无比的匀称,充斥着原始般狂暴的力量。 而夜飞羽则是周身滚滚血煞气息喷涌而出,狂煞如狷般的霸绝气势节节攀升而起,他那副俊美如妖般的脸庞上更是泛出狠戾嗜血般的狰狞表情。随着他气势的上涨,他身上的衣襟更是摇曳不止,那对妖魅般的眼眸里射出冥间才有的灰暗色光芒,他霸绝临天,他狂狷孤傲,他是真正的冥王,只手遮天般的王者气概奔涌而出。 第八百六十四章 风云强势归来(中) 如果凌天云是那如日中天的骄阳,那么夜飞羽就是那苍穹之上无边的黑洞,如果说凌天云是那旷世战神,那么夜飞羽就是那狷狂冥王。至阳至刚般浩大气息将他脚下的冰雪刮起,向四处溅射而去,冷寒的血色煞气扑涌而出,卷起滚滚寒潮肆意扫荡着地面之上的冰雪。两人身上的气势一热一寒,一正一煞,针锋相对平分秋色。 “晚辈请各位前辈替小子掠阵,凌天云愿血战到底。”凌天云扬刀大喝道,阳光斜照在他那健硕匀称的身躯,泛出一层神秘的光晕。他气宇轩昂豪气盖天般的气质油然而生,让人不禁的生出几分敬意,同时他的身上更是散发出无惧无畏般豪迈气势,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战,战,战!”顿时间,夜冥宫所有的都发出了呼啸的大喊,他们眼里射出炽热般的目光尽数落在了那露出上前体格健硕的少年身上。热血、无畏、豪迈等情绪都从他们的脑海里狂涌而出,在这冷冽的极寒之城,从来没有注入过那一腔热血,直到凌天云此时此刻的举动,让他们觉得原来在这寒彻如冰的环境里,那一腔热血也可以如此般的令他们亢奋不已。 “一群溃败散勇,在本煞的面前也敢逞威,真是可笑至极。”夜飞羽见状,不禁的发出一声冷笑。同时他周身的气势越凝越盛,滚滚暗灰色的气流如潮般萦绕在他的周身,他脚下的冰雪开始泛出一层暗灰之色,向他四周蔓延而开,一声狂戾般的长吟,他手中的幽冥血刀赤红光华猛然间大涨。 凌天云星目微转,灼灼如阳的真气肆意呼啸而起,他手中的星泽宝刀而泛出一层淡淡的纯黄光芒。那健硕的身躯更是散发出阳刚般的气息,无尽豪迈气质油然而生,手中的宝刀轻轻一挥,破啸劈空之声如炸般响起。 “夜飞羽,前日因必造成今日果,不管你是幽冥煞主也好,还是夜家天骄夜飞羽也罢,你我之战必以死了结。来吧,看看你从那孤魂魔头那学到了什么神功,天地浩荡正气长存,邪不压正。”他凝声高喝道。 冷凝的冥气渐渐形成一片森狱猎场,而那炽热的阳刚气息而掀起了狂天巨浪,一争一逐之际,一翻一腾之时,两种迥异截然的气息扑涌而去。人影闪动,气势荡天,一场正邪大战即将开始。 如果说夜冥宫夜家三位长老的轻功以夜鹰王为首的话,那么内力最为雄厚的就是夜苍王了,而夜幽王则是兼于二者之间。他的实力也是夜家三位长老最强的一位,他不但轻功了得,内力修为也是雄厚如海。作为夜家老二的夜幽王,性格也是最为孤僻的,他一向是沉默寡言,却也是最为低调的一位。 夜幽王遇到的则是那名满脸皱褶身形有一些佝偻的老妪,那老妪向他露出了一抹寒碜的笑容。当夜幽王看到对方那堆积起如树皮的面容时,不禁的心中涌出一阵恶寒,他衣袖一挥,一柄幽黑的长剑豁然在手。那老妪手中一扣,数道幽芒在她的掌心中闪烁不止,却是数枚寒气逼人的暗器。 “花七娘,你不好好的在极寒之城养老,为何非得要趟这浑水,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非得要与夜冥宫做对。”夜幽王虽然沉默寡言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他幽幽的神情愤然问道。 “夜长老,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极寒之城虽好,但也是偏隅一城啊。老身虽然想就这样安享晚年,但是有些事啊还是身不由己。”花七娘咧嘴一嘴露出了她那零散得无剩的黄牙向夜幽王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夜幽王脸上呈现凝重神色说道。对于花七娘的大名,他自然也有所耳闻,本来他以为自已这辈都不可能与混迹在极寒之城的外来人有什么交集,但是他没有想这种最不愿意的交集还是发生了,而他身为夜冥宫的长老,自然要守护宗门的安危。 幽然剑光一转,夜幽王如一只幽影般向花七娘激射而去,一道道幽寒的剑光凝着森然寒气激涌而去。他已经将自已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体内寒玉真气更是宛如那极北之地的磅礴大雪般,绵绵不绝。 而花七娘眼中寒光闪烁,只见她身形一转,双袖挥舞如风,数道寒光从她的双袖里激射而去。道道尖锐的破空声响彻在这狭窄的过道之中,暗器凝着悚然的寒芒,其劲道破金裂石之威。随着她双袖里激射出的数道寒芒,她人影一起,在空中拖动数道残影,她掌心扣着几道寒芒更盛的暗器也正待时机脱手而射。 数道寒芒卷着尖锐破空之声射来,夜幽王身影闪烁如影,只见他手中的长剑挥若风,道道剑气化作幽暗的剑芒向那数道暗器笼罩而去。一阵清脆的金属击撞声响带起一串串火光四溅,直到那电芒般的火花尽数没入了那石墙之中,两道身影错身而过,随后两人各自稳住身影。 夜幽王脸色有一些苍白,只见他的肩上渗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但是他周身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而花七娘那身衣襟也是纵横裂开,条条断帛飞落在地,她的脸色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扣住那数道寒芒的右手不住的颤抖着。 剑光如芒一涨再涨,只听见“唰唰”几声,夜幽王身形如影,一道耀眼如虹的寒芒再一次的从他手中长剑凝起。而他的身影却是转动得越来越快,道道剑光将这狭长的通道给照亮了。剑气纵横如狂潮,凝着冷寒的劲芒向那花七娘激涌而去,他的身影却是越来越淡,但剑芒却更加旺盛。 花七娘脸上泛出一抹凝重之色,她身形急转如风,那宽大的衣襟骤然间一卷,她的身影化作了一道幽影从那剑光芒影之中横空而去。每一道剑芒,每一道剑气,纵横交错织成了一个天罗地网,但是花七娘的身影却仿佛化作了点点幽影,穿梭在那纵横交错的剑光芒影之中。 “嗞”的一声,一道剑光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向那化作幽影的花七娘席卷而去,随后那道剑光突然炸开,点点星芒般的剑气尽数向那幽影笼罩而去。几声剑气撕裂衣帛之响后,那幽影最终还是从那剑光之中穿梭而过,向那脸色凝重的夜幽王扑将而去。伴随着那幽影扑去的动作,几点寒芒凝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向那挥剑而舞的夜幽王袭去。 “铮,铮,铮”数道金属交鸣之声响起,夜幽王的身子不住的后退,他的脸色也是微微的一变。光华如芒,剑气击飞的寒芒再一次的没入了那石壁之中,但是夜幽王的身子却退无可退,他的身后就是那道石门,石门之后便是姬雪如所在的那地下室。 而花七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她手中七色光芒一闪,她的身影如一鬼魅般卷起一阵狂风向夜幽王扑去。一只枯枝般的手掌豁然出现在夜幽王的眼前,他长剑一扫,从那长剑之上激荡而出的呼啸剑气化作凛然的光芒,向那枯枝般的手掌横扫而去,但是他手中的剑气尽数向那枯枝般的手掌而去时,一种令他心悸如悚般的死亡气息突涌而来,眼前只见一道七彩光芒激射而来。 那道七彩光芒发出慑人心魄般的破空之声,使得夜幽王只觉自已的灵魂仿佛被凝固住,而他的大脑更是突涌而出一片空白。长剑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那长剑对他发出一声对危险的警告,使得他那空白的大脑里一个激灵,当他从那空白之中清醒过来时,发现那道七彩的光芒已经抵达到了他的身前,正以快得令人无法捕捉的速度向他的前胸射来。 脸色一凝,夜幽王的眼眸里射出一抹坚决的目光,他手中的剑芒猛然间一涨,一道绚烂无比的玉白色剑芒向那脸色露出诡异笑容的花七娘急刺而去。剑气如虹,疾速无比,那剑气凝着森寒冷冽冰封天地般的威力向花七娘而去。当他刺去了那一剑时,他的身子也向那道七彩光芒迎去,同时他的左手一伸向那七彩光芒狠狠的抓去。 老狗的身躯微微的一直,他手中一柄寒芒四溢的长剑点出数朵剑花向那身修长的身影狂射而去。那本着佝偻的身影也在他手中长剑射出数朵剑花时变得高大起来了,仿佛那一瞬间他不再是那苟延残喘的病人,而是一名剑道宗师。 而夜苍王眼中一凝,他修长的手掌迅速拍出数道掌气,那掌气仿佛一阵咆哮的冰雪般冷寒气息席卷天下之势向那数朵剑花冲啸而去。随着那数道掌气的拍出,夜苍王身形一窜,一道幽暗的身影拖动着无数个残影,撕裂的破空声在他那道道残影周旁凝出。 眼中肃然之色一闪,只见他剑光一变,数朵剑花在那刹那又幻化成了无数道点芒,点芒密集如雨向那修长而又冷凛的身影笼罩而去。剑光化雨,气势更加的恐怖,点点剑芒透出无比强大的威力,每一点剑芒都有开金裂石之威,他脚下急走如游,随着他身子的转动,剑光更加密集起来。 那修长而又冷凛的身影微微的一顿,就在那一顿之际,一股咆哮扑涌的气势从他的周身凝起。只见夜苍王右手化掌,向空中急拍数掌,数道奔涌的掌气化作了一场声势浩荡的冰雹,向那无数点剑芒迎击而去,而他的左掌在自已的身前微微的一竖,一层茫白色的气幕骤然而成。 “嗞……”,一阵尖锐的气流击撞之声不绝于耳,冰雹由下而上,逆天而奔,滚滚冰封气息卷着森寒之势将那无数剑芒扑将而去。顿时间,冰雹化雪纷纷扬扬从那剑芒之落下,随着冰雪越来越大,那点点剑芒也开始变得黯淡起来。 那阵尖锐刺耳的气流击撞声之后,那狭长的通道里一片狼籍,只见那通道两旁的石壁之上溅起了一阵狂飞四起的尘埃,石壁之上更是千疮百孔。雪花落尽,而那剑芒也随着雪花而落烟消云散,只有那石壁之上溅起的尘埃肆意狂舞,将两道人影都淹没了,激荡的气劲依然震伏不已。 夜苍王冷目一凝,脚下一层如齑粉般的尘埃,此时他身上的衣襟也是数道被剑气刺穿的洞口,丝丝鲜红的血迹从他的衣襟里渗透而出,但是他却毫无察觉般。老狗那直起的身躯也微微的一低,他的眉毛之上泛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丝丝白茫般的寒气从他那微低的身躯上蔓延而出。 第八百六十五章 风云强势归来(下) 撕裂的破空声加上狂起的尘埃,两道身影定格在了那狭长幽暗的通道之中。夜苍王依然保持着扬掌的动作,而老狗手中的长剑保持着平平刺出的动作,两人的身上落满了被溅射而来的尘埃,两人的眼眸里都露出了凝生的光芒。随即,两人眼中寒芒一闪,一股磅礴如潮般的气息再一次的从两人的身上喷涌而起。 尘埃落尽,便是一片寂静的幽暗之中,只有两对炯灼的眼眸泛出如星璨般的光芒,长剑一扬,一声高亢的剑轻响起。老狗手中的长剑激荡出数道森寒的剑芒,那微低的身躯也在那一瞬间挺直了起来。他的周身泛起的淡雾也在那一刹那间化为了乌有,双眉之上的白霜也不见了踪影。 夜苍王那沉重如幽的脸庞上并没有浮现出更多的表情,他一如既往往的沉着似水,他并没有因为老狗化去了他那极寒之气而有所动容。他微微的收回了拍出去的右手,左手也收了回来,他双目里寒星般的光芒闪烁不止,一身幽暗的长袍就在他收回双手时,猛然间一鼓。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夜苍王,你奈何不了犬某。当然犬某也奈何不了你,你我就此罢手,如何?”老狗虽然周身凝起的气息越来越盛,但是他双眼里却流露出了异样的目光,向夜苍王说道。而他此时身上那浓郁的战意也在那句话之后变得淡了,他似乎本就没有什么战意。 “阁下以为夜冥宫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夜苍王双眉一紧很不客气的回答道。他虽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并没有太浓烈的战意,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根本就并不相信对方。 “夜长老,犬某都已经说过了,你我双方都无法奈何对方,难道这还不够吗。我们这样纠缠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不如就此罢手,犬某退出,再也不会做出任何侵犯夜冥宫的事,如何。我们再战下去无非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你我各退一步,大家皆大欢喜,你守住了你的夜冥宫,而犬某也是完好无损。”老狗眼中一抹精芒闪过,他向对方无奈的说道。 “可以。”夜苍王沉思了一会,然后向对方说道。老狗一听顿时大喜过望,他急忙说道:“如此最好,夜长老既保住了你要保护的夜冥宫,而犬某也可以退出了。” “哦,只不过还有一个要求。”夜苍王冷凝的气息并没有再一次的上涨,他静静的望着对方冷冷的说道。一抹异样的目光从老狗的眼里迸射而出,随即他并恢复了那淡然的神情,“不知道夜长老有什么要求,放心吧,犬某今后绝不后与夜冥宫为敌,只想在极寒之城安享晚年罢了。” “把你手中的剑留下吧,你便可以离去。”夜苍王冷冷的说道。 “好,夜长老爽快。”老狗眼中暗藏着一抹隐隐的杀机答道,随后他手中寒芒一闪,那长剑如箭般向夜苍王射去。而夜苍王眼中精芒一闪即逝,他伸手一探,那长剑便被他紧紧的抓在了手中。 就在此时,老狗眼中凶光一亮,只见他身形如鬼影般向夜苍王射去,一道暗幽七彩光芒在他的掌心里闪烁着。他的身影瞬间就抵达到了夜苍王的身前,他手中的七彩光芒一涨,一抹长虹贯日般的七彩之芒向夜苍王的胸前激射而去。而他的脸上一抹悚然的狰狞之色绽放而出。 “嗞”,那七彩光芒凝着刺耳的破空声卷着令人心悸的气息疾速向夜苍王射去,此时的夜苍王手中正抓着那柄被老狗脱手而来的长剑。当他发现这一异状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老狗的身影太快,快得在这幽暗狭长的通道之中只能扑捉到一丝残影,而那一抹七彩光芒的速度更快更急。 情急之下,夜苍王左手扬起,从他的左掌之上泛出了一层如玉般的冰寒气息,那气息冷如入髓,他却看也不看那道向自已胸前激射而来的七彩光芒。他的眼里凝寒的光芒涨到了极致,他左掌凝起的寒冰气劲向那扑将而来的老狗胸前狠狠的拍去。 老狗心中一寒,他没有想到夜苍王居然放弃了躲避那七彩光芒,而是扬起左掌凝起令人心悸的寒冰气劲向自已胸前拍来。他自已的速度太快,他已经算好了这一切,如果夜苍王躲避那激射而去的七彩光芒,那么他就可以趁着这个破绽给予对方一个致命的攻击,只是对方这一举动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夜苍王知道自已如果避开了那道七彩光芒,他也会遭到对方的一计袭击,他索性凝起全身的寒玉真气硬抗那激射而来的袭击。而老狗的身子已经抵达到了夜苍王的身前,想要躲开那一掌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唯有凝起全身的真气汇聚在自已有胸前,硬抗对方那一计重掌。 “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嗞”的一声沉闷之响,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而去,而另一道身影则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冷哼。老狗的胸胶硬生生的挨下了那一掌后,他只觉自已全身的血液如坠入了寒彻的冰谷之中,他的身子瞬间便陷入了冷僵的状态,他甚至都还没有感觉到那阵撕裂的痛楚向他全身涌来,身子便化为了一块坚实的寒冰。 夜苍王只觉自已的胸前仿佛被蜂刺了一下般,随后他的胸前一阵撕裂的痛楚蔓延而开,那阵撕裂的剧痛宛如锋利的刀刃正在割着他胸前的肌肉骨骼般。最令他心悸的是,随着那一道七彩寒芒没入他的胸前,他丹田内的寒玉真气突然受到了什么禁锢般,一下子就从他的丹田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周身一丝一毫的真气却提不起来。 “琴雪,你又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背叛夜冥宫,我们曾经是姐妹,难道你就不在乎这份姐妹情谊吗?”北冰云朵眼里难掩痛苦之色,世间唯有背叛这两个字最令人痛心。背叛情谊,背叛宗门,这一切都令北冰云朵心里无不充斥着万分的痛苦,她不明白此时的琴雪为何让她觉得如此般的陌生。 琴雪摇了摇头,她左右手中的寒芒分别抵在姜无情与姬无恨两人的颈际,她的眼里那复杂的光芒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狠戾的凶芒。“我已经不叫琴雪了,卯魅是我现在的名字。我只希望圣女能让开,我只想上去,仅此而已。”此时的琴雪已经不是当初的琴雪了,她已经说出了自已的名字卯魅。 “原来你才是卯魅,擅长魅惑之术,据说卯魅是九幽教中最为神秘的十二鬼使,那么那子鬼使又是何人?”北冰云朵一听,心中微微的一惊,不禁好奇反问道。她千想万想,却还是没有想到在她身边的居然是九幽教十二鬼使之一的卯魅。同时她也知道,夜冥宫绝对不只卯魅一名鬼使,应该还有其他的同党。 “恕难相告。”卯魅摇了摇头一口回绝道,同时她周身一抹萤幽光芒,使得她周身充满着神秘的气息。 姜无情与姬无恨俩人浑身不敢动弹半分,他们眼里却分明难掩那震惊的目光,当然他们内心里更多的是愧疚般的崩溃。因为他们自已都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与那看似纤弱的少女一招都没有交手,就被对方制服了。 “放了他们,你大可以上去。”北冰云朵眼里一抹无奈的苦涩之色闪过,她向对方平静的说道。她自然不希望夜冥宫的两名少年天才受到伤害,对方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不是她所能应付得了的。此时的琴雪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人了,变成了九幽教最神秘而且也难难缠的十二鬼使之一卯魅。 “成交。”卯魅眼中邪魅的光芒一闪,她双手一收,两柄抵在姜无情与姬无恨颈际旁的寒芒一闪即逝没入了她的双袖之中。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向那下一层的入口而去,很快她的身影就没入了那入口之中,消失在了北冰云朵的眼前。 长叹了一声,北冰云朵散去了凝在自已身前的那一轮弦月般的气劲,她眼里凝出沉重的目光望着那第五层的入口。就是连她都没有进入那高塔的第五层,虽然她也很想踏入那第五层的入口,但是她还是望了望姜无情与姬无恨两人,发现两人并无大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如果有其他的长老上来就将此事告之。”北冰云朵最后还是决定冲上那高塔的第五层,她想知道琴雪登上这高塔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夜冥宫的长老恐怕也是分身乏术,因为还有更难缠的魔教之人需要他们去应付。姜无情与姬无恨两人虽然有一些实力,但是却缺乏真正的生死磨炼,让他们一同上去,等于送死,索性还让他们留在这里安全一些。 卯魅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那高塔的第五层之上,第五层与其下四层并不一样,五层里分了很多间小屋,每一间小屋都关闭着。感受着圣令传来炽热的气息,她并没有在第五层停留太留,她直接向那那六层的入口而去。当她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那第五层后,北冰云朵的身影豁然出现在了第五层之上。 第六层,堆放了数件泛着寒芒闪烁的兵器,有长剑有弯刀,各色兵器都被排放整齐,这些兵器唯一的同性,就是都泛着寒彻的气息,都是至寒至冷性质的兵器。每一件兵器都是夜冥宫的重宝,但是卯魅却并没有在这一层上停留半分,因为那圣令散发出来的热度随着塔层的高度而变得更热了。 第七层是夜冥宫堆放丹药的塔层,至于这第八层,便是重中之重,夜冥宫传承千年的武修功法以及夜冥宫的各类武技秘诀。这些根本吸引不了卯魅,她径直来到了最后一层的入口,第九层入口。 第九层的入口处有一团光晕,那团光晕犹如那天际之上的七彩光幕般,绚丽画璀璨,让人不禁的大为惊叹。卯魅将那玄武圣令紧紧的握在掌心处,然后向那第九层的入口而去,她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便一步登天般的踏进了第九层。 当她的身影一踏入这高塔的第九层时,却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名身着蓝衫的少年,正背对着,那是一道修长俊拔的身影。那俊拔的的身躯还背负着一柄无锋的铁剑,那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柔和轻淡的气息,那气息很清新,也很年轻,同时带着令她无法捉摸的神秘之感。 第八百六十六章 圣令与白光团 那道年轻俊拔的背影之所以给卯魅一种神秘之感,是因为那道身影的前方有一团白玉般的光芒,那光芒散发出柔和气息,仿佛那人是从那柔和的光芒之中穿梭而过般。她不禁好奇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会,发现四周并没有任何其它的出入口,自已刚从第八层抵达了这第九层之上,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出口,那人难道真的是从那团柔和的光芒之中穿梭而来的吗,她心里不禁的暗想着。 就在卯魅暗自寻思之际,那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映入卯魅眼中的却是一张年轻的面孔,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炯然如星的眼眸里泛出深邃般的目光,一副俊逸得让人感觉很舒服的脸庞上却是平静如水般的表情。那是一名不足弱冠之龄的少年,年轻得让她心里暗暗的发惊。 从那少年的身上散发出让她感觉很舒服的气息,那是一种最纯净的大自然般的气息,一种随性洒脱般的舒坦气息,她甚至都感觉不到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仿佛那少年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年,但是她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少年绝非表面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应该是一真返璞归真的境界。 卯魅自然认得那少年,而且她还对那少年很是熟悉,因为那少年曾经与另外一名少年救过自已的性命。只是她并不明白叶吟风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不是失踪了吗,以她对夜冥宫的了解,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踏上这高塔的第九层,除非从外界穿梭而来,否则根本就解释不了眼前的这一切。 叶吟风确实是从外面穿梭而来的,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为何会出现在此,他只记得自已应该还在那‘无情道’之中,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已被一团柔和的白芒吸了进去,然后自已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他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女,他心中不禁的一喜,他没有想到会见过北冰云朵的侍女琴雪。 他正想向琴雪询问,却发现此时的琴雪身上流转着一种令他很是厌恶的气息。那种气息他曾经也遇到过,那就是他遇到的九幽教的两名余孽,那两人的身上有着与琴雪身上一样的气息,带着死亡的气息,虽然此时琴雪身上的死亡之气很淡很薄,几乎是难以察觉,但是对气息有着超然敏锐感觉的他还是察觉到了琴雪身上那异样的气息。 “叶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卯魅心里已经有了计策,她知道对方并不知道自已真正的身份,所以她的脸上事实在几分惊喜般的意外表情问道。说完,她便迈着小碎步向对方跑去,同时她手中紧紧的扣着一柄寒溢的短刃。 “琴雪姑娘,请问此处是哪里,你为何会在这里?”叶吟风双目一凝,向对方问道。他一直以为应该还是在那‘无情道’之中,他的位置应该还在雪山群之中,而他也很好奇,为何那夜冥宫的圣女会出现在这‘无情道’之中。 “这里是夜冥宫啊,就在那座高塔之中,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高塔的第九层。”卯魅扬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眸很认真的回答道。然后她的身子已经向叶吟风靠近,当她的身影接近叶吟风时,怀里的玄武圣令传出了滚烫的热度,她几乎无法承受这种滚烫的热度。 在叶吟风的身后,有一团如白玉般的光芒,那柔和白玉般的光团直径有半丈,从光团之中有数道七彩光芒肆意转动着。卯魅见状不禁的心中一喜,这应该就是夜冥宫要守护的东西了,虽然那光团散发出来的光芒是柔和并不刺眼,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从那光团里蕴含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威力。 卯魅见到那团蕴含着无上威力的光团,心里不禁的暗暗的窃喜,而她怀里的那玄武圣令散发出来的热度却更加的滚烫了,几乎要从她的怀里冲出。她虽然不知道这团白玉光芒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玄武圣令与那光团一定有某种联系,否则那玄武圣令就不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 “这里是夜冥宫,在这高塔之内。”叶吟风一听不禁的喃喃低语道。他的心里更是掀起了万丈惊涛,他没有想到自已居然被那光团吸了进来,然后就送到了夜冥宫之内,而且还传送到了这高塔之内。 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从那少女的身上涌出,那股炙热的气息仿佛酝酿已久的火山般,就要达到爆发的边缘。他心中一惊,急忙向那少女望去,而这一望之下,他心里的震惊更大了。因为那少女的手里握着一块掌大般大小的令牌,他只看到了那令牌上有‘玄武’两个篆字。 “玄武圣令”他心中一紧,很快就猜出了那少女手中令牌正是四大圣令之一的玄武圣令。然后他看到了那团光芒随着那圣令的出现,而变得狂暴起来,那本着柔和的光芒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一股毁灭的气息从那团柔和的光芒中狂涌而出。 随后令叶吟风更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琴雪手中的圣令自动向那团光芒缓缓而去,那白玉般的光团变得更加狂暴扭曲了。那股毁灭般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使得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心里有一种念头,那就是要阻止圣令飞入那光团之中,因为随着圣令自动飞起的那一刹那间,一种悸悚之感从他的心底涌出。 “快住手,叶公子快拦下她。”就在此时,一声娇喝从那入口处传来,一道嫚妙的身影展开身形向琴雪冲去。叶吟风心不的悸悚之感越来越强烈,他一听到那一声娇喝,便当下立断身形一转,伸出右手便向那圣令抓去。 此时的卯魅心里充斥兴奋与惊喜,她没有想到那圣令居然自动从她的怀里跳出,正缓缓的向那团白玉般的光芒飞去。她很想知道那圣令飞入了那白玉般的光团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她既兴奋又紧张,而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那就是一定要让那圣令飞进那光芒之中。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夜冥宫、极寒之城、甚至总个极北之地都会化为灰烬。”似乎心中感觉到了那股巨大的毁灭威力,卯魅如疯般发出狂笑之声,她嘴里也不住的狂喊道。 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叶吟风暗呼一声不妙,他的身形快到了极致,他的右手也向那圣令狠狠的抓去。当他的的右手抓住了那圣令时,一股灼热如烧般的痛楚从他的右手传来,使得他本能的一松手。但是那巨大的危机从他的心底涌来,那种悸心的悚然感也越来越强烈了,他再一次的伸手向那圣令抓去。 “嗞”的一声,他感觉到了自已的右手仿佛被炙热的灼火烤过般,灼痛之感瞬间就向他的全身涌来,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哼。但是他依然想坚持下去,发现自已的右手上传来灼烧的剧痛越来越重,如果再坚持下去,他知道自已的右手一定会被那圣令上散发出来灼烧般的热度给废掉。 但是他却不想放弃,因为他感觉到那股毁天灭地般的威力随着圣令离那光团越近而更加强盛一分。灼烧的痛楚让他几乎就要松手,他额上渗出了如黄豆般大小密集的汗珠,右手不断的传来剧烈的灼烧痛楚,他的身子因为灼烧的剧痛而不住的颤抖着。 北冰云朵的身子正好掠来,只见她凌空拍出了一道寒彻如冰般的气劲,那气劲尽数向那圣令之上涌去。寒冷的气劲一接触到叶吟风的右手,那种灼烧般的痛楚便减了一分。北冰云朵见自已拍去的寒玉真气起了一些效果,她不由得秀眉一蹙,向那圣令连拍了数掌。 一股冷寒的气劲向那圣令包裹而去,寒气萦绕在叶吟风的右手之中,很快那股灼烧的炙热感便减轻了。叶吟风心中大喜,他抓住那圣令向光团外移去,巨大的吸力从那白玉般的光芒中涌出,叶吟风凝起全身的真气灌注在自已的右手上,却只带着那圣令向外移了几分而已。巨大的吸力与他的力道几乎是平分秋色,他心中不禁又惊又急,他没有想到那白玉般的光团涌出的吸力居然如此之大。 一点一点的向外移,那圣令离那白玉般的光团越来越远,随着那圣令远离白玉光团,那股狂暴的毁灭气息也开始慢慢的减弱下来。叶吟风心中一喜,他凝起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抓住那圣令向自已移动着。右手上传来的灼烧痛楚也减弱了,虽然还有阵阵灼痛传来,但是已经达到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了。 然而,就在这时,那神情癫狂的琴雪却是脸色一变,一抹狠毒的目光从她的眼眸里射出,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双掌不住激射而出冷寒气劲的北冰云朵的身上。一抹冷寒的狠戾神色在她的脸上一闪而现,只见她身形一晃,左右双手分别凝出两道冷凝的寒芒,那两道寒芒凝出阵阵诡异悸悚般的气息向北冰云朵狂挥而去。 北冰云朵心中一紧,她秀眉一蹙,她双掌向那圣令狂拍数下,激荡而开的冷寒气劲化作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向那圣令包围而去。随即,她身形一转,只见她衣袖挥舞如风,一道道如白雾般的冷寒气劲萦绕而起,做完这一切之后,卯魅扬起手中的两道寒芒也逼近了她的身前。 两道身影刹那间就激战在了一起,只见北冰云朵宛如冰雪中的仙子般,她双袖翻不已,一道如弦般的寒芒在她的身前缓缓而凝成,她周身狂涌而出冷寒般的冰雪气息,无尽寒意滚滚而起,她冷眉寒脸,双袖翻飞翩翩而舞,声声尖锐破空之声从她的身边响起,雪花漫天而飞扬。 而卯魅如那黑暗精灵般,两道寒芒四溢的短凝起悚然的恐怖气息,她疾走如影,身形变幻不已,双手扬起两柄短刃神出鬼没般,诡异的身法带着诡异般的幽影,手中的短刃分别向对方周身要害刺去。如影随行般的身影出没在对方的身边,寒光刃气纵横交错,两柄短刃泛出的刃气将那纷扬而下的雪花尽数分割,她是那幽暗中的影子,无孔不入无所不在。 北冰云朵与卯魅激战如烈,叶吟风却惨了,没有了北冰云朵拍来的寒气保护,那圣令散发出来的热度也恢复了灼烧的炙热。他的右手也再一次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虽然他想坚持下去,但是他的右手最终还是无法承受从那圣令传来的灼热,终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第八百六十七章 神识初显威力 就在那圣令脱手之际,一道幽寒光芒从叶吟风的手中流转而出,那柄无锋铁剑豁然在手。流光一转,他扬起手中的铁剑狠狠的向那圣令劈去,“铛”的一声,铁剑劈在那圣令之上发出一声尖锐震响,而那圣令却并没有偏移半分,依然向那白玉般的光团缓缓飞去。 叶吟风不禁的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圣令居然如此的坚实,自已手中的铁剑虽然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锋利宝剑,但是其坚硬程度不亚于任何兵器,而那圣令的坚硬程度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既然一次劈不下来,那么就多劈几下,他心中暗暗寻思,他扬起铁剑向那圣令连劈数下。 “铛,铛,铛”几声刺耳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起,而那圣令却是纹丝不动,依然保持着向那光团飞去。叶吟风心中更是大惊不已,那圣令并没有因为自已数劈几下而受到任何的损伤,似乎那圣令的材质异常的坚硬。 虽然圣令向那光团飞去的速度很是缓慢,但是那圣令每向那光团靠近一分,叶吟风心中就莫名的增了几分浓烈的悸悚般的窒息之感。他不由得皱起了双眉,手中铁剑无法将那圣令劈落,甚至连伤都没有伤到那圣令半分,唯有系在自已腰际的那柄软剑,他心中一动,手中铁剑反手插回在了自已的后背之上。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一闪,他手中一柄软剑发出哧哧的破空声向那圣令卷去。然而他手中的软剑卷住了那圣令之后,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他向那光团中拉去。他凝起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圣令拉向自已的方向。但是,他发现那圣令只是微微的颤抖了几下,一股巨大的力量再一次的涌出,他的身子跟随着那圣令向那白玉般的光团慢慢的靠近。 当他的身子向那圣令靠近时,一股炙热般的气息向他迎面扑来,他仿佛立于一座喷涌而出的火山口般。灼烧般的热浪一下子就将包围住,而他此时就如身处于一片灼烧正旺的火海之中。从那白玉般的光团里涌出巨大的吸力,将那圣令拉扯而去,而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自已的身子缓缓的向那白玉光团移去,那圣令基本上没有受到自已拉力的阻挡,徐徐的与自已的速度向那光团移去。一分,一寸,虽然很缓慢,但是从那光团狂暴的气息里蕴含着崩裂毁灭般的威力,令叶吟风不住的颤栗。他的心里升出一股强烈的无力之感,他不知道要如何中阻止那圣令向那光团飞去。 北冰云朵身前一轮弦月般的冰痕在流转着,她身轻若舞,寒气冰劲从她周身狂涌而出,朵朵晶莹的雪花在她的掌中激射而出,向那手持双刃如黑暗精灵的少女而去。两人身影急转如流,漫天飞舞的雪花凝出冰封天下的寒意,而那两柄短刃却也刺破天穹之威,一时间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却也没有分出胜负。 叶吟风心中不由得一急,如此下去,他不断要被那灼烧的热浪湮灭,待那圣令飞进了那白玉般的光团之中,那股毁天灭地的狂暴巨大威力也会将这里的一切化为灰烬。他知道琴雪所说的绝对是真实的,因为那股令他毛骨悚然般的心悸之感也越来越浓烈了,这股力量太强大了。 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办,看着那光团离自已越来越近,而自已却又无能为力,灼烧般的热浪扑在他的脸上,滚滚热浪将死死的包围住,而他却根本没有一点办法。除非自已将那玲珑盘玉剑收回,如果这样的话,他已经束手无策了,所有能用的办法他已经用了,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用你的意念将那圣令控制住。”正在叶吟风一筹莫展之际,一声娇喝传进了这他的耳中。却是北冰云朵将叶吟风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她双掌激荡出一层层雪花冰雨,将那卯魅笼罩住,她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虽然她出声提醒了,但是她的心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希望,因为她并不认为此时的叶吟风可以使用意念。不要说叶吟风,就是在夜冥宫所有的高手里,她也没有见过谁真正的使用过意念。意念也可以称为神识,是由元神控制的,元神越强大那么神识意念就越强大。 意念,叶吟风心中一动,他想到了自已在‘无情道’之中遇到的心猿意马,意念就是自已的神识,由自已的元神控制发出。听到了北冰云朵的提醒,他心中不禁的一喜,他正好从那‘无情道’之中闯过了心猿意马这两关,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意念和神识,他知道自已的神识应该可以用,只是他却还不知道如何去使用。 当听到北冰云朵的一声提醒之后,卯魅的眼里泛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她自然也知道神识的存在。要使用神识必须要那人的元神非常的强大,当然武修境界至少也得要达到破空境,那少年连真气化形的境界都没有达到,神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她并不认为叶吟风能够使用意念,因为他的武修境界根本就达不到可以接触神识的地步。 她并没有加快对北冰云朵的攻击,而是一边观察叶吟风的举动一边扬起双刃拆解北冰云朵的攻击。当她看到叶吟风的身子退后了两步之后,她便知道叶吟风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使出意念,因为她看到叶吟风似乎已经束手无策了,只能呆呆的立在那圣令不远处,静静的望着那团泛着毁天灭地威力的那团白玉光团。 看到此情形,卯魅心里已然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她冷目一凝,双舞动着的双刃激荡起一阵剧烈的破空之声,她的周身更是凝起了狂煞般的幽冷气息。双刃凝着悚然的光芒,她的身影如鬼影诡魅般,在那漫天的雪花之中穿梭不已。刀刃寒芒一闪一现,一阵撕裂的气劲撞击之声传出,雪花飘飘扬扬却硬生生的被她手中的双刃刺出了那几处破绽。 北冰云朵心中一紧,她自然也留意到了叶吟风的举动,她心里很清楚,意念使的条件无比的苛刻,除非达到了破空的武修才能使用意念。但叶吟风显然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她心里只能祈祷着奇迹会发生,就在她走神之际,一道幽暗的刺芒向她周身各处要穴而来,她不得不凝神施展出全身的实力。 只见一双玉掌不住的拍击出股股寒彻如冰的气劲,两把寒刃流转若疾,那道如黑暗精灵般的身影穿梭在那一片寒气凝成了雪花之中,寒光一闪,便有一片雪花化为了乌有,而那漫天的雪花随着那两柄寒刃流转若疾般的动作,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北冰云朵身前那一轮弦月般的气冰芒之劲泛出越来越浓的白光,寒气也随着那弦月白光增加而增加。空气之中不住的传出‘嗞嗞’的声音,正是北冰云朵周身寒玉真气凝起的那一轮弦月飞速旋在她身前发出来的声音。 卯魅手中的寒刃一刺,她身形从那雪花之中突然隐去,下一个瞬间,她的身影已然出在了北冰云朵的身后,她手中的寒光一闪向对方的后背刺去,却不料一轮弦瞬间就抵达到了对方的后背,一股寒彻刺骨的冷冰气息从那一轮弦月里扑涌而去,使得她全身不禁的一阵哆嗦,而手中的刺出的寒刃却也不得不收回。 一时间,两人激战如胶着般,谁也奈何不了谁,北冰云朵周身旋转的那一轮弦月散发出来的寒气如冰髓之气般,那股寒气仿佛真正的九天玄冰散发出来的寒气。卯魅手中的双刃流转如光舞,却还是无法给北冰云朵造成伤害,两人正好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平衡状态。 叶吟风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两步之后,他便可以承受得了从那圣令里散发出来的灼烧般的热浪。他收了起了那盘玉软剑,双目凝出绚彩的光芒凝望在了那圣令之后,同时他脑海里不住的寻思着如何使用意念。 那圣令向那白玉光团缓缓的飞去,而叶吟风的目光更是灼灼如炬般,一眨不眨的死死盯住那圣令。渐渐的,他感觉那圣令消失了,他也感觉那白玉般的光团消失了,但是他却毫无所动般,他的身子也宛如一尊雕塑,被定住了。 此时的叶吟风心境一片祥和宁静,慢慢的他感觉自已进入了一个微妙的状态之中,那状态正好是他踏入‘无情道’时进入的那种状态。他感觉自已出现在了一片混沌之中,那一片混沌无边无际,而他身处于这片混沌之中却显得如此般的渺小。难道这是在自已的识海之中,他知道神识是在一片识海之中,而那一片混沌之中的自已就是自已的元神。 感受到了自已的元神,那片混沌之中的自已,他双眼向那一片混沌之中望去,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仿佛受到他意识的控制般,混沌开始向两边涌去,滚滚的混沌光芒瞬间就留下了一条平实的大道。他的目光向那平实的大道望去,看到了前方正是那缓缓向白玉光团飞去的圣令,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那块凝着灼烧热浪的圣令。 他伸手向那圣令抓去,当他的手接触到那圣令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那圣令传来,那股强大的吸力几乎将他的拉了过去,使得他又不禁的一紧。幸喜的是,他的手触到那圣令时,并没有传来灼烧般的炙热感,这让他心中不由得一喜。他用尽全力抓住那圣令向自已的方向拉,那股强大的吸力也增大了力量拉扯着那圣令。 叶吟风的身子静止不动,他仿佛发出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动着那圣令,那白玉光团也发出巨大吸力拉动着圣令。两股力量僵持不下,那圣令停止了移动的动作,静止在了那光团的几尺间的距离。 叶吟风用力越大,他只觉自已自已的脑海里传来了一阵如针刺般的剧痛,那种剧痛几乎让他的大脑有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苦苦的坚持着,最终那圣令发出一阵轻轻微的颤抖,缓缓的向他移动着。 叶吟风感觉到了那圣令的异动,他不禁的一喜,他凝起全身的力气向那圣令狠狠的拉动着,同时他觉得自已那片混沌的空间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混沌的气息变得狂舞乱摇,他用力越大,那片混沌空间起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全身那阵撕裂的痛楚也越来越剧烈了,几乎使得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 圣刀血刀之争 北冰云朵并不认为叶吟风会成功,与她想法一致的还有那九幽教十二鬼使卯魅。两人将自已周身的真气凝到了极致,阵阵在破啸般的气劲相击之声在这高塔的第九层发出尖锐刺耳之响。两人都使出了毕生的绝学,北冰云朵凝起寒溢般的冰劲真气铺天盖地般向那如幽刺般的少女袭去。 而卯魅一身诡异的身法加上她双手各持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她宛如那黑暗之中舞扬而起的精灵。她身形如幽影,穿梭在对方布下的层层冰霜寒雪的气息之中,雪花凝起森寒的气息,冰霜冷凝着空气,她手中的短刃刺空而起,一道道幽芒般的气劲将那笼罩而下的寒气尽数破开。 那一轮如弦月般的白芒冰劲旋转在北冰云朵的周身,旋转越来越急,她周身凝起的冷寒真气越来越强大。弦月冰劲激荡出丝丝如针芒般的劲气,寒凝的气息狂涌而出,整个塔层之中一片冷寒的气息笼罩住,朵朵雪花再一次的临天而下,仿佛她成了那冰雪仙子般,举足之际便挥洒而出片片晶莹凝寒的雪花。 两人都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彼此的身上,她们也无法分心去关注叶吟风的状况。所以此时叶吟风也是分身乏术去关注她们,因为他感觉到那圣令离自已越近,大脑里那阵撕裂般的痛楚就越重,他的大脑仿佛有万针刺进般的痛楚,这种痛楚比刀剑伤在他的身体上还要难受万倍。 他知道自已所用的正是意念,也就是神识将那圣令拉住,神识虽然无形无体,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发出他的意念的,他只知道自已沉浸在一种空灵的状态之下,就可以散发出意念,而意念就是他发出无形的手足般,如果足够强大,他相信御剑杀敌也是大有可能的。 大脑欲裂般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使得他有一种全身崩溃的难受,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苦苦的坚持下去。只有他知道这种痛苦绝非身体所受之伤可以相比的,那种痛楚几乎让他快要昏厥过去,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将那圣令不断的向自已拉近,远离那泛着白玉般的光团。 叶吟风只觉得他的脑海里那混沌的空间快要崩塌了,狂暴的混沌空间掀起了一阵狂风骤雨,他只觉身在那混沌之中的自已快要被那狂暴的混沌气息给淹没,一阵阵狂风袭来,使得立于那混沌空间中的身子摇摇欲坠。他觉得,如果自已再坚持下去的话,他脑海里的那片混沌以及混沌之中的自已一定会炸裂而开,混沌之中的自已一定会烟消云散。 “哐当”一声,那圣令最终被叶吟风发出的神识拉离了那白玉般的光团,失去动力的圣令从空中坠落而下,落在了那地面之上。而叶吟风只觉自已大脑里“轰“的一声,他只觉脑海里的那混沌空间炸开了,他的脑海里一片狂啸七彩光芒,最后那炸开的混沌与那七彩光芒变成了一团漆黑星空,随后他大脑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点点星光若坠,幽幽暗芒如闪,叶吟风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他脑海里的那一片无穷无尽的混沌空间崩塌了,在他的意识散去的那一瞬间,他只觉自已身处于一片暗黑的星空之中。然后他的眼眸抬了抬,他看到了一道嫚妙如神女般的身影从那泛着白玉般光团之中穿梭而来,他看到了一张精致无瑕如阳春白雪般的脸庞,最后他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哐当”那声,将激战在的两名少女都震惊到了,两人的动作定格在了半空之中,随后两双惊诧的眼眸里泛出难以相信的目光。她们周身气息激荡而开,崩天裂地般的气势豁然而起。 北冰云朵玉手一扬,那旋转如流星般的一轮弦月散发出更冷更寒的气息,她向对方急拍数掌后,身形如脱弦之箭般向那坠落在的圣令冲去。而卯魅脸上那一抹惊异之色还没有散去,一股寒彻刺骨的冰意向自已扑涌而来,她急转身法,幽影般的身段连连避开了那扑涌而来的寒气。 两道人影如激射光芒般向那圣令冲去,北冰云朵还是抢先了一步,她身形一顿,玉手一抄便将那圣令抓在了自已的手中。从那圣令之上传来一阵阵炙热的温度,触手一阵滚烫的灼烧之感。她双目里扬着一抹绚丽的光芒,寒意冰气若冷霜泛出呈现在了她那张俊美如雪般的脸庞之上。 卯魅心中一急,连展身法如一道魅影向北冰云朵冲去,伴随着她那魅异般的身影她手中的寒芒更是激荡出夺魄刺目的光泽。就差了一步,她便可以再一次的将那圣令抢在自已的手里,但是机会就在那一瞬息间流失。她扬起手中的两柄寒刃,欲向北冰云朵冲去。 只是在这时,那柔和的白玉光团突然跳动了几下,扭曲的光团里突兀的闪出了一道人影。而正在此时,那道站立的修长身影软软的向地面倒下,一股令人悸心的寒意从那白玉光团里散发而出,一道丰腴嫚妙的身影从那光团之中闪现而出。那是一名身着雪花般宫裙的绝美少妇,那少妇的眼里泛出深邃令人深陷般的异样光泽,那少妇的身影最后定格在了那轰然倒下的少年身上。 卯魅看清了从那光团之中闪现而出的人影时,她的脸色猛然间一变,那寒幽如魅般的眼眸也变得充斥着浓浓的惧意。她手中寒芒一闪,那两柄短刃都滑进了她的双袖之中,她身形一窜,急急的身后退去,很快就到了那第九层的入口处,但是她的身影并没有踏进那入口处,身子被定在了那入口,仿佛中了定身术般。 卯魅如中了定身术般,她的眼里终于露出了剧烈的惊慌之色,她的身子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着。她提起全身的真气,想要从那入口冲去,但是她发现自已的身子根本就不受自已的控制,双腿无法抬起,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将自已捆绑住般。如豆般大的汗珠充斥在了她的额上,最后她的眼里露出了浓浓的绝望目光。 北冰云朵眼里震惊和意外、难以置信和不可以思议种种神色充斥在自已的眼眸里,最后她看到了那雍容如雅圣洁如尊的绝美少妇向自已投来一个温柔如阳般的微笑。她那绷紧的心一下子就松驰下来,她脸上同时露出了 浓浓的笑意,那镶嵌在她那雪玉脸庞上的酒窝显得越来越美了。 每个人的战斗都不一样,每个人的遭遇也不一致,这就是宿命的安排,如果有人想要挣脱宿命的安排,那么唯有不断的强大自已,直到自已比宿命还要强大。天命不违,但是天命又是什么,只有自已有足够强大,那么天命又何尝不会被自已踩在脚下,宿命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有的人甘愿接受宿命的安排,有的人奋然抗击,有人的其实接受的是自已,有的人抗击的也是自已。夜飞羽那充斥妖魅般的脸庞上泛出悚异的表情,他狰狞狂狷,他冷煞血戾,他阴寒绝霸,他是冥间的王者,他是从冥间而来的复仇者,他血煞气息布满天下席卷而来。 凌天云则是豪气冲,浩然之气贯穿天地之间,他那精壮结实的胸脯在那冷凝的阳光之下泛出道道阳刚般的光泽。他那伟岸颁的身躯就像那挺拔的雪山般,迎着最刺骨如割的寒风,迎着那冷彻的冰雪,他是那如日中天的骄阳,灼热的气息滚滚而出,充斥着这片冷寒的天地。 星泽宝刀发出一声铮铮般的长吟,而那幽冥血刀而是一声刺耳的唳鸣,两道身影迎面而立。风寒狂起,冷阳斜照,两道人影被那斜阳拉得长长的,如刃般的寒风刮在他们的身上,一阵衣襟起伏之声不绝于耳。两双凝着对宿命抗争不倔的光芒眼眸里映出了彼此的身影,激荡的气劲俞来俞强。 未交手,却胜似交手,两人周身凝起的气息越来越强大,血煞之气铺天盖地而起,浩然阳刚之气开天劈地而来。一柄幽黑无华的普通大刀,一柄血气萦绕之邪然之刀,一修长俊逸如妖的少年,一伟岸健硕如阳的少年,两股截然迥然的气息,两名对命运同样抗争的少年遥相对望。 狂暴的气息在那一刹那间仿佛被点燃般,斜洒而下的阳光变得黯然失色,冷彻的气息也变得淡然不存。只有那两名迎面而对的少年周身凝起的气息激荡起道道劲芒般的真气。一阵狂风而起,天空之上忽然飘过层层黑云,狂风黑云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一阵诡异的冰雪从那黑云上飘扬而下。 冰雪落在了半空之中很快就化为了乌有,白雾般的茫茫之气蔓延而开,那是两人周身气劲相撞引起的天地异象。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太久,狂风消失,黑云散尽,两人的身前豁然呈现出两种颜色不一的气幕,暗赤之色卷着无尽血煞的气幕从夜飞羽的身前蔓延而开,而凌天云的身前而是泛着一层暗暗的金光之色,充斥着焚尽天下一切邪魔般的纯阳气息。 凌天云动了,夜飞羽动了,一声破空炸响在众人的耳边,一声断喝如断金开石般,两道身影如奔雷流星般向着对方冲去。一刀扬起淡然的金光,一刀卷着悚然的赤红血气,“铛”的一声,两柄大刀交织在了一起,两道身影随着那一声金属交鸣错身而过,随即,两人身形一转,狂刀血风之中道道淡金光芒冲刺着,一劈一斩一扫一摆,一争一抗,两人仅凭全身那最原始的力量激战着。 滚滚浩然的阳刚之气向那狂潮如浪般的血煞气息卷去,凌天云手中的星泽宝刀狠狠的劈在了对方的那柄血刀之上,一股诡异心悸般的反击力从那血刀之上传来。那股充满腐蚀令人窒息的血煞力量向凌天云身上吞噬而去,而他九阳真气一凝,一阵如骄阳普照般的热意即刻涌来,九阳真气势如破竹般的将那股邪煞令人窒息的气劲焚化净。 血在烧,体内充斥着巨大的原始力量,凌天云心中更是涌起万丈的豪情,他身影一旋,星泽宝刀卷起凌厉纯阳刀芒向夜飞羽笼罩而去。而对方却是不慌不乱,扬刀激荡出冷煞刀劲尽数向他身上要害狂劈而来。 第八百六十九章 夜飞羽的底气 “铛,铛,铛”数道激烈的刀刃相击之声回荡在那苍茫的天穹这下,滚滚赤红血气卷起悚然的狰狞气息,如阳般的浩然气息刺破那如幕笼罩而来的血气。两道身影如流如疾,激荡而起的气劲肆意摧残着这茫茫的冰雪大地,伟岸的身躯矫健如猎豹般,刀风一转便是数声炸响般的破空之声,而那道修长的身影血刀一凝,幽冷血煞之气更是喷涌而出。 凌天云精目泛着星烁般的光芒,而夜飞羽脸色阴沉如幽,诡异的双眸里更是闪烁着夺魄般的骇人光芒。两人周身凝起的气势铺涌而起,凌天云右手扬刀,左手握拳,刀芒一闪破空而去,同时他左手一拳如捣天轰地之势般向对方狠击而去。如阳炙热的刚猛气劲凝着灼灼之气如江河奔泻之势向前方冲去。 夜飞羽扬刀于胸前,一声尖锐如鹤唳般的怪响从那血刀之上暴起,如波澜荡漾而开般的血气连连而开一浪超过一浪之势掀天而起。他左手却探出双指一股幽寒悚悸的气息凝起,冷寒的气息在他的周身旋转而萦,那蕴含着至寒至阴般的‘无情截指’再一次的被他施展而开。 一刀激荡起万丈惊涛骇浪,至阳般的真气化作了锋利的刀芒,凌天云数刀劈去,左拳更是狠狠的一挥,一轮刺眼的阳刚气劲从他的拳头上灌涌而出。刀芒带着焚尽天下邪魔般的无上威力,拳芒更是凝着奔雷浩瀚般的豪迈气势,刀气化芒,拳劲化光,空气之中凝着一股纯阳般的气息,勇往直前而去。 冷冷的眼眸里掠起一抹阴毒的光芒,那幽寒的指劲更是穿透天际之威般激射而去,血色的煞气也在那一刹那间凝聚而成,血刀一声唳声般的长鸣,一道肉眼可见般的血红刀芒迸射而起。赤红刀芒激荡如扇形般,向那浩然如阳般的刀芒而去,而那道幽寒如冰般的指劲更是以无所不穿透之势激射而去。 “嗞”的一声,幽寒指劲从那一轮刺眼的光团之中穿透而过,冷寒化冰般的悚悸指劲最后射中了那挥出的拳头。与此同时,血色的刀芒更是凝着冥间无尽的血气般,铺盖而来,血气很快就将那浩然如阳般的刀气给覆盖住了,血光再一闪,淡色的浩然刀芒突然一涨,凝着无上之威反扑而去。 两道沉闷声响起,两道身影微微的一顿,随即两人再一次的扬起手中的大刀向对方冲去。“砰”的一声,凌天云一拳击中了夜飞羽的小腹,而夜飞羽凝起的双指却击中了他的肩上,两人的身影不禁的摇晃了几下。 他们同时做出了一个令众人意外的选择,两人同时将自已手中的大刀随意一扔。一赤一金的两道刀芒一闪,便没入了那厚厚的积雪地面之中,两人显然并不认为可以凭借手中的兵器就能战胜对方,他们要用自已身体里的那股最狂野最原始的力量来击败对方。 凌天云只有大开大合的招式,刚猛如阳的拳芒在他的拳头之上凝着道道金芒,他左右拳分别开弓狠狠的击在对方的身体上。而夜飞羽右手化掌连拍数掌硬生生的拍在他的胸前,一连数掌,幽寒如冰的掌劲从他的身体里贯穿而去,冷彻刺骨的寒气宛如一条条阴狠的毒蛇般,流窜在他的身体里。 丹田内那股纯阳至刚的九阳真气不需他的运转,便如潮水般向那数条如阴狠毒蛇般的寒劲扑涌而去,一阵激烈的撕杀,九阳真气带着灼热如烧般的焚意将那些阴狠的毒蛇尽数化解,但是他的身上早已经泛出如雾般的寒气。 而夜飞羽仍然不好受,身上硬生生的挨了凌天云数拳,他体内已经残留着凌天云拳芒中贯穿而来的如阳刚猛般的气劲。灼热的气劲如一轮骄阳般,在他的体内肆意普照着,让他顿时就有一种在烈火中的焚烧般的痛楚。冷凝的寒幽真气一遇到那灼烧般的纯阳真气,便如乌鸦铺天般合围而去。虽然他体内的真气被自已冷寒极致的真气给化解,但是他依然有一种身处于烈火焚烧般的错觉。 两声沉闷的冷哼分别从两人的嘴里发出,两道身影骤然间顿住,夜飞羽眼里射出狂狷不桀的厉光,而凌天云一对星目里更是灼炯光芒咄咄逼人毫不畏惧。接着,两人目光一凝,层层凛冽战意破啸而起,流转在他们周身的是那狂傲自信的超然气势。凌天云豪迈洒脱,而夜飞羽桀傲狂霸,一人是那当日中天的骄阳,一人是那君临天下的冥间圣王,两人身上凝转着的更是迥异不同的气息。 一掌一指之间尽显无尽的霸意,双拳之更是凝着无上威力,双拳不住的挥舞,一拳一拳击起的气劲如掀天而起的汹浪般。而那一掌一指之间却凝着森冷幽邪之气,如果说凌天云双拳可以击破天穹,那么夜飞羽那一掌一指便可以挥斥天下。两人的动作快到了极致,众人只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随着那两道模糊的身影越来越快越来越淡,尖锐的破空如炸般响彻在他们的耳中。 “轰,轰”两声,两道身影疾速后退,一人被狠狠的砸进了那冰雪之中,而另一人而将一块堆积冰雪的岩石给撞裂。然而两人却若无其事般的再一次的跃起,向对方冲去。顿时间,拳芒破空掌力劈空之声如一连串的爆竹声般,在众人的耳中回荡着久久不息。溅飞扬起的冰雪更是宛如老天降下了一场旷世大雪般,纷纷扬扬在半空之中久久不落。 两人再一次的受到对方狠狠的一击,但是他们的身子并没有分开。凌天云如狂世凶兽般飞一起脚狠狠的踹在了夜飞羽的胸前,而夜飞羽更是如狰狞恶煞,反转一腿扫在了凌天去的腰上,两股撕裂的气劲如出一阵“噼哩啪啦”如雷电交击般的声响。 两道身影微微的一退,他们似乎没有感受到身上带来那剧烈的痛楚,凝起全身的力量向对方击去。凌天云周身至阳如刚般的气息像那夏季的骄阳般,他身边的冰雪尽数被他周身散发而出的灼热气息给融化,缕缕白雾从那地面之上萦绕而起。他双腿一踏,冰面如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而开。 而夜飞羽双目里泛出一层暗淡的死灰之色,狂涌不止的森冷气息仿佛那冥间的死气般,伴随着他周身死气的弥漫,他周身涌出一层赤红般的嗜血气息。他仿佛从杀戮地狱而来,带着无尽的血腥之气突临人间。他举手间死气滚滚如潮,他眉宇间凝起令人心悸的冥气,死气与冥气加上越来越浓郁的血煞之气,他傲冠寰宇般,天下唯我独尊之无尽霸意油然而起。 凌天云自然无惧对方那复杂而又浓郁的各种掺杂气息,他的身上只有一种气息,那就是焚尽天下的纯阳真气。他那健硕的体魄和结实的身子无不充斥着那浩然阳刚般的气息,他一步一踏,举手之际便是正气凛然之气质。挥拳之际,一抹淡金之色的拳芒轰击而去,而迎击他的却是那死气冥气和血煞气息揉和而起的更加令人心悸般的气劲。 “轰,轰”两声如奔雷炸响般,两人的身子不禁的后退了数步,他们的嘴角边也开始溢出了一丝刺眼的猩红血迹。但是两人却浑然不顾,脚下狠狠的一踏,两道如流星般的身影再一次的撞击在一起。 崩裂如山倒,两人雄厚的气劲撞击在了一起,如一阵狂风肆意刮起般,将那冰雪卷起扬天冲去。他们的脚下但是蛛网般的裂纹肆意扩张着,“砰砰”之声更是响彻不绝,天地之间只有那拳拳到肉般沉闷声响,狂涌而出的劲气炸开四射而去,冰雪扬起雪花如洒,碎更是如一支支激射而出的利箭般,破空之声刺耳尖锐。 夜飞羽身形一退,他拍了拍自已身上被凌天云一拳一拳几乎震碎的衣襟,他双目里冷幽的目光里凝着狂煞的血气,他身上的衣襟早已经化作了片片碎布坠落在地。失去了上身衣襟的他虽然比凌天云纤瘦几分,但是他那修长的身躯里却也蕴含着磅礴的原始力量。 “凌天云,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那么你真的很令我失望。你闯过了‘生死道’又如何,你的修为虽然有一些进步,但是对于本煞主来说,你一样是那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陪你玩了这么久了,本煞主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幽冥煞主真正的实力。”夜飞羽诡异的一笑,他眼里带着几分玩昧之色向凌天云说道。 “哦,夜飞羽,大话谁不会说呀。你还真的以为你就是那幽冥教的老大啊,煞主是什么玩意儿,本大爷可不稀罕,但是你要打我凌天云女人的主意,那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大爷定叫他吃不完兜着走,你信不信。”凌天云毫不以为然的咧嘴一笑向对方叫嚣的回击道。 “哼,是不是说大话,呆会你就知道,天下还没有人可以忤逆本煞主的。凌天云,你是第一个,也希望你是最后一个,本煞主想要得到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特别是太阴之体。就凭你这个凡间俗子,也配将太阴之体称为你的女人,真是可笑至极。”夜飞羽脸上一抹戏谑之色浮现而出,他向凌天云讥讽道。 凌天云一听,微微的一怔,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太阴之体,他不禁的疑惑的向北冰玄策等人望了望。而他却见北冰玄策以及上官老夫等长老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似乎认同了夜飞羽的话。他心里不禁的涌出一股滔天怒意,去他妈的什么太阴之体,谁敢动朵儿一根头发,他将不会善罢甘休。 “幽冥教煞主了不起吗,凡夫俗子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只活了太久的老妖怪而已。不管朵儿是什么身份,太阴之体也好凡胎躯体也罢,谁想打她的主意,就必须从本大爷的身上跨过去。夜飞羽,你真的以为你是神仙吗,你的身体里只不过是融合了一个怪物的灵魂罢了,你同样也不是什么神躯仙体,你也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别用你体内的怪物灵魂来倚仗自已,外力终究是外力,真正的强者是靠自已一步一步踏踏实实修炼得来的。” 听到凌天云那不卑不亢般的反驳,夜飞羽那阴沉的脸色覆上了一层暗灰之色的死气,那本着俊美妖异的脸庞显现出几分诡异般的悚然气息。只见他周身气息磅礴而起,随着他周身气息节节攀升,他脚下的冰雪‘哗’的一声,从他的脚下缓缓的悬浮而起,一股狂天寒彻般的嗜血气息弥漫而起。 第八百七十章 炼龙丹聚三阳 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他感觉到此时的夜飞羽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真正的死神,变成了真正的冥间王者。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那充斥血煞般的冥冷气息中,他感觉到了有无数阴冷的血煞气息在凝聚着,一片血海地关般的悚恐赤红之气从对方的身上掀扬而起。 “起!”夜飞羽一声暴喝,顿时他脚下层层裂冰咆哮而起,层层叠叠萦绕在他的周身。冰雪化作了一柄柄晶莹的兵刃,凝着破啸之威,而他那修长的身躯上更是卷起磅礴的阴冥气息,滚滚暗灰色的冥气狂啸不已。 众人见状,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夜飞羽此时表现的太过强悍,那滚滚涌起的阴冥气息更是如一片汹涌的波涛般,无尽的血煞气息泛出令人心悸的赤红之色。他微微的一迈步,呼啸的冥气欲冲刺天穹,将那斜阳普照而下的阳光都遮挡住了,而他周悬浮着的化为利刃的碎冰更是凝着森然的无尽死气,遥指着凌天云。 冰雪化刃,仿佛千道万道箭矢灌注了阴寒森冷的气劲般,密密麻麻的冰雪利刃朝着同一个方向。强大的气势,森冷的死气,恐怖的血煞,凝聚了天地间所不能容下的冥气,仿佛这世间一切的死亡之气息都尽掌他手。而他却如睥睨天下的君王般,眼眸里阴森冷寒目光死死的注视着前方。 凌天云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健硕结实的身躯上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泽,他星目炯精光芒闪烁不止,他双手紧紧的握紧,丹田内的九阳真气更是狂转不止。他感觉到了森冷的死气锁定住了息,此时萦绕在夜飞羽周身的每一支冰刃都蕴含着令他颤栗的寒意,那种席卷天地触之是便死的气息更是令他忌惮不已。 “冥矛之威,凌天云受死吧!”夜飞羽脸色阴沉如冰,他猛然间一喝,同时他双手一挥。 “嗞”,首先是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接着“嗖,嗖,嗖”,数道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夜飞羽一挥手之际,萦绕在他周身的那千以万计般的冰雪利刃化作刺透天穹的神器向凌天云狂激射而去。每一道冰刃都凝着森冷悸悚般的死亡之气,如冥间的索魂之刃。 面对着来势汹汹同时凝着无尽死亡气息的冰雪之刃,凌天云深吸一口气,丹田之内雄厚的九阳真气如江河奔泻般狂涌而出。只见他周身纯阳气息奔涌而起,丝丝缕缕的阳刚之气全部向他的双拳灌注而去,他沉身一踏,双拳崩然之势挥击而去。 从他的双拳上泛出了两团如烈阳般的光团,那是他体内九阳真气化作至阳至刚的拳芒,崩裂之势般那那千万道冰雪化作的锋利之刃迎击而去。 拳芒撕裂的气劲将那些激射而来冰雪锋刃迎击而去,空气之中更是如出尖锐刺耳般的破空之响。夜飞羽身姿修长,他只是轻轻的一挥双手,便有数以万计的冰雪化作了一支支锋利的寒刃激射而去,他犹如那施展仙法的神人般,激射而去的冰雪之刃便是他施展而出的仙法神器。 而凌天云周身寸缕不剩,那健硕结实的胸脯烘托出他那伟岸的身躯,只是扬起双拳击荡起如烈阳般的光团。随着他挥拳的动作,他那上露的身躯更是流转着一道道炙热如灼般的气劲,他的体格线条匀称结实,他就像是不甘于命运安排而怒发飞扬的狂傲战神,面对着神祇的处罚而逆天而起。 崩然的烈阳拳芒与寒冷森恐的冰雪利刃终于相撞击在了一起,拳芒如烈阳将迎面而来的冰雪融化掉。无数的冰雪利刃卷起了一阵迷茫的白雾,却还有不少的冰雪利刃从凌天云那寸缕不剩的上身擦过,那些还未完全被融化的冰雪锋刃在凌天云那伟岸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烈阳般的气劲,焚尽天下之势横扫而去,而那数以万计的阴寒冰雪锋刃则卷着无尽的死亡气息激射而来。两股截然相反的气劲相撞之际,发出了一阵声势浩大的轰然之响,接着冰雪化为了迷茫如潮般的白雾,而那两团烈阳般的拳芒也不再刺目耀眼,一黯再黯,最终化作了星火般的光芒没入了那拳之中。 凌天云的身上留下了一条条触目惊心般的血痕,他却是毫不所觉般扬着一双神采奕奕的星目望着那一身悠然般的夜飞羽。此时,他那寸缕不剩的上身也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但是他周身灼烧的真气一转,全身那一层薄霜便化作了一缕轻雾,消散于天地之间,道道血痕渗出鲜红的血迹,在那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夜飞羽,你不是幽冥教的煞主吗,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吗。只给本大爷带来了一些皮肉伤而已,看你搞了这么大的阵势,可把吓死我了,却没有想到都是虚惊一场。”凌天云并没有在意上身被擦伤的血痕渗出鲜红的血迹,他向夜飞羽很是不屑的说道。 “是吗,你以为就只有这些了吗,真是无知。”夜飞羽的嘴解微微的一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 随着他的话语刚落,凌天云只觉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随即,一种令他寒毛倒竖的悚悸之感从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死亡危机感瞬间传遍他的全身,那是一种绝对的死亡威胁,心底那种强烈的危机感一泛出,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寒彻刺骨的冷意笼罩而来,接着从他的后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难以察觉的风拂过的声音。 蓦然间,凌天云脑海里响起了夜飞羽开战时的那一声大喝,也许是对危机的自我保护,也许是凌天云下意识的反应。他的身子突然向左侧横移一下,而就在他的身子刚立稳时,“嗖”的一声,一道幽黑的影子从他刚才所立的位置激射而过,那道幽黑的影子拉着长长的残影刺了个空,最后又落在了夜飞羽的手里。 但是随着那道幽黑的影子回到了夜飞羽的手里时,凌天云心头的那阵强烈的危机之感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烈了。他向夜飞羽定睛望去,却见夜飞羽的手里多了一柄通体幽黑的长矛,刚才从后背偷袭他的那幽影应该就是夜飞羽手里的那长矛。凌天云心里很清楚,那并不是一柄真正的长矛,而是夜飞羽凝气化形而成的长矛,被夜飞羽称为冥间之矛。 “反应速度不错,只不过还不够的,在绝对实力面前,就算你的反应速度再快,也无济于事的。”夜飞羽手里长矛在指尖旋转着,他带着玩昧般的笑意冷冷的说道。接着,只见他伸出右手双指向凌天云轻轻的一点,“唰”的一声,那柄幽黑的长矛凝着森然的死气便激射而出。 谁也没有想到,夜飞羽右手再一次的一点,只见他的身前又幻化起了一柄幽黑的长矛,那长矛却蕴含着无尽的血煞气息,随着他双指一挥,那蕴含着无尽血煞气息的长矛如一道幽影般的流星便 向凌天云射去。 而凌天云的心更是狠狠的一缩,他没有想到夜飞羽居然一下子就幻化出了两柄长矛,那而且那两柄长矛所凝聚的气息截然不同。就在他心里震惊之际,却见夜飞羽右手双指再一次的一点,又一道幽冷的长矛幻化而起。那柄长矛凝聚着冰寒般的气息,仿佛是万年冰髓化成,那凝着冰寒气息的长矛更是随着他手指一挥,也向凌天云射去。 谁也没有想到夜飞羽居然可以幻化出三柄气息迥异的长矛,一柄长矛凝着地狱的死亡气息,一柄长矛蕴含着无尽悚然的血煞气息,而最后一柄却是至阴至寒气息的长矛。三柄长矛虽然分先后,但是三柄长矛凝起的恐怖威力却各不相同,每一道长矛都代表三种特殊的气息。 死亡之矛率先向凌天云射去,仿佛一道死亡之箭般,那长矛在空气中激荡起尖锐的呼啸声,一道道恐的死刀气息更是将凌天云死死的锁定住。死气气息带着腐蚀一切之威,使得凌天云顿时有一种身处于阴森恐怖的地狱般的感觉。而第二道长矛却带着腐蚀灵魂般的血煞气息滚滚而来,让凌天云感觉自已的大脑有一种隐隐的晕眩之感,血煞之气越来越浓,他只觉自已的脑海里一片翻腾不已的狂暴血海。 最后一道长矛,便是寒冷至极冰封天下般的气息,让他的身子有一种陷落冰窖之中的冷彻之感。三种气息都是冥间所特有的气息,死亡气息让人意志崩溃,而血煞之气让人灵魂紊乱,冰寒气息可以让人的身体无尽禁锢,这就是夜飞羽口中所说的冥间之矛,一种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般的狂狷绝霸。 心中有猛虎,身附着巨龙,凌天云双目里那三道激射而来的长矛化作了三道黑点,离他越来越近。他脸色一肃,体内九阳真气肆意流转在他周身各自经络血脉之中,九阳真气化作了狂暴的力量,他眼里将那三道长矛锁定住,蓦然,他扬天发出一声惊天巨吼,那吼声如一道春雷炸响在那寒彻的季节般。 那寸缕不剩的上身处一块块肌肉发出一阵如爆竹般的声响,狂天掀扬般的原始力量充斥在他的肌肉里。他伸出了双手,只见他双手不断的作了一系列怪异的动作,随着他动作的加快,这时,三团耀眼如芒般的光团从他的胸前冉冉而起,而他就如那太阳之神般,双手结印幻化出了三团光芒四射的小太阳。 凝着巨大毁灭威力的三团光芒发出‘嘶嘶’的声响,凌天云的脸色变得有一些紧张,他知道自已体内还有一件东西没有完全发挥出来,那就是在长白山时那破碎虚空飞升至天门的白龙送给了他一颗蛋般大小的龙丹。他知道如果仅凭他此时的修为,必定身陨于夜飞羽那三道凝着恐怖气息的冥间长矛之下。 所以,他疯狂的运转体内九阳真气,不住的用真气摧动着那停留在自已体内的龙丹,龙丹所蕴含的也是至阳至刚的威力,与他丹田内的九阳真气不谋而合。随着他摧发那龙丹速度的加快,终于那龙丹激发出一种更加炙热纯阳的气流,那气流与他体内的九阳真气融合在了一起,产生更为强大的气流。 而他那怪异的结印手法则是烙在他脑海里的一种佛印,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成功,他只知道那烙印在他脑海里的佛印需要强大的真气为基础,所以他这才不所任何的代价摧动着丹田里那还未被他炼化的龙丹,因为他需要更加磅礴强大的真气,而那龙丹便能给予他更强大的力量。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天穹中的巨掌 “轰”的一声,凌天云只觉自已全身的血液在燃烧般,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充斥着他的全身,而他那双掌结成了三团光芒也越来越耀眼了。幽幽的长矛凝着死亡气息激射而来,充满令人心悸的血煞狂潮遮天蔽日涌出,森冷的冰寒之气滚涌而至,他身前那三道幽黑的长矛瞬间便到。 此时,凌天云胸前结成的三团光团发出晴天霹雳般的耀眼光芒,随着他双掌一推,三道光团卷着呼啸般的气势向那三道幽矛撞击而去。崩裂爆炸声从那相撞的气劲中响彻震耳,天地之间滚滚如雷般的响声不绝于耳,大地也在这刹那间仿佛被震动了,溅飞的冰雪,飞沙走石之势宛如咆哮而起的洪水般。 两道身影随着那一声惊天巨响,不禁的后退了一步,随即两道身影便被那狂天掀起的冰雪给淹没了。气劲横扫四野,冰雪激飞如潮,天地之间飞沙走石般的骇人场景久久不息,那隐于狂溅如射的滚滚白茫之中身影也巍立不动,终于雪花落尽,飞沙走石归于平静,那两道身影这才呈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凌天云体内泛出滚烫般的气息,他清楚的感觉到那颗龙丹被他强加催炼化得才不到足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二如一颗硬石留在了他的丹田之内。扬了扬双手,手掌之上依然还残留着那抹炙热如灼般的温度,他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更是如一道道咆哮的巨龙般,呼啸而起,几欲冲出他的身体。 一抹幽冷的气息从他的周身弥漫而起,他凝目望去,却发现夜飞羽此时披头散发,那修长的身躯之上更是纵横千万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夜飞羽上身的衣襟已经尽数被那纯阳灼热的气劲化为了一片尘埃,早已经落在了那萦绕在他周身的冰雪之中。但是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自信和狂傲,取而代之的一脸难以置信的迷茫。 其实凌天云也不知道自已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凭着自已的本能将九阳真气催化到了极致,然后引导九阳真气疯狂的向那留在丹田内的龙丹涌去。随后,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上奇怪的佛门手印结法,他便按照自已脑海里的那个手印之法结出了三道如阳耀眼般的光团。 一缕幽黑的血迹从夜飞羽的嘴角溢出,他眼里不解之色一闪即逝,他望着凌天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凌天云实力起他来说根本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他已经突破到了至天之境,而凌天云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应该还在近天境。但是令他难以接受的和疑惑的是,以凌天云近天之境的实力居然将他打伤了。他不知道凌天云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凌天云发出的那三团光芒给他一种死亡般的危机。 那光团之中隐藏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气息,那种气息让他感觉到自已很渺小,感觉到自已是蝼蚁,就是那种至高无上般的气息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微微的惧意。他知道一定是凌天云身上的那种隐隐的至高无上的气息将他打败了,他很想知道那是一种怎么的存在,以他得到幽冥教煞主的传承,却还是畏惧那种至高无上的气息。 “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体里还有一种另外的气息,那不是人,到底是什么?”夜飞羽不甘心的向凌天云问道,此时的他披头散发,狼狈之相油然而生。 “如果我说那一条龙,一条真正的神龙,你相信吗?”凌天云自然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他平静的向对方说道。同时他的心里也生出了隐隐的侥幸,如果不是在长白山得到了那白龙的的龙丹,那么后果就是自已被夜飞羽杀死。他并没有过多的欣喜,因为这毕竟还是外力,而为是他自已修炼而得到的实力。 “龙,真正的神龙?”夜飞羽的眼里泛出一缕迷茫之色,他几乎难以相信凌天云的话语,但是刚才那种至高无上般的超然气息给他一种膜拜的感觉,那是一种真正凭着肉身修炼得大道传说中的龙,他自然也感觉到了凌天云体内蕴含着一种磅礴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很是忌惮。 “哈……,就算这个世间有真正的龙,本煞主也一定要屠了这条龙。”夜飞羽不甘心的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只见他右手一伸。一道幽暗的光芒从那厚厚的积雪之中激射而起,那道光芒凝着悚然的赤红血气落在了他的手中。他长发狂舞,手里握着那柄颤鸣不已的血刀,他周身更是凝起了层层的黑气,那滚滚的黑气之中仿佛有无数个冤魂在惨烈嘶喊般。 凌天云见状,心中莫名的一颤,此时的夜飞羽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或许就此时的夜飞羽变成了一个疯子。因为他看到夜飞羽的周身除了萦绕而起滚滚的黑气之外还有缕缕刺眼如猩般的血色之气,那血色之气就是从他手中幽冥血刀中涌出。他身子一窜,便向星泽宝刀的方向而去。 “嗞”的一声,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向凌天云激射而来,不用回头,他自然知道夜飞羽手中血刀迸射出凌厉的刀芒向他劈来。面对着这道凌厉悚然的刀气,他知道自已就算是真正的金刚之躯也不可能硬抗下这道凝着无尽血煞之气的刀芒。他的身子微微的一侧,身子即刻横移而开,当他的身体移开时,他脚下立刻被溅飞的冰雪打中。 “来啊,你的身体里不是有龙气吗,怎么不使出你的龙气来,看看是你的身体硬还是本煞主的血刀锋利。”夜飞羽嘴里狂叫道,他不住的扬着手中的血刀迸射出道道血刀的刀芒劈向凌天云,看到凌天云那无比狼狈的样子,他不禁的大叫道。他的身子如影随行般追着凌天云狠狠的劈而去,此时的他似乎失去了理智般。 凌天云的身子不可谓不快,他的身影一动,便有一道幽冷如悚般的刀气劈将而来,使得他不得不展开身法躲避那凌厉的血芒刀气。他没有夜飞羽至天境般的实力,他难以达到隔空取物的地步,所以他很是被动,而夜飞羽似乎早就察觉出了他的想法,根本就不给他靠近那刀的机会。 凌天云只能不住的逃窜,他不时的扬起双拳狠狠的击出一道道烈阳炙热般的拳芒,那拳芒凝着无物不焚之势奔涌而出,向夜飞羽劈出的刀芒击撞而去。拳芒终究还是差了几分,耀眼的拳芒很快就被那血色的刀芒一劈而开,残留的刀芒凝着死亡射向凌天云,将他的身子割得一片血痕模糊。 血气渐浓,黑气如漆,一道道迸射而出的刀气纵横交错向凌天云笼罩而去,那刀芒将那冰雪覆盖的地面划出了一条条深深的沟壑,冰雪狂扬如射。夜飞羽的身体里仿佛有用之不竭的真气般,黑气滚滚盘身,血芒刀气更是宛如一道道溅出的血迹,在一片黑气血芒交加之中,夜飞羽那张狰狞的脸庞变得更加的恐怖可怕。 凌天云却是狼狈到了极点,触手却难以抓住星泽宝刀,他将一切身法都使用透了,包括不顾形象的如狗般翻滚,他那上裸的身体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丝丝血迹从他那结实的身躯上渗出,滴入了那早已狼籍不堪的冰雪之中。纵然他有九阳真气护体,却也难以抵挡夜飞羽那疯狂般的攻击。 就在凌天云苦苦支撑之际,一道身影化作一抹流光射入了战场之中,只见那人伸手一抄便将那没入冰雪之中的星泽宝刀取了出来。而当他的身影在定格的那一瞬间,一道幽悚如漆的刀芒从那人的身后扫过,那人发出一声低低的沉闷冷哼,他手中的寒芒一闪,星泽宝刀化作一道激射的光芒向凌天云射去。 又是一道身影衣襟飘飘,射入了战场之中将那人救了下来,而此时凌天云伸手一探,一种熟悉而又庞大的力量再一次的回到他的身体。星泽宝刀发出一声欢愉的长吟,那宝刀之上泛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烈阳如照般的灼热光芒熠熠而起。 凌天云胸中的阴霾一扫而尽,他不禁的发出一声响彻天穹的怒吼,那一声怒吼更是将他胸腔中的郁闷吐得干干净净。他手中的耀眼光芒一闪,他脚下狠狠的一踏,身形一转,一道激荡如阳光普照般的刀芒层层荡起,那一道耀眼的光芒凝着无坚不摧之势向夜飞羽扬刀劈来的刀芒呼啸而去。 血气如群蛇狂舞,黑气如吞噬天地之势,而那一道金色的阳光刀芒更是宛如漆黑之中的火光。黑气越逼越近,血气越凝越凶,那一道金色如阳般的光芒渐渐的被那血气包围着,无尽的黑气笼罩而下,金色的刀芒很快就没入了那群蛇乱舞般的血气与遮天蔽日的黑气之中。 “嗞”的一声,虽然那一声很轻微,很弱小,微小的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震惊了。 黑气笼罩之中的血气滚滚突然射出了无数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炸裂而开的金光般从那黑气之中穿透而出。黑气被那金光撕裂而开,血气被那金光焚烧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从那血煞之气中涌来,金光仿佛焚尽天下邪恶之物的圣光般,激射而出的金光卷起了灼烧般的炙热。如群蛇狂舞的血气扭曲着,黑气狂暴着,而那如炸开般的金光却越来越耀眼了。 凌天云动了,他一个箭步冲从那交织中的金光黑气血芒之中穿透而过,瞬间就来到了夜飞羽的身前,他扬起左拳凝着一声呼啸般的破空之响狠狠的砸向了夜飞羽的胸前。 “砰”的一声巨响,夜飞羽的身子被击飞而起,空中溅出几滴猩红的血迹,落后夜飞羽重重的摔落在冰雪覆盖的地面之上。 众人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没有想到凌天云如此之快就逆转了战局,随着那重物落地之声响起,众人依然还没有从那金光炸开的场景中走出来。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夜飞羽最终还是败了,而且败得如此般的彻底。 就在夜飞羽的身子被凌天云一拳击飞之后,那阳光斜照的天际突然暗了下来,一股重压郁闷的气息向众人笼罩而下。那是一种心悸窒息般的重压之感,仿佛天穹就要塌来般,这种感觉就如末日降临般。 很快,众人发现了那天穹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凝着灭世之威向极寒之城附近的雪峰冰山狠狠的拍下。那是一只巨大的手掌,那只掌将天穹全部遮住了,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手掌上五根宛如神兵般的手指,灭世之威,毁天之势,崩然而现。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一切尘埃落定 一股浓郁的沉重压力从那天际笼罩而下,顿时间,那向西平移的斜阳 似乎也惧怕那巨大的手掌躲进了云层之中。喧嚣如狂般的气息从那覆盖而下的巨掌奔涌而出,激荡的劲风肆意吹刮,那遮天蔽日的巨掌缓缓的拍下。虽然那是一只虚影化作的手掌,但是从那手掌里散发出崩然气势,却让人感觉来日来临般。 众人仰起了头,眼里惊骇之色无法隐匿,那呼啸而下的掌风几乎就是一场巨大的飓风般,冰雪狂刮而起向四处激涌而飞。很快,众人便看到了那巨掌向着极寒之城以北的方位落去,数座雪峰在那巨掌之下瞬间崩塌,轰然如雷鸣声的冰雪从那雪峰之上奔涌而下,如一条条奔腾不已的江河般。 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从地底涌出,众人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一阵汹涌般的波动。那巨掌带来的震慑力太强悍了,那巨大的手掌出现,几乎超出了人们的认知,那巨掌仿佛就是天上神仙挥掌般的惊天地泣鬼神。如果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么在场的人一定会反驳,因为他们在这一天就看到了那神仙挥出的手掌。 “是魔冰林!”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叫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随着那手掌落去的方向望去,那真是魔冰林的方向。那手掌落去的方位正是魔冰林,巨大的手掌凝着毁世灭地之威,从天而降,强大的掌气将一座座雪峰压下,奔涌的冰雪化作了一条条奔腾不已的江河。 凌天云望着那巨掌缓缓的向极寒之城北面的雪峰落去,他的心里更是充斥无尽的震撼,那手掌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拍出的,除非那人是真正的神仙。但是他知道,武道的尽头就是破碎虚空,而那拍出手掌之人显然超出了破碎虚空的境界,那人应该早就飞升了,只是为何没有飞升,他心里同样有一个难解的疑问。 “这是……”夜飞羽抬头望着那巨大的手掌,嘴里不禁的喃喃低语道,他嘴角早就溢出了鲜红的血丝,但是他的心里同样充斥着无尽的震撼。那巨掌的出现,场面何必是震撼,简单就是天崩地裂般,一座座雪峰在那巨掌拍落之下如纸糊般崩塌而倒,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抗其锋芒。 掌风激荡起漫天狂掀的冰雪,一座座雪峰只在那巨掌之下坚持了不到几息的时间就崩然倒塌,滚滚的冰雪化作了一条条江河般奔腾不已。随着那巨掌落下,“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众人只觉双耳一阵嗡鸣之声久久不息。那巨掌落在了魔冰林的位置,顿时狂风大起,冰雪如箭般向四周激射而去。 肆意狂舞的冰雪从那魔冰林的上空纷扬不止,巨掌落下魔冰林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虽然众人并不能看到那魔冰林现在的状况,但是他们可以想象得出,巨掌凝着惊天之威轰然落下,那魔冰林附近的雪山冰峰早就崩然倒塌,一种山岳崩塌江河奔碎般的恢宏场面油然而起。 那巨掌落下的地方激起了漫天飞舞不息的冰雪,白茫的冰雪向四周涌激而出,雪山冰峰崩塌的轰鸣之更是响彻穹宇。而那巨大的手掌却再也没有出现了,天空再一次的恢复了万里如洗般的碧空之色,那向西平移而去的斜阳也终于露出了它那羞涩的面容。大地一震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 随着那巨掌的降落,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夜飞羽败在了凌天云的手里,哪怕他的心里充斥着浓浓的不甘之意,但是他还是败了。只是凌天云与夜飞羽之间的战斗虽然精彩绝伦,但是仍然没有那巨掌带给众人的震撼之感。众人的脑海里依然还在回荡着那巨掌拍下时的震撼场面,极寒之城乃至极北之地,都将会一直留下那巨掌的传说。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那巨掌拍落在那魔冰林时,有两道身影无比狼狈的从那崩塌的雪峰之下逃窜而奔。滚滚的冰雪卷着坚硬无比的岩石碎土化成了一道道奔泻狂咆哮的江河,向那两道身影追去。那两道身影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化作了两道流光,他们将那奔泻而来的冰雪泥石流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他们落在了一座雪峰之上这才停住了身子。 随着那巨掌拍落之际,巨大的震荡力将那高塔震得好一阵摇晃,身在地高塔之中的众人不禁的一阵恐慌。特别是身处于三层之中的夜冥宫众弟子,他们脸上难掩惊慌之色,高塔阵阵摇晃之后,最终还是归于了平静。待众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时,夜冥宫圣女以及姬长老带着一名蓝衫少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姜雪如扬着一张着疲倦的脸庞,虽然她的脸庞难掩疲倦之色,但是她那皎洁如玉般的脸庞里依然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她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身在高塔底层的她自然感觉最为明显。然后,就在她惊愕之际,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如山岳崩塌的声音。 她定睛一看,自已身前的那极寒之城的沙盘模型突然发出了崩塌的声响,一座座雪山冰峰尽数倾倒而下,那沙盘中的雪山冰峰最后化作了一堆废墟。她眼里难掩惊骇之色,她目光里闪烁着难解的疑惑光芒,然后她听到了两声沉闷的冷哼,她神情一凝,身形一转,化作一道道幽影向那塔外冲去。 花七娘的眼里带着几分媚然般的笑意,她的胸前一朵刺眼的血花宛如绽放的映山红般,她低低的看着胸前的那朵血花,然后拂了拂自已额前那凌乱的发丝。她的神情有一些茫然,她的目光有一些迷离,她突然觉得自已胸前的那朵血花应该就是映山红,她还感觉胸前的那朵血花比映山红还要鲜艳逼人,她从小就最喜欢映山红了。 夜幽王紧紧的捂住胸口,从他的胸口里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随即他便惊恐的感觉到自已体内的真气似乎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禁锢了,一丝一毫也提不起来。他愤怒的目光直逼那满头银丝的老妪,随后他那愤怒的目光不由得一黯。扬了扬手中的长剑,他试着站立起来,却发现自已的身体如虚脱般一点力量也没有。 随后,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的脚步声,接着从那昏暗的过道里映出了一道绰约嫚妙的身影。他那紧张的心终于还是松驰了下去,那身影伸出了如玉般的手掌,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他向她点了点头,眼眸向着另外的一条暗通望了望。那身影一怔,最后还是离开了,向另外一条暗道轻盈而去。 老狗嘴里喘着大气,从他的眼里露出了惊恐般的光芒,他的身子早已经因为力竭而斜躺在那幽暗的通道石壁边。他难掩自已目光里悸心的惧意,他握剑的手也不住的颤抖着,长剑染着丝丝血迹顺着那剑身流淌在地面,一股刺鼻的血腥弥漫而开,整个幽暗的通道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姜雪如的心微微的一颤,她不禁的加快了脚步,一阵风拂过般的身姿从那通道之中掠过,随后她秀目一寒,脸上泛出一层如霜般的寒意。夜苍王捂住咽喉处挣扎了几下,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挣扎站起来,他那明亮如星般的眼眸开始泛出了一抹死灰之色,然后他的嘴张了张,却是一个字也也没有说出来。 呆呆的望着那具越来越冰冷的尸体,姜雪如只觉一股无穷的悲怆充斥心头,她没有想到夜苍王最后却会是这样的结局。花七娘与夜苍王身陨于这高塔的地下暗道之中,如此的结局却是让人出乎意料。 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似乎一切又落下了帷幕,但是很多人的心里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苍穹门派来的使者早已经失去了踪迹,而又有两名长老居然背叛了夜冥宫,这一消息传出,一片哗然铺天盖地而来。谁都没有想到姬家的姬傲宇会背叛夜冥宫,谁也没有想到那相貌忠厚老实的李青牛居然也背叛了夜冥宫。 姬傲宇下落不明,而李青牛却自愿受缚,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如既往般的沉默而已。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做为大师兄的魏子修下落不明,连同魏子修一起消失的还是侍奉了夜冥宫圣女多年的琴雪也下落不明。对于他们两人的失踪,夜冥宫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而凌天云最关心的事却是叶吟风的安危,对于其他之人的处置他早就浑然不顾了,当他看到那昏迷不醒的叶吟风时,心里却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悲痛。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聪明睿智的叶吟风居然会陷入昏迷之中,他一直都相信叶吟风的实力,他觉叶吟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但是当他看到那昏迷不醒的叶吟风时,心里更是涌起了一阵苦涩的慌乱情绪。 昏迷之中的叶吟风只觉自已的大脑里一片漆黑,他仿佛置身于无数冤魂哭喊的地狱中,他孤寂一身。那种孤身无助般的感觉充斥着他,无穷无尽的漆黑幽芒向他团团围来,仿佛有无数个冤魂向他围来般,但是他却是浑身无法动弹半分。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有叶家那小山村里死去村民的冤魂,还有被他杀死的冤魂,他仿佛看到这些人的冤魂在向他哭喊着。 无尽漆黑的地狱之中涌出的孤魂野鬼越来越多,所有的孤魂野鬼向叶吟风如潮水般围去,而眼看着这些孤魂野鬼合围而来,他想逃走想离开,他的身子却无法动弹半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如潮水涌来的孤魂野鬼凝着狰狞的凶相向他扑来,撕咬般的哭喊之声充斥着他的大脑。 就在此时,一道如火焰狂燃起般的大芒球宛然出现在了那无穷漆黑的地狱之中,火球吐出了一片片火海向那些孤魂野鬼铺天盖地而去。纯阳般的火芒席卷而下,将一个个孤魂野鬼都笼罩住,顿时一片鬼嚎惨叫之声,一个个被火芒包围的鬼魂扭动着身子发出凄惨的哀叫。 如骄阳射出万丈光芒,那火球挥洒而出的火芒将如潮水合围而来的鬼魂化作了飞扬的灰烬。随着火球发出的火芒越来越旺,笼罩在他脑海里的漆黑也开始缓缓的崩溃,最后一轮骄阳当空的场面定格在了他脑海里。 第八百七十三章 有兄弟有情人 无尽黑暗被那骄阳般的火球扫荡而开,如潮水扑涌而来的孤魂野鬼发出阵阵凄烈的哀嚎声之后,尽数化作了一缕缕纷扬而落的灰烬。此时,叶吟风只觉自已周身一片阳光普照般的温暖涌来,一缕缕火芒照射在了他的身体上,顿时阴霾尽扫,他只觉周身一片暖洋洋的感觉传遍而开。 漆幽般的暗黑被驱逐而开,一缕缕混沌的气息再一次的狂涌而至,周身暖煦般的感觉将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都淹没了。他看着一缕缕混沌般的气息合围而来,化缕为股的混沌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住了,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春雨浇灌在干涸大地般的舒怡,混沌气息涌起了他的身体内,周身剧烈的撕痛开始慢慢的平复下来。 春雨般的混沌气息滋润着他的全身,那种舒坦暖洋的感觉让他沉迷不已。他只觉得自已萎靡的神识开始渐渐的受到这混沌气息的滋润慢慢的恢复着。而他那狼狈不堪的身子更是开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芒,一种神明灵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最后,一种灵台空明的感觉再一次的涌出,他只觉自已宛如融进了那混沌的气息之中,他发现自已的身体也在不住的吸纳着那混沌的气息。 “轰”的一声,他仿佛听到了自已身体膨胀发出的声音,然后那种空明般的感觉便不复存在了。扬着扬手,叶吟风只觉自已自已的身体又似乎变了,似乎变得高大了不少,这让他很是吃惊也很是疑惑,接着他便听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焦急的呼唤着他。他本能的寻着那道声音而去,最后他从那片混沌的空间走了出来。 叶吟风睁开了双眼,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英朗阳刚棱角分明而又年轻的脸庞。看到那张带着关切却又带着戏谑般表情的脸庞,他真的有一种挥拳就要狂揍对方的冲动,最后他只觉自已的身子似乎快要撕裂了般,然后他又看到了很多张熟悉的陌生的面容,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了拥有一张绝世容颜雍容尊贵的美妇身上。 就在叶吟风清醒过来的第二日,极寒之城又恢复了它以往的平静与冰寒,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极寒之城少了很多人,应该说极寒之城失踪了很多人,比如那身形佝偻一副病态模样的老狗犬智荣,还有那满脸皱褶的银发老妪,还有那永远都是一身破旧僧衣的无罪僧,还有很多人,有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总之,极寒之城空出了很多石屋。 凌天云与叶吟风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了,此时的他们正坐在夜冥宫内的一精致的石亭之内。寒风习习,皑雪茫茫,天地之间宛如一片晶莹的冰雪世界,只是这冷寒的世界太过冷彻刺骨,让人不禁的感觉到这大自然的残酷与无情。也怪不得夜冥宫会坐落于这冰雪苍苍的极北之地,这里本就是冷酷无情的另外人间。 “花七娘死了,老狗逃了,夜家只剩下了夜幽王一名长老。夜千幽还没有放出来,不过这夜冥宫的下一轮宫之位非他莫属了。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的情人会再一次受到夜千幽的骚扰吗,要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叶吟风轻轻的浅饮了一口那‘雪梨酿’不禁好奇的向凌天云问道。 “那又如何,夜千幽已经被我败过一次,他就不可能再翻起什么浪花来。只是这一次有很多蹊跷,为何夜千幽还不肯从那山洞里出来,夜冥宫已经赦免他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还有,花七娘等人虽然是被人利用,但是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凌天云大口的喝着酒,他很是满足的打了个酒嗝疑惑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追求,真相就一定那么重要吗?庞伯他们的会议应该结束了,关于‘黄公宝藏’之事,你可有什么心理准备?”叶吟风见对方如此镇定自若,他只好将话题转移开来。 “所谓的‘黄公宝藏’只不过是人心贪婪所捏造出来的虚幻而已,就算我外公曾经是黄公帐下的一名侍卫,就算有那‘黄公宝藏’的地图,我也不可能会去打开的。只是我感觉我们俩的命运似乎被绑在了一起,我们俩人的身上都隐藏着‘天启之玉’的秘密,到底这所谓的‘天启之玉’又是什么,它真的是打开天门的钥匙吗?” “也不尽然,正如你所说,人心贪婪所捏造出来的虚构罢了。不过我们为什么会安排进入夜冥宫的‘无情道’与‘生死道’,我得到的是元神的提升,而你得到的是肉身的增强,我们俩人分别都有不同的收获,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人故意这样安排。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们存在于这现实中到底是什么角色,帮人打天下,又或是只有我们两人才能找到真正的‘天启之玉’?” “想这么多干吗,人生短暂,有酒当歌,想再多也是枉然,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山重水尽疑无路,枊暗花明又一春了呢。”凌天云星目熠熠生辉的回答道。他仰头狂灌了一口酒,然后咧着嘴发出一阵长笑。 叶吟风摇了摇头,无奈的望了望那恣意张狂般的意气风发的凌天云,他有一些羡慕对方,不管天塌下来了都一副没心没肺的作派。不像自已,很多事都往坏的方面去想,到了最后,自已却又患得患失自相矛盾。而凌天云则不同,认准的事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从来也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这种人最简单也最容易满足。 还有很多疑惑并没有解开,凌天云与叶吟风自然是讨论不出什么最终的结果,两人只好作罢。风寒冷雪,冰晶如透,这本就是一幅极美的冰雪画卷,而且两人也将那压抑已久的疑惑都 抛之脑后,加上那‘雪梨酿’的劲道足够烈,俩人开始有一了些醉意,于是乎两人如同孩童般冲进了那茫茫的冰雪之中。 冰雪纷飞四起,山峰上传来了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身上沾满了皑雪,他们还幼稚的在那夜冥宫的后山之上堆了一个巨型的雪人。两人似乎还未尽意,抓起了那地面的残雪就开始打起了雪仗,似乎忘记了这寒彻刺骨的气候,也似乎忘记了两人在夜冥宫还只是客人。 有两道身影静静的看着这两名孩童般的少年,他们眼里不禁的流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那满脸慈祥银白发丝的老者望着自已身前这名身材魁梧如山般的男子,缓缓的说道:“给他们这样的压力,是不是太难为他们了,他们还不到弱冠之龄啊。” “玉不琢不成器,给他们一些生死磨难总归是有好处的。那人最终还是把那毁了,恐怕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了。唉,我们连那人的身份都查不出来,一只手掌,威力居然如此恐怖,那人真的成神了吗?”那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心有余悸的向那名银发老者问道。 “强得令人绝望,如果不是无罪僧施出‘金刚般若法相’,恐怕我们会被那手掌拍得粉身碎骨。那人为什么要毁了这一切,就算那里还残留着那人的一丝灵残魂,也不用动用如此大的动静。他应该是怕我们查出来什么,所以就直接毁了那里。”那老者无奈的回答道。 “啪”的一声,一颗雪球不偏不移的正好打在了那高大魁梧男子的身上,使得那高大魁梧的男子不禁的脸色一白。而那银发老者则是抚须发出一抹舒坦般的笑意,他目光灼灼含芒向那两名打闹着的少年望去。 “等一下!”叶吟风向凌天云低声说道,此时的凌天云正抓住一团雪向那两道人影扔去,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向叶吟风看了看,然后问道:“怎么了,夜冥宫的人不让我们在这里玩吗?” “你好像砸到了你的岳父!”叶吟风扬了扬嘴角,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向凌天去说道。“什么,不会吧,我们赶紧逃吧。”凌天云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经过这么一吓,他那轻微的醉意也醒了过来。他向那两道人影偷偷的望了望,果然,在这不远处立着的正是夜冥宫的宫主北冰玄策,还有另外那名老者正是白水城将军府的老管家庞伯。 “还是跑吧。”凌天云的酒经这么一吓醒了,他没有想到自已与叶吟风像孩童般扔雪球大战会引来北冰玄策与庞伯出现。而且自已开始并没有看清是北冰玄策,抓起一颗雪球就向他砸去,正好砸中了他的后背。他知道北冰玄策内力俱废,哪里能够受得了自已全力的一击,所以他心里有一些难掩的惧意。 “真的要跑吗,这样不好吧。”叶吟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跑能怎么办,等他来训斥我们啊,你不知道,他一向不怎么待见我,所以我有一些怕他。”凌天云低声嘟喃道。 于是,两人见势不妙立刻想拨腿就跑,但是两人刚一抬起腿,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跑什么跑,难道他会吃了你们不成。现在我们要处理你们俩人的事了,开春之际你们还要赶到南蛮之荒的玲珑谷。” 叶吟风一听,顿时收住了脚,他的心中更是莫名的一颤,他怎么会将这事给忘了。南宫纤尘那美艳无双的脸庞还在他的脑海里回旋着,一句句低声轻语,一缕缕丝发拂过的清香气息,那香玉满怀般的温柔,这一切都一点一滴的充斥着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颤抖着,他的身子也不住的颤抖着,开春际,就是苍穹门向玲珑谷提亲的时节,他必须赶到玲珑谷。 ………… “对了,忘记问你一件事了,我的那个丈母娘看你的眼神好像怪怪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难道你与她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吗,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怎么像啊。” “你真想知道吗?”,“想知道,而且很好奇。” “你丈母娘看我比较顺眼,她有一些后悔将自已的女儿许配给你了,她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做她的女婿。” “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讲笑话了,不过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人生在世难得有兄弟,人生在世难得有情人,我凌天云既有兄弟在身边,又有情人在思念,夫复何求啊。” (本卷完) 第八百七十四章 静谧的生活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茫茫的细雨仿佛那情人的眼泪般,下得没完没了,老天爷也似乎有人欠了它几百万两银子般,整天都阴沉沉的。偶尔刮过了一阵寒风,那是一只不知名的鸟被那细雨打湿了翅膀,胡乱的上飞下窜着,然后撞在了一棵刚泛出新芽的小树上,激起了一阵涟漪般的空气波动。 “傻鸟儿,这雨都下了一整天了,还要飞出来。”老人扛了一把农具环视着这一片农田,他看到了那扑通乱飞的鸟不禁的感觉到好笑便低声轻语着。看着那湿漉漉的一片天地间,他知道自已的计划又要落空了,虽然此时刚过了年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天气却带着几分肃杀般的冷意。 老人本来是想尽快将这田地翻一遍的,好让开春雨水浇灌,使得泥土能够更好的吸收的雨水的营养。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老天爷一连半个月都一直下着雨,而他只能就此作罢。本来今日的天气有一些转晴的迹相,谁料那老天爷刚开阔了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又变得阴沉沉的,让人发烦。 在那老者的前方,便有一条清澈如碧般的大河,那大河自南向北曲折而上,天气茫雨如丝挥挥洒洒向那长河落去,却别有一番烟雨长河般的景致。只是在这样的景色之中,老人根本就提不起来任何的兴致,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淅沥的雨再这样下的话,那么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甩了甩蓑衣上的雨水,老者又将自已头顶上的斗笠扶住,他佝偻着身躯一步一缓的往自已的家里走去。那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了他那一个个凌乱的脚印,深深浅浅的与那雨相互呼应着。 一条冒着细雨的老黄狗向他冲来,然后那老黄狗又向他狂叫了几声。老人的目光微微的一凝,那饱满沧桑的脸庞上泛出几分凝重之色。扛起了那沉重的农具,老人不禁的将脚步加快了,而此时雨却越下越大了,四处里片片的雨幕笼罩而下,泛起的雨雾也越来越浓了。 那黄狗与那老者一样苍老,它的身上的黄毛斑驳一块一块的,它摇着头引着那老人向那破落的院落跑去。老黄狗嘴里喘着气,似乎跑得太急了一些,而那老人肩上扛着沉重的农具,步伐显得有一些蹒跚,但是他还是赶上了那老黄狗的步伐。 推开了院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而开,纵然在如此潮湿的气候里,那股刺鼻的血腥依然浓郁。血气很快就扩散而开,老人迈进院落的脚不禁的哆嗦一下,他将自已的脚收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抬脚迈进了那院落。而那黄狗则是又对他狂叫了几声,似乎在催促他。 然后他便看到两名少年满身血迹昏迷不醒的躺在自家的院落里,雨水将这两名少年身上的衣衫都打湿了。老人微微的一颤,他看到这两张年轻的面容,心里却涌起了百般的滋味。 “你啊,什么人都引进自家来,都不知道分好坏。什么时候引进了坏人我们都要遭殃了,他们两人有什么好的,连你都帮他们。真是想不通啊,这老天爷,天天下雨,没完没了,真是烦人。”老人那佝偻的身子微微的一立,他低声向那老黄狗说道。而那老黄狗则低呜了一声,摇了摇狗尾似乎很不赞同老人的观点。 “好了,怕了你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好人坏人都不分。唉,这下雨天的不好好的呆在家里,跑出来干吗,这乱世年关,到处都是山贼土匪,没准这俩人是遇到了土匪。看他们还背着兵器,应该是练家子啊,唉,还武功又如何,还不是受伤了啊。”老人一连自言自语一边将那两名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少年向屋里抱去。 别看老人身材瘦小背影佝偻,但是老人的力气可是很大的,只见他一手一个,将这两名少年抱进了屋内。那老黄狗见状不禁的欢快的摇了摇狗尾,跟着那老者进了屋内。随着那两名全身血迹的少年被抱进了屋内,残留在那地面之上的血迹也开始被那越来越大的雨水冲洗着。 “哎哟,疼死我了,你轻点行不行。”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就你是英雄豪杰,还不是被人追杀得如丧家之犬。”另外一道清柔如春风般的声音不禁的反驳道。“嘎吱”一声,那房屋的旧门被打开,从那屋里缓缓的走出了两名少年。 一名是面容俊朗蓝衫着身的少年,这名少年正扶着一名脸庞英俊棱角分明身着玄衣的少年,两人缓缓的走出了屋子,来到这院落的小石凳旁。蓝衫少年将那玄衣少年扶着坐在了那石凳之上,自已则在那玄衣少年的对面坐了下来。当他们的身影刚一坐下时,一条皮毛斑驳的黄狗从院外窜了进来,然后很是欢快的在那两名少年的脚下打了一个滚。 那蓝衫少年伸手抚摸着那黄狗的身子,眼里不禁的露出了一丝缅怀过往的神色,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黄狗身上斑驳的皮毛,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蓝衫少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而那黄狗似乎很是享受那少年抚摸的感觉,那是温顺的任由那蓝衫少年的抚摸。 那玄衣少年望了望那正在享受中的黄狗以及那陷入沉思中的蓝衫少年,他觉得很是无趣便抬头向四周望了望。此时的天空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黑云,四处泛起了缕缕轻雾,地面还带有一些潮湿,但是四周的树木都开始露出一层淡绿色的新芽,拂过的风卷着阵阵湿润却开始有一些暖煦的感觉。 黄狗突然抬起了头,向那院落的门的望了望,然后它从地面窜了起来,向那院落的门外跑去。黄狗的举动将那沉思中的蓝衫少年给惊醒了,他双眉一蹙眼中精光一闪,随后他那闪烁的精光很快就消失了。他与玄衣少年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很是平静,并没有异样的表现。 老人将肩上沉重的农具放在了那院落的墙角下,他扬着一双浑浊的眼眸望着那两名少年说道:“凌公子和叶公子今日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不是老头子我说你们二位,这乱世之秋,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还要跑出来,这不是找罪受呀。不过也幸亏二位年轻力壮,这刀伤剑伤都是一些皮外伤,休息数日就好了。” “今日好很多了,老伯真不愧是华陀在扁鹊重生啊,我们兄弟俩的外伤都好了一大半了。”那蓝衫少年从那石凳上起身向那老人走来,然后他一边回答着一边很是熟练的从老人手里提过了一个竹篓子。竹篓子里面满的一篓巴掌大的鱼,那鱼正在那竹篓里不住的跳动着。 “呵呵,今天运气不错,多网了几条鱼,刚好给你们俩补补身子。”老人眯着那浑浊饱经风霜般的眼眸向那蓝衫少年和蔼的说道。“都这么多鱼,我们肯定吃不完,晚辈来帮你吧。”那蓝衫少年提着那竹篓子鱼向那屋旁的一间小屋而去他边走边说道。而那老人满怀欣慰的笑了笑,随着那蓝衫少年一同进了那屋旁的厨房。 院落里只剩下了那玄衣少年正愣愣的望着那一缕袅袅而起的炊烟,他不禁的出神的看着那轻盈如舞的炊烟,仿佛那炊烟化作了一道嫚妙而翩翩起舞的飘飘如仙子般。他不禁的暗自伤神,望着那缕炊发起呆来,他全然不顾那老黄狗趴在他的脚下用那几乎脱了毛的尾巴扫着他脚踝处的伤口。 “山野之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全凭那河里的鱼了,两位公子不要介意啊。”老人端出了一个个破碗盛着热气腾腾的鱼满怀歉意的向这两位少年说道。“老伯客气,您还是我们兄弟俩的救命恩人呢,哪有恩人向小子们道歉的。”那玄衣少年咧嘴一笑呵呵的向那老人说道。 “一看两位公子就不是出身普通人家,我们相遇本就是缘份,还谈什么大恩啊,说这个就生份了啊。”老人满怀笑意的说道。“老伯,您真的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俩如果不是有您相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对了老伯,怎么就只剩您一人啊,您的家人呢?”另外那名蓝衫少年洗好了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然后好奇的问道。 “唉,有一个犬子,早些年遇上了兵变,遇害了。老头子一个人孤独习惯了,不还有大黄陪着老头子我吗,这鱼啊,要趁热吃好吃,等冷了就有一股子腥味,那味道就变了。来,来,来,赶紧吃。”老人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哀伤的目光然后他释怀的笑了笑向两名少年招呼起来。 碗很破,也很旧,碗里鱼却不时的飘出阵阵香气,这股鱼香味令人食欲大增。两名少年似乎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的美味般,大口大口好一阵狼吐虎咽,就连那不能上桌的老黄狗也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欢愉狂吠。老人那如沟壑般的皱纹也在那一刹那间舒展开来,他眼里露出慈祥的目光望着这两名少年。 “好久没有像这几天般安宁静谧,没有江湖追杀,没有天下大任的牵绊,看看喘流的大河,听听新芽露出的声音,这一切仿佛做梦一样。”那玄衣少年完全不顾形象般用指甲剔着塞在牙缝里的鱼刺,他满情感触般的说道。而他身边的那名蓝衫少年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对方的观点。 “其实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看到的事物本质也不同,就像那老伯,老年丧子,想来他必定悲痛万分。但是时间是一剂奇妙的良药,可以将人心中的悲痛给医治好,老伯在这幽静朴实的山村安享晚年,应该也是不错的。”那玄衣少年又悠悠的说道。 “每个人的使命不一样,导致每个人要走的路也不一样。你不必这样劝我,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凭我们两个,根本无法与苍穹门对抗,更何况还有玲珑谷。玲珑谷之内肯定有人推波助澜急于促成此事,我们的压力很大,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她也不会放弃的。”那蓝衫少年眼里射出一缕灼炯般的目光,语气很是坚定的说道。 “一世两兄弟,我自然是支持你这边。古人有云好事多磨,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恨不得插翅飞向玲珑谷,不过我们还是要先摆脱那些尾巴。这一路之中,苍穹门派出这么多高手来追杀我们,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了,咱们就在虔州先挫一挫他们,好让他们知道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苍穹门也不是什么不可撼动的神祇。” 第八百七十五章 虔州的禁忌 虔州,隶属南唐江南道,是通往岭南的重要州城。虔州原名虎头城,因虎字杀意太重,又由虔水流经,故改为虔州。 这一日,虔州城里热闹非凡,那久违的太阳终于如那羞涩的美人般露出了它那娇艳的面容。春风拂过,十里绿意盎长街,虔州虽然没有真正的十里长街,但是那扑面而来的新芽吐枝般的芬芳却绵绵延长,又何止是十里之长。阳光如媚,挥洒而下,并不刺眼的阳光再一次的昭告众人,冬去春已至。 一名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领着一名蓝衫少年缓缓的从那还没有干的泥泞小道上走向虔州城里。虔州城很小,只有几条小街,小街的两旁都是一片低矮的房屋,就是连那虔州城府衙也只不过在一片低矮的房屋群之中,并不显眼。那蓝衫少年很是好奇的看了看宛如小镇般的虔州城,他的眼里不禁的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对于街道两旁的店铺,虽然琳琅满目的货物,但是这些货物显然并不能让这名蓝衫少年动心,也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少年扶着老人走进了那长街之中,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虔州城虽然很小,但虔州城所管辖的范围却很大,毕竟虔州是通往岭南的要塞州城。 “老伯,我看这虔州也不怎么样啊,怎么这么小啊。”蓝衫少年扶着那老人不禁好奇的问道。对于这通往岭南要塞的州城,他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虔州城如此般的贫瘠。他们所在的那条长街,正是虔州城里最重要的主街之一,从头到尾,也不足一里之路。 “叶公子有所不知,虔州城以前还是比较繁华的,但是现在这虔州城与邻国交界,难免会有一些冲突发生。邻国南汉经常会派一些牒子混入城中来,从虔州城里的人取得我国的情报,所以虔州城并不怎么重视经济的发展,这里成了一个军事要塞。”老人很是忍心的解释道。 “这样啊,只是我觉得这虔州里有一些怪怪的感觉,这也难怪了,堂堂一州之府又是通往岭南的要塞,怎么说也不会太寒酸了吧。”那蓝衫少年一听似乎有所思般的长叹道。此时的虔州自然不是以前的虔州了,此时虔州是南唐最南边的州城,它南接韶州,而韶州又是隶属于南汉国的州城。两国之交邻,必定是祸乱多发之地,哪里还能稳定下来。 “抓逆贼,闲等人速速避开。”这时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吵杂之声,行走在街道之中的行人纷纷的向两边避去。随着行人急急的避开,从那街道中闪出了一道人影,却是一道红色的身影,那红色的身影疾速奔跑,宛如一团赤红的火焰般。在那红色身影的身后,有数名扬着寒芒刀刃的官差正在紧追不舍。 蓝衫少年与那老人也紧紧的退到了街道边上,那宛如赤焰般的红色身影一窜就从他们的眼前迅速掠过,而那数名扬着佩刀的官差则是跑得气喘吁吁,紧紧的追着那火红的身景。 “唉,多好的一姑娘,穿什么衣服不好,偏偏要穿红色的衣服。难道她不知道虔州的禁忌吗,在虔州城里没有人敢穿红色的衣服,虽然过了十多年了,但是这个禁忌依然存在的。”,“谁说不是呢,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公然敢穿着红色的衣服随意走在大街上,不把她当作逆贼才怪呢。” 随着那道红色身影和那数名穷追不舍官差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那街道两旁的行人这才窃窃私语道。而那蓝衫少年而是眼里精光一闪,随后他又凝望了那道红色身影消失的方位,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难掩的疑惑之色。他与老人立于街道旁,静静的听着行人的暗暗私语,过了差不多半刻钟,街道又恢复了熙熙攘攘。 “唉,都过了十几年了,这些人为什么还没有放下。该死的死了,该投降的投降了,这官府,这世道,唉!”老人见状不禁的好一阵唉声叹气,他摇了摇头领着蓝衫少年汇进了街道之上的行人之中。 “大约在十二年前吧,有一名英雄不服南汉暴,政无能的的昏君,在南汉循州率众揭竿而起,自称‘中天八国王’,年号永乐。这位英雄姓张名遇贤,是一名文武双全的人才。他率部众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争取南汉各州,其气势如虹锐不可挡。只是好景不长,南汉国主虽然昏庸无能,但他毕竟乃一国之主,天子一怒尸殍遍野,很快张遇贤及所部便遭遇到南汉国的全力反扑。” 那老人与蓝衫少年来到了一小酒肆,两人坐了下来,老人见那蓝衫少年难掩疑惑之色,但开始向那蓝衫少年解释道。“那是南汉国的事,怎么又会牵扯到我们南唐来呢,那时虔州也是属于南唐的州城吧。”那蓝衫少年听了老人的人叙说,不禁更加疑惑的问道。 “听老头子我慢慢说来啊,别急。张公率领部众一开始气势如虹锐不可挡,连攻破潮州循州以及南汉国数十县。南汉国虽然腐败无能,但毕竟还是有强兵良将的,很快便遭到了南汉军的全力反扑,义军失利,连丢循州潮州。义军不得不放弃循州,张公率领部众越过梅岭便来到了虔州。” “起初义军趁虔州驻军不多且防备松驰,便大举攻城,一连数克虔州管辖内的数个县城。那时义军达到十万之众,可见规模之大。后来义军以雩都县的白云洞为据点,建造宫室营署,同时又率部众四处出击。此举自然引起了南国的重视,所以义军很快就遭到了南唐军大规模的围剿。” “后来呢,那张遇贤又怎么样了,为什么虔州城是会将穿衣服的人当作逆贼呢?”那蓝衫少年一听,眼里射出一抹难掩的兴趣光芒,他不禁好奇的追问道。 “唉,人心是会变的,当初张公一心一意是为了反抗南汉国腐败无能的统治。当义军达到了一定规模时,他的心就开始变了,在雩都的白云洞,部众达到十万之数,他的心就开始膨胀了。他以为自已就是那个真命天子,便开始沉迷于酒色之中不能自拔。最后义军遭到南唐军猛烈的攻击,而且义军之中又有叛徒作祟,张公最终被南唐军所俘虏,被押解至皇都金陵。至于那张公是否被斩,又或许还关在大牢之中,这就不知道了。” “老伯,您还没有说为何这虔州城里不能穿红色的衣服。” “因为刚开始张公所率领的部众喜欢穿红色的服饰,所以义军被称之为‘赤军子’,张公率领义军轻易攻克了虔州城,所以这是虔州城的耻辱,红色的服饰也是虔州城的禁忌。只要有人穿了红色的服饰,被官差看见了,便会不问皂红青白的给抓起来。虽然过了十三年了,但是这个禁忌依然存在的。” 蓝衫少年脸上的疑惑都消散了,他心中也是感觉很是荒唐,只是他便没有说出来罢了。按理说张遇贤事件都已经过了十三年了,可是为什么虔州城里还留下了这个禁忌,难道这城里所有的人都不能穿着红色的服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吗。他觉得这个禁忌很是荒唐,而且荒唐得可笑。 “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当年若不是张公部下有人叛变,南唐军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活捉张公了。而且据说当时南唐皇帝给张公义军之中叛徒一个天大的好处,这个好处就是将这虔州城给了那个叛徒,也就是说那个叛徒是虔州城里 土皇帝。不管上头派什么样的官员来到虔州城,不管是哪一任虔州官员,就必须听那个土皇帝。所以呢,那个人做贼心虚,自然是怕张公以及有当年义军的忠勇之士找他报仇了。所以这个禁忌不过是一个的内心的恐惧罢了,也可以说是那个人想要斩草除根罢了。” 蓝衫少年静静的听着老人的解释,这才一展释然的表情,其实这也不难猜测,人心是最复杂的,在虔州城里,当年那个叛徒必然是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而那个人心里最恐惧的地方就是这虔州城,只要将这虔州城牢牢的撑握在了自已的手里,那么他内心的恐惧才会有所缓解。 “哼,哪里来的山野匹夫,侯爷他老人家也是你所能诋毁的吗。依本大爷看,你这老不死的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叛逆军的余孽。”那老人的话语刚落,很快就有两名彪形大汉扬着一双凶狠的眼眸向他们恶语说道。那两名恶汉身材魁梧如山,敞开的衣襟露出他们那结实的胸脯,一身横肉毫不遮掩。 那两名恶汉正在这酒肆里大口的喝着酒,当他们听到那老人与蓝衫少年之间的对话时,不禁的勃然大怒向这一老一少投以凶狠的目光,并恶语威胁着。他们手边桌子旁各自放了一把鬼头大刀,显然是个练家子。 “二位好汉,老朽本无意冒犯侯爷,谁都知道侯爷是虔州城里的大善人,他自然不可能是当年出卖张公的叛徒。但是老头子我一大把年纪了,都快入土了,就算再年轻十三岁,那也是废物一个啊。老头子我怎么可能像是那叛逆军呢,二位还是不要折吓老头子了。”老人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不住的向那两名恶汉解释道。 “哼,如果不是看在你这老不死的这么大年纪了,我们兄弟俩早就将你抓去官府了。不过我兄弟俩今天的酒钱可是要你这老家伙出的,算是给我们兄弟俩赔不是。还有,以后再听见你诋毁我们家侯爷,小心本大爷撕烂你这张老嘴。大家都知道,在这虔州城首屈一指的就是我们家侯爷,他老人家义薄云天,更是乐于行善,必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背信弃义的叛逆份子。” 那两名恶汉凶狠的向老人说道,说完他们将桌上剩下的酒一口灌进了肚子里,便离开了。蓝衫少年至始至终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此时他这才明白过来,老人口里所说的那义军叛徒应该与那两名恶汉口中所说的侯爷有关系。那两名恶汉应该就是那侯爷府里的门客又或是护院,才会这么护着自已的主子。 “唉,虔州城虽然贫瘠,但是有钱的人还是有,那位侯爷就是虔州的首富。他府上养了多名护院,都是练家子的好手,这侯爷表面上到处行善,其实他背底里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老人很是无奈的向那蓝衫少年解释道。 第八百七十六章 师兄有水鬼 阳光如洒,大地沐浴在一片和煦的光芒之下,枯枝开始泛出了新芽,败草已然焕发了生机,连那拂面而来的风也带着丝丝的暖意。清澈的河水淌流着,不时的冒出几个急急的旋涡,一条不知名的鱼从那旋涡旁悠悠的游过,那鱼儿猛然间一翻身子,便沉入了那河里,河面之上几个水泡汩汩之后便又恢复了那清澈的河面。 一名身着玄衣的少年带着一条年迈的老黄狗行走在这河畔,他的步伐有一些蹒跚,行走得并不快。这一人一狗很是悠闲的漫步着,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望了望那曲折蜿蜒的长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冒出了长长新绿的青草。他将那青草塞进了自已的嘴里,然后找了一处干燥的草地坐了下来。 “大黄,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再不回来我们俩岂不是要挨饿了。”少年一手抚摸着那老黄狗的头一边低语着。那黄狗对那少年轻咽了几声,似乎也在赞同这少年的观点,这一人一狗就这样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晒着那和煦的阳光。 蓦然,那黄狗扯了那少年的衣襟,然后低鸣了一声。那少年眉头一蹙,他向四周望了望,待他转过身子时,却发现一道飘逸出尘般的身影从远处急掠而来,他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大黄,你快跑,不要管我。”少年低声向那黄狗喝道,然后他那本着蹒跚的身影却变得矫捷无比,他身影一窜便向那河里跑去。 黄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呜一声,迈开四脚便向远处跑去。待那黄狗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已的视线后,那少年的身子如一条滑溜的鱼儿般钻进了河里。岸边一堆乱石杂草,那少年的身影就从那一堆乱石杂草钻进了河里,借助乱石杂草的掩护,他的身影没入了那河里,清澈的河水激起了一阵浑浊的水,很快那浑浊的水就被冲游而下的河水给冲淡了。 那少年身影没入了河水之中,他四周的乱石杂草将他的身影很巧妙的掩护起来,河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而远处的那一道身影急掠而来,很快就来到了这河岸边。 那是一名弱冠之年少年,这少年身后背负着一柄长剑,一身白衣飘逸如仙,他剑眉星目,俊逸非凡的面容泛出超凡出尘般的气质。这少年气息绵绵如长,周身却不涌出任何气息波动,可见这少年的修为绝为不弱。这少年星目一转,他向四周环顾了一会儿,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清澈如碧的长河。 “凌天云,我知道你在这里。你逃不了的,你这样如丧家之犬般的逃窜,你觉得这样逃窜的日子好过吗。你不如索性与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激战,如何?”那负剑少年纳气扬声大叫道。然后,他的大叫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让他的脸上泛出几分恼怒的表情。 “你这样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不是很厉害吗,天下少年俊彦以你为翘楚。可是你这样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有种的你就出来跟我狠狠的打上一场,胜了我保证苍穹门的人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那少年见自已的大叫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不禁的又放声大喊道。 然而这少年再一次的扬声大喊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一抹难掩的厉色从他的脸庞上涌出,随后他身影化作一道白色流向远处激射而去。那负剑少年离开了一刻钟之后,那挨着乱石杂草的河水泡出一串气泡,接着从那乱石杂草里探出了一颗人头,却是那玄衣少年。 “你大爷的左青衫,想引我出来,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谁,我才不上你的当。”那少年从河水里探出头之后便低声骂道。“你名字叫左青衫,却喜欢穿白衣,你以为你真的是燕龙星第二啊。等我的伤好了,就活捉了你,天天让你穿青衫,这样也好对得起你的名字。” 那少年探出头之后正欲起身,这时几道破空之声传来,一听到那数道破空之声后,那少年不禁的脸色一变,他又急急的将头埋进了那河水之中,他的身子掩进了那乱石杂草之后,就算是那清澈无比的河水可以看清那河底,但是在乱石杂草的掩护下,却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左师兄来过了,这里还残留着左师兄的气息,看起来他刚离开不久。”一道年轻的声音传进了那少年的耳中,接着几道轻微的脚步声从那河岸上传来。“一连几天,凌天云那狗贼的影子都没有发现,是不是我们搞错了,他们两个根本就逃走了,没有留在这里。”又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玉算子长老的卜算之术从来没有失灵过,他老人家算出了凌天云与叶吟风一定藏在虔州,我等细细的查找一定会找出那两人的下落。”第三道声音响起,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在那河岸上响起。 三道人影映在了那河水之上,却是三名身着道袍气宇轩昂的少年道士,他们脸容俊逸修长的身影,每人的后背上都负着一柄长剑。“你们说为何一定要活捉凌天云呢,难道真的如传闻中所说,他得到了龙丹吗。那龙丹可是世间圣物啊,不但可以增加内力修为,而且还可以窥得武道极致,一举达到破碎虚空而飞升天门。”其中一名年纪稍小一点的道士很是疑惑的问首。 “好了,这是宗门的机密,你们切不可胡言乱语。下次不得再讨论这事了,否则以门规论处。”三名道士之中最年长的那名道士听罢顿时脸色一肃,向那年纪最小的道士训斥道。而那小道士的脸色也一白,即刻低头不语。 “好了,咱们也不用处处自危,这里就我们三人,再说了也没有外人,我们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另外一名道士似乎想做和事佬,他向另外两名道士开导道。“这几天波奔不息,一身都脏死了,看这河水清澈无比,我们先洗洗脸吧。至于追凌天云的事,就交给左师兄吧,他们师兄弟之中除了燕师兄就数他修为最高,我们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偷一偷懒。”那道士又开解道。 那沉闷的气氛缓解了,年纪最小的道士长长的松了一口,他带着怯怯的目光偷偷看了看那年纪最大的道士一眼,发现那道士已经将严肃的脸庞放松了下来。而另一名道士则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向那清澈的河水走去,他伸手捧起了那清澈的河水扑在了自已的脸颊上。 “你们先洗吧,我等一下。”那年纪最大的道士向那小道士说道。而那小道士也放松了下来,径直向那河水而去,他学着那另外那名道士一样,将清澈的河水捧起扑打在了自已的脸颊之上。 身藏在河水里的那名玄衣少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在水里眯着双眼看着那两名正在洗脸的道士,同时他的心里也是万分的焦急。从他没入水里之后,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了,而他体内的那一口气也快用尽了,他知道自已再也无法坚持太久了。他只能狂运丹田内的真气,运转在自已的周身,但是他终究不是一条鱼,无法在水里呼吸,那一口气用尽,他必须换亲气。 谁也不曾想到,这时传来了一声狗叫,那站立在岸边的道士不禁的双眼一亮。他看到了一条老黄狗从远处奔来,那黄狗飞奔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向那道士狂叫了几声。老狗的眼里露出了浓浓的敌意,撕牙咧嘴的向那道士咆哮了几声。显然,那黄狗感觉到了道士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善气息。 听到了狗叫声,正在河边洗脸的两道士不禁的站立起,“想不到居然遇上了一条老狗,这季节吃狗肉最补了。师兄,咱们要不要将那黄狗抓来,然后在附近找一个地方将这狗炖了,好久没有吃狗肉了,这一条老狗应该最补了。”那名做和事佬的道士看见那黄狗不禁的双眼发亮向那岸上的道士说道。 躲藏在河水乱石杂草水中的少年一听到那道士的话语,不禁的心中一紧。同时他将那名道士也恨到了极点,他不住的狂运体内的真气,然后他在河水里伸手紧紧的扣住了一块石子。此时,他虽然很是紧张,但是他的灵台一片通明的宁静,他知道自已必须找到一个最佳的机人,才能将这三名道士一举拿下。 “师兄,这个主意不错,刚好进入春季,吃狗肉可是大补。再说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一直忙着追杀那俩人,也没有顾得上吃上一顿好的。”那小道士的一席话更是把那水中的少年恨得直咬牙。他紧紧的扣着手中的石子,心里也在暗暗的寻思着御敌之策。“这三个臭道士,如果老子伤好了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们,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那少年在水底自语道。 “好吧,你们洗完了就想办法将那黄狗抓来。”那年纪最大的道士显然同意另外两名道士的建议。而他并不想动手,一副坐享其成的派头。而另外两名道士显然已经习惯了那道士,并没有任何的反对。 小道士洗完脸站起了身子,他欲向那河岸走去,一声“哗啦”的水响传进了他的耳中。他下意识的向自已的身旁望去,然而他这一望之下,脸色却大变,因为他看到了一颗人头人那河水里冒了出来。“啊鬼啊,有水鬼,师兄有水鬼。”他并没有看清那河水之中探出人头的面目,他下意识的大叫起,同时他也吓得惊慌不已。 任谁看到从那清澈的河水里冒出了一颗人头,而且那人头上还有几棵杂草,谁都会认为是那水鬼从河里冒出。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人们总是带着莫名的畏惧,这无关修为的高低。 就在小道士发出惊叫之际,从河水里探出头的少年猛然间跃起,他双腿狠狠的踏在了那河水里的乱石之上,借助反弹之力,他卷着那森冷的河水瞬间就跃到了那惊慌失措的小道士身边。他右手一探,五指如铁爪般扣住了那小道士的咽喉,然后他用冷冷的目光向另外两名道士看了看。 “凌天云,果然是你,快放我师弟。”一旁的道士脸色一变,他看清了从水里跃起并擒住了小道士的那人面目之后,他不禁的脸色一变怒喝道。与此同时,他迅速抽出了负在自已身后的长剑,他长剑一扬,遥指那从河里跃出的少年。河岸上的那名道士也是脸色一变,只见他身形一掠,手中寒芒一溢,长剑发出阵阵颤吟,他眼色冷寒而悚厉,目光如利剑般盯着那擒住小道士的玄衣少年。 第八百七十七章 恐怖棺材店 老人与那蓝衫少年并没有喝什么酒,但是那两名恶汉临走前强行将自已的酒钱让老人付,所以这一次也花了老人几钱银两。老人巍巍的从自已的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然后扔在了桌上,他与那名蓝衫少年便离开了那酒肆。他们离开之后,酒肆里又恢复了吵杂,众人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开始议论起来。只是没有人知道,有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也悄然离开了,他给同伴一个隐晦的眼神,然后走出了酒肆,跟在了那老人与那蓝衫少年的身后。 “走吧,那个人应该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南蛮之荒。如果连那个人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在虔州城里就没有人知道了。”老人向那蓝衫少年说道,说完他但领着那少年走到了长街之中,然后从长街中拐进了一条并不宽阔的小巷子。那小巷子地面上一片泥泞,不时的有乱七八糟的臭气弥漫着。 蓝衫少年并没有因为这脏乱的小巷子而有什么异样的表现,他很是平静的跟着老人。而老人步履蹒跚,一脚深一脚浅的,在这泥泞昏暗的小巷子里留下了一排凌乱的脚印。少年有时会搀扶老人,但是老人却是坚持的摇了摇头,少年这才只能紧紧的跟在老人的身后。 走过了那昏暗泥泞的小巷子,来到了一片宽阔的路口,他们又拐进了另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却并不怎么泥泞,被木板铺成了一条平坦的小道。老人脸上这才泛出了轻松的表情,他指了指小道的尽头,那是一间比寻常屋落稍的一个院子,可以看到那漆有黑漆的院门。 应该说那院门上的黑漆已经斑驳一片了,那是一道很破旧却透着一股子阴寒气息的院门。虽然阳光挥洒而下,但是踏上这条木块铺成的小道之后,就给人了一种阴寒冷冰般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从那院门里透露而出,然后弥漫在了这条小道之中,小道两旁都是一排并不算很高的土墙,却没有一户人家将门开在这条小道旁。 老人无惧那冷彻的寒风回旋在这奇怪而又悚然的小巷子,他似乎走得很是小心细致,生怕将那木板踏响,又似乎怕那踏木之声打扰到了那深宅院落里的人。巍巍的身子佝偻着的背影,老人抬脚踏上了那院门前的石阶,那石阶底下是还未泛出新绿的暗黑色青苔,而那石阶上却是被磨得平平的,似乎经历了数千年的踩磨般。 蓝衫少年双目炯精光芒一闪,他微微的向身后望了望,只见身后一道人影一闪即逝。那是一道很普通的人影,从那小巷子里闪进了另外一条小巷子,蓝衫少年剑眉一皱,低产头沉思了一会,然后他便听到了几声很轻微的叩门之声。老人那长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拍打在那斑驳黑漆的院门之中,虽然轻微却带着几分沉闷之响。 “门没有锁,自已进来就行。”一道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听在耳里有一种被揪的恐怖之感。而老人却似乎对那声音早已经习以为然,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异样的表现,他转身向身后的蓝衫少年点了点头,然后他将那院门推开了。 那院门推开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刺骨的冷风从那院落里渗透而出,跟在老人身后的蓝衫少年不禁的一顿,因为他觉得那股冷风里带着几丝阴森的死阴气息。老人显然也似乎习惯了从那院落里钻透而出的冷风,推开院门,他便抬脚向里面跨去。 蓝衫少年一进那院门,便被眼前的这一切惊住了,这是一个很宽敞的院落,这院落很大,但是这院落却弥漫着一股阴森恐怖般的气息,因为这院落里摆放的都是一副副打好了的或没有打好的棺材。一排排棺木被摆放在这院落里,从那棺木中散发出阴寒的气息,仿佛那棺木里装着一具具尸体。 蓝衫少年眼里吃惊的望着这一排排棺木,他的脸色微微的有一些发白,他并不是惧怕这一具具棺木,而是他自已经历过一些恐怖的事,让他感觉心里禁不住的发毛。老人却是熟门熟路的从一副副棺木中穿梭而过,他来了一间土屋,然后毫无顾忌的推门而入,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宛如坟墓般的土屋。 “就是这小子要去南蛮之荒。”很快老人带着一人出了那如坟墓般的土屋,那人一出土屋就看了看蓝衫少年然后幽幽的说道。那是一名六旬左右的老者,其年纪与老人差不多,只是那那者却有一副更加阴森恐怖的相貌。苍白的面容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般,那老者头上的发丝都掉光了,而且还有一只眼是瞎的,也就是说那老者是一名独眼老人。 “就是这少年,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南蛮之荒,给一句实话吧。”老人似乎与这独眼老者很相熟,他点了点头然后向对方说道。那独眼老者并没有回答那老人的话,他眯着仅剩的一只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那蓝衫少年,“这身子骨似乎单薄了一些,不过气血还是比较旺盛的。”独眼老者自顾自言道。 蓝衫少年被那独眼老者一看,他浑身有一种被蚂蚁爬过的森寒感觉,那独眼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诡异,若有若无,那气息并不像寻常武修般,有真元的波动。那独眼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阴森可怕却带着浓郁嗜血般的气息,这种感觉老者身上附着另一种生物般。 而那独眼老者的目光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般,泛出看中猎物般阴森若寒般的目光。蓝衫少年浑身不禁的一紧,那独眼老者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简单,虽然他感觉不出那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但是那老者的实力绝非寻常武修可以比拟的。“晚辈叶吟风,见过前辈。”蓝衫少的向那独眼老者施礼说道。 “什么晚辈前辈的,老夫关材,关门的关,棺材的材,当然了有一些人叫老夫为关独眼。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就是,在这虔州城里,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会求上老夫。因为老夫是一名打造棺材的木匠,只要会死人,老夫这里的棺木就有用武之地。”那独眼老者很是得意的介绍起自已来。 “对了,听说你小子在打听南蛮之荒,不知道你去南蛮之荒干吗?”那独眼老者突然话题一转向蓝衫少年问道。那只射出幽幽寒光般的独眼同时也泛出几分浓浓的兴趣之意,他幽寒的目光感觉眼前的叶吟风就是他看中的猎物般。 “我说关老头,你就不要显摆你这棺材了,不要把这少年吓着了。你赶紧说正事,到底知道不知道南蛮之荒,如果知道就看在我们之间的交情份上赶紧告诉他吧。”老人显然对这独眼老者的表现极为不满,他向那独眼老者调侃道。 “我说张老头,这少年又不是你孙子,还把我们之间交情都提出来了。我自然知道那南蛮之荒,而且也知道怎么去南蛮之荒,不过少年郎,你得告诉老夫你要去南蛮之荒干吗。你可知道,南蛮之荒中可是危机重重,弄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那独眼老者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晚辈要去玲珑谷。”叶吟风目光坚定的回答道,而他的回答却没有让那独眼老者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而叶吟风只能透露这些,他感觉得到这独眼老者身上的气息很诡异,所以他不得不防。至于他将玲珑谷说出来,一是为了看那独眼老者的反应,二来玲珑谷为四大古武门派,他说出来就代表他与玲珑谷有一定的瓜葛,如果那独眼老者有什么不轨之举,也不得不起忌惮之心。 但是叶吟风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关材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也只能将自已周身的气息凝到极致。这名独眼老者太过诡异,既不像武修更不是寻常之人,反而像一名巫士般。而对于修炼巫术之人,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接触过,也没有读过这方面的资料,但是他听说过真正的巫修很可怕,可怕到超乎你的想象。 “玲珑谷可是一个好地方,玲珑谷可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中最神秘的门派,玲珑谷一向不会接待外人。小子莫非你是其它古武门派的弟子,玲珑谷只接待古武门派中人,寻常的人不要说难以找到,就算是找到了玲珑谷,也会被驱逐出去的。”那独眼老者的那只单眼射出如蛇般阴森的目光,他幽冷的声音如群蛇吐信般恐怖至极。 “晚辈并不是其它古武门派的弟子,但是晚辈必须赶到玲珑谷,晚辈有这个自信,玲珑谷也绝不会驱赶晚辈的。”叶吟风很是自信的说道。他去玲珑谷就是为了南宫纤尘,他知道前往玲珑谷路程艰难万险,但是他心志如铁,为了南宫纤尘他可以不顾一切危险,甚至他自已的性命他也可以不顾。 “张老头,你带来的这少年很不凡。难道你就没有了解过他吗,看在你我之间的交情份上,老夫会把去往南蛮之荒的路径告诉他。只是在那南蛮之荒之中,到处都是杀人于无形的瘴气,那里人类的禁地,你这样做会把他们害死的。”独眼老者并没有再问叶吟风,而是将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张老头。 “我当然知道他们很不凡,这个还要你说啊。不过去南蛮之荒有这么危险吗,什么是瘴气啊,那里怎么会有瘴气。”张老头一听脸色也变了,他不向那独眼老者急急的问道。然后他又向叶吟风说道:“叶公子,依老头子看,你们还是不要去那南蛮之荒了,那里太危险了,你们还这么年轻,不要白白的丢了性命。” “谢老伯关心,但是我非去玲珑谷不可。”叶吟风双目里流露出坚定的汦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正欲向那独眼老者发问,却发现那独眼老者那苍白的脸色一沉,那只独眼却向那院墙外望去,随着独眼老者的目光,叶吟风看到了一条人影正趴在那院墙之上鬼鬼祟祟的监视着他们。 “唉,这人啊真的不知道死活,居然跑到老夫这棺材店来撒野了。”独眼老者关材长叹一声,然后伸出手掌,只见他掌心有一只漆黑的小虫子。那小虫子从他的掌心飞起,小虫子化作了一道黑点,很快就落在了那趴在院墙上的那条人影身上。 第八百七十八章 阴险小道士 “师兄,有水鬼啊。”那小道士一声惊恐的大叫,他本能的向另外一名道士跑去。但是他的刚一抬起脚,却见那从水里跃出的水鬼手中一道劲风激射而来,惊慌失措之下的他根本就没有看清那水鬼手里射出的是什么,他只知道那水鬼的头上披着一堆水草,怎么看都显得阴森可怕。然后他只觉自已提起的腿被硬物击中,瞬间一股麻痹般的痛楚从他提起的腿上传来,而他的身子却定格在了那里。 “凌天云,想不到你如此卑鄙无耻,居然躲在河水中向我师弟发起偷袭,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名年纪最大的道士扬着手中的长剑怒气腾腾的向挟持着那惊惊失措小道士的凌天云质问道。 “我呸,你们身为苍穹门的弟子,却以多欺少,从极北到这里,这一路之上你们派了多少高手来追杀我与叶吟风。居然还说我卑鄙无耻,我看你们才是卑鄙无耻,你们苍穹门所有的人都是一群恃强凌弱之徒。身为四大古武门派之一的苍穹门,却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个个正义凛然,但是你们所做的一切,与魔教邪教的作为有什么区别。” 凌天云一听,顿时怒气张扬而起,他向那名道士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然后不客气的反驳道。而他扣住那小道士咽喉的手微微的一用力,他的手将那小道士咽喉处的喉骨掐得有一些变形,那小道士满眼的惊慌之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嗯,天才异宝有能者得之,你得到了那长白山白龙飞升时吐出的龙丹,你有这个资格拥有这龙丹吗。我们可是为了你好,你没有这个能力保护好那龙丹,那么就必须将那龙丹交出来,而我们苍穹门却有这个实力拥有那龙丹,我们可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识抬举。“那道士眼中狠戾的目光一闪愤然的说道。 “哎哟,敢情是我凌某人还要感谢你们苍穹门喽,为我凌某人挡下了夺丹之劫了。真是可笑至极,你们这是强盗行径,你们与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又什么不同,苍穹门作为四大古武门派之首,却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还大言不惭的说为了凌某人好,真是笑掉了大牙。四大古武门派,也不过如此罢了,苍穹门就是一群败类强盗。”凌天云怒极反笑道。 “凌天云,你在极寒之城杀我苍穹门弟子,还有一名长老,这笔帐我们还没有找你算,难道你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苍穹门为敌吗?你可要想清楚后果,苍穹门虽然远在东海之阁,但是苍穹门高手如云,可不是夜冥宫以及其它三大门派可以相比的。本道还是劝你放了我师弟,然后乖乖与我们一起前往苍穹门。这样也许能保全你的一条狗命,否则的话,你将遭到苍穹门无休无止的追杀。” “哈哈哈,你以为我凌天云是吓大的,这一路之上你们又何曾对我放松过,这一路之上难道还不是遭到你们的追杀。只不过老的打完之后又换了小的,你们苍穹门那群老不要脸的将我们打伤之后,便为了顾全形象这才派你们这些小辈来追杀我们,你们哪一次对我们心软过,哪一次不是致命的追杀。如果你们不是觊觎我体内的那颗龙丹,恐怕我们早就命丧于你们那些老不死的剑下了。” 听到凌天云那激烈严辞般的反驳,那两名扬剑的道士心里更是升出了窜窜的怒火。但是他们现在又拿凌天云没有半点办法,小师弟还被他扣在手里,只要自已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凌天云必定痛下杀手。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较量,他们已经了解了这名还不足弱冠之龄少年的手段,特别是苍穹门的年轻弟子,毫不手软逮住机会就痛下杀手。 两名道士还有一个顾忌,那就是与凌天云一起的叶吟风此时却没有现身。一直以来,两人在逃亡的过程中都是相辅相成,两人一起联手击退了苍穹门多次的追杀,而此时叶吟风却是不见人影,这让他们很是忌惮。 凌天云心里却也是着急了起来,自已伤势还没有完成康复,这三名道士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这三名道士的实力也绝非一般。就拿他手中扣住咽喉的这名小道士来说,可是一名用剑天才,其天赋绝不在叶吟风之下,虽然年纪很小比他们还小,但是这道士的剑法却一流的境界。如果不是自已突然现身掷出了扣在手里的石块击了这小道士的大腿,否则自已真的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拿下这名小道士。 “你,你,你是凌天云?”那小道士知道擒住他的不是水鬼,他那惊慌却不那么浓了,他咬字不清的向身后之人问道。而凌天云不禁的双眉一皱,这小道士虽然剑法与实力不俗,但是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厌恶,也许这小道士的年纪比他还小的缘故罢了,所以他的手稍稍的松了松,导致那小道士这才有机会发问。 “你给老子闭嘴,苍穹门居然有你这样的武修,居然还怕什么水鬼,这世上哪有什么水鬼。你简直就是丢尽了武修之人的颜面,老实点。”凌天云有一些不耐烦,他向那小道士低声吼道。他自然是没有与这小道士交过手,他只知道这小道士的剑法修为都不凡,却没有想到这小道士的胆子却还是小了一些。 小道士一听到凌天云的低吼,便立即闭口不语,他扬着一双带着惊恐的目光望向自已的两名师兄,似乎在向他们求救。 “凌天云,你待如何,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放了小师弟。”那年纪最大的道士皱眉问道。叶吟风一直没有出现,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暗暗的向四周观察了一下,除了那河水之中,并没有其它可以藏身的地方。此时正值初春,天气还带着不舍退去的寒意,他们身后一片枯草待长新芽的田地,一望而去坑坑洼洼的。 “要放了你家小师弟也可以,你们退后一百步,不退后一千步,等本大爷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家小师弟。”凌天云一听很是爽快的回答道。他自然不敢与这两名道士硬碰硬,唯有斗智才有一线生机。他知道时间越拖越长对自已也没有什么好处,唯有尽快摆脱这两名道士。至于被他擒住的小道士,他只要将他打晕既可。 “好,本道答应你,不过希望你言而有信。”那年纪最大的道士沉思了一会然后回答道。“师兄,难道就这样放了那小子吗,要知道我们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不能轻易的放了他啊。”另外那名道士一听顿时反对道。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就不顾小师弟的安危了吗?”那年纪最大的道士脸上愠意迸发,他向那道士问道。而另外那名道士却并没有任何的惧意,他脸上狠戾的表情浮现而出,他向对方说道:“那小子体内还有龙丹,要知道那可是绝世宝物,得之不管可以提升修为,还可以一窥天道的门槛。小师弟,只有对不住了,到时我们一定会杀了凌天云为你报仇。” 一听到这道士的话语,那年纪最大的道士明显的一怔,而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变幻了数下神色的脸庞上终于被一抹狰狞的表情给定格了,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目光然后说道:“小师弟,不要怪师兄们,要怪就怪凌天云,如果不是他将你擒住,你也不会死,师兄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杀了凌天云。” 听到这两名道士的对话,凌天云心中涌出了一阵难言的不妙危机感,他没有想到为了那颗藏在自已体内的龙丹,这两名道士居然不顾同门之谊而弃这小道士不顾。他对苍穹门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如此阴暗歹毒之人。他知道这两名道士不但对他生出了杀意,而且还对这小道士生出了杀意。 “师兄,你们说什么,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管我了吗?”那小道士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他睁着一双惊慌而又无辜的眼眸向那两名道士说道。 另外两名道士眼里歉意的目光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凶狠阴毒的光芒。他们俩人对视一眼,随即他们扬起手中的长剑便向凌天云掠去,那年纪最大的道士率先一步,而另外那名道士而是慢了一拍。两人长剑泛出森寒的光芒快若贯虹之势向凌天云与那小道士笼罩而下来。 凌天云一见,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没有想到这丙名道士居然真敢痛下杀手,在他们的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同门之谊。他身子后退了一步,随后扣在那小道士咽喉处的手而松开了,与此同时他还将那小道士往旁边一推。他只能再一次的跃入那河水之中,岸上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他没有想到之时,当他就要转身跃入那河中时,那两道长虹之势的剑光突然顿住了,应该说年纪最大的那名道士的身影顿住了。因为另一柄长剑凝着流光般的速度从他的后背狠狠的刺了进去,一道鲜红的血迹从那道士的后背而飞溅而起,那道士顿住的身影微微的一颤。 年纪最大的道士艰难的转过了头,然后他看到了另外那名道士一副阴冷狠毒的脸容。“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一头栽进了那清澈的河水之中,激起了一阵哗哗的水花,鲜血瞬间就将那河水染红了。 小道士惊恐的望着这一切,他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二师兄,你为什么要杀大师兄,为什么啊!”这小道士丢魂失魄般的大叫起来,他双眼除了惊恐的目光还有难以置信般的茫然。他缓缓的向那名道士走去,似乎他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师弟,对不起,师兄也不想的。小师弟你还年轻,你不会懂的,或许等你长大了一些就会明白,唉可惜你没有机会再长大了。”那名道士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言的痛苦之色。他有一些迷离的望着那还滴着鲜血的长剑,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然后扬起了手中的长剑不,随后一道森然如芒般的目光从他的眼眸里迸射而出。 但是下一刻,他眼眸里那森然如芒的目光还未散去,却变成了一抹难以置信般的疑惑,因为一柄长剑正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前,他惊愕又无法相信的望着自已身前那张年轻此刻却让陌生的面容。 第八百七十九章 蛊虫现杀机 关材其人如名,恰如一副冷冰阴森的棺材,特别是那只独眼,射出宛如毒蛇阴冷般的目光,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气。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活着的死尸般,阴森冷寒的气息迭迭而出,让人一见都禁不住寒颤直打。 叶吟风最不喜与这种如隐藏在阴暗角落中毒蛇般的此人打交道,他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是诡异,虽然没有武修真气的波动其悸心之感却胜过所有修为高深的武者。当那独眼老者摊开手掌时,他莫名的心中一颤,只觉得浑身一冷,犹如死神的眼眸盯住般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对方掌心里的那只漆黑的小虫子,那小虫子一振双翅便‘嗡’的一声疾速飞起。 “嗖”的一声,那只漆黑小虫瞬间到到了那趴在院墙上不速之客的身前,接着那人就发出一声惨叫,一头便栽进了院落内。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从那独眼老者摊开手掌到那人一头栽下,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但是叶吟风却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异悚的气息在流动着。 “就一只小蝼蚁而已,也敢在我的棺材店来撒野,真是不自量力。不过张老头,这人应该是跟踪你们来的吧,莫非有人确定了你的身份。”独眼老头关材向那张老头问道。显然他看出了一些端倪,而此时叶吟风去向那一头栽到在院落里的人走去,他无法想象就凭一只漆黑的虫子就能将一个人制住。 当叶吟风走到了那一头栽倒在院落里的那人身边时,耳边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漆黑如闪电般的芒影从那人身上疾速射出。从那道黑芒上感觉到了一股悚冷般的死亡气息,叶吟风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微微的一侧身。那黑芒从他的身前卷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向那关老头飞去,眨眼功夫就落在了那独眼老者摊开的手掌中。 双目微微的一缩,叶吟风心中更是激起了万丈骇浪,只见那一头栽倒的人早已经气绝身亡,而且那人脸上泛出一层失血般的皱褶,仿佛那人的脸上只是贴一张人皮。他又细细的观察了那具尸体,他发现不只是脸上的皮肤是一层皱褶,就是连那人全身的皮肤都是如此。心里充斥着无限的恐怖之感,他已然知道那人死亡真正的原因,那人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吸光般。 将自已内心里的震惊与惊骇压制住,叶吟风扭头望了望了那独眼老者掌心里的那只漆黑小虫子,他不知道那小虫子到底是什么,他还从未听起有人将虫子当作兵器。不过那小虫子的威力比神兵利刃都要恐怖万分,他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兵器能将人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瞬间吸光。 纵然是那柄幽冥血刀,却也绝对达不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他不禁的满怀警惕目光看着那一脸平静之色的独眼老者。蓦然间,他全身又不禁的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涌来,怪不得刚才那独眼老者说自已周身的血气很旺盛,如果自已被这小虫子偷袭的话,自已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查来查去,还不是老样子,只不过这些人居然敢跑到你的棺材店来监视我的行踪,看起来他们是下定决心了,不管我是不是他,他们都会认为我就是他。那个人一定等不及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他等不及了呢。”张老头微微的一展他那满脸的皱褶很是平静的喃喃说道。 “叶公子,你过来吧,那尸体没有什么好看的。”张老头见叶吟风立在那具尸体旁怔怔发呆,他急忙说道。而他身边的独眼老头却是一只独眼精光一闪即逝,他掌心的小虫子似乎一副吃饱喝足般的享受,很是欢快的滚动着自已的身子。接着独眼老者手掌一翻,缩进了他的长袖之中,当他再一次的伸了手掌,那漆黑的小虫子却已然不见踪影。 叶吟风心中涌出一阵恶寒,他实在想不通,这小虫子到底是什么神物,他拼命的搜索他的记忆,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他只记得自已曾经读过一本书,这本书上说到了一种叫蛊的东西。他觉得这小虫子与那本书上所有的蛊很相似,当时他对这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留意。 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只蛊了,对于蛊术他并不知晓,只知道这种蛊术一般出现在苗疆一带,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虔州会遇到此等神秘之术。蛊术又称之为巫蛊之术,也属于巫术的一种,由人以精血饲养而成,其恐怖之威力不亚于顶尖的武修。而他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蛊虫,没有想到区区指甲大小的蛊虫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他满眼里的忌惮毫不掩饰的望着那名独眼的老者,他想不到这名打造棺木的工匠居然是一名身怀巫蛊之术的高人。对于这种未知而又神秘恐怖而又危险的巫术,他宁愿这一辈子都不与这等人打交道,却不曾想到自已来到虔州就遇上了,而且他还是这整个虔州城里唯一知道南蛮之荒的人。 玲珑谷传承的又何尝不是巫术,只不过他不知道玲珑谷传承的巫术到底是什么哪一种,但是他知道玲珑谷的巫术应该是属于正派修行的一部分。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巫术到底分哪几种,只是见南宫纤尘与那侍女青绫的招式和内功修为上来看,应该也是武修的一种。如果见到了南宫纤尘,他要好好的细问一下。 看到缓步而来的叶吟风,那独眼老者眯着一只仅剩的眼眸,熠熠寒光从他那独眼中流露而出。“怎么啦,小子你看出些明堂没有,你还说你不是四大古武门派的弟子,看这修为与这份镇定,显然你已经知道了老夫刚才所用何物了。”独眼老者眯着眼很是诡异的问道。 “回前辈话,晚辈真不是四大古武门派的弟子。至于刚才前辈的神技,晚辈知之甚少,却并不完全明白。”叶吟风很是警惕的回答道。看着这名双目流露出缕缕寒芒的独眼老者,他不得不提起万分的防备,他感觉到这老者对自已并不怀好意,这老者为何会对自已不怀好意,应该就是他掌心的那只蛊虫。 而且刚才他接近那具尸体时,那只蛊虫从那尸体疾速飞出,很明细的向自已的方位倾斜了一下,他除了感觉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还感觉到了一缕森寒的贪婪气息。自已在那蛊虫面前,就好像是一道美味的佳肴般,那蛊虫似乎对自已的血液很是感兴趣,而且兴趣很大。 “小子,你似乎对老夫有一些提防。”那独眼老者见叶吟风那毫不掩饰的警惕表情,他不禁的问道。“不敢,前辈高人想必也不会为难小子,只是小子很好奇,刚才前辈的那蛊虫明细的向晚辈倾斜而来,最后为何又要放弃。”叶吟风见对方挑明了一切,他也只能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子,你很有胆色,这世上能够如此质问老夫的人已经不多了。你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修为不凡,而且心性更是超凡。如果不是你再三否认你是四大古武门派的弟子,老夫还真的不敢相信。也许是老夫孤陋寡闻了,这世上还有哪个门派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弟子。”独眼老者并没有正面回答叶吟风的话,而是悠悠的说道。 “难道没有受到门派的培养就无法达到一定的高度吗,每个人的路都在自已的脚下,有的人利用门派的资源强大自已,而有的人并没有那么幸运。不管哪一种途径,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已,经历过生与死的历练,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叶吟风望着对方的眼眸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好,说得好。小子,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知道吗,刚才老夫真的动了杀机,差一点我就葬身在老夫的金蚕蛊的嘴下了,但是老夫寻思一想,你要去玲珑谷,莫不成你就是那个传说要与玲珑谷联姻的苍穹门燕龙星。所以老夫再一次的试探,可是你又否认了,而老夫已经放弃了一次机会,并不会去做反悔的事了。小子,算你走运,逃过了一劫,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逃过老夫金蚕蛊的追杀。” “我说关老头,你怎么可以如此居心呢,叶公子还是老头子我带来的。看在我们之间的交情上,你也不应该对叶公子动杀心啊。”那张老头一听顿时急了,他急连向那独眼老者叫喊道。连他自已都没有想到关材居然对叶吟风真的起了杀心,他眼里歉意毫不掩饰的向叶吟风望了望。 “我们之间的交情值几个钱啊,老夫我养这金蚕蛊的时间总比我认识你的时间长吧。再说了,这金蚕蛊就快进化成真正的金蚕蛊了,到了那时,这蛊虫的颜色就变成了金黄色,那可是蛊虫之王。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名精血旺盛的少年,如果我的金蚕蛊吸食了他的精血,必定蜕化成真正的金蚕蛊。”那独眼老者蛮不在乎的说道。 而叶吟风一听,只觉遍体生寒,原来刚才以为自已只是错觉,却不曾想到原来那独眼老者是真的对自已生了杀机。而且他还错认为自已就是那苍穹门的少门主燕龙星,只是最后他又放弃了继续下去,虽然只是他的一面之辞,但他并不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好你个棺材板子,老头子带人来你这里,你居然真的对老头子带来的人生出了杀机,老头子就当没有你这个朋友。你与你的蛊虫去地吧,叶公子,咱们走,回去。以后再也不来这棺材板子这里了,老头子我就不信,若大的虔州城里,还找不出知道南蛮之荒的人。”张老头一听顿时怒气冲冲的喝道,说完他便拉着叶吟风的手就向那院门走去。 “张老头,不是老夫夸口,虔州城里如果能找出一个知道南蛮之荒的人来,那么老夫的项上人头取下来拿你当夜壶用。你爱走不走,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不送。”那独眼老者却很不客气的回敬道,而且他语气里充满着自信和狂傲,却又似乎认定叶吟风一定会再来找他的。 “拿你的人头当夜壶,老头子我夜里都会噩梦连连的,老头子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叶公子,我们走,这种朋友,就当老头子没有交过。”张老头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他拉着叶吟风就向那院门而去,而且头也不回,蹒跚的步伐却是无比的矫健,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八百八十章 我是张遇贤 莫以年龄论实力,凌天云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先有叶吟风的师兄李逍遥年纪轻轻却实力通天,现在又有这小小年纪的小道士略施小计就将两名师兄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智力,加上这份谋略,这小道士已经展现出了他那超凡的实力。先是以弱示敌,为的就是让他抓住,再后就是让两名师兄自相残杀,最后自已便可以以弱势而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不甘啊。”那道士惊骇的目光和难以置信般的表情望着那一脸无辜样的小道士,他嘴里不禁发出一声悲怆大叫。但是那小道士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声不甘大叫就心慈手软,只见血光一闪,一抹鲜红的血迹狂飙而起,鲜血溅飞在了那待泛出新绿的枯草之上。而那小道士长剑一收,滚涌的鲜血喷流如注,那道士最后扬着一双不甘难以瞑目的眼眸,跌进了那清澈的河水之中。 凌天云呆呆的望着一这切,这就是人性,他没有想到苍穹门的同门弟子之间居然会发生如此残忍的事。他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想加入苍穹门,这些太过虚伪,而且更加现实,什么同门之谊,在利益的面前都是狗屁。一个人的城府真的与年龄没有任何的关系,一个歹毒的人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也许真的与年龄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心中如是般的想到。 “哎,师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师兄你自已撞到剑上来的,对吗!”那小道士双眼凝望着那长剑上未干的血迹,他带着轻淡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微微的一甩,长剑上残留的血迹化作了一条凝红的赤线,那赤线在空中又分开,点点如珠,浑圆中透着一抹幽诡之气息。 凌天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叶吟风摸鼻子的习惯,一旦到了危险难解的局面,叶吟风都会习惯的摸着自已的鼻尖陷入沉思之中。而凌天云学得虽然有模有样,却依然没有叶吟风那淡雅飘逸之致,反倒有一种粗犷大汉扣脚指头般的不雅之举,只是他自已却并没有发现而已。 “嘻嘻,凌少将军,小道真的没有杀我师兄,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已撞到我剑上来的。你可要为小道作证啊。”那小道士扬着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容吟吟一笑向凌天云说道。仿佛他确实是一名无辜之人,对于杀害自已师兄之事却丝毫没有一点一息的愧疚之心,反而是习以为然。 “我说这位道兄,道大爷,你杀不杀你师兄我可不能作证,不过呢你还是想将这一切都加在我的头上,对吧。唉,你们苍穹门的弟子是不是都这样的,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那岂不是活得很累,每天过尔虞我诈的日子,你们难道不累吗?”凌天云摸着自已的鼻子故作深沉的说道。这小道士一派风轻云淡之姿,却是不慌不忙,还能如此镇定的与自已对话,显然是有恃无恐,而他不得不防。 “那倒未必,其实有一些师兄还是挺不错的,他们都比较照顾小道。当然了,也有一些师兄也为经常仗着自已的后台和实力,打压像小道这种没有后台没有人罩着的弱小弟子。小道不像凌少将军,孤身一人浪迹天涯,身边有好友两肋插刀,又有知己红颜倾心等候,这种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快意的人生。”那小道士眼里射出一抹复杂的目光幽幽的说道。 “小道兄这番感慨,凌天云深感遗憾,不知道小道兄接下来要如何。众所周知,那龙丹已经进了我肚子里,想要取出来,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杀了我。不过我感觉小道兄并没有杀意,应该不会觊觎我肚子里的龙丹。既然你杀了你的师兄,我就好事做到底,这个罪责就由我来扛吧,你就说他们都是我一人杀的,咱们啊也就此别过,你看如何啊。”凌天云扬着他那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向那小道士说道。 “凌少将军这么着急干吗,难道还真的怕小道杀了你不成,不过你放心,小道并没有杀你之意。”那小道士笑容可掬般的说道,“小道冒着残杀同门的危险自然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你离开的,对吧。在咱们苍穹门里,还有一些懂炼药的长老,你说我将你带到他们面前,活生生的将你炼成了一颗颗丹药,然后被人‘嘎吱’一咬,那情形应该很壮观的。” 凌天云一听到那小道士的话刚开始还松了一口,但是对方的后一句话却让他顿时凉了半截,他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毛骨悚然突涌全身。自已活生生的被人炼制成了 一颗颗丹药,任谁都无法想象这场面的。 “我说小道兄,你可不要吓我啊,我凌天云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吓倒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要什么,凌某人今天算是栽了,居然栽在了你这个年纪小小的道士手里。”凌天云自然知道对方必有所需,他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问了出来。 “都说凌天云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我这个小道士不成,真的以为我会吃了你啊。其实我对你肚子里的龙丹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龙丹真的可以增加内力修为和窥得天道门槛的话,那么我们东海苍穹门的弟子早就一个个飞升了。真龙谁没有见过,长白山的龙才修行了多少年,东海的龙那才是真正的龙,长白山的龙充其量不过是小泥鳅而已。”小道士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是为了‘天启之玉’吧,你小小年纪,难道也信这个,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启之玉’。我宁愿相信这个世上有真正的神,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上有‘天启之玉’。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这东西而来,那么很抱歉,我没有,我连这东西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凌天云心中微微的一松,看起来这小道士的来头还真的不小,东海之阁苍穹门也绝非是四大古武门派这么简单。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记住了,今日救你一名,你欠我一个恩情。到时候我自然会来收这个恩情,希望你到时不要忘了这个恩情。至于我嘛,你也不用问是什么人,就当是一名普通苍穹门的弟子吧。”那小道士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凌天云一听则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已的鼻子,然而令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眼前的这名小道士突然如一道影子般缓缓的淡化了,最后那名小道士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话语却还要他的耳边回荡,但是人却化作了一道虚影,凌天云的心狠狠的一颤。 放眼望去,一片枯萎待绿的长河岸边,两具死尸早就顺着那清澈的河水飘远了,唯那一团团聚而散久而清的血迹引来了一群饥饿的肥鱼。凌天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心里莫名间觉得自已很不了解也很不适应这一切,小道士的手段如果用通天达能来说丝毫不过份。 “汪汪”两声犬吠声将沉思中的凌天云吵醒了,一条苍老的黄狗摇着尾巴欢快的向他奔来。“去他妈的小道士,你这么有能耐干吗不自已去找,非得赖上老子。”凌天云看着那欢快不已的黄狗,他不禁心情大为欣喜,那小道士给予他的震惊也在那一瞬间就抛到了九宵云外了。 炊烟袅袅而起,村落里一缕缕青烟真向那天际飘去,一派祥和的山村黄昏风景油然而成。凌天云的身前是那时不时回头张望的老黄狗,他一瘸一拐的向那土屋走去,当他看到那冒起炊烟的老土屋,心里不禁的松了一口气。 “什么,你说你遇到会使巫蛊的人,不会吧,哪你怎么还活着。”凌天云听到叶吟风的叙述很是吃惊的问道。“你不也活着吗,没有死在左青衫的剑下算你走运了。对了,那小道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吟一听立即反讥道。对于凌天云的秉性他还是很清楚的,贪生怕死的要命,表面上豪气冲天,其实啊就是一个怕死的主。 “还能怎么样,该说的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小道士应该不会再我们的麻烦了。”凌天云并没有将那小道士最后说的话告诉叶吟风,他并不希望增加叶吟风的压力,他觉得这一切都应该自已去应付,不管那小道士是一座多么高的山峰,他觉得应该让他自已去解决。 “以后你自已小心点,不要死在左青衫的剑下,我都没有把握胜过那家伙,听说左青衫的天赋仅次于燕龙星。他的实力我们都见识过了,我们以后要小心了,不要还没有到玲珑谷,就死在了路上。”叶吟风眼里闪出凝重的目光肃然的说道。他想起了那棺材店的独眼老者,他现在就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玲珑谷,他迫切想得到前往玲珑谷的路径。 “放心吧,左青衫已经离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在他的眼皮底下。”凌天云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叶公子,你确定了吗?”张老头最后又向叶吟风确认了一遍,因为叶吟风已经向他说过,他还想去找那棺材店的独眼老者。因为他知道,那独眼老者可以帮忙他们抵达南蛮之荒,可以到达玲珑谷,虽然那独眼老者曾对他动过杀机,但是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唉,老头子我只能再落下我那老脸了,行了,明天就带你们两人去吧。希望这一次他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张老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向叶吟风说道。 “谢过张老伯,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我们,让您老如此奔波,我们心里真的过意不去。明日就让我们俩人去吧。最后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叶吟风真诚的说道,最后一句话他还是迟疑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叶公子的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在虔州城有一些人都在猜测。其实老头子我就是张遇贤,那棺材店的关材欠老头子一个人情,他是一个亦正亦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明天还是让老头子一起去吧。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再做出出格的事来”那张老头的话让叶吟风与凌天云更加震惊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剑芒化春雨 往事不提,往事不回首,这是那张老头最后对叶吟风与凌天云说的话。饶是看着那张平静布满着皱褶饱经风霜的面容,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谁都曾想到那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最后居然会成为一名隐于虔州城小村落老人,谁都没有想到当年将南汉国搅得天翻地覆的义军首领最后却变成了一名步履蹒跚的老人。 看着满脸惊愕表现的两名少年,老人只是微微的一笑,仿佛那一笑之际所有的轰轰烈烈都化为了过眼云烟,那一笑之际那慷慨万丈豪情也化作了那普通袅袅升起的炊烟,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看淡。世间一切权势仿佛在这老人的眼里都还不如那苍老的黄狗,更加不如那风吹摇摇欲坠的土屋。 “老伯,那独眼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为一名巫蛊师,为何甘愿隐居于虔州城内。虽然天下武修视巫蛊师为洪水猛兽,但是以他的实力必不应该如此落魄的。”叶吟风一想到那独眼老者寒碜的面容,心里就一阵发寒,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他其实也是想更多的了解巫蛊之术,特别是那独眼老者手掌的蛊虫,让他很是忌惮。 “对啊,老伯,巫蛊师很厉害吗,我们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凌天云也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他向那张老头好奇的问道。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巫蛊师,也从来没有见过虫蛊,而叶吟风说起今日的事,让他很是感兴趣。天下之大无奇这有,这世上居然有巫蛊师这等神秘的修行人。 “苗疆蛊虫,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巫蛊师就是像苗疆的蛊虫师一样,都是饲养蛊虫,以精血饲养。有的以他人的精血喂养蛊虫,有的用自已的精血来喂养,但是其作用都是一样的。武修以修炼功法提升内力来强大自已,而巫蛊师就是以饲养蛊虫增加蛊虫的威力来增加自已的实力。那棺材店的独眼老头所饲养的金蚕蛊虫,是一种极其难以饲养的蛊虫,那蛊虫最终进化到了金色也就是真正的金蚕蛊虫,其威力堪比破空境的武修。你说厉害不厉害,其实巫蛊师与武修都是殊途同归,就是为了突破人类的界限,从而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 “如此说来,那独眼老头的蛊虫应该达到了至天境的境界了,但是这都是他的蛊虫达到了那个境界,与他自身的修为却没有任何的关系啊。蛊虫再厉害,那也只是一条虫而已,不是自已的修为,他又如何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叶吟风顿时很疑惑的问道,蛊虫最终也是属于外物,自身的修为却与那蛊虫无法关联起来。 “这就要说起一门功法了,蛊虫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会反哺于主人,就像那独眼老头一样,别看他一副老态蹒跚的样子,其实他基本上受到了那蛊虫的反哺,他的身上也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可以称之为蛊气。与武修功法所修为而出的真气一样的,蛊气也叫作蛊劲,只不过修炼巫蛊之术的修行人身上背负了太浓郁的血债,他们身上自然也有一些欠缺,比如说无法行人道。如果他们无法掌控那蛊虫,终究有一日受到蛊虫的反噬,他们一样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张老头耐心的解释道。 “如果主人死了,那么那蛊虫是不是也会跟着死了?”凌天云不禁好奇的问道。 “也不尽然,有一些弱小的蛊虫可能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死亡。但是有一些强大的蛊虫并不会,这些蛊虫会寻找新的宿主,然后吸食新宿主的精血而壮大自已。有的会遇上实力非凡的巫蛊师,然后便可以与实力非凡的巫蛊师一起成长,或成为那名巫蛊师的蛊虫。蛊虫一般分为本命蛊虫和辅助蛊虫,本命蛊虫可以说对巫蛊师非常的重要,两者之间是相互联系的,有一种受到伤害,另一者也会受到伤害的。辅助蛊虫而是不一样,但是实力在是最根本的要素,谁的实力高一些,谁就可以占主导地位。” “我怎么好像越听越糊涂了,好像一名巫蛊师不只拥有一只蛊虫,本命蛊虫与辅助蛊虫又有怎样的区别。那独眼老头的那只黑色的蛊虫是辅助蛊虫还是本命蛊虫,好像听起来本命蛊虫要厉害一些,可是这辅助蛊虫又是怎么回事?”叶吟风越听越难以明白了,他直接又问到。 “不错,一名巫蛊师确实不只拥有一只蛊虫,但是本命蛊虫就只有一只。本命蛊虫是由巫蛊师自身的精血饲养,慢慢的的成长,等成长到了一等的境界,那巫蛊师便可以让它吸噬别人的精血。本命蛊虫如果受伤害或死了,巫蛊师也会受到蛊虫带给他的伤害,这叫反噬,当然通常情况下不会致命,只是修为一落千丈,要想重新再修炼,恐怕也是难上加难。辅助蛊虫就不一样了,这种蛊虫主要就是为了反哺巫蛊师功力的,死了就死了。” “看那独眼老头对金蚕蛊如此上心,这只金蚕蛊应该是他的本命蛊虫。不过没事的,看在我与他的交情份上,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们了。明日我们再去一趟,到时一切听我的安排就是了。”张老头又接着说道。 对于蛊虫,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这才稍稍了解了一些,但是他们知道所了解的也只不过是片面冰山一隅而已。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拿苗疆的蛊虫来说,早在数千年之前就出现了,这种巫蛊之术传承的年份远比各门各派武修功法要长久,而他们知道巫蛊之术除了威力巨大,还带着难以探知的神秘力量。 次日,只晴了一天,这一日便又开始了绵绵如丝线般的细雨,微风吹拂,雨丝斜倾。天地之间一片朦胧的雾茫之色,大地笼罩在一片丝线般的细雨之中,山墨水绿更是如蒙上了一层白茫的轻纱般。 老人一如既往的步履蹒跚,只是他的身边却多了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他的身上依然披着一件破旧的蓑衣,头上戴着一顶被虫子破坏出数个小窟窿的斗笠,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结实的木杖,两名少年一左一中将他护在了中央。他们踏着那泥泞的小路向那一眼望去云雾缭绕的虔州城方向而去。 前面有一条百来的丈的浮桥,那浮桥将虔州城与河的另一边连接而起,整个河面之上孤落落的一条百丈浮桥,显得格外的冷寂。放眼望去,碧波荡漾,铁锁大河,朦胧的白雾笼罩而下,冷清渺然的人影在那雾气之中若隐若现,河的对面就是虔州城。 细雨如丝,寒风如卷,叶吟风双目落在了那条百丈之上的浮桥之上,那雾烟茫茫之中卓立着一道人影,很显然,那人影在那浮桥之上站立了很久,因为他的衣襟已经被那斜飞如丝的细雨沾湿了。那是一道硕长的身影,那是一道充斥着凌厉杀机的身影,那人如鹰般的眼眸泛出冷冽剑般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他们。 那是一名三旬左右的身材瘦长的男子,那男子冷峻的面容里透出凛然的杀意,他双手将一柄古朴的长剑环抱于胸前,那细长冷冽的眼眸透出慑人的杀气。他卓立于那浮桥的中央,脚下如生根般任凭那浮桥如何被河水波动,身子却是稳如磐石。 叶吟风皱了皱剑眉,他可以感受得到那瘦长男子一身凛冽的杀气,那化作实质的杀气将笼罩而下的雨丝尽数分割而开,雾气化缕分散于他的周身。那是一名久经杀戮的杀手,那站姿还有他所立的位置,无不透显出一名杰出杀手的风格。他正好立于河中央,位于那浮桥的中央不偏不倚,他之所以会选择那个位置,是因为他有绝对自信,可以完成任务。 不管前面是杀手也好,就算前面有万军万马又如何,一样挡不住叶吟风的决心,谁也挡不住他前往玲珑谷的决心。不要说前面有一名杀手挡道,就是一名破空境的绝顶高手阻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硬闯而去。他向凌天云一个眼示,而后才而是对他点了点头,虽然两人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彼此的眼神都已经洞察一切。 “铮”剑光一闪,叶吟风的身子化作一道蓝色的芒影冲进了那斜飞如丝的春雨之中。随着他的身影没入了那雾茫之中,只见他手中的铁剑一挥,激荡而开的剑芒化作了漫天而起的春雨,而他的身影却从那浮桥之上一掠而过。剑光一凝,他身形一起,那飘逸的蓝影在空中拖着一道道残影,很快就到了那男子的身前。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一道血光如芒的剑影遥遥一指,那名杀手脸色阴沉如水,但是他双眸里却是寒光逼人。手中的长剑凝起一道血芒剑气直向叶吟风刺云。随着他剑光刺将而去,他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只见他手中剑芒暴涨而起,他在空中数刺多下,一道道血红的剑气顿时如万箭齐射般,向叶吟风笼罩而去。 剑光里凝着令人心慑的嗜血之气息,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如清风拂枊般,他扬剑向空中微微的一扫,那铁剑即刻迸射出如幽芒般的剑气。剑气纵横交错,如幽般的剑气将那数道血色的剑芒一扫,一阵尖锐的气劲撞击之声后。叶吟风的身子已经临近那杀手,而那杀手的身子也是直逼而来,两人手中的长剑疾挥狂舞。 叶吟风脚下一错,一道剑光乍然而现,他的身子与那名杀手错身而过,与此同时,那杀手手腕一抖,血色的剑芒向身后扑涌而去。两人最终错身而过,激烈的剑气撞击,将他们脚下的浮桥震得一阵摇晃。 剑光再凝,脚下微微的一蹭,叶吟风的身子向那浮桥边的铁链落去,他的双脚在那铁链之上一勾,长剑霍霍如风舞,只见一团团剑光如春雨般向那杀手滚滚而去。借助那铁链的摇摆之力,叶吟风的身子如一只轻盈的巨鸟般,铁剑在他的手里卷起了团团幽冷剑气。 那杀手脸色一肃,他手中长剑一扬,一道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开,数道剑气将那浮桥之上的铁链劈开,使得那浮桥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双脚一勾一卷,叶吟风的身子从那铁链之上急旋而起,剑芒再凝,他的身子腾空如大鹏展翅般,而他手中的铁剑一挥,顿时,如丝般的春雨越来越密了。 第八百八十二章 我叫苏流儿 凌天云背负着宝刀紧张的立在那张老头的身边,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浮桥之上,只见河面之上笼罩的白雾被那一阵密集的春雨冲散,他看到了数缕如丝般的剑雨卷着凌厉的气势从天而降,那那蓝衫少年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铁剑挥洒如舞,春雨也在那一瞬间织成了一道密集的雨网。 甩了甩被那春雨淋发丝,那杀手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异样的复杂目光,而他脸色却是无比的平静,他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尖锐的颤鸣。长剑凝起万道剑芒,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直直朝天际刺去,万道剑芒激射如流注般,剑芒在那密集如网的春雨之中肆意纵横而起。 叶吟风的身子已经腾空到了一定的极限,只见他眼色一厉,脸色一肃。一股磅礴如潮的气势从他的全身滚涌而起,而他手中铁剑激荡而开的剑气更是与那密集而下的春雨融和在了一起,阵阵轻嘶之声不绝于耳。雨丝里带着剑气,剑气里卷着春雨,再也分不清楚哪道是剑气哪丝是春雨了。 “剑气化春雨,你是张晓枫的什么人?”那杀手感觉到了凌厉的春雨中带着精纯的剑气,他不禁的脸色一变,手中挥舞的动作却更快了,同时他向那空中的叶吟风喝问道。随着那丝丝春雨卷着凌厉剑气的降落,他手中长剑更是一声长吟,激荡而出的剑芒更盛更旺了。 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之后,只见那河面之上激荡起了数尺之高的水浪,那浮桥之上更是千疮百孔,细如钢珠般的窟窿在那浮桥之上乍现而出。叶吟风的身子却从空中直射而下,伴随着他身子降落的还有那一股精纯凌厉的剑气,那剑气从铁剑之中直射而下,向那杀手的头际落去。 “嗞”的一声,那杀手挥舞长剑的动作嘎然而止,剑光流转一闪即逝。一道蓝影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那杀手的身边。而那杀手的额上却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液,那血液顺着他的额头向他的双眼鼻子嘴上流去。“哗啦”一声,那杀手笔直的身躯就这样倒下了那清澈的河水之中,激起了数尺浪花之后,河水卷起了一团刺目的血红,随即那团血红很快就被河水冲淡了。 凌天云见状,他不禁的松了一口气,那紧张怦怦乱跳的心也开始平复了下来。他看着那具随着河水下冲的尸体,还有那浮桥之上卓立的蓝影,此时浮桥之上又恢复了平静,春雨化丝润无细无声般的洒落在河面之上,那浮桥上留下了数道如钢珠般大小的窟窿,一切又陷于了平静之中。 但是凌天云并没有领着那张老头踏上那浮桥,因为叶吟风那剑般身躯凝着一抹犀利如刃般的气息,他看到了叶吟风向他暗暗的打了一个手示。那个手示他知道代表什么,所以他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卓立如剑般的蓝衫少年。 “哗,哗,哗”就在此时,只见从那浮桥之上冲出了数道人影,激飞如刃的水珠化作了一颗颗劲道狠戾的暗器,水花溅起水珠向那卓立于浮桥之上的少年狂射而去。一阵水花卷起尖锐的破空之声,接着数道刺眼如芒的长剑从那浮桥底下冲出之人的手中乍现而起。 幽冷的眼神,冷彻的气息,一共四名身着滑顺如溜般水衣的蒙面人,他们手里握着一柄窄长的利剑。他们的身影一跃上那浮桥,便将叶吟风围住,他们眼里冷寒森然的杀气毫不掩饰。 叶吟风的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凝起的真气化作了一道金刚不摧的护体之盾,将那些激射而来的水珠挡下。水珠溅落,在那浮桥之上溅起了一朵朵久久不散的浪花,而那四名蒙面之人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浮桥之上。环视了这四名蒙面人,叶吟风不禁的剑眉一皱,因为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清香气息从那四名蒙面人的身上流露而出。 随后,他的目光从那四名蒙面人的身上望去,他发现这四名身上穿着紧紧的水衣透露出了玲珑嫚妙的身躯,却是四名身段修长凹凸有致的女子。这使得他心中一凛,从刚才她们冲出时溅飞而出的水珠可以感觉到这四名女子的修为很不一般,虽然他及时布下了一道气墙,但是他仍然感觉到那溅射在他气墙之上水珠蕴含着巨大的威力。 然而,叶吟风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了,因为那四名蒙面女子扬着手中的长剑便刺将而来。一人长剑如贯虹之势直取他的胸前,一人剑光一闪刺开了那朦朦如丝般的春雨向他的眉心而去。而另外两人手中的剑却是稍短几分,两人如幽影般向他的身子前缠来。 铁剑一挥,叶吟风脚下奇妙的步法一展,只见他的身子如一阵清风般,闪开了那四名蒙面女子的攻击。但是他的身子刚一闪开,两道如影子般的蒙面女子就贴身而来,那嫚妙的身躯带着几分难以摆脱的诱惑力,同时一股扑鼻的清香气息在那雨丝之中席卷而来。 心中一凝,叶吟风铁剑一横挡于身前,正好一名蒙面女子的身体如水蛇般一扭便避开了那铁剑。而另一名蒙面女子则从他的后背紧紧贴来,一阵凛冽的寒意直接扑来,使得他身形一转,脚下急连移步而开,。就在他避开那两名蒙面女子贴来的身躯之后,两道凛然的剑光在他眼眸的余角中绽放而起。 两名手持短几分长剑的蒙面女子如影随行般紧紧的贴着叶吟风,而另外两名蒙面女子则是发出凌厉如奔雷般的袭击。一时间叶吟风落入了下风,他仅凭着手中铁剑将一次次的袭击格挡而开,加上他那精妙无比的步法,那两名蒙面女子一时间却也无法贴上他,只能随着他的身影紧紧跟上。 凌天云双目一凝,他自然也发现了这四名从浮桥底冲出的是女子身份,但是他也没有见过如此般的打法。其中两名女子如热情如胶般的饥渴少妇紧紧的贴向叶吟风,当然不是真正的热情,只要叶吟风的身子一旦被她们粘上,那么叶吟风必死无疑。而叶吟风又是一名真正的谦谦君子,自然也不会做出一些下流的事来。所以叶吟风只能不住的躲避着对方,另外两名蒙面女子则是发动凌厉的袭击,一副亡命之徒的打法。 “看起来做一名谦谦君子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凌天云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已的鼻子,他发现叶吟风此时完成处于被动的局面,那四名蒙面女子就像四条水蛇一样,不断的缠着叶吟风,而且那两名女子还以自已紧透的身子来诱惑叶吟风,如果是他,他也许会趁机占一下便宜,只是叶吟风太过一本正经了,哪里会有这样龌龊的心事。 剑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芒从叶吟风的身后激荡而起,向他的后脑射去,而此时那两名贴身而上的蒙面女子却已经抓住了先机一前一后分别堵住了叶吟风。另一道剑光却已经隐藏于那茫茫如丝的春雨之中,等待了致命的一击机会。叶吟风心中大窘,因为他看到了一名蒙面女子在不经间之下松开了那蒙在面上的黑布,一张令人充血膨胀妖艳面容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柄无声无息的长剑从那名松开蒙布的女子手中扬起,那长剑却是快捷无比,直取叶吟风的腹下。那娇艳如诱的面容之上却泛出一抹令人沉醉不能自拔的笑意,细长如黛般的秀眉,一汪如泓水般幽怨眼眸,还有那带着一抹桃色般的红晕,吹可弹破的肌肤,无不透出令人沉迷不能自已的气息。 另一名蒙面女子手中的长剑却悄然一收,她挺起那傲人的双峰紧紧的向叶吟风的后背贴去。一团和煦舒坦令人心荡的暖阳感觉即刻从后背上涌来,一阵亢奋如醉般的情绪便如潮水般涌向了叶吟风的大脑,使得他的脑海突然“轰”的一声,如炸开般,随后他感觉自已的大脑一片空白。 脸上露出了娇媚般的笑容,但是那表情却是森然若冷,一道嗜血的剑芒贯虹之势激射而去,那紧身的水衣将那傲挺的胸脯展现淋漓,赤血的红唇微启,勾魂般的脸庞在脑海里浮现旋转着。那一瞬间,叶吟风仿佛不是自已,那一瞬间,他似乎失去了一切的行动能力,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血气膨胀欲裂。 “铮”,一声清脆般的钟响宛如一道天外仙音在他脑海里回荡着,而那陷入空白之中的大脑却很快就恢复了清明。清醒过来的他双目厉光一闪,那刺向小腹的长剑已经抵至衣襟处,那紧贴在后背的身躯也开始传出一抹诡异的气息。那一道嗜血般的剑芒带着一道人影顷刻间就到,还有那隐于茫茫细雨之中的长剑也在那一瞬间毕现而出,却指向他的眉心。 长剑一扫,叶吟风周身涌出雄厚的气息,他左手但是快疾如闪电般扣住了身前的那名松开蒙布女子的握剑的右手。他脚下一转,身子化作一缕清风转到了那名松开蒙布女子的身后。与此同时,那凝着嗜血般的剑芒贯穿而来,落在了被他扣住手腕女子的眉心处便不再前进一分。 三双眼芒如刺般的蒙面女子终于仿佛被定格住了般,她们立于叶吟风的身前,却没有再进一分。而叶吟风将扣住手腕的那名女子挡在了自已的身前,他目光幽冷的望着那三名蒙面女,他不明白这四名女子为何会对他生出如此浓的杀意,从对方的举动与气息可以看出她们出自那神秘的专门培养女子杀手的红拂楼。 三名蒙面女子眼中最后带着几分复杂的目光望了望那名被叶吟扣住的女杀手,然后三名女杀手将自已手中的长剑一收,“扑通”几声,三人依次跳入了那清澈的冷寒河水中,三人如三条灵动的巨型大鱼般,在那水中游向远处游去。很快,那三名女杀手便消失在了那河水之中,消失在了叶吟风的视线中。 被扣住的那手腕传来一抹清滑如玉般的质感,叶吟风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最后将手松开了。那名女杀手扬着一张妩媚的脸庞,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很复杂的目光望了望叶吟风。“我叫苏流儿,接下来你自已多加小心吧。”那名女杀手贝齿轻启小声说道,说完她便纵身一跳,跃入了那清澈的河水之中。 第八百八十三章 袁四的奇遇 “哈……哈……哈欠”袁四莫名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这两天他的左眼一直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自然是期待着有什么好的事幸临到自已的头。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和煦如暖的天气,到了今日就又是阴雨霏霏的毛毛细雨下个不停,这让他那个期待的心开始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推开那厚实的木门,袁四望了望那一百之丈宽的河面,天际的细雨仿佛下不完的牛毛般,挥挥洒洒随着微风肆意斜落。那细雨落在了河面之上,一点水花都难以溅起,眼前只有茫茫的一片,细雨虽然并不像夏天的阵雨般酣畅淋漓,但是这细雨下得也是很有诗意的。 茫茫的细雨,如果有一位佳人相陪漫步于那细雨之中,那也是一件人生幸事,袁四不由得文绉绉的暗想道。只是他又转身望了望自家除了院落还算宽敞的房屋,其它的都是家徒四壁,他的心又不禁的低落下去。唉,春雨如情人的眼泪,这恐怕都是那些书上骗人的吧,他长叹一声。 袁四虽然没有读过几年的书,但是他一心向往那书中浪漫的情节,无奈实现总是残酷的。于是他总是在幻想着,某一天一名貌美如花沉鱼落雁般的女子会突然出前在他的眼前,然后他与那名绝美女子会来一场完美浪漫的邂逅,那种感觉一直被他深深的憧憬着,连他自已都觉得这一天一定会来到,而且他很坚信这一天一定会来到。 远处,一座浮桥在那茫茫的细雨中忽隐忽现,那浮桥仿佛是通往仙境的神桥般,但是在袁四的心中却成一道无法触及的天堑。那河面蜿蜒曲折,那浮桥看起来并不算很远,但是他知道自已如果要走到那浮桥处,最起码要花费半天的时间。他知道那浮桥是河这边通往虔州城里唯的一浮桥,他去过虔州城,在他们村子里,与他这般弱冠之龄的少年,他还是唯一的一个去过虔州城少年,所以他以此为傲。 我的绝世美女,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啊,袁四百般无聊的暗想着,如毛的细雨并没有将他身上的衣襟打得很湿,他的衣襟之上被笼罩而下的细雨淋洒而下,使得他身上的衣襟仿佛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抽芽如新,他随手摘下了院落旁边枯枝上的那刚吐出的新芽,然后放进了嘴里。 嚼着那初生的嫩芽,他觉得世间的女子大概如此般,一股子甘甜一股子清新,还有一股子道不明说不出的涩意。随后他的目光一转,他的嘴巴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名白衣飘飘的道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道士长得很好看,就像他们村子里的桂花一样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道士,他觉得那道士就像是一名仙人下凡般。 摸了摸自已向上那件带着一些脏污的棉衣,他的心里又不禁的升出一分自惭形秽的感觉。在这虔州城流下长河旁的村落,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道士,纵然是他们村子里最有钱的大少爷都没有这名白衣道士长得好看,应该说这名道士长得比寻常的女子都好看。 那名白衣飘飘的道士漫步于那细雨之中,他走在那泥泞的小径之上,却不见一滴泥水一抹尘埃沾上,他从细雨茫茫中走来,他从那蒙蒙的白雾中走来。袁四不禁的看呆了,他觉得那名白衣飘飘的道士应该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优雅出尘的气质。 袁四看到了那名白衣道士伫足于那河岸边,静静的望着那河面之上。他心里很是好奇,那白衣道士为何要冒着细雨伫足于河岸边,又静静的看着河面之上,也许神仙的想法应该不是他这种凡人所能猜到了的,他心里不禁自卑的暗想着。他很想上去问,但是看到那白衣飘飘如仙人出尘般的道士,他心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着袁四又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看到了从那河水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长长的头发一张苍白却绝美的的面容。顿时他的呼吸变得有一些急促,那是一名绝美的女子,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他只觉得自已的胸口被千钧重压着般,使得他开始有一些透不过气来。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张绝美的面容,然后一条修长的身影缓缓的从那河水里钻了出来,一身漆黑紧致却勾勒出那凹凸的身段。袁四几乎快要窒息了,他觉得那名女子就是传中的水鬼,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水鬼,但是他觉得从那水里钻出来的女子应该就是一只水鬼,不然他怎么会一下子就被那张绝美娇艳的面容给吸引住。 咽喉里传来一阵干燥的渴意,他张了张嘴,他想要发出一点声音,却发现自已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名女水鬼从水里钻出之后,悄悄的向那名伫足于河岸而望的白衣道士而去。袁四想要大声提醒那名白衣道士,但是他发现那女水鬼一道阴森恐怖的目光向他扫了一眼,他顿时就觉得自已全身被定身术定了住般。 此时的他大脑里却是无比的清晰,那女水鬼慢慢的将那傲人的胸脯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看得很清楚,那张娇艳的面容虽然有一些苍白,但这却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纵然是村里最有钱的那位大爷家的小妾都不如这名女水鬼。乱了,一切都乱了,他的大脑里突然闪现出了这样的一个怪怪的念头。 白衣道士神情里带着几分淡雅出尘,他望着那河面,因为他的目光远眺,却没有落在他脚下的河岸处。而袁四却是看得很清楚,他看到那女水鬼悄悄的向那名白衣道士逼近,那傲人的胸脯一荡一荡,将身上一滴滴如珍珠般的水迹尽数荡开,那修长却令人心跳加速的身段,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沉迷般的魅力。 “嗞”的一声,袁四耳里响起了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响,他看到了那女水鬼突然从河岸下跃起,一道璀璨的寒芒从那女水鬼的手中乍现而出。只见那道寒芒化作一道激射的芒光,向那伫足于河岸边的白衣道士而去。‘轰’的一声,袁四看到了女水鬼展开的身段,他看到了那张苍白却绝美的脸庞上泛出一抹凌厉的杀意,完了,那女水鬼要杀那白衣道士,而自已却正好撞见了,她不会把自已也灭口了吧。 袁四曾听村里那些见过世面的人说过,如果不小心撞见了有人撕杀,那么能逃多远就躲多远,因为胜的一方一定会将在场的人全部杀了,这种做法叫作灭口。那女水鬼如果真的杀了那白衣道士,自已也会遭遇无妄之灾。他想逃,却发现自已的双腿不住的颤抖着,根本就不听自已的使唤,这一发现,让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只希望那名白衣道士会赢。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那白衣道士的第一眼时,就觉得这白衣出尘般的道士应该算是正派之人,而那水鬼应该是坏人。好人与坏人,他的心里只有如此简单的判断,他不住的祈祷好人一定会赢,坏人一定会输的,村里的那名教书先生经常说一些故事,他偶尔有幸听过,所以他觉得好人一定会打败坏人的。 森然的寒芒在空中凝出一道耀眼熠光之后,那女水鬼的身影瞬间就到了那白衣道士的身前。然而那白衣道士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只见他的身子微微的一动,那道寒芒却刺了一个空,而白衣道士的身影却已然立于一丈之外。 袁四看到这电光火石的一幕,那紧张的心顿时松了下来,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白衣道士并没有被那女水鬼刺中。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了那白衣道士的身上,他发现白衣道士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平静,仿佛那清澈的河水般。然后他又看到了那女水鬼的身影一闪,与那白衣道士对峙着,却背对着他。 袁四也没有看清楚那白衣道士是什么时候从自已的后背抽出了一柄光彩溢璃的长剑,他看到那白衣道士长剑一挥。一道如绚如灿的剑光从那长剑之上迸射而出,那剑光仿佛那雨后的七彩虹般,刹是好看。那白衣道士的动作很快,那道七色彩虹的速度更快,向那女水鬼激射而去。 七色的光芒刺眼无比,袁四下意识的一眨眼,然而他的那一个眨眼之后,他便看到那名女水鬼的身子向他疾退而来。“快趴下。”他心里更涌出了一股莫名的骇然之意,耳边传来一声娇叱,顿时一股死亡气息向他笼罩而来,而他本能的顺着那道娇叱,往地面一滚。 当他的身子在那泥泞的小道上滚过一圈之后,他只觉一道软软的散发出阵阵清香气息的身躯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绝美娇艳略带苍白的面容,那女水鬼正好扑倒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那女水鬼的肩上却渗透出一抹鲜红的血迹,那血迹顺着她的肩上滴在他的身上。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双纤尘不染一滴泥土不粘的白色靴子上,顺着那双白靴,他看到了那名白衣飘飘的道士那张无比俊秀的面容,只是他感觉那俊秀的面容里带着几分令他毛骨悚然般的表情,他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是他觉得他很害怕那种表情,随后他看到了一道寒光指向了他与那名扑倒在他身上的那女水鬼。 “我本无意与红拂楼为敌,苏流儿,有一名山野小子陪你去死,你应该很知足了。”那名白衣道士的话语却如阎罗森狱传出来般,让袁四的心如坠入了万年冰窟之中。此时他这才知道,那白衣道士才是真正的坏人,而一直被他认为是坏人的女水鬼却在不经意间救了他一命。 顺着那柄寒芒四溢的长剑,他看到了那张俊秀的面容似乎扭曲着,那剑眉星目也仿佛成了那阎王的眼眸。完了,这下完了,原来长得好看的男子也如此不能相信,他原来才是真正的坏人。感受着扑在自已身上那女水鬼传来了阵阵若有若无的温暖,袁四心中彻底的绝望了,唉原来自已一直憧憬着的结局原来是这样的,能够与如此绝美的女子一起赴死,想必也是一件幸事,到了阴曹地府里说不定他们还真的能成为一对夫妻呢,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心里却暗暗的寻思着。 第八百八十四章 虔州有侯爷 余香萦绕在鼻尖,娇容浮现在眼前,叶吟风不禁的有一些失神,他呆呆的立在那浮桥之上,望着那烟袅碧波的河面。此时,细雨斜倾而下,湿寒的气息卷起阵阵茫茫的白雾,浮桥之上缕缕烟雾泛起沉落,渐渐的那浮桥之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有挑着篓筐的,有赶着牛车的,有背着书箱的莘莘学子,有银发苍苍的老者携着小童。 “什么情况?”凌天云带着张老头来到那莫名失神怔怔望着河面的叶吟风身边,他不禁好奇的问道。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道白眼,叶吟风从那失神之中回复了过来,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便向那虔州城方向而去。 凌天云无奈的笑了笑,他带着那张老头跟在叶吟风的身后,三道身影很快就与来往浮桥上的人影融和了。雾气更浓了,而那密密浓浓的细雨也下得更急了,丝丝春雨宛如那文人骚客挥舞手中的笔墨般,烟起雾沉,荡漾在那河面之上的浮桥更是嵌于这烟雨迷茫的之中,清澈的河水潺潺而流,倒映出了一条条人影,雨如丝雾如浓,而烟却如茫。 并不算太高的城墙,叶吟风并不是第一次进虔州城,而是第二次。第一次虽然有南蛮之荒的线索,但是自已也差一点死在了那独眼老者的蛊虫之下,而这一次他却是下定决心要得到南蛮之荒的路径,他必须赶到玲珑谷。他知道苍穹门的人应该早就动身了,如果自已与凌天云这一路之上不是遭遇到莫名其妙的追杀,他们想必也应该早就到了南蛮之荒。 仓皇之下,他与凌天云逃到了虔州,这已经偏离了他们前往南蛮之荒的路线,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虔州,他们自然也必须重新寻找前往南蛮之荒的路径。差之毫米寥以千里,这就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难题,而在这与南汉国交界的虔州,想要找到知道南蛮之荒的人,却是凤毛麟角,独眼老者虽然知道,但是却从未表明立场,而且还心怀叵测,让人不得不防。 独眼老者眼里露出阴寒的光芒,他冷冷的看着站立在那漆着黑漆斑驳院门前的三人。随后他将那院门打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独自回到了那院落里,仿佛那院落外的三人与他毫无任何的关系,又何许他心里早就算准了那张老头一定会带着那蓝衫少年再一次的回到这充满着阴气沉沉的棺材店。 凌天云很是好奇的打量着那摆满了各式各样棺材的院落,一副副棺材散发出浓浓的死气,仿佛那棺材里装着待入土的死人。阴森的气息被一阵寒风吹起,使得凌天云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阴沉着脸立在屋檐下的独眼老者,他觉得这院落里所有的棺材的阴森气息都不如那名诡异的独眼老者。 寒喧了几句,独眼老者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的一只仅剩的眼眸里泛出幽幽如死气般的光芒盯在凌天云的身上。宛如一条毒蛇锁定住自已般阴悚气息,凌天云心中一紧,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挨着叶吟风。这独眼老者浑身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就像是久居幽深地里般的毒蛇。 虽然从叶吟风与张老头的口中知道了这名独眼老者,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凝起了全身的真气。滚滚如阳至纯的九阳真气被他一运转,那湿寒的气息开始微微的一变,阴森的冷气被他周身炽热的九阳真气一搅,气息变得有一些狂暴,阴冷的气息顿时向四面八方扑涌而去,而他就像是那烈日辐照般,至阳的气息将他笼罩住。 感受到了凌天云周身滚滚涌出的炽热气息,那独眼老者仅剩的一只眼眸微微的一缩,一抹隐晦的幽暗光芒一闪即逝。随后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气定神宁的蓝衫少年身上,目光一扫之后,最后定格在了那白发苍苍的张老头身上。 “张老头,你甘愿冒着这雨而来,想必就是为了替这两个小家伙求情了。老夫上一次都说了,你们一定还会回来的,看起来我们之间的交情还真的不如这两个小娃娃了,这一次我可以帮他们,不过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需要带上老夫。老夫与他们一起前往玲珑谷,如果这个要求不答应,那么老夫便什么也不会说的。”独眼老头的语气很强硬,也很是自信。 叶吟风看着这一副副涂好了黑漆的棺材,他发现这院落里好像多了一副棺材,才过了一晚的时间,却又多了一副棺材。他清晰的感觉到从那副多出来的棺材里渗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死气,那是真正的死气,是从死人身上散发而出的死气。对气息有着敏锐感觉的他顿时觉得这院落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至于什么地方诡异,他却是说不出来。 “叶公子,你意下如何?”那张老头听完独眼老者的话之后,他更向沉思中的叶吟风问到。“这敢情好啊,关老前辈亲自带路,我们兄弟俩自然是求之不得啊,只是关老前辈为何也要去玲珑谷啊?”身在一旁的凌天云接过张老头的话语回答道。 “就许你们去玲珑谷,难道就许我这个老头子去玲珑谷吗?既然你们答应了,那么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出发,当然了这一路之上我们算是一个小团队,你们俩个都要听老夫的,否则耽误了你们的路程,老夫可不管。”那独眼老者眼皮一翻冷哼一声很是不悦的回答道。 “可以,不过前辈对我们兄弟俩不得有加害之心,虽然我们是一个小团队,但是各自不限制自由。既然前辈也想前往玲珑谷,想必也有自已的事,我二人的实力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一些突发事件还是可以应付的。”叶吟风沉思了一会,他接着说道。 “叶小子,有的时候不可以太聪明,糊涂一点总归有好处的。”那独眼老者冷冷的一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句也只有叶吟风可以听懂,但是叶吟风却并没有任何的表情,风轻云淡般的脸色掠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仿佛他早已经胸有成竹。而凌天云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知道叶吟风与那独眼老者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张老头,五天之后你再带他们两个小娃来吧,五天之后我们便出发前往南蛮之荒。记住五天之后,过时不候。如果有机会趁早解决你自已的事吧,这两个小娃有这个能力解释你的事,希望你有一个善终的结局。”那独眼老者最后下了逐客令,说完这句话便径直走进了那黑乎乎的屋子里。 叶吟风的心情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压在他心底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独眼老者阴气沉沉的语气虽然很令他不喜,但是终究还是答应了带他们前往南蛮之荒,而他们也不用像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方向了。一切似乎又很顺利,只是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表明上的那么顺利,等待他们的还有更加残酷的战斗,他们将要面对苍穹门,四大古武之一的苍穹门。 “我们被人跟踪了。”凌天云小心翼翼的向叶吟风说道,两人将张老头护在中间。三人行走在那细雨濛濛的长街上,随着三人的身影融入了来往行人群中,却有几条人影不急不缓的跟在他们的身边。叶吟风自然早就发现了这些跟踪者,只是他脸色依然气定神闲装作一无所知。 一向是肚子里藏不住事的凌天云可并不像叶吟风般,将事藏在自已的心里,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传了开来。随着他那句话的说出,那几条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影微微的一顿,最后那几道人影便肆无忌惮的加快了脚步。 “我说老头,昨天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你居然还敢来城里,不过今日你的运气很好,咱们侯爷想要见你。是你自已随我们走上一遭还是让爷几个将你拿去见侯爷呢,我说你这老头的运气怎么这么好,侯爷刚从皇都回到虔州,第一件事居然是想要见你。”一名恶汉突然发力跑到了三人的身前,然后那恶汉双手环抱于胸向张老头说道。 “老头子本就是草民一个,哪里有这个资格让侯爷挂念,这位爷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吧。”张老头的神情很是自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意,他向那名恶汉轻淡的说道。而身旁的叶吟风与凌天云却是脸上平静的表情,他们自然知道那侯爷的身份,只是他们也想知道那侯爷到底与这张老头张遇贤有什么瓜葛。 “我说老头,被我们家侯爷挂念,那是多大的恩情啊,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我家侯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到侯爷府上去,看在你在大把年纪的份上,我们爷几个心慈手软,就不动粗了。”那恶汉一听顿时怒意腾腾的说道。他还向紧站大他身边的另外几名恶汉一个眼示,那几名恶汉顿时一撸衣袖便要来抓那张老头。 凌天云见状顿时大怒,他向前一踏,周身狂暴的气息一涨,那精纯如阳的气息如一团火球般笼罩那几名恶汉。感觉到眼前一片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几名恶汉的脚步不禁的一顿,他们眼里闪过一抹惊骇,身子却不敢再向前一步,眼前的这名少年仿佛会使用什么妖术般,炽热之气让他们难以忍受。 张老头轻轻的摆了摆手,他向那几名恶汉说道:“既然侯爷有请,那么这是草民的的福分,老头子这就跟你们前去侯府。” 青砖红瓦,悠悠静静,细雨茫茫,烟雾如玉,枯枝吐绿,这就是虔州的土皇帝侯爷的府第。三人随着那几名恶汉走了约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来到了这侯府。不愧是侯爷的府第,这侯府的规模几乎将整个虔州的财富集于一身般,高大的院墙,威武含怒的石狮,还有那朱红大漆的院门。 数名气势汹汹的家奴眼里都带着不善的目光望着这一老二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侯府。将叶吟风等三人迎进了侯府,那几名恶汉如赫在赦般逃开了,他们眼里依然带着惊恐的目光,却是看也不敢看凌天云与叶吟风一眼。 虔州有侯爷,富甲一方,乐于好施,得一善侯之美誉,在虔州城自然是有关于这名侯爷的传言。只是在虔州的百姓却鲜有见到侯爷本人,日常的行善之事都是由侯府管家出面,而这名只闻其名却难见其人的侯爷更是少有人见过其真正的面目。 第八百八十五章 当年之辛秘 在一名锦衣管家的带领之下,三人在这若大的庭院里曲曲折折而行,终于来到了一间高大宽敞的青砖高屋前,那锦衣管家又将三人迎进了那屋内。从外面看,这房屋气派非凡,但是进入了这屋内,却是无比的简陋,只有一张四方长桌,那四方长桌供着数个灵位,萦萦绕绕的香火在这屋内袅袅起舞。 “张天王,终于等到你了。”一道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三人寻着那声音而去,却发现那声音从一块帷布后而传来。接着从那帷布后走出了一名苍老容颜满目慈光的老者。那老者一身锦袍,他迈着龙行虎步,佝偻的身躯却不见一丝一毫风烛残年般的萎靡气息,容颜虽然苍老满是皱褶,但是此老者的精神却是炯烁有神。 张老头双眼里精光一闪,他双睛紧紧的盯在那老者的身上,他看得很是细致,似乎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是你,你不是死了吗,所有的人都死了,为什么你却还活着。”张老头的情绪变得有一些激动起来,他扬着手指向那老者,他嘴里不禁带着低低的悲愤喃喃说道。 “没有想到吧,你都没有死,为何我要死。所有的人都死了,也许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老骨头了。你以为我不想死吗,我在这虔州城里找了你十多年了,没有找到你,我怎么可能死。”那锦袍老者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表情,他很是平静的向张老头说道。 “僧景全,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策划,对吧。当年的事,你们让李台背了黑锅,而你们却暗度陈仓投降了南唐,导致义军一败涂地。当年如果不是有人易容成了我的模样,被押解至金陵,恐怕我早就成了刀下鬼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得利的却是你,僧景全。”张老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冷冷的说道。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真理,张天王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当年如果不是找出一个替死鬼,我们怎么能够顺利。你当年只不过是一名官府小史而已,就是因为一个莫名的神示,说你是什么第十六罗汉,所以才让你当上我们的天王。以你的能力,你又何德何能能够成为我们的天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神示,你现在恐怕还在那祯州博罗做你的小官差。你之所以会败得如此的彻底,为何那道神示却不帮你,你难道没有想过原因吗?” 张老头那凝起的精芒一盛,他的目光一直盯要那僧景全的脸庞之上,最后他的神情变得无比的颓然。“当年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说可以让我成就不世伟业,说可以让我当上皇帝,他说他还会给我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宝,将这笔财宝当作军备之用,利用这笔财宝席卷天下。”他神情有一些黯然,他缓缓的说道。 “哈哈哈,你得到了那批财宝吗,当初你得到的只不过是那批财宝的九牛一毛而已。你知道那批财宝真正是属于谁的吗,那个神示给你的财宝真的可以让一统天下吗,你知不知道为何如此多的兄弟会背叛你,这些你都想过没有?”僧景全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向张老头愤然的说道。 “无非就是当年我将那些财宝分发给了穷苦的百姓吗,当年你们跟着我不也一样的赞同这种做法吗。当年我们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将一部分财宝分发给当地的穷苦百姓,最后当我们手里的银两越来越少了,你们没有得到你们应得的那部分,所以你们就心生了背叛之心。这些还用去想吗,当年的事我张遇贤无愧对天地,更是无愧于百姓,我只是愧对那些随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愧对那此已经战死的弟兄们。”张老头的情绪很是激动的说道。 “真的就是这些吗?”僧景全却是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向对方冷冷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你们得不到你们心中所想,所以你们便背叛了义军,背叛了那些给寄托希望在我们身上的穷苦百姓。你们最终还是投降了,虽然不是向南汉投降,但是你们向南唐投降又有什么区别。当年我大难不死,便一直想找出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只是我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义军的军师,我张遇贤的左臂右膀僧景全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也许知道了真相之后,张老头的神情并没有显得格外的激动,他的脸上只有那一抹难以释怀的悲怆和哀痛。他那悲悯般的目光散落在那幽暗的屋内,那四方长桌之上的香烛袅烟也为之一震,那一个个灵位之上的名字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错了,当初跟着你确实是为了那些被南汉欺压的穷苦百姓,我们的愿望自然是为了推翻刘氏皇室。但是你知道我们失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当初在白云洞的时候你也求过神示,可是最后为何神示不出来帮你,你有想过这些吗。后来我暗中查出了一些事,当年战死的义军还有南汉的官军,他们的尸首后来都消失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阴谋,所以到了最后我们发动了背叛归顺了南唐。” 僧景全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在众人的耳边,谁都没有想到当年还有如一出的辛秘事件。张老头的眼里更是难掩震惊之色,他呆呆的望着僧景全,一时间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凌天云一听不禁好奇的问道。他与叶吟风对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却是一无所知,而对于当年发生的事他们也很好奇,如果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那么这个阴谋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不禁的升出浓浓的好奇兴趣。 “老夫只查到了这些,你们知道当年那人给张天王的财宝是出自哪吗,是出自黄公宝藏。世间都有传言,说黄公宝藏富可敌国,得之便有席卷天下的实力,只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黄公宝藏。那时的义军由几百之人发展到数十几之众,而张天王得到的却是黄公宝藏中的九牛一毛。有人说黄公宝藏还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个秘密有关长生,有关天道。” 不只是张老头怔住了,就连叶吟风与凌天云与怔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偏远的虔州城里居然又听到了‘黄公宝藏’这四个字。而且当年的赤衣军也是因为黄公宝藏的一部分而发展壮大的,那个神示就是为了发动战争将黄公宝藏抛出当作诱饵,但是目的又是什么,叶吟风与凌天云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果然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张遇贤一听顿时如失魂丢魄般喃喃道,显然他似乎知道一些内幕,但是他却似乎并不相信。 “你以为我投靠了南唐就可以顺利得到一个侯爷的官爵吗,当年南唐皇帝也听说过了‘黄公宝藏’,留下我的一条性命就是为了找到‘黄公宝藏’。当今天下以帝都汴梁为正统,其它各国又何尝能甘心屈于其下,谁不想成为这天下唯一的霸主。自前大唐覆灭之后,经历了梁、唐、晋、汉以及现在的大周,中原局势一乱再乱,战火纷争,天下难定,而中原以外又有蜀、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北汉各小国分割天下,谁甘愿屈居于他国之下,所有自然便有的人想得到‘黄公宝藏’,以借此席卷天下,成就天下大统的霸业。” “僧老前辈,那黄公宝藏只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如果如此容易得到,那么天下早就大定了。财富只不过一种外力而已,民心所向才是根本所在,如果天下皆因黄公宝藏又起祸乱,那么这黄公宝藏存不存在又有何区别。”凌天云自然不想在黄公宝藏上再纠缠下去,他向那僧景全说道。 “财富虽然是一种外力,但是富可敌国的财宝谁不动心。小友是想知道当年到底为何那些战死的尸首会消失不见吧,以小友的年纪却达到了近天之境的武修境界,却也是际遇非凡。老夫观小友天庭饱满气宇不凡,身上又带着股英武之气,小友必是出自将门世家吧。”僧景全双眼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向凌天云和蔼的说道。 “小子只不过当了几年的斥候而已,将门世家之说却是不敢自称。僧老前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当年所有战死的尸体会消失不见,这些辛秘为何一直没有人传出。”凌天云自谦的笑了笑抱拳说道。 “张天王,当年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二,为何不与这两名小友说,难道你心中还是不相信当年发生的事吗,你心中一直还在相信那个人,对吧。”僧景全目光一转便落在了那神情落寞之色的张遇贤身上,他向对方说道。 “当年确实有人向我汇报过此事,只是当事的我并没有当作一回事。我记得当年有人向我描述,有一名义军看到尸骨成山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那人立于那尸骨堆之中,然后那名义军便看到那尸体散发一团红色的光芒,那种颜色就像人体的血液般,堆积如山般的尸体散发出来的红色光团尽数被那人吸去。那名义军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后来那义军经这么一吓便变得神智不清,嘴里一直叨叨着那天他看到的情形。” “那名义军所说的自然没有人相信,有人将此事禀报了我,那时的我自然也不会将这当作一回事,只觉得是那名义军见遍野尸骸,被吓得丧失了神智,连我都不相信,义军之中自然也没有人相信了,最后那名义军死了,而且死得异常的蹊跷,他全身的精血全部被吸干了般,全身就只剩下了一张皮。这件并没有引起整个义军的注意,因为那时义军被南汉军强烈的反扑之下节节败退,待到了虔州,很多人就将此事忘记了。” 凌天云与叶吟风听了心中更是骇然不已,什么功法需要一次次的战争带来堆积如山的死尸来修炼,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如此诡异悚恐的功法,不但没有见过,而且闻所未闻。他们知道那名诡异的人一定是借助因战争而死去人来修炼某种功法的,只是需要上万或是几十万人的尸体来修炼,他们想也想不出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功法。发动一场战争只为了修炼某种功法,却无视数十万人的性命,一想到这里,两人遍体生寒不禁颤栗。 第八百八十六章 长老玉算子 “有人想掌控数数十万生命的生死,这就是那个阴谋,那人自然不会管你到底是胜还是败,他只要他所得到的,在那个人的眼里,人命如草菅,可以随意的贱踏。这就是那个阴谋,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数十万的生命就这样被那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们所谓的义举也不过是那人空口承诺之下的牺牲品而已。”僧景全长叹一声,他双眼里充满着苦涩般的无奈,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人利用数十万尸体身上的精血,必是修炼什么邪魔功法,修炼此种功法的人一定会遭到天遣,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久了,那人却还是杳无音讯。武修之中我也打探过,没有人知道这是出自哪门哪派的功法,如此邪恶的功法必会遭到天下武修的同仇敌忾,这功法为天地所不容。”张遇贤语气一凝,双目里解惑之色却丝毫不减一分反而更盛了。 “不错,此功法除了邪恶无比,更是有违天道,数十万人的精血就只是为了那人的修炼。此人必会受天天罚,日后我遇到这样的人一定会杀他个干干净净,借着数十万人的幽魂来修炼自已的邪功,他将天地苍生当作什么了,难道天地苍生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了吗。”凌天云一听不禁忿忿的怒道。 “天地为局,众生为棋,原本这是神话中的故事,却不曾想到在现实中也有也这样的人物。那人以死尸精血修炼,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只是数十万条的人命,就在那人的股掌之中烟消云散了。”叶吟风也不由得感慨道。隐隐的他觉得这种邪恶的功法本就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世上没有哪种功法需要用数十万条人命的精血。 “如此说来,你一直怀疑我没有死,所以在这虔州城里的禁忌一直是你暗中在操作,对吧。”张遇贤向僧景全问道。 “区区一个禁忌又算得了什么,能够找到张天王,就算拿总个虔州城来换,都值得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在这虔州城里隐居了十多年之久,我一直以为你会回到南汉,却不曾想到你居然留在虔州没有离开过,前些年我一直在南汉辗转而行,就是为了寻找你的踪迹,真的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在虔州相见了。”僧景全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淡淡说道。 “如此说来你为了找到我,还真的是煞费苦心了。这么多年了,一个个死去的兄弟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容,这些都深深的刻烙在我的脑海里,夜里有时还被那一条条活生生面容变成了鲜血四溅的尸体的梦景所惊醒。而你为了找到我,不仅仅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些吧,你应该还有其它的目的吧?”张遇贤双眼里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芒,他向对方说道。 “世人都知道,僧景全是张遇贤张天王的首座军师,却不知道僧景全不有一重身份。张天王应该知道我精通卜算玄机,当然这些用在行军打仗之上却起不了什么太大的用途,唯一能卜算的就是凶吉预兆。最后一次的卜算还在白云洞,那一次预示的是凶兆,但是我并没有挑明,最后义军溃败如山倒。只是那一次你的命理气机好像被人故事遮住了般,怎么算都算不出你的去向。”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说我的命理气机被遮蔽了是怎么回事?”张遇贤很是惊诧的问道。不只是他感觉到惊诧,就是连叶吟风与凌天云也感觉意外和不解,如果一个人的命理气机可以被遮蔽的话,那么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般的能耐,可以遮蔽一个人的命数,这简直就是可以说是真正的神仙了。 “不错,你的命理气机被人遮蔽住了,我卜算你的去向时,你的命理气机一团模糊,必然是有人故意将你的命理气机给遮蔽了。我僧景全虽然不能说在卜算玄术上炉火纯青,但是推算卜卦还是很自信的。你们一定很好奇,我的另一个身份到底是什么,对吧。”僧景全眼色一转幽幽的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苍穹门最为特殊的一名长老玉算子。”张遇贤那饱满风霜的脸上泛出平静的表情,他向对方风轻云淡的说道。而凌天云一听,全身的神经不禁的一紧,他望着这名身着锦袍的老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僧景全居然会是苍穹门的一位长老。 “是不是有一些意外,之所有能够找到张天王,就是因为我占卜了一卦,而这一卦却是与你们两人有关。也正是因为你们俩人,我这才找到张天王的。”僧景全望向一脸紧张的凌天云说道。 “怎么回事?”叶吟风见凌天云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他皱了皱剑眉向对方问道。“因为我曾听过有几名苍穹门的弟子说过玉算子将我们俩人的行踪都算出来了,而且苍穹门的弟子一路追杀我们,又能准确无误的锁定我们的方位,全凭这位精通卜算的玉算子长老。”凌天云眼中带着不善的目光回答道。 “是福是祸躲不过,会来的终究是会来的,想不到你为了找到我,还真是大费周章,连苍穹门都牵扯进来了,唉,你找到我,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意图,无非就是为了得到‘黄公宝藏’的钥匙吗。”张遇贤眼中的目光依然平静如水,他淡淡的说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一听,顿时愣住了,他们知道‘黄公宝藏’的钥匙一直是一个谜。当初在燕州阳家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那‘黄公宝藏’有一把钥匙,纵然阳家为墨家机关术的传人,想要进入那宝藏之中也是千险万难,他们只能利用自家的机关术来强行将那宝藏打开,不过强行打开宝藏的代价就是宝藏会损坏一部分。 “张天王还真是个明白人,我僧景全在张天王的帐下出谋划策了一年之久,虽然并没有听你提起过那宝藏的钥匙,但是我算出了那个人早就将宝藏的钥匙交给你了。只是你为何一直不肯将那宝藏打开,所以我只能隐忍着。谁知道你比我还能忍,一忍却又是十多年了。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之间也曾有过命的交情,我不想用强也不想加害于你,我只想得到钥匙。“僧景全眼中一道复杂的光芒一闪即逝。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可是你哪里知道我纵然有钥匙,我却不知道宝藏到底在哪里,我又去哪里打开。你以为我不急吗,天下大乱数十年之久,我希望天下太平,百姓都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你以为我不想将那批宝藏取出来的吗,你以为我不想这个天下太平吗,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宝藏到底藏在哪里。”张遇贤眼中的闪烁着苦涩无奈的光芒回答道。 “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机遇,你可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僧景全指了指全身戒备的叶吟风与凌天云向对方问道。 “想不到苍穹门最终还是卷入了这场天下争霸的游戏中来,四大古武门派一向是置身世外的。你们要那宝藏无非就是想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嘛,可是这天下又不是苍穹门的天下,其他四大古武门派答应吗?”凌天云双目炯炯的目光如一道剑芒般向那锦袍老者直射而去。 “苍穹门早就有了争霸天下的野心,只不过还有其它三大古武门派,所以苍穹门没有如此明目张胆而已。在夜冥宫时,你们苍穹门就插手了夜冥宫的事,你们苍穹门又要与玲珑谷联姻,其心路人皆知。只是那昊天宗会不会答应,你们真的以为你们的阴谋会得逞吗?”叶吟风越是平静他的内心就越是愤怒,他望着僧景全咄咄问道。 “谁都知道自前唐覆灭之后,天下大乱已经数十年了,难道你们不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吗。难道你们希望连年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殍尸遍野的景象,数十年来,四大古武门派扶持了钦定的帝子,但是却没有一个成气候的,所以苍穹门索性将这重任担负在了自已的肩上,就是希望天下早日统一。” “好一定大言不惭的理由,苍穹门连其它门派的内务事都插手干涉,这天下如果大定,必成苍穹门的附庸。到了那时,还谈什么百姓安居乐业,你们苍穹门与那利用数十万人精血的邪魔有何区别。天下人是天下人的天下,四大古武门派不能直接插手天下之事,而苍穹门却监守自盗,这样何以让天下武修诚服。”凌天云一样锐利的反驳道。 “就你们俩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谈论天下吗,你们还是想想今日怎样从这侯府走出去。”那僧景全的脸上泛出一抹愠怒之色,他向凌天云与叶吟风冷笑一声说道。 “四大古武门派担负坚守天下四方的重任,却没有想到还是敌不过某些人心中的贪欲。我张遇贤虽然出身一小官吏,但是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明白。不管你是僧景全也好,又或是苍穹门的玉算子也罢,我们之间的袍泽情谊都就随着白云洞之后烟消云散了。”张遇贤长叹一声说道。 既而他又转向叶吟风与凌天云说道:“萍水相逢本就是缘份,因果循环皆有宿命。两位心中不必怀有愧疚之意,纵然他没有能过两位来找到我,也会通过别人来找到我的。看起来今日必须了结当年的事了。” 叶吟风与凌天云一听,心中顿时泛出阵阵酸楚的刺痛,他们因受伤被张遇贤救起,而自已被人利用反害了自已的救命恩人。虽然张遇贤一句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但是他们知道张遇贤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一切的一切却最终还是因为他们二人引起的。黄公宝藏,天启之玉,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他们,这如何不让他们心痛苦万分。 “张天王,你一直以来都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今日果皆为当日因。除了苍穹门,混迹在红尘之中的隐藏势力又何尝不在找那‘黄公宝藏’的钥匙。那钥匙你还不如交给苍穹门,这样也安全,如何?”僧景全向张遇贤说道。 “你我之间本就恩断义绝了,钥匙我是不会交给你的,至于那黄公宝藏最终花落谁家,就要看它的命运了。”张遇贤摇了摇头回绝道。“凌公子,你的身上有一股浩然龙气,如果这股浩然龙气属于你的话,那么不久的将来,你也许会是这乱世的真命天子。希望你不要负了天下百姓。”随后他又转身向凌天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第八百八十七章 僧景全出手 凌天云一愣,就是连叶吟风也是一怔,俩人呆呆的望着张遇贤,却并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凌天云是真命天子,那么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凌天云根本就没有争霸天下之心,只是张遇贤那句无头无脑的话让他们很是费解。不只是他们很是费解,就是连僧景全也是一脸的疑惑。 “张老伯,这种玩笑你可不要开,一点也不好。小子何德何能成为天下的真命天子,小子只不过是混迹于这乱世之中的一介武夫而已,再说了小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争霸天下,小子一心向武,以求踏破武道极限。”凌天云很是无奈的向张遇贤说道。他哪里想到张遇贤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切自有天机,但天机不可泄露。”张遇贤神秘的说道,接着他又向叶吟风说道:“天下武学,无非道门,佛家功法乃后来传入中原,但是佛本就是道。叶公子心思慎密其心坚若铁,将来在武学上可以达到不可估量的成就。二人风云际会,天下大势已趋,借天势而争天下,可谓一举两得。二位切记,宿命可争也不可争,一切都要看二位的造化和坚持了。” 叶吟风与凌天云心中更是莫名的一震,他们总感觉这张天王似乎在留遗言,但是看对方的表情,却又未有任何的异状。倒是一旁的僧景全却一脸的平淡,刚才的疑惑早已经归于了平静之中。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在僧景全缩入双袖中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一块光滑却古朴无华的龟甲。 “张老伯太抬举我们俩了,眼下这局都无法解开,恐怕我们早已经成了这位侯爷的阶下囚了吧。”叶吟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意,他向那一脸平静的僧景全说道。 “阶下囚倒不至于,主要还是要看张天王的选择了。以二位的身手,自然很容易就可以走出侯府,二位可以自便。”僧景全眼中的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是他的脸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放心吧,老头我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一个侯府又能将我怎样。就算是苍穹门的高手尽出又如何,我张遇贤人虽然老了,但是仍然是那头令南汉狗皇帝心惊胆颤的张天王。今日就让当年的恩怨了结吧,该死的和不该死的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当年之事应该划上一个圆满了。”张遇贤那佝偻的身躯微微的一直。 谁都没有想到那风烛残年般的老者身上散发出一股惊涛拍涌般的磅礴气息,此时的张遇贤在凌天云与叶吟风的眼里变得无比的高大起来。他们眼里的震惊之目光毫不掩饰,他们没有想到这普通如老农般的老者居然是一名内力通天修为惊人的高手,此时的张遇贤周身散发出磅礴的气息精纯而雄厚,其武修境界早已达到了至天之境。 “没有想到白云洞一役之后,李台那一击重创并没有伤到你的根本,而你的修为却又更进一步了。都知道你是集大气大运之人,传言果然是真实的,张天王,你可曾听说过夺气运之说。当年你之所以会失败,主要还是因为你的气运被人暗中夺取了一部分,导致你的气运并不完整,所以你这才会没有成功。”僧景全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向对方说道。 “不管是气运还是宿命,都不是天定的,是要靠自已去争取的。我之所以会失败,其实很大原因在于我自已,因为我不想去争了,我不想发起战争了。不管如何,最终受苦受累的依然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当年李台的那一掌足以将我的偹废掉,但是他最后还是留了五成的内力。开始我还以为他心中对我有愧意,下不了手,至到现在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让我自已亲手来结束这一切。南汉之乱,虔州之祸,一切都将由我自已来终结。” 随着张遇贤周身凝起的气息节节攀升,他的身影也变得无比的高大起来,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那银色松稀的发丝更是根根竖起,满是皱褶的面容上也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光泽。狂暴的气息越凝越大,那道苍老却不显萎然气息的身影岸立于屋内,气息翻涌腾起,此时的张遇贤便是那冠绝天下的绝世高手。 “哗啦”一声,僧景全手中一道幽亮光芒泛出,只见他的手中豁然多了一把算盘,那算盘与寻常算盘大小无异,只是那算盘上泛出一抹幽幽的古朴气息,可见那算盘也绝非等闲之物。他双眼里凝起的精光越来越盛,手中的算盘更是发出一阵算珠相击的声响,那声响宛如春雷奔滚,震耳轰鸣。 “凌公子,能否借宝刀一用?”张遇贤双目微微的一凝,他向凌天云说道。“不就是一柄破刀嘛,张老伯客气了。”凌天云反手一抓,那星泽宝刀发出一声串鸣长吟,他将宝刀双手递到了张遇贤的手中,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们二人暂且在一旁观战吧,当年的事必由我亲自来处理。不管你是僧景全还是苍穹门的玉算子,当年的血债,当年那些战死的兄弟们,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讨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替当年死去兄弟们报仇,更是为了警告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天下便不是你们的棋局,天下百姓更不是你们棋局中的棋子。我张遇贤虽然一介布衣,但也知道大道浩然。” “嗡”的一声,张遇贤的话语一毕,他曲指在那宝刀上一弹,顿时宝刀发出一阵清脆的长吟。“好刀,不愧是刀圣风大侠所使用过的神兵宝器。”他双眼一凝,一道如弦般的光华从那宝刀之上毕现而出,见此他不禁的对此刀赞道。 “张天王,你我道不同,立场也不同,当年的事我僧景全没有做错,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你一心为了南汉的百姓,他一心为了那些陷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而我则是为苍穹门的利益着想,苍穹门更是为了天下大局。当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今日就来见个高低吧,一战不分胜负,只定生死。”僧景全那身锦袍更是发出猎猎的声响,锦袍无风自却更是起伏不止,他发出豪迈的壮语。 “刀乃百兵之圣者,刀无坚不摧,刀所向披靡,凌公子你可要记好了,手中有刀,心中更是有刀,刀就是自已,自已就是刀。那种什么手中有刀心中无刀,又或是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歪理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张遇贤手中的宝刀一挥,顿时一股凌厉寒彻的劲风破空而响。 叶吟风与凌天云早已经退出了几丈之外,幸好这屋内足够宽敞,而且这屋内也并没有太多的摆设,两大高手之间的对决也已经有了足够的空间。两人心中更是升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两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无比的精纯磅礴,浩瀚如海,他们有一身高深的修为,却没有任何的名气,真正的隐者也莫过由此。 张遇贤手中的宝刀凝起万丈绚彩的光芒向那僧景全劈去,他每踏一步宝刀便劈出数道刺眼如绚般的刀芒。一道道刀芒快如贯虹,势更比奔雷,他银发肆意张扬而起,脚下早已经踏出了一个个如刀刻般的足印。刀芒凝起破霄撼岳之威力,道道刀芒直逼而前,他的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勇往直前般的刚猛。 而僧景全双眼里更是泛出一层神秘如雾般的光泽,只见他右手托住算盘,左手则是在那算珠上飞快的拔动着,如芒般的气劲即刻从那算盘上迸射而出。算珠拔动的节奏越来越快,从那算盘上迸射而出的气芒也越来越密集。从那算盘上迸射而出的劲芒宛如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般,那劲芒将张遇贤劈来的刀气尽数挡住。 脚下大步一踏,狂暴的气息再一次的翻掀而起,张遇贤手中的宝刀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鸣。只见他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快,宝刀只有挥舞激射而出的刀气也越来越密集了。僧景全见状,他微微的一沉身,左手往算盘的边缘一拍,然后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起向前方微微的一点。 “嗞,嗞”两道刺耳的破空声传来,只见那算盘上的两颗算珠突然从那算盘上向前方激射而去。“铛,铛”两声清脆之响,张遇贤的那前迈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手中的宝刀直接劈中了那两颗激飞而来的算珠,但是那算珠却并未坠落,而是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飞回到了那算盘之中。 双指一点,僧景全宛如书生指点江山般的风发意气,随着他手指动作的加快,那算盘之中的所有算珠都尽数飞起,并向张遇贤激射而去。 见此状,叶吟风与凌天云心中更是一凛,他们没有想到这僧景全的实力如此之神秘,如果说从气息上来判断,那么张遇贤周身凝起那磅礴浩大的气息显然比僧景全略胜一筹。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僧景全居然也会用神识,而且他的神识也很强大,几乎达到了御物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叶吟风心里更是深有体会,他知道神识的重要性,只是他没有想到僧景全的神识居然如此的强大。他才摸到神识的门槛,自然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神识,只是僧景全的一指一挥都被他尽收眼底,他知道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如何真正的控制神识,这让他对神识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张遇贤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宝刀激荡出了一层绚丽的光芒宛如一个璀璨夺目的光球般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涌而起来。而他双目里更是凝出一抹坚决果断的光芒,他扬着头仿佛不倔的狂傲尊者,随后他的身子微微的一退,他他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宝刀的刀柄之上。 一股崩裂毁灭般的气息从张遇贤的周身涌出,他双目射出如电芒般的目光,他那倒竖的银发此时却飞扬起来,那满是皱褶的脸庞上泛出一抹神圣的光泽。“喝”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从他的嘴里发出。 凌天云与叶吟风见状,只见胸膛中猛然间一痛,张遇贤凝起了他全部的内力,为的就是这最后的一击。他们知道其实张遇贤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只不过了凭着那一口气,一口铮铮傲骨的不倔之气。 第八百八十八章 袁老四的回忆 一刀斩天地,一刀断生死,一刀劈开那滚滚的红尘,一刀斩断心中的恩怨,那一刀宛如张遇贤胸腔中的那一口无法咽下的恶气,那一刀犹如战火蔓延之下呻吟的声音,那一刀如耀光在炸开。 张遇贤全力一劈,那星泽宝刀突然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那龙吟震撼九霄,接着从那宝刀中奔出一条金色的九爪长龙,那金色长龙凝着毁天灭地之威向前向呼啸而去。此时的张遇贤就是那手掣金色巨龙的盖世王者,他长刀一劈,身子便定格住了那扬刀劈去的动作。 金色巨龙呼啸而去,僧景全见状不禁的脸色一变,只见他右手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算盘,那数十颗算珠发出阵阵“哗哗”的声响,随后那算盘突然泛出了一层异样的光华,那光华从那一颗颗算珠中迸射而出,一道道光华织成了一个宛如圆盘般的网盾。一个个怪异的符号豁然而成,僧景全脸色凝重,待那圆盘般的网盾形成,他右手将算盘向前一推。 “吼”,那金色的巨龙发出一声惊天震吼,金色巨龙向那如磨盘般的光华激撞而去,顿时荡气狂啸不止,金色的巨龙与那圆盘交织着,时而金色巨龙的光华一涨再涨,时而那圆盘的光华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接着“轰”的一声,气劲横扫而开,向四周激荡而起,使得那屋内的家什尽数掀翻,那摆在数个灵位正前方的烛火更是瞬间被熄灭。 激荡的气劲久久不息,待一切回归平静之后,张遇贤扬刀的姿势依然不变,而那僧景全手持算盘的动作却也不曾改变。两道身影宛如两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熄灭的烛光依靠着那零星的火点又缓缓的燃烧起来,在那微弱的烛火里映出了两道如雕塑般的身影,气荡落尽,陷入了寂静之中。 “咔嚓”一声,宛如木头断裂的声音,那声音虽然轻微弱小,却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接着“哗啦啦”,又犹如金珠落入玉盘般撞击清脆悦耳之耳传来,那一动不动的僧景全手中的算盘正随着那断裂的声音而裂开,算珠如一颗颗珍珠般坠入地面,算珠在那青石铺制的地面之上发出阵阵悦耳之响。 “铮”一声刀鸣,张遇贤身势一收,他双眼里流露出异光流彩之色,他望着僧景全谈谈的说道:“天算地算,就算你机关算尽又如何,天地算盘在你的手里也只会令它蒙尘,天地浩然正气又岂是你能窥究的。你的天地算盘已然毁掉,却比杀了你还要令你难受,今日之事就是当日之因。”张遇贤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凝说道。 “噗”的一声,从僧景全的嘴里喷出了一口鲜红如艳般的血迹,“哈哈哈哈”,他扬头发出一阵长笑。“机关算尽,天地算盘就算毁了又如何,你以为你好过吗,你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想不到你我兄弟一场,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命也罢,运也好,我只能说当年之事我并不后悔。”噙着嘴里的血迹,僧景全坚决的说道。 他的神情虽然带着几分落寞之色,他呆呆的看着自已手中那把五分四裂的算盘,那算盘只剩下了断裂的架子,所有的算珠已经尽数散落在地。眼里虽然缕缕痛惜光芒闪烁不止,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颓然的神色,扬着那张苍老的面容,只见他的右手双指轻轻的一划。 谁都不曾想到,变故再一次的发生,只见那散落在地面之上的算珠全部从地面之上跳起,随着僧景全手指的划动,数十颗算珠突然凝着奔雷之气势向张遇贤激射而去。谁也没有想到那气息尽散的僧景全居然会再一次的出手,那散落在地面之上的算珠就像是数十道箭矢般,“嗖,嗖,嗖”数道破空之声响起。 张遇贤手中的宝刀一扬,一团绚丽夺灿的光华即刻凝起,那数十颗算珠在空中划过一阵呼啸声向那团光华激射而去。算珠犹如一颗颗带着火光闪烁的流星划过天际般,奔雷般的气势毁灭一切的威力,带着火光的算珠射进了那团绚丽夺灿的光华之中,然而那数十颗算珠没入了那光华之中却如泥石入大海般,一切又变得寂静了。 “砰”的一声,张遇贤的身子后退了一,接着从他的右肩之上炸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箭。他手听宝刀微微的一颤,算珠再一次的如玉落银盘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坠入了那青石铺制的地面之上。只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出,却是张遇贤的肩上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唉,你这又是何苦,你我都是油尽灯枯了,天机不破天机不可违,我张遇贤早就想到了有今日。僧景全,当年的恩怨两清了,从此之后你就是苍穹门的玉算子,而那个南汉赤义军的僧景全已经死了。我张遇贤张天王也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走吧!”张遇贤最后说的话虽然让凌天云和叶吟风很是费解,但是以极速他们掠到了张老头的身边。 凌天云的心情有一些复杂的接过张遇贤手中的星泽宝刀,两人将张遇贤搀扶着缓缓的向那屋外走去。而僧景全却是一言不发,他呆呆的望着那散落在地的算珠,他看着那三道背影,眼里却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都散了,一切都散了吧,只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他低语喃喃道,接着从他的袖中滑出了一片粗糙却泛出古朴光泽的龟甲,他五指摩擦着那片龟甲,神情也不住的变幻起来。 袁四背着那名昏迷不醒却宛如仙子般的女子向那虔州城内狂奔而去。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为何有如此大的力气,居然一口气背了一二十里的路,他也没有想到自已的身上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能量,以前自已一身轻走到虔州城里在半途也要休息的,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休息一次。 阵阵幽清的香气从自已肩上散落的发丝向鼻孔里钻去,使得他心中不禁荡漾开了阵阵难言的涟漪。后背上两团柔软的东西更是让他的血液几乎快要沸腾了,他心里虽然一片纯净安宁,但是那种本能的反应也让他很是苦恼。他只能默默的低头赶路,希望快一些抵达虔州城内,然后找最好的大夫。 他知道自已的那个小村落里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救自已背负着的这名女子,不是他看不起村落里的那些赤脚大夫,而是他觉得仙子就应该得到更好的救治,再说了那名白衣道士所使出的仙术也不是村落赤脚大夫能医治的。所以他只能背着这名女子向虔州城里狂奔,他想在虔州城里找到更好的大夫。 当他背负着受伤的女子赶到虔州城内时,他却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他只知道虔州城里只有一家医馆,而这家医馆就在一进虔州城门大街不远处。可是他发现此时的虔州城也不是自已记忆里的虔州城了,大街已然扩大了很多倍,而且也长了很多,大街两旁的铺子自然也变得多了起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心里不禁的暗暗着急着,他背着那受伤的女子如无头苍蝇般在这大街上乱奔乱跑着。此时的大街上还有很多人,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朴实的村落少年背负着一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在这大街上乱跑乱转着。一般来说,行走在这大街上的都是有目的性的,而没有目的性的人自然就是闲逛转悠的青皮流氓了。 有这么一群人,这些人原来是出自蛤湖岽的一群山贼,朱老八就是这群人的头目。要说这蛤湖岽里出来的山贼都是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这天也许他们在那山里呆烦了,于是乎朱老八就领着几名兄弟赶到了虔州城里。虔州城里哪一家青楼的女子最温柔,哪一家青楼女子最水灵,也许虔州城里的人应该都没有这群山贼熟悉。 很不幸的是,袁四撞到了朱老八,本就身体疲倦的袁四经这一撞之下,身子便倒了下去。而那受伤的女子也从他的背上跌落在地上。受伤女子露出了她那苍白却难掩娇艳的面容,而朱老八本来想大发雷霆,目光却被那娇艳无比的面容给吸引住了。饶是朱老八是青楼老手,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丽娇艳的女子,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穿着破旧棉衣的少年身上时,他心里却也暗暗的做了一个分析。 “哪里来的混帐,居然敢撞你家朱爷。”朱老八脸上露出了他毕生以来最为得意的凶相,他一看这村落少年就没有什么后台,至于这少年为何背负着一名绝美娇艳的女子,想必也是一件纯属偶然的事,所以他心里已经暗暗的作了打算,如果将这名绝美娇艳的女子带回蛤湖岽,做自已的山寨夫人,那么这虔州城里所有青楼的女子都会变得淡然无味的。 虔州还有谁敢自称朱爷,也只有蛤湖岽的那位爷了,袁老四一听,心里顿时慌了。他心里又不住的后悔,谁不好撞,偏偏撞到了这朱老八的身上,他自已的一条贱命赔上了没有关系,还要连累为自已受伤的女子。一时间,袁老四愣在一旁简直是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祸害一下子就降临到了自已的头上。 “都说福之祸所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唉如果不是那一件事,我袁老四也不可能活这久啊。就是不知道那叶少侠与那凌少侠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啊,我便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了。一下子都过了六七十年喽,时间过得真快啊。”很多年后的一天,袁老四看着那满屋子的后辈们,他不禁感慨的回忆道。 很多年后,此时的虔州已经不再是属于南唐,此时的国号叫作大宋,而袁老四也已经成了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了。他不禁的感慨着那一日发生的事,说起那名绝美娇艳的女子,他的心里虽然有一些失落,但是他知道世间也只有那蓝衫少年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才能配得上那女子,而他却只能如蝼蚁般仰望了。那一天,两名气度非凡的少年扶着一名老者出现了,那一天他的命运也发生了转变,他成了那名老者的弟子,而他由一名凡夫俗子成了虔州城里鼎鼎大名的大人物了。 很多年后,他依然记得那两张年轻俊逸非凡的面容,他为那两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独特气息所折服,他觉得他的这一辈子值了。所以他与后辈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一定要有梦想,人如果除了梦想,那么他与牲畜又有什么不同。 第八百八十九章 入南蛮之荒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年轻人一样这么拼命,你到底图的是什么。当年的事真的那么重要吗,比得过你的性命重要吗,事情都过了十几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当年的事谁都没有错,只不过我们所有人的立场不同罢了。”酒肆老板是一名瘸了一条腿的苍发老者,他温了一壶酒端在张遇贤的面前然后不屑的说道。 “当年的事谈不上谁对谁错,但是那件事总是如梗般刺在我的咽喉里,不吐不痛快。所有的人都以为当年是你出卖了我,最后的那一掌如果不是你收回收了五成的功力,恐怕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而你的结局就是被人当作叛徒,也被人追杀了十几年了,谁都没有想到当的那个卖友求荣的李台,最后却只能开一家小酒肆以生活。”张遇贤淡淡的一笑,然后回答道。 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更是惊诧不已,没有想到这酒肆老板居然是李台。而且还是那个出卖了赤军首领张遇贤的叛徒,可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李台显然不是什么叛徒,否则他也不会与张遇贤如此和谐的坐在这里。也许当年的事应该还有其它的隐情,而真相显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什么时候连红拂楼的杀手都动了凡心了,也许这个世道已经不再属于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那瘸腿老者双眼一扫便落在了立于叶吟风身后的那名绝美骄的女子身上,他一眼就看穿了那女子的身份,他不禁的感慨说道。 “好了,什么当年当年的,当年你像这个年纪的时候你会干吗。”张遇贤听闻便将那瘸腿老者的话打断了。 李台一听顿时瞪着一双饱经沧桑如牛般的眼眸很是不服气的说道:“回忆一下当年不可以啊,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可会酿酒,当年如果不是你喝了我酿的酒,怎么会认识我。那一次我们行义举之事,还不是喝了我的酒,最后大家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算了,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气。” 面若桃红春水荡漾般的苏流儿立在叶吟风的身后有一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自已居然会再一次的遇到这名令她心里泛出阵阵无法平静下去涟漪的蓝衫少年。而且她没有想到这蓝衫少年更是将她体内锐利无比的剑气给化解了,那些堵塞经络的锐利剑气肆意摧残着她的生机,所以等于叶吟风救了她一命。 “好酒,这是我喝过最烈也最纯的酒。”凌天云扬头将自已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双目精光异彩赞赏道。虽然只是一家连名字都没有的酒肆,正如在白水关时的那一家无名酒肆,同样的无名,但是酒却一样的出彩。这里的酒与朵儿那家酒肆酿出来的酒一样的烈辣如火,入喉处只觉一团烈火在胸膛里燃烧般。 “老前辈,这酒可有名字?”凌天云不禁想到了‘雪梨酿’,虽然同样的烈辣如火般的酒,但是这酒肆的酒更加纯粹更而且后劲更足。所以他好奇的向那瘸腿老人问道,如果连这样的酒都没有一个比较豪气的名字的话,那么总会有一些遗憾。 “这酒叫做烧刀子,老头子我敢说这世间再也难以找出如此烈的如此辣的酒了,就像一把燃烧的刀一样被吞进了肚子里。这名字还是当年他取的呢,当年所有的兄弟都喝不过三碗,到了第四碗必醉。”李台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侃侃的向凌天云说道。看他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候,从他们的身上依然还有难以磨灭的豪迈气息。 苏流儿双眼泛出春水般的涟漪,她好奇的看着这群人,她觉得这群人的身上总有一种令她也难以理解的气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吗。不管是凌天云的豪迈不羁,还是叶吟风的云淡风轻,又或是两名老者身上那种饱经风霜的睿智,不一样的气质不一样的气息,却可以如此融恰的相处一室。 年轻的袁四只能被当作一名店小二一样被人呼来喝去,总个酒肆就只有瘸腿老人一人,连一名店伙计都没有。酒肆老板陪张遇贤喝酒了,其他的客人自然便没有人招待了,而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袁四的身上了。不知道是这酒肆一向以来都有极好的口碑还是因为那名绝美骄艳女子的到来,这酒肆并没有因为酒肆老板不招待客人而人员减少,反而人越来越多了起来。 如不停歇的陀螺般,袁四的从一桌到另一桌,当他刚想歇歇时,又被很远的一桌客人叫住了。而他怀里抱起了一坛酒,刚一放下,又不得不小跑着去酒窖里再抱一坛出来。他的额上开始泛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他抬起衣袖微微的擦了擦自已额上的汗珠,然后又偷偷的望了望那名身材玲珑紧致的娇艳女子。 虽然很累,但是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虽然他觉得两条腿都跑得快要废了,但是他一样觉得很幸福。他只能远远的看看那脸若桃红般的女子,他的心里虽然有一些失落之感,但是想到划过鼻尖的幽香气息,想到那残留在自已后背之上的那两团柔软的温意,他觉得这一辈子都值了,他别无所求了,人生就应该这样,有一些遗憾,有一些希望,还有一些憧憬。 “你的事已经了结了,接下来想怎么过啊,不会真的在这里安享晚年了吧。”李台眯着一双炯精的眼眸向张遇贤问道。“不然呢,这里地处偏远,有山有水,我看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张遇贤瞥了一眼正在忙碌中的袁四,他淡淡的说道。 “想不到堂堂名动一时的张天王居然真的动了凡心了,也或许是我们都老了,那小子倒是过不错的苗子,只是年纪太大了。我们俩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不想带着遗憾进棺材,将就一下也行吧。”李台一口将杯中的酒灌进了自已的嘴里,然后他一头便扑在了沾满酒渍的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想不到这虔州一行收获了不少,唉,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凌天云向身边的叶吟风说道。而一直紧跟着叶吟风身后的苏流儿却又是脸色一红,她垂下了那修长如玉般的颈际,此时的苏流儿哪里一名杀手,简直就是一株害羞的小草。她身上的那股锐利的杀气早已经消失荡然无存,身上处处流露出了女子般的温柔与贤慧,端庄高洁。 与那独眼老者约定的时间一晃即到,凌天云与叶吟风带着苏流儿再一次的来到了那棺材店,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那棺材店院门前时,却发现那院门早已经大开。他们直接迈进了那院落,发现摆放在那院落里的棺材早已经消失了,四处弥漫着的阴森的死气也已经茫然无存。 “张老头死了没有,他怎么不来?”独眼老者凝着一只阴森的眼眸微微的扫了凌天云与苏流儿一眼,随后他向叶吟风问道。对于他的问题,叶吟风微微的一皱眉,但是他还是将自已心中的怒火压制住冷冷的回答道:“张老伯还有一些事,便不来了,请问前辈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可以,随时都可以出发,不过你们记住一点,进入南蛮之荒后一切要听从老夫的,否则老夫不管保证你们的安全。南蛮之荒充满着危机,一个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特别是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南蛮之荒里的土著可是最喜欢了。”独眼老者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带着几分悚恐说道。 苏流儿一听,顿时脸色一寒,她身上升起一抹难掩的腾腾杀气,她冷冷的望着那独眼老者,一道隐隐闪烁的光芒在她的双袖之中隐藏着。而叶吟风见状,轻轻的拍了拍苏流的香肩,然后摇了摇头。苏流儿这才将自已身上的杀气收敛起来,但是她依然还着不善的目光望着独眼老者。 “看不出来居然还是一名杀手,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女娃儿可是红拂楼的杀手。区区一个女流之辈,想要在这凶险的江湖之中立足,也算不容易,老夫不想为难你们这些女人。下次可别在老夫面前流露出杀气,否则老夫的小蜜蜂可不会客气。”独眼老者摊开手掌,只见他的手掌上豁然出现一只幽黑中带着几丝淡金色的蛊虫,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般的自信。 “你的蛊虫叫小蜜蜂,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一点霸气都没有。”凌天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由得打趣道。对于蛊虫之术他也并不了解,但是并不代表他怕这蛊虫,一种直觉告诉他,他的九阳真气如果炼到了极致,就算是再厉害的蛊虫也会被他的九阳真气焚烧掉。他不怕这蛊虫,并不代表他不忌惮对方,巫蛊之术一向是充斥着神秘难测,而且还是这世间传承最久远的巫术中发展而来的。 “要这么霸气的名字有什么用,小蜜蜂不好听吗,我觉得这个名字既顺口又实用。不管是什么名字,最终有用才是最重要的,越是平凡的名字越能彰显出它的不凡,对吧小蜜蜂。”独眼老者似乎在回答凌天云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随着他话语一落,他掌心的那只蛊虫一振翅飞了起来,那蛊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般,围绕着他飞了圈,然后又没入了他的衣袖之中。 半个月之后,一老双少一女立于一片连绵不绵的大山群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山峦连绵不绝,一层灰朦朦的气雾笼罩在那一片群山之中,四处里更是寂静无声,仿佛那山群之中就是一片死地。山群之中随处可见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丛林更是翠郁浓密,在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冬季的痕迹,只是那满眼绿意盎然的景象。 “这就是十万大山,南蛮之荒就在这十万大山之中,而玲珑谷就在那南蛮之荒中。十万大山也可以算是南蛮之荒,因为在这片原始森林之中,那里面的人类还处于开智的阶段,所以才叫南蛮之荒。”独眼老者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幽幽的说道。 第八百九十章 凶险丛林中 十万大山,南蛮之荒,一片原始的丛林山岳犹如披着一层神秘雾纱的绝世凶兽般,它静静的等着入内的猎物,阵阵腐朽气息更是扑面而来。这一片丛林一望无际,偶尔可见突兀的山峰从这片原始森林中冒出。笼罩在这片丛林的是淡如轻纱般的瘴气,从那丛林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发出,宛如一个恐怖的绿色地狱般。 一条布满着荆棘小道从一棵参天大树旁向那丛林之内延伸而去,那小道上早已经长满了绿意盎然的青草,一根根荆棘在这小道两旁肆意缠绕着。一股淡青色的瘴气袅袅而起,里面却是寂静无声,甚至连一只动物的踪影也不曾看见。 如果说极北之地一片苍茫之色,那么南蛮之荒就是一座绿色的坟墓,一座巨型无边的坟墓。从那丛林里不时的冒出阵阵淡青色的瘴气,乳白色的雾气掺杂在那淡青色的瘴气之中,丛林之中充斥着阵阵腐朽气息,那气息里带着尸体的死气,还是腐朽的味道,令人闻之不禁的作呕。 “走吧,沿着这条小道进入那十万大山之中,便进入了南蛮之荒了。你们要注意那丛林之中的毒蛇,这在丛林之中,除了毒蛇,很少有动物能够生存。还要小心那丛林之中的瘴气,外围的瘴气并不算太毒,越往里面,那瘴气的毒性就越厉害。在这片丛林之中几乎没有人可以进入那十万大山的腹地中,除非内力浑厚的武修。不过以你们的修为,应该不算问题。”那独眼老者眯了眯那仅剩的独眼向身后的叶吟风等人说道。 “看到这丛林就令人全身发毛,这丛林之中除了瘴气,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里面真的没有什么凶狠的野兽吗?”凌天云皱了皱双眉不禁的问道。极北之地的辽阔冰原他见识过了,但是像这样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又充斥着瘴气的丛林,他却还没有遇见过。纵然在那长白山中的原始森林也没有带给他如此般的压抑之感。 “这么大的原始森林怎么可能没有野兽,这些野兽都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野兽都已经适应了那毒性瘴气。所以这丛林之中的野兽也是奇毒无比,除了毒蛇还有一些凶猛野兽,遇上了最好不要招惹,一只两只还无所谓,更是招惹了那些群居的野兽,那就不好说了。在这外围我们自然是看不到有什么野兽的,等进了里面,你们就会发现,这丛林里的野兽不比外面的野兽少。”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十万大山之中真的有人类吗,如此浓的瘴气,人类怎么可能存活。”叶吟风望着那袅袅萦绕而起的青色瘴气不禁的问道。如果说玲珑谷在这片丛林之中,那么玲珑谷中的人怎么活,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他想想心里就不禁的发毛。南蛮之荒就处于一片茂盛浓密的原始丛林之中,他不禁的心生感叹,这片原始丛林的凶险丝毫不亚于极北之地。 “也不尽然,你们以为这片原始森林里到处都有瘴气啊,自然也有一些地方没有瘴气。南蛮之荒的人类自然是居住在没有瘴气的地方了,只是南蛮之荒的人类极少走出这片原始丛林,所以关于这南蛮之荒的信息鲜有人知罢了。玲珑谷就在一处没有瘴气的山谷中,玲珑谷中的人极少现世,一向是过着自供自足的隐世生活。”独眼老者摇了摇头向叶吟风回答道。 “如此说来,这南蛮之荒中还是有安全的地方喽,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就没有事了。”凌天云一听即刻说道。感觉到从那丛林之中涌出阵阵腐朽的气息,他的心里不住的发毛,特别是那一层淡青色的瘴气,就算他内力再浑厚无比,每时每刻都要提气运行抵挡那瘴气的侵蚀,稍不留神还会受到凶兽的偷袭,这样艰险的丛林,他想想都害怕。 “那是自然,往往凶险的地方自然也有安全的地方了。就好像越毒的药草旁边必然会有解药在一旁,天地自然也要讲究一个平衡,如果这原始丛林之中都是凶险之地,那么就没有人和动物生存,人类与动物还是那些草木都是相依相存的,天地自然的道就是如此。”独眼老者语气很是平静的说道。 听了那独眼老者的话语,叶吟风不禁的心中一动,道家讲究的是随性平衡,与天地自然的道也是不谋而合,他没有想到这身怀巫蛊之术的独眼老者居然如此不凡的见解。这让他不禁的对这独眼老者刮目相看,其实在他的心中也隐隐有这些的理念,天地之间有阴就有阳,有凶险之地必然也有安全的场所,福祸相依相存,这是自然之道,也是道家一直以来追求的大道。 “走吧,跟在老夫的身后,这里到处充满着陷阱,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陷阱中去。”独眼老者向叶吟风三人说道。随后他便从身后的包袱中掏出了一个粗糙的瓷瓶,从那瓷瓶里倒出了三粒清香馥人的药丸。“把这药丸含在嘴里,可以清目醒脑,当然不能完全抵挡住瘴气的侵蚀,也可以让你们不被那瘴气迷失神智。”他向叶吟风三人都分发了一颗药丸,然后说道。 而他自已也倒出了一颗小药丸塞进了自已的嘴里,然后他便弯着腰从一棵参天大树下穿过,他的身影已经在了那条荆棘肆意横生的小道之上。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对视了一会,两人并没有将药丸放入嘴里,他们将药丸藏在了自已的衣袖之中,二人也猫着腰踏入了那小道之上。至于他们身后的苏流儿却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她秀眉连皱都没有皱一下,她的身影也没入了那淡青色的瘴气之中。 “嘶”,当他们的身影迈入了这密林之中时,一阵轻微却刺耳的长嘶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只见数条彩色斑斓的毒蛇缠绕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之上,那些毒蛇正向着他们吐着猩红的蛇信,其模样狰狞恐怖,蛇身上还有一层令人心悸的疙瘩,一颗颗疙瘩上不时的冒出悚然的气息。 “啊……”,苏流儿见状顿时吓得花容一变,她的身子本能的向叶吟风靠去。开始做出一副从容镇定的她此时也感觉到了一阵惧意,无论是谁看到这恐怖悚然的毒蛇也会吓得魂飞魄散。叶吟风心中不禁的一阵无奈,他伸手一把搂住了那纤细可柳的小蛮腰,掌心里传来了一阵肉质的温暖。 凌天云不禁的对叶吟风翻了一个白眼,他指了指自已的脸刮了刮,似乎在嘲讽叶吟风。而叶吟风给他一个厉色的目光,然后左手在空中挥舞了一几下,他做的这个动作让凌天云心中一紧,很快凌天云就败下阵来了。 四人也不知道在这丛林之中走了多久,他们只觉得之丛林之中的雾气越来越大,那乳白色的雾气掺杂着淡淡的青色瘴气。叶吟风也不得不运转着体内的太清真气,一道柔和的真气顺着他的掌心输入了苏流儿的体内。那种清柔如怡般的真气一入苏流儿的体内,便使得那不住颤抖着的佳人安定下来了。 独眼老者似乎对此置若罔闻,他的身影在这密林之中穿梭如飞,而凌天云也紧紧的跟着那独眼老者。叶吟风带着苏流儿的步伐也不慢,他们踩在这腐叶铺满的小道之上,身影却是闪动如掠而起。不时的有几只发怒的毒蛇向他们射去,但是都被他们轻易的解决了。 随着雾气越来越浓,前方可见度也只有十丈左右,四道人影在这密林之中如灵猿般从一棵棵的参天大树下掠过,惊起了一阵荡漾而开的雾气。那朦胧的雾气之中随处可见数点赤红的光芒,那是一条条吐出猩红蛇信的毒蛇,正在向他们示威,似乎在警告他们闯进了它们的领地。 “啊!”苏流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的惊呼声将这寂静的丛林打破了,数道如箭般的毒蛇向他们激射而来。叶吟风手中铁剑一扬,只见剑光芒影向那数条毒蛇卷去,顿时一阵腥臭气息涌来,刺鼻的血气弥漫而开。接着,一阵轻微却刺耳的‘嘶嘶’之声响起,叶吟风一听到这阵嘶声不禁的脸色一变。 他带着苏流儿疾步狂掠而起,他的身影刚一起身,数道卷着腥臭气息的毒蛇就射在了他们刚才所立之处。两人如一阵风般穿梭在这腐朽气息弥漫的丛林之中,两人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停住了身影。叶吟风发现苏流儿的脸色很苍白,她的身子也不住的颤抖着。 伸手一探,他只觉得苏流儿体内气息紊乱不堪,这让他心中一紧。“我的脚被毒蛇咬了。”苏流儿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目光低声说道,叶吟风心中一急,他迅速抬起苏流儿的脚,将那丝滑如顺般的裤角卷起,只见苏流儿的左小腿上有一个淤青的血印,那血印的四周开始蔓延着一层暗黑之色。 这是蛇毒发作的迹象,叶吟风双目向四周扫射了一会,他想起了那独眼老者说过的话,无论再凶险的地方必定有安全的地方,有毒蛇出没的地方也应该有解蛇毒的草药。很快他发现了有一些毒蛇不敢前往的地方长着一些很普通的小草,既然毒蛇不敢呆的地方那么就一定是克制毒蛇的药草了。 他向苏流儿嘱咐了一声,身形如箭般掠了出去,当他的身影掠在了半空中时,一道璀璨如绚的剑光从暗处激射而来。身在凌空中他身形一转,手中的铁剑卷起数道剑芒劈在了那道剑光之上。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响起,他的身影在空中一旋,稳稳的落在了那处药草旁。 那隐藏在暗处之人再一次的激射出一道绚丽的剑芒,而那剑芒却是向苏流儿刺去,很快一道黑影如一道幽灵般从一棵茂密的大树中跃出。却是一名黑衣蒙面之人,只见这人扬着手中的长剑凝着骇然的气势向苏流儿激刺而去。身在数丈之远的叶吟风想要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苏流儿脸色一变,待那道绚丽的剑光一落到她的身前,只见她手中寒芒一现,一道绚芒从手中的挥扬而出。“铮”,一声长悠回荡之响久久不息,苏流儿的脚下一滑,身形如风掠出,同时她左手也亮出了一道暗幽的寒芒,只是她脚下一动,身子却不由得一顿,她身影一个摇晃。 第八百九十一章 情迷意也乱 苏流儿脸色一变,不禁的发出一声“嘤咛”,蛇毒在她的体内开始发作,使得她双眼一片晕眩。而那一柄被她弹开的剑光却再一起凝起更加森然冷寒的剑芒向她周身要害笼罩而来,她脸上露出了一抹难掩的绝望神色,叶吟风离她至少有七八丈之远,就算叶吟风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激射而来的剑芒。 只见剑光越来越刺眼,那剑光将那张秀媚的面容映照而出,剑芒里凝着无穷的杀意,剑芒里更是卷着令人窒息般的血腥气息,而被那道剑芒锁定笼罩住的苏流儿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芒激射而来。她连躲避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她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已浑身软绵乏力,她体内的真气更是被那剧烈的蛇毒而压制住了。 感觉到了死亡气息的临近,苏流儿心中突然莫名的一定,她那扑闪的眼眸向那远处露出焦急表情的叶吟风望去。那道俊拔的身影最后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道烙印,深深的镌刻在她的心底,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剑芒将这幽暗的丛林照亮得一片如昼般的光亮,叶吟风的身影彻底的被这耀眼夺目的剑光分割化作了无数道虚影,她的视线里只有那如灼如芒的剑光。 死亡的气息瞬息即到,她感觉到了自已周身被森冷的剑气覆盖住了,一切即将终决。她感觉到了自已的肌肤被无数道剑气贯穿而透,那种撕裂的痛楚和绞心的蛇毒揉和在了一起,她的身子几乎被剑光撕裂着,气息血液也在那一瞬间凝固住了,原来死亡降临的感觉是这样的,只是一点也不舒服,她心里不由得暗暗自嘲着。 冷寒入髓的剑气扑面而来,眼前一片耀眼的剑芒如炸般将一尽都笼罩住,就在她感觉到了那一道道剑气贯入了她的肌肤时,就在她感觉到那死亡的气息在她的脑海里充斥时,就在她那双欲从剑芒中再看到那俊拔身影的眼眸一闭之际。刺骨的冷寒剑意,狂啸的绝望死气,还有那充斥幽暗丛林的耀眼剑芒,这一切仿佛被定格住了。 叶吟风修长的掌心轻轻的按揉在苏流儿的小腿处的伤口之上,一阵酥麻如触电般的感觉从小腿伤口处涌来,使得苏流儿的一颗如鹿乱撞的心怦怦狂跳,一朵如桃红般的红晕飞现在她那本着苍白的面颊之上。微微的垂下蝽首,她不敢正眼看叶吟风,她只觉自已的脸上渐渐的火辣起来。 叶吟风的掌心输出了一股清柔的太清真气,那太清真气直向苏流儿的小腿而去,但是他没有想到太清真气一触到流入对方体内的蛇毒便泥沉大海般,一点波澜都没有激起来。这时他才知道这片原始丛林中的蛇毒根本无法用内力来压制,基本上来说内力根本无法做到逼毒疗伤的作用。 这片原始丛林有一些诡异,诡异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在外面,不管如何剧烈的蛇毒,以太清真气融化一切的神奇力量,必定可以将苏流儿体内的蛇毒净化干净。但是在这片原始丛林中,自已的内力对那蛇毒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找解药。 不过也幸亏自已及时找到了解药,虽然是几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药草,但是却正好是那蛇毒的解药。那独眼老头说过,有毒蛇的地方也有一定会有解蛇毒的解药,但是他并没有说内力在这片原始丛林中,应该说内力对这片原始丛林中的蛇毒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叶吟风心不由得一沉,此时他和苏流儿与凌天云和那独眼老头失散了,蛇毒仅是这片原始丛林中的一种凶险,而那独眼老头一直以来对自已都包藏祸心,如果他要对付凌天云,那么凌天云必然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这里,叶吟风不觉得停下了动作,他摊开双掌,一阵刺鼻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那气味怪异无比,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味道。他抬起了头,映入眼眶的却是一张娇艳如桃般绯红的脸容,一双带着灵动却媚惑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而下一刻如瀑布般的秀发垂下,浓密的秀发将那灵动而又充斥着媚意的眼眸和那绯红如桃晕般的脸颊尽数遮住。 清风拂过,一缕幽香钻进了叶吟风的鼻中,拂起的秀发胡乱的落在了叶吟风的面颊之上,一阵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他不由得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心中涌出了一阵燥乱之意,使得他急忙低下了头,借助那暗弱的光芒,苏流儿那白皙如玉修长小腿处的伤口已经不再流出腥臭的黑血了。 刚才那一幕依然回荡在苏流儿的脑海中,那一团如炸般的剑芒扑而笼罩而下,她几乎感觉到了自已的血液完全被那冷刺的剑芒凝固住,她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将她周身包围住,而心存绝望的她却连动都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团耀眼的剑芒笼罩而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已会被那笼罩而下的剑芒撕碎时,冷凝的剑气贯穿了她的肌肤却顿住了,耀眼的剑芒也在那一刹那间消失了。她看到了一柄幽黑的铁剑由上至下从那刺客的天灵盖直插而下。她并没有看清楚叶吟风是如何出剑的,剑光消失之后,她只看到了一道俊拔的身影如此的风轻云淡,那柔和俊逸的面容上虽然还未散去焦急的表情,但是那清澈的眼眸里却不带丝毫慌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流儿低点问道,她知道叶吟风就算将那铁剑掷出,也不可能从天而降插进那刺客的天灵盖上。她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不由好奇的问道,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她确信他还是可以听得到的。那从天而降的剑,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击杀,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你听说过神识吗,就是意念,就是由自已的意识和念力,这也叫做元神。刚才我就是用自已的意念控制铁剑击杀那刺客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利用神识杀敌。”叶吟风扬了扬剑眉很是平静的说道。只是苏流儿没有看见,他眼眸里闪烁着一抹绚丽的光芒,一闪即逝。 “没有听说过,何为神识,什么是意念?”苏流儿一听不由更加好奇的问道,她扬起了那张清丽妩媚的面庞如绚彩琉璃般的目光却毫不任何的羞意望着叶吟风。只是当她看到叶吟风的动作时,不禁的深吸了一口冷气,她那艳红欲滴的樱桃小嘴也张得开开的,眼前的一幕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却见叶吟风伸出右手,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微微的一点,那柄本插在那刺客头颅之上的铁剑便一颤,接着一股血箭从那已然断却气息刺客的头颅之上弹射而出。一抹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而开,那幽黑的铁剑挥洒出一滴滴艳红的血溅拖动着一条暗红的长弧,铁剑直接向叶吟风的掌心射去,稳稳的被他抓在了手里。 泛起的白雾越来越浓郁,叶吟风与苏流儿寻着参天大树下一较干燥之处背靠背坐着,苏流儿的脸颊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她双眼里不时的流露出迷离般的绚彩光芒,她的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肆意的垂下,不少秀发落在了叶吟风的双肩之上。那本着麻木的小腿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丝宛如入髓般的清凉爽意。她那艳红欲滴的嘴唇不时的轻抿而起,她静静的听着叶吟风的叙述的经历。 叶吟风不时的极目凝望,身在这片幽暗的原始丛林中仿佛身处于一个巨形的陷阱之中,除了不时的会窜出凶猛野兽,还有不时的会有层层瘴气弥漫而来。虽然在这片丛林之中的凶险没有任何的预兆,但是时时刻刻提高警惕也让叶吟风保持着一个紧绷的神经。他缓缓的将自已与凌天云在极北之地的经历说了出来,同时也将自已无意之中闯入‘无情道’中的经历也告诉了苏流儿。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经历却如此的丰富,倒是让人意外。”苏流儿听罢叶吟风的叙述不禁的发出一声感慨。“说我小小年纪,好像你的年纪很大似的,我觉得你应该比我还小吧。”叶吟风听到那一句带着俏皮的感慨不禁的反问道。 “你多大了?”苏流儿头也不回反问道,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更是带着几丝真诚。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叶吟风难以理解的情感,“我已经十七岁了,凌天云比我大一岁,你多大了?”他也不由得反问道。以苏流儿的修为及身法,年纪应该不会比自已大,但是他知道苏流儿的经历比自已还要复杂很多。 “咯咯,知道吗,问女孩子年龄是很忌讳的,反正比你大。”苏流儿不禁的发出一声顽皮而又天真的轻笑。“你……,你为什么要去杀手?”叶吟风知道自已在苏流儿的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处,他只能转移话题。像苏流儿这般如花般的少女,却成为了红拂楼的顶尖杀手,他心里也很好奇,不禁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遭遇,而我的遭遇虽然很不幸,但是我毕竟还是活了下来,这就已经够了。在你的眼里我们女子就不能做杀手,对吧,其实谁喜欢做杀手,有的时候我也很厌倦这样的生活,一个接着一个任务,完成了下一个任务还有下一个任务,这天下仿佛有杀不完的人般。其实红拂楼里的姐妹都是一些命苦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一步,谁喜欢整天杀来杀去的。” 苏流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落寞和惆怅,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她的经历和遭遇绝不亚于叶吟风。以她那犀利的刺杀手段和灵盈的身法,她必定吃了不少的苦头,每一个任务都在凶险中度过,能够活下来确实不错了。叶吟风心中微微的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身边的这名对他动过杀心的女子莫名的产生一种悯意,那种由心底而出的悯意让他下意识的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垂在他身的修长如玉般的手掌。 当叶吟风的手抓住了自已的手掌时,苏流的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一种前所未有过如触电般的酥麻感即刻蔓延而开。她一直过着神经紧绷的杀手生活,她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般也一名男子如此般的靠近,而且她也将自已的心扉敞开,向一名她想要要击杀的男子敞开自已的心扉。 从对方的手掌传来一种如玉般的柔质之感,叶吟风心中的那份悯意不由得越放越大。他微微的向对方转过了头,却不料那娇艳如羞的面容早已经转了过来,而自已的嘴唇却下好印在了那艳红欲滴的娇唇之上。 第八百九十二章 丛林小部落 “喂,前辈,我的朋友他们跟丢了,我们是不是要等等他们?”凌天云此时也发现叶吟风与苏流儿没有跟上来,他不由得心中一急向那独眼老头叫喊道。而那独眼老头却是仿佛没有听到般,依然不急不缓的向前行。凌天云不禁的又叫了一声,“放心吧,他们丢不了的,整个原始丛林就这一条可以走的小路,我们在前面等他们就行了。”那独眼老头被凌天云叫烦了,便头也不回的应一句。 “他们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吧,这丛林之中凶险万千,什么毒蛇猛兽出没频繁,我看还是等一等他们吧。”凌天云不由的又喊了一句。他总觉得这片丛林之中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他的心底也不由得升出几分警惕,他向四周望了望。 他们已经深入了这片丛林之中有数十里了,到处都是浓郁茂密的参天大树,一棵棵大树尽展繁枝将天空遮挡住,只有斑驳的光线从那树叶的缝隙之中穿透而下,四处里弥漫着一层层淡淡的雾气。那雾气一吸入鼻腔之中,便使得人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除了繁茂的枝叶,还有浓密的的比人还高的乱草肆意疯长着,不知名的蔓藤和荆棘更是狂萦绕而起。 “小子,他们能有什么危险,这丛林之中也只有毒蛇凶兽而已,以他们的修为自然可以应付过去。再说了,他们两人郞情妾意的,你还想去打扰他们吗?等到了休息的地方,我们就在那等他们了。等我们找到了一个寨子,就在那寨子里等他们,天都快黑了,赶紧走吧。”独眼老头很不耐烦的回答道。 凌天云一听,顿时无奈,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丛林之中,就算他自已想要留下来等叶吟风,想到这诡异的地方他心中不禁的一阵发麻。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担心叶吟风,而是觉得这独眼老头很是古怪,这老头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除了沿着那条多年没有被人踏足的绝径小路之外,他还能预知出前方的危险。 每到一处凶兽出没的地方,他都可以轻易的避开,虽然只是绕了一小段,但是他还是准确无误的找到这条最原始的绝径。有的时候凌天云感觉那独眼老头看自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令他感觉很满意的猎物般,让他的心里不禁的瘆瘆发毛。独眼老头的那仅剩的一只眼不时的射出绿莹莹的光芒,让他心里更是胆颤。 “前辈,听说蛊虫需要人的精血来饲养,才能进化,这种说法是对的吗?”凌天云小心翼翼的向那独眼老头问道。他知道对方有一‘金蚕蛊’,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见过,关于‘巫蛊之术’他也是略有耳闻,却并未接触过,而那独眼老头就是一名真正的巫蛊大师,他不禁的升起了好奇之心。 “其实这种说法对也不对,并不是任何的精血都可以让蛊虫进化的,要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精血。那些普通人的精血自然不行,而且这蛊虫也分很多种,就像老夫的‘金蚕之蛊’,乃虫蛊之中最厉害的蛊虫之一。它所需要的精血就很特别,它喜欢的是年轻气盛的少年身上的精血,武修境界越高,就对它越有好,而且进化速度也是越快的。还有的蛊虫需要的是至阴至柔的精血,比如说修为高深的女子,不一样的蛊虫所需要的精血也不一样。” 那独眼老头一听到凌天云的问题,他那仅剩的独眼即刻射出熠熠的光芒,“像你小子身上的精血就是蛊虫最为喜欢的,你周身精血旺盛,体魄壮实,如果老头子的蛊虫寄养在你的体内,想必很快就会进化成真正的金蚕蛊虫。小子,要不你就当做做好事,将老头子这金蚕蛊虫寄养一段时间吧。” 看到那独眼老头眼突然射出狡诈而又凶悍的目光,凌天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他急忙摇了摇头回答道:“老前辈,你就不要拿小子开玩笑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小子这点修为哪里能入得了你老的法眼啊。咱们还是赶路要紧,这天色也快黑了,瘴气也越来越浓了,这丛林之中到处都充满着凶险,咱们还没有赶到玲珑谷就葬身于这丛林之中,那多划不来啊。” 独眼老头戏谑的笑了笑,淡然说道:“老头子在,还怕什么,对了,入林之前给你们的药丸你还没有吞下去吧。老头这药丸可是在这丛林中收集数十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是抵抗这瘴气最好的药丸。以前江湖上看得起老头子的可是给了一个‘药神’的美誉呢。” “老前辈,如果说巫蛊养尸,可能没有人比上得你,不过这‘药神’之称可是夸大其词了吧。如果说可以称得上是药神的,应该非‘悬壶门’莫属。”不知何凌天云突然想到了那一次际遇,想到独孤傲雪一直收藏着的那本药典,他向那老头脱口而出。 “那是你小子孤陋寡闻,不过你小子居然还知道悬壶门,倒是小瞧了你。不错,悬壶门的济世医术可是天下无双的。只不过那悬壶门早已经消失差不多百年之久了,这世间疾苦顽症比比皆是,天下奇人异士能者大有,悬壶门也不过是这天下的一朵花而已。”老头的眼里露出了缅怀的目光,他感慨的说道。 凌天云望了望那神情有异的独眼老者,他心中微微的一动,暗暗寻思道:莫非这老头还真的与悬壶门有瓜葛,只是听他那淡淡和惆惆的语气又仿佛感觉那悬壶门与他又无关联。他觉得自已越来越看不懂这老头了,他感觉这老头性格孤僻个性桀骜,属于那种亦正亦邪的主。 天色渐暗,那片无垠的丛林仿佛笼罩上了一块巨形的黑幕,使得整个丛林之中陷入了一片漆夜之中,透过那树枝的缝隙,只能看见点点如闪般的星光,仿佛那星光就镶嵌在那漆幽的黑幕之中般。 眼前一层层充斥着令人眩晕的气瘴越来越浓郁起来,四下里还可以听得见阵阵凶兽的嘶吼之声。他们只不过是外来者,而这片丛林之海中的真正主人却还是那些充斥着血腥的凶兽。阵阵嘶吼般声在向那些进入这丛林中的入侵者发起警告,沙沙沙沙的声音刺耳犹在身边。 凌天云凝神提气紧紧的跟在独眼老头的身后,脚下传来种种腐朽的臭气,久久不散萦绕在周身处,闻之令人不禁的作呕。如纱般的瘴气从那腐朽的树叶上缓缓而升,此时的丛林之中被披上了一层如雾如纱般的神秘之感。饶是自已内力浑厚,凌天云也会感觉到阵阵不适之感,他急忙狂运九阳真气流转在周身,如纯如阳般的九阳真气在他的周身运行数个大周天,他这才感觉到稍稍好一些。 他知道自已就算内力再深厚,如此永无休止的运行九阳真气,那么自已体内的真气也会有枯竭的那一刻。而那越来越浓郁的瘴气不住渗透在自已的身体内,种种不适突涌脑海,瘴气无止境般,真气却是有枯竭的一那一记刻。他捏了捏被自已紧握在掌心的那颗药丸,最后他还是强忍了吞下药丸的冲动。 前方的树木开始疏稀起来,一片幽光从前方传来,或许是走到了这片丛林的尽头了,凌天云明显的感觉到瘴气越来越稀薄。他不禁的心中大喜,只要走过了片瘴气笼罩的原始丛林,他觉得其它的凶险相对会好一些。 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大山突然出现在了自已的眼前,稀疏的树木之中出现了厚实的泥土,阵阵泥土特有的气息散发而出。凌天云心中一动,终于不用踏在那腐朽的树叶小径之上了,可以踏踏实实的踩在泥土之上了,这种由衷的踏实感让他的心里稍稍的一宽。但是这突兀而现的大山却又让他感觉有一些诡异。 山并不算太高,一眼就可以望到山顶,但是那山却笼罩着一层更加诡异的气息,那山如同一只巨型的凶兽,弥漫着诡异气息,似乎正在等待入口的猎物。很显然,在这座并不算高的山中并没有瘴气,那种令人眩晕的感觉从踏上泥土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那山突兀而现,最令凌天云意外的是,从那山中还亮起了数团火把,虽然无法将整座大山照亮,但是久未见到光亮的凌天云却有一种倍感亲切的感觉。那一团团微弱的火把就像是一颗令人陶醉的宝石般,镶嵌在那幽幽漆夜之中的。有火光就代表那山上有人,他想到这里,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老头子我又会来到这里,应该有十年了吧。”独眼老头神情怪异的望着眼前的那座大山,他嘴里喃喃的说道。而凌天云却是心中一诧,他没有想到这独眼老头居然真的出没过这片原始丛林,而且还去过那座大山中。“那山中到底住着一些什么人啊,如此厉害的瘴气都不怕。”他呆呆的望阒这漆黑之中如一头巨型凶兽的大山急连问道。 “看把你的紧张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原始部落罢了,这些原始人都住在这那山上。老夫曾经在这部落里呆过数日。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这部落里的人还未开智,他们穿着兽皮吃生肉,不过个个长长凶神恶煞的,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凶,不用当心,他们不吃人的。”独眼老者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回答道。 “那个,听说有一种原始人会吃人的,这里的原始人不会吃人就好。”凌天云不禁的心中一虚低语道。只不过他对这原始人部落也产生了一些兴趣,那些镶嵌在山中的火把又是怎么来的,这些人到底以什么为生,他们又是如何抵抗瘴气的,看起来这大自然到处充满着神奇与神秘。 “走吧,以你的修为还怕这些原始人吗,南蛮之荒就是一处没有开拓的地域,所以才叫南蛮之荒嘛。不过你也不要小瞧了他们,他们天生力大无穷,徒手撕虎裂石那是家常便饭般,武修其实也不是这天下间最顶尖的存在,比如说巫蛊之术,又比如说这些土著原始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谁又是真的天下第一呢。”独眼老头感慨的说道。 凌天云听了这番话不禁的心中一触,他觉得这天下到处充满着神奇与神秘,正如这独眼老头说的,世间万物相生又相克,所谓的天下第一,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武修恐怕未必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但是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比武修还要强大,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吗? 第八百九十三章 圣祭节之夜 先不管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凌天云有一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群所谓的人类,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是一群野人,又或许是一群野猴子。只见这群人身上只围着块兽皮,有的用树叶遮体,他们皮肤黝黑如炭般,他们那瘦小的身躯仿佛随时就可以被一阵风吹跑般。 凌天云很无奈也很无语的打量着眼前的这群人,只见他们手里举着一个火把,黝黑的皮肤在那闪烁的火把之下反射出晕色的光泽。这群个头矮小又瘦弱的部落人类显然是一群未开智的野人。他们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当时文明的迹象,只有蛮荒落后和原始的气息。 “这就是你所说的力大无穷的原始部落人类?”凌天云有一些哭笑不得的向独眼老头问道。而后者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又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群如同野猴子般的原始人类,他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气息的流,他们仿佛就像那那山中一个个活着的炭石般,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劲气流动。 这些人除了给凌天云一种原始的感觉之外,他感觉不到任何奇特的气息,这些个头比他还要瘦小的原始人类居然是独眼老头所说的力大穷的人类。他一直以为这些原始人类个个身材如山,身高数丈,可是当他见到这群原始人类之后,却是大为意外。世间异事常有,凌天云却有一些不相信这独眼老头了。 这群原始人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凌天云与独眼老头,他们眼里除了好奇还有浓浓警惕,他们手里握着一把木制长矛,他们将这两名不速之客合围住。虽然他们眼里流露出了浓浓的警惕敌意,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率先动手,而是一双双宛如黑夜宝石般的眼眸紧紧的盯在两人的身上。 一名年纪有一些大略比其他原始人壮实点的原始人向凌天云与独眼老头“叽哩咕噜”的说了好几句话,然后凌天云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听在他的耳里,这哪里是人话,分明就是兽语,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那独眼老头却用同样的话语回答了。那名原始人听到了独眼老头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下,最后他双手一挥将那些合围充满敌意其他原始人都打发了。 “老前辈还真是高人啊,连兽语都能听得懂。”凌天云满怀钦佩的语气向那独眼老头说道。那名原始人手里握着一火把,将手中的木长矛扔给了其他人,便领着他们向那山上走去。 “这有什么,都是这土著语,你真的别小看这些人土著人,他们虽然秉性淳朴,但是他们发起狂来啊,哪可了不得。”独眼老头低声向凌天云说道。“都是一群野猴子,个个黑不溜秋的,能狂到哪去。再说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可不是来惹事的,难道他们还真的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凌天云不以为然的说道。 山路崎岖,夜色苍茫,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来到了那山腹之中,从这山腹中依稀可见缕缕凄幽的夜色从天而降,如丝般的星光挥洒若隐若现。在这山腹之中却是气息清爽如怡,丝毫没有任何瘴气出现,这山中犹如那原始丛林之中的世外桃源般,只是这山腹四周都有一口口黑幽如兽口难测般的洞口。 只是令凌天云意外的是,在这山腹之中却不曾见到任何人影,除了他们在山脚下碰到的那几名原始人,这一路之上还有这山腹之中,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人了。他向那独眼老者问了问,而独眼老者似乎也不知所以然。 独眼老者向那名原始男子询问了几句,然后他向凌天云回答道:“今夜是他们的一个圣节日,所有的人都到山顶上了,我们也去看看。“ 凌天云抬起了头,果然看到了从那山顶上传来微弱的火光,那闪烁的火光还伴随着一阵欢唱歌声。“什么圣节日,这黑夜里还搞什么圣节日吗?”凌天云很是疑惑的问道。只是他与那原始人男子语言不通,也不好再询问什么。 眼前的火光逐渐明亮了起来,当凌天云与独眼老者走上了那山顶时,那山顶已经立满了一大片人,大约有好几百人。这群人都是瘦小如猴般的原始人,有男人有妇女,还有孩童。山顶是一处宽阔的广场,所有的人都立在那广场之上,广场的中央便是一个祭台,祭台的四周插满了火把。 那原始族男子将二人带到了这广场之上便离开了,临走前向那独眼老者嘀咕了几句,然后穿进了人群之中。 凌天云很是好奇的看着这群表情肃穆的原始人类,其中不乏有一些女子也如那些男子般仅用树叶遮身,她们虽然身躯瘦小纤弱,但是却外露出了她们那黝黑又结实的胸脯。如此原始的着装,只将凌天云看得好一阵尴尬不已,他无奈的看了看那独眼老头,却发现那老头的目光清澈安宁,仿佛对此事司空见惯了般。 “小子,你不是说他们都是一群野猴子吗,你就当他们是野猴子了,这样心里的别扭就复存在了。”独眼老头眼凌天云那尴尬的表情不禁的提醒道。而凌天云一听心中更是觉得尴尬无比,老头不提还好,这一提之下让他心里更是别扭。这些人本来就是原始的装束,特别是那些外露出胸脯的女子,让他觉得很是怪异。 幸亏这群原始人的身材不高,凌天云与那独眼老头虽然立在这广场的外缘,却也可以看见那祭台之上的情景。那祭台有一人之高,都是用岩石垒砌而成,从夜空之中挥洒下缕缕幽幽的星光,夜芒笼罩而下,使得那祭台蒙上一层神秘的光彩。 在那祭台之上是一名瘦小的枯形老者,那老者银发披肩白须飘扬,那老者的向上挂满了树叶,瘦如枯枝般的手臂不住的挥舞着,嘴里还叨叨念念着一些难以听懂的祭词。那如形将就木的老者念叨了约有两三刻的时间,随后那老人头仰着夜空大喝一声,随后那群汇聚在广场的原始族人也呼应着。一道肉眼可见的幽芒从那星光闪烁的夜空之上如剑般激射而下,那道幽芒落在了那祭台之上,“呼”的一声,只见那祭台四台的火把突然窜起了一条条直冲夜空的火龙。 凌天云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吃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那道从夜空中降临的幽芒,那一条条直冲星空的火龙,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那形如枯槁的老者,那诡异莫测的祭台,这一切似乎是一种神迹,火龙冲天而去,突然在空中发出一声“轰”的巨响。 火光四溅,最后化作了零星的火芒降落在了人群之中,所有的原始人都发出了阵阵欢呼声,他们眼里由衷的露出了喜悦而又兴奋的光芒。所有的人都纷纷的跪拜而下,他们嘴里喃喃有词,神情肃穆而又恭敬。 立在那祭台之上的老者目光从跪拜的人群扫过,最后落在了凌天云与那独眼老者的身上。那目光犹如那夜空中的星光般,那目光里带着无尽的睿智和洞彻一切般的智慧,那老者的枯瘦的脸庞上泛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虽然他的笑意很难看,但是凌天云却感觉那老者似乎成了智者的化身。 “有朋志远方而来不亦乐乎,二位远道而来便是我族尊贵的客人。”那老者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却字字句句无比清晰的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那老者所说的并不是原始土著语,而是标标准准的汉语。这让凌天云很是意外更加震惊,他没有想到老者居然也会说汉语。 “两位有幸遇上了我族十年一次的圣祭节,不妨与我族人一起参与这圣祭节吧。巫神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有尊贵的客人参与那尊上无比的圣祭之节,让外来尊贵客人带给我族无上的幸运吧。”那老者依然说的是汉语,显然并不是说给那些跪拜在地的原始人听的,而是说给凌天云与那独眼老头听的。 “巫司大人客气,我们二人有幸见到贵部落的圣祭之夜已经很荣幸了,既然巫司大人要我们参加圣祭之夜,那么我们二人就入乡随俗吧。”独眼老者脸色微微的一变,随即恢复便很是客气的说道。 那巫司说罢不由得捋了捋那银白飘扬的长须,他向那些跪拜的原始族人大声说了几句话。跪拜着的原始族人纷纷立起了身子,他们欢快的大笑着,随后便有数名年轻的原始族人踏上了那祭台之上。 很多原始族人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凌天云与那独眼老头,他们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也许是刚才那老者介绍了二人。有几名年轻的原始族人还善意的向他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走上祭台。除了向巫神祈祷之外,接下来应该是这圣祭之夜的重头戏了。 “那年轻人,你有没有兴趣一起与本族的年轻人一起参加这圣祭之夜的围猎之战。”那老者和颜悦色的向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一听,却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那老者,他不禁的将目光转向了那独眼老者。 “去吧,也许对你的武道有一些益处。不要小看那巫司,他可是一个存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内力修为,但是可是精通大千巫术。如果此人放进外面的江湖中,绝对是一个搅动风云的顶尖高手。”独眼老头低声向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心中一凛,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他一听到这句话目光不禁的瞥了瞥那老者,他发现那老者的目光莫名的闪烁了几下,似乎那老者可以听得见独眼老头的话语。他心中暗乎好厉害,别看那老者形将就木的一个外表,但是身上却如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息,绝对是顶尖中的高手。放入江湖之中,实力比完颜无敌与风恋刀二人还要高出一截。 凌天云点了点头,他大步流星般的向那祭台走去,一人之高的祭台他双足轻轻一点便跃上了。待他上了那祭台,心里却是一紧,因为他根本就感觉不到那巫司老者的存在,他明明看见那老者就正坐于那祭台的中央,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巫司老者的任何气息,仿佛那祭台就是那巫司,那巫司就是那祭台。 第八百九十四章 遭遇左青衫 夜幽茫茫,暗影绰绰,莫名的心中一悸,叶吟风推开苏流儿,他手中幽芒一闪,沉重的无锋铁剑豁然在手。只见他手中的铁剑向头顶一刺,“铮”的一声金属交鸣响起,一股狠厉沉雄的压力从那铁剑之上传涌而来。 随即,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抖,一道森寒幽冷的剑光泛起,数道剑芒凝着破啸之势贯涌而上。一道轻微的金属折裂声响起,铁剑之上的压力骤然一轻,一阵如风般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的大树落下,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眸里射出森冷的寒光,一名紧身着装高挑的女子冷冷的望着他们。 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寒芒,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已然收回,他看着那名目光凝着无尽杀意的女子。这名女子并没有刻意的将自已的外貌隐藏起而来,而是毫无顾忌的暴露着,她身上的那劲装将她那高挑优美妩媚的曲线勾勒而出,冷冽的气息萦绕而起,手中的一柄细窄长剑更是凝着森恐的嗜血杀气。 苏流儿脸上不禁的一白,她望着那名毫不掩饰自已杀意的女子,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好一对郞情妾意的鸳鸯,只是这地方却不适合你们花前月下,像这样瘴气弥漫的丛林也许是你们最好的归属。”那名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阴冷的说道。 “想不到你居然被苍穹门收买了,原来红拂楼里的奸细居然是你。”苏流儿眼中闪过一丝恍悟之色然后说道。“良禽择木而栖,投靠苍穹门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你们,为了楼主的一个个指令而忙于奔波。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我们本就无法掌控自已的命运,为何不能将自已投靠在一个更加强大的势力之中呢。”那名女子听罢戏谑的反问道。 “楼主于你于我都有再造之恩,而你却选择了另外的一条道路。你以为你投靠了苍穹门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吗,苍穹门真的会善待于你吗?你别做梦了,红拂楼就算是万般的不堪,姐妹情谊却是真实存在,而你的背叛,真的让人意外。”苏流儿摇了摇头愤然说道。 “多说无宜,今日这片丛林就是你们的坟墓。你不会明白的,自由对像我们这种来说,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而他不只给了我希望,还给了我其它的,这些你都是无法明白的。”那名女子长叹一声,那本着落寞的眼神却转而间被炽热的光芒所充斥着,仿佛希望就在她招手之即般。 叶吟风皱了皱眉头,他还是没有从双方的话语中听出什么头绪来,其中涉及到背叛,但是他不觉得谁对谁错。他很想知道俩人真正的恩怨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没有机会知道了,因为那女子的话刚一落,苏流儿手中的寒芒一盛,那寒芒化作一团耀眼的光向那女子刺去。 这两人莫名的一番对话,叶吟风有一种无奈之感,这是红拂楼同门之间的恩怨,他并不是很想管。对于苏流儿突然委身于他的行为他亦是云里雾里,他不觉得自已达到了人见人爱的境界,以自已的修为实力,他不觉得苏流儿轻易的就青睐于自已,更何况自已的心中还藏着一道青衫如仙的身影。 “铛,铛,铛”几道刺耳的交鸣声响起,激荡而开的气劲将那笼罩而下的瘴气尽数掀开,那幽暗如漆的丛林之中唯有两道忽闪忽聚的身影。两道宛如线割般的光芒时撞时分,剑光冲刺横扫而起,片片树叶宛如一片纷纷扬扬的叶雨般。最后两人的气息越凝越大,扑涌的气劲带着嗜血的味道荡漾而开。 叶吟风管不了,也管不上,他知道女人如果拼起命来就连神仙也要避舍三分。他只能等结果,并不是他绝情无情,而是对于苏流儿的出现,他心里隐隐得觉得很蹊跷,他不知道苏流儿接近自已真正的目的,因为他差点让这名冷艳的女杀手刺中了胸膛。 孰强孰弱一时并没有分出,叶吟风只觉两人越战越勇,气势不断的高涨起来,肆虐狂动的瘴气也越来越浓郁起来了。阵阵令人眩晕的气息笼罩而下,让人有一种气血不畅的窒息之感,他不得不将体内的太清真气运转全身,一个大周天之后,胸腔中的那种不适之感这才减弱,但是那种气血不畅的感觉仍然如附骨之蛆般难以除祛。 心中不由和生出一丝烦意,那战斗着的两道娇影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眼里除了一片漆幽这黑暗之外便再无它物。叶吟风也很快适应了这种漆幽如黑的环境之中,体内的太清真也一直运行不止,四处寂寥无声,夜无了黑,更是静。 手中幽芒一闪之后,铁剑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后背上,两人的打斗声也似乎被那无尽的漆暗给淹没了。他只能靠着那棵大树静静的等待,其实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等待什么,他只觉得有一种预感,苏流儿一定会回来,回到自已的身边。 蓦然,心中升出一丝虚无的警意,那丝虚无的警意刚一升起,他脚下双足一运力,身子直向前掠去。当他的身影刚一离开那棵大树时,一道绚丽如虹般的剑光从那树冠之上激射而下,剑光将漆黑的丛林劈开,气势恢宏壮阔,绚丽的剑光一闪即逝,随后从那剑光之中映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左青衫”,映入叶吟风眼中的是一道修长的身影,一袭胜雪的白衫,俊逸的面容就是在那漆黑的丛林之中也格外的显目。 望着那气息悠长而充满着自信的少年,叶吟风没由的升出一丝无奈的挫败感,无论从气质上又或是从相貌上来说,左青衫绝对是一名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不是燕龙星的存在,他的锋芒绝对可以冠绝天下所有的青年俊彦。似乎天下气运都钟情于苍穹门,出了一个燕龙星不够,却又冒出了一个左青衫。 “想不到叶公子本性也是如此滥情之人,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在下一直以为叶公子专情唯一。而今夜之见,却是令在下大为失望,世间能配得上‘玲珑谷’南宫圣女的唯有我师兄尔。”左青衫那俊逸的脸庞上泛出一层霜寒,他嘴角微微的一场很不客气的说道。 “偷袭暗算也是堂堂四大古武门派之首苍穹门弟子的伎俩吧,我叶吟风专情又或滥情无需阁下来评头论足。阁下如此轻污于在下,难道就是为了抬高燕龙星的身价吗。苍穹门大动干戈只是为了清除我叶吟风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子,贵派如此作法,却不知道已经落了下风。”叶吟风剑眉一扬更加不客气的回敬道。 “叶吟风,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答应退出,我可以保证苍穹门上下绝不与你为敌。而且不追究以往你对苍穹门的不敬之举,以你一小小蝼蚁之力,又如何能够与我苍穹相抗衡。人是要自知自明的,苍穹门不是你所能得罪起的,苍穹门也绝不是四大古武门派之一那么简单。”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武修也好,凡人也罢,苍穹门不是真正的苍穹之天。我叶吟风毫无任何势力,但是我叶吟风也是堂堂男儿之身,就像凌天云说的一样,我们是带把的,又何惧于这苍天,如果哪天看这天不顺眼了,拿起手中的兵器也要将这天捅一个窟窿。偷袭暗算算什么,左青衫,要战要打悉听尊便。” 听到叶吟风那果断坚决的话语,左青衫脸上的寒意越来越浓,他手中的长剑更是泛出了更加璀璨绚丽的光芒。那胜雪的白衣无风自动,发出了猎猎的声响,剑光冲荡而起,耀眼的剑芒将四周扑涌而至的瘴气一搅,顿时风云突变。 凝起的气劲呼啸而起,叶吟风手中早已经紧握着那柄无锋的铁剑,他剑眉微敛,身姿更是挺拔如竹般。在左青衫凝起周身气息之前,他早就将体内的太清真气运转不息,周身里充斥着精纯磅礴的太清真气,手中的铁剑更是迸射出幽幽如芒般的剑气。面对着这名不亚于燕龙星的苍穹门青年才俊,他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寒芒一闪,左青衫手中的长剑凝出了一道森冷如霜般的剑气,激荡而起的剑气将四处笼罩而下的瘴气尽数搅荡而开。他那俊逸的面容里泛出一抹阴冷的杀意,如海啸而起般的掀然气息翻腾而起。 一声清脆如玉碎般的剑吟响起,左青衫的身影已然逼近了叶吟风,他的速度快捷无比,在凝气扬剑之时到他的身影落在了叶吟风的身前,瞬息间完成,一气呵成般。距离虽然不远,但也有数丈之远,叶吟风甚至没有捕捉到对方身影的轨迹,眼前便豁然出现了一道令他倍感心悸的剑光。 “铮”的一声剑吟,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似乎受到了挑衅般,如丝如缕般的剑芒不由间一涨,而他手腕一抖,数道凌厉如寒的剑气向已然在自已身前的左青衫激射而去。剑光一转,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尖锐的破空之声,暗幽的剑芒也在那一刹那间形成无数道如雨丝般的剑芒。 而左青衫却是浑然不顾,细长的宝剑平平的刺出,呼啸的剑气从那细长的宝剑上迸射而起,丝缕般的剑气瞬间便将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激射而出的暗幽剑气摧枯拉朽之势绞灭。细长的宝剑毫无受到任何的阻碍直接向叶吟风的胸前刺去。左青衫的脸色很平静,但是他的目光却无比的霜冷,那一剑看似普通,却给叶吟风一种致命般的感觉。 如此平平的一剑,却将叶吟风铁剑凝起的剑芒给破解,看着那势如破竹的细长宝剑刺来。他手腕再一次的一转,铁剑横切而起,而他脚下却是微微的一退,剑光凝转如流芒,两柄剑身之上泛出的剑气即刻相撞一击,没有惊天之响,也没有气劲爆裂,只有轻微的几道声响,在这丛林之中回荡不已。 斜飞而上的剑芒再一次的凝聚而起,叶吟风脚下一滑,身子更是掠出了一丈之远后,而那柄细长的宝剑却穷追不舍。太清真气如滚滚江河奔泻般,在他的体内狂奔如流,他凝神之际铁剑化作了一道绝世神兵从那虚空之中突兀而现。而他的身影却完完全全的没入了那剑影之后。 “故伎重施”左青衫很是不屑的低声道,他手中剑光一转,一道道绚丽的剑芒穿透了那虚空的界限,向那剑影之后的人影扑射而去。而他脚下一阵精妙无比的步法一转,身子伴着那道道如流莹般的剑光也没入了那剑影之后。 第八百九十五章 圣祭围猎战 当左青衫的身影没入了那剑影之中时,却已然失去了叶吟风的踪迹,心中一凛,他手中的长剑泛出更加寒气逼人的剑芒。身后只觉那剑影犹如山岳峙立般,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他感觉到有一些压抑,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而现,他感觉到自已手中剑芒微微的一黯。 无尽的漆暗笼罩而下,左青衫只觉视线之中失去了叶吟风的踪迹,就是叶吟风身上那独特的气息也消失去无影无踪了。突兀的,从头顶飘洒下了几丝难以察觉的雨丝,那雨丝化绵线般柔软,那雨丝纷扬而起,由几丝渐渐的越来越密集起来。丝雨化线般缠绕而下,这时他心头一紧。 “唰”的一声轻微之响,左青衫手中的长剑点出数道剑气向那纷扬而下的雨丝切割而去。剑光凝转,雨丝却不曾割断任何,他心中更是一紧,手中的剑光再涨,绚丽的剑芒在他的周身滚涌而起,瞬间他已然被那绚丽夺目的剑光给淹没了。但是纷扬而下的雨丝却越来越密集了,丝雨入髓般的悸意萦绕心头,他手中的剑光上下浮动,左右轻挥,剑光终于将那纷扬而下的雨丝割断。 叶吟风并不是第一次与左青衫交手了,他知道左青衫的强大,他也知道自已的实力与那光芒被燕龙星遮住的苍穹门后起之秀还有一点距离。所以他使出了虚空之剑,将自已隐藏起来,最后他剑丝化雨发起了最为凌厉的一击。他最强一击的‘虚空之剑’并不能正面与左青衫抗衡,唯有虚虚实实,才能也左青衫周旋一二。 随着雨丝被手中的剑芒切断,左青衫感觉那化为实质般的雨丝似乎少了,他嘴角一扬,手中的剑芒一涨如耀眼的光团般。他已然感知到了叶吟风的气息,手中的剑芒凝着摧毁一切之威力向那漆幽之中冽冽一刺。 一道身影从那幽暗中一闪,一道幽芒从那漆黑中一烁,叶吟风脚下一滑,身影如魅般从容避开了左青衫那狠厉的一击。只是那残余的剑气却势如破竹般灌入了他的体内,他身形一摇一曳,胸腔中顿时一阵血气翻腾而起,一股辛辣的血气瞬间就向他喉间上涌,他差点张口将那滚烫之鲜血喷出。 血气翻腾不已,叶吟风脸上微微的一白,他的身形也不由得一顿,身后那凌厉如剑气随即便到。铁剑回旋一扫,一股千钧般的冲击力灌涌而出,那铁剑击在了那细长的宝剑之上便受到了一股绝凌霸道的冲击力,使得手腕数抖,这才化解了对方宝剑之上灌涌而来的冲击力。 纵然如此,叶吟风的身影还是掠了出去,但是他快却还是快不过左青衫。只见剑光再一次的泛起,那条白影从幽漆之中卷着绚丽的剑光向叶吟风笼罩而下。幽漆如囚笼中的丛林充斥着耀眼的剑芒,一道幽暗的剑芒在那耀眼的剑芒里忽现忽隐,剑雨成丝却只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 微微的一凛,叶吟风还是低估了左青衫的实力,无论对方的出招又或是反击都把握得恰好,而且对方的内力比自已更加的深厚。在步法和轻功之上虽然略有小胜,但是叶吟风不觉得这是自已的优势,从身姿和动作上来说,左青衫所展现的都无比的完美,找不到一丝瑕疵。 一退再退,手中的无锋铁剑已然刺出了数十之剑,幽芒化作那漆夜之中的隐刺,而那耀眼的剑芒却是无比精准的破解殆尽。叶吟风那轻盈灵动的身姿从一棵棵参天大树中穿梭而过,剑气带过,树叶纷扬落下。耀眼的剑芒之后是一双凝冷的眼眸,那白衣胜雪的少年俊逸的脸庞上泛出霜寒的杀意丝毫不曾减弱一分。 激战中的苏流儿与那名女杀手早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这也许是一个阴谋,又或许是一个巧合。无论是什么,叶吟风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左青衫带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手中的铁剑也越来越沉重起来,一招招剑式一道道剑气,在他的挥洒之下尽显峥嵘,但是那左青衫似乎没有出尽全力般,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从容不迫。 叶吟风有一些羡慕凌天云了,他见过凌天云与左青衫之间的较量激战,凌天云大开大合气势如虹般的打法正好可以克制左青衫。而自已却还是做不到那种勇猛直前义无反顾般的打法,或许他觉得自已比凌天云更复杂一些,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左青衫压得死死的,他胸腔里只有锐意无比般的剑意,却少了几许置之死地而后般的狠厉,他知道左青衫也是如此。 莫名的,凌天云心中升起了隐隐的担忧,叶吟风与苏流儿还是没有出现,这让他心里很是焦虑。这时,那名额上积满了如沟壑般皱纹的老者正向自已望来,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般的睿智,让凌天云不由得心中一肃。此时的他已然来到了这祭台的中央,悠悠的星光如零星般的水点,挥挥如洒降临着。 除了自已,他还发现早就有十数名原始族青年男子正盘踞而坐,那巫司佝偻着身影直立在那祭台的中央。老者微微的一挥手,随意指了一个位置,凌天云便上前也学着众人般盘膝而坐。他不知道这所谓的圣祭大猎是什么样的围猎,他的目光从一个个原始族人的脸上掠过,他发现这些原始族人向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老巫司仰头望着那无尽的夜穹,星光似乎在他的张望之下莫名的亮了,那本就不算太高还带着佝偻的身影却在那一瞬间高大起来了。凌天云发现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向那老巫司望去,他发现此时老巫司的向流露出一种令他莫名的气息,那气息无比的磅礴,似乎就是那夜空星海般,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那种气息旷古悠长深邃难测,这不是武修的气息,仿佛从那星辰中传下的气息般。 他心里无比的疑惑,这难道就是强大的巫术,那巫司可以沟通星辰之苍中的巫神,那种气息那种力量前所未见。星辰的力量,星辰的气息,远古旷悠的气息,都缓缓的浮现在了他的大脑中,使得他不觉得慢慢融进了这种气息和这种力量之中,随后他觉得自已的意识几乎被这种力量和这种气息吞噬了。 一种原始般的混沌气息弥漫而开,仿佛如远古而来的神秘气息,旷古若幽精纯无比,这种气息让凌天云心头微微的一震。他感觉自已根本无法与这股如混沌般的旷古气息抗衡,而自已体内的九阳真气则本能的自动运转而起,浑厚刚猛的九阳真气充斥着他的全身,直到那种旷古般的混沌气息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敌意,九阳真气这才缓缓的沉寂下去。 这个过程只有凌天云一人经历了,然而他没有想到那弥漫沧桑气息的老者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向他望了望。深邃的目光里如一口深幽不见底的黑洞般,那目光将人看得如此的透彻,凌天云只觉得自已全身的秘密都暴露在了那名老者的眼里,他心中暗暗的一凛。 然后,那老者深邃的眼眸里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的光芒,只是微微的一扫,睿智的目光带着远古的沧桑,气息越来越浓郁起来。一种不可抗拒般的威压笼罩而下,那股威压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却让人的大脑不禁的一震。 此时的凌天云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巫司的身上,应该说是那巫司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不只是凌天云,其他十多名原始族青年也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巫司的身上,随后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巫司的那深邃如幽似海又宛如星辰的眼眸之上,泛起的远古磅礴气息凝到了极致,所有的人此时却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般。 “轰“的一声,凌天云只觉自已的大脑突然传来了一道巨响,而后下意识的将自已的双眼闭了起来。大脑里如一道耀眼强光闪过般,随后一切又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他睁开了双眼。 当他睁开双眼之后,他却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已已经不在那那祭台之中了,他已经身处于一片绿意葱郁的丛林之中。他感觉得出,他身在的这片丛林依然是他与独眼老者走过的那片丛林,还是在十万大山之中的原始丛林之中。只是不同的是此时的他身片于是一片阳光充盈绿意盎然的丛林,没有腐朽的气息,也没有令人眩晕的瘴气,更没有出没频繁的凶兽猛禽。 一阵静谧如宁般的气息油然而生,凌天云将自已全身放松开来,四处里虽然很静,但是这种静是发自内心的宁静,而不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静。脚下的枝叶无比的柔软,踏在那落叶之上就感觉仿佛身在九霄云天般,阳光从树枝的缝隙里照射而下,轻雾袅袅而起,他感觉这哪里是生死绝地,仿佛就是一片绿荫丛中的仙境。 “欢迎来到圣祭节的围猎,做为我南荒的勇士们,这一次是见证你们勇猛的表现。现在你们身处于安全区,瘴气和毒雾将在一个时辰后出现,在这里只有一名胜利者,杀光所有的人,你就是胜利者,你才能获得圣祭勇士的称号。“ 脑海里想起了那老者洪亮的声音,凌天云微微的一怔,他感觉那声音就像从天空中传下般,他丝毫捕捉不到那声音的发源处。这让他心里莫名的升出一丝警惕之意,他知道有十数名原始族青年也坐上了那祭台,但是他到现在却没有遇到一名原始族人,这让他既惊又好奇。 这到底是一处怎么样的地方,他又是如何出现在这片丛林之中的,他记得他走上祭台的时候正是夜晚,而此时却是阳光充裕,正值午时之际。那空中传来的老者的话语,瘴气和毒雾,他也没有见到半分。 正在凌天云胡思乱想之际,一阵轻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沙……沙……”。他心中一动,身子即刻隐进了一棵参天大树的阴影之下,很快他就看见一名原始族青年矫捷的身影,那名原始族青年手中握着一把木制的长矛,他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张望着,随后也将自已的身影隐进了大树阴影之中。 第八百九十六章 艰难的首杀 “杀光所有的人,胜者只能是一人。”凌天云脑海里回荡着仿佛从天空中落下的声音,他不明白为何要将所有的人杀光,难道这围猎之点就是一场屠戮之战吗,这些人可都是那老者部落之人,他又如何能如此般的残忍,他不明白更是不解,他不知道这所谓的圣祭围猎之战有何意义。 很快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那名原始族青年发现了他的存在,只见那原始族青年扬起手中的木长矛敏捷的跳起向他冲来。凌天云心里还在思索着刚才的问题,当他发现那名原始族青年时,对方手中的木长矛已然向自已刺来了。他下意识的右手反抓身后,却不料抓了一个空。 心中一凛,他这才发现‘星泽’宝刀已然不在自已的身后,而那长矛却是凝着一道狠戾的破空声来到了他胸前。那原始族青年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仿佛凌天云已然成了他长矛之下的猎物。 容不得凌天云多想,他脚下一错,身子微微的一侧,他双手则是闪电般的向那刺来的长矛抓去。那木制的长矛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他知道自已全力一抓之下,那长矛便会如豆腐般裂开折断。然后,当他的手一抓住那长矛时,却有一股剧烈的刺痛从双手涌来,那阵剧烈的刺痛如潮水般涌向他的全身。 “嗞”的一声,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已的双手仿佛抓住了一根烧红的铁棍,所以自已的双手才会涌出那撕裂般的刺痛。他心中狠狠的一颤,他即刻松开了双手,身子毫不犹豫的退后了几步,立稳了身子之后,他低头向自已的双手望去,他发现自已的双手却又是完好无损,仿佛刚才那剧烈的刺痛没有发生过般。 那原始族青年嘴里发出一阵怪叫,扬着长矛再一次的向凌天云刺来。此时凌天云才正眼打量起这名原始族青年来,他发现此时的原始族青年虽然外貌上与他在祭台上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感觉得出这名原始族青年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股庞大的原始力量,那种力量可开山裂石。 长矛一刺,凌天云的身子再一次侧开,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也不敢冒然用自已的双手去抓那原始族青年手中的木长矛。而那原始族青年仿佛并不打算放过他般,长矛一记刺空之后,便再一次的被他扬起,一道道长矛劲影向他笼罩而去,凌天云心里除了疑惑不止之外,还有阵阵忙乱之象。自已不要说夺下对方的长矛,就是连自已的双手都不可能接触那长矛。 在慌乱的躲避过程中,凌天云还有一个骇然的发现,那就是自已体内的九阳真气已经荡然无存了。他感觉到自已丹田之内空空如也,一丝一滴的真气都不复杂在,甚至连自已丹田内的那颗还未炼化的龙丹也不复存在。这一发现,顿时让他胆颤心惊,没有了内力的自已还是自已吗,他的心里不禁的有一丝慌意。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他心里又升起了这个疑惑,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一切都不那么真实般,可是他又找不出哪里不真实。他的身影已经退了好几次,那名原始族青年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般,嘴里发出阵阵怪叫声,长矛再一次的刺向他。 就算内力尽无,凌天云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双目一凝,脚下如生根般立着。待那长矛刺向了他的胸前不足一尺间的距离里,他脚下一错,身上向前一迈,他的身子已经与那长矛错过,而他扬起右拳狠狠的向那名原始族青年腹下击去。他的动作快捷无比,右拳瞬间就到了那原始族青年的腹下。 那原始族青年手里有一把木长矛,并没有其它的兵器,凌天云对自已的力气很是自信,除了不能与那木长矛接触之外,对方那瘦弱的身子应该不可能受得自已全力的一击。然而,心中却莫名的升出一股不妙的危机,他发现那原始族青年似乎对自已的动作无视般,长矛刺空之后,却并没有打算躲开自已那狠厉的一拳。 果然,当凌天云的右拳击在那如原始族青年的小腹之上时,一股喷涌而来强劲反冲力从自已的右拳之上传来,“砰”的一声,他感觉自已的右拳仿佛击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块之上般。 那原始族人的身子只是摇了摇,他的脸色连变都不曾变一下,凌天云心中暗呼不好。他的身子急急的向侧边一奔去。当他的身影刚一离开,原始族青年手中的长矛便狠狠的刺在了他刚立的地面之上。右拳之上传来隐隐的酸痛,凌天云这才知道,在这片原始丛林之中,自已的实力受到了限制,自已才是那个最弱的一方。 那名原始族青年嘴里又发出了一声怪叫,他的动作显然比刚才快,只见他手中的长矛一扬一挥,一道道矛影凝着森然的杀意向凌天云笼罩而来。而凌天云的身子左摇右晃之际便避开了那刺来的长矛,此时的凌天云没有任何的优势,内力荡然无存,周身力气显然也被压制住了。 他只能左避右躲,他虽然可以从容的避开那原始族青年所有的攻击,但是自已却还是处于被动之中。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兵器,也不可能夺下对方的兵器了,比力气,自已更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他唯有依靠以前的搏杀之术与之周旋,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占到任何的上风。 貌似在这片丛林之中,那名原始族人并没有任何的弱点,凌天云避开了长矛一记攻击,脑海里飞快的寻思着。论身体的强硬程度,他觉得自已并不会输于任何人,特别是在九阳真气的滋润之下,他的身躯已然强如钢铁般。可是他发现在这名原始族人面前,却还是弱了好几分。 就这样在一追一逐之际,时间也在那追杀与逃亡之中流失着,凌天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已身体的力量却不曾减弱。反观那名原始族人,在一阵穷追猛打之后,反而出了气息不畅的迹象。这一发现让凌天云不禁的一喜,只要对方露出了破绽,那么自已必有反杀的机会。 这一次的围猎,倒不如是一次绝地逃生,其他的原始族人都是这场围猎中的猎人,而他却是猎物。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那名原始族巫司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只是他不知道自已如果在这场围猎中被杀了,到底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有十多名像追杀自已般的原始族青年,相信他们也一样难以找到弱点,失去内力支撑的自已根本就处于劣势之中。 幸运的是,他只遇到这么一名原始族人,如果再遇上一名,在两名原始族人的夹击之下,他也难逃一劫。眼下必须尽快击杀这名原始族人,应该尽快摸清楚这里的环境,瘴气与毒雾来临的时间应该不远了,自已面对着毒雾与瘴气,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他不由得暗想着。 那名原始族人似乎有一此不耐烦了,长矛在他的手里疾速向凌天去刺去,长矛带起的破空之声也越来越剧烈起来。原始族人开始出现了喘气的迹象,但是他的动作却是还没有减慢一分。 脚下一退,与那长矛错身而过,凌天云抓住了那原始族人喘气的刹那间,他身子微微的一跃,双腿如旋风般凝着千钧之势向对方的胸口狠狠踢去。“砰,砰”两声,那原始族人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他的脸色也不禁的一变,显然那踢中的两脚已然奏效了,虽然还是有巨大的反击力从脚上传来,但是自已可以撼动对方了。 “吼”,原始族人发出一声怪吼,只见他双目充斥着一抹嗜血般的红芒,他如同一头凶兽般扬暴发出一股强悍戾般的气息。他那摇晃的身子还没有稳住,手中的长矛便向身在空中的凌天云横扫而去。 劲风四射,凌天云双目一凝,身在空中的他不禁的感觉到从那长矛里蕴含着悍烈的劲风,使得他下意识的将双腿一缩。长矛从他的双足下横扫而过,沉雄的劲气将他的双腿硬生生的打得发痛。 一记长矛横扫落空,那原始族人右手一提长矛,很快他的身影就已经跟上了凌天云的身影。一记如长虹贯日之势向那刚一落下的凌天云激刺而去,数道破空之声如炸响的爆竹声般发出几道沉闷惊响。 凌天云心头更惊,这一刺显然不是普通的一记攻击,长矛之上显然凝着无比精纯的劲气,只是他并没有从这名原始族人身上感觉到任何的真气波动。这劲气似乎是从四周的空气中凝聚而成般,一阵惊响之后,长矛数点,化作了几道矛影分别向他的胸前小腹和咽喉处刺去。 这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攻击招式,凌天云双目一凝,完全没有任何优势的他只能硬拼了。他脚下一滑,身子斜掠而开,那数道矛影从他的身前刺过,尖锐的劲风将他的胸口打得生生作痛,但是他已然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的身子与那矛影错开之后,双足一迈,身子如猛虎下山般向那原始族人冲去。 双掌化爪,凌天云双手闪电般扣住了那原始族人的双手,一股蛮狠的劲道即刻从那原始族人的手上传来,巨大的蛮劲差点将他的双手震开。但是凌天云依然脸不改色,他左脚支地,右脚狠狠的向对主的膝下踢去。 那原始族人微微的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自已并没有将对方震开,他似乎有一些恼羞成怒,却不料对方的右脚已然狠狠的踢在了自已的左膝之下。如锥击般的剧痛即刻传遍全身,他不禁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双手更是用尽全力不住的抖动着,想要将那如铁钳般的双手摆脱。 一记奏效,凌天云心中一喜,他曲起右脚猛烈的向对方的小腹下撞击去。那原始族人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腹下的剧痛几乎让他的身子如虾米般弯曲起来,而他握住长矛的双手更是一抖,那长矛几乎脱手而出。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狡诈,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般的拼命,自已只在这一瞬间就已然落入了下风。 凌天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那原始族人被他右脚膝盖一撞,瞬间就失去了反抗力,他右手再一次的化作一道幽影向那原始族人的咽喉处扣去。“咔嚓”一声,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那名原始族人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下,双眼里还带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不甘。 第八百九十七章 香消谁人怜(上) “你就这点能耐,拿什么跟燕师兄斗,你觉得你配得上南宫纤尘吗?”左青衫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厉芒冷声向叶吟风打击道。而说南宫纤尘这四个字进语气更是无比的重。那语气里透出一股子滔天的恨意,仿佛左青衫最恨的人是南宫纤尘,而因为南宫纤尘,他将这一切的怒火都转移到了叶吟风的身上。 “配不配得上,用不着苍穹门的人来说,燕龙星与你只不过倚着苍穹门这座大山,是苍穹门,你们又算什么。苍穹门给你们如此多的修炼资源,就算是一名傻子都能达到这个境界。天下武修都以为你们修炼到了近天境,所有的人都赞誉你们的天赋,可是如果不是苍穹门那雄厚的资源支撑,你们的修为又能高到哪去。”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串鸣不已,他冷冷的回击道。 他自然是没有听出左青衫那带着无比恨意的话语,他只知道此时的左青衫展现出了惊天的实力,至少是近天之境,又或者达到了至天之境。他也感受到了对方浓浓的杀意,这种杀意里带着滔天般的愤怒,他知道自已与苍穹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而他亦不惧。左青衫又或是燕龙星,他心中虽然有一种自身实力不足的挫败感,但是他心中的那份执著却是无比的坚定。 “你以为苍穹门就只有这些吗,苍穹门远你想象的还要恐怖,世人都知道天下四大古武门派。但是你知道苍穹门的底蕴远非其他三大门派可以比拟的。而我们苍穹门的弟子,更是远非你所知道的这点实力而已。你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等你见识了苍穹门真正的实力之后,或许你在苍穹门的面前连做一只蝼蚁的资格都没有。”左青衫眼中一丝玩昧之色闪过,他冷冷的说道。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展现你们那种优越感罢了,苍穹门的长老我都杀过,不要说几名弟子了。你如此想杀我,无非就是怕我破坏苍穹门与玲珑谷之间的联盟,强大若斯的苍穹门居然还要连其它门派联盟,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实力恐怖,苍穹门也只不过是苍天之下的一只比较大的蝼蚁罢了。” “伶牙俐齿,逞口舌之快而已,杀不杀你与苍穹门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我左青衫的一厢私心罢了。你以为一头老虎会在意一只蚂蚁吗,就算是那蚂蚁挡住了老虎的道,老虎却连看也看不见。”左青衫手中的长剑凝起的寒芒盛如绚彩,他嘴角微微的扬起森然说道。 “要杀就来吧,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叶吟风又不是吓大的。”叶吟风听罢感觉有一些意外,他扬了扬剑眉冷笑道。对方的话自然不无道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左青衫决意要致自已于死地,这其中与燕龙星有多大关联,他一时间也无法明白。 一直以来,他知道苍穹门有人要致自已于死地,苍穹门的长老又或是弟子他也杀过,他以为这是苍穹门的决意,但是此时听到左青衫的话语,他心里却升出了阵阵的疑惑。苍穹门应该快抵达玲珑谷了,春暖花开之季,就是两派联姻之时,他知道自已如果无法阻止这次的联姻,那么自已就要真正的失去南宫纤尘了。 “希望你手中的剑与你的伶牙俐齿一样,同时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左青衫森然的扬起了手中那细长的宝剑。宝剑顿时泛出一层流光异彩,那宛如一柄神剑从那漆黑之中破晓而出,那宝剑上更是凝着刺痛的劲芒,宝剑流光异丽绚华,璀璨之芒夺目锁魄,令人见之不禁的心生悸意。 左青衫终于开始显露出了他那实力最强的一面,据说苍穹门收集天下各名剑,并以此排序,共评出了苍穹门十大名剑。左青衫手中的‘凝光’剑虽然在苍穹门十大名剑中排名较后,但是此剑在他的手里,其威力并不亚于那十大名剑的前三名。剑选对了剑者,那威力必定会展现得淋漓尽致。 ‘凝光’之名虽不响亮,但是左青衫之名却是响彻武修界,叶吟风终于感觉到了一股难抗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缓缓的抬起了自已手中的铁剑,丹田之内太清真气喷涌而出,如滚滚江河奔泻般运转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经脉穴位之中。那挺拔如竹的身躯随着气息的狂涨而显得格俊拔。 无锋无刃,铁剑却依然的发出阵阵战意高长吟,也许那无锋铁剑感觉到了叶吟风胸腔中的决然战意,串吟如凤鸣般的剑声荡漾而开,弥漫笼罩而下的夜色瘴气如一块腐朽的布皮般,在那铁剑颤鸣激出的剑气下被搅得一片混乱,剑长纵横交错,漆黑如幽般的瘴气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退去。 战意凛然的又何止是叶吟风,那柄凝着绚彩光芒般的宝剑更是发出阵阵如海啸破壁般的沉吟。凝光剑身绚彩光芒越来越耀眼,激荡的光芒化作了万道炫光,幽漆般的瘴气更是一触即化。两人之间似乎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斗,两人凝起周身的真气峙对而立,左青衫一身真气磅礴如海,而叶吟风一身真气悠长深邃,迥异的气劲从两柄针锋相对的长剑上肆意喷发。 “铮“的一声清脆沉吟,叶吟风动了,就在叶吟风动的那一瞬间,左青衫也动了。无锋铁剑激射如幽光,而那绚丽宝剑挥舞如流芒,两道身影一合即散,一串火星四溅之后,两人又转身回旋,剑光劈闪如飞星,绚芒之中暗藏着几缕幽光,而绚芒一弱,幽光大涨,剑鸣交错之声回荡响起。 一层一层的瘴气在他们的身边咆哮着散退而开,绚芒异彩迭迭复复寸寸炸开,而幽光剑影却是卷卷断断合合激射。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容里带着迥异的表情,一人杀气腾腾,而另一人却是怒意滔滔。左青衫手中的宝剑越来越快,叶吟风额上汗珠则是越来越密集,他杀意凛然,他怒气冲天,胶着的撕杀分分合合,一时间树叶纷飞如雨,一丝瘴气好不容易寻得一个缝隙钻了进了,却被相撞的两股剑气绞得寸缕不剩。 凝光流彩,幽铁泛芒,叶吟风将自已完全放开了,他手中的铁剑犹如一柄重岳之剑般,而左青衫的宝剑却是那大海之水般,重岳挟着崩然的气势向那滔涌之中击去。激起的劲气剑芒宛如一圈圈荡漾而开的波浪,他们身边的树枝终于难以承受那凌厉如锐的摧残,枝叶断裂,残枝落叶挥洒如舞。 剑光再凝,幽芒又现,绚彩光芒一涨再涨,而那如丝线般的幽芒节节攀升,两人的眼里幻化出了对方手中的剑影。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在那一刹那间平复下来,唯有对方手中的剑仿佛成了他们一生最大的宿敌。叶吟风脚下踩着‘七星追月’步法,他身姿穿梭如风,他身影急转如星光闪烁。 而左青衫身姿同样飘逸如一叶浮萍随波逐浪般,那俊逸如玉般的身影加上那绚彩如流般的剑光,他就是那海上踏浪行的剑仙。两人的身法各有千秋,两人的速度却也难分高低,两人的剑法一击一挡之间更是平分秋色,两人都施出了平生所学,一人决意而杀,而另一人却也是毫不留情。 叶吟风剑眉轻挑上扬,从铁剑上传来的重力越来越重了,每一次的相击都从对方的剑上传来如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的重压。对方的内力似乎如那磅礴无边的大海般用之不竭,手腕也随之轻颤着。绚光流彩不曾减弱,无锋铁剑泛出的幽芒却是短了一分,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开始有了松弱的迹象,这让他心里微微的一沉。 左青衫一派风轻云淡,嘴角噙着的微笑也越来越浓,他的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更大了,绚光之中似乎没有了剑影,那一身胜雪的白衣也在叶吟风的眼前缓缓融化。虽然心中微微的一觉,但是叶吟风的头脑异常的清晰,他知道在这生死关头必须保持冷静,哪怕是一个小小破绽的机会,他也要紧紧的抓住。 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挥舞却开始慢了起来,他微微的伸出了左手。那左手在那漆幽般的丛林之中虚空一抓,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抓住了,他只觉得自已左手虚空一抓之下,便有一物件落在了自已的手中,却是一根被剑气折断树枝,那是一根不足三尺之长的树枝。 “嗞“的一声,一道流彩的剑光在叶吟风的胸前掠过,只见在他的蓝衫之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伤口。鲜血如朵朵桃花般溅起,而叶吟风的却凝着那双坚毅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那绚丽的剑光和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容。铁剑在他的胸前疾速划了一个大圈,丝丝环扣的剑气将那一道绚丽的剑芒阻挡住。 但是,下一刻,那俊逸非凡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异常诡异的笑容,叶吟风心中一警,一种不好的预感顿生。那预感刚一升起,后背之上却传来了一股难言的刺痛,那刺痛让他的神经一凛。他头也不回,脚下一滑一错,他身旋如风急掠而开。左青衫以一个诡异的身法从那耀眼绚彩的剑芒中瞬移至了叶吟风的身后,剑芒还在,但是人与剑却已然换了位置。 叶吟风掠开的那一瞬间,左手一抖,他手中的断裂便无声无息的射向了左青衫,那断枝没有任何的破空气劲之声。借助那幽漆的夜色,断枝化作黑夜的影子,瞬间便抵达,那断枝从左青衫的剑光之中穿梭而过,如过无人之境般,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咽喉前方。 一股致命的危险气息迸射而来,左青衫心头一震,他双瞳微微的一缩,此时他才看见那断枝已经在他咽喉处一尺间的距离。那断枝出现得无声无息,以他的感知力都没有察觉到,这让他心中更是凛然不已。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他的身子微微的一侧,那断枝与他的喉间错过,一闪即逝,融进了这幽漆的夜色之中。 骇然的向叶吟风望去,左青衫手中的宝剑微微的一颤,如果不是对危险的警觉,他根本就不可能射过那射向自已咽喉的那断枝。没有任何声息射来的断枝,就是连气劲的波动都没有,他不知道叶吟风是如何做到的。剑光一收,眼眸里忌惮之色越来越浓,叶吟风居然还有底牌未出尽。 第八百九十八章 香消谁人怜(中) 心中暗呼一声可惜,这样都没有杀了左青衫,后背之上与胸前传来隐隐的刺痛,左青衫那两剑已经刺伤了他,虽然没有重创,但是叶吟风知道自已再这样下去必定会落入死局。他凝目向不远处仗剑而立的左青衫望去,幽幽的夜影之下,那一身胜雪的白衣格外的醒目,从对方的面容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想不到你还有底牌未出,刚才的这一招并不是普通的剑式,甚至也不是什么武技。你越来越令我感觉到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南宫纤尘对你一片痴心,就是连风恋刀都对你与凌天云两人刮目相看。”左青衫眼里异彩流动如同他手中的宝剑般。 “无名小卒而已,任何招式和武功却无法离开天道二字,所谓武顺天意,道法自然,这就是我的武修之路。我不像你,有极好的出身,更有雄厚的武修资源,我只不过是一步一步从杀戮中走来罢了。”叶吟风摇了摇头平静的回答道。 他的秘密只有他自已知道,就是连凌天云他也没有过多的详说,他觉得这一切有一根无形的长线牵引般,这根无形的长线主导着他的命运。他的命运似乎掌握在了那幕牵线之人的手里,他自然不甘于成为那牵线的傀儡,他必须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打破自已那傀儡般的命运。 “你还能战不,你的内力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钦佩。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不容易,但是我们已经是敌对的立场,我也不会心存怜悯而放过你。你本来可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又或者流离漂泊终老至死。命运或许早就有了安排,我们之间也只有一人能够活着走出这片原始丛林,这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左青衫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落寞。 “命运被主宰吗?”叶吟风听完不禁的发出一声冷笑,“命运是什么东西,那苍穹之上的神吗,又或许是天上的仙人,都不是。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已的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里,最终活着的会是我,为了燕龙星,为了苍穹门,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我不信,你真的是为了燕龙星,苍穹门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你心里比我还清楚,苍穹门的魅力没有这么强大。” “你不会明白的,苍穹门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苍穹门的恐怖远非你可以想象的。而我决意杀你,只不过是自已的一点私心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武修大道,心中无任何瑕疵,哪怕心中的一丝尘埃,都会影响到武道的修炼。杀了你,燕师兄的心中就没有一点一毫的瑕疵尘埃了,他将来的武修之道会走得更远。”左青衫的目光有一些迷离,他仿佛在回忆某一事。 他永远记得,记得燕龙星曾经与他说过的话。“青衫,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吗,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相信。这个世上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比如说我,你不会明白的,连我自已都没有想到自已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那么我就必须为自已也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什么。” “你要记住,不管什么人,都不要相信,特别是在苍穹门。等我达到了武道巅峰,我会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战乱连绵的局面。青衫,你相信我说过的吧,只有达到了武道极限,我才能回到我原来的地方,所有我必须做一些事,天下我或许不会感兴趣,其实我是想回家。” 每当燕龙星那略带伤感的语回荡在左青衫的耳边,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被绞般的痛楚。一向自信里带着如春风般笑容的燕师兄也有脆弱的一面,他从来没有见过燕师兄如此脆弱的一面。一直以来,燕师兄给师兄弟们展现的就是谦和如春风般的翩翩君子般笑容,就是平时修炼都带着那无比强大的自信。在众师兄弟们的眼里,燕师兄就是那普照天下的太阳,如此般的耀眼,又如此般的强大。 从此之后,左青衫的心底藏了一个很深很深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已为何会对燕师兄怜悯,又为何对燕师兄生出了一种微妙的畸形情素。他希望自已能为他做一些事,他希望他的一切脆弱都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开始如一丝萌芽般,在他的心底壮茁成长,最后那萌芽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而他却已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没有人知道左青衫的这个秘密,也没有人知道左青衫如疯子般的刻苦修炼,更没有人知道左青衫也喜欢上了一身胜雪白衣到底为何。苍穹门众多弟子都喜欢将左青衫与燕龙星拿来一番比较,燕龙星脸上含笑如一缕春风吹进心中,而左青衫而是那一轮冷艳的明月,无声的洒向大地。 被誉为苍穹门双星的两人,给苍穹门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左青衫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也知道自已为何如疯子般修炼,为的就是追上燕师兄的脚步。一门双白衣,江湖上将会传出一段传奇的佳话。 左青衫不如燕龙星,左青衫的光芒被燕龙星遮住了,可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自已能够依靠自已的实力帮上燕师兄。他知道自已不用俯视这名集万宠于一身的燕师兄,他可以与他并肩而行,他可以与他沐浴在苦涩的海水之中,他也可以与他同坐于那溪水之畔静听流水潺潺的声音,这一切都够了。 有一天,他对他说,他有一个宿命之敌,这个宿命之敌与他斗了一生,而他却完全落入了下风。他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宿命之敌到底是谁,但是他心里却暗暗的记住了,记住了与他做对的人,只要与他做对的他,他都要为他清除一障碍。他希望自已在他的身边,就这样默默的陪伴着他,这一切都够了。 他知道别人给他的美誉都不重要,他记得他曾夸奖过他一次,而因为这一次的夸奖,他心底高兴了好几天。只要得到他的肯定,他的夸奖,他就知道自已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他听到苍穹门与玲珑谷要联姻,南宫纤尘与燕师兄联姻,他的心底却生出几分莫名的恐慌,他不知道这种恐慌到底来因何处,随着日子的逼近,他觉得自已快要疯了,所以他还是偷偷的跟随着苍穹门的人出来了。 他听说了叶吟风与南宫纤尘之间的故事,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底就生出了浓浓的杀意,对叶吟风必杀的决心越来越浓。除了叶吟风,还有凌天云,他莫名的生出了杀意,那杀意虽然比叶吟风弱一分,但是他的心底还是认为凌天云是他必杀名单之一。 叶吟风的脸色有一些复杂,他终于从左青衫那变幻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虽然他无法确定,但是他知道左青衫对自已的杀最终并不是因为南宫纤尘,而是来自燕龙星。那是一种判断的本能,这种第六感无比的准确,这种感觉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让叶吟风清楚的知道,左青衫的杀意很诡异也很令人费解,而这种杀意正是因为一种畸形的情愫。 左青衫的脸色变了,他也从叶吟风那锐利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些自已难以启齿的秘密。杀意再一次的大涨,叶吟风知道了自已的秘密,定是不能留了,他心底暗下决心,他知道一定自已的秘密众人皆知的话,那么自已再也不可能默默守护在燕师兄的身旁了,别人对自已的看法并不在乎,但是燕师兄却是截然不同。 感受到左青衫那汹涌如滔般的杀意,叶吟风左手向自已的腰际摸去,他知道自已再也不能保留底牌了。‘盘玉剑’一直被他隐藏着,不到最紧急的关头,他绝不敢暴露,也不会使出。他与左青衫的实力还有一段差距,只有依靠玲珑谷的神器了。 “嗡”的一声,一阵如波浪掀起的拍打的声音传来了叶吟风的耳中。而那声音刚一响起,左青衫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然后叶吟风看到了令他胆颤的画面,他的眼前出现了四名左青衫,每一名左青衫手里都握着一柄流光异彩的宝剑,那四名左青衫化作四道流光以不同的方位向自已激射而来。 “嗞,嗞,嗞,嗞”,四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起,四名左青衫瞬间即至,叶吟风心中更是一凛,心底涌出致命般的危险警告。但是接下来,却让他万念俱灰,因为四名左青衫散发出了庞大的气势,磅礴如海浪掀般的气劲将他死死的锁住,绚丽夺彩的剑芒从四个方位将他的退路全部封守住。 这是一种无形的气场,这气场将叶吟风锁定住,使得他周身无法动弹半分,留在腰际的左手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右手的铁剑更是发出阵阵的串鸣之声,似乎在挣脱这重压而下的气压。 叶吟风心神俱碎,他并没有低估左青衫的实力,甚至他还把左青衫的实力高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左青衫的实力比他的评估还要强悍。此时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也绝不是一名近天境的武修所能展现的战斗力。凝气化形,气神兼一,各武修境界不同的特征,气场狂压而下,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般。 四道左青衫的身影越来越近,瞬息时间便可抵达,那绚丽夺目的剑气已经逼近了叶吟风的身上,刃气破肤般的刺痛即刻涌来。绚光剑芒在叶吟风的眼中不住的扩大,剑气成芒撕裂八方,而他的身子却无法动弹一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四柄宝剑激荡而出的绚丽夺彩剑芒激射而来。 心里纵然有万分不甘,体内的太清真气更是天崩地裂般呼啸而起,丹田内的星光璀璨亮起,他已经将丹田内的真气提至了极限。就在那一瞬间,在那巨大气场的重压之下,“轰”的一声,丹田内的星云再一次如炸般点亮而起,如狂潮般的太清真气奔涌而起,叶吟风的身子动了。 手中的铁剑发出一声凤鸣般的长吟,只见一道幽光如柱般冲天而起,星云璀璨亮,宛如无朵星花在他的丹田之内形成。浩瀚如星空般的太清真气狂啸不止,强压在叶吟风周身的巨大气场开始了有松动的迹象。紧接着手中铁剑迸射出如柱般冲天而起的幽色光芒,叶吟风只觉身子一轻,他脚下急踩‘七星追月’,身子急掠而起。 第八百九十九章 香消谁人怜(下) “苏妹妹,你本是红拂楼里最出色的杀手,却为了一名平凡的小子背叛红拂楼,真的值得吗?”那女子一袭劲装勾勒出了迷人的曲线,她眼里更是妩媚妖娆目光扑闪如星光般,她向自已面前那不住喘息的苏流儿戏谑道。她手中的双刃已然染上了一抹艳红的血迹,她的目光里带着几息玩昧却是杀意更浓。 “我们身为红拂楼的杀手,本应该冷血无情,但是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特别。薛青儿,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你知道心动的感觉是怎么样子的吗?这一切你不会明白的,红拂楼给了我们重新的生活,我很感激楼主以及众师姐妹们,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为自已活,哪怕是一天,又或是一个时辰,这一切都值了。”苏流儿的身上几道伤口鲜血直溢,她脸色有一些苍白,但是她的目光却是无比的坚定,她对方平静的回答道。 “你知道背叛红拂楼的后果吗,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不,你会生不如死。”薛青儿一听到苏流儿的回答,她突然发出尖锐般的大叫。“你知道楼主对待叛徒的惩罚有多么的恐怖吗,这一切你不知道,你为了仅仅一面之缘的叶吟风,就可以置自已的性命于不顾,你死了,有谁会可怜你,叶吟风会记得你吗,你要知道,他早就有南宫纤尘了,你醒醒吧。”她继续发出尖锐的大叫,只是那尖锐如歇斯底里般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这漆黑的丛林之中,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的下场会很惨,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已心底的那份初衷。我们是杀手,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如果我们真是这样的,那么我们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薛青儿,你不必劝我了,我们的路不一样。”苏流儿露出了坚定的目光向对方掷地有声的回答。 “你疯了,你为了那一点点心动的情愫,不惜背叛红拂楼,你不知道楼主的手段,他会将你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苏妹妹,我还是希望你迷途知返,将叶吟风杀了吧。”薛青儿长叹一声,那长叹之中带着浓浓的怨气和不甘,她继续劝道。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罢了,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人接了刺杀叶吟风的任务。而你将我牵扯住,却是不知道红拂楼里还有谁接了这一项任务,只是你不了解他,红拂楼里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除非楼主亲自出手。”苏流儿伸手挽了挽自已额前那凌乱的发丝,她似乎早就看穿了了薛青儿真正的意图,然后很是镇定的说道。 “我是为了你好,不管是谁,这片丛林便是叶吟风的葬身之处。而过了今夜,你的所作所为,我一概不追究,只希望你不要再深陷其中了。我们本就是红拂楼的杀手,是红拂楼给了我们新生,你要记住我们的命终究是属于红拂楼的。”苏青儿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她缓缓的冷笑道。 薛青儿的话语刚落,她身影一窜如风般掠起,她手中的双刃更是向幽黑之中一刺。随着她双刃刺云激荡起阵阵剑气翻腾汹涌而起,苏流儿的娇躯那激荡而起的剑气逼了出来。刚一现身的苏流儿身形一转,化作了数道残影向各方位射去,她的动作很快,但是薛青儿的动作更快。 流光一闪,两道如流月光芒般的剑气分别向两道残影射去,而薛青儿的身影却化作一道魅影扑向了另外一道苏流儿的残影。剑光一泛,‘铛’的一声,苏流儿手中的长剑与一柄长剑相击,一串火星四溅,一股强悍的冲击力将她的手腕撞击住生生作痛,她那激射的身影再一次的停顿了。 胸前几阵起伏,层层细汗从苏流儿的额上渗出,她的脸色再一次的一白,身上那阵阵刺痛如潮水般的涌来。她知道薛青儿并没有真正的痛下杀招,只是为了阻挡自已罢了,对方所流露出来的一切杀意,都是假相,所有的杀意都是针对叶吟风的。自已与薛青儿在实力上还是稍弱了一筹,她只不过是为了拖住自已,但是自已想要突破对方,却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美目一转,苏流儿平复了胸口那翻腾的气息,“薛青儿,莫要逼我,你知道你逼我会是什么下场吗。红拂楼虽然给了我们重生,但是我们也要有我们的追求,你退开吧,否则就不要怪我动用秘术了。”苏流儿双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目光,她向薛青儿冷冷的说道。 “你真的疯了。”薛青儿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她手中的双剑宛如一阵风暴般向苏流儿扑去。但是她的身影刚一掠起,一股巨大的气息将锁定住了,她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她收住了身子,双剑之上流转的剑芒不分的更盛了几分,“你快住手,动用秘术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她几乎带着嘶哑的声音喝道。 苏流儿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那本着苍白的面容也带着几丝森恐的死灰之色,那胜雪的肤色掺杂着点点暗影。只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比平常增加了不止一倍,气息越大,她身上萦绕的死气也就越大。 “薛姐姐,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流儿的照顾,如果有来世,流儿定会做牛做马来报答。”双瞳里同样渗出了两行血泪的苏流向对方说道。话语刚毕,苏流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漆夜之中,暗林之中,只有几道气息波动般的纹路在荡漾着,而人已经消失,气息之中还残留着几缕血腥。 “杀手本无情,奈何世无常,香陨无人怜,可悲又可恨。”薛青儿呆呆的站在原地,手中双剑虽然流转着森寒的剑气,但是杀意早已经殆尽。无风无声,唯有那颗愤然的心跳发出诡异的声音,一声长叹一声惋惜,又何尝不是对自已真实的写照,也罢,也罢。渐渐的,随着那一声叹息和惋惜,薛青儿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左手在腰际轻轻的一按,一团耀眼的光华从叶吟风的左手迸射而出,全身压力一轻的他将腰际的‘盘玉剑’抽了出来,他右手无锋铁剑发出争鸣般的串吟,而左手却是耀眼金芒夺目而起。脚下一转一旋,金光大涨,幽芒攀升,叶吟风的脸色凝重的表情越来越浓郁。 四道绚丽异彩瞬间便到,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叶吟风扬左手金色光芒如那初升的旭阳般,将这漆黑的丛林照耀得一片光芒耀眼。只见那金色的光芒化作了一团蕴含威力惊天的气势,向身前的那道绚丽异彩的剑芒笼罩而去,而他右手幽色剑芒寸寸节升,铁剑反转,幽芒如射般向身后而去。 “玲珑谷的镇谷神器‘玲珑盘玉剑’果然在你的手里,这一次纵然神器在手,你也将难逃劫数。叶吟风,受死吧!”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叶吟风的耳边。接着巨大的剑气撞击在那团金色的光华之中,身后更是贯虹剑芒直射幽芒,崩天裂地般的气势笼罩而来。 叶吟风心中一凛,盘玉剑向身前的那道绚彩剑芒接去,无锋剑直撞身后的那一剑,然而还有两剑自已却是无从硬抗。因为那两剑分别向他身体的左右侧而来,两道剑光同时抵达,就算他有夺天造化般的‘七星追月’步法,他自信只能躲开其中的一剑,还有一剑他却是无从躲避。 四道剑芒都将他周身气息锁定住,他避无可避,只有硬拼。脚下疯狂的踩着‘七星追月’步法,当他的双脚踩到了那第五颗星的位置时,身前的金色光华凝成的剑芒已然与左青衫的一道剑气激撞在了一起,手中的内力一吐,脚下又是一滑,第六颗星的方位已经落定。 身后无锋铁剑之上传来了巨大的冲力,而他又不得不狂吐内力至铁剑之上,就在此时,两道剑道凝着死亡的气息分别从他的左右激射而来。他脚下又是一移,第七颗星的方位在他的脑海中落定,这一个方位正好避开从左边激射而来的剑芒,但是‘七星追月’步法已经走完,右边的那道剑芒自已却是避无可避了。 叶吟风已经施出了全部的底牌,无论他的身法如何精妙飘逸,那一道剑芒将他的身子死死锁定住,而‘七星追月’步法已经展开至了极致。脚下一踩一移,他的身子已经落在了第七颗星的方位上,一道绚丽异彩的剑芒从他的身后激射而过,瞬间便没入了幽漆之中。 但是右边的那道剑光却直指他的右太阳穴,森寒的剑气划破空间的界限,直逼而来。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叶吟风将自已的身心放开,四周的环境缓缓的融入了他的感知之中,他探出了神识,将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无比的真确。他将所有的意念一动,四周的残枝落叶纷纷的扬起,残枝落叶形成了一柄杂乱的大剑,那大剑一扬,闪电般的那道剑芒斩去。 “哼,装神弄鬼。”一声冷哼从叶吟风的右侧传来,显然左青衫真正的身影便在叶吟风的右侧。残枝落叶化作一柄巨型的长剑向那道绚丽异彩的剑芒迎接而去,呼啸的破空之声响彻不息,前、后两道剑芒已然被叶吟风化解,左侧的那一道剑芒也被他躲过,只是他没有想到右侧的这一剑才是真正的杀招。 绚丽的剑芒大涨,残树落叶凝聚而成的巨剑被那剑芒一绞,瞬间崩溃。剑芒将那化作巨剑的残枝落绞得粉碎,如尘埃般的纷纷落下,而那道剑芒势如破竹般没有任何的阻挡再一次的逼近。 叶吟风脑海如起了一场暴风海啸般,神识将残枝落叶凝成巨剑使得他的脑海涌来阵阵的剧痛。虽然那残枝落叶并没有阻挡那道剑芒,但是那剑芒却也顿了顿,虽然只有一息的时间,但是叶吟风知道那已经足够了,他不奢求可以完全将那一剑挡,他只希望可以为他争取一息的时间。只是他没有想到神识聚起残枝落叶之后,脑海里一片剧痛如潮般涌来,而他的身子更是如虚脱般,无法动弹一分。 剑气在幽漆的丛林中划过一道绚丽异彩的光芒,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而下,叶吟风眼里露出了绝的光芒。脑海里的元神受创,他已经再无战斗之力,他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剑芒直指他的太阳穴,死亡气息如此之近。 第九百章 凶兽与暗箭 凌天云被周身的伤痕痛得呲牙咧嘴,他身上的衣襟尽数撕裂,精壮的身躯上更是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他咬了咬牙将倒插在自已小腹中的一柄木制长矛拔了出来,那长矛一离开小腹,顿时鲜血直流,冲鼻的血腥气息弥漫而起。小腹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浑身不禁的好一阵抽搐。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些野人也太强悍了吧,个个都像打不死的凶兽般。”他狠狠的吐了一口郁结在喉处的腥血,无比郁闷的低声说道。他的脚下躺着一名刚被他杀了的原始族人,这是他杀的第三名原始族人了,而他手中的木制长矛也被断成了两截,还有一柄被他从小腹下拔了出来。 他自已都没有想到,杀这三名原始族人居然让他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就像他的内力不复存在,他也不可以狼狈到如此般的地步。主要是这些原始族人的身体太过强悍,他们能够暴发出惊人的力量,开山裂石般的力量让他自已都觉得不住的颤抖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猎场,他不禁的疑惑万分。 如果说这是一个现实中的原始丛林,那么他丹田内的内力空无一丝,这个现象怎么解释。自已除了内力全无之外,却又与平时没有两样,他只知道当自已每杀一名原始族人之后,他就感觉自已的身体里仿佛增加一些力量。虽然这些力量微不可察,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他不知道这力量到底从何而来,这种感觉很让他费解。 当然这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事就是他每杀一名原始族人之后,过了约半个时辰后,那原始族人的尸体就会莫名的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而自已的伤并不会因为快板 消失而好转,除了身体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力量之外,伤势依然是阵阵刺痛涌来,撕裂般的痛楚几乎让凌天云怀疑这是在现实之中。 血气翻腾不止,小腹下的伤口依然未有好转的迹象,他捡起那柄被自已从小腹拔出来的长矛,全身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几乎快要散架了。回想了刚才的战斗,他发现自已遇到的原始族人越来越强大,是不是他们也是如此,每杀一个人力量就会更强劲一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越到最后,他的生存环境就越恶劣了,他只记得只十多名原始族青年与他一起参加了这场圣祭节围猎。他只记得他杀的第一名原始族人有一些印象外,后面两人却是没有一点印象了,好像后面这两名原始族人并不是那十多名参加围猎原始族人。 休息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凌天云感觉到了自已体内的力气恢复了三四成,他提着那柄长矛向那丛林的深处而去。他不得不继续前往丛林的深处,因为他看见一一层乳白的迷雾正缓缓而来,雾气里还掺杂碰上几缕猩红,应该就是瘴气与毒雾了。看见缓缓合围而来的瘴气与毒雾,他感觉到了阵阵悸意涌来,显然那瘴气与毒雾才是最恐怖的吧。 “吼”一声巨天的兽吼响彻在这丛林之中,凌天云猫着身子悄悄的滑上了一棵大树上。那一声巨天兽吼将震得胆颤心惊,除了原始族人类,这丛林之中还有凶残的猛兽,而他却还是在这丛林之中第一次遇见到。 此时状态的下凌天云仿佛又回到了自已初入军营的日子,自已弱小的就像只蚂蚁般,而那些凶残的契丹兵就像是那狰狞的凶兽般。他还记得自已第一次杀契丹兵时的情景,那时候自已手中的刀还残留着对方的鲜血,他感觉到自已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那种恐慌与心悸的感觉依然被他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那种每时每记刻都绷紧着神经,那种追杀与反追杀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又回来了,这片原始森林到处充满了凶险。虽然这丛林看起来艳阳当空绿意盎然,但是身处于这片森林中的他知道,每一处都布满了陷阱,有同类当然也有凶兽留下的。这种感觉让他的血液流动飞快,而自已的心跳却是缓慢到了最低。 从那浓密的树叶探出了头,凌天云很快就发现一头巨型的凶兽正漫步于一山头之上,那凶兽既像虎又像豹,但是体型比虎还要大上一倍。那巨兽艳亮的毛皮,一条粗长硕厉的长尾,那巨兽的四肢更是粗壮如铁桶般,在那巨兽的额上还有一根独角。凶悍的眼眸犹如两盏灯笼般,在那艳阳当空之下还发出熠熠光芒。 “吼”那巨兽似乎在宣示自已的领土权,再一次的发出仰天长吼,吼声震耳欲聋,滚滚的声波将凌天云震得一阵血气翻腾。他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那叫不上名来的巨兽给他一种无形的压抑感,那是巨兽的身上仿佛蕴含着无穷庞大的力量般,这股最原始最精纯的力量仿佛就是这片丛林的主宰般。 凌天云知道以自已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在那凶兽面前撑过十招,最终的结果自已会被那凶兽撕得粉碎。他将自已的心跳降到了最低,连呼吸也是绵绵悠长,心跳与呼吸都降到了极致,他全身的气息也凝住,他知道那凶兽的感知力很是敏锐,自已只要发出一点点声音,那凶兽便会知晓。 他将头缩进了那茂盛的树叶之中,身体则是匍匐在那树干之上,他周身的气息被屏蔽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只当他就是那树枝,一根长得更粗壮一点的树枝。当凌天云做完这一切动作之后,他听到了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那脚步正是从他所在的那棵大树之下。 “吼……”一声巨天之吼,凌天云眯着双眼向那树下望去。一名披着树叶的原始族人手里握着一把大弓悄然向那巨兽潜去,而那巨兽显然是发现了那名原始族人不轨的举动,不禁的发出一声警告。但是那巨兽的警告并没有任何的作用,那原始族青年手里扬起不知道从哪来的长箭,他脚下一沉,如满月般的长弓散出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 “这下完了”凌天云的心里发出一声哀嚎,他知道那原始族人的弓箭根本就无法伤到那巨型凶兽一分一毫,而他却会因为那原始族人鲁莽的行为暴露。果然,那原始族人手中的长箭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长箭向那巨型凶兽闪电般射去,那长箭的气势虽然很强,就是凌天云也不可能射出如此强悍的一箭,只是他失去内力无法做到而已。 长箭在空中划过,呼啸之声瞬间便到了那巨兽的身前。而那巨兽发出了一声咆哮,只见它扬起前爪向那长箭轻轻的一拍。呼啸之声嘎然而止,那长箭被那巨兽的前爪如拍羽毛般拍落在地。巨兽缓缓的抬起了它那高傲的巨头,如灯笼般的双眼里射出了滔天般的怒火。 “呼”,凌天云还没有看清楚那巨兽的动作,他只觉一阵风暴刮起,那巨兽的身子已然出现在了他所在的那树下。从那枝叶缝隙中往下看去,异彩斑斓的花纹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那是巨兽背上毛皮的花纹,他总觉得那花纹有一些眼熟,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那花纹。 “啊!”那原始族人的眼里露出了惊恐目光,他不禁的发出一声惨叫。原始族人迅速一跳,他的身影正好落在了那树枝之上。慌不择路的原始族人手脚并用向那树上爬去。而那巨兽双眼里却露出了凶狠的光芒,它张开血盆大口仰头望着那仓皇而逃向树上爬去的原始族人。 “遭了”凌天云见状不禁心中一凛,那原始族人如一只慌乱的野猴子般向树上乱窜,再往上就是他藏身的位置了。凌天云手中的长矛一提,此时的他并不会因为那原始族人慌乱就会心慈手软。他知道自已应该是暴露了,否则那原始族人为何会向他藏身的方向爬来。 “砰”的一声,巨兽扬起如钢鞭般的长尾狠狠的拍打在那树干之上,那棵大树如一阵风暴刮过般,好一阵摇晃,大树猛烈摇晃,差一点就将凌天云掀了下去。好狡猾的小子,凌天云此时发现那原始族人虽然表现得很是惊慌失措,但是他的动作却是无比的流畅,而且也没有因为大树猛烈摇晃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显然那原始族人知道了这巨兽的习性,那巨兽无法爬上树上来必定会用长尾猛拍大树。而那原始族人知道自已藏在树上,只要自已稍稍一个不慎,就会从这树上坠落,自已就成了那原始族人的挡箭牌了。双眼里露出了一丝寒芒,凌天云看着那双手如勾子般牢牢扣在树枝上的原始族人,手中的长矛不禁的微微用力一握。 “吼”,巨兽再一次的发出怒吼,它扬起钢鞭不住的拍打着那棵大树,剧烈的震动从那树干上传开,那大树也不住的摇摆着。此时的凌天云就像身在狂风骇浪里的一叶弧舟,有好几次他都差一点被摇晃坠下。而那原始族人双眼里露出了狡诈的目光,正死死的盯住凌天云的藏身之处。 “轰”的一声,大树终于承受不住那巨兽如钢鞭般长尾的拍击,大树轰然倒下,而那凶兽更是露出了嗜血般狰狞的目光。只见它不顾那浓密的枝叶,四肢用力猛烈一蹭,身子仿佛一座微型山峰般临空跃起,它的目标正是那堪堪从树枝里跳开的原始族人。 身法无比敏捷的原始族人并没有任何的慌意,他在那棵大树倒下之前便已经跳开,他的目光射出幽厉的光芒一直盯住凌天云。因为凌天云知道自已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他也在大树倒下之前便跃起,失去内力的他自然无法施展轻功身法,他只能在那粗壮一点的树干上腾跃着。 凌天云的双足在一根树枝上一点,身子顺着那大树倒下的势子而落下,腾跃的身影不住的点落在一条条树枝之上。当那大树已经完全落地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大地也似乎抖了抖。巨大的惯性将凌天云掀起,他的身子如一浮萍般被一条条树枝弹来弹去,身子已经完全不受自已的控制了。 这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身在凌空中的凌天云心中一悸,他目光一掠,却见那毫任何慌意的原始族人抓住了机会狠狠的向自已射来了一箭。那一箭把握时机之准,确实出乎凌天云的意料,他也没有想那原始族人居然在凶兽的追击之下还能向自已射来一箭。 第九百零一章 此情唯追忆 “吼”,叶吟风的心底莫名的一颤,一种古老而又悠苍的龙吟从他的心底响起,那龙吟之声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无际无边的黑暗般,而他周身的太清真气更是咆哮而起,丹田内的三朵星云再一次的泛出万丈般的光芒。一股股暖流从丹田内涌出,呼啸的真气掀起了惊天骇浪。 下意识的,叶吟风脚下一踏,他的身子凌空而起,他右脚一点,左脚再一次的一踩,狂暴的气劲从那双足之下滚涌而出。一道道磅礴的气劲激荡而起,他的身子化作了几道残影,他的身子诡异的扭曲了几下。顿时,异象突现,空间也似乎被扭曲了般,那如长虹贯日般的绚丽剑芒一接触到那扭曲的空间便一黯。 “龙腾之术”,叶吟风不禁的大喜,他虽然施展过‘龙腾之术’,但是都是为了躲避击杀,他一直以为这‘龙腾之术’只是一种轻功身法。而自已被逼入绝境下意识的施出了‘龙腾之术’却是威力巨大的战技,那‘龙腾之术’一经施展,便爆发出崩天般的气劲,那气劲宛如一条巨龙傲视天地般,崩然的气势欲摧毁一切。 “咦”一声意外之语响起,三道璀璨剑芒已然消失在了那无尽黑暗的丛林之中,剩下的那一道白影凝着贯虹般的气势夹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力激射而来。那璀璨的剑芒,那充满死亡气息的杀意,还有那宛如剑仙般的白衣身影,均在那宛如巨龙傲视天地般的气势之下分崩离析。 剑芒激射速度不减,但是那剑芒凝着的巨大威力和那浓郁的死亡气息却是越来越弱了,身在半空中的叶吟风只觉丹田之内的真气被疯狂的吞噬般,滚滚的真气不住的向双足涌去。双足踏出了第三脚时,丹田之内的真气瞬间狂涌而出,最后丹田之内点滴不剩,当他踏出第三脚时,全身一阵无尽的疲意涌来。 绚灿的剑芒被那一阵扭曲的空间给吞噬了,剑芒越来越淡,那柄凝着森寒杀意的宝剑也在那威压镇天的气势之下慢慢的定格住了。黯淡的剑芒之后显出了一张错愕的面容,那俊逸的身姿也仿佛被定格住了,左青衫的眼里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般的疑惑,然后他的身影被那如波纹般扭曲的空间和那激荡而来呼啸的气劲给吞噬了。 叶吟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身在半空中的他只觉自已的身体重如千钧,丹田之内真元点滴不剩,阵阵疲意如潮水般涌来,他觉得自已的身子快要散架了。随后,他的身子直直的从半空中落下,手中的铁剑与盘玉剑也从手里脱落。 “砰”,沉闷之声响起,叶吟风的身子重重的坠落,幸好这片丛林之中尽是腐朽的落叶,饶是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难忍的痛意从他的后背上涌来,快要散架的身体却是萎靡不止,他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此时,阵阵眩晕侵来,他脸色不由的一白,没有内力支撑的他却无法抵抗那瘴气的侵蚀。 “铮”,一声清脆的剑鸣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他的耳里,一道令他心悸的剑芒再一次的泛起。此时他这才明白,左青衫刚才化成的四道身影并不是真正的杀招,他的真身一直没有出现,而自已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力气,丹田内真元点滴不剩,自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真是令我意外,连我的‘四元禁术’都可以破解,但是就算你破解了又如何。你还是难逃一个‘死’字。只是可惜了你这个少年天才,死了的天才就算是天才了。”左青衫的声音飘浮不定,但是那道如幽火般的剑芒却是越来越近。 叶吟风心中浮现出一道清丽出尘的身影,他暗叹了一声,那一剑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那一剑却蕴含了一股更为恐怖的威力,那才是真正的一道死亡之剑。不要说自已丹田真元点滴不剩,就是自已全盛时期,也不可能接下这一剑。他不明白为何左青衫不直接攻出这一剑。 他想不明白,却也没有时间去想了,那道犹如幽火般的剑气直刺而来,随后一张阴冷而又扭曲的面容呈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俊逸非凡卓尔不群的左青衫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名魔气萦绕死气沉沉的魔鬼。 叶吟风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不明白为何身苍穹门的弟子身上居然有魔功的气息,所谓的四大古武门派居然会任由其门下弟子修炼魔功。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后一记龙腾挪移耗尽了他丹田内所有的真气,也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是不是很好奇,身为苍穹门的弟子为何会有魔功的气息。哈哈哈哈,你真的太天真的,不管是魔功还是正道的功法,其实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看谁修炼。苍穹门为四大古武门派之首,就算是修炼了魔功,又有谁会说,天下武修又有谁敢质疑。你明白吗,我不会谁你做一名糊涂鬼的。”左青衫那扭曲的面容从那幽火般的剑芒探出了来。 原来如此,功法本就没有正魔之分,其实真正的正魔是人,谁的势力大谁就可以称为正道,反之,弱者永远没有定义正魔的界限。就这样吧,也许死在这十万大山的原始丛林之中也是一个不错的下场。最起码不用抛尸荒野,最终可以与那些腐朽的落叶化为一体,这种结局也算不错吧。 幽火般的剑芒停顿了一下,左青衫那阴冷的目光落在身形狼狈的叶吟风身上,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他手中幽火般的剑芒一涨,顿时魔气纵横狂舞,死气扑涌冲去,宝剑化作一道流星向叶吟风的额头射去,时间似乎定格,就是连那笼罩而下的瘴气也似乎愣住了。 “嘶……”,一道如布匹撕裂的声音响,那是一道疾速穿梭的破空之响,紧接着两道匹练般的剑气从那幽暗的丛林中激射而来,那两道匹练无可敌的剑气直指左青衫咽喉而去。剑芒去势疾快无比,剑芒之中蕴含着舍我其谁般的凛然无畏之意,剑芒里事实在视死如归般的坚决果断。 左青衫那阴冷的双眸微微的一缩,他知道如果自已那一剑刺下去,那么自已也必然被那两道匹练般的剑芒贯穿咽喉。他虽然知道那两道剑芒是来营救叶吟风的,但是他心里还是微微的迟疑了一下,幽火般的剑芒一收,随即一股致命的危险笼罩而来,他手中的剑芒即刻大涨,宝剑平平的向那两道剑芒刺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那两道剑芒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心中如绞般,那致命的危机依然笼罩而来。他手中的剑芒更是大涨,剑气更是纵横四射迎接而去,同时他的心里更是升出了一丝曾未有过的恐慌。他从来就没有过被死亡笼罩的经历,而现在,他就被死亡笼罩着。 “嗞”的一声,他感觉自已手中宝剑迸射出的剑气刺在了人体上,而那两道剑芒却连顿都没有停顿一下,疾射而来。此时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对方显然就是打着同归于尽的主意,他心中更是又惊又怒,他不明白叶吟风到底有什么好,居然有人为了救他不顾自已的性命。 两道剑芒瞬间便至,森寒的剑气直指他的咽喉,他想要变招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心里更是又惊又怒又慌。他没有想到自已已经刺中了对方,而对方却浑然不顾,他急急的收回了宝剑,脚下一错,身子一侧,两道剑芒从他的咽喉前方射过。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道剑芒突然改变了方向向他的左肩劈落而去。 “啊……”,左青衫只觉自已的左肩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他惊慌的看到自已的左手从手臂上坠落,他发出一声既惊又恐慌的惨叫。他手中的剑芒一收,身子化作了一道幽光急急的向身后射去。 “噗”的一声,那两道剑芒一闪即逝,从那消失的剑芒里映出了一张妩媚却又苍白的面容,那樱桃般娇艳小嘴喷出了口猩红的鲜血,那人正是苏流儿。此时的苏流儿捂住胸口处狂涌不止的鲜血,她那妩媚如柔的目光开始散涣,她手中的两剑无力的垂下,落了那腐朽的落叶之上,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叶吟风的心仿佛刀绞般,他看着那趔趔趄趄蹒跚而来的苏流儿,他看着那宛如一株泣血欲枯鲜花般的苏流儿,他看着那张苍白却不失妩媚的面容,他的目光在质疑在责备。他拼命的摇着头,“啊……”,他的心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可是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呼哇”一声,苏流儿似乎被断枝绊倒了,她的身子扑倒在了地面之上,她的嘴里噙着丝丝艳红的血迹。她试图站立起来,却最后还是无力的扑在了地面的落叶之上,她扬着头望向叶吟风,然后缓缓的叶吟风爬去。那凄迷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执著的坚定,那妩媚的脸庞透着几丝刚毅的决绝。 叶吟风向对方拼命的摇头,他想要阻止她,他不明白为何苏流儿会如此般的拼命,为了救自已连自已的命也不要了。他看着那一步一步向他爬来靠近的苏流儿,他的心更是绞痛不止,他自已都没有发现,两行清泪悄然从他的眼角滑落。 “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也心满意足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一次,我的人生就不会改变。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都被我刻在脑海里,无论你怎么变,我都可以认出你。或许你大概忘记了,忘记了那个在定远县城里费纤弱无助的小女孩了。不过,没有关系啊,我还认得你啊,我还记得你啊……” 一道柔软如绵般的身体趴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一股血腥里掺杂着淡淡清香气息萦绕在叶吟风的鼻尖。苏流儿将自已的头靠在了他的胸前,他听着苏流儿那断断续续如梦呓般的话语,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这一切。 他知道谁是谁了,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她将她的第一次给了自已,为什么她拼了命的来救自已。他脑海里的疑惑和怀疑都瞬间崩溃,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抱着那扑倒在自已怀里的苏流儿。 第九百零二章 巫神的领地 “轰隆”一声,那苍天大树轰然倒地,凌天云的身子正好被一条顺势而一的树枝击中,使得他下降的的速度更快了。那长箭“嗖”的一声,与他擦身而过,寒厉的劲芒将他的后背割开了一道火辣辣的伤口,而他却已经顾不了这些。数条树枝狂压而下,凌天云的身子正好被压在了那树枝之下。 从倾落的树干上滑落在地,那原始族人眼中厉光一闪,他再一次的拉开了大弓搭上了长箭,但是他却发现凌天云已经被那茂盛的枝叶给遮住了。他不禁的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犹豫之际,他只觉一团黑影向他扑将而来,却是那巨型兽找到了他的方位,发出一声震天之吼,狠狠的扑来。 一抹惊意从那原始族人的眼中闪过,他即刻收起了弓箭钻进了那茂密的树叶之中,当他的身影一没入那树枝之中一股猩风从他的头顶扑过。那巨兽已然扑了个空,而他脸上的喜色还没有完全展开时,只觉自已的腰际被一根坚硬无比的钢鞭扫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的扫飞。 说来也幸运,凌天云的身子并没有被那倾倒的树村压住,他的身体被那茂盛的树叶遮挡住,从那树叶的缝隙中他看到了那原始族人狼狈的身影。那原始族人的身子正好被那巨兽的长尾扫中,扫飞的方向正好是凌天云的藏身之处。 “砰‘的一声,那原始族人狠狠的击撞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之上,从嘴里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那原始族人的身子从那树枝上翻滚而落。正好落在了凌天云的眼前,那原始族人脸色一片死灰之色,手中的弓箭也不知道坠落到何处了。受到巨兽的那一击,原始族人全身如一条烂狗般躺在树叶丛中。 “呼……”,巨兽瞪着一双如灯笼般的凶眸嘴里吐出了长长的一股热气,它望了望那如死狗般躺在树叶之中的原始族人,随后迈着粗壮的四肢向那原始族人走去。凌天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凝住呼吸紧张的看着那离自已越来越近的巨兽。 巨兽来到了那原始人的身边,然后又是发出一声震天般的仰天长吼,随后它理都不理那昏迷了的原始人,迈开四肢向自已的山头跑去。看到此情景,凌天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巨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向那原始族人望去,发现对方一动不动的躺着,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微微的感叹了一下,凌天云从那树枝丛中爬了起来,他并没有再看那名是否死去的原始族人。他在那倒下的树枝中搜寻着,那长弓给他一种威力巨大的感觉,那长弓的威力远胜那木制和长矛。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原始族人遗落的弓箭,他将那长弓拾了起来,那弓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了,给他一种沉重厚实的感觉。他尝试着拉了拉那大弓,当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这才将那大弓拉开了一满。那原始族人的力量显然比他要大得多,否则也不可能拉满如圆月。 又拾起了遗落的长箭,凌天云又目里流露出了一抹决然的光芒,他的目光向那巨兽所在的山头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想要杀死那巨兽的冲动,他知道自已此时的实力要想杀那巨兽无异于送入虎口,自已的下场也会如那原始族人一样。 放弃了内心里冲动的想法,凌天云穿梭在这丛林之中,他发现那毒雾和瘴气笼罩的圈子越来越大,安全的区域越来越小,他隐隐的有一种直觉,那巨兽所在的山头应该就是终极的战场。虽然心里有这样的预感,但是凌天云还是不敢向那巨兽所在的山头而去,那巨兽并不是他现在所能抵抗的。 “沙沙沙沙”,这时,一阵脚踩在落叶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虽然那声音很是轻微,但是还是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他收起弓箭,身子如一只灵猿般窜上了一棵大树上,他盘坐在大树上摒住了呼吸,他将自已的身子藏入了那茂密的树叶之中,一点声息也没有发出。 一道矫捷的身影窜进他的视线之内,他看到了一名原始族人正从远处奔来。那原始族人手里同样握着的是大弓长箭,不同的是那原始族人身上还穿着一件盔甲,那盔甲看似厚实,但是却也给人一种轻便若盈的感觉。盔甲应该也是战利品,凌天云心里不由得暗暗寻思着。 那原始族人将速度放慢了,他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他那绷紧的面容这才放松了下来。然后,他走到了一棵树下,将息的身子靠在了那棵树上。他似乎在恢复自已的体力,在这个过程中他依然保持着警惕的神经。 凌天云双目里精光闪烁,那原始族人就靠在离他不远的一棵树下,正在他的射程之内。他有好几次想拉弓射向那名原始族人,但是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有把握射中那人,但是没有把握一箭致命。如果一箭偷袭无法得逞,那么自已必定会遭遇到那原始族人的反扑。 凌天云凝气聚神一动不动,他在等一个一击杀的时机。自已与对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除了自身的力量之外,那原始族人还穿着一件盔甲,那盔甲应该并不是显露出的那么简单,也不知道那原始族人杀了多少名敌人,才有盔甲这个战利品。自已却只杀了三人,充其量就是让自已的力量增强了几分罢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凌天云却很有耐性,并没有拉弓而射。这片丛林之中与现实中的丛林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凌天云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同,比如说头顶之上的太阳,自从来到这片丛林之后,时间也过了有两三个时辰了,可是头顶上的太阳却似乎并没有移动过一下。 瘴气与毒雾缓缓的靠近,此时的瘴气与毒雾已经向安全圈里推进了,离凌天云只有数十丈之远了。而凌天云却还是不为所动,他已经找出了那瘴气与毒雾的规律了。每当瘴气与毒雾推进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便会停下,然后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那瘴气与毒雾又开始合围笼罩而下,安全圈又缩小了一分。 瘴气与那毒雾距离他还有数十丈的距离便停止了向内合围,凌天云躲藏在那枝茂叶繁的大树之上,他全身的力量开始慢慢的恢复着。同时他的心里也慢慢的计算着时间,如果自已还是没有机会一记必杀,那么自已就得放弃了向那安全圈内跑去。他全身的力量一点一滴的恢复着,而时间也正一点一滴流淌着。 瞥了一眼那背靠着大树休养的原始族人,按照那毒雾与瘴气推移的轨迹上来看,他们两人处于同一个弧线位置。也就是说,那瘴气与毒雾向安全区推进时,淹过他们位置的时间正好一致。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了,那毒雾与瘴气又开始向安全区里推进,叶吟风双眼紧紧的盯住那毒雾与瘴气,他默默的计算着时间。眼看着毒雾与瘴气越来越近,他又偷的瞄了一眼那名原始族人,他发现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因为瘴气与毒雾的逼近而有所动作。 心里微微的一急,凌天云心里开始有了放弃击杀那原始族人的打算,他将那拉到了一半的大弓收了起来。他正想从那棵树上滑落,他发现那瘴气与毒雾居然停了,而且在离他不足一丈的距离停了下来。一层浓浓的细汗从他的额上渗出,绷得紧紧的神经让他感觉比杀人还要累。 还有半刻钟的时间,他悄悄的将那长弓再一次的拉紧,那长长的箭矢而是指着那名原始族人。而那原始族人却还是一动不动,那人的身子大部分都躲藏在那树边,弓箭只能射中那人的一个肩膀,所以凌天云还是决定等待机会,他知道做为一名出色的猎人,一定要有超强的耐力和过人的耐性,而他却恰恰是这样的人。 毒雾与瘴气缓缓的逼近,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那种压抑的氛围让凌天云有一些难受,他下意识的向那名原始族人望去。对方似乎也在犹着是否要向安全区中心跑去,他已经将半个头伸出了树旁。瘴气和毒雾已经逼近了他们所在的树旁,一种窒息般的眩晕倾刻间涌来。 凌天云紧紧的握着大弓,他的双眼盯着那名原始族人一眨不眨,对方的身子在慢慢的向树旁移动。毒雾与瘴气已经漫到了他身边不足一尺的距离,但是他却浑然不知,他的眼里只有那缓缓露出身子的原始族人,他甚至都已经忽略了那阵阵涌入鼻尖带着浓烈的腐朽气息。 终于,当瘴气与毒雾接近了他的身子,而那名原始族人已经完全将身子与头颅移到了树外。那名原始族人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到了这个时候,他确定没有埋伏的猎杀者了。他将手中的弓箭一收,迈开双腿并向那安全区的中央而去。 凌天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要等对方完全松懈了警惕。“嗖”的一声,凌天云弓弦上的长箭化作了一道流光,闪电般的向那原始人咽喉处激射而去。箭矢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凝着森然的死亡气息,那一箭几乎将凌天云一半的力量都抽尽了,而他却看也不看那一箭的结果,直接从那树下跃下,向那安全区中央跑去。 如乳色的瘴气里掺杂着几许猩红之色,凌天云只觉大脑里传来阵阵的眩晕,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这瘴气与毒雾让他感觉到自已的生命似乎在流失般,体内的血液也是如凝固了般,周身的力气更是节节减弱。他迈开双脚疯狂的向那安全区的中央跑去,而身后的瘴气与毒雾似乎加快了速度一直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凌天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跑了有多久,当他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用尽时,他发现自已已经回到了那头巨兽所在的山头旁。而瘴气与毒雾将那山头合包而围,显然他已经再一次的抵达了安全区,他大口的喘着气,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他在那山头边缘找了一处隐蔽之处,将自已藏了起来。 “欢迎来到巫神的领地,还剩下四人,记住只能有一人仅活,只有一人才能享受巫神的荣耀。加油吧,巫神族的勇士们。”当凌天云藏好了身子,从天空中落下了一段话传进了他的耳中。 第九百零三章 最后的战局 生逢乱世,流离失所本是常事,战火连绵,家破人亡也很普通,人命各有不同,生死富贫似乎早已经天有注定。苏黎氏很是悲愤的目光看着眼前那满脸凄然表情眼里又带着几丝天真般期待的五岁女儿,她知道自已这一次的绝情不但断送了女儿,而且也断送了自已做为一个母亲的资格。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她还是一名母亲,还是一名有理智的母亲,她知道女儿眼里那期盼还天真的目光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已的面前了,而她却只能强忍着心里悲痛,再一次的看着女儿。如果不是身处绝境,谁会恨心将自已的女儿卖掉,女儿可是从自已身上刮下的一块肉啊。 “好了,苏家娘子,赶紧将这卖身契签了吧,别磨叽了。要知道,这方圆百里,可是我家老爷出的价钱最多,有了这些银两,你就可以请一个好一点的大夫,你那宝贝儿子的命就可以保住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家落得如此悲惨地步,我家老家也不用出这么多的银子卖一个连丫环都不如的小屁孩子。”一名模样专横无比的家丁很是不耐烦的向那妇人说道。 “娘,不要卖了我,娘我会很听话的,求你了。”那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听,立刻抱住苏黎氏的大腿哀求道。那宛如宝石般的眼眸里顿时流淌出两行如泉水般的清泪,小女孩身穿一件纹着花朵的艳红棉衣,稚嫩的脸庞泛出一层酡红色的光晕。 妇人低头望了望紧紧抱住自已大腿的女儿,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随即便被她悄然擦掉。她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将那口气呼了出来,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抓起那案桌旁的毛笔蘸足了浓浓的墨水,在那张决定女儿命运的契书上狠狠的写下了自已的名字。契书旁是一盒鲜红刺眼的印泥,她颤颤抖抖的伸出了自已的右食指,食指在那印泥上一压,随后那张契书上自已名字的旁边多了一个令她觉得刺眼无比的指印。 以后我就叫苏流儿,流浪的流,小女孩心里暗暗的下着决心,她的身上早已经沾满了污泥脏渍,身上那纹着花朵的棉衣更是破烂不堪。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从那深幽恐怖的大院里逃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已是如何逃过从那深幽大院里派出如狼似虎般的家丁。 她记得自已似乎逃离了那个深幽大院,她躲开了从那深幽大院里派出抓捕自已的家丁。但是她不知道自已要逃向何处,自已要走向何处,原来的那个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算自已想去,自已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苏流儿卷缩在墙角之下,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眸打量着进往的人群。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一天不在惊恐中度过,就是睡着了她也会被噩梦惊醒,寒冷与饥饿与了她最忠诚的朋友,一直不离不弃,而惊慌和害怕也了她新的家人,她忘记了自已才只有五六岁的年纪。 熙熙攘攘的街道,穿梭的人群,苏流儿的眼底晃来晃去,一阵困意涌来,多日来的逃亡,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睡觉不但可以驱逐寒冷也可以消除饥饿。她将头向身后的墙上一靠,然后沉睡了过去,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靠着那墙角居然睡了很久,居然连噩梦也没有做一个。 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进了她的耳中,而她醒过来时却发现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随着那阵朗朗的读书声结束之后,一群与她年纪般大小的男孩从离她不远处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三五人一群,二四人一群的男孩从她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如同一条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死狗般。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回家?”正在苏流儿眼里露出羡慕的目光时,一名长相很是清秀的男孩走到了她的跟前,然后好奇的问道。第一次被人问话,第一次被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孩子问话,苏流儿莫名的感觉有一些惊慌失措,她蠕动了嘴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应该是饿了吧,拿着,这个给你。”那男孩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饭盒,然后将那饭盒递给了她。而她下意识本能的一缩,那惊恐的身子不由得一颤,她并没有去接那男孩子的饭盒。 男孩子似乎很有耐心,长长睫毛下是一对充满无穷亲和力的眼眸,那男孩子就这样看着她,递饭盒的动作却也没有改变。苏流儿那颗警备的心开始如冰遇阳光般渐渐消融,她扬着那本着纯洁无邪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那小男孩。最终,她觉得自已的脸好像红了,因了她感觉到自已的脸颊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涌来。 “赶紧回家吧。”小男孩很是和颜悦色的说道,仿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令人无法抗拒的魔性,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她再一次的抬起了头时,发现那男孩如一只飞奔的小鹿般,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家,我哪里还有家,我又要回哪里,可是你会是我的家吗。”苏流儿的心里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希望。 “你知道吗,是你给了我希望,在这个残酷的世上,在这个无情的世上,连我的亲生母亲都将我卖了。我对这个世间已经失望了,那时的我靠在那墙角下睡得很是安祥,我觉得我的人生应该走到了尽头,我再也不想过着惊恐失措的生活了,我只想永远的就那样沉眠不起,这样我就算彻底的解脱了。” 苏流儿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是靠着本能的意识在呢喃着。而叶吟风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只不过凭着本质的善意罢了,他却没有想到当日之因种下了今日之果。一切又似乎可以解释了,苏流儿本来就是来刺杀自已的,可是到了最后,却为了救自已而牺牲了。 听着苏流儿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叶吟风的胸口如堵了般,他以为这一直是一个美好的邂逅。却不曾想,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缘分这东西真的说不清楚,他并没有想过当日自已的小善会带来今日般的凄美之果。如果他知道了现在的结局,或许他不会做出当日的那个小小的善举。 凌天云躲无可躲,他只能强行凝足了气劲向对面直冲而去,“砰”的一声,他与那名原始族人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冲劲反弹而来,他与那名原始族人同时分开,此时的他已经伤痕累累,满身的血痕触目惊心,他的脚下正是一把被折断的长弓,四五支箭矢也已经被折断。 当他从那毒雾瘴气之中冲出,来到了安全圈的中央,令他意外的是,那巨型凶兽对他却是不闻不理,一副高傲的仰头姿态加上懒散的卧在那山头之上。虽然那巨兽不予理睬他,但是他却碰上了一名原始族人。两人一见面便展开了激烈的撕杀,箭矢一支一支的相互激射,最后两人的箭矢都射完了。 两人又扬着长弓冲向对方,再一次的惊天激战,两人手中的当作兵器相互横扫而去,经过了数十个回合之后,两人手中的长弓都被折断。最后他们将射落的箭矢也握在手里,向对方扑去,箭矢折断,两人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赤手搏杀。两人都是用最原始的打法,你一拳我一拳,随后你一脚我一脚,两人的身上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两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凌天云毕竟惯于近身撕杀,最终,那名原始族人还是被他捏碎了喉咙,艰难的胜了这局。那名原始族人的尸体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化作了一股青芒向凌天云笼罩而来。凌天云猝不及防,被那股青芒淹没了,随即一股澎湃浩瀚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咆哮而起,他只觉得自已全身再一次的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巨型凶兽似乎注意到了凌天云的变化,它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凌天云。此时的凌天云赤裸着上身,他觉得自已的肌肉匀称健硕,每一块垒起的肌肉仿佛一块块钢铁般。身体里更是蕴含着一股精纯庞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这个世间最原始也最霸道的力量,似乎世间一切力量都要臣服于它。 扬了扬双手,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已的血液里不住的喷发出磅礴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无穷浩瀚的穹宇般。这是什么力量,难道这是巫神的力量吗,他不禁的感叹道,就在他暗自寻思之际。 “吼”一声巨吼打破了他的沉思,随后他看到了最后一名原始族人与他一样赤裸着上身缓缓的向他走来。这名原始族人是他在那祭台之上见过,这名原始族人又似乎比其他的原始族人要高一些,身躯也更壮一些。那原始族人的肌肉一样的健硕匀称,一股磅礴的力量气息油然而生。 “外乡人,你不该来这里的,你不该来参加这一次的圣祭围猎战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终极之战,如果你在这里死了,那么现实中你也会死的,你可以选择退出,当然也可以选择与我决一死战。给你两息的时间,你好好的考虑吧”那名原始族人却很是诡异的说出了汉语,这让凌天云无比的诧异。 “夺得了第一名,有什么奖励吗?”凌天云望着那名实力强悍的原始族人问道,他觉得这名原始族人才是最强的,在所有围猎之中他才是真正的强者。自已在对方的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仿佛除了自已杀的五名原始族人之外,剩余的原始族人都是对方杀的,而且那些被杀的原始族人的力量也会被这名原始族人吸收,所以他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没有任何的奖励,当然如果你杀了它的话,奖励就有的,只不过是什么奖励,不便透露。”那名原始族人指了指那山头之上的巨兽很是平静的回答道,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其实我很好奇,那些被杀的人到底去了哪,他们在现实中也会死吗?”凌天云扬了扬双眉问道。“外乡人,你还有一息的时间,过了这一息的时间,你再不做出决定,那么我就当你放弃退出,我会攻击你,你死了之后,现实中的你也会死。”那原始族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再一次的强调了最后一句。 凌天云双眸微微的一凛,他感觉到了那名原始族人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似乎在警告他又似乎在提醒他。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第九百零四章 真正的巫神 凌天云却并不为所动,他望着那原始族人继续说道:“其实你是害怕继续留下来,你已经说了两次在现实中会死的,只是我这个人很固执,当然也想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它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巫神吗,区区一头畜牲也敢自称为神,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已了吧。” “外乡人,提醒你离开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不是我们巫神族人。你不应该污辱巫神的,巫神是不可亵渎的,你要为你的出言不逊付出代价的。”那名原始族人依然波澜不惊平静的说道。 凌天云终于知道了为何那原始族人给他一种很诡异也很古怪的感觉,他并没有从这名原始族人看到该有的灵动性。他所见过的原始族人都带着一股原始的灵动性,那种感觉就像一种最为淳朴的气息般,而这名原始族人的身上除了庞大的力量和强悍的实力之外,仿佛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具傀儡般。 微微的仰了仰头,凌天云向那盘踞在山头的巨兽望去,那巨兽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出言不逊而有任何的动作,依然一派悠闲懒散的样子。虽然那巨兽看起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凌天云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精纯原始的力量波动。那种力量波动虽然微不可察,但是凌天云知道到了那巨兽似乎动怒了。 “传说巫神是以惊天巨大的力量而著称,在你们的部落里,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你们真正的实力,但是与我交手的那几名勇士确实是力大无比。只是我一直很是奇怪,一个以力量为尊的部落里,为何会有人修炼神识,而且那神识还形成了识海。虽然我对于这些是一个外门汉,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这些。”凌天云扬着精炯如电般的眼眸向那原始族人问道。 “这是圣祭围猎,我们在巫神的意识中,这片丛林都是巫神意识念化而成的,这个全部落的人都知道的,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那名原始族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凌天云会问此问题,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动平静的回答道。 “哦,如此说来我的实力在这巫神的意识中受到了限制,对吧。”凌天云有一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大大方方的告诉自已。他感觉不到任何真气的存在,他只能依靠自身原始的力量,而巫神意识中显然将自已的内力限制了,在这意识之中,只有力量才是不会被限制,才是最根本的存在。 “力量本就是修炼万法之源,不管是天下何种修炼功法,却是源于力量的利用而来。真气修炼最终成为内力,其实也是力量的一种,而巫神所提倡的就是肉身的力量,所以你感觉不到真气的存在。巫神有自已的意识,自然也有自已的领域,在这片意识之中就是巫神的领地,无人可以忤逆巫神的意志的。”那原始族人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而是很平静的解释道。 “明白了,如果我要退出,那么我要怎么做。”凌天云点了点头又问道。而他的目光却微微的瞥了瞥那名原始族人,他看到了一抹喜色从那原始族人的眼中一闪即逝,这一发现让他心里顿时升起了戒备。 “很简单,你只要放开心神,我会指引你如何离开这里。”那原始人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向凌天云缓缓走来。“如何放开心神,你能保证你不会杀了我吗,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些被杀死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凌天云似乎又放心的问道。 “他们都被巫神融化了,他们也巫神共为一体了。”那原始族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耐烦的表情,只是那表情被他很好的掩盖住。而凌天云却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显然那原始族人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好吧,只要不死,我也只好选择退出了,这一次就信你一回。”凌天云似乎下定了决心。 那原始人慢慢的向凌天云走来,当他走到凌天云的身前时,他缓缓的抬起了右手,只见一团幽幽的光芒从他的右手之上泛出,他右手五指平伸而出,那五指仿佛凝着五道令人无法抗拒的圣光般,幽芒里带着一种莫名的神圣气息,让凌天云感觉到自已有一种要膜拜的冲动。 平伸而出的五指慢慢的向凌天云的头际而去,当他的五指快要接触到凌天云的头部时,凌天云突然微微的一觉身扬起双拳狠狠的击向了那原始人的胸前。“砰”的一声,双拳结结实实的击中的那原始人的胸前,凌天云感觉自已的双拳如击在一块坚硬无比的岩石之上。 他只觉自已的双拳被一股反冲力震得一阵麻痛,而那原始族人的身子却巍然不动,平伸而出的五指虽然停顿了一下,但那五指却化作了一道神爪向凌天云的脑袋扣去。尖锐的劲气从那五指上迸射而出,那令人想要膜拜的圣光却化作了几缕夺命寒芒,凌天云脚下一滑,身子更是退了好几步。 “外乡人,你已经将我所有的耐心都磨掉了,接下来你就成为巫神的一份子吧。”原始族人的脸上一抹厉色泛出,他的双眼里更是寒芒四溢如霜雪般。他扣下的五指一落空,身子却如一颗射出的炮弹般向凌天云撞来,他的左手化拳右手依旧化爪向凌天云攻击而云。 脚下再一次的一错一滑,凌天云只觉阵阵厉劲扑向自已,他也顾不了这么多,扬起双拳狠狠的击向对方的一掌一爪。厉啸般的拳风凝出一层肉眼可见的银芒,那是凌天云凝聚周身力量所化的拳芒。“咔嚓”,一声骨折断裂的声音响起,一种如针刺般的痛楚从拳上涌来。 凌天云的左拳直接将对方的右爪击碎,他的右拳而是狠狠的击中了对方的左掌之上。“想不到你居然还可以调用内力,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活了。”那原始族人眼色一寒即刻收起了被击碎的右爪,他的身子却是退了好几步,而他看也不看那被击碎的右爪带着意外的惊异说道。 “你以为真正的力量就是靠一身的蛮力吗,对于力量的理解你还是稍差了一些。巨浪拍岸是力,水滴石穿难道就不是力了吧,水载舟与覆舟同样是力,力道之运用精奥无比,巫神之力也不过如此罢了。”凌天云微微的抖了抖刺痛涌来的左手,他没有想到对方的那一爪之威如此之强悍。 他不是没有底牌,他已经将差不多一半的龙丹消化了,他身上的力量本就经过九阳真气的强化,再加上龙丹的改造,他肉身的力量早就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那原始人的肉身力量是很强大,但是那只不过是一种蛮力罢了,空有一身的蛮力却无法发挥至最大的威力。 “你的身上有一道龙气,而你正是因为这道龙气才冲破了巫神领地的桎梏。只是你真的以为就可以打败我了吗,你不要忘了,这是巫神的领地,巫神才是这里的主宰,而你最终会化为巫神的一部分,连同那道龙气也一样会成为增加巫神力量的新肥料而已。”那原始族人吃了一个暗亏却并没有动怒,而是很冷漠的向凌天云说道。 心中一凛,凌天云没有想到自已的底牌还是被对方看出来了,想不到这原始族人的眼力如此之毒辣。“说了这么多,其实你才是巫神,又或许你才是这整件事的主谋。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而你借着巫神的名义搞这个圣祭节围猎大赛,为的就是寻找最好的宿主罢了。当然那个宿主不能太弱,当你的肉身逐渐的老去,你的元神重新挑选新的宿主,在你的肉身死亡之前,你便会将自已的元神落入你选择的宿主身上,换了一具身体的你又可以活几十年,这样你就可以永生永世不死了。”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一抹戏谑之色向那原始族人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夺舍这等隐秘的事你居然也知道,你到底是谁?”那名原始族人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一道道难掩的杀意从他的双眼里流露而出,他身上的气势更是一涨再涨,那是一种真正力量的展现,精纯强悍更是浩瀚如星辰苍宇,他的双眼里流露出一种旷古沧桑般的深邃,那种沧桑深邃与他的年纪显然不符合。 “不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些隐秘的,你真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到底是巫神还是巫司,还有一问题,其实你不必弄得这复杂,直接找一个人夺舍就行了。以你的实力,你为何甘愿窝居于这些原始族人群之中,外面有更多的选择,你为何不出去?”凌天云虽然揭露了对方的身份,但是他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你以为就只有夺舍这么简单吗,要找到一个与我灵魂相融的人就必须让他们进入我的识海中来。当然这也是一个考验,只有最强的人才配被我夺舍,你以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被我所用吗。至于你的出现,这完全是一个意外,我本想放过你的,却不料你知道这么多,你的身体也达到我的要求,但没有想到的是你的身体里还有一股龙气。所以,我选择了你,不要以为以你的表现,会走到最后吗。” “如此说来我还是很荣幸的,只是你赢不了我的,你只是一个人,而我有朋友。我的那个朋友肉身虽然不怎么强,但是他的神识却很厉害。还有一件事,那独眼老头是你的人吧,巫蛊之术也是你传给他的吧?”凌天云看着那目光闪烁不止的原始族人,很是自信的说道。同时他心里也暗暗的祈祷着叶吟风尽快赶来,以叶吟风的洞察力,自然可以看得出自已的处境,一人在外一人在内,两人对上那巫司也不是不可能。 “不错,那人确实是我的人,只是他的巫蛊之术并不是我传授的。当年他闯进我们巫神族部落时我本想杀了他,但是后来他还是发誓为我效力,在你之前他共带过三个人来到这里,这三个人的肉身并不怎么完美,并没有被我夺舍,但是他们的灵魂却被我吞噬了,所以我也会说你们的语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不敢对我身上的精血感兴趣,原来他是想把我留给你。他如此为你效力,有什么好处,他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你效力吧,以你现在的情形似乎不能离开南蛮之荒,他要逃随时都有可能。”凌天云再一次问道。 第九百零五章 风云战巫司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弱点,而他的弱点就是野心太大同时也怕死,就这么简单。”那原始族人双眼里仿佛洞察一切般,他向凌天云淡然说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那笃定自信的表情油然而生。“我并不是不能离开这里,而是不想离开,离开了这里就不是我自已了,我也有我的弱点。”他又回答了凌天云的另外一个问题。 “说白了,你就是不敢离开这里罢了,你害怕一旦离开了这里,就会被人盯上,而那个的实力远超于你,你到底是在怕谁。这个世上如果说能让你害怕的也只有真正的神了,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凌天云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他又继续的追问道。 “神?这世间是没有神,但是有一个人比神还要可怕,他就是这世间的主宰,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像我这样的人早就飞升了,难道还会留在这里吗。”那原始族人的眼里露出了一丝隐藏很深的骇意,那是一种心底流露而出的真正惧意,他说到那人时身子却也禁不住微微的一抖。 “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世上,破碎虚空飞升不是武道的极致吗,更是武修的终极目标。飞升上界难道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吗,他的存在为什么会阻挡突破极限的武修飞升。为什么妖兽可以飞升,而人类却不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吗?”凌天云隐隐的觉得此事有一些诡异同,不禁的又问道。 “你不会明白的,人心难测,有的时候人类反而还不如那些吞天地之精华修炼而成的妖兽。人心太复杂了,不向妖兽心思单纯,至于他为什么要遮蔽天道,那就要问他了。只是你没有时间去问了,我也不敢去问,能活一天是天。”那原始族人眼里的惧意越来越浓,他似乎不敢提起那人,仿佛那人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阴影。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如果你可以打败我,将我的身体夺舍,我也无怨无悔,只怪自已学艺不精。”凌天云的心里虽然震惊不已,但是他还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的心里也是暗暗的寻思着:叶吟风啊,就靠你了,咱们俩人来个里外夹击,把这巫司干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既然如此,本座就来取你的身体了,你现在的这缕灵魂自然也会成为本座鲜美的食物了。”那原始族人的语气突然一变,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接着那原始族人发出一声震天般的咆哮,磅礴的力量激荡而开,他挥着双拳向凌天云直接冲撞而去。 双目一缩,凌天云凝气聚神,周身的力量喷涌而起,他的双拳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响向对方迎接而去。“砰,砰”两声,激荡而开的气劲肆意狂起,两人的双拳撞击在了一起,击撞激荡而起的气劲更是如波纹般向四周涌去。力波横扫四方,将他们身边的树枝尽数震断,顿时落叶纷纷飘扬而起。 一阵难以抗拒的眩晕笼罩而下,叶吟风只觉得伏在自已胸前那道柔软的身躯越来越冰凉起来,那呢喃的声音早已经停止了。心里一阵抽搐般的绞痛,加上那笼罩而下的瘴气,叶吟风只觉得自已的神智有一些模糊了。他的脑海里尽是那道衣着破烂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的身影,接着那小女孩的身影与苏流儿那妩媚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恍惚中,叶吟风脑海里一张风华无双的面容浮现而出,那风华无双的面容一现,定格在他脑海里的那可怜小女孩与苏流儿的身影顿时发出“哗”的一声,如冰镜破碎般变得支离破碎了。 脑海里突然一个激灵,他只觉得阵阵的眩晕变得越来越弱了,而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已那枯竭的丹田里如一阵春雨滋润过般,汩汩如泉水般的真气从那星花之上激荡而起。丹田内的那三朵星花由黯淡逐渐的转为明亮,团团耀眼的光芒从丹田内的三朵星花中激射而出,真气化丝成流,泉水化溪成河,他感觉到了自已丹田内的真气正在飞快的恢复着。 全身再一次的流淌着最新的力量,真元化作了雨露开始滋养着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他的力量也开始慢慢的恢复着。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一团金黄色柔和的光芒正笼罩住他,那金色的柔和光芒将层层瘴气都隔绝而开。正是那柔和金色的光芒滋润着他的身体,使得他的丹田开始复苏。 叶吟风定睛一看,那金色的光芒却是从那‘盘玉剑’上散发而出,一直以为那玲珑谷的神剑只是一柄神兵而已,此刻他的心情更是五味陈杂。南宫纤尘又一次的救了自已的笥命,盘玉剑散发出来的光芒可以将瘴气隔绝,自已在那金色光芒的保护之下,不再受到瘴气的侵蚀,那股令人眩晕的气息也早已经化为了乌有。 血气渐渐的凝住,叶吟风看到了苏流儿胸口处那森恐的剑伤,左青衫的那一剑将苏流儿的胸口贯穿,纵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挽救她的生命了。叶吟风有一些落寞的失神,他紧紧的抱住那早已经冰冷的苏流儿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已该如何做,他也不知道自已要去哪。 幽幽的光芒泛出凄冷的气息,叶吟风背负无锋铁剑将苏流儿抱在自已的胸前,一团金色柔和的光芒从他的腰际泛出。那金色柔和的光芒将他们包围住,将那层层弥漫而来的瘴气都隔绝开,一步一步的,叶吟风宛如傀儡般行走在这漆黑的丛林之中。他不知道自已走向哪,也不知道自已会走向哪,他只是凭着本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一座突兀而现的大山挡住了叶吟风的去路,他微微的抬了抬头,看了看那突兀挡在自已身前的大山。身后是那片幽黑重重的丛林,他已经从那丛林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一座山脚之下。他看到了山顶之上有几点零星的火光,怀里的苏流儿早已经冰冷,他抬起了头便向那大山而去。 两条长矛突兀的挡在他的身前,两名穿着怪异身躯矮小瘦弱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条通往山中的小道,那两名只围着兽皮的男子就像是原始的野猴子般,他从这两人的眼里看到了好奇和敌意。“挡我者,死!”森冷的声音从叶吟风的喉间蹦出,他冷冷的看着那两名挡在自已身前的原始人男子。 “唰”的一声,叶吟风的双眸一冷,却是一名原始人男子扬起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向自已刺来。那长矛自然不是直接刺向叶吟风,因为他的怀里还抱着那香消玉陨的苏流儿。顿时一股无名的怒火窜起,叶吟风脚下一滑,身子如一阵清风般掠起,而他的脚更是闪电般的踹向了那名扬矛刺来的原始族男子。 “砰”的一声,叶吟风一脚将那名原始族男子踹飞而起,那长矛更是脱手而飞。原始族男子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了那山角之下乱石之中,然后一动不动。含怒而踹的叶吟风知道自已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大,就算是一头巨兽,他相信也会被自已一脚踹飞,然后他又看了看那脸色顿变的另一名原始族男子。 “啊哈”,令叶吟风意外的是,自已刚才的那一脚并没有震慑到对方,另外那名原始族人扬起长矛也向自已冲来。毫无悬念的是,另外那名原始族男子也被叶吟风一脚踹飞,而且坠落的位置刚好与第一名一样,不同的是,叶吟风的那一脚将那名原始族人手中的长矛给踹断了。 山路崎岖却不难行,恢复实力的叶吟风如履平地般的冲向了山顶。来到了山顶,他看到了一个很宽阔的广场,有很多身上只围着兽皮包裹着树叶的原始人盘膝而坐。这些原始族人低头垂眉,嘴里更是念念有词,没有人发现叶吟风的到来。如此诡异的画面,就好像是一场祭祀活动一样。 叶吟风环视了整个广场还有那些盘膝而坐的原始族人,他并没有看到凌天云与那独眼老头的身影。当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之中落在了那广场的中央位置时,他看到了凌天云的身影。 他看到凌天云正盘坐于一祭台之上,那祭台之上还有十数名原始族青年男子。十数名原始族青年与凌天云将一名形如枯枝的老者围在了祭台的中央,凌天云与那十数名原始族青年都是低头垂眉,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令叶吟风感觉到诡异的是,有一股无形的能量波从那祭台之上散开,应该说是从那枯枝般的老人身上正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能量波。这种能量波给叶吟风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神识散放而出所形成的能量波。 叶吟风心中即刻升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形如枯枝的老人似乎并没有安什么好心,正在施展一种禁术。他将苏流儿放在了一块巨石之上,然后他右手一伸,无锋铁剑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他从那些盘膝而坐的原始族人穿梭而过,径直向那祭台走去,他的步伐很轻,周身的气息也被他收起来。 当他的身影来到了那祭台的边缘时,一道幽幽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叶吟风随着那目光而去,却是那名低头垂眉的老者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眸,那眼眸里正射出一道不善和警告的目光,似乎在警告他不能再前行。 扬了扬手中的铁剑,叶吟风的身子激射如光,那铁剑毫不犹豫的向那名枯枝般的老者斩去。剑光凝起一抹幽芒剑气,叶吟风双脚从那祭台的边缘一点,身子化作了流光,铁剑更是萦绕着幽幽的剑芒,剑芒直向那盘坐的老者斩去。他知道此时的老者正在施展禁术,应该正是最虚弱的时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斩出了那剑。 “嗞”的一声,却见那老者长须飞舞,那形如枯枝的右手遥空一点,顿时一道指气划破幽夜向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激射而来。铁剑一翻,迸射而出的剑气尽数落在了那道指气之上,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那铁剑上涌来,使得叶吟风的身子不禁的一顿。脚下一错,叶吟风身旋如风,铁剑翻转数下,他脚尖再一次的从一块巨石上一点。 在空中拖出数道残影,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化成数道剑影,剑影重重挟着幽幽剑芒再一次的向那老者劈落。那老者睁开的一只眼眸里露出了一抹沧桑深邃般的目光,那目光里似乎是一个无尽深幽般的黑洞,叶吟风的目光正好与那目光一触。 第九百零六章 诡异的结局 “砰,砰,砰”凌天云与那原始族人的身子再一次的撞击着,他们两人都是靠着自身最原始的力量不断的击撞着。两人如同两只巨兽般,打法野蛮霸道,开始是拳拳到肉,每一拳到相互打在对方的身上,接着他们用壮实的身体不断的相撞击着,两人基本上打得不成章法,犹 如市井混混扭打在了一起般。 “就凭你,要我臣服于你,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凌天云堂堂七尺男儿连天地都难以臣服,但何况是你这油尽灯枯的家伙。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巫神吗,我呸,你只不过是活得久了一点的老妖怪而已。”凌天云如发狂的野兽般,只见他双目赤红如火,气愤狂傲的向那名原始族说道。 “臣服于本座,就是臣服于巫神,巫神会赐你最强的力量。你又何苦执迷不悟呢,你以为你这样可走出去吗,没有本座,你永远就别想走出这巫神的领地。本座看得起你,才让你臣服于本座,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名原始族人却并没有因为凌天云的无理蛮横不敬而动怒,他的语气很是缓的劝说道。 “臣服,臣服你大爷的,老子就不臣服你,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凌天云双目一睁毫不客气的说道。说完,他的身子如一头猎豹般那那原始族人冲去,他已经集起了全身的力量,双拳里蕴含着崩然的威力,那碎石的地面之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足印。他的身子很快就到了那原始族人的面前,一拳破啸而起,直接落在对方的身上。 而那原始族人一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凌天云,那上赤的身子里更是蕴含着毁天般的威力。他眼里精光一闪,冷静的看着凌天云双拳挥击而来,接着他一个觉身,双手化掌疾迅平推而出,双掌向那来势汹汹的双拳迎接而去。“砰,砰”两拳结结实实的击在了那平推而出的双掌之上,但是凌天云的去势却并没有减弱。 双目里一道厉光一闪,凌天云的身子更是一觉,就在那双拳击中那双掌的瞬时,他的身子更是顺势撞去。论实战经验和实战技巧,那名原始族人远不如凌天云,论实力强弱,力量的大小,凌天云却要稍逊几筹。所以两人打得开昏地暗难分难解,两人谁也没有战到便宜。 凌天云双拳一收,用肩与肘子向对方的怀里撞去,而那原始人却是双掌化爪一把抓住了凌天云的双肩。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进了那原始人的怀里,脚下一个不稳,那原始人顺势倒下,但是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凌天云的双肩,导致两人都扑倒在了地面之上。凌天云一阵拳打脚踏狠狠的击在对方的身上,那原始人也不甘落后,双手化爪胡乱乱拍,两人的身上都受到了对方强悍的击打。 碎石从他们的身体上划下一道道鲜红的伤痕,两人都浑然不顾,当他们的身影再一次的立起来时,两人的身上已经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那原始人双目里的厉色渐渐的浓了起来,狠厉的目光几乎欲将凌天云活吞了下去,而凌天云的嘴角却溢出了鲜红的血丝,双目炯烁如电,毫不畏惧的盯着对方。 “就这点实力,还要让老子臣服于你,巫神也不过如此罢了。”凌天云一口啐出嘴里的血迹很是不屑的说道。他的全身阵阵酸痛涌来,几乎快要散架了,身体内的力气也基本上殆尽如空。但是他那刚毅坚决的神态却让那原始族人双目微微的一凝,两人的气息虽然有一些紊乱,但是战意却依然高昂如歌。 “小子,莫要口出狂言,在这巫神的领地,你以为你可以走出去吗,唯一的出路就是臣服于本座,否则你将一辈子困在这巫神领地之中。”那原始族人狠狠的回答道。而且他很笃定很自信,断定凌天云无法破解这禁术。 “死鸭子嘴硬,老子把你打趴了,自然而然就解开了这所谓的巫神领地。”凌天云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很自信的回击道。说完,他便摆好了攻击的姿势,他双拳一扬,脚下微微的一觉,再一次的向那原始族人冲去。虽然他的步法有一些不稳,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决毅凛然的气势却让那名原始族人一怔。 “砰”的一声,那原始族人那一怔之际,凌天云的右拳再一次的击在了他的胸口。而那原始族人的身子则是摇晃了几下便稳住了,那一拳显然并没有太大的力道,两人的力气都已经枯竭殆尽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凌天云一拳出击之后,又是一脚飞快的踹来,那一脚正好踹中了他的小腹。 原始族人如一只弓着身子的小虾米,那一脚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翻腾不已,他艰难的立起了身子从咽喉里发出一声如兽般的怒吼。他身形一晃,扬着双掌狠狠的向凌天云拍去,而凌天云的身子则是摇晃了几下,身体结结实实的挨上了那一掌。两人终于力竭又倒在了地面之上。 “小子,算你狠。”出乎意外的的是,此时说话的却不是那名原始族人,而是那盘踞在山头之上的那巨兽。只见那巨兽睁着一对如灯笼般的眼眸,恶狠狠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随后巨兽缓缓的立起了身子,仰天发出了一声震耳如雷般的长吼,接着它便从那山头高高的跃起,向凌天云飞扑而下。 “正主终于肯现身了,怎么,是不是想一口将我吞下。”凌天云仰望着那俯视着自已的巨兽风轻云淡的说道。他全身已经没有了丝力气,他只能躺着仰望着那张着血盆大口般的巨兽,仿佛那巨兽随时就能一口将他吞下。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惧意,只觉得心神一片宁静,因为他感觉到了叶吟风那独特的气息。 “你就这么想本座一口将你吞下,把你吞下了你就真的身死道消了。”那口出人言的巨兽俯视着凌天云,它的前脚还在凌天云的身上蹭了蹭,似乎只要一用力,凌天云的身子便会被它的前脚压得粉碎。 “怕,当然怕了,要说不怕是假的。这个世上还有谁真的不怕死,只是我确定你不敢这么做,你真的将我杀了,你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宿主了。如果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为何还一直要我臣服于你。”凌天云蛮不在乎的笑了笑回答道。他早就知道对方对自已并没有流露出真正的杀意,所以自已才是真的有恃无恐。 “小子,对自已就这么自信,你不觉得太高看自已了吧。就算你体内有龙气,那也并不代表你就是最合适本座的那个人。不错,本座确实是想将你夺舍,而成为下一个本座。你的实力与身体强度都很符合本座的要求,不过本座只是稍稍的改变了主意而已。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臣服于本座,本座保证不会立即夺舍了你,而且放任你离去,天高路远随便你。”那巨兽居高临下的说道。 “等我实力在强一些,你就会夺舍了,对吧。你一直对那个人畏惧受怕,你只不过是没有把握胜过那个人而已,你想借着我实力的提升,以便对上那个人更有胜算的筹码,对吧。真的不知道那个人给你留下了怎样的阴影,武修之道一往直前,你居然怕那个人怕到如此程度,你的武道信心早就支离破碎了,你只能苟延残喘的窝居在这片丛林之中,就算你长生不老又如何,还不如死了算了。”凌天云轻蔑的嘲讽道。 “小子,你没有经历过死,又怎么知道死的恐怖,你没有见过那个人,又怎么知道那个的恐怖。我不是害怕他,也不是不敢出去,我有我的使命,死既是可怕的,也是不可怕的,确实死并没有人们常说的那么复杂罢了。天要你死,你就得死,天让你活,那么你就死不了,就这么简单。”那巨兽晃了晃头颅说道。 “啧啧啧,将自已怕死这事说的这么伟大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过。死就是死,活就是活,关老天爷什么事。你真的以为你被老天爷盯住了吧,怪不得呢,原来是老天爷让你如此的害怕啊。”凌天云发出一阵嘲讽的轻笑,他不由得讽刺道。 “好了,小子,你走吧。”那巨兽双眼里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目光,最后它似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而凌天云心里却是一怔,他不明白那巨兽的意思,就在他疑惑之际,却见那巨兽前脚泛出了一抹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炸般闪进了了的眼眸之中,最后他只觉大脑“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他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幻化出层层剑影向那老者周身笼罩而去,而那老者却是曲指一弹,顿时数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层层剑影即刻分崩离析碎开,巨大的指劲从那铁剑上传来,让他的胸口一阵血翻腾,他不禁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他脚下一转,左手却是一道耀眼的金芒迸射而去。 老者见状,那睁开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但是那宛如树破般的面容却是古井不波。眼眸里意外之色一闪即逝,枯枝般的手再一次的一挥,只见在那摇曳不止的火光之中映出了一道道枯枝,那枯枝里凝着沉雄冷悍的气劲。那老者单手在空中一抓,随即一团蕴含毁天灭地般的威力气劲油然而成。 叶吟风双目微微的一缩,他右手铁剑凝起幽冷的剑芒,左手盘玉剑迸射出刺眼夺目的光芒,他身形宛如如一阵清风拂过般再一次的逼近了那老者。他双脚在空中猛然一踏,一股激荡四方的气劲即刻形成,而那老者枯枝般的长臂已经凝成了那森然的气劲,激荡而开如波纹般的气劲一遇到老者长臂凝成了的气劲便发出一声轻微的沉闷声。 脚下一沉,叶吟风只觉自已踏出的劲气似乎遇到了一片扭曲的空间般,劲气层层被压缩,然后劲气被老者长臂凝起的气劲吞噬。他心中一凛,脚下急促再踏,双剑凝着呼啸之声向那老者盖着劈去。他没有想到那老者的实力如此强悍,仅凭一只单手,就将他的‘龙腾之术’踏出的攻击瓦解掉。 而更令他心骇的是,双剑凝着超然之威落在了那老者的上空便顿住了,因为那老者长臂一挥,空间似乎扭曲了,铁剑与盘玉剑所凝起的剑气都落在了一团棉花之上般,虽然没有一点声息发出,但是急灌反击的劲道都越来越强,使得他不得不收回双剑,身形一摆,落在了那老者不远处。 第九百零七章 抵达玲珑谷 此时老者的另外一只眼眸也睁了开来,他收起了那枯枝般的长臂,然后望着叶吟风,一抹诡异的笑意从那树皮干裂般的面容上泛出。叶吟风心中一动,双剑一凝,他看到了凌天云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他再向那老者望去,却发现老者已然消失了,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盘膝而坐的原始族人。 叶吟风双剑一扬,他双眉紧蹙警惕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他发现那祭台还是那祭台,摇曳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芒,祭台四周的巨石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他身处的那祭台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人却已经无影无踪了,那老者还有那祭台之上盘膝而坐的原始族人。甚至包括那广场之上其他的原始族人都已经消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哇”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了一口血浓腥的血迹,凌天云睁开了双眼。掠入他眼眶的正是手持双剑的叶吟风,当他的目光从叶吟风的身上移开落向了其它的地方时,他不禁的更觉到无比的惊诧。因为他所看到的与叶吟风看到的一样,若大的广场,火光摇曳的祭台,这里只剩下他与叶吟风二人了。 此时的凌天云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迷惑,他狐疑的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脸色有一些凝重的叶吟风身上。“那个,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土著人呢,还有那个巫司呢?”凌天云显然是问了一废话。刚刚还在那巫神的领地战得轰天暗地的,可是一回到了现实中,所有的一切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诡异的场景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叶吟风的心在颤抖着,他不敢转头望去,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很诡异的梦。他觉得一踏入这片原始丛林就是一个很诡异的梦,他认为苏流儿还活着,一定还活着。苏流儿的死也是一个梦,所以他不敢回望,他怕自已看到苏儿那冰冷的身躯,他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凌天云自然没有注意到叶吟风那充满矛盾般的表情,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后的宝刀,发现那宝刀依然还绷在他的后背。然后他又向自已的身前望去,一淌鲜红刺目的血迹正在那幽幽的星光之下泛着冷冷的光芒。这不是梦境,这是现实,但是那巫司与那些土著人诡异的消失,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目光再一次的远望,他看到了苏流儿的身躯正躺在一块巨形的岩石之上,虽然他没有看清苏流儿的面容,但是那胸口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却让他也莫名的一颤。他的脸色一变,此刻他这才发现叶吟风那怪异的表情,一种不好的预感突涌心头,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是梦就是会醒的,叶吟风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令他都觉得应该是梦的梦。但是现实往往将人心里的那株救命稻草给给淹没了。凌天云轻轻的拍了拍叶吟风的肩膀,却还是选择没有说一句话,就像当初父亲凌铎之选择以死明志般,叶吟风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的陪伴在自已的身边。 火光冲天而起,那妩媚的面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还有那颗赤诚之心,以及印在叶吟风脑海里那缠绵的时刻,这一切都被那熊熊燃起的大火给吞没了。看着那冲而而起的火焰,叶吟风仿佛从那火焰之中看到了那冷艳妩媚的苏流儿正向他露出倾城般的笑意。一切化为了灰烬,仿佛梦境已然清醒般,幽幽的星芒闪烁摇曳,凄冷的夜色茫茫迷迷,怀里的那一缕幽香,穿过发际的那双柔荑,一切都在那火光之中散去。 看着叶吟风胡乱的从那祭台处抱来一陶罐,凌天云并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叶吟风将那巨石上的灰烬尽数装尽了那陶罐。然后叶吟风将那满着灰烬的陶罐背负在自已的后背,他双手轻抚着那陶罐,仿佛抚摸着初恋的面颊般,心中叹了一口气,凌天云静静的看着叶吟风做完了这一切。 幽幽的星光开始散却,茫茫如漆般的夜色终将退却,一抹如剑芒般的光线从东方搜娱破竹般将那幽夜撕裂而开。接着,白芒如潮水般沿着那道剑芒蔓延而开,剑芒开始减弱,但是白光却越来越盛,最后,东方滚滚赤红如火焰般的光芒缓缓升起,顿时万道光芒从东方迸射而出,那光芒向天际划破而去,夜色最终如那一块黑色的幕布般,被东方激射而出的万道光芒撕裂化为了虚无。 迎风而立,长发飞扬,叶吟风摸了摸刺手的下巴,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的下巴长出了坚硬的胡茬子,阵阵刺痒的感觉从掌心涌来。也许这是一阵洗礼,也是一种成长,只是他不希望这样的成长,也不喜欢这样的洗礼。身旁的凌天云早就满脸的胡茬子,那壮实的身躯加上满脸的胡茬子,他就像一名沧桑的大叔般。 “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我高了一点。”凌天云时不时的从叶吟风的身边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叶吟风也只微微的一愣,他看到凌天云一副很是认真的表情,他感觉不到对方有任何的玩笑之意,然后他下意识的向凌天云靠近了一些。果然,他发现自已确实比凌天云高了一丝,也就那一丝而已。 “嘻嘻,想到你迈出了那步,居然也会长高,真是难得啊。”凌天云开玩笑的说道。“那在长白山是谁和谁孤男寡女相处一夜的,那以后怎么没有见你长高啊,莫不是你早就失了你的阳元。”叶吟风毫不客气的打击道。对于这怪异的事,他却还是不大清楚,凌天云取笑于他,他自然回击了。 “嘿嘿,那一次是一个意外好不好。再说了,本大爷风流倜傥,哪里会在意身高的。”凌天云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回答道。而他的回答则是引来了叶吟风的一对白眼,“还风流倜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一蛮汉样。哪里有风流倜傥的样子,我看你啊,比上次的野人好不了哪里去。”叶吟风又一次的打击道。 孰不知,叶吟风在嘲笑凌天云时,他自已也好不到哪去,此时他头上的发丝早已经凌乱不堪,就是那一身蓝衫也更是皱褶重重。两人早就没有了当初放南蛮之荒时那种英俊洒逸般的气质了,两人就像生活在这片丛林之中的野人,如果不是他们嘴里还不时的冒出几句话,外人见到一定会将他们当作这丛林之中的野人。 两人离开那诡异的原始族部落已经有好几日了,他们漫无目的的漫步在这片丛林之中,只凭着头顶上的太阳与星辰来辨别方位。叶吟风也将苏流儿离去的悲痛收了起来,凌天云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他清醒了过来:“这件事你应该如何向那玲珑谷的圣女交待,你不可能一直带着这陶罐玲珑谷吧”。 是啊,逝去的人已经离去,但是活着的人却还是要活着。“我会给她一个交待的,到了玲珑谷,就给苏流儿寻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然后将她葬在那里。她的命很苦,希望她到了下面会过的好一些。”叶吟风微微的一怔,然后很是平静的回答道。他已经将苏流儿的事向凌天云叙述了,对于苏流儿的死,他心里自然有一些难言的愧意,而要弥补那份愧意,只有将左青衫的人头提到苏流儿面前,他心里也暗暗发誓。 “想必弟妹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以弟妹的身份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子。但是就怕苍穹门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将此事宣扬出去,你的处境堪忧啊。玲珑谷要顾及其门派的颜面,也不会同意你与弟妹的事,如此看来此事有一些棘手了。”凌天云担忧的说道。 听着凌天云那不无道理的话语,叶吟风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苍穹与玲珑谷的压力自然不能轻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来自南宫的想法。大不了我们私奔浪迹天涯。” “这个主意不错,你们俩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何乐而不为呢。放心吧,一世两兄弟,这一次我无论怎么都支持你的,苍穹门算什么,大不了我们大干一场。实在不行,咱们就将弟妹劫走,让他们找谁联姻云。”凌天云一听顿时气势高昂的说道。 两人一边漫步而行一边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他们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对苍穹门的憎恨之意。“早知道我们就在虔州将左青衫做了,也不会闹出这么多的麻烦来。不过,这一次一定要将他做了,为苏姑娘报仇,苍穹门的弟子能杀一个是一个,能杀一双是一双,好叫他们知道,苍穹门也不过如此罢了。”凌天云杀气腾腾的大叫道。 前方,瘴气似乎越来越淡了起,透过那茂盛如密的丛林,隐约可见一片蔚蓝的天空,两人似乎已经走到了丛林的边缘。两人心中莫名的一喜,终于走出了这片丛林,他们按照那独眼老头给的路线图,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玲珑谷了。他们隐约还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气息,再不是那种常年累月般树叶腐朽的气息了。 两人展开身形向那丛林边缘冲去,他们落在了那丛林的边缘,一股清新幽怡的空气钻进了他们的鼻中,令他们的精神不禁的一振。放眼望去,前方数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萦绕着一层迷茫的云雾,仿佛那大山就处于仙境之中。丛林边缘与那几座大山之间是一座小山,一条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蜿蜒穿梭于那几座小山之间。 山上一片群花争艳,阵阵花香气息随风飘来,那小山之间一排排农田宛如一块块翠玉般的宝石。农田中尽已经一片青油油之色,风吹过,有花的香气,也有农田里禾苗的清香气息,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两头粗壮的大水牛悠闲的在那小溪边啃着青草,两三名童稚弄髫小子在那小山中戏嘻着。 这哪里是传说中凶险无比的南蛮之荒,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那种自然的安宁、怡静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凌天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青山、绿水、孤烟,还有天真般的稚童。叶吟风那颗躁动的心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细细的感受着这一切,他感觉到了风的轻吟声,他感觉到了花开争艳般的热闹,他也感觉到了那潺潺流水般的百舸争流,这一切都是最原始的大自然,一一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九百零八章 母老虎来了 群山一片姹紫嫣红的色彩,在那姹紫嫣红的色彩之间便是块块绿青如琥珀般的农田,一条条小溪仿佛一根根清澈的带子将那一块块绿青色的琥珀连接在了一起。鸟语花香,青山绿水,恬静如怡般的安宁气息油然而生,虽然骄阳残血,却给这片优美的田园山林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这就是玲珑谷吗,怎么都感觉不像啊。”凌天云左扛着宝刀右手插着腰喃喃说道。而叶吟风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一片小山之后的数座高山峻峰中,他觉得那高山峻峰萦绕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淡淡的雾气宛如神界的仙气般笼罩在那几座高山峻峰上。如果说眼前的这一片山水田园是一处世外桃源,那么那几座高山峻峰之间就是一个真正的仙境乐园,凭着直觉,那高山峻峰之间就是玲珑谷。 “这不是玲珑谷,应该是一村落而已。”叶吟风平静的回答着。“不会吧,这样景色优美的地方都不是玲珑谷,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也像我们一样,都是从外面来的吧,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了,似乎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一样。”凌天云有一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那里才是真正的玲珑谷。”叶吟风伸出指向了那数座白雾萦绕的高山群峰回答道。他并没有从那些戏耍的孩童身上感觉到任何真气的波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应该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他感觉得出,那些孩童由衷的发出天真无邪般的笑声,他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氛围漫出。 “管它是不是玲珑谷,找个人问一下就行了。”凌天云不以为然的说道。说完他便扛着那宝刀沿着那绿油油的农田垄上而去。叶吟风则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穿梭在那农田小山之间。 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最起码在这静谧如怡般的田园村落不有引起太大的动静。赤着双足的农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两名衣着破烂发丝凌乱的少年,他们穿梭于农田之意,在那结实的田垄上留下了他们深深的脚印。叶吟风很是享受这种无声静谧般的氛围,指尖划过带着花香的晚风,双足更是卷着带着泥土般花翎的气息。 道法自然,心随自然,讲究的是一个心境,心平心静怡然自得,叶吟风只觉得那淤塞的心开始通明起来。静处凝心境,而红尘锻意志,脚下的泥泞依然也充满着一种无言的活力,那山那水无不透着天地间的规律,心境通明则道意盈涨,叶吟风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舒坦从心底涌出。 他觉得自已的剑意也好武道也罢,都应该回归于这大自然之中,锐利的剑意就好像水滴石穿般,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规则,水流潺潺,嫩枝初生,花开花落,这些都天地间的规则。剑意无论再凌厉,却也是无法让时间回溯,武修境界再高,依然无法撼动那四季有序而排,这应该就是道意也是他的武修之道。 一条长长的街道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轻雾袅袅萦绕起伏,那是一条很干净很令人舒服的街道。突兀而现的街道给人一种古朴中带着几分仙意,简约中带着一丝繁华,低矮的屋落透着淳朴的气息,就是连那长街之上的一棵参天大树都有一种意境萦绕的感觉。这条长街并不简单,两人的心里同时升出了这种感觉。 残阳如血,斜照而下的阳光宛如红宝石迸射而出的光芒,一朵朵凝着血的飘云漫步着。天空的云,地面的长街,四周的青油农田,加上那清澈如玉般的小溪,无上透着一股纯净般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单纯,所以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似乎没有市井之气息,一切都像自然所化般。 参天大树之下,一名正悠然自得闭目养神身着长袍的道士引起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注意。一张藤椅,一张小桌,一面定有“铁口神算”的一小方旗,似乎肆无忌惮的安在了那参天大树之下。道士背靠着藤椅,他的身子随着藤椅而前后摇晃着,有好几次因为摇晃弧度过过,差一点将他摔落在地。 “没有想到这里也有江湖骗子。”凌天云见状感慨的说道,正是因为这名长袍道士的存在,那种干净浑然天成的感觉便也崩然倒塌。叶吟风却是心无杂念,他双目凝出一道精光向那名闭上养神的道士望去,那道士摇晃我弧度虽然有时大有时小,但是却无比准确的摆脱了摔落的危机。 “哪个瓜娃子讲我是江湖骗子地,你晓得什么叫江湖骗子撤。”凌天云的话刚一说完,那名道士就一睁双眼满脸的不悦向凌天云说道。那道士说的抑扬顿挫,让人感觉好像在唱歌般,随着那道士停止了摇晃藤椅,两人这才看清楚了那道士的庐山真面。却是一名四旬左右国字脸的道士,一对浓密的眉毛之下是一双炯炯的眼眸,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那道士的鼻子有一些塌。正是因为这又大又塌的鼻子,使得这道士看起来有一些假正经,反而给人一种无比猥琐的感觉。 “这位道长,难道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骗子?”凌天云一听顿时乐了,他向那算命的道士打趣道。“来来来,既然我们相见就是缘,二位不妨过来让本道瞅瞅,让本道好好的算算。如果算得不准,随便二位怎么处置,如何?”那算命的道士立即来了兴致,他急连向凌天云与叶吟风说道。 “我说这位道长,谁都知道玲珑谷最是擅长千机算卦之术,你在玲珑谷的家门口摆这么一个算命的摊子,岂不是班门弄斧啊。再说了,这命理运气之说,我们兄弟俩也不可能信的,这位道长您可就不用费神了。”凌天云一听,自然是摇了摇头回绝道。虽然他并不能看穿这道士的修为,但是这道士敢在玲珑谷的地盘上班门弄斧,就说明这道士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个瓜娃子,本道凭啥子不能在这里摆摊子。玲珑谷又能咋子撤,本道是凭着真本事地,你要是不相信,能不能让本道算上一卦。”那道士一听顿时就破口大叫道,“天下就玲珑谷精通算卦之术啊,你晓得个锤锤,算卦之术博大精深,岂是你等无知瓜娃子能明白的。” “既然你说的这么神,那么本大爷就让你算上一卦,如何。”凌天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拉着叶吟风立刻就来到了那道士的身前然后说道。“测面相,测字,还是抽签,随便你们选。”那道士见状很是自信的向凌天云说道。仿佛在命理算卦之术中他无一不精,无一不会般。 “这样啊,那就测字吧,说出我们此行的目的,你看如何。”凌天云盯着那道士的双眼悠悠的说道。“好,你要测哪个字?”那道士双目一亮,向凌天云说道,同时他从那桌子下拿出了笔墨纸砚,似乎这一系列的动作早就娴熟无比。 那道士铺开了一张宣纸,向凌天云说道:“要测什么字,这天底下的字没有本道不能测的,也没有本道测不准的。” 凌天云扯了扯身边叶吟风的衣襟说道:“这一次主要是帮你,还是你来写吧”。叶吟风微微的一怔,他看了看凌天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那满脸希冀的道士一眼,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接过那道士手中的毛笔,只见那张宣纸之上首先写出了一个‘风’字,而后叶吟风似乎并没有停笔的迹象,接着在那宣纸上又多了一个‘云’字。 “风云二字,这两个字好,非常的好,俗话说风本无形,云聚无常,你们两个瓜娃子可真会给本道出难题啊。不知道你们要测什么,如果说你们的目的,那太简单了,这样的对本道没有挑战性啊。”那道士拿着叶吟风写出的‘风云’二字装模作样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毫无逻辑的说道。 “我说老道,你一会说我们给你出难题,一会又说没有挑战性,你这是几个意思啊?”凌天云一听顿时觉得那道士完全是耍他来的,他大声问道。“急啥子急嘛,我说你们这两个瓜娃子一点都不懂吗,风云这二字本来就是难测的两个字嘛,本道都说了风本无形,云聚无常,也就是说天命难测嘛。至于你们此行的目的,本道士还用得着测字嘛,你们两个瓜娃子难道不是去玲珑谷嘛。”那道士一听顿是不乐意了,他脖子一扭毫不客气的说道。 “说随便测测,看道长如何解这二字?”叶吟风见凌天云又要发作,他急忙拦了他然后向那道士说道。“我说你这瓜娃子怎么可以这样啊,这二字本来就难测,你还居然让本道士随便测测,这其中可有很我解法的,你这不是要累死本道士呀。不过像这种有挑战性的算卦,本道士很是喜欢,哼哼。”那道士一听双眼一翻非常不悦的说道,不过他的语气又是一转,让凌天云与叶吟风顿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风本无形,云聚无常,让本道好好的算算。”那道士开始闭目嘴里念念有词,他双手的十指也飞快的打着眼花瞭乱般的掐印。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却很有耐心的在等待着,那道士如此般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最后他提起毛笔在一张铺开的宣纸上“沙沙沙”的写着。 凌天云很是好奇的凑上去想看那道士到底写的是什么,可是他发现那道士的毛笔在那宣纸上飞快的运转着,却不曾一个字显现在那宣纸上。“我说老道,算得出就算得出,算不出就算不出呗,为什么要装模作样呢,那宣纸上一个字都没有,难道你写的是天书吗。”他见状不禁的戏谑道。 “我说你个瓜娃子,连天书都知道啊。不错,本道写的真是揣摩天意的天书,这玄命之术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到的,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可以看到。等本道写完了,就念给你们听,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看到天书呢。”那老道边写边回答道,他手腕一抖,似乎一气呵成将那天书完成了。 “你个杀千刀的牛鼻子道士,又在坑蒙拐骗了,老娘非掀了你的铺子不成。”就在那道士非常的欣赏着自已一气呵成的无字天书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在了他们的耳边。 而那道士的脸色顿时变了,只见他随手一扬,便将那无字的宣纸扔了,“母老虎来了,赶紧撒。”他的话语一落,人便化作了一道灰影消失在了凌天云与叶吟风的眼前。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两人正苦笑的对视着,那道士连桌子藤椅和布旗都没有带走,就这样消失了。 第九百零九章 小镇胖姐弟 算命的道士离开之后,一条粗壮如山般的身影化作了一座山般奔到了两人的眼前。当他们看清了那如山般身影的面目时,却难掩心中的震撼,来者却是一名四肢粗壮的妇人,只见那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棒槌,那妇人满脸的横肉仿佛一小型的丘壑般。更是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名悍妇居然穿着一件艳彩如花的长裙子,还真是一座群花争艳的肉山。 看到如此强悍的妇人冲来,俩人急急的躲开,生怕那妇人一个不留神向自已的身上撞来。那悍妇冲到了俩人身前,在一阵尖锐的声响之中停了下来。悍妇扬着棒槌很是好奇的打量着俩人,“哪里来的少年郞,真是不要命了吗,你家的大人也不管管。瞧瞧你们,本来生着一副好皮囊,却弄得像个叫花子似的。那牛鼻子道士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穷酸样的少年也敢骗。”那妇人一双锐利的眼眸似乎将俩人都看穿,让俩人遁地无形。 “这位大婶,我们兄弟俩是误入了这里,拼得九死一生这才保住了性命。那个,多有打搅,多有打搅。”凌天云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妇人壮实的身躯着实给他们一种无形的压力,特别是那双眯起来嵌进肉中的眼眸,透出寒碜的光芒,让他们感觉如被凶兽盯住般。 “能够从那丛林里走到这里来,你们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啊。来,让老娘瞧瞧,看看你们两人为何如此被幸运眷顾。”那妇人突然向凌天云身前凑了凑,然后又向叶吟风看了看。她的身子离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很近,那满身的横肉一抖一抖的,特别是胸前的那颗硕大的肉球,在他们的眼前晃来晃云,差一点把他们二人晃晕过去了。 “还算不错,近天境的修为也勉强可以走出那丛林,不过少年郞,你们可不要骗老娘,说什么误入了这里。鬼才信你们,不要以为老娘好糊弄。前两天就有一队人从这镇子上路过,他们可不像你这样,个个英俊潇洒神采奕奕。而且清一色的穿着。人家那气质啊,说是天上的神仙也不为过,瞧瞧你们两个寒酸样,与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妇人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凌天云与叶吟风一听,心中顿时一凛,从那妇人的话语里得知燕龙星一行人应该就在两天前抵达了。而且燕龙星所带的人还不少,苍穹门对此事的重视绝非寻常,他们就是抱着联姻成功的决心而来。这一次的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必然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他们会扼杀一切阻碍联姻的存在。 俩人对视一眼后,叶吟风的脸上露出了坚决之色,他向那妇人说道:“大婶可知那一行人去了何处?”,按照常,燕龙星一行人应该进入了玲珑谷,但是他还是想要确定一下。“还在镇子上呗,鬼知道他们来这里干嘛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镇子上多了很多陌生人,不说了,老娘还要去追那牛鼻子道士。你们两人最好在镇子上寻一家客栈住下来。”那妇人似乎想到了她来的目的便急忙提醒道。 “哦,对了,到了夜里最好不要出客栈,否则去了性命可不要怪老娘没有提醒。”那妇人粗壮的双足一蹭正欲离开,她又急急的刹住了再一次的提醒道。说完,她的身影这才离开,这妇人看似粗壮如山般,但是她的动作却是无比的快捷,那堆满肥肉的身躯一晃便掠出了数丈之远,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天云与叶吟风有一些无语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那算命的道士,还有那满身横肉壮实如山般的妇人,都给他们一种怪异无比的感觉。而他们脑海里这长街的第一印象便轰然崩塌,再也没有那种干净淳朴般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气息蔓延而开。从那妇人的口中得知,这应该是一个小镇,应该是一个充满神秘而又诡异的小镇。 “走吧,那位大婶应该不是故意唬我们的,这镇子确实透出一股子诡异劲。”凌天云望了望那渐渐西坠的残阳向叶吟风说道。而叶吟风的双眼却落在了那道士随手扔掉的那张宣纸上,那算命的道士虽然在那宣纸上胡乱写了几行字,但是那宣纸上却没有一个字显露而出。但叶吟风却意外的发现,那宣纸上突然莫名的出现了几行字迹,浓墨的字迹格外醒目。 “千里跋涉不厌难,风云际会无量间。玲珑圣地有佳人,苍穹海阁来龙星。寻诀何须问黄冠,自信人生各有情。莫问苍天杀念生,终始自有亲人见。”叶吟风只觉浑身一颤,他轻轻的念着那宣纸上的诗句,心里却是升起了汹涌般的波澜。他的手有一些微微的颤抖,那道士的最后一句话,正是他心中无法解开的疑惑,他不明白那道士为何知道他的辛秘。 凌天云见叶吟风的脸色有一些怪异,他伸手将对方手中的那张宣纸夺了过来,当他看清楚了那宣纸上的诗句时,脸色也微微的一变。显然,八句已经完全概括了他们心里所想的一切,那道士真是未卜先知般。“那道士就是随便写写的,你又何必当真。”凌天云觉得自已又说了一句废话。 有的时候废话也是有效的,叶吟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双手一搓,那张宣纸连同那八句诗已然化作了一团齑粉。他张开手掌,那团齑粉即刻随风飞扬而起,最后那齑粉在风中起起伏伏,消失在了那棵参天大树之下。那桌子,那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还有那藤椅布旗,都在那棵参天大树之下,叶吟风的目光从这些东西上一一掠过,最后他抬起了头怔怔的望了一会那参天大树,他仿佛从那树枝的缝隙之中看到了一些什么,又仿佛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所有的客栈都没有招牌之类的布旗,但是眼尖的店小二总能从人群之中分辨出需要住客的行人。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就算衣着再破烂不堪,可还是被热情的店小二拉进了自家的客栈。先不说这客栈里的环境怎样,那店小二并没有因为两人破落不堪而轻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凌天云挠着头很是尴尬的表情望着那热情的店小二,他与叶吟风两人身上早已经分文不剩,不要说什么住店了。以他们的想法,在这充满原始生态的南蛮之荒中又怎么可能需要用到银两,而他们最觉得不应该的事,却总是很凑巧的出现。就好像在这丛林深处,鬼知道会有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小镇出现,而且这小镇里与外界的小镇一样,应有尽有。 “二位,实在不行能不能找出一件值钱的东西做抵押也行啊。”那店小二的热情还真的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就算别人身上没有一文钱,他依然可以从中榨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而似乎这样的事他好像见怪不怪般,话语脱口而出,方式更是信手拈来,丝毫没有任何的做作。 “没有。”凌天云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回答道,看着这名堆着满脸笑容的店小二,他真的有一种想一拳砸过去的冲动。当初那种干净淳朴的感觉也已经荡然无存,他不知道那店小二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要让他们住进去。凌天云身上半个铜钱都没有,叶吟风的身上更是如此,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 “要不,二位来小店帮忙也可以啊,包吃包住,怎么样。”那店小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非凡,他试探着向凌天云问道。“不行,本大爷可不是什么下人,再说了本大爷也不会做那些招待别人的活啊。”凌天云再一次坚决说道。他觉得这下那个店小二应该没有辙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又没有钱住店,又没有价钱的东西做抵押,又不想干活,这让小的很是为难啊。”那店小二还是笑容满脸,他不住的抓耳挠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客官把你手上的兵器做抵押吧,等客官有了钱再来赎回,你看怎么样。”突然店小二目光一亮,盯在凌天云扛在肩上的宝刀再一次试探着问道。 “不可以。”这一次凌天云回答得更加干脆果断,同时他也好奇的打量着这名长相有一些福相的店小二。他还没有遇见过如此奇葩的店小二,这店小二确实长着一副微胖的脸庞,让人感觉一种憨厚可爱的外貌,加上那并算太高有一些微胖的身躯,此人总体给人一种敦厚可信的 感觉。 “好吧,二位可以先住着,到时候有钱了再还,这样总行了吧。”最后那店小二似乎下定了决心向凌天云说道。“真的假的啊,这样你不怕我们赖帐啊。”凌天云一听,顿时饶有兴致的搂着那店小二的双肩打趣道。“哪会呢,看二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哪里会是赖帐之人啊。”那店小二忙不迭低头哈腰般的说道。 叶吟风一听,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这模样哪还与风流倜傥沾上一点边,这店小二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我说小二哥啊,你说你们这家店是不是黑店啊,怎么给感觉有一些怪怪啊。你看,连住店的钱都不收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凌天云一边搂着那店小二的肩膀一边打趣道。 “哪里哪里,这位客官说笑了,小店虽然简陋,但也不是什么黑店啊。您这样说那就真的冤枉小的了,小的敢以本店百年名誉发誓,本店真的不是黑店,而且男女老少童叟无欺。”那店小二一听顿时急了,他连忙向凌天云解释道。 “咦,怎么是你们这两个家伙啊。”就在凌天云再次询时,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二人转身一看,却见那名壮实如山般的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后,那妇人提着那棒槌还扬了扬。显然那妇人并没有追到那道士,满脸的怒气还未消减。 “姐”,那店小二见到那妇人急忙怯怯的喊了一声。原来是姐弟俩,怪不得那店小二感觉与那悍妇有一些相像,莫不是这客栈是那悍妇开的,凌天云与叶吟风俩人同时升出了同一的想法。 “那个大婶,这个客栈是你开的啊,我们兄弟俩没有钱呢,可不可赊帐啊。”凌天云只好硬着头皮向那悍妇说道。说实在的,他们本不想与这名悍妇打交道,可眼下又不得不打交道。“什么大婶,老娘还没有出阁呢,算你们小子运气好,谁叫你们遇上了老娘了,今天老娘心情也不错,想住就住吧。”那妇人白了凌天云一眼淡淡的说道,说完她提着那棒槌直接入屋了。 第九百一十章 勾魂的鬼铃 有一些莫名的诡异,也有一些莫名的无奈,当凌天云与叶吟风漱洗完之后,穿上了那店小二给他们准备好的衣襟来到了那壮实如山的妇人面前时,那妇人的双眼不禁的一亮。凌天云脸上的胡茬子已经刮得干干净净,显现出了他那张充满阳刚英俊的面容,而叶吟风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气息,两人身上的气质迥然不同,但都给人一种人中龙般超凡气质。 “就说嘛,难怪那牛鼻子道士肯拉着你们扯了一大堆废话,瞧瞧你们两个,这英俊的模样,让老娘看着都不禁的打心里喜欢。一个俊朗不凡,一个清逸出尘,说你们两人是无意中跑到这里来,有谁相信呢。”那壮实如山般的妇人双眼里冒起了点点金花般的光芒,她围着二人打着转嘴里里啧啧的说道。 被这名壮实的妇人如此般的一夸,凌天云那本厚如城墙的老脸却是莫名的一红,他感觉脸上有一阵红辣辣的感觉。倒不是他对自已外貌感到心虚,而是那壮实妇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很是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头凶兽盯上了一只弱小的猎物般。叶吟风却是心无杂念,周身动作自然,一派轻松模样。 “瞧瞧这身板,再看看这脸蛋,老娘我都有一些动心了。”那妇人拍了拍凌天云的胸膛,然后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嘴里不住的夸赞道。而凌天云此时死的心都有了,被这样一名满身横肉身着一件花裙子的壮实妇人占着便宜,这要是说出去,他还哪有脸面在江湖上混啊。叶吟风看着凌天云那一脸的窘相,只觉得心情格外的舒坦,俗说话一物降一物,凌天云遇到那悍妇,可真是遇到了克星。 至于那店小二,也就是那悍妇的弟弟,则是在一旁讪讪的笑着,仿佛这场景很寻常般。“大婶,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我们兄弟俩可是没有正经吃过一顿好饭了。”凌天云只能无奈的退了一步,这才在那名悍妇的魔爪之下得以逃脱,他急忙的提醒道。“来啊,老娘不就是一顿美味嘛,要不要将老娘吃了啊。”那悍妇向凌天云抛了一个媚眼,摆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姿态向凌天云说道。 也不知道为何,那悍妇就是不找叶吟风的麻烦,反而不住的针对凌天云,这让凌天云无比的郁闷。他不住的向叶吟风使眼示,可是叶吟风却仿佛没有发现般,无视了凌天云的眼示。 “瞧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好了,老娘也不拿你开玩笑了。”那悍妇白了凌天云一眼,然后那粗壮的手臂一摆一摇,她迈着扭扭晃晃的步伐离开了。待那悍妇离开之后,凌天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怎么感觉是与一名至天境的高手大战一场般,应该说那名悍妇比那至天境的武修还要让他忌惮。 这是一间普通的院落,低矮的土屋五六间,土屋的后面便是那一座座不算的小山,满眼望去仿佛一尊尊巨形的野兽般。远处还可以看到一座如大象吸水的青山,那象鼻伸进了那蜿蜒而流的小溪之中。远处的夜色静静的笼罩而下,群山低峰上弥漫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青山流水,绿田肥土,夜色的帷幕即将落下。 “天黑了最好不要出门,晚上将房门关紧,听到奇怪的声音也不要好奇。”那壮实的悍妇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交待着。“为什么不能出门,这小镇难道有鬼不成。”凌天云一听更加好奇的问道。在那棵参天大树下面,那悍妇就特意警告过他们了,而这一次又强调了一遍。 “不错,这小镇有鬼,而且有很多鬼。小子,是不是很害怕啊,如果害怕就可以找老娘啊,老娘可以保护你的。”那悍妇一听到凌天云的发问又不禁的打趣道。“喂,小二哥,你也不管管你姐姐啊,赶紧给她找一个姐夫啊。”凌天云自然是斗不过那悍妇,他将矛头指向了那憨厚的店小二。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配得上我姐姐,不过像客官这样英俊潇洒的就例外了。你看我姐怎么样,别看我姐长得凶悍,其实我姐可温柔了。”那店小二的话语立刻把凌天云吓得落荒而逃。还真是一对奇葩的姐弟,凌天云惹不起还逃不起吗,他拉着叶吟风就急急的逃回了自已的房屋里。 “发现了什么没有?”凌天云一入屋内神色凝重的向叶吟风问道。“不好说,那妇人,那店小二,还有那算命的道士,他们三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接近我们?苍穹门的人还没有出现,或许苍穹门的人已经入谷了,总之他们暂时对我们没有恶意,静观其变。”叶吟风脸色一肃回答道。 “你说那三人会不会是苍穹门故意安排接近我们,然后趁机对我们痛下杀手。”凌天云摸了摸自已的下巴说道。“应该不像,这姐弟二人感觉就像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他们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其他人可以模仿的,至于那个道士,感觉他好像不是这镇子的人,他应该知道了我们的来历。”叶吟风不假思索的说道。 “如此说来,那算命的道士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有那大婶,怎么老是针对我,哥还没有达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啊。”凌天云想到那悍妇的调戏就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宁愿对上至天境的武修,也不敢与那悍妇多呆一刻钟。“你还不是觉得那大婶的长相太吓了吧,如果换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你啊保管心里乐开花了。”叶吟风最喜欢揭他的短了。 “才不是呢,还不是帮你小子啊。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啊,什么时候进玲珑谷,还有那苏流儿的事要不要给弟妹说啊。”凌天云望着那幸灾乐祸的叶吟风急忙问到。而叶吟风则是脸色一黯,他看了看摆在那简陋破桌上的那陶罐,“该说的要说,玲珑谷的人肯定不会让我们如此轻易的入谷,他们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不过就凭燕星龙带来的那些人,还困不住我们。”叶吟风脸色一寒目光如剑冷冷的说道。 “苍穹门必然不会让我们如愿,我们也不能让苍穹门如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左青衫还没有出现,其他的人倒是不怕,就怕玉算子,此人精通玄机卜算,必然会算出我们的行踪。燕龙星更是诡异难测,这一次我们的压力很大啊,唉。”凌天云有一些挫败般的将双手搭在后脑勺靠在床榻上悠悠的说道。 “要不今晚就去探一探,找出苍穹门等人的下落,这样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叶吟风双目炯光闪闪说道。“你不觉得这镇子有一些诡异吗,那大婶说到了晚上不能出门,我总感觉她好像不是在说笑。”凌天云扭过了头向叶吟风说道。 烛摇曳,突然一阵冷风从那破烂的窗台上吹进,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扑面而来,使得凌天云与叶吟风不禁的打了个寒颤。白天还是暖阳如煦,但是到了夜间他们总感觉这里充满着阵阵死气的阴风,仿佛如人间地狱般。“真不会这么邪吧,这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凌天云窜的一下子就从床榻上跃下,他来到了那窗前向外面望去。 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却总是有莫名的冷风扑面吹来,凌天云睁大了双眼,他想从那漆黑的夜色里看到一些什么。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却是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夜空之上的星光也被仿佛被一层浓墨给遮住了,四处里只有令人窒息般的漆黑阴森,仿佛一个无形的黑布笼罩住般。 “别看了,据说在南蛮之荒的某些地方,在一个特别黑的夜晚,地狱之门将开启。有一些赶尸人会趁着这个漆黑的夜晚带着一队队尸体前往地狱之门,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小镇必定是那些赶尸的途经之处,至于那地狱的大门到底在哪里,这就不清楚了。”叶吟风的声音差一点将凌天云吓了一大跳。 “真有这么邪乎吗,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弟妹跟你说的。”凌天云最终还是放弃了向窗外张望,叶吟风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急忙将那破烂不堪的窗子关好向叶吟风问道。其实他关不关那窗子都一样,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何会下意识的去关那窗子。 “听那小二哥说的,你只顾着与那大婶打情骂俏,哪里会想到这些。只是这些南宫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今夜应该会有一一队赶尸人经过,从这小镇子经过。至于他们去何处,我就不清楚了,那小二哥也没有说。”叶吟风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心里也升起了好奇之心,赶尸人,这个行业既古老也神秘,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滚,谁和那大婶打情骂俏了。”凌天云一听顿时大怒道,想到那悍妇满身的横肉加上那一身花哨的裙子,他就莫名的一阵恶寒,全身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正欲再语,却见叶吟风凝神屏气一脸肃意,他不禁的大愕,当他完全静下时,他却听到了一阵隐隐的摇铃声。 那阵摇铃声从那寒风阴气中渗透而来般,那铃声仿佛在天际又仿佛在耳边,显然叶吟风也听到了那阵摇铃声。“叮叮当当”的铃声渗入了那风中,仿佛一曲勾魂的乐章,凌天云只觉胸腔一阵窒息之感涌来,而那阵铃声又似乎充满着神秘的魔力,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可是又人不禁的又想听。 心中顿时大惊,凌天云只觉自已的灵魂仿佛要被那铃声勾去般,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已的意识。那铃声里充斥着一种无形的魔力,他几乎就要随着那铃声而去的冲去,那铃声由远至近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他双耳里尽是那摇铃的乐章声。他不由得一慌,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飞出般,他有一种要寻着铃声而去的冲动。 叶吟风双目微闭,脸上也是泛出一片苍白之色,额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浓汗。他也听到了那由仿佛由远方而来的铃声,那勾人心魄般的铃声几乎让他的神智崩溃,那铃声就是地狱而出的勾魂乐声,使得几乎快要立起身子寻着那铃声而去。 就在此时,“快点凝神运气,那是摄魂铃。”就在凌天云与叶吟风的心志快要被那铃侵蚀之际,他们耳边响起了一道娇叱。 第九百一十一章 恐怕赶尸队 那一声娇叱如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即刻刺进了他们的脑海里,那一声娇叱将那飘浮在耳边的铃声隔绝了。那种被铃声摄去魂魄的感觉也瞬间消失,凌天云与叶吟风只觉周身一轻,脑海立刻恢复了清明,当他们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已的背后早已经湿透了,那种仿佛从鬼门关里过来的心悸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中。 按照那一声娇叱,两人急忙凝神聚气,他们将真气运行在个大周天之后,那铃声带着摄魂的魔力这才消除。铃声依旧,但是那铃声已然不再是那充满无尽魔力令人神智吞噬的铃声了,“叮叮当当”之声虽然还是由远至近传来,但是两人却感觉到那铃声已经不再令他们灵魂出窍的感觉了。 “你们两个小子 还真不怕死,都说了夜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理,你们两人倒好,偏偏要去聆听那摄魂铃。到时把你们两人的灵魂勾去了,你们两人就成了两具行尸走肉了,老娘还得为你们卖棺材,还得将你们送回给你们的家人。你们两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要找死就到外面去,免得死在老娘店里。” 正在二人存心有余悸之际,一座肉山突然推门而入,却是那壮实的悍妇,她还未进门就一顿好说,直接将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令凌天云二人意外的是,刚才的那一声娇叱与此时的声音却是天壤之别,如果这屋里没有其他的女子,他们几乎认为那一声娇叱是别人所喊。 “还发什么呆,想看就到前屋去看,不过那是老娘的屋子。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子好奇心很重,老娘特意过来提醒。不过你们看可以,不可以发出声音来,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老娘可真的不负责了。”那悍妇说完便一摇一摆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两人既尴尬又莫名的苦笑,但是两人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火苗在燃烧着。 “走吧,难道她还真的会吃了我们不成。”凌天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叶吟风很是佩服。两人急急的冲出了屋子,来到了靠长街的一间屋子,当他们一入那屋子时,却发现那妇人已经不在屋内。两人虽然心存疑惑,却也被那强烈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俩人立在那窗前向那长街望去。 不只是那壮实如山的悍妇不见踪影,就是连那憨厚淳朴的店小二也不知道溜哪去了,在这院落里只剩下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同时他们也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是这小镇里飘浮着摇铃之响便没有其它的声音了,他们还感觉到似乎这镇子里少了一些人气,到处都弥漫着阴森森的冷气。 摇铃之声还在远处,那清脆的铃声慢慢的响亮起来,凌天云与叶吟风紧张的透过那窗子向那长街望去。虽然漆黑的一片,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两人此刻的心情却是无比的紧张,要知道在这阴森森的气氛之下,加上那诡异的摇铃之声,任何人都会生出一种身在鬼域般的感觉。 “你说这小镇上的人都跑哪去了,怎么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呢?”凌天云双眼望着窗外嘴里也不停的问着叶吟风。“我哪知道,或许这小镇里的人都是鬼魂,然后那摄魂铃声将那些鬼魂都勾走了。”叶吟风一听不禁的打趣道。同时,他也将自已的神识向四周扩张而开,他发现四周的房屋里根本就没有一点人气,这小镇仿佛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场般。 “怎么可能,我们刚来到这里时,不是看到了有很多人吗,难道那些人都是鬼魂吗?那大婶与那店小二又是什么,他们应该不是鬼魂吧,这样的玩笑真不能开,要知道人吓人吓死的。”凌天云哪里相信叶吟风所说的话,他急忙辩解道。他并没有神识,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自然没有叶吟风看得透彻,所以他完全不同意对方的观点。 “我们小心点,这里确实有一些诡异,四处的房屋里感觉不到一点人气。”叶吟风将向外伸展而出的神识收了回来,他脸色一肃向凌天云说道。那悍妇与那店小二却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心里存着诸多疑惑却不知道问谁,他只能将这些疑惑压在心底。 摇铃的清脆声越来越响,那声音却是从那街头的参天大树处传来,叶吟风凝神一望,他看到了那街头的大树下站着几道模糊的身影。“叮叮当当”的摇铃声越来越响了,那铃声从那阴风中渗透而来,四处里更是宛如一座巨型的坟场的,阴风里更是透着令人心悸的尸死之气,让人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有人来了。”凌天云在感知方面总是落后叶吟风,他急急的向叶吟风低声说道。而他却没有等到叶吟风的回复,他不由扭头一看,他这才想起叶吟风在感知力上要比自已更加敏锐,在这种漆黑如墨的夜晚,叶吟风要比他看得透彻。他不禁的又将目光回到了那街头处,几条模糊的身影正向那长街缓缓走来。 “叮叮当当……”,一声声摇铃噬人魂魄,低沉的脚步声从那棵大树之下徐徐响起。“天地兮来魂兮,归去兮归来兮,幽幽冥兮,苍苍路兮,魂归来兮,魄归来兮”一道沙哑的招魂曲透着无尽的苍凉,那招魂曲入夜高吭响亮刺耳,声声凄意引人悲切,句句入心使人断肠凝愁。特别是那独特的沙哑声,就是那鬼界地狱的招魂使者般,一股无形的寒气夹杂着阵阵阴风拔起而刮。 叶吟风与凌天云瞪着双眼望着那几道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尽量让自已的呼吸压到了最低,体内那绵绵如流的真气涓涓细水般运转着。听到那悲戚如恸般的招魂曲,两人不禁的心中一酸,仿佛自已就是那孤魂野鬼般四处漂荡,而那招魂曲也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二人有跳窗跃出跟随那招魂而去的冲动。 幸亏有了前车之鉴,两人早已经凝神静气运转真气流淌周身,这才没有受到那扣人魂魄的招魂曲影响。饶是如此,两人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悲痛,那种影响人心志的招魂曲带着一种魔力,侵蚀着人的灵魂。脚步声,招魂曲,还有那不住摇晃着的铃声,在这个夜色里勾勒成了一幅无比诡异的画面。 招魂曲再一次的唱响,那摄魂的摇铃声也越来越急促了,远处的那几道身影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那几道人影的步伐很慢,仿佛一步一停,又仿佛在无声的飘浮着,那几道身影清晰的映入了二人的眼眶,一股无形的森寒气息更加的浓郁了,层层的死气阴风却似乎在那一刹那间凝住了。 一名身着黑袍手持摇铃的丑陋大汉走在前面,那大汉面相无比的丑陋不堪,但他的身躯很是壮实。他右手拿着摇铃,左手拿着一又叠黄符,每走一步,便有一张黄符给钱挥洒而出。那丑陋大汉的身后是几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在那些黑衣人之间有一名同样长相丑陋身穿黑袍的大汉。 叶吟风暗暗的数了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有六名,而那黑袍丑陋大汉有三名,因为那包裹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身后还有一名黑袍丑陋大汉。中间的那名大汉与最后面的那名大汉手里拿着一面竹杆撑起的幡旗,他们的手还里同样握着一叠黄符,他们的后背还背着一个被黑布遮严的篓筐。 “这就是赶尸人?”两人心里同时升了出这个疑问,那一行的步伐很是缓慢,六名黑衣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面容,甚至而脚也看不到,那六名应该就是死尸。那六名死尸的动作统一,行走的很缓慢,但是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两人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前面的那名丑陋大汉每摇一下铃,身后的那六名死尸就移动一步,而那中间的丑陋大汉与最后面的丑陋大汉则是时不时的挥一挥那幡旗。 虽然不明白其奥秘,但是亲眼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也被这阴风阵阵的场景给震住了,应该说是被惊住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叶吟风与凌天云更加惊诧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从长街旁的屋落里缓缓的走出了数道人影,这些人影都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面容,有七八道黑衣人向那赶尸人队伍中走去。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阴森恐怖的气息,那几名黑衣人无声无息的从屋落里走向赶尸队伍,看不见他们脚行走的动作,只觉得他们的身子仿佛在街道上飘浮般。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涌来,凌天云瞪大着双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记得叶吟风说过,这小镇里有鬼,可是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被叶吟风一语说中了。 “不是吧,居然被你说中了。原来这小镇里还真的有鬼啊,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成了死尸?”凌天云低声的向叶吟风说道。而叶吟风却是双眉紧蹙,一言不发的望着那长街上,他看见了那数道黑衣人影规规矩矩的插进了那赶尸的队伍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而那行走在最前面的丑陋大汉则是高声唱着那招魂的曲子,手里的摇铃摇得越来的急促起来。 寒见扑面而来,寒风之中带着森冷的阴气与死气,那赶尸的队伍也壮大起来了,沉重而脚步声也更响。整条大街,或许是总个小镇都回荡着那沉重却不疾的脚步声,摇铃声凝着噬魂般的迷惑,引人欲挣不能,飘扬的黄符纸一张张飞舞而起,那阴冷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那一条长街,虽然不长,甚至连一里之长都没有,但是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却觉得那长街从那棵参天大树开始,一直到另一方的尽头却仿佛一条永无休止的阴间大道般。如果这条是通往地狱鬼界的大道,那么那地狱鬼界的入口又在哪里,两人心里既然心悸又莫名的好奇。 “魂兮魄兮,百鬼赶路,阎殿大开,一切禁忌,切勿阻路。”一曲招魂歌之后,那走在最前方的丑陋大汉又高声吆喝着,然后他手中的摇铃又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声响。漆雾泛起,夜色如墨,幽暗的夜色之下只有那十几道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叩击着人们的心灵,凄冷悲切的气氛油然而起。黑布包裹的行人,正是那一具具毫无生命气息的行尸走肉,在那丑陋黑袍汉子的带领之下,正缓缓的行走在那长街之上。 第九百一十二章 幡旗逞鬼威 摇铃声,招魂曲,沉重的脚步声,这一切如地狱群鬼乱舞的乐章,森寒的阴冷气息更是笼罩而下。躲在窗后的叶吟风与凌天云不禁的感觉后背升起了一阵冷意,如诡异的场面他们却还是第一次遇见,整个小镇都仿佛森罗阎殿般,没有一丝的生气,相对的死寂里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令有窒息。 凌天云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即将来到自已眼前的那赶尸队,蓦然间,一阵衣襟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心中更是惊诧不已,他目光一凝,却看到了数道人影从远处掠来,落在了那赶尸队的前方长街之上。“苍穹门的人出现了。”他急忙向叶吟风提醒道,因为他看到了几道白影如幽灵般落在了那长街中央。 白色的长衫,在这漆然如墨的夜色之下格外的醒目,数道白色人影一字排开,正挡在了那赶尸队的前面。 “送魂引魄,赶尸之人,生人回避。”那赶尸队前面的丑陋大汉见状不禁脸色一寒,他高声扬道。他手中的摇铃也已经停止了,身后的赶尸队也停了下来,很快另外两名丑陋的汉子提着幡旗站立在了为首那丑陋大汉的身边。 “这下有好戏看了,那苍穹门的人还真霸道,人家赶的是夜路,怎么碍着他们的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赶尸队就三个活人,怎么打得过苍穹门的人。”凌天云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目光向叶吟风说道。“应该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苍穹门必定与赶尸一族有什么恩怨,不然谁喜欢大晚上的跑出来挡在尸体的面前,这不晦气吗。区区三名赶尸人应该可以应付过来,谁知道会不会发生诈尸的事呢。”叶吟风目光幽幽一闪向凌天云说道。 “不会吧,苍穹门一向正诩是名门正派,更是四大古武门派之首,怎么会与赶尸人扯上什么瓜葛。”凌天云看着对峙着的两方很是疑惑的说道。苍穹门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仙派,而那赶尸人一族就是那地狱来往人间的劳役,一个在天上,另一个则是身在暗日无光的深渊之中,他们怎么会有什么恩怨。 “看吧,我们静观其变,最好不要暴露了自已。”叶吟风双目一凝向凌天云说道。 “劳驾各位移步让道,赶尸之人感激不尽。”那为首的丑陋汉子将手中的黄符纸放下,然后拱手出前方的几道白影客气说道。他身旁两名丑陋大汉而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幡旗,双眼露出警惕的目光望着前方那几道白影。 “赶尸一族早已经消绝于江湖中了,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却不知道几位可曾听说过阴阳洞天之事,我们只不过想听一下关于阴阳洞天的事。”那白影之中站出了一名气宇轩昂的少年,那少年一身白衫背负着一柄长剑,宛如天上剑仙般。此少年剑眉星目,身材修长猿臂蜂腰,确实是一名卓群不凡之人。 “你们是苍穹门的弟子。”赶尸之人为首的大汉不禁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显然他们应该早已经猜到了来者身份,三人周身的气息骤然一起,滚滚阴风死气磅礴而起,他们一脸凝重之色的望着眼前的数道人影。“我阴大曾经也杀过一名苍穹门的弟子,你们是为了替你们的同门而来的吧,告诉你们门主,想要打阴阳洞天的主意门都没有。”那自称阴大的丑陋大汉语气一冷坚决说道。 “既然如此,新帐旧帐一起算了。都说赶尸一族乃隐世之族中最为神秘的一族,江湖之中鲜有流传,却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正如江湖传言般如此神秘。在下苍穹门弟子卓青辰,特来领教。”那名苍穹门弟子神情一凝冷冷的说道。 “苍穹门双辰之一卓青辰,贵派倒是看得起阴某,只是就凭你卓青辰一人还不足为惧。苍穹门真的没有人了吗,叫几名后辈弟子来阻挡阴某的赶尸之路,还真的是太瞧得起我们赶尸一族了。”那阴大双目微微的一凝冷声说道。他将手中的摄铃一摆,那一串银铃顿时发出一串串摄魂夺魄般的声响。 “赶尸之人擅长摄魂夺魄之铃法,而卓青辰不才正好也是以乐为武技,就是不知道阴先生可否挡得住我苍穹门的‘碧海潮生曲’?”那卓青辰一派悠然轻闲毫无任何的惧意。说完,他手中的一道晶莹的光芒泛起,却是一根通体如玉的长笛,那长笛浑身玉质光芒萦绕而起,正发出啸破天际的声音。 “叮铃铃……”阴大见状也不客气,他直接摇动着手中的那串银铃,顿时阴风四起,铃声大作。那铃声宛如地狱厉鬼哀嚎,又如深幽悲痛之声。一道道铃声直击你的耳膜,铃声长幽短急,铃声凄然悲凉,一曲无尽的断肠愁,让人不禁的心生莫名的伤感。铃声响起,夜色也宛如更加浓郁了,阵阵寒意袭来,仿佛地狱大门一开般。 这时,那卓青辰也吹响了自已手中的长笛,笛声悠悠绵绵不绝,开始如海水轻拍岩石般轻鸣。随即那笛曲又一转,海水突然翻腾汹涌而起,阵阵浪花掀扬而起,层层叠叠的浪花连接掀天,巨大的轰鸣声冲刺着那无尽哀怨的铃声,夜色之中气劲流转。破厉如啸般的气劲在这小镇上空回荡着,海浪拍岸之声也越来越剧烈了。 铃声卷起令人灵魂颤栗般的魔力,而笛声却充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那铃声,一时间铃声大作,一时间那海浪掀扬之声淹来,颤音在那喧嚣的浪声中穿透而起。“嗞……”,气劲激撞如击,仿佛有数道有形的兵刃相撞击在一起,那漆然如墨的夜色也仿佛被那阵阵激荡而开的声波撕裂而开。 交织的声波凝着巨大的威力,两人都将自已的内力交融于声曲之中,使得那声波充满着无尽的杀意丝毫不亚于实质兵刃。数道声波四周激荡而开,化作了无形的利刃向四周射开,顿时间那长街两旁的房屋墙体上一片千疮百孔。两人一交手就使出了全身的内力,音波之功更是无形胜有形。 音波化作的利刃从窗子激射而过,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的脸色有一些难看,他们没有想到只是看一出好戏却受到了鱼池之殃。两人无奈,掌指化兵激射出数道劲刃,将那些穿窗而进的声波之刃尽数化解。饶时如此,他们两人的耳膜还有阵阵的余音萦绕,那声音巨大的杀伤力让他们心存忌惮。 铃声一转,急促的铃音掀起了阵阵袅袅的悲音,串响不止的摇铃更是激出了一层一层的鬼泣之声。幽幽鬼门长嘶,黄泉路上轻叹,铃音又是一转,由急促转为了舒缓轻慢,但是这铃音入耳却让人心中更是一紧,顿时就有一种灵魂颤栗欲出窍的冲动。耳里的铃音仿佛那地狱鬼界的呼唤声,让人不自不觉的深陷其中。 卓青辰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身边的那几名苍穹门弟子似乎受到了那摇铃的影响,双眼里泛出一丝迷惑的目光。他星目一凝,长笛一扬,再一次的放在嘴唇边,一声高吭的笛音破啸而起,大浪拍击岩石激飞之声响彻夜穹。而那几名苍穹门弟子身子一震,双眼即刻恢复了清明之色。 幽幽怨怨的摇铃声虽然并不是很响亮,也不是很急促,但是那扣人心魄的铃声却让夜色了一层更加森冷的氛围。阴大脚下一沉,右手之上根根青筋崩起,银铃相互撞击,一段一段的音波传遍四面八方,那丑陋的面容上泛出一抹如厉鬼般的表情。他周身的死气冒起,宛如幽狱而来的使者。 铃声笛音交织激荡出的劲气越来越剧烈,萦绕的音波声翻涌腾起,肃杀森冷的阴风忽然大起。浪击之声一层高过一层,掀涌的浪潮如出巨大的声响,而那幽幽如凄般的银铃却如一声声鬼吟长嘶,两人将那音波都发挥到了极致,两人的脸上同时泛出一抹红晕之色,音波荡荡回旋,浪声鬼音在那交错之际渐渐的减弱了。 “唰,唰,唰”数道剑光一闪,却是其他苍穹门弟子扬起了手中的长剑,他们神情一冷,急转身法飞掠而起。长剑凝着刺眼的光芒在那漆黑之夜下显得格外的刺眼。那几名苍穹门弟子身法如射般卷着肃杀的剑意向另外两名丑陋大汉扑去。阴大与与卓青辰的交锋都是平分秋色,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所以在人数上苍穹门的弟子却占了上风。 一道道狠戾的目光从另外两名丑陋大汉的眼中迸射而出,他们手中的幡旗一扬,身子向前一迈,顿时一股翻腾滚滚的死气萦绕在他们的周身。随着两名丑陋大汉的手中一抖,那幡旗“哗”的一声舒展而开,那幡旗之上画满了复杂的符文,两人周身死气的攀升,那幡旗发出阵阵“猎猎”之响。 幡旗一挥,如千军横扫之势,两名丑陋大汉那壮实的身躯冲到了阴大的身前,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幡旗,那幡旗之上激荡出诡异的气息,幡旗所到之处便是一阵阴森的死气飞旋着。长剑凝着森然的剑芒瞬间便到,而那幡旗卷着的死气也向那几柄长剑迎接而去,剑光霍霍,落入了那幡旗之中。 诡异的旗挥舞如风,仿佛那幡旗之中藏着千军万马般,翻飞起伏的幡旗将那数道剑光都掩得实实的。沉沉的死气透着几缕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几道白影急走如飞,他们翻转着手中的长剑,向那两面幡旗而去,但是长剑一触到那幡旗却总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将长剑阻挡开,长剑凝起的剑光被那幡旗遮盖住,白影急走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 “嘶”的一声,一面幡旗从一把长剑上翻飞而过,一股诡异的力量将那长剑带偏,卷起的死气缕缕渗透而出向那名苍穹门的弟子扑去。那苍穹门的弟子见状不禁的脸色一变,因为他感觉到那幡旗之中仿佛有一双鬼眼盯住自已般,使得他手中的动作顿,而幡旗却顺着他的长剑向他笼罩而来。 一股诡异的气息涌进了他的鼻中,使得他大脑突然间一黑,他的眼前也是一片昏天暗地,他手中的长剑疾速劈向那笼罩而下的幡旗,他脑海中的意识一散。身子正被那面幡旗笼罩住,而他的意识在消失之前,他感觉自已来到了一片鬼厉遍野的地狱之中,他试图挣脱那围绕在他耳中的鬼音,最后他还是无声无息的坠了,长剑也随着他的身子坠落。 “你们速速退开,这是御魂幡,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卓青辰终于感觉到了那幡旗的诡异,他急忙向其他的弟子喝道。 第九百一十三章 苍穹玉战子 其他的苍穹门弟子只觉自已身陷于一片鬼影魂海之中,他们急转身形长剑挥舞如疾,但是他们的身影渐渐的被那两面幡旗给淹没了。剑光从那幡旗中刺空而起,却又被那无尽的黑气给缠住,很快就消弭殆尽。数道人影更是被那两面幡旗笼罩住无法脱身,他们脸上泛出了一丝焦急和不安。 两名丑陋大汉挥舞着幡旗,重重旗影卷着声声鬼厉般的呐喊,身在其中的人就感觉自已身处于那无尽的鬼域般。暗无天日的黑气更是激荡如射,无尽的鬼魂呻吟声,恐怖的鬼域厉嘶声,两面幡旗将鬼界的鬼魂带到了人间般,阵阵阴风卷着凄烈的鬼唳声,幡旗之内就是那鬼界。 身在那幡旗之内的苍穹门弟不住的扬起长剑刺向那翻腾飞舞的幡旗,但是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那幡旗却是分毫不损。一名苍穹门的弟已然受到那幡旗撕裂鬼唳的影响,他手中的剑也被那幡旗卷去,而他的神志也被那幡旗侵蚀了,他只觉得自已立于一片幽幽鬼火弥漫的空间。撕裂的哀嚎声,令人断肠般的愁吟声,他仿佛看到了一只只厉鬼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啊!”与第一名无声倒下的苍穹门弟子不同的时,这名苍穹门弟发出了凄烈般的惨叫,他手中的长剑胡乱挥舞毫无任何的章法。最后,他的身子被那幡旗一卷,长剑更是脱手而出,他仿佛被厉鬼撕裂了般, 不住的发出惨叫声,最后他的七窍流出了鲜红的血迹,身子也倒了下去。 卓青辰见状,脸色更是一寒,只见他双目欲喷火,急促的笛音变得更加高吭起来。声声笛音传进了那些被幡旗笼罩住的苍穹门弟子,使得他们的双眼不禁的一亮,而他们手中的长剑激射出数道剑气之后,身形一转急急的跃开。最后幡旗静止,鬼气收回,那两名丑陋的大汉虎目炯炯望着逃走的苍穹门弟子,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赶尸一族的鬼音摄魂,加上鬼域御魂两大奇术,真是配合无间,好,好,很好。”卓青辰脸色铁青的说道。就在这一交手之际,已经有两名苍穹门弟子躺在了那长街之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但是却没有人去在意那两名生死不知的苍穹门弟子了,所有的目光落在了那赶尸之人三名丑陋的大汉身上。 “那幡旗有一些古怪。”身在暗处的凌天云双眼里露出了凝重之色向叶吟风说道,数名苍穹门的弟子,他感觉到对方的武修境界至少也是近天之境,可是就在那一个回合之下就有两名弟子受损,先不说那赶尸的三名丑陋大汉的武修境界,那幡旗一出手,便是给他一种天地隔绝般的恐怖感。 “那是人家的独门功法,那幡旗应该就是御魂旗,据说赶尸人收集灵魂而炼制的,那幡旗里收集了所有被赶尸体的灵魂。你觉得你一个大活人,跟和已经死去之人的灵魂斗,能赢吗。以后啊碰到这诡异的东西能逃多远逃多远吧。我们犯不着与赶尸人交恶,就让他们先斗吧。”叶吟风双眼流露出一抹青芒之光,他双眼里的青芒使得他可以看到那幡旗咆哮而出的黑气,这种诡异的功法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如此说来,那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魂吗?那两名苍穹门的弟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说那幡旗真的就无敌了吗?”凌天云一听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向叶吟风低声问道。他的感知力并没有叶吟风敏锐,他无法探出神识去观察那幡旗,所以他感觉自已遇上了这幡旗只有是死路一条。 “也不尽然,无论是鬼魂还是人的灵魂,其实都是人类的臆想。如果说真实存在,那也是无可厚非,至少我们现在无法解释得出,我们这一路之上碰到了如此多诡异的事,很多事都没有办法解释的。那幡旗内的鬼魂,也不是无解的,只要你的意志够坚定,哪里会惧怕鬼魂,一个死了的鬼魂其实也没有这么可怕的。”叶吟风笑了笑很是自信的回答道。 “那刚才你又说什么我遇见了这东西,能逃多远是多远,是什么意思?”凌天云一听,顿时不解的问道。“叫你逃你就逃,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叶吟风没有声好气的回答道。对于这种古老而神秘的巫法之一的赶尸一族,那幡旗之中有太多令他也感觉到心悸的东西存在,也许那是真正死人的鬼魂,这等邪功鬼技,自然是远而避之。 “算了,怎么都说不过你。”凌天云知道叶吟风不会害他,但是他还是觉得很疑惑,既然叶吟风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将目光又转到了那对峙着的双方身上,他怎么感觉那阴大手里的摇铃还没有另外两名丑陋大汉手中的幡旗厉害,很显然苍穹门这一个回合已经落了下风,就是不知道苍穹门还有没有人再出现了。 就在凌天云暗思之际,“阴大先生何必为难我门下的晚辈,连御魂幡都使出来了,难道真想对我苍穹门赶尽杀绝吗。”一道浑厚苍郁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定睛一看,却见一名仙风名扬的中年道士从远处而来。 那中年道士一身蓝色道袍,头戴高冠,背上负着一柄古朴宝剑,手里一柄拂尘摇摇如挥。那名中年道士如空中踏步云里穿梭般飘逸如风般的落在了卓青辰等人的身前,一抹厉锐光芒从那中年道士的眼中闪过。“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叫你们好好修炼,个个都心高气傲,这下好了,一连折了两名弟子。”那中年道士虽然是向身后众苍穹门弟训斥,但是他的目光却从那两名丑陋大汉手中的幡旗掠过,最后定格在了那阴大的身上。 “玉战子,赶尽杀绝这一话从何说起,我赶尸之人带着这些死尸经过此镇,贵派却使门下弟子阻挡于我等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武修界有武修界的规矩,你们苍穹门会不知吗。俗话说挡财不挡尸路,贵派如此作法,是否过分了一些。”那阴大眼眸一凝冷冷的回答道。 “什么叫挡道,这长街就准许你赶尸人可以过,就不许我苍穹门的弟子站在街上了吗。你伤我门下弟子,这笔帐要如何算,当年赶尸一族杀我苍穹门弟子一事,我们还没有算清楚,阴阳洞天之事还没有了决,我们不如将这些恩怨一并解决了吧。”那玉战子霸意无双的说道。 “真不要脸,明明是你们自已挡人家的路,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赶尽杀绝。”凌天云一听顿时大怒的低声骂道。苍穹门此次就是为了要找赶尸一族的麻烦,而且再一次的提到了阴阳洞天,他并不知道那阴阳洞天是什么鬼地方。叶吟风双目精光微凝,他向那玉战子望去,他觉得玉战子身上凝转的真气浑厚无比,磅礴的真元流动泛出淡淡的元形之象,玉战子的武境界至少达到了至天之境。 “今夜是无法善了,玉战子,阴阳洞天是我族祖祖辈辈守护的秘境。贵派打阴阳洞天的主意意欲为何,难道真的想打开鬼域与人间的通道吗,奉劝你一句,如果打开了人鬼界的通道,到时天地阴阳混乱,这种后果不要说你苍穹门无法承担,就是连中州圣殿也无法善后。”阴大冷冷的说道。 “那只是传说而已,苍穹门要去阴阳洞天也只是另有用途而已,既然你们不说,那也无所谓。今夜你们阴家三兄弟就留下来吧,直到你们赶尸一族全部被我们苍穹门杀尽,自然而然就能找到阴阳洞天了。”玉战子无比毫气绝霸的说道。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无穷的杀意,而且他语气自信笃定,仿佛这事只在覆手之间般。 “苍穹门好大的口气,中州圣殿难道会坐视不管吗,不要以为杀了我阴家三兄弟就可找到阴阳洞天的所在之地。不要忘了,天下不只是苍穹门一家,还有其他的古武门派,难道他们会置之不顾了吗。夜冥宫、玲珑谷、昊天宗三派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武修界的规矩可不是你苍穹门说了算的,阴阳洞天的秘密远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玉战子不管这么多,今夜就要拿你们阴家三兄弟来祭我死去的门下弟子。隐世一族也不需要你们赶尸一族了,这等落伍的行当早就应该灭绝了。”玉战了一听很是不耐烦的大手一挥霸意说道。 “苍穹门在自掘坟墓,不要以为别人怕苍穹门,我赶尸一族并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虽然我赶尸一族人才凋零,但是我赶尸一族也是傲骨铮铮。今夜你杀了我阴家三兄弟,你们也不会得逞的。玉战子,你们要挡死尸归魂的道,那么今夜就然你感受一下那些死尸的愤怒吧。”阴大的脸上泛出一层阴森的寒气,那本着丑陋的面容因为那一层阴森的寒气而显得更加恐怖可怕了。 “不会吧,那阴大居然想用死尸来对抗苍穹门,这也也恐怖了吧。”凌天云一听不禁的心中一寒,他向叶吟风低声说道。“赶尸一族有控制死尸的秘术,苍穹门欺人太甚,他们也是逼不得以,唉,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倒是对自已残忍。”叶吟风心中一凛,担忧的说道。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出去,我看这一次那赶尸人是凶多吉少,玉战子人如其名,好战霸道。而且苍穹门不可能没有后手的,这是玲珑谷的地盘,怎么就不见玲珑谷的人出来呢,难道玲珑谷也出了意外不成。”凌天云急急的向叶吟风说道。 “我们出去能做什么,苍穹门本来就欲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那是赶尸族与苍穹门之间的恩怨。这里离玲珑谷本来就不远,玲珑谷的人应该也知道,只是他们不出现,显然也是在静观其变。这一次苍穹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必定是与玲珑谷中某些人达到了协议,还有昊天宗应该也派人来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苍穹门、夜冥宫和昊天宗派来的使者都在到了玲珑谷,肯定有是什么事牵制到了他们,所以苍穹门的玉战子才会有恃无恐。”叶吟风沉思了一会低声回答道。 “如此说来,我们是庸人自扰了,这场大戏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唉真让人矛盾。”凌天云挠了挠后脑很是无奈的说道。“看,为什么不看,如此大戏为何在错过。如果可以趁杀几个苍穹门的弟子,那最好不过了。”叶吟风的双眼里闪烁着一抹狡黠的光芒霜冷的说道。 第九百一十四章 店小二出现 “你们赶尸一族果然是邪魔歪道,居然拿死尸来做挡箭牌。你们这样做难道不知道有违天道人伦吗,连死尸都不尊重,你们此等之举简直就是人人见而诛之。”那苍穹门玉战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高声说道。而他的话语顿时让赶尸族阴家三兄弟的脸色一变,他的话却正中对方的要害。 赶尸族一向以死尸送到指点的目的地为重任,在赶尸过程中,他们将死尸的一切看做了比自已的生命还要尊贵。玉战子的话无异是一柄利刃刺中他们的命脉,显然玉战子此话是正是诛杀对方最好的借口。 “玉战子,你莫要颠倒黑白,如果不是你们强加阻拦,我们兄弟三人也会顺利的完成此次任务。而你们却结我赶尸之人赶尽杀绝,到底谁是谁非,难道我们三兄弟还要站在此处等你们的剑抹上脖子不成。”那阴大顿时怒不可遏道。对方这话切中要害,却又让他无理可驳,但他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孰是孰非,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苍穹门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你们将阴阳洞天的地址说出来。以前的一切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你们再要执迷不悟,休怪我苍穹门以正道之名格杀勿论。孰轻孰重,你们自已看着办吧,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刚才的事我玉战子可以不计较。”那玉战子双眼里炯异精光一闪,语气虽然不如之前凌厉,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还是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要我们说出阴阳洞天的地址,除非我们死了,你们找我们的鬼魂要去吧。”那阴大正欲答话,却不料另外一名手持幡旗的丑陋大汉双目一瞪狠狠的说道。他手中的幡旗倒插于地面上,那怒目圆瞪的表情宛如那地狱鬼差般森然恐怖。三名丑陋的汉子并肩而立,更是一副视死如归般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就在双方对峙之际,一阵阴冷的寒风拂过,那阴冷的寒风将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死尸身上的黑衣掀起了一角。掀开的一角正好露出了那死尸森冷瘆白的面容,白里带黑的面容在那幽漆的夜色之下闪过一道悚然的光影。那空洞的眼眸里却透出了一丝黑丝线般的光芒,那死尸的身子如机械般微微的扭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微小的一个动作,却给这漆幽如寒的夜色里增添了几分悚然恐怖。 叶吟风双瞳微微的一缩,他自然是看到了这微不可察的细节,他也看清楚的那死尸的面容。那是一张煞白里透着黑点死气的死尸,那面容泛出无比诡异的气息,几乎有一瞬间,叶吟风觉得那死尸并没有完全死绝。可是下一刻,他再定睛一看,发现那死尸也只是黑布被掀了一角,再也没有任何异状。 “好硬的骨气,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骨头能不能承受得了你们的硬骨气。”玉战子脸色狠戾之色一闪即逝,他反手一握,背负在身后的古朴宝剑豁然在手。只见那宝剑荡漾出一道幽幽的碧光,剑身之上更是刻着古老的符文,那碧光剑芒正是从那古老的符文中泛出。 “苍穹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二的碧渊剑,想不到此剑居然在你的手中,看起来你苍穹门对我们阴氏三兄弟准备得还挺充足的。”阴大见玉战子亮出了手中的宝剑,他双目一凝冷声沉道。碧渊剑,剑出如深渊,掀起碧滔十万里,剑气滚滚绵绵不绝,需要内力极深之人方可催动。 “区区你们阴氏三兄弟本来不必动用碧渊剑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碧渊剑之下万物化齑粉,你们三兄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许你们还有什么遗言。”玉战子手持那三尺长两指宽的宝剑,凛冽战意油然而生,他绝霸天地叱咤风云般的悍然气质猛然间激荡而起。 阴大手中的摇铃紧紧握住,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右手一翻,那银铃朝天而握。“叮叮当当……”,那银铃开始响了,虽然摇铃之声并不是很响亮,但是却有一阵如波纹荡开般的气劲倾刻间奔泻而出。铃声不再是充满着哀嚎呻吟的鬼哭,而是悦耳如天籁之乐章般,一个个音符一声声叮当,更是蕴含着一股无上神威般的杀伤力。 那铃声一响,苍穹门的众弟子只觉自已耳膜猛然间一震,他们只觉无尽无穷的幽暗笼罩而来。四周里除了那清缓的摇铃声便也没有其它声音了,长歌当哭,如泣如诉,他们有一种想要将自已融入那铃声中的冲动。而后,那铃声又转化成了一道道娇语呻吟,使得他们的眼前浮现出了一道道赤身旖旎般的绝艳香体伺环而转。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苍穹门弟子的双眼里出现了迷乱的目光,他们表情呆滞手中的兵器也几乎要脱手而出。“咄”一声高吭尖锐的笛声划破了那幽幽如醉般的铃声,却是卓青辰强行压住那摇铃带来的迷惑,将自已手中的玉笛吹响了。那笛声一响,双目痴迷的苍穹门弟只觉一道闪电炸亮在他们的脑海中。 “如此下作的手段也施得出来,赶尸族什么时候要摇出这等荒唐之曲来欺负小辈”玉战子手中的宝剑凝起的气势越来越高涨,他冷冷的向阴大说道。“谁规定了摄魂铃一定要摇出地狱般的生死之曲,人间红尘香艳之欢难道不也是人心中的一种吗?”阴大冷冷的反驳道。 剑光一起,一道碧海奔腾般的剑芒凝起,玉战子身形一迈,手中的宝剑临空一扬,他的身子如傲视群雄的绝世剑神般。碧渊剑即刻喷出万丈剑芒,那剑芒犹如大海倾翻般,顿时间,万丈骇浪冲天而起,碧色剑芒滚滚而来。手持宝剑的玉战子宛如双足踏浪扬剑而行,他每踏一步,那剑芒便更浓几分,那掀涌的碧滔卷起恐怖的摧毁威力翻涌覆涌而出。 剑芒凝着毁天之威轰然而至,阴大见状脸色一沉,他将自已手中的摇铃向那空中一掷。摇铃突然迸射出数道幽黑的光芒,那光芒在那摇铃周围疾速旋转着,就在那一眨眼间,幽色的光芒幻化成了一个更大的摇铃,仿佛那摇铃瞬间变大了好几倍般。“当”的一声,那变大了数十倍的摇铃发出它的一道声响。 “当”,那一道铃声绝天隔地般,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那一道铃声,而没有其它任何声音。那铃声仿佛将这漆黑的夜色给搅乱了,可见层层叠叠的漆墨之色在那夜穹之下肆意翻转着,这一道铃声很响,响到震得所有人的心跳都静止了,那响彻天地间的铃声之后,无形的声波凝着尖锐气劲向那碧滔掀起般的剑芒撞击而去。 那双足踏浪而行的玉战子只是微微轻挑了挑双眉,他手中的宝剑一扬,碧光万丈咆哮扑涌而起。升空的摇铃再一次的发出震撼巨响,滚滚的声波凝着震碎一切的威力激荡四方,长剑碧波层层荡漾而开,很快,那剑芒化作的掀天巨浪便向那巨铃倾覆而去,幽芒闪烁碧光摇曳。 “轰”,碧光如炸,幽色破碎而开,夜色仿佛被撕裂而开般,天地之间宛如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激射的劲气向四周激荡而开,气劲将那长街两旁的屋落尽数掀翻,顿时屋墙倒塌之声不绝于耳。一阵崩然碎裂的声音绵绵传来,此时的小镇已然成了一片废墟,滚滚的泥尘掀天而起,瓦砾溅飞如箭矢般四处蔓延着。 叶吟风与凌天云脸色一沉,俩人纷纷从那倒塌的房屋之中冲出,他们没有想到只想看一场好戏到成了殃及池鱼。身形一摆,两人的身影也来到了那长街之中,两人的身形有一些狼狈,然而众人却没有发现他们,因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柄凝起碧滔万丈和那幻化十倍之大的摇铃之上。 对峙的碧滔将那泛出幽芒的摇铃覆盖而下,踏浪而行的玉战子气定神闲,他手中的宝剑也在那一瞬间狠狠的劈下。剑芒一触到那变大了十倍的摇铃微微顿了顿,接着玉战子气贯长虹再一次的一用力。长剑泛出的碧滔剑芒更盛了,那在凌空中的摇铃不由得降下了一分。幽芒急转如流,摇铃似乎有不支的迹象,阴大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只见他双手不住的结印催动着功法,那半空的摇铃发再一次的发出巨响,而那长剑凝出的碧滔更盛了几分狠狠的向下一压。碧滔将那摇铃完全覆盖住了,夜色之中只有那汹涌狂潮般的波滔,激荡的劲气也在那数息之后便消失了,只有那长剑落在摇铃之上的场面宛如定格般。 “咔嚓”一声,那一声虽然细微若无,但是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接着众人看到那幻化成巨铃的摇铃之上有一道裂纹正在蔓延着,裂纹越来越大,很快那裂纹就蔓遍了整个巨铃。“哗啦”,那巨铃再也无法承受那宝剑压来的重势,终于不堪的化成了无数碎片,幽芒顿消,而那碧滔汹涌的长剑顺势劈下。 “当”,那不是摇铃摇响的声音,而是坠地的声音,阴大的脸色一白“哇”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气息萎靡的他露出了复杂的目光,他呆呆的望着那坠地的银铃,他一动不动。另外两名丑陋的大汉见状不由得脸色一变,他们迅速扬起手中的幡旗向那顺势劈将而下的滔滔碧波迎接而去。 玉战子眼中厉芒一闪,手中的碧渊宝剑猛然间气势再涨,碧光闪烁波涛汹涌,宝剑挟着惊骇气息狠狠的向那两面幡旗落下。劲风四起,两声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那两名大汉的脸色更是一白,他们看到自已手中幡旗被那宝剑势如破竹而撕裂,幡旗被那宝剑一斩为二,两人的眼里顿时泛出一抹死灰之色。 两面幡旗被那强势而来的宝剑劈成了两半,幡旗上的布匹“哗”的一声顺着剑气向外翻飞。那两名丑陋大汉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之色,他们没有想到玉战子的那一剑如此强悍的威力,不止是他们手中的幡旗,就是连那摄魂铃也无法挡其锋芒。宝剑从那劈来两半的幡旗直落而下,激荡而起的碧滔汹涌剑气向那阴氏三人笼罩而去。 突兀的,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阴氏三兄弟与玉战子之间,却是一名身形微胖笑容可掬的男子,那男子伸出了手掌轻轻的一挥向那气势如虹而下的宝剑击去。 第九百一十五章 店小二受伤 凌天云看到那道立于阴氏三兄弟与玉战子之间的身影时,脸上却是一变,他急急的将那宝刀握在手里就要向那人冲去。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一愕,却见叶吟风向他摇了摇头。他不解的望了望叶吟风,发现叶吟风的神情很镇定坦然,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冲向那微胖人影的打算,只是手中的宝刀却握得无比的紧。 那人正是消失了的店小二,此时的店小二脸色肃然双掌翻拍而起,那微胖的身形宛如一座山岳般沉雄如壮。一道无形的劲气从他的双掌之上激荡而起,向那碧滔般的剑芒滚涌而去,他双脚微微的一弓,周身磅礴气势崩然而现。那碧滔般的剑芒咆哮着笼罩而下,落到了他的手掌三尺处便停住了。 “你们将我家的店铺掀翻了,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那店小二双掌托着碧滔般的剑芒却气定神闲的说道。仿佛那宝剑劈落而下挟带的劲气就是一团空气般,他身姿如擎天狂神,周身衣襟无风自动发出猎猎之响。他仰着着头很是平静的望着那持剑踏浪而起的玉战子,目光平静如淡。 剑芒受到了阻挡,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而那扬剑踏浪而起的玉战子却是眉头一紧,剑芒不由得又涨了几分。那道巍然如山岳般的身躯却是连动也没有动弹半毫一分,那宽大的衣袖翻飞而起,露出了他那白晰如藕般的手臂,那双厚实的手掌似乎充斥着无穷的劲力,双掌抵住那越来越强的剑芒更是纹丝不动。 “你是何人,居然敢管苍穹门的事。”玉战子凝起周身气势铺天盖地而去,但是那店小二却是一脸平静如古井不波,他终于收回了那汹涌翻腾不止的碧滔剑芒狠狠的问道。“无名小卒而已,在下只不过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而已,你们打归打,但是将我家的客栈掀翻了,你们就得赔偿。”那店小二的话几乎让玉战子气得一口鲜血差点喷出。 “大胆,管敢苍穹门的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中一名苍穹门弟子眼中厉色一闪一扬长剑向店小二说道。只是他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其他苍穹门弟子的附和,而是遭到了几道怪异的目光。顿时,他心中一冷,自已刚才的那声责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要知道那憨态可掬的家伙可是将玉长老的剑给接住了。 “苍穹门吗,恕在下真的没有听说过,不管你们是哪门哪派,毁了我家的客栈,就得赔偿,这是规矩,这是黄泉镇的规矩。”那店小二摇了摇头回答道。他收起了自已的双掌,立于那阴家三兄弟之前,他一派茫然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在说谎,他只是静静的望着那玉战子以及苍穹门众人。 “黄泉小镇,果然。”玉战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后道:“阁下要我们如何赔偿?” “在黄泉镇的规矩就是,毁人房屋者赔偿千年雪参一支、五百年灵芝两支,还有吹毛断发的锋利宝剑三把。你觉得这样的赔偿如何,如果你们拿不出这些物品来赔偿,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也行,比如说你们在这镇子里免费打杂十年。当然了,你们可以选择是用物品交换还是让你们在这镇子上打杂十年。其实你们不用这么快做决定,好好的想一想,只是你们只有两息的时间想。”那店小二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娓娓道来。 “什么?”玉战子傻眼了,这店小二哪里是要他们做赔偿,这简直就是漫天要价,要知道那千年的雪参可不比一般的人参,还有那万年的灵芝,这天地之间哪有什么万年的灵芝,还有吹毛断发的锋利宝剑,这世间吹毛断发的锋利宝剑本来就凤毛麟角,对方居然还说要三把,这样的赔偿无宜是直接向他们宣战了。 不只是那苍穹门玉战子傻眼了,就是连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也傻眼了,这店小二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要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几样东西存不存在还不知道,居然还要苍穹门的弟子在这小镇上免费打杂十年,这话要是放在武修界中,那么必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这轰动简直可以与天道之门开启相媲美了,堂堂古武四门派之首的苍穹门居然被强制免费打杂十年。他们心里只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只是这个笑话却是一点都不好笑。 “就那几间破土屋,还要什么千年雪参还有万年灵芝和三柄吹毛断法的绝世利剑来赔偿,你们怎么不说要拿‘天启之玉’来赔偿啊。”卓青辰气极反笑道,他的脸色早已经变得狰狞恐怖,铁青的面容恨不得将那憨态可掬的店小二碎尸万段,只是身来苍穹门天才弟子,他并没有发作罢了。 “这个提议不错,如果你们那个苍穹门有‘天启之玉’的话,就一枚就行了。怎么样,你们考虑清楚了没有,如果你们拿不出相应价值的物品,那么你们几人就留在这黄泉小镇打杂吧,十年之后便还你们自由。”那店小二挠了挠自已的后脑很是配合的说道。而他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阁下莫要欺人太甚,区区几间土屋罢了,就想限制我等人的自由,阁下到底是何人,何必在此大言不惭。”玉战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向那憨厚的店小二寒声问道。而他手中的宝剑更是向空中微微的一划,周身磅礴如潮般的气息轰然涌出,长剑凝出碧滔剑芒更寒更盛强。 “我都说了无名小卒而已,千万不要打架,我真的不喜欢打架。”那店小二摆了摆那胖胖的右手摇头说道。只是他嘴里这样说,身上却涌出一股庞大如山岳般巍然气势,仿佛他就是让人高山仰止的绝世高手般。 剑光一划,一道剑芒激射如电般向店小二刺去,玉战子怒气腾腾,手中的宝剑凝出森然剑芒点荡出碧波千里之势向他而来。而店小二脸上只是微微的一肃,他伸出胖胖的右手向那空中一点,点芒化剑激荡而去。店小二的身子一晃一摇,便瞬间到原地消失,他左手握拳猛然一挥,夜色仿佛被他的左拳击出了一个窟窿般。 玉战子脸色一凛,长剑一摆,身形翻转若飘,他脚下急踏步法,从那夜色中的窟窿掠开。身形一落,宝剑碧青剑芒再一次的泛出,此时的剑芒却是无比的平静,宛如那平坦无波的大海般。但那店小二却一摆轻松表情,转而之际露出了凝重之色,越是平面看起来平静的海面,便越是蕴含着巨大的威力。 店小二身形一迈,脚下狠狠的一踏,顿时一股狂暴的气劲从他的双足上灌涌而起,那双胖胖的白皙手掌迅速向那平铺涌来的剑芒拍去。“噗,噗”两道沉闷声响,只见那平如镜面般的剑芒突然炸开,千里海面突然一阵风啸般掀起了万丈巨浪,一个个巨浪层层叠叠堆涌而来,碧波顷刻化作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潮浪。顿时间,漆黑的夜色之下只有阵阵巨浪呼啸般的声响,翻涌的剑芒里蕴含着无上的威压向那店小二笼罩而去。 双掌一推,劲风激射如狂,店小二的脸色一沉,他不住的转换掌法,只觉自已周身已经被那翻腾呼啸而来的巨浪吞噬了。夜色如漆,但是那剑芒如碧滔,掀扬的巨浪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威力扑将而下。玉战子一抖手中的宝剑,他的身子迎浪而起,他宛如那巨浪中的海神般,长剑一指,碧滔化浪便掀起万丈之高扑涌而去。 微微的仰了仰头,那店小二纳气一沉,只见他那白皙的胖手开始泛出了一层玉质之色,他挥拳的速度越来越急,右掌拍击左拳挥击,那漆然的夜色再一次的被他硬生生的打出了好几个窟窿,黑洞之中蕴含着天崩地裂般的威力,黑洞形成向那碧滔掀起的巨浪反扑而去。一时间,巨浪掀天声啸响彻四方,而那黑洞凝着吞噬万物般的强悍威力向那巨浪撞击而去。 夜色茫茫,两道身影屹立如塑,长剑之芒所向披靡,但那霸拳之劲势如破竹,剑芒如炸般激射出万道光华,拳劲若崩荡漾起滚滚劲芒。夜色穹宇一震,地动山摇般的轰鸣起伏而响,绵绵蔓延宛如群兽长吼,随即两道身影都向后退了一步,那踏浪而行的玉战子脸色潮红一片,而那店小二却是胸膛一阵起伏。 “原来是你,只是今夜你却还是难逃一劫。”玉战子扬剑冷喝道,他似乎猜出了那店小二的身份。说完,满身浓烈的杀意胜过那碧波巨浪,他持剑指天,一尊杀神气息滚滚而起,猩红的血煞气息在他的周身萦绕而起,他双目泛出诡异的光芒,犹如地狱修罗般恐怖。 叶吟风与凌天云看得一阵心惊胆颤,他们没有想到那店小二的实力如此强悍,而还略胜一筹那至天之境的玉战子。这让他们心何不心惊,那一战几乎将一片废墟的小镇再一次化为了齑粉,这等实力虽然谈不上惊天动地,但是也是他们所见到的最精彩最强悍的战斗了。 望着那仰头凝视着玉战子的店小二,叶吟风没由来的生出一阵莫名的心悸,一种不好的预感突涌心头。这种感觉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就看见那赶尸族阴大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的摄魂铃狠狠的向那店小二的后背击去。他看到那店小二的身子被击撞而飞,他看到店小二的嘴中喷出了一口猩红的血迹,然后好店小二重重的坠落在地。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使得叶吟风的心如同被揪般,他只觉四肢冰凉若寒,后脊之上更是冷汗直冒。突兀而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待他反应过来时,那店小二躺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他只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在流转着。与叶吟风一样的是,凌天云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住了,他们呆呆的望着这一切。 时间顿时静止,谁也没有想到那被苍穹门压得死死的赶尸族阴大居然会出手重伤为自已挡住致命一击的店小二,不光是叶吟风与凌天云没有想到,就是连苍穹门众弟子都没有想到。他们呆呆的望着那躺在地面之上气息萎靡的店小二,他们双眼里露出了迷惑的目光,似乎这一切都难以置信。 第九百一十六章 被拖下水了 黄泉镇,其实就是十万大山之中原始丛林之内的一个小镇,传说黄泉镇是人间通往地狱的交界口,当然这个传说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证明,而这个传说却让黄泉镇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其实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黄泉镇是赶尸之人赶尸的一个落脚处,所有的赶尸队伍都会途经黄泉镇,特别是在夜里经过黄泉镇,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赶尸队伍将死尸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阴阳洞天,所有的死尸被安放在阴阳洞天,只要死尸一入阴阳洞天便,死尸的灵魂的便可以进入地狱,然后才能转世轮回。也有人说其实阴阳洞天才是人间通往地狱的入口,而黄泉小镇只不过是借助了赶尸之人的名声这才被人神话了。 到底黄泉小镇是人间通往地狱的交界处,还是阴阳洞天是,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有力的证明,因为这两个地方都带着一抹神秘的色彩让人无法猜透。不光是阴阳洞天,又或是黄泉小镇,能够出没于这两个地方的人都绝非等闲之辈,关于这两个地方的详细资料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没有人会想到,黄泉小镇一家普通客栈的店小二会遭遇到赶尸族人的偷袭,而且是一击必中。赶尸人途经黄泉小镇,必然熟知这小镇的一切,而小镇之中的人也必然对赶尸族人知根知底,因为这是常年累月而来的交情,而不是一天两日的意气相投。苍穹门的弟子不解,凌天云与叶吟风更是不解,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是诡异。 阴家另外两名丑汉很是疑惑的望着阴大,他们不明白阴大会偷袭出手相助他们的店小二。他们眼里不解的目光闪烁不止,他们望着那脸色浮现出复杂表情的阴大,虽然他们手里的幡旗被斩成了两半,但是他们自信自已还有一拼之力,当然前提是加上那店小二的加入。 “希望你给我们的承诺可以兑现。”阴大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仰了仰头向那苍穹门玉战子说道。“苍穹门一言九鼎,阴先生不必怀疑苍穹门的信誉。”玉战子冷漠的望着阴大阴声说道。 “阴二,阴三,你们去将他杀了。”阴大闻言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他脸上厉色一现,向那手持半截幡旗的另外两名丑汉说道。而另外两名丑汉一听,眼里不解的目光越来越浓,他们扭过了头看了看那躺在地面之上的店小二一眼,然后又将目光停留在了阴大的脸上。只是那阴大的脸上并没任何的端倪显露,只有一脸的阴寒表情。 “为什么?”一道嘶哑的声音从一名丑汉的口中说出,他盯在阴大的双眼里,希望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答案。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阴大冷沉着面容却是一句不发,似乎连回答他的问题都懒得回答。虽然不解还带着几分不甘,但是那两名丑汉还是向那店小二走去,他们眼里露出了愤恨的目光望向玉战子。 一步一步,虽然只有数丈间的距离,但是却给人一种无限遥远般,每落一步,那两名丑汉都会回头望向阴大,但是对方给他们的依然是一副阴沉如冷的面孔,最终他们似乎放弃了涌在心上的纠结,两人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就在二人快要靠近店小二时,只见一道寒光落在了他们的身前。 玉战子从一名苍穹门弟子的手里接过了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然后冷冷的抛在了他们的身前。两人丑陋的面孔泛出一抹猪肝般的赤红,他们双眼欲喷出熊熊怒火望着玉战子,两人中的一人最终还是抄起了落在他们脚下的长剑,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一动不动气息萎靡的店小二身上。 凌天云见状,他扬出了宝刀欲冲将过去,而叶吟风却又是伸手一搭,将凌天云的动作制止住了。“你不管,我管,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卑鄙无耻的人,长相丑陋内心更是丑陋,人家舍命相救,他们还在背后暗算。”凌天云双肩一抖,想要将搭在自已肩上叶吟风的手抖开然后恨恨的说道。 叶吟风摇了摇头,他向那漆黑的夜色中望了望,“再等等。”他低声向凌天云解释道。而凌天云却是一怔,他顺着叶吟风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从那漆黑的夜色之中缓缓走来,那身影走得很慢,但是下一刻,那身影却已经接近了店小二的身边。“是他!”凌天云心中一震,让他震惊的并不是那人的身份,而是那人的身法,刚才还在漆黑的夜色中模糊的身影,可是下一刻却正确无比的出现在了店小二的身边。 那人正是他们在那长街口参天大树之下的那个算命道士,只见那道士身形一摆落在了那两名丑陋大汉与店小二之间。“二位,万事以和为贵,看在本道的面子上些事就算了吧。”那算命道士扬着一张猥琐的面容向两人说道。 “又来了一个爱管闲事的。”苍穹门弟子之中一阵窃窃私语,玉战子双目精光闪烁打量着那算命道士。他将手中的拂尘一摇说道:“这位道友,此事乃苍穹门与赶尸一族之间的私事,请道友移步。” “哦,原来是苍穹门与赶尸一族之间的私事呀,只是本道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两位要杀一名普通的凡人。”那算命道士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指那躺在地面之上的店小二问道。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算在做假,感觉就是真情流露,一副世事未谙的样子。 玉战子眼中厉光一闪,他不曾想到半路又杀出了一个管闲事的道士,看对方那身法显然不是寻常之辈。而且他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气息波动,要么那算命的道士真是一名普通道士,又或许那算命道士将自已的真气波动极完美的隐藏起来。以他的武修境界,不管再高明的修为隐匿都不可能逃脱他的双眼,可是眼前的这名道士却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阁下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在下赶尸族阴大,此人对我赶尸族污言秽语,我们出手教训,请问这有何错。”阴大接到玉战子的眼示之后拾起了手中的摄魂铃向那算命道士冷声回答道。接着他又向那另外丑陋大汉沉声喝道:“将那小子杀了,咱们继续赶路,莫要误了时辰。” “整天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赶尸一族是不是想多增加一具死尸啊。本道士只是一个算命的,这样怎么样,让本道士给你们算上一卦,如何。当然了,算准了就给本道士一个面子,以和为贵。如若算不准,悉听尊便,如何。”那算命道士又开始卖弄起他的专业来了。 “我等不感兴趣,识相的就请离去吧,不然我赶尸队伍中必会多添加一具死尸。”阴大冷冷的回绝道。而他手中的摇铃而是抓在手中,随时都有可能摇响的迹象。阴大回绝了,阴二与阴三只能无奈的对那道士说道:“这位道爷,你还是离开吧,以免误了自已的性命。” “唉,还真是起了好心没好报,砍了好柴烧烂灶。本道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恩将仇报之人,既然本道士已经遇上了,就不会坐视不理。”那算命道士摇了摇了头一脸痛惜的说道。他向阴二与阴三又说道:“本道士的命一向硬的很,知道吗阎王爷都与本道士称兄道弟,而你们赶尸族在阎王爷面前也不过尔尔。” “既然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你们将那道士也一并杀了。”阴大冷凛的语气里充满着肃杀气氛,他手中的摇铃遥指那算命道士。他的话语一落,阴二与阴三的眼里露出了无奈的目光,阴三将手中的寒芒四溢的长剑一扬,而阴二则是将手中还剩半截的幡旗扬在了手中。 眼看着这阴二与阴三就要出手,那算命道士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等等”。阴二与阴三交换了一下目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你们两个人打本道士一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容本道士叫两个帮手来,这样我们三人打你们三人,也算公平了吧,如何?”算命道士扬着诡异的目光说道。 “叫再多人来也只能成为赶尸队伍中的一具死尸。”阴大脸上泛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他摆了摆手向那道士说道。而那道士脸上那猥琐的模样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向玉战子望去,然后又从玉战子的身上将目光移开,又落到了卓青辰的身上,可是他还是将目光移开了,落在了苍穹门众弟子的身上。 看到那算命道士猥琐的表情和那狡黠的目光,凌天云与叶吟风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算命道士将目光落在了他们俩人的身上,“两位小兄弟,本道士给你们测的字怎么样,准吗。如果准的话,就帮帮本道士,如果不准,那就算了,不过好像苍穹门也没有打算让你们安全离开哦。”那算命道士很是无耻的说道。 叶吟风与凌天云一听,顿时满脑黑线,那道士明显就是拉他们下水,而且还特意提到了苍穹门。这一下,他们就算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了,因为苍穹门众弟子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目光里带着不善的敌意。两人立刻有想拍死那算命道士的冲动,这家伙还真是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居然是你们俩。”卓青辰眼中寒芒闪烁不止,他森然的向凌天云与叶吟风狠厉道。“老子从来都没有躲过,你们还用得着寻找我们吗,有本事来打一架啊,谁怕谁啊。”凌天云一听顿时不悦了,他歪着头扛着宝刀一副无赖的样子向那卓青辰回击道。 “想不到你要找死却如此的心急,卓某就成全你。”卓青辰手中的玉笛一扬充斥着浓浓杀意说道。卓青辰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他只能找年纪与他相仿的凌天云二人,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必然不会将凌天云与叶吟风放在眼里,所以他很是自信。 “老子好怕怕哦,苍穹门的弟子了不起啊,不要忘了,苍穹门的弟子老子还杀了好几个呢,个个都是废物,简直有辱那古武门派的名声。”凌天云右手插腰一副泼皮无赖般的作态,卓青辰的实力虽然很不凡,但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怕了对方,而且他们与苍穹门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九百一十七章 再斗玉战子 凌天云扬着宝刀遥指那苍穹门卓青辰,此时的凌天云早已经凝起了周身精纯如阳般的真气,滚滚炙热般的气息喷涌而起,刚毅的面容泛出不倔自信的气质。而身边的叶吟风却是风轻云淡之姿,静静的伫立,两人气息显著迥异,但是却并没有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一种平衡互济的感觉。 “大言不惭,慨然你这么想寻死,我就成全于你。”卓青辰见状即刻扬起手中的玉笛,周身磅礴气息宛如海浪拍击般掀啸而起。玉笛凝着一道幽幽的光芒,破啸之声更是沉涌翻腾,那玉笛化作了一柄绝世利器,丝毫不亚于这世间的任何利刃。 顿时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油然而起,凌天云扬刀而立稳如磐山,而那风姿绰约的白衣少年则是手中玉笛横于胸前其气度更是超凡脱俗。凌天云身上涌出的是铮铮阳刚气息,而卓青辰而是狂暴海啸般的磅礴大气,两人身上流转的气息相竞而争,却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凌天云扬刀一划,脚下一迈,身形沉稳如山般来到了那街中央,他星目如电精光四射望着卓青辰。从鼻里喷出一声冷哼,卓青辰紧握着手中的玉笛缓缓从人群中走出,他来到了凌天云的对面,收住了身形。宝刀凝出一抹寒芒,而那玉笛则是划过一道诡异弧线,两人的眼里顷刻间充斥着浓郁的战意。 “稍等一下”,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却是那算命的道士,只见那算命道士向凌天云与卓青辰走来。“他是我的。”算命道士非常无耻的指了指卓青辰然后向凌天云说道。“我说你这个江湖骗子,把我们兄弟俩拖下水也就罢了,打架居然还要跟我抢对手啊。”凌天云一听顿时不乐意的叫喊道。 卓青辰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并不是惧怕那道士,而是他觉得自已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他是谁,他是苍穹门年轻一辈仅次于燕龙星的天才弟子,他与左青衫并称为苍穹双辰。苍穹门有四阳三月双辰一星的青年翘楚,而他与左青衫齐名,可见他在苍穹门的地位是多么的显赫。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已居然被人挑来挑去,这如何能让他的自尊心受得了。他幽厉的目光看了看那算命的道士,他发现那道士的年龄确实并不算很大,虽然下巴上蓄有了长长的胡须,但是他看那道士的手却很是修长白皙,这道士应该还稍稍的将自已的容貌改了一下。 “阁下未免太过分了吧,卓某要找谁做对手难道还由得阁下来决定吗。”卓青辰冷冷的向那道士说道。“那当然,本道爷的对手就是你,怎么啦,不敢与本道爷打啊,不打最好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喽。”谁知道那算命的道士更加无耻的说道,似乎他很是不愿意与别人交手般。 “死道士,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说他是你的就是你的啊,那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凌天云被气得快炸了,他向那算命道士高声喝道。“帮手啊,不然本道爷怎么会找上你们啊,能帮上忙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难道你们还要本道爷一个对抗这么多人啊。”那算命道翻了翻白眼很不负责的说道。 “你……”,凌天云一时语塞,他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这道士也太无耻了,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明明是这个道士跳出来要救那店小二的,可是这道士又偏偏将对手挑来挑去,而且还是一种不打最好的心态。要知道这可是生死之战,到了这算命道士这儿就随意敷衍了。 “我,我,我,我什么我,你们的对手是他。”那道士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怒怼着凌天云,然他伸手一指那立在一旁冷眼而观的苍穹门玉战子。“凭什么,臭道士这是你自已惹出来的事,为什么要我们兄弟俩替你挡箭。”凌天云一听更加气愤的说道,说实话对上玉战子,他心里一丝胜算也没有,可是这算命道士却直接将实力最强的玉战子扔给了自已,他很是气愤。 “这个嘛,没有凭什么啊,因为我打不过他呀。”那道士挠了挠略有一些松乱的发丝回答道。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人畜无害般的腼腆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暴打一顿。如此奇葩的道士,确实让人很是头痛,自已强行出头,最后还要将凌天云与叶吟风拖下水,可是最后却将实力最强的玉战子扔给了他们。 “臭道士,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还说要找帮手,简直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凌天云怒目一瞪怒道:“这淌浑不我们兄弟俩不淌了,你自已一个人搞定吧。” “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四人一个都逃不了。不管你们是谁,得罪我苍穹门就是死路一条。”玉战子早就听得很不耐烦了,他冷声喝道。那算命道士与凌天云似乎无视他的存在,这让他感觉很是憋屈,好歹他也是苍穹门堂堂一名长老,而且还是苍穹门的执法长老,就算在苍穹门也没有人能够这样对他。 “没有闹够,怎么啦,你管老子啊。”凌天云一听顿时大怒骂道,他扬着一副趾气高昂的样子丝毫无惧那苍穹门玉战子。他的话语一落,顿时迎来了数道凌厉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凌天云早就不知道被这群苍穹门的弟子杀了多少次了。卓青辰更是被气得脸色一片铁青,要知道他就算是天资超卓的核心弟子也不管如此对玉战子,而凌天云简直就是无情的将苍穹门尊严贱踏。 “啊呀,有气势有魄力,连苍穹门执法长老都敢训斥,小兄弟真是好胆色啊。”那算命道士见凌天云一脸怒意的训斥玉战子他不禁的拍手叫手。“臭道士,你少得意,刚才是不是你使的什么妖法,让老子不知不觉间中你的迷惑。”凌天云说完那句话之后,心里突然一个激灵,他刚才的话仿佛受到什么牵引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脱口而出,他觉得好得受到了那算命道士的暗中牵引。 “稍安勿躁!”叶吟风见状皱头一紧,他即刻来到凌天云的身边伸出右手搭在对方的身上,从他掌心里灌输一丝精纯至善的太清真气。凌天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情无比的烦躁,而且心里仿佛窝着一肚子宛如火山待爆发的怒气,那算命的道士每一句每一字,都牵动着他胸膛里的怒火,让他瞬间失去理智爆发而出。 叶吟风掌心吐出的真气一入凌天云的体内,顿时如一股清泉般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瞬间就清醒过来。叶吟风见凌天云狂暴的气息开始平静下来便伸开了右手,他立在凌天云的身旁望着那算命道士说道:“凡事都要有一个师出有名,这是你与苍穹门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若你要把我们当作挡箭牌,那么你也要做出相应的代价。” 那算命道士一脸轻松的样子看着叶吟风做完这一切动作,他的目光闪烁几下却扬着寓意很深的神色望了望叶吟风后说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师出有名,苍穹门早就欲将你们二人除之而后快,他们为什么要除去你们,还不是你们屡屡打了苍穹门的脸。再说了,你们只有跟本道士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那是你的事,我们俩的事就不劳阁下担心了。”叶吟风摇了摇头回绝道,那算命道士敌友难分,就算他与那店小二与苍穹门有什么恩怨,但是他们也不能与之合作,背后捅刀子的事他绝不会发生在自已的身上。总的来说,他看不透那算命的道士,他也并不相信那道士,就是包括那躺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的店小二,他都觉得很是诡异,以店小二的实力,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哪怕那阴大在身后偷袭,那店小二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不可能如此不堪。 “你的意思是不愿与本道士合作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来打个赌,我带着他退出,看苍穹门是先杀你们还是先找我们的麻烦。”那算命道士的目光一扬脸上泛出诡异的表情戏谑的说道。 玉战子被气得浑身直抖,他没有想到两方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又不好发作,毕竟他身为苍穹门的执法长老,有身份摆在那,而那道士和叶吟风二人只不过是小辈,他犯不着与小辈乱了自已的方寸。所以他一直隐忍着,体内暗暗的凝着真气,然后不管是那一方,他都决定来个一击必杀,达到震慑的效果。 “赌吗,赌什么呢,什么筹码。”叶吟风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如电般的望着那算命道士平静的说道。“就赌你身上的一件东西,你看如何?”那算命道士目光一闪嘴角微微的一声很是自信的说道。叶吟风一听,心中不觉得一凛,他伸出下意识的向系在自已腰际的盘玉宝剑摸去。 “可以,不过要是你输了呢?”叶吟风脸色微微的一变却平静的问道。“如果我输了,就帮你们打败燕龙星,好然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失败,如何?”那算命道士的话不仅让叶吟风心头大震,就是苍穹门众人一听脸色大变。他这样做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欲与苍穹门为敌。 “真是一群不知道死活的小辈,把苍穹门当作什么了。今夜你们一个也逃不了,苍穹门岂能容你等小辈肆意污辱。”玉战子终于再也忍不住发作了,只见他扬起手中的碧渊宝剑卷起滚滚碧滔气浪向三人扑涌而来。剑光万丈劲气滔滔如掀天之浪,其气势恢宏如壮,令人无力抵抗。 那算命道士的身形却是如一道影子般在那万丈剑光之中扭曲着,只见他的身影瞬间就从那剑光之中消失,而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卓青辰的身边。道士挥舞着那宽大的衣袖卷起一阵狂风向卓青辰卷去,卓青辰显然是没有想到道士的身法如此之快,他急忙扬起手中的玉笛迸射出幽翠劲芒向那道士的双袖迎接而去。 浪滔天,渊若海,剑芒呼啸而来,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激出一道沉闷的破空声向那柄凝着巨浪掀天的长剑迎去。与此时间,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发出一声清脆鸣响,他脚下一错,刀风如旋激荡起层层森寒的劲芒向玉战子斩去。两人出手之际便是纵横交错般的配合,两人早就心灵相通,面对着实力恐怖的玉战子,他们顷刻间就想到了同样的战略。 第九百一十八章 掌声破笛音 两方战局一触即发,本来此事的主角赶尸族阴氏三兄弟却成了旁观者了,阴大的脸色有一些郁沉,他双目闪烁着精光望着激战中的双方。而阴二与阴三却是一脸的阴沉立在阴大的身旁,街道之中还有一名一动不动躺着的店小二,却是不知道他是真的伤势过重还是伪装如此,总之并没有人敢上前查看。 苍穹门的众弟子都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可是他们看着那道士无比沉雄的气劲从那双袖之中灌涌而出,他们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当他们的目光又落到了凌天云与叶吟风身上时,这才发现那两名年纪比他们小的少年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远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再说了,玉战子乃苍穹门的执法长老,也不可能会让他们插手,长老自然有长老的尊严。 接着,苍穹门众弟子又将目光落在了阴氏三兄弟的身上,看到刚才那突兀的一幕,他们自已都不知道那赶尸族阴氏三兄弟到底是敌是友。而且就算他们想再一次的对上阴氏三兄弟,以他们的实力显然是难堪,最后他们将目光落在了那躺在街面之上一动不动的店小二身上,目光里充斥着不善之意。 前路被激斗中的两双挡住了,阴氏三兄弟只能静观等候,他们时不时的望了望那道士与那苍穹门天才弟子卓青辰之间的战斗,又时不时的望了望那两名少年与那苍穹门玉战子之间的战斗,一时他们也陷入了僵局之中,无法前进更是无法后退。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让他们很是无奈,谁也不清楚阴大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就是连阴二与阴三都无法揣测。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劈出凌厉的刀芒向那碧滔如浪般的剑气斩去,刀势一往直前般的招式,凌厉刚猛的刀气宛如那碧滔海浪之中的炙热阳光,炸裂般从那碧滔剑气之中荡射而开。与此同时,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卷,缕剑气成丝向玉战子周身狂射而去,两人一阳一柔配合无间,其气势丝毫不亚于那修为高深的玉战子。 剑光再凝又转,碧波荡漾般的剑芒掀起了数丈巨浪般的气势,玉战子手中的碧渊宝剑如惊涛拍击掀啸冲天,他双目微凝气息绵绵悠长,长剑横刺纵扫之际将凌天云的刀劲与叶吟风的剑芒格档住。他身形临风伫立,身姿如竹般飘逸如仙,宛如一派剑道宗师般,剑法深邃难测,真气正是磅礴如海,身为苍穹门执法长老必然修为不凡。 “铮,铮,铮”几道清脆交鸣之声,三道人影骤然错开,凌天云扬起手中的宝刀气势不减反增,他那沉雄如悍的身姿如猛虎下山般。而叶吟风脚下步法轻踏而起,犹如一道轻风拂过般,人影剑影发出“唰唰”的声响,每一剑都凝着至纯至柔的太清真气,剑光四射幽芒夺夜而起。 玉战子手中的宝剑一指一扬之际便将凌天云那悍然无畏的宝刀挡下,然而他头也不回长剑回旋,巨浪掀起直向叶吟风而去。夜色苍茫,三道身影交错如疾影,耀眼的刀芒凝着精纯的刚猛,飘逸的剑气之中泛着如水般的至柔,而那掀起如巨浪般的碧滔更是劲气铺天盖地而来。 见久战不功,叶吟风双眉微蹙,他脚下急踩“七星追月步法”化作一缕缕暗影铁剑丝丝幽芒毕现而出向玉战子疾刺而去。一道道身影凝着森冷的寒意,幽暗的剑气更是蕴含夺命之危,凌天云见叶吟风提升了气息,他手中的宝刀攻击的速度也加快了,两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快制敌。 玉战子见状,脸色一肃,碧渊剑反转而旋,碧滔化为了漫天的水珠,而他的身子更是急转如电。碧色剑气冲天而起,巨浪化为了一道碧幽般的气幕,那气幕凝着更加惊天骇人的威力向四面八方而去。长剑一指,一滴碧翠如玉般的水珠霍然炸开,剑气劲芒顿时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气幕一合,崩然气势骤然而现。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脸色一变,他们同时感觉到了那合围而来的剑气蕴含着巨大的毁灭之威,两人不住的催动着丹田内的真气向手中的兵器上涌去。碧渊剑布下了一个碧色的天罗地网,狂暴的毁灭力量在那气幕之中凝聚而成。森然的剑意从那剑气之中滚涌而出,那是玉战子的剑意,磅礴若海不容抗拒。 剑光幽幽如丝,叶吟风双瞳微微的一缩,他感觉自已仿佛身在一片海啸汹涌的空间之中,自已铁剑泛出的剑气尽数被那水碧滔化珠般的气幕给牵制住了,丝丝剑气欲从那气幕之中穿透而过,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剑气抵挡住。而那气幕也变得越来越小了,正向自已笼罩而来。 凌天云手中的刀芒一涨,他扬起宝刀疾速向那气幕之中狠劈数下,刚猛无可匹敌般的刀芒却仿佛劈在了棉花上般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而那玉战子手中的长剑一扬一挥之际,他清楚的感觉到玉战子布下的气幕蕴含的威力越来越大,正向他合围而来。数刀劈下之后,那气幕却是纹丝不动,心中不禁的一凛。 身在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中间的玉战子手中的长剑荡出层层气幕,化珠化气的剑芒将这夜色撕裂而开,天地之间唯有那“嘶嘶”之响的剑气罗网笼罩而下。碧滔剑气深如渊,纵是神仙也化烟,此时的玉战子便是那执掌天罚的神将般,剑光化作了一方囚笼,剑意化作无限恐怖将两人锁定住。 森然的死气息蔓延而开,一道道剑气交织而成,化作了一座无隙可钻的天罗地网,玉战子此时周身浓浓的杀意翻腾而起,他双目厉光如炽身旋如电般,手中宝剑激荡而出的恐怖剑气越来越密集,那剑芒化作的气幕蕴含着毁天之威力合拢越小。“嘶嘶”的剑芒与夜色交割声越来越剧烈。 “轰”,凌天云丹田之内传来一声巨响,他双目如电般,他疯狂的运转体内九阳真气,丹田之内那三颗炽热的火球如炸般激荡出万丈刺眼的光芒,纯阳般的真气呼啸而起。宝刀泛出数道耀眼的光芒,他身子微微的一沉,脚下向前一迈,他双手高高的举起了宝刀,如电芒萦绕般的宝刀顿时一颤,然后凌天云举着宝刀狠狠的向那挥舞长剑的玉战劈落而下。 叶吟风体内太清真气急转如江河奔泻般,丹田内三朵星云更是射出万丈星芒,他将自已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越是最紧急的时刻他就需要更冷静。灵台开始变得透彻清明起来,他冷冷的望着那笼罩而下的剑意囚笼,脑海另一种自已的身影也浮现而出。在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他看到了那笼罩而下的剑意囚笼之中有一丝微弱的缝隙,虽然那缝隙无法用肉眼看见,但是通过他的神识,他还是发现了这一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脚下急踏‘七星追月步法’,叶吟风的身子突然间化作了一缕幽风,并不是他并不存在,而是他的身法太过疾速,导致只能看到了的影子。蓦然间,铁剑发出一声高吭的剑鸣,叶吟风的身子开始变得扭曲了,他手中的铁剑凝着从丹田内喷涌而出的万丈星芒向那剑意囚笼之中一刺。 无尽的剑意化作了一座天罗地网般的囚笼收紧而来,那碧光如含般的长剑在玉战子的手中宛如仙剑神刃,一挥一舞之际便是一方天地。玉战子很是自信,无人可以从他碧渊剑之下的囚笼中走出,也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剑意之中活出,他挥舞着长剑踏浪而起,如闲庭漫步般。 剑气织成的天罗地网开始缓缓的收紧着,他似乎看到了那两名少年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慌的目光,他的嘴角微微的一扬,对于这种绝望的表情和恐慌的目光,他很是享受。他已经不知道享受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了,他就是那猎人,而那囚笼困住之人就是他的猎物,他喜欢看困兽之斗,在他的囚笼里,任何的凶兽都无比逃脱。 那算命道士无比轻松的挡下了卓青辰的每一次攻击,他如走马看花般身形一摆一摇长袖任意一挥便将卓青辰手中攻来的玉笛反击回去。他脚下更是踏着一种如鬼影般的步法,而卓青辰却是拼尽了全力,玉笛时而化剑直刺时而化刀挥斩,却都被那算命道士一摆长袖给挡了回去。 “唳”一声,卓青辰身形急转而退,他将那玉笛横于唇下,从那玉笛之中传荡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声波滚滚如浪向那算命道士扑涌而去,而那道士却是一派轻松惬意般的随意转动着身姿,只见他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探出修长的手掌,“啪啪啪”,他双掌连拍数下,掌拍之声化作了凌厉的气劲向那玉笛吹响的音波而去,很快掌声便将那笛声淹没了。 算命道士的轻松惬意,而卓青辰却是焦急如火,他没有想到这道士居然用这种方式将他的笛声攻击给破解。往往越是简单的法子就越有效,掌声也是一种音波攻击手段,而简单直接,这让他很受打击。他凝神一运气,笛音再起,却是阵阵浪涛拍岸之声,翻起的浪花垒起了数道白沫,随着浪花惊拍越来越急,那笛音也变得高吭起来。 算命道士却是一脸的轻松模样,他双掌随着那笛音的高吭而变得急促起来,浪涛之声急骤如雷鸣之声,而那掌声却也如金鼓击打之声。掌声与笛交织着,众人的耳中只觉得时而阵阵惊涛拍岸掀起了万丈巨浪,时而金鼓敲响引得千军万马之势,鼓击声与浪潮声交错相映,有金戈铁马般的恢宏气势有波涛汹涌般的壮阔场景。 一时间,算命道士的掌声与那笛音相互淹没,时而掌声高吭,时而笛音尖锐,两人相持许久终于落幕。卓青辰脸上泛出了一抹倦意,他的额上更是泛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握笛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嘴唇几乎一片发白。而那道士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之姿,还惬意的摆了摆那长袖。高下强弱顿见分晓,道士显然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将卓青辰的音波功破解。 “阁下到底是何人,能破解‘碧海潮生曲’之人寥寥无几,就算是四大古武门派这人也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卓青辰带着浓浓的不甘问道。 第九百一十九章 燕家燕悲回 “‘碧海潮生曲’又不是什么神曲仙律,只要掌握其韵律,任何声音便可破之,这有何难的。本道只不过是一名算命的道士而已,比不上你们大门派。”那道士摊了摊手很轻松的说道。他偶尔将目光转向了玉战子三人的战局中,他并没有因为叶吟风与凌天云处于绝境之中而有任何的异色。 “想不到最简单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受教了。”卓青辰手中玉笛一收向那算命道士说道,说完他便回到了苍穹门弟子之中,他将目光转向了三人战局之中。而算命道士却是微微的一颌首并不再语言,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激战之中的凌天云与叶吟风的身上,只见他目光清澈表情平静,根本看不出他心何想。 玉战子脸色微凝,手中的长剑卷起凌厉剑气更加磅礴,他身旋如风,层层剑意涌起如潮,那剑意之幕收紧如罩。长剑碧光如幕,向那锁定的两名少年罩下,他看到凌天云气势如虹宝刀迸射出万道耀眼光芒向那气幕挥斩而下,他也看到了叶吟风扭曲的身影突兀间一隐,幽芒的剑光向气幕之中一刺。 “吼”凌天云感觉到了死亡气息越逼越近,从他的丹田内发出一声巨响龙吼,宝刀更是“嘶嘶”作响,一层电芒萦绕而起,耀眼的刀芒凝着无可匹敌之势向那收紧而来的剑意幕罩劈去。炽热如阳般的真气如江河奔泻般朝那宝刀狂涌而去,他只觉自已丹田内的九阳真气发出咆哮般的长吼奔腾如狂。 “铮”,剑光一闪,叶吟风身形如一道扭曲的影子,丹田内星花狂旋,太清真气急转如流,千钧之势尽数凝在那剑尖之上。突兀的从那气幕之中消失,叶吟风的身影宛如踏入了那虚空之中,而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那剑意气幕的边缘。铁剑刺破天穹之势,向那剑意气幕凛然一刺。 “嘶”的一声,凌厉如刚般的刀芒将那收紧的气幕撕裂而开,凌天云如绝世战神般挟着勇往直前之气势,刀芒闪烁不止如电芒萦绕般。而那刀芒一触到那气幕势如破竹般将那剑意气幕撕裂而开,激荡而起的能量从那撕裂而开的气幕中狂涌而出,顿时如万箭齐发般,尖锐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啵”的一声,叶吟风手中铁剑凝着千钧之威从那气幕中穿梭而过,而他的身影也即刻消失在了那剑意锁定的范围之内。一道扭曲的身影变幻几下,踏空而显的身影从那虚空中现身,随后叶吟风身后出现了一道如波纹破碎般的涟漪,那涟漪越扩扩大,“哗”的一声,波纹破碎涟漪皆化作了道道如箭射般的劲芒向四周迸射而去。 时间如静止,唯有那如万箭齐了的劲芒凝着破啸之威狂射而开,巍立的身影一动不动,碧光萦绕的长剑遥指夜穹。玉战子那沉着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他那自信炯精的目光也在那剑意化幕崩溃之际变了。目光里带着几丝难以置信,“很好,非常好,想不到你们如此的修为却能将这碧芒如渊的剑意打破。”玉战子不怒不喜,只是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杀意,这一次的杀意和决心似乎更加盛了。 身形一晃,凌天云只觉自已双臂酸楚无比,全身一阵疲意涌来,他离玉战子不远,他手中的宝刀虽然流光萦绕,但是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叶吟风扬剑伫立,迎风而站,幽黑的夜色之下映出了他那飘逸的身影,没有人知道他握剑的右手不住的颤抖着,体内的真气却一成不剩,丹田内的星云黯淡无比。 “哈哈哈,不错不错,你们两个家伙果然没有让本道失望,合二人之力却也从容脱身。玉战子,你还有什么话说的,连两名小辈都打不过,你不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那道士见状不禁的拍拍手掌幸灾乐祸的说道。谁都知道,并不是玉战子打不过凌天云与叶吟风,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必败无异,败则死。 “是吗,就凭这俩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兴起什么风浪来,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了。”玉战子脸色含霜不悦的说道。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与叶吟风居然毫发无损的从他的剑意之中逃脱,这让他很意外更让他觉得憋屈。听到那道士充满讽刺性的言语,他将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本道士说了,你的对手是他们,你要不要脸,难道你们苍穹门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你连他们俩个无奈何不了,凭什么可以与本道士战。再说了,本道士都已经承认了打不过你,我看你是越老老糊涂了。”那道士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他指着玉战子就是好一通乱骂,简直就像泼妇骂街般,一点风度都没有。 凌天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叶吟风走去,他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丹田内的真气因那一刀之威而枯竭。满步蹒跚而行,他看也不看那玉战子一眼,只是目光关切的望着叶吟风。刚才那一击,虽然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实际上算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会被玉战子天罗地网般的剑意绞得粉碎。 “没事吧。”凌天云低声的问道,“死不了”,叶吟风没声好气的回答道。两人并肩而立,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叶吟风的一只手掌悄然拍在了凌天云的后背心上,一丝清泉般的真气从叶吟风的掌心灌涌而去,虽然不多,但是流淌在凌天云的体内却掀起了一阵惊天骇浪。 太清真气一入凌天云的体内,便将他体内枯竭的真气催动而起,丝丝真气成倍猛增,使得凌天云丹田内那三颗黯然无比的火球瞬间膨胀起来。如岩浆般的九阳真气喷涌而起,向他全身流淌而去。接着又有一股灼热如浆般的九阳真气从凌天云的后背心反扑向叶吟风的掌心,炽热的真气将叶吟风体内的三朵星云猛然一震,万光星光绚丽而泛。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伫立着,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他们自已知道他们丹田内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枯竭的丹田开始疾速恢复着,丝丝的真气化成了溪水成流,最后那真气汇流成了江河之势,使得他们热血欲灼,全身充斥着奔雷般的力量。 “阁下真是生得好一张利嘴,无论阁下口舌如花,但是你们的结局依然不变。”玉战子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他阴森的目光里透出无尽的杀意。“你们再不动手,不待何时。”突然他猛然一声沉喝,喝声如雷般炸响在这漆幽的夜穹之下。那沉喝着令人无法抗拒般的威严,让人心中一悸。 “好了,你也别在那里装死了,那一击还要不了你的命。”那算命道士目光一凝转头向那躺地一动不动的店小二说道。“你吵什么吵,你们打得这么尽兴,难道就不让我多睡一会吗,真是扫兴。”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那本来昏迷不醒一动不动躺着的店小二处传来,只见那店小二心不甘情不愿的立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还真舒服。”店小二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向算命道士说道。见店小二立起了身子,阴大的脸色更是一变,他分明看到了那店小二被自已的一击偷袭伤得口吐鲜血,而此时那店小二却是毫发无伤的模样。不只是他觉得难以置信,就是连凌天云与叶吟风都觉得很费解,他们自然是看到那店小二口吐鲜血气息萎靡的坠落在街面之上。 “不好意思了,让你们失望了,刚才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那店小二带着戏谑的目光向阴大以及苍穹门弟子冷笑道。“你们很厉害,居然可以从那老杂毛的碧渊剑中逃脱,还真是少年出英雄。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燕悲回,燕子的燕,悲伤的悲,回嘛自然就是回家的回喽。”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凌天云与叶吟风很和善又很随意的说道。 “玲珑谷燕家燕悲回,相传燕悲回早已夭折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卓青辰脸上浮现出了震惊的表情向那店小二说道。“知道有人专门针对古武四大门派的青年天才,所以我燕悲回以假死之名骗过了那些叵测之人,甘愿守在这偏避的黄泉小镇,这才逃过了那些人的残害。连苍穹门的卓大天才都听过燕某的大名,还真是荣幸至极啊。”燕悲回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回答道。 “果然是你。”玉战子狠厉的目光落在了燕悲回的身上狰狞的表情泛出浓烈的杀机。“我苍穹门死伤数名少年天才,可是你下的毒手,四大古武门派本是连枝同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你为何会如此歹毒,就连十六岁的少年也不放过。”玉战子的双目里充满着愤恨的怒火向燕悲回说道。 “苍穹门的弟子不是燕某杀的,难道还要燕某做多少遍解释,一人做事一人担,我燕悲回只不过杀了苍穹门一名弟子而,却将这一切罪行强行在我燕悲回的身上。真是可笑至极,不要拿苍穹门来压我,还不是你玉战子为了一己之私报你那宝贝儿子被我杀之仇吧。”燕悲回带着几丝嘲讽说道。 “任你巧舌如簧,也无法摆脱杀人之罪,今夜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阴大,你还不动手吗?”玉战子阴沉的脸庞几乎可以刮下一层霜来,他杀气腾腾的向那赶死族阴大喝道。说完,他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扬起朵朵碧滔剑气向燕悲回笼罩而去,杀气凛然的剑气瞬间便到了燕悲回的身边。 “你们苍穹门的人也太霸道了吧,记住这里玲珑谷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苍穹门来撒野。”燕悲回话语之际身形一罢,那微胖的身躯却是灵盈无比,只见他大手一挥双手化拳向那朵朵碧滔击去。“轰,轰”两声巨响,燕悲回的身子宛如旋转不止的陀螺般,而玉战子的身形却连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子。 燕悲回长袖一摆,身形一稳,只见他气不喘脸不红,周身浮现出如临渊岳亭般的气势,他双拳向前平伸,滚涌而起的气劲磅礴而起,那张微胖的脸庞上是沉着如水般的表情,一双并不大的眼眸里泛出精炯如电般的目光。他的身子微微下沉,一派大宗师的风范由然而成。 第九百二十章 金阶死尸王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燕悲回。”凌天云偷偷的瞄了叶吟风一眼好奇的问道。“没有,南宫也不曾与我说过此人,如果他真是玲珑谷中的人,南宫不可能不与我说,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叶吟风摇了摇头很坚定的回答道。他心中也很是疑惑,为何自已从来没有听南宫纤尘提起过燕悲回。 “那就奇怪了,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厉害,我还真的一直把他当作普通的店小二了。对了,那悍妇应该也不简单,他们姐弟相称,你有没有听说过玲珑谷燕家其了人。”凌天云疑惑的摸了摸自已那刚被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问道。“燕家还有一名女子名叫燕萱萱,是南宫的好姐妹,只是听说她行踪神秘莫测,一直很少出现在玲珑谷。根据南宫对她的外貌描述,那悍妇绝对不是燕萱萱。”叶吟风想了想答道。 “看起来玲珑谷的水也很深的,要不然怎么又会跑出个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燕悲回。那燕萱萱又是何方神圣,有她的详细资料吗?”凌天云凝着双眼更加好奇的问道。“没有,只知道她大概的外貌,武修境界和性格一概不知。”叶吟风再一次的摇头回答道。 “轰”,凌天云欲再问叶吟风,一阵崩然巨响打两人的交谈打破了,狂涌的劲气肆虐狂射而来,却是燕悲回与玉战子再一次的交了一计重击。两人的身影已经分开,遥遥相望,他们周身凝起的气息越来越盛,燕悲回周身气息宛如群岳般巍然不动,而玉战子周身气则是怒海汹涌翻腾。 算命道士一派风轻云淡之姿在一旁观望着,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叶吟风与凌天云,嘴角还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赶尸之人阴家三兄弟却在玉战子的那一声怒喝之后身形后撤回去,他们立在了那十几具一动不动的死尸旁。阴氏三兄弟将手中的摄魂铃与那只剩一半的御魂幡都扬了起来。 “叮叮当当”一阵轻缓的铃声响起,那铃声伴随着幡旗挥舞的破空之声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呼呼”的幡旗挥舞缓慢,但是空气之中却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那种阴冷的气息之中仿佛有无数只鬼魂在呼喊般,铃声如鬼泣,旗声如魂吟,顿时间,空气冷凝起来,阴寒刺骨的冷意弥漫而开。 阴大目光里透出一抹如幽火般的光芒,他嘴里还念头难以听懂的咒语,铃声开始急促起来,阴二与阴三挥舞幡旗的动作也开始加快了。冷凝的气息里传来了一阵阵鬼哭般的惨泣声,仿佛这漆黑就是一座真实的地狱阎罗殿般。幡旗上下挥舞,阵阵阴风从那幡旗中扑涌而出,弥漫的阴森气息变得更加刺骨诡异了。 首先感觉到了这诡异气氛的是叶吟风,他感觉到了那阴冷的气息之中带着几丝死亡的气息,那是真正死人身上才有的气息,他向那十几道包裹着黑布的死尸望去。随后他看到了令他感到无比惊恐的一幕,他看到了那十几条死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包裹在自已身上的黑布解开了,露出了他们那干瘪如枯的肌肤,一双空洞的眼眸泛着幽幽的寒光。 就在此时,铃声突然大作,只见那十几道死尸猛然间身前一跃,其动作虽然僵硬无比但是已经超出了死尸的界限了。凌天云双目里骇然的光芒闪烁不止:“不好,诈尸了,你看那些死尸都动了。” “这怎么可能?”叶吟风扬着难以置信般的目光望着那十几道动作统一的死尸,他看到了有缕缕幽光从那死尸空洞的眼眸里泛出,死尸突然分散而开,有几名死尸向那一脸轻松惬无比的算命道士而去,还有数名死尸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跃来。死尸一下子便找好了目标,向自已的目标包围而去。 凌天云只觉得阵阵寒气从自已的后背涌出,他看着那一具具跃来的死尸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那一具具毫无任何生命特征的死尸,那一具具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死尸,还有那干瘪的肌肤让人看了都心生胆寒。似乎有一根无形绳索在牵引着那十几具死尸般,死尸的动作虽然很慢,但是这诡异的一幕要是让常人遇见必会吓晕过去。 “小心那死尸身上的尸毒,尽量不要与死尸相接触。”叶吟风低声吩咐道,说完他的身形一晃手中的铁剑一扬向一具死尸冲去。凌天云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扬着宝刀向一具冲来的死尸奔去,他狂运九阳真气流转在周身,森然恐怖的气息这才消减,但是他心里却依然觉得胆颤不已。 “阴大,想不到你们居然使用控尸术来对付我们,你们已经违背了你们赶尸一族的宗旨了。赶尸族不得动用控尸术与人交手,违者必遭到巫神的惩罚。”算命道士见状不禁的脸色一变,那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即刻冻结,他向那摇铃不止脸色泛出诡异气息的阴大喝道。 而阴大却是不闻不问也不回答,他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加快了摇铃的速度,阴二与阴三挥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吼”,十几具死尸发出一声巨吼,罩头的黑布已然被他们撕开,那干瘪的脸色里泛着森然的煞白之色,那空洞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丝丝幽光,他们的动作虽然僵硬无比,但是他们速度却更快了。 “呼”一道拳风划过凄冷的夜色,黑影狰狞的面容浮现在了凌天云的眼前,使得凌天云全身的毫毛根根竖起,却是一具死尸扬拳向自已挥来。他手中的宝刀一扬,撕裂的破空卷着凌厉的刀芒向那一拳劈去。“铛”的一声,宝刀斩在了那死尸的长拳上发出一声金属撞击般的声响,一串耀眼的火电从那宝刀之上迸射而出,一股沉雄欲压的冲击力向他灌涌而来。 脸色一变,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即刻一收,他的身子也退出去了好几步。当他的身子一稳,眼前黑影又是一闪,一道沉雄如悍的拳风再一次的向自已击来,他手中的宝刀一挥一斩,又是一声金属击撞声响,而他握刀的右手不禁的一阵酥麻涌来。凌天云心中大骇,宝刀的锋利他是知道的,无论什么刀器,只要星泽宝刀一触即断,可是这死尸的长拳却胜过这世间任何的兵器。 背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凌天云脚下一滑,远远的避开了背后的那一道偷袭。两具死尸露出了森然煞白的面容,空洞的眼眸幽光闪烁,一前一后将凌天云死死的锁定住。凌天云稳了稳身子,体内已然恢复了的九阳真气再一次的喷涌而起,刚才他并没有灌输一丝真气入宝刀之内,显然普通的劈法不足以伤到这没有任何知觉却身躯如铁般的死尸。 “夺”的一声,叶吟风皱了皱剑眉,他手中的铁剑刺在了一名死尸的胸膛之上,而那死尸却浑然不无知觉般向前一扑,如猿长的双臂向叶吟风抱来。叶吟风长剑一收,脚下一错,避开了那死尸奋力的一抱。死尸身体强硬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一剑之威却无法撼动那死尸,他双目精一闪,体内真气灌涌而出,铁剑顿时泛出了万丈幽芒。 “叮叮当当”铃声越来越急促起来,阴大的脸色开始浮现出了几丝苍白,阴二与阴三则不住的挥舞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幡旗。“呼呼”的破空声仿佛一阵阵鬼泣长吟,四周尽数弥漫着鬼魂的嚎叫声,阴冷的气息荡漾而开,刺骨的寒气里卷碰上死亡般的气息,仿佛这就是真正的森罗地狱。 “你们不是赶尸族,你们是炼尸人,你们将那死尸炼成了金阶尸王,而且还有数十具金阶死王。看起来你们早就与苍穹门有预谋,为的就是要拿下黄泉镇,就算你们真正拿下了黄泉镇,你们就以为可以找到地狱入口了吗。”算命道士不住的挥舞着双袖,一边躲避死尸的攻击一边向阴大等人说道。 炼尸术,就是将死尸炼制成一具傀儡,级别最高的就是金阶尸王,金阶尸王身躯如钢似铁,普通的兵器根本无法伤其一分一毫。炼尸等级分为铜阶、银阶和金阶,等级越高其战斗力就越强,等级越高也越难炼制。世间除了赶尸族与死尸打交道之外,还有一个古老而又神秘充满着邪恶的一族也与死尸打交道,这一族就是炼尸人,他们将死尸炼成一具傀儡,充当最强的打手。 算命道士嘴里一边说一边躲避着死尸的攻击,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说给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听的。而凌天云与叶吟风听到这些心中更是大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邪恶的巫术一族。自古就有死者为大,而将死尸炼制成傀儡,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这种行为更是人神共愤。 每一具死尸傀儡都有命门,只要找到了其死尸的命门,一击必杀。金阶死尸的命门难以寻找,但是找到命门便更容易击杀。算命道士双袖一挥,将一名死尸拍开,他脚下如一道清风掠过般,从那具死尸的身头顶拂过,然后他的手掌如闪电般向那死尸的天灵盖拍去。 那死尸被他一拍,身子即刻静止,然后死尸突然轰然倒地,死尸倒地之后,那僵硬的身躯缓缓的变软。一股腐朽般的刺激气息立刻从那死尸身上弥漫而开,从那死尸的身上还冒出了一股黄烟,那黄烟一散,死尸便只剩下了一具骷髅。算命道士脚尖从那具骷髅上一踏,骷髅即刻化作了一滩尘埃,寒风一吹,尘埃四扬而起,最后消失在了夜穹之中。 见那算命道士如此轻易的将一具死尸傀儡解决了,凌天云与叶吟风心中稍稍的一安。这群死尸傀儡最大的弱点就是速度不能与他们相比,死尸傀儡的身体虽然坚硬无比,而且每个攻击都带着巨大的威力,但是动作并不是很协调,连贯性不足,这就是这些死尸傀儡的破绽。正如算命道士所说,真正要消灭死尸傀儡,还必须找到死尸傀儡的命门。 阴大的额上渗出了一层浓浓的细汗,算命道士轻易的解决了一名死尸傀儡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不由得将那手中摇铃摇得更快了。急促的铃声加上那破空的“呼呼”之声,死尸傀儡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的狂暴起来,他们发出每一击都凝着狂暴的威力,让人不觉避而远之。 第九百二十一章 震怒的悍妇 燕悲回双拳划过夜空,准确无比的击在了玉战子的剑芒之上,顿时气劲四射。两人的身子不禁的一顿,接着玉战子掀啸般的碧滔剑意层层叠叠而起,夜色的苍穹之下如翻涌而起巨浪惊涛般。拳风破空如炸响击在了那巨浪般的剑气之上,那微弱身躯的店小二凝气沉雄而起,双拳疾速而挥,一道道如波纹般的气芒荡漾而起。 苍穹门众弟子只能立在一旁,就连那俊彦天才般的卓青辰也插不上手,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笛,双目里虽然有不甘之色,但是他还是放弃了加入战斗的冲动。其他苍穹门弟子更是不堪,他们脸色微白颤抖着双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破啸的劲气从身后传来,凌天云身子一矮,硕大的拳头从他的后背挥扫而过,接着一名死尸狠狠的扑来欲将凌天云拦腰抱住。一道黑影从自已的身旁迈过,凌天云的身子顺势一滚,那名死尸扑了空,狠狠的扑在了街面之上。左手一撑地面,凌天云的身子迅速翻腾而起,他扬起手中的宝刀便向那名扑倒在地死尸的颈际挥劈而去。 “咔嚓”一声,宝刀势如破竹般的斩在了那名死尸的颈际,一股带着刺鼻腥臭的黑血冲天而去,那名死尸的头颅即刻与身体分开。头颅在空中抛起,伴随着点点挥洒的黑血,“砰”的一声,死尸的头颅从空中坠落,一落地即刻如炸般裂成了一堆碎末。阵阵腥臭的死气弥漫而起,那死尸的身体很快就化作了一堆尘埃,一阵夜风拂过,尘埃四扬而起,地面之上只留下了一堆森然的白骨。 “死尸的命门在头上。”叶吟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已然将凌天云击杀那名死尸傀儡一幕看在了眼里,他断定这些死尸的弱点应该就在头部。就在他暗暗寻思之际,一名死尸突然从地面跃起,然后展开双臂向他扑来。还有一名死尸则是飞快的踢出了一脚向自已的后背心而来。 身影一晃,叶吟风脚下一踏,七星倒踩,地面之上瞬间留下了叶吟风数道残影。“铮”的一声,手中的铁剑发出一道剑吟,数道残影凝着数道剑芒向那名扑将而来的死尸刺去。一声如炸般的破空之响,一道黑影从叶吟风的身边掠过,却是那名从背后偷袭的死尸一脚踢了个空,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凝着幽闪的剑芒狠狠的刺在了扑将而来死尸的咽喉处。 快比闪电,疾若浮影,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幽光从那名死尸的咽喉处掠过。叶吟风看也不看,只见他脚下急踏‘七星追月步法’向另一名死尸而去。如一阵夜风拂过般,剑光又是一凝一闪,那铁剑已然出现在了另一名死尸的咽喉处,剑芒一吐,叶吟风的身影再一次掠开。 凌天云一刀解决了一名死尸之后,他的身子再一次的掠起,只见刀光一闪,那星泽宝刀准确无比的劈在了另一名死尸的头颅之上。“铛”的一声,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将那死尸的头颅劈开,而是一阵巨大的反击力将他的手臂一震,脚下一退,凌天云心中顿时一惊。那死尸的命门并不在头顶之上。 而那死尸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只见那死尸猛然间一吼,一股子腐朽的死气直向凌天云冲去,使得凌天云大脑一窒。他急忙后退,手中的宝刀挥洒出几道凛然刀芒,这才将那股死气冲散。而那死尸却已经变得无比的快捷,纵身一跃便落在了他的身前,然后死尸扬起双拳抡起一阵风暴般的劲芒扑向凌天云。 挥刀一劈,又是一声金属击撞般的声响,凌天云双目一凝,他边躲避死尸的攻击一边观察死尸的动作。他发现死尸的双拳下意识的会护住自已的胯下,他即刻知道了那死尸的命门在哪了,只见他虚刀一晃,身子斜飞而起,宝刀向那死尸的双臂狠狠的劈去,而他的右腿而飞快的向那死尸的胯下狠狠踢去。 右脚如灌涌千钧力量般,狠狠的踢中了那死尸的胯下,“咔嚓”一种令他毫毛倒竖的悚意声音传出。一种鸡蛋破裂般的感觉从心底涌出,那一脚如开山裂石般,就算是一块巨石也会被他一脚踢飞,很快,那死尸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急忙抽回了自已的右脚然后身子不住的后退着。退却了两丈之远后,那死尸这才轰然倒地,几息的功夫,那死尸已然化作了一堆阴森森的白骨。 “不错,孺子可教也。”那算命道士见状向凌天云与叶吟风赞扬道,而他身形如风般从一名扑将而来的死尸身边掠过。只见他右掌化作利刀向那死尸的颈际横切而去,一道如刀刃入肉般的沉闷声响起,那名死尸的动作被定格住了,接着从那颈际喷溅出一股腥臭的黑血,死尸的头颅坠落而下,身体也砰然倒地。 在那合算命道士的提醒之下,叶吟风与凌天云各解决了两名死尸,加上那道士解决了两名死尸,此时只剩下七八名死尸了。阴大的眼里露出复杂的光芒,他提气凝神,手中的摇铃变得更加急促起来,阴二与阴三见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们手中半截幡旗挥舞更急了。 八名死尸发出森然般的鬼吼,死尸卷起一阵腐朽般的死气向叶吟风三人扑去,剩下的八名死尸动作更加流畅丝毫不带任何的顿滞。四名死尸扑向了那算命道士,各两名死尸分别扑向叶吟风与凌天云,其动作连贯无比,仿佛一名真正的武修高手,应该就是一名刀枪不入的绝世高手。 最后的八名死尸动作更加猛烈,连贯的动作几乎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如果不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死气和腐朽般的腥臭,根本难以分清他们到底是一具死尸还是一名真正的武修。这八名死尸的动作除了抱、咬、扑、拳击之外,还有各种招式一一展现而出,那一招一式之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巨大的威力。 “铛”的一声,凌天云手中宝刀被一名死尸狠狠的挥拳砸中,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那宝刀之上涌来,而他只觉虎口如电击般,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子硬生生砸得后退了好几步。脚下微微的一沉,他这才稳住了身子,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握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那一拳之力如开山裂石般,就是他也无法击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八名死尸如同八大巨形怪兽般,力大无比动作又敏捷,想要找到他们的命门却更是因难无比。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展开身法不住的躲避着攻向自已的两名死尸,纵然他们手中兵刃锋利无比,却对那死尸没有任何的效果,这让战局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暂时谁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算命道士的身法诡异如影,他在那四名死尸的围困之下却还能保持优雅从容的姿态,只见他身影左闪右躲,避开了那四名死尸一次的攻击,他似乎也不急又似乎在寻找那四名死尸的命门。一名死尸狂暴的跃起,从嘴里喷出了一股黑烟般的气息直向他而去,而那道士却衣袖一挥一卷,黑烟顿时冲散而开。 四名死尸成四个犄角之位,将他困死住,一拳一腿一抱,还有一名死尸直接向他撞来。道士的身影却在那四名死尸中间摇晃了几下,四名死尸的攻击便落空,但是四名死尸的反应速度却也快,即刻变招扑向他。道士脚下一踏,从四名死尸之中带出几道残影,而他的双袖也同时间向四名死尸拍将而去。 俗话说拼命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还是怕没命的,凌天云可深深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眼前的这两名死尸打又打不死,砍也砍不死,不他们本来就没有性命了,这让他很是憋屈,有好几次死尸的拳头差一点砸在了他的身上,幸亏他躲得及时,不然他必定会被那死尸砸得重伤吐血。这两名死尸好像没有任何的弱点般,就是连那道士所说的命门也难以寻找,浑身如精铁打造般不畏任何兵刃。 叶吟风身形虽然飘逸无比,但是他心中也暗暗的着急,死尸浑身上下都硬如岩强如钢般,铁剑在真气的灌输加持之下却还是无法伤其一分一毫。而那道士所说的命门又似乎不在头颅之上,他的铁剑有好几次都刺在了那两名死尸的咽喉之上,只有一串零星的火花溅出,死尸依然完好无损。 “轰“的一声,一名死尸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街道之上,顿时碎石飞溅而起,那街面之上即刻出现了一个大坑。而一道身影更是狼狈的从那溅飞的碎石中掠出,凌天云来不及拍掉身上的尘埃,又有一名死尸闪电般的踢出了旋风神腿,如一股风暴般向他涌来,而他不禁的脸色一变,身子一迈一斜,这才堪堪的躲过了那一劫。那狂暴的腿劲还在他的胸前残留着,将他的胸前打得生生作痛。 叶吟风长剑一扬,森寒的剑芒从铁剑中泛出,他身轻如影化烟般从两名夹击而来的死尸中间穿梭而过。剑光从那两名死尸的身上带过,一串火花溅起,铁剑只将那死尸身上的黑布给划破,却丝毫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损伤。死尸的动作一收,身形如出膛的炮弹般叶吟风追去。 算命道士一时间也无法摆脱那四名死尸的纠缠,凌天云与叶吟风更是艰难不堪,战局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燕悲回与玉战子战得难分难解,也无法分出胜负高下,只是那几名苍穹门的弟立在一旁不知所措般的欢观望着。并不是他们不想加入战斗,而是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插不上手。 僵局要想打破,除非将均等的实力打破,就在双方僵持的局面时,一道身影划破夜色一闪即到。只见一名身着花裙子五大三粗壮实如山般的妇人手握一根棒槌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玉战子,你个老杂毛,趁老娘不在这黄泉镇便勾结炼尸族人来这里撒野,看老娘怎么敲死你个老杂毛。”那悍妇一副怒意滔天的模样卷着一阵风便来到了玉战子的身前。 “没用的东西,连个老杂毛都收拾不了,真是丢了燕家的脸了。”那悍妇连那一直苦战不迭的燕悲回也骂了进去。而她身子一晃,手中的棒槌抡起便向玉战子挥砸而去,阵阵尖锐破空之声仿佛闪电霹雳般向玉战子涌去。 第九百二十二章 悍妇变仙女 燕悲回见那悍妇扬着棒槌冲了上来,他只能抽身退到了一旁,他的眼里带着几分怯意,好像是对那悍妇的怯意,不过他脸上还有几丝戏谑玩昧的表情。他看玉战子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可怜虫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荡漾而开。 “砰砰砰”几道沉闷声响之后,玉战子那如贯虹般的气势即刻消散而开,碧滔般的剑意瞬间瓦解如湮灭,而那悍妇的气势却如奔雷坠地般,手中的棒槌就像一柄绝世神兵,所过之处气劲如波纹涟漪般扩散而开。棒槌所激射而出的劲气将那碧滔般的剑意撕裂而开,势如破竹般横扫而去。 玉战子脸色变得无比的铁青,他没有想到自那悍妇出现到一举横扫自已布下层层剑意才不过一息的时间,他也没有想到这悍妇的实力如此的强悍。那棒槌所挥砸而下千钧般的重压激荡在他的剑意之上,让他长剑所激荡而出的剑意尽数破解,而且他仿佛也受到了那股重压气场的影响,使得他动作不由得一滞。 “铛铛铛”,那悍妇手中的棒槌不断的砸在玉战子手中的宝剑之上,发出数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中。那看似普通的棒槌,却能与苍穹门十大名剑之一的碧渊相击而无损,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玉战子的气势完全弱下了去,他扬起手中的宝剑不住的后退着,每一次撞击他都后退了一步。 “你个老杂毛,看老娘怎么把你那破剑砸断。”那悍妇气势如虹手中的棒槌狠狠的向玉战子砸去。她手中的棒槌似乎蕴含着一种大势,棒槌一挥便将四方的空间锁定住般,而那棒槌更是无比的精准的砸在玉战子手中的宝剑之上。那悍妇没有华丽复杂的招式,扬起棒槌砸去的招式很是平凡,但是她的每一招里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般的大势,这种大势蕴含着无上的武道意志。 玉战子连连后退不止,他的一副老脸也涨成了猪肝色,几乎就要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手中的碧渊宝剑更是传出声声不堪的痛吟,虽然剑芒四射如光,但是玉战子脚下的步伐已经开始乱了,而那狠砸不息的悍妇却是穷追不舍,磅礴千钧般的大势狂压而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久久不息。 “尊驾到底是何人,为何管我苍穹门的事。”玉战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不甘的问道。而那悍妇却是闷声不语,手中的棒槌狂舞而来,激荡而开的劲气风暴般狂涌,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那悍妇这才收了手。“老杂毛,你管老娘是谁,敢在黄泉镇撒野,老娘就得管。苍穹门很了不想吗,天下是你们苍穹门的吗。”那悍妇怒目一瞪气势嚣张的喝道。 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玉战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狠狠的盯着那悍妇,握剑的右手更是不住的颤抖着。刚才的那数十下撞击,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右臂撞麻了,他体内的气息更是紊乱不堪,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般的打法,简直不成章法,但是却正好克制他的剑意。 “疯子,你个疯女人。”玉战子几乎用吼的声音大喊道,右臂传来阵阵的酥麻,心中更是余悸不息。“老娘是疯子又怎么,比你这个老杂毛要好上万倍,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苍穹门打的什么主意,黄泉镇也是你们能指染的吗,明里打着联姻的旗号,暗里却做出这样的勾当。”那悍妇双眼一瞪扬了扬手中棒槌不屑的说道。 “你……”,玉战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由于那悍妇的到来,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破了,对上那悍妇,他也没有任何的胜算。“怎么,难道还想打啊,如果不想打就带着你们的人赶紧滚蛋。”那悍妇趾气高昂的扬了扬手上的棒槌恶狠狠得说道。 虽然不甘,但是不得不接受现实,玉战子双眼里愤恨的目光盯了那悍妇好一会儿,“我们撤。”他向阴氏兄弟喝道,说完他带着苍穹门众弟子向那漆黑的夜色里而去。一场诡异带着森然气息的战斗因为那悍妇的到来就这样结束了,阴大手中摇铃的声调一变,八名死尸纷纷跃开回到了阴氏兄弟的身后。 “炼尸族人,你们也走吧。”那悍妇双目一凝,最后还是向那阴氏兄弟说道。看着那一群带着无尽悚然死气的阴氏三兄弟带着八名死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凌天云与叶吟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那算命的道士却并没有因为悍妇的到来而选择逃走,他只是扬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望着那悍妇。 “看什么看,南宫若尘,你要是再敢看老娘,老娘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那悍妇见那算命道士一直望着自已,不禁的大怒道。然后她扬了扬手中的棒槌,似乎看那道士不爽想狠狠的收拾一番般的气势油然而生。那道士不禁的缩了缩脖子,“呵呵”然后发出讪讪的笑声。 而叶吟风听到那悍妇的话语却是呆若木鸡般,南宫若尘这个名字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还是从南宫纤尘那听来的,南宫若尘与南宫纤尘乃同胞兄妹。在他们两三岁的时候,曾经有一名云游四方的高人将南宫若尘带走了,自那以后南宫若尘一直没有回玲珑谷,南宫纤尘与其的记忆也只定格在两三岁的时候。 凌天云却是睁大了双眼好奇的望着那名道士,只见那道士一身宽大的道袍衬托出他那修长的身躯,俊逸的面容上嵌着一对精炯如星辰般的眼眸,只是嘴边留着几缕长长的胡须将他的实际年龄给衬托大了。南宫若尘给人一种亲和随意般的出尘之感,就像是一抹和煦的春风,这种感觉在叶吟风的身上也有体现。 “好像是你大舅哥呢,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凌天云低声向叶吟风说道。“如果他是南宫的哥哥,那么那女子又是谁,好像与南宫若尘关系匪浅。”叶吟风寻思着向凌天云低声回答道。“我说的是你大舅哥,你扯她干吗。”凌天云很是不解的问道。 “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在那里嘀咕着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那悍妇刚才还气势如虹,可是等玉战子等人离开之后她身上的气势即刻变得萎靡起来。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大惊,他们急急的向那名悍妇奔去,与此同时,燕悲回的脸色也一变,他抢在凌天云与叶吟风之前一把扶住了那悍妇。 伸手一探,叶吟风体内柔和的太清真气从掌心灌输而出,一股如清泉般的真气流淌在了那悍妇的体内。探察到了那悍妇体内有一股阴寒的真气在肆意流转着,那阴寒气息所到之处如利刃破切般,将她体内的真气尽数破坏。叶吟风脸色一凝,那是玉战子残余在悍妇体内的剑意,他没有想到玉战子的剑意如此之强大,差一息就要将对方体内的五脏六腑尽数绞碎。 南宫若尘见那悍妇受伤了,他急急的上前想查看她的伤势,但是那悍妇却给他一个狠厉的眼神,他立刻缩了回去,只好手足无措般的在站在了原地。燕悲回扭头望着叶吟风说道:“我姐的伤势如何?” 皱了皱双眉,叶吟风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玉战子的剑意在悍妇的体内化作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太清真气如雨露般将残留在她体内剑意摧残的真元慢慢的恢复着,但是那剑意一遇到叶吟风灌输而去的真气变肆意逃窜,他只能小小翼翼的疏导着太清真气向那些残留的剑意缓缓扑去。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那悍妇的气色这才有了好转,“不愧是道家功法,以后老娘受作了再找你疗伤。这一次,谢谢啊。”那悍妇立起了身子向叶吟风说道。叶吟风收回了手掌微微的点点头,刚才他的掌心触到那悍妇的后背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那悍妇的后背并不是真实的人体般,真气也似乎隔了一层莫名的东西这才输进了对方的体内。 “好了,老娘没有事了,那个老杂毛真是阴的很,苍穹门也是道家的功法,可是差距为何这么大呢。”那悍妇自言自语道。凌天云见那悍妇如生龙如虎般的样子不禁的缩了缩颈脖子,那悍妇的实力他可是亲眼所见,想到她在客栈里调戏自已的画面,他心里不禁的暗暗祈祷着。 就在叶吟风替那悍妇疗伤之际,从这镇子里涌出了数十道人影,一张张朴实和憨厚的面容扬着担忧的表情。看这群人的打扮,衣着朴素简单,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应该是黄泉镇本地人了。这群人之所以此刻才出现,应该是被安排撤离了这黄泉镇,现在安全了,这群人又回到了黄泉镇。 “今晚随便找一间没有摧毁的房屋凑合着一宿吧,明日这镇子里有的忙了。”那悍妇大手一挥很有大将风范般的说道。而叶吟风望着街道两旁被摧毁的房屋,他心里不禁的惆怅着,是非之地,不管在哪都有的,纵然是这南蛮之荒,也有无休无止的纷争,人间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世外桃源。 几具散发出森然光泽的白骨被那些村民们抬走了,整个黄泉小镇又恢复了寂寥般的宁静。叶吟风一直在想,如果刚才那阴氏兄弟不是真正的赶尸人,那么真正的赶尸人又是怎么样子的,他也想见识一下。 “真正的赶尸人是不会将这些尸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得,尸体的身上都披着一件白布衣,你有见过谁给给尸体包裹黑布的。控制死尸的方法也差不多,只不过赶尸的人不可只有三人,还有一些繁琐的仪式。何人控尸,何人引魂,当然还要有人搬尸,你以为就只有这三人这么简单啊。”那悍妇白了叶吟风一眼解释道。 “那个大姐,赶尸人真的会经这里吗?”凌天云挠了挠头很好奇的问道。“这里就是赶尸人的终点,黄泉镇与阴阳洞天都是赶尸人的终点,不来这里来哪里啊?”悍妇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道。 在一间土墙屋里,叶吟风与凌天云等人并没有任何的睡意,南宫若尘与燕悲回的性格都比较开朗外向。他们向叶吟风与凌天云介绍起这黄泉小镇的来历,而那悍妇则是回到房间里去换装。 “好了,老娘自我介绍一下,玲珑谷燕家燕萱萱。”一道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响起,而叶吟风与凌天云寻着那声音望去,当他们看到眼前那声音的主人时瞬间如泥塑般怔住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道门有三宗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简直就是目瞪口呆,眼前的这名女子修长的身躯,肤若凝脂,细长的黛眉之下是一对宛如点漆般含春蕴媚般的眼眸,绝丽的脸颊下艳红的双唇一合一龛,此时的这名女子宛如从仙界下凡的仙女般。举止之间无尽优雅气质油然而生,只是那一声“老娘”将这一切都破坏掉,但是却没有令人感觉到突兀,反而别有一番风情。 “怎么了,不认识老娘啊。”那女子一手搭在了凌天云的肩上一手同时也搭在了叶吟风的肩上戏谑的说道。“那个,那个,还真的有一些突兀。”凌天云看着眼前这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女子,却不知道如何说。“看你们两个家伙还算顺眼,南宫那小妮子果然没有看错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燕萱萱一副大姐大般的风范。 南宫若尘与燕悲回并没有太过异常的变化,仿佛对燕萱萱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习以为常了。“你们也知道,这一次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而玲珑谷内部也有持反对意见的,你们两人表现还算及格,不过要与燕龙星斗还是差了一些。所以我们就提前与你们见面了,当然了苍穹门一次的阴谋也是我们刚巧碰上了,于是顺手牵羊将这件事也解决了。”南宫若尘一摆他那优雅轻松的姿态,脸色郑重的说道。 “玲珑谷里面有事要发生,对吧。”叶吟风双眉一皱问道。他早就怀疑玲珑谷应该出问题了,要不然苍穹门不可能在玲珑谷门前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来。他不知道这黄泉镇到底有多重要,但是此事发生在玲珑谷附近,玲珑谷不可不派高手前来,为何只有三人守在这黄泉镇。 “不错,玲珑谷确实出事了。苍穹门已经派人入谷了,燕龙星等人率先入谷,与燕龙星一起的自然是苍穹门的门主东方归隐,以及苍穹门的几名长老。这一次不止苍穹门会来,昊天宗也会派人来,而夜冥宫的人应该不日会到。”南宫若尘的目光从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掠过,神色肃然说道。 “四大古武门派都会齐了,这是多大的盛事啊,千年以来没有过的事啊。为何南宫兄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这也是一个阴谋不成?”凌天云见南宫若尘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他不由好奇的问道。叶吟风也很想知道,玲珑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南宫若尘眉头紧锁,而且到现在为止,南宫纤尘一直没有出现过,这让他很是担忧。 “还是老娘来说吧。”一直表现出很是强悍的燕萱萱扭了扭那风情绰约的身姿摆了摆手说道。“当年南宫小丫头被人暗算一件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她向叶吟风问道,而叶吟风却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当年南宫丫头被一神秘人暗算,自小便身怀绝症,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所有南宫小子这才会被秘密的送出玲珑谷。只是到了现在还没有查出这个阴谋的意图与主谋,谷里人曾猜测是苍穹门秘密派人暗算了南宫丫头,为了就是让玲珑谷‘大千机巫术’失传,但是这个猜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如果是苍穹门主谋了此事,那么苍穹门为何还要与玲珑谷联姻,他们明明知道南宫有绝症,为何还要如此做?”叶吟风将自已的疑问提了出来。他觉得这应该不是苍穹门所为,不然不会利用燕龙星来掩饰这个阴谋,但是他觉得这一件似乎还过符合逻辑了,一切看似符合逻辑的事,往往就会有破绽。 “这也是老娘觉得奇怪的地方呀,问题就出在这里啊,也有可能叫做掩耳盗铃。不过南宫丫头的父亲玲珑谷主却非常乐意促成此美事。”燕萱萱向叶吟风抛了一个媚眼回答道。而在一旁的南宫若尘却一脸无奈的样子,显然他对那个谷主父亲的做法颇为不满。至于燕悲回则是一副神情仙游的样子,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连谷主都赞成这件美事,看起来玲珑谷与苍穹门联姻是势在必行了。”叶吟风一听不禁的神情一黯低落的说道。“小风子,你怎么这么悲观呢,还是听那个大姐说完吧。”凌天云见叶吟风那略带落寞的神情,他不由的宽慰道。做为叶吟风最好的兄弟,他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哎哟,看起来你还挺沉得住气啊,也不枉朵儿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啊。不错,谷主是赞成这美事,但是谷里还有人反对些事,此人就是玲珑谷的老神仙了。所以谷里分两派,一派以谷为首的赞成此事,还有一派就是反对此事了。所有呢,这事也不是没有反转的机会,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燕萱萱微微的一笑,她那千娇百媚般的笑容使得这黯淡的土屋里泛起了一抹异样的光辉。 “南宫谷主是不是受伤了,纤尘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叶吟风脑海里闪出了一道灵光,他脱口而出问道。 “这个等你们入了谷了就知道了,眼下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你们俩个小子要如何人苍穹门的重围之中突破。你们不要小看苍穹门对你们必杀的决心,玉战子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苍穹门真正的高手必然会在你们赶往玲珑谷的路上布下埋伏。唉,你们两个小子可有的受了,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你们拿什么跟燕龙星斗。”南宫若尘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他带着一些幸灾乐祸般的语气向叶吟风说道。 “喂,有你这样做大舅子的吗,小风子可是你未来的妹夫呢,难道你不帮他啊?”凌天云一听顿时不悦了,他向南宫若尘问道。“谁做我的妹夫都无所谓了,贫道本就是闲云野鹤,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其实那燕龙星也挺不错的,贫道见过他一次,无论是长相还是实力上,都要比你们强。”南宫若尘眨了眨眼戏谑的说道。 “不带你么坑人的吧。”凌天云一时无语倍感气愤,“燕大哥,你看这件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们进玲珑。”凌天云此时又如一块狗皮膏药般贴上了燕悲回,他向燕悲回求助道。“好啊,不过我最想看见你们两败俱伤,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最好不过了。”燕悲回的话让凌天云心头一喜,但是最后一他听完全部的话之后却是懵了。 “唉,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啊对南宫丫也是痴情一片,你们啊还真是孽缘。”燕萱萱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看叶吟风,她拍了拍叶吟风的肩膀幽幽的说道。而她说完便一摇一摆扭着她那曲线分明修长的身躯离开了,留了屋里四名男人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一时间气氛很是诡异难测。 惊愕中带着一些难以置信,叶吟风好奇的望向那神游外物的燕悲回,他也没有想到燕悲回居然钟情于南宫纤尘。而南宫纤尘却是只字未提,但是看燕悲回此时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对自已有敌意,燕悲回的胸襟也让他倍加好感。燕萱萱的离开,留了他们一个浮想联翩的背影,还有一些未解的疑惑。 “她是怎么认识朵儿的,怪不得一遇上我就不住的调戏我,敢情她与朵儿的关系匪浅。”凌天云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叶吟风却将目光投向了南宫若尘,这名他未来的大舅子,他想好好的认识一下自已未来的大舅子。 “好了,你们都不用想了,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左青衫与苍穹门的人汇合了,你自已的事是不是应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南宫若尘还真是语出惊死人的那种。叶吟风心中一惊,顿时明白南宫若尘指的是哪件事,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此事有一些羞于齿口,让他很是为难。 “你不用向我们解释,你只要向纤尘解释就行了?”南宫若尘见叶吟风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便摆了摆手说道。“嘻嘻,那个南宫兄,都是一家人了,你老人家能不能支个招啊。玲珑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好让我们心里有一个底啊,再说了我这兄弟脸皮薄,他也不好拉下面子来求你,只有我这个做兄弟来求你了。”凌天云暂时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疑惑都摒弃,然后摆出一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姿态说道。 “你知道道家分天地人三宗吗?”南宫若尘并没有回答凌天云,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和煦的问道。“我只知道天地人三清,一气化三清,并不知道道门分天地人三宗。”叶吟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并没有听说过道门分三宗之事,他一直认为道门一宗,苍穹门也只不过是道门的一个分支罢了。 “道门分三宗,以天宗为尊,其次是地宗,再次是人宗。道门天宗之主叫天尊,地宗之主为地尊,人宗之主为人尊,现在的天宗之主也就是你未见过面的师父法号无忧子。而地宗之主便是家师扶鹞子,至于人宗之主是何人,却没有人知道,此人一向神秘莫测,此人也是主宰天下帝王,而且四大古武门派都会受此人的牵制。” “那个扶鹞子我见过。”凌天云一听顿时想想到了与二哥赵匡胤的那一次遭遇,他大声的向南宫纤尘说道。“不错,家师提起过那件事,你们在石门峡其实也并非偶遇,其中有一些奇缘罢了。”南宫若尘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 “如此说来,你想说的是道门人宗之主有可能是燕龙星。”叶吟风双目微微的一凝向南宫若尘说道。“不错,我曾去调查过燕龙星此人,发生此的身份经历一片空白,好像此人本应不是这个世间之人般,可是此人又确确实实的出现在苍穹门。此人的出现,天下大势开始有了一些转变,以前都是中原战火四起纷争不止,而现在大周国却似乎有了一统天下的迹象了。”南宫若尘点了点头回答道。 “这和燕龙星有什么关系,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自前大唐覆灭之后,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天下出现一个中兴的国度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周的强盛跟燕龙星也没有一点关系啊,那是我大哥这个皇帝做得称职。”凌天云一听很不乐意的说道。 “凌兄弟所知道的还是有限,其实燕龙星一直都与大周国有接触,大周国与苍穹门的交往很是密切,这一点鲜有人知道。”南宫若尘并不恼怒,他依然和煦如风般的语气说道。 第九百二十四章 遮蔽的天道 “这件事与纤尘有什么关系?”叶吟风不禁的问道,南宫若尘所说的这一切并不是无的放矢,肯定与总件事有什么关联。“玲珑谷有凤凰血脉传承一说,纤尘有可能就是凤凰血脉的传承之人。所有她小的时候遭遇暗算也是因为这个传承。人宗之主主导天下大势,那可算是真正的天命,燕龙星为的就是要得到纤尘的凤凰血脉,如果他得到了凤凰血脉,不止是修为上可以更高一层楼,而且他还可召唤天命为他完成一件事。”南宫若尘郑重的说道。 “他算什么天命真龙,我的丹田之内还有一颗未炼化的龙丹,如此说来那我又是什么?”凌天云很是不屑说道。“你的龙丹只是妖兽的内丹而已,那白龙本就是一条蛟龙罢了,不算真正的龙。不过你的龙丹不要轻易的分给别人,那是一条得道飞升的蛟龙,自然沾有龙气,可惜你没有九五至尊的命格,否则的话你也有可能当上皇帝的。”南宫若尘微微一笑解释道。 “怪不得有人说我帝王之相,但是你所说的九五至尊命格又是指什么,好像你说得很玄乎。”凌天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又问道。“命格就是一个人的天命,这东西是天道早就安排好了,谁有九王至尊的命格,谁就算有龙气也不可能成为九五至尊,这一切天道早就有了安排。”南宫若尘又解释道。 “那么我这又算什么?”凌天云自然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他不禁又好奇问道。“你这叫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叶吟风见凌天云没完没了,他不禁的打击道。“你才是瞎猫呢,说不定我就有可能当皇帝呢。”凌天云很不甘心的反击道。 “好吧做你的美梦去吧。”叶吟风白了凌天云一眼,然后又向南宫若尘说道:“如此说来,燕龙星如此般的加速天下一统是为了某事件吧,这本是好事,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以苍穹门的势力和他的修为,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他又到底来自哪里,为何此人如此般的神秘。” “这也是我们正在查的事,应该说是整个道门地宗都在查,天尊无忧子前辈一向不过问世事,道门三宗本来就互不干涉。道门人宗一向神秘莫测,也有人猜测道门人宗应该就是苍穹门一脉,只是这个猜测没有得到证实。燕龙星究竟来自哪里,这根本就无从查起,如果有人知道,那么只能去问东方归隐了。”南宫若尘摊了摊手说道。 “南宫谷主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叶吟风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他向燕悲回问道。“为了救纤尘,受到纤尘体内绝症的支扑,导致内力狂暴而起,差一点全身经脉尽断,虽然还保留了修为,不过不能动用全部的内力,否则全身经脉尽断沦为一个废人。”燕悲回不悲不喜平静的回答道。 “又是这样的事,夜冥宫宫主已经内力尽失,如果不是你传承了道门无上功法,夜冥宫宫主也会沦为一个废人。”南宫若尘向叶吟风说道。而且关于夜冥宫之事他也非常的清楚,好像身临其境般,不只夜冥宫的事,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事,他都好像一清二楚。 “昊天宗会来哪些人?”叶吟风双眉紧蹙不由的问到。“昊天宗会派三名护法前来,还有一名叫童炎虎的少年,与你们年纪相仿,就四人。”燕悲回很平静的回答道。而他的消息却让叶吟风心中一喜,他没有想到童炎虎也会来,将昊天宗算进来,他们应该还有胜算。 “不会是你的那个小玩伴吧。”凌天云自然知道叶吟风的经历,他低声的问道。而叶吟则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脑海里浮现了那个虎头脑壮实的少年,两三年没有见了,也不知道他在昊天宗过得怎么样。 “那敢情好,加上昊天宗,我们应该有胜算了。苍穹门那些杂毛,早就想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了,燕龙星算什么。咱们要让他们趾气高昂的来,灰头灰脸的离开,敢和我兄弟抢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小风子,你说是不是这样啊。”凌天云一扬拳头豪气万丈的说道。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如果打打杀杀可以解决问题,就不用集四大古武门派于一聚了。苍穹门在夜冥宫吃了一个亏,他们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昊天宗一向是中立,必然不想引起争端。”叶吟风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凌天云就是一头蛮牛,他不由的向对方解释道。 “敢问南宫兄,中州圣殿这一次又扮演什么角色?”叶吟风一直对中州圣殿很好奇,武修界之中并没有任何关于中州圣殿的信息,苍穹门闹出诸多事端来,中州圣殿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中州圣殿一向神秘莫测,虽然只露出了只鳞半爪,但是其实力可见一斑,李逍遥也是被中州圣殿的人掳走了,所以他也想知道关于中州圣殿的一些信息。 “看起来你们所接触的事越来越多了,中州圣殿表明上是为了牵扯四大古武门派而存在的古老组织。但是中州圣殿一直并未参与过任何天下纷争的任何一件事,至于中州圣殿的立场也不好说。圣殿有圣殿肩负的使命和责任,可以说这个使命与责任还要高一个层面,至于高到了哪个层面,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有一点的是,中州圣殿网罗天下少年天才,李逍遥并不是被他们掳去的,应该说是被请去的。” “中州圣殿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与中州圣殿有关系?”凌天云一听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往事,他向南宫若尘问道。“没有人知道中州圣殿在哪里,只有一句诗‘白云深处有人家’,不过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接触到中州圣殿了,武道中兴,天道神旨,这一切都可以说与中州圣殿有关联。可以这么说,天下武修皆由中州圣殿掌管。所以中州圣殿所肩负的使命与责任更高一个层次,关乎武道兴哀和天道降临。”南宫纤尘淡淡的说道。 “这感觉很复杂啊,天下苍生并不在中州圣殿的管辖范围之内,那么天下武修何其之多,中州圣殿到底想要什么?”凌天云听得都有一些头大了,什么天道降临和武道兴哀,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是模糊。中州圣殿神秘难觅,偏偏还有中州圣殿的人找上了他,这让他很是困惑。 “说白了,就是为了破碎虚空,因为天道被人遮蔽了,除妖兽之外,近数百年来,没有一名武修达到破碎虚空,也就是说没有一人飞升上界。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有人将天道遮蔽了,就算有人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天道也感应不到,所以中州圣殿要找到是何人遮蔽天道,破解这个障碍。好让武道极致重现,破碎虚空也不是再是一种奢望。” “南宫兄,如此说来,你是不是圣殿的人?”凌天云突然眯起了双眼向南宫若尘问道。如此隐秘的事南宫若尘都知晓,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天道被遮蔽之事。如果连天道都被遮蔽了,那个遮蔽天道之人必定手段通天。那人应该就是这天下的无冕之主了,可是那个人为何在遮蔽天道的感应,难道是害怕什么,又或许是另有阴谋。 “你们想多了,并不是所有的天才都可以被圣殿看中的,不过家师确实算是圣殿之人。你们之所以能够被中州圣殿关注,你们的身上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天启之玉’,只有你们两人才能找到‘天启之玉’,毕竟叶、凌两家曾经是‘天启之玉’守护人。”南宫若尘的话语里更是让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心中一颤。 “为什么是我们,我还是不明白?”叶吟风心头微震,他向南宫若尘说道。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到不止一次了,但是从南宫若尘的嘴里说出来,他却感觉很不一样,不只是南宫若尘是道门地尊的弟子,还有就是因为他是南宫纤尘的兄长,最后的就是他心中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是你们的家族担负着这个使命,所以现在落在了你们的肩上,就这么简单。”南宫若尘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话语里带着几抹不容置疑般的威严,容不得叶吟风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不只是叶吟风,就是凌天云此时发现南宫若尘宛如变了一个人般,到底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他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来。 “中州圣殿此次会派人来吗?”叶吟风又不甘心的问一句。“诺,你问他啊,他姐就是中州圣殿的人。”南宫若尘此时一摆肃然的表情指了指燕悲回轻松的说道。“她不是来了啊,她现在就代表中州圣殿。哦,对了,交于中州圣殿的事,你们最好不要问她,否则你们会很惨的。”燕悲回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叶吟风与凌天云异口同声的好奇问道,而燕悲回却又陷入了沉静之中。两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南宫若尘,他们发现南宫若尘似乎也并不知情,这让他们更加好奇了。一向是粗犷蛮横的燕萱萱居然不能有人在她的面前提中州圣殿,难道中州圣殿给她造成了不可抹灭的阴影。 “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要如何进入玲珑谷内,你们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告诉我们入谷的方法。”叶吟风终于还是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向南宫若尘问道。“你们不要指望我们帮上你们,只要你们可以摆脱苍穹门的追杀,又或是将苍穹门损兵折将,到时我们自然会来接你们入谷。在摆脱苍穹门追杀之前,我们连一根手指都不会再出了。”南宫若尘耸了耸肩向叶吟风说道。 “如此说来,你们最终还是想要知道我们的实力,确实时,一切以实力来说话。”叶吟风目光隐藏着一抹寒厉的冷光,但是他的语气里却是很平静。“不会吧,他可是你未来的妹夫,啊有你这样做大舅哥的。”凌天云一听叫屈道,而叶吟风却是一脑门子的黑线,他狠不得一脚将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踹出去。 “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们,而是我们也受到了制约,这虽然是一场并不公平的战争,但是我们都希望你们可以将苍穹门杀得颜面扫地。毕竟大家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苍穹门之亡。”燕悲回此时却替南宫若尘解释道。 第九百二十五章 再袭苍穹门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门派,什么制约,苍穹门欲吞并其它三大门派的野心路人皆知,不过没有你们的帮忙,我们两个一定把苍穹门整得灰头灰脸。”凌天云很不客气的说道。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切中要害,使得燕悲回与南宫若尘连连苦笑不已,在黄泉镇他们可以出手,但是却不能为了叶吟风与凌天云出手。 “目前你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摆脱苍穹门的追剿,这可是一个技术活。还有就是玲珑谷不能硬闯,要有人带路,不然你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四大古武门派传承千年,自然有它的底蕴,你们自已赶紧休息吧,提升自已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南宫若尘临走前向叶吟风与凌天云嘱咐道。 “这可怎么办?你大舅哥不帮咱呢,还有那个燕悲回,好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唉,为什么什么破事都能遇上。我这叫自找苦吃,早知道啊还不如在汴梁城里跟我大哥二哥混吃混喝。”待二人离开之后,凌天云满脸的愁绪抱怨着,“不过呢,一世两兄弟,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了。”他突然语气又一转嘻皮笑脸的说道。 叶吟风将南宫若尘与燕悲回的信息微微的整理了一下,“咱们也不能这么悲观,这里离玲珑谷也不过区区数里路程而已,就算苍穹门布下了千军万马,我们也能闯过去。你放心,我没有这么脆弱,苍穹门嘛,虽然同是道门中人,但是道还真的不同。”他眼眸里精光一闪冷冷的说道。 “要不,我们今夜就去干一票大的,反正苍穹门与我们之间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咱们就来个突然袭击,兵不厌诈嘛。”凌天云搂住叶吟风的双肩做出一个很暧昧的表情,但是他的话语里却带着森冷的肃杀气息。 望了望窗外的夜色,稀朗的夜空之中星光点点,经过了这一夜的撕斗,离天亮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叶吟风感受着从那窗外拂面而来的冷风,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变得生动起来。本来柔和的脸庞里泛出几丝肃浓的杀意,那修长的身躯宛如一柄待出鞘的宝剑般,凛然气息油然而生。 “这两个家伙还真够胆大的,想趁火打劫,只是他们这一去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不过老娘喜欢,闹得越大越好,苍穹门的那些杂毛们,就让这两个家伙让你们头痛去吧。”那嫚妙无双的身影静立在窗前,一双宛如星辰皓月般的眼眸里泛出熠熠光辉,燕萱萱扬着那张精致姣洁的脸庞喃喃说道。 “萱萱,就任由这两个小家伙去闹,会不会出事,万一他们真的被苍穹门捉了怎么办。”南宫若尘还是带着几分担忧说道。“你就不用替他们担心了,这两个家伙贼得很。纵然是闯入虎穴不足以撼动苍穹门的那些老家伙,但是他们还是能够全身而返。”燕悲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淡然说道。 “老天爷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折掉的,他们两个的命可硬得很。”燕萱萱一扬嘴风轻云淡的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是先回谷内还是继续监视这里。”南宫若尘见燕萱萱并无任何的担心之意,他向两人问道。“你师父查到了一些什么,到现在还不能说吗?”燕萱萱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不是不能说,而是还没有确定,如果确定了,此事必定引起武林轰动,所以此事不到最终的结果不能乱断定。”南宫若尘摇了摇头脸色一肃回答道。“那个人真的如此神通广大吗,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做的。还有,那叶小子是不是那个人的人选之一,凌天云又算怎么回事?”燕萱萱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不由得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很难说,或许两人都是那人的人选。”南宫若尘脸色有一些凝重的回答。“实力滔天,那个人已经达到了通天的境界了,他为什么还要留在人世间,或许他到底是在图谋什么?”燕悲回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幽幽的说道。 “破碎虚空飞升是要经历天劫的,也许那个人没有勇气历天劫,又或许是其它的原素。天下战乱,五代十国,战火纷争,百姓流离失所,也许他正想要的就是这种尸骸遍野的结局吧。”南宫若尘平淡的话语里带着几分难掩悲痛。他抬起了头向那窗外望去,发现那两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自已的视线之中。 “真的不用去看看这两个家伙吗。”燕悲回的视线也投入了那茫茫的夜穹之中,而燕萱萱却没有回答。南宫若尘指尖莫名的跳出了一枚古朴的铜钱,只见那铜钱在他的旨尖不住的旋转着,接着铜钱被定格住了,而他掌心一张一收,那铜钱便没入了他的袖套之中。 “无惊无险,昊天宗的人也应该出现了,这两个家伙的运气真好。”南宫若尘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说完,他径直离开了,燕悲回见他离开,也一声招呼不打跟着离开了。燕萱萱并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螓点微微的一扬,两道异彩的绚丽光芒在她的眼眸里闪烁着。 远处几座帐篷泛着淡淡的灯光,那帐篷附近人影闪动,两条身影趁着漆黑的夜色恍悄然向那帐篷靠近。夜风如寒,星稀如点,那两条在夜色中掠起了身影越来越快,待到那帐篷十几丈的距离便停了下来。一名身着蓝衫的少年与一名玄衣少年双眼里射出冷冽的目光缓缓的向那帐篷靠近。 “奶奶的,这苍穹门是不是将整个门派都搬到这里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凌天云眼里闪出一丝讶色低声向叶吟风说道。“我们小心行事,等一下专门找那些实力低的弟子下手,咱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就要让他们乱起来才好。”叶吟风点了点头低语说道。 在那帐篷外面巡逻的也就数名弟子,叶吟风与凌天云轻易的接近了一帐篷。他们两人无声无息同时将自已身上的气息摒住,来到了一座帐篷处,那帐篷内还有微弱的火光泛出,从那微弱的火光中映出了几个模糊的身影。两人避开了巡逻之人,悄然溜进了那帐篷之内。 数名苍穹门弟子鼾睡如死,叶吟风与凌天云眼中冷厉目光一闪,他们手掌化爪将那数名沉睡如死的苍穹门弟子咽喉抓去。几声骨骼断裂之响后,那几名鼾睡如死的苍穹门弟无声无息的失去了生命气息。随后,叶吟风与凌天云化作了两道幽影退了出来,这一切似乎很是顺利。 卓青辰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睁着双眼向着帐篷的顶上怔怔出神,一向争强好胜的他心里更多的是不甘。怀里抱着的是那根晶莹剔透的玉笛,脑海里不时的回想起他与那道士之间的战斗,他没有想到苍穹门韵律神曲居然会被对方那不成章法的掌声给破解了。“一切音波攻击,皆可以利用声音来打破,以声攻声,音律本身就是声音的一种。”他想起了那道士所说的话,不禁的心中有一些颓败之感。 他是苍穹门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其天赋出众卓越,被誉为苍穹门双辰,他与左青衫不同的是,他一向鼓劲音律,并修炼了苍穹门的音律功法“碧海潮生曲”。音波功可以杀敌与无形之中,其威力丝毫不亚于其它兵器的招式,苍穹门曾经有一名弟子以音波功杀敌数百,创下了苍穹门一人之力杀敌的记录。而他自小便对音律有浑厚的兴趣,他自然不喜欢弄刀舞剑的,他有他的骄傲。 正在卓青辰怔怔出神之际,一阵轻微难以觉察的衣袂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对声音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任何一丝一息的声音都难以逃脱他的双耳。有人偷袭,他心头顿时闪出了一个念头,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否决了,这里可是苍穹门的驻地,有谁有这么大胆够来苍穹门的驻地惹事。 他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就在他犹豫之际,两道轻微的破空声再一次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他感觉得出那是两人,而且破空之声轻微难察,显然那两人的修为很不凡,内力浑厚丝毫不下于他。破空声落在了他身边的一座帐篷便停了下来,那是苍穹门的几名普通弟子的帐篷,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来,他即刻翻身下地身影一晃冲出了帐篷。 叶吟风与凌天云二人随手又解决了几名苍穹门的弟子,他们正欲离开,叶吟风突然眉头一蹙,只见他曲指数弹几下,那帐篷内的烛火即刻被熄灭。帐篷内顿时一片漆黑,凌天云自已也立刻躲在了一个角落之中与叶吟风遥遥相望。当他们将自已的身影没入了那帐篷内的阴影之中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卓青辰心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当他的身子子快接近那帐篷时,那亮着的烛火突然熄灭了。这使得他心头一震,他快步冲进了那帐篷,只见那帐篷之内一片死寂,他一时间没有适应那漆黑一片的帐篷内,待他反应过来时,只觉一道凌厉的剑光从一角落里迸射而出向他袭来。 “大胆,何人敢闯我苍穹门驻地。”他身形一旋,手中的玉笛激起数道芒劲击向那剑光后面之人,同时他口中一声暴喝道出。玉笛卷起尖锐的破空之声没入了漆黑之中,从那剑光之中闪现了一张俊逸柔和的面容,看来了对方面容,卓青辰更是怒不可遏。“原来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卓青辰手中的玉笛化作数道芒影向对方笼罩而去。 剑光一凝,叶吟风面色平静如水,他脚下一转一错之际便避开了卓青辰的攻势,接着他手中的幽黑铁剑又是一挥,剑光如银光般奔泻而起,一阵清脆的声响之后,他脚下一滑,手中的铁剑直取对方的胸口。他自然是看清楚了来者,但是他却不给他吹响笛音的机会,铁剑一挥一刺浑然天成。 随着卓青辰的那一声如晴天霹雳般的暴喝,苍穹门顿时一片沸腾响起,数名苍穹门的弟子扬着手中的兵器便向这帐篷冲来。当他们的身影一到那帐篷门口处时,只见一道凌厉的刀芒从暗处迸射而出,凌天云从暗处跃起,手中的宝刀挥洒出绚彩的刀芒向那门口的苍穹门弟子袭去。 第九百二十六章 高歌战笛曲 刚踏入帐篷的苍穹门弟子哪里知道几道凌厉的刀芒向他们狂劈而来,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长剑向那刀芒迎接而去。“铛,铛,铛”几声,他们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正在他们错愕惊恐之际,一张英朗阳刚的面容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然后他们看到那少年扬起一抹阳光的笑容,手中的刀芒却更盛了。 数声惨叫响起,那几名闯入帐篷内的苍穹门弟子即刻被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劈飞,数人撞破帐篷坠落在地生死不知。“该死”卓青辰怒喝道,他此时才想起来叶吟风出现在这里,那么另外一名少年也应该在这里,他没有想到自已的同门如此轻易的被凌天云几刀劈飞。 “苍穹门的杂毛们,你凌爷在此,有种的就再冲进来啊。”凌天云一扬宝刀左手插腰凶狠狠的向那帐篷外惊世失措的苍穹门弟子叫嚣道。卓青辰一听顿时被气得差一点喷出一口鲜血来,他手中的玉笛化作一道道残影向叶吟风攻击而去,而叶吟风则是手中铁剑柔柳拂风般将他手中的玉笛格挡而开。 “何方鼠辈,敢来苍穹门驻地闹事”一声如春雷般的暴喝传开,接着一名中年道士从帐篷内冲出,他直接来到了那帐篷外。当他看到那些翻滚在地不住哀嚎的苍穹门弟子时,双眼里射出了熊熊般的怒火。他看了看手扬长剑犹豫不决的苍穹门弟子,一股无名的怒火充斥着胸膛,他提着那拂尘便向那帐篷冲去。 凌天云见有人冲进来,他果断的扬刀向那人狠劈而去,一道绚丽的刀芒划过这漆黑的空间向那人呼啸而去。而那人手中的拂尘一扬,激荡而开的长丝瞬间便绕住了那绚丽的刀芒,凌天云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已手中的宝刀吸住,他心头一震,咆哮的九阳真气狂涌而起,炽热的真气弥漫而开,但是他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子,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这么急着来送死。”那人霍然是玉战子,只见手中的拂尘一挥,巨大的吸力几乎将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吸走。而凌天云虽然心中一震,却并没有任何的慌意,丹田内的真气喷涌而起,他脚下如生根般稳稳立住,手中的宝刀一翻向缠绕在刀身上的长丝急削而去。 “嘶”的一声,几根白丝被宝刀削断,玉战子更是怒意滔天,手中的拂尘一抖,那拂尘宛如炸开的白气般向凌天云席卷而去。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迸射出万丈刀芒,他脚下一沉,宝刀扬起狠狠的劈将而去。化作无数白丝的拂尘翻腾而起,激荡而开的气劲与凌天云手中的刀芒一击。 “嗞嗞嗞”数声尖锐刺耳之响,残余的气劲迸射如箭,“哗”的一声,那帐篷就这样被两人击撞的气劲给掀翻了。玉战子与凌天云各自退后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子,两人的眼里皆露出了惊诧之色,但是一闪即逝,凌天云气势如虎宝刀横劈竖斩挥舞如疾风。他脚下盘错的步法一踏一踩,刀风霍霍而起。玉战子脸色微变,手中的拂尘化作了万道白芒向那宝刀迎接而去。 急转如风似电,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从那万道白丝中穿透而过,而他的身影却已经落在了玉战子的身后。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幽芒再现,数道剑芒激射如雨向卓青辰而去,使得卓青辰脸色一变,手中的玉笛凝出数道碧玉般的光芒,他身旋一转,与叶吟风错身而过,剑芒在他的衣襟上留下了一条剑痕,而叶吟风的衣袖之上也有几个微小的破洞。 狂浪扑涌而起,劲风呼啸四掀,那被掀翻的帐篷被残余的气劲撕裂而开,场面一片狼籍不堪。凌天云与叶吟风并肩而立,他们双眼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惧色,反而扬着胸膛傲视着苍穹门众人。二三十名苍穹门弟子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他们眼里露出了不解和愤恨的目光。 有几名苍穹门弟子早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长老,那帐篷内还有几名弟子被这两个贼子杀害了,请为同门师兄弟们报仇。”几名苍穹门的弟子检查了另外一个帐篷,他们脸色惊慌的跑来向玉战子汇报道。而玉战子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了,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与叶吟风居然如此疯狂。 “你们这两个小贼,居然对我苍穹门普通弟子动手加害,这笔帐就是让你们挫骨扬灰也无法弥补你们的罪行。”玉战子手中的拂尘一扫狠狠的说道。他心里更是痛彻不已,这些弟子都是他带出来的,可是却被这两个小子杀害了,他如何向苍穹门交待,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无法弥补苍穹门的损失。 “老杂毛,你还要脸不,你们苍穹门都将我们列为必杀之人的名单上了,我们难道还要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吗。你做得了初一,我们就不能做十五了吗,真是天大的笑话。”凌天云扬着手中的宝刀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玉战子被凌天云那番话气得一时失语,他怒睁双眼扬着拂尘遥指着对方。 “怎么,老杂毛,你身为长辈难道想为难我们小辈吗,说出去不怕有损你们苍穹门的名誉吗。小的打不过,就来老的,苍穹门就这点能耐了,还号称什么四大古武门派之首,我觉得啊论无耻程度,你们苍穹门确实可以称为第一。”凌天云扬着宝刀针锋相对的说道。 “你们两个小贼,杀我同门师兄弟,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们小小年纪手段如此残忍,为天地所不容,叶吟风,你可敢与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无论胜负只决生死。”卓青辰手中的玉笛一横向叶吟风高喊道。目前苍穹门众弟子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与叶、凌二人一较高下,其他弟子的天赋有限实力不足。 “啧,啧,啧,还什么光明正大,你还要脸不。你们苍穹门除了在这黄泉镇布下了层层重围之外,还在玲珑谷入谷处埋下重兵把守,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顺利入谷。卓青辰,你号称与左青衫齐名,可是你的胆魄与胸襟真的比起左青衫来差不止一点,不是我凌天云鄙视你,而是你真的不行。”凌天云制止了叶吟风的的回答,他向对方高声喝道。 “凌天云,你少得意,有本事你与我一战,如何?”卓青辰脸色一寒,手中的玉笛顿时迸射出万缕幽芒。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哪里受得了凌天云这般讽刺,特别是他将左青衫拿来与自已比较。 “老子怕你啊,不就是一个卖弄风雪音律的小曲嘛,还什么‘碧海潮生曲’,说得这么大气磅礴。今天有人用掌声破了你的什么破曲,老子就以曲破曲,如何?”凌天云气势盛天毫无畏惧般的说道。 “好,今夜就让在下会一会你的何方神曲。”卓青辰寒声说道,他的中的玉笛更是荡漾起一层幽幽的光芒,如海水潮汐般一浪一波泛起来。只见他手中的玉笛一挥,玉笛顿时发出幽幽的声响,接着他手中的玉笛横放于唇下,笛声短而急,顷刻间便有阵阵浪涛之声汹涌而起。 “大河如龙,群山如虎……”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扬,激荡而起的刀芒迭迭而起,与此同时他嘴里那粗犷豪迈的曲子响彻天穹。而他的身形动作却更快更疾,手中的宝刀化作数道芒影向那卓立于夜色之中的卓青辰劈将而去,笛音幽幽泛起层层波涛,那实质的音波将凌天云劈将而的刀芒挡下。 叶吟风见状不禁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凌天云那几乎是用喊出来的曲调根本就无法破解对方的笛曲。音律之功法就是利用声音化作一股神秘的力量来扰乱对方的心志,音波功通过声音传送由声波散发出巨大的威力,内力不深者必会被其影响而心志迷失。但声波除了可以扰乱心志之外,其本身蕴含的威力也极为可怕,一曲威力巨大的神律可以屠杀数千众敌,当然奏曲之人也必须有浑厚的内力支持。 “长啸扬天长歌当哭,龙腾虎跃有钟有鼓,……”凌天云身形如疾风般,他嘴里一边唱着那不知名的曲一边凝起绚丽的刀芒挥舞而去。他的声音如灌有千钧力量般,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中,虽然他唱得曲调不怎么样,但是让人听了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迭迭荡荡的波涛汹涌而起,顿时惊涛掀扬,卓青辰的笛音又是一变,变得悠长而又高吭起来。而凌天云仿佛感觉自已身在一片巨浪掀天的海平面之上般,他手中的宝刀一挥一舞劈开了一层层扑涌而来的巨浪。巨浪滔天,海面掀起的巨浪向他涌来,他手中的宝刀也迸射出万道绚丽的刀芒。 “一把剑划开万丈天幕,一腔热血著千秋史书,降大任苦心志劳筋骨,……”凌天云脚下一划一错,仿佛踏在那层层叠叠的巨浪之上般,他扬刀一劈一挥,巨浪化作漫天的水花沸腾而起。而卓青辰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一些潮红,一刀划破巨浪向他劈来,他脚下一踏,宛如踏浪而行的飘渺仙人般。 “立身堂堂男子汉,展怀凛凛大丈夫,日月沉浮风云吐,……”凌天云的歌曲越来越响亮高吭,声音欲冲破天穹而去。而他手中的刀芒一闪,身形如旋般向那身姿优雅如风般的卓青辰劈去。笛声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渗透着凌天云的心志,但是他嘴里的高吭豪迈的歌曲一响,笛音便化作残余的劲气四处溢去。 “举目江山山无数,放眼流光光飞渡,日月沉浮风云吐……”凌天云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高吭入耳。同时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了,众人只见一道道残影划破这茫茫的夜色凝起数道绚丽夺彩的刀芒向卓青辰笼罩而去。笛音此时也变得急促高吭起来,风暴欲来海面掀起的巨更大更急。 “轰”一声春雷炸响,众人眼中只觉流彩光芒四射狂涌,而那两道人影也分了开来。凌天云衣襟凌乱发丝胡乱飞扬,他手中的宝刀紧握于手,他的身子保持着握刀向前劈去的动作,但是他却是一动不动,宛如被定格般。 “哇”的一声,卓青辰脸色变,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手中的玉笛更是光泽黯淡如旧。衣袖一拂嘴角边的血迹,他的目光有一些复杂,脸色变得有一些苍白,最终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第九百二十七章 量天用儒尺 “我这个动作是不是特别帅?”凌天云扭头向叶吟风问道,“是很帅,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应该更帅。”叶吟风有一些哭笑不得,他见凌天云收刀转身,然后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他们扬着一对炯精的眼眸面色古井不波的望着众苍穹门弟子,而苍穹门众弟的前面正是玉战子。 “你们的表现很让人意外,本长老开始对你们有一些刮目相看了,像你们这样的天才不应该埋没在世俗之中。只是你们的行径太过极端,纵然你们天赋再高,本长老也不能容耐你等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玉战子那铁青的脸色可以刮下一层寒霜,他语气带着森冷的杀意。 “老杂毛,我们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立场,现在说这些假惺惺的话还有什么意思。有本来我们再来打一场啊,一对一的打,刚才只不过是热身而已。只是有一点,你身为长辈,却对我们这样的晚辈出手,不知道天下人知道了是不是在猜测你们苍穹门没有人了。”凌天云将那宝刀扛在肩上讽刺的说道。 “对待凶恶的狂徒,人人得而诛之。其实你们很聪明,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将你们杀了,又有谁会知道是本长老出的手,到时本长老随便说出一名我苍穹门的天才弟子就行了。你说到时候天下人会相信谁呢,你们都已经成了死人了,天下人会相信死人说的话吗,你们还是太嫩了。”玉战子阴阴的说道。 “不愧是苍穹门的执法长老,这等无耻办法都想得出来。”凌天云心里暗暗的吃惊,这玉战子也太无耻了吧,他也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必杀他们的决心。“好一招暗渡陈仓之计,只是你真的以为就只有我们来了吗,明明知道苍穹门一向行事卑鄙无耻,我们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呢。”叶吟风扬起他那张俊逸柔和的面容平静的向玉战子说道。 “喂,就我们两人啊,怎么还有人啊。”凌天云轻轻的碰了碰叶吟风不解的问道,而叶吟风的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并没有回答凌天云。 玉战子一听,脸色又是微微的一变,他下意识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四周一片漆黑的茫茫夜色,四下子里更是寂静无声,他不由得将自已的感知扩散而开,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现有人隐藏在附近。越是如此,他心里便越是犹豫不决,双眼里精光不住的闪烁着。除了他,其他苍穹门的弟子也下意识的向四周张望着,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除了他们更没有任何人存在。 “你还挺贼的啊,居然与那老杂毛打起了心理战。”凌天云这才反应过来,他悄然向叶吟风说道。那玉战子想亲自动手将他们灭口,最担心的就是名声,苍穹门自认为四大古武门派之首,自然要爱惜自已的羽毛了,如果传出去他堂堂一名执法长老对两名小辈出手,苍穹门必然会成为天下武修的笑柄,而叶吟风的那一番话正好堵住了对方必杀的决心。 “老杂毛,你可以叫苍穹门弟子来杀我们啊。没事的,反正大家都是同辈,我们不怕你们人多。”凌天云见玉战子脸上浮现出了阴晴不定的表情,他不由得心中大为爽快。如果玉战子不敢自已亲自动手,那么这群苍穹门弟子自然无法威胁到他们,眼前这群苍穹门弟子并不是很出色,当然除了卓青辰。 “小子,你莫要虚张声势,不要以为本长老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如此漆夜,怎么又有人,如果有人早就应该出现了,乃等两小辈不但手段残忍还如此般的狡猾,真是留你们不得。”玉战子脸色由铁青变得火辣的一片红晕,他向四周张望了数息,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影。 “身为苍穹门的执法长老,就这点眼光,如果你不相信大可试试。”叶吟风那笃定自信的表情丝毫不变,他嘴角微微的一扬,丝毫没有被玉战子的话语吓到。而身在一旁的凌天云见玉战子似乎真的发现了他们是在虚张声势,不禁的又低声问道:“那老杂毛想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敢的,我们越是淡定,他就越是怀疑我们的背后有人。”叶吟风淡淡的回答道。这一次他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自已的声音,他的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却清楚的传进了玉战子的耳中。 凌天云一惊,叶吟风并没有压低声音,让自已的话清晰的传进了玉战子等人的耳中,但是叶吟风的表情却很镇定,似乎刻意如此做般。他有一些疑惑了,叶吟风这种虚虚实实的话让他自已都觉得很惊诧。 叶吟风的话语一落,玉战子的目光再一次的闪烁着,他再一次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显然他被叶吟风那虚虚实实的话语给镇住了,如果真的没有人藏在暗处,叶吟风为何如此般的镇定自若,反观凌天云却有一些难隐的慌意。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到底谁虚谁实,苍穹门的弟子更是不堪,他们纷纷的向四周张望着,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扬了扬精炯的目光,叶吟风似乎发出挑衅望向玉战子,身旁的凌天云紧张的望着苍穹门众人,他不知道叶吟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叶吟风那笃定自信的眼神让他感觉很安全。如果一个人无条件的去相信另外一个人,那么他就不会去质疑另一个人的一切,凌天云此时虽然有一些紧张,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叶吟风。 感受到了叶吟风那挑衅般的目光,玉战子有一种被侮辱的错觉,拂尘紧握在他手中微微的颤抖着。他不相信这少年的自信从哪里来,他也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这少年如此有恃无恐,他的心里转了数个念头,他的犹豫,他的不决,还有他的杀意,都似乎在叶吟风那挑衅的目光中变得更浓了。 此时,很静,也很寂,寂静的连风声都停止了,只是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越来越浓郁了。玉战子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他几乎恨不得即刻抽出背后的碧渊剑将叶吟风杀了。他也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这种感觉就是让他遇上强大的对手都能让他感觉到轻松,他的一根神经绷得紧紧的,双目里锐利的光芒向对方直射而去。 嘴角上扬,叶吟风一动不动,他修长的身躯宛如一柄待出鞘的宝剑般,凌厉气息欲撕裂这幽漆的夜色。剑虽未出鞘,但是已经毕现其锋芒,此时的叶吟风一摆那风轻云淡般的气质,转而间是锋利无可匹敌般的剑意气息。锋可藏,但锋不可敌,锋芒一露便杀意冲天血迹遍野。 “老杂毛,你打还是不打,还是让你们苍穹门的年轻弟子来送死也行。”凌天云不禁的佩服起叶吟风那虚虚实实般的心里战术。他自然也看出来了玉战子似乎还是没有选择亲自出手,苍穹门的名声大于一切,他自然不敢降低身份击杀他们。所以,他又不忘再添了一把火。 凌天云那肆无忌惮的话把苍穹门众弟子气得愤恨不已,他们一双双充斥着怒火的眼眸射出滔天杀意的目光落了凌天云的身上。苍穹门众弟子几乎同时将自已手中的长剑都扬了起来,寒光四溢的长剑映出一道道森寒的光芒,他们额上的青筋迸起,只要玉战子一声令下,他们即刻冲向凌天云与叶吟风。 “知道吗,你们这是在玩火,本长老出手了又如何,你们残害我门下弟子,为了维护苍穹门的名誉,为了替你们残害弟子报仇雪恨,本长老的清誉又算得了什么。”隐忍许久的玉战子最终还是无法克制自已那疯狂的杀意,他反手一操便将背后的那柄凝着森然血气的长剑握在了手中。 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芒从那宝剑中迸射而出,玉战子挥剑便向叶吟风与凌天云笼罩刺去。随着他手中剑芒一现,顿时夜色颤抖着撕裂而开,只见漆幽的夜色里只有那一道宛如狂海巨浪般的剑芒,那一剑将四周的空间都锁定住了,四面八方涌来的翻腾掀涌的滔天巨浪。 叶吟风依然一动不动,他那双宛如星辰宝石般的眼眸甚至眨也不眨一下,他望着玉战子刺将而来的宝剑,他的脸色连变都没有变一下,依然是平静如水般。凌天云脸色一变,他自然是无法做到叶吟风般镇定自若,紧所着手中的宝刀,他全身的肌肉绷紧着,他正在蓄势,丹田内的九阳真气正是如炸般向周身涌去。 剑光掀起了万丈巨浪,叶吟风与凌天云仿佛身处于那一片惊涛巨浪之中无法动弹。剑意将四周锁定住,呼啸的海浪拍击之声响彻而起,剑光很快,快得令人无法捕捉,那宝剑也快,快得在那夜色之中失去了踪迹。玉战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狰狞的凶意,滚滚的杀意尽数弥漫而起。 剑意弥漫,剑芒瞬间即到,叶吟风脸色依然是古井不波,剑芒未到劲风却已经到,凌厉的劲风将叶吟风的发丝吹起,使得他那修长身躯的衣襟猎猎起伏不止。凌天云几乎就要扬起宝刀向那剑芒劈去,但是叶吟风突然伸出了右手按在了他的刀柄之上。凌天云不解,但是他紧握宝刀的手还是松了开来,因为他相信叶吟风。 宝剑凝着森寒的剑芒已至叶吟风的身前,那剑芒之后是一张充斥着浓郁杀意和狰狞面容的玉战子。嗜血的眼眸里泛出一抹残忍的目光,玉战子布下的剑意将四周锁定住,滔天的巨浪将那漆幽的夜色隔绝而开,在那汹涌巨浪之中,他就是主宰,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他剑意凝化的巨浪之中活着出来。 玉战子知道,在自已那滔天巨浪的剑意之下,剑芒凝着如深渊般的毁灭,那两名少年顷刻间便会被巨浪吞噬,只要自已的宝剑一至,就算是天罗神仙也不可能将这两名少年救下。 窒息,死亡,仿佛顷刻间自已就要被那滔天巨浪吞噬般,凌天云知道自已就算要出手,在那惊涛巨浪之下也是不堪一击。自已的九阳真气根本就无法破解玉战子布下的巨浪掀天般的剑意。不止是他无法破解,就是连叶吟风也无法破解,穷加二人之力也不可能破解。 剑芒笼罩而下,那碧渊宝剑更是凝着毁天灭地之威而来,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定局。就在那碧渊宝剑向叶吟风与凌天云刺下之际,巨浪似乎松动了,那漆黑的夜色也似乎发生了变化,应该说是那漆黑的夜色似乎被扭曲了一下,接着一柄通体银白色如尺的兵器从天而降,落在了那碧渊宝剑之前,挡住了那宝剑的去路。 第九百二十八章 他乡遇故人 夜色宛如扭曲了般,那密封的剑意如布匹般撕裂而开,一柄尺子从天而降。那尺子就是一柄教书先生手中的戒尺般,尺子古朴无华,却泛出一股至纯般的浩然气息。“铛”的一声,宝剑刺在了那尺子之上,发出一道清脆声响,接着激荡而开的劲气芒光四处狂涌而起。 随着那一剑被尺子挡住后,笼罩四方的剑意崩然瓦解,剑芒虽然光华大涨,但是遇上那尺子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那宝剑之后的玉战子露出了他那张复杂而又狰狞的面容,他满眼的浓浓杀意还未散去,残忍的笑意也未放下,他握着剑,那剑顶着那尺子,剑与尺子就在叶吟风身前。 “量天儒尺!”,剑与尺子被定格住了,玉战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带着几丝不甘喃喃道。然后,他看到了一人从远处缓缓走来,那人的步伐沉稳不惊,仿佛巍峨山岳般。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浑身上下透出令人折服的浩然气息,虽然宽大的书生长衫,却无法遮掩他那健硕的身躯。 “玉战子长老真是好眼力,不才昊天宗童沧泰见过玉战子长老。”那人一步一踏高声喝道。接着那人的身后跟着一名虎头虎脑的少年,那少年一身劲装将健壮结实的身躯展现淋漓尽致。又有两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紧跟着那虎头虎脑少年的身后,四名突兀而现之人身上皆散发出磅礴的浩然正气,仿佛他们就是这天地间最纯最正之人。 叶吟风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名虎头虎脑的少年身上。童炎虎,他们终于出现了,昊天宗派来的人终于出现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就是连凌天云也无法想到这结局,他吃惊的望着那柄古朴无华却将那宝剑抵挡住的尺子,那尺子宛如仙家法器般,一动不动停在半空中。 少年远行不知愁,路长长梦却茫茫,一别三年再相逢,却是相顾难相诉。那充满无知懵懂的少年此刻长壮也长高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充斥着磅礴浑厚的力量,那本着青稚的脸庞也变得成熟起来,童炎虎的到来让叶吟风倍感欣慰。自已没有猜错,也没有感觉错,昊天宗众人就在暗处。 “小风”,童炎虎一个箭步奔向叶吟风,两人同时露出了舒怀般的大笑。叶吟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此时童炎虎脸庞上的皮肤有一些粗糙,仿佛常年累月经历风沙侵蚀般,那张稚嫩脸庞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武中带着几分粗犷的面容。才三年的时间,童炎虎身上的气息同样浑厚磅礴,短短三年的时间,却达到近天境,让叶吟风很是吃惊。 “喂,你就是昊天宗的那头蛮虎。”凌天云凑上前向童炎虎问道,“你就是凌天云啊,这身材板也不错。”童炎虎虽然成熟了许多,但是那腼腆的模样还是没有改变,他打量了凌天云一会说道。“你也听说过我啊,我的威名都传到西域之漠去了。看起来我还算比较有名气的喽。”凌天云一副自我良好的模样很是欠揍。 “你们怎么来了?”叶吟风向童炎虎问道,“都出这么大的事了,我们怎么不能来凑一凑热闹。”童炎虎正欲回答,却不料被他身后的那名青衫书抢先回答了。“文叔叔,龙叔叔。”叶吟风向童炎虎身后的两人说道。而他身旁的凌天云也在打量着另外两名中年男子,昊天宗不愧为儒门正宗,一身浩然正气天地可鉴。 “不错,一别三年有如此修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以后这武林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文沧海扬着一双睿智的眼眸打量着叶吟风,嘴里不禁的赞叹道。“哈哈哈,你小子怎么还这么单薄啊,你看看小虎子,都长这么结实了。”龙沧浩扬着那扇莆大的手掌向叶吟风的肩上按去。 一股浑厚刚劲力道从龙沧浩的掌心灌涌而下,从他的掌上如压下千钧之力般。但是叶吟风只是微微的抖了抖双肩脸色依然平静。“龙叔叔一如既往的龙马精神,小子本就身体单薄,可禁不起如此重压啊。”虽然嘴里表现得很是不堪,但是叶吟风并没有任何异色出现。 “好了,三弟你就不用试探了,道家心法一向讲究自然之道,而且最擅长的是以柔制刚,就算你压下一座大山,他也有办法给你化解掉。”文沧海眼眸里一丝精光闪烁而过向龙沧浩说道。“哈哈哈,你小子实力飞涨啊,想不到三两年的时间,你的修为远超你龙叔叔了。”龙沧浩发出欣慰的大笑,最后还不忘用力拍了拍叶吟风的双肩。 “你小子也不错,佛门九阳真气至猛如刚,一身炼体也达到了如铁似钢的境界了,只是离圣体大成还有一些距离。”龙沧浩的目光又转向了凌天云,当然凌天云也没有逃过龙沧浩的一番躏蹂。九阳真气与浩然正气本就是这世间最纯最刚的两种功法,龙沧浩的双掌狠狠的压在凌天云的双肩之上,而凌天云的身子只是微微的颤抖数下,“龙前辈太抬举小子。”他神色古井不波敬道。 “什么龙前辈的,你跟小风是生死兄弟,就叫叔叔啊。“龙沧浩双眼里一丝惊愕之色一闪即逝。要知道他双掌灌注的可是全身的真气,自已这双掌按下去,其力度至少也是千钧之重,可是眼前这少年却浑然无事般。而且他还感觉自已双掌宛如按在了铜皮铁骨之下,贯穿在掌上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压下一分一毫。 “嘻嘻,谢龙叔叔提点。”凌天云性子本就豪迈不粲,而且那龙沧浩的性格与他也极为相似,他扬着那阳光的笑容说道。“看到你们这些少年啊,就想起了我们年轻的时候,真是光荫如梭啊,我们老了喽,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喽。”龙沧浩欣慰的向三名少年说道。 “昊天宗童护法,你们这是何意?”玉战子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可所谓极为丰富,他狠狠的看着童沧泰将那古朴无华的尺子收走。他的心里更是暗暗的震惊不已,以他的修为却没有发现昊天宗人的到来,为何那蓝衫少年却发现了,又何许他们早就有预谋,他心里愤愤的暗想着。 “天下人管天下事,昊天宗只是管上了不公之事而已。玉战子,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如果你们苍穹门的晚辈与他们纠缠,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可是你身为长辈,却为老不尊,童某就是看不顺眼。”童沧泰早已经摆脱了当年在江州时的那种颓废,他虎目生熠威风凛凛的回答道。 “这两小贼残害我苍穹门弟子,我等是为了苍穹门弟讨回一个公道,难道你们昊天宗也要管吗?”玉战子真是被气得一佛升不甘的怒喝道。童沧泰手中的尺子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此尺他早就有所耳闻,乃昊天宗不世神兵量天儒尺。天下神兵众多,如果要给出一个排名的话,那么这把儒尺绝对可以排上前五。 他手中的碧渊宝剑也只不过是苍穹门十大名剑中的一把,放在天下神兵之中根本排不上名号。天有多大,天下有多宽,昊天宗的那把儒尺就有多长,儒尺可以测出天下之长天下之广,天下江山都受此尺所测量,谁也不能轻视此尺的威力。据说儒尺是昊天宗主随身之后,也代表昊天宗,儒尺不止是量测天地,还可能测量人,一尺一寸之下皆受此尺的禁锢。 “杀你苍穹门弟子,这又从何说起,童某只听说这两个晚辈从极北之地一直到南蛮之荒时,一直受到苍穹门的追杀,而且贵派还下了格杀令,雇佣江湖杀手追杀他们,难道这就是苍穹门一向的行径吗。”童沧泰很不屑的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童沧泰的身上,叶吟风心底流淌出一股久违的暖流,虽然他与童家父子交往也不过一两个月而已,但是他从童沧泰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热切真挚的关心和爱护。 “很好,昊天宗是想与苍穹门为敌吗,难道昊天宗想打破千年的约定吗,童沧溱,你知道这个后果吗,你担不起这后果,昊天宗也担不起这后果。”玉战子渐渐的冷静下来了,他阴冷的向童沧泰说道。“你并不能代表苍穹门,不过我昊天宗也怕,毁约的是贵派,而不是我昊天宗。”童沧泰很平静的回答道。 “希望你不要为今夜所说的话后悔。”玉战子怒意滔天狠厉的说道。“我说你这牛鼻子,欺负这些晚辈算什么,有本事的你来跟我打一场,打赢了我昊天宗马上拍拍屁股走人,你看如何?”立在一旁的龙沧浩听完玉战子的话不禁大叫道。他向童沧泰身走来,滚滚的浩然真气磅礴而起,凄幽的夜色在那一刹那间却显得格外的黯淡。 “就算你护得了他们一时,也护不了他们一世,这笔帐苍穹门记下了。”玉战子一摆衣襟怒意狂涌的说道。说完他便径直回到了自已的帐篷之内,而其他苍穹门弟子则是一阵胆颤心惊,也纷纷的散开了。这一场争端看似结束了,但是叶吟风知道,越是平静的海面,越是蕴藏着威力更大更猛的暴风骤雨。 远处,一抹拆线般的光徐徐铺开,接着那如线般的光束瞬间化作万道白芒向那漆黑的夜色弥漫而开。万道白芒势如破竹般将漆黑的夜色撕裂而开,顿时星辰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团赤红的火烧般的云团从东方缓缓升起,那赤红如血的云团最后化作了七彩霞光,凄幽的夜色也在那一刹那间崩然而瓦解。 苍穹门的驻地变得一片死寂,叶吟风望着那一座帐篷,他又语又止,最后还是扭过了头向那小镇行去。跟在他后面的自然还昊天宗的童炎虎以及凌天云,三名少年身上散出迥异的气息,他们宛如那初升的旭阳般,是那么的光芒万丈。 夜色远逝,黎明将至,在这寂静的小镇之中,一股宁静如谧般的气息荡漾而开,叶吟风倍感欣慰。身边的童炎虎不住的喝着那清澈的溪水,一边向叶吟风叙述着他的经历。童沧泰也会不时的问一问叶吟风的经历,众人在一阵寒暄之中迎来了初阳的第一缕光辉,带着赤红的阳光斜照而下,袅袅而起的白雾被那赤红的阳光一照,黄泉小镇即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第九百二十九章 猎杀四人组 随着朝阳升起,黄泉小镇开始热闹起来了,昨夜发生的事仿佛不复存在般,依然忙碌的身影,还有戏耍打闹的孩童穿梭在那青山绿水之间。此时的黄泉镇就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青山之中笼罩着一层神秘的云雾,溪水之中流淌着欢愉摇尾的小鱼,老黄牛一摇一晃啃着那嫩油的青草,一切如此般的和谐宁谧。 南宫若尘领着燕萱萱及燕悲回向童沧泰等人迎了上去,“玲珑谷南宫若尘见过童护法及昊天宗诸位前辈。”南宫若尘此时早已经换了一身装扮,他一身青色儒衫彰显他那儒俊逸的气质。那风轻云淡般的淡然气息早已经化作了一方显赫之威严气势,身为玲珑谷嫡子,他本该有着他尊贵的气息和仪态。 童沧泰打量了眼前这一行玲珑谷众人,南宫若尘仪表不凡,燕萱萱更是国色天姿,而燕悲回也是换了一身正装气质卓尔不群。“有幸让南宫少谷主来迎接真是童某之荣,昨夜之事童某越俎代庖了,还望南宫少谷主莫要见怪。” “哪里话,玲珑谷自然有玲珑的苦衷,我等不便出手,幸有童护法执义相助,这才没有辱没我玲珑谷之名声。”南宫若尘自然知道童沧泰所指所事,他微微的一笑目光从叶吟风与凌天云的身上掠过淡淡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有劳少谷主领路了。”童沧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向南宫若尘说道。玲珑谷并没有相助叶吟风二人,这让他很是疑惑,他本就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既然对方不说,他也不会追究加问,他只希望领着叶吟风与凌天云尽早入谷。 “四位,请。”南宫若尘并没有任何的异色,他向童沧泰伸手说道。而他的话语却是让童沧泰一惊,因为南宫若尘的意思只是来迎接昊天宗四人,却没有将叶吟风与凌天云加进去。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少谷主,这似乎不妥吧,这两位小友乃童某的晚辈,难道他们不能与童某一并入谷吗。”童沧泰的话语里带着几丝愠意不悦的问道。 “说实话,晚辈这一次也是第一次回谷,真正带路的还是他们。”南宫若尘向童沧泰和颜悦色的说道,说完他指了指燕萱萱与燕悲回姐弟俩。“其实是这样的,谷主有令,只要我等带昊天宗众人入谷即可,其他人等皆不在谷主邀请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暂时还不能将他们带入谷中,因为谷主说过,他们与苍穹门之间的恩怨,必须在玲珑谷之外解决。”燕萱萱脸色一肃仪态一正向童沧泰回答道。 “不行,小风他们不进谷,我们也不进谷。”童炎虎一听顿时大叫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叶吟风一把将他按住,他可能就会跳了起来。童沧泰沉吟了一会,说道:“这确定是南宫谷主的意思吗,玲珑谷就任由苍穹门在南蛮之荒肆意妄为了吗。如果玲珑谷黑白不分,任由苍穹门肆意妄为,那么昊天宗便自行离去。“ “童护法多虑了,谷主自有谷主的用意,谷主说了,只要他们能够顺利抵达谷口,自然有人接应。如果他们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那么玲珑谷必将与苍穹联姻。“燕萱萱很平静的说道,她转头狠狠的看了叶吟风一眼。而叶吟风却是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为何燕萱萱会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 童沧泰沉思了一会,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寓意,叶吟风与凌天云必须通过这次考验,才能得到玲珑谷的认可。如果连这一次考验都通不过的话,那么玲珑谷连苍穹门的联姻必然促成。最后他还是向叶吟风与凌天云望去,他向二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这是一个考验,也是证明你们实力的表现。昊天宗帮不了你们什么,但是如果一旦你们遭遇不测,昊天宗会举全宗之力,击杀这一次参与追杀你们之人,苍穹门与昊天宗将会是不死不休的立场。” “我们与苍穹门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谢童大叔。这一次我们希望靠我们自已,我们一定会将那些围杀我们的人一一格杀。”叶吟风那柔和的脸庞上泛出一抹浓郁肃杀,此时的叶吟风一摆清柔如风般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欲出鞘宝剑般锐利锋芒毕露般气息,不怒则已,一怒便是尸骸万古枯,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柄藏鞘欲饮血宝剑般的热切,战斗是最好的老师,也是实力提升的捷径,而叶吟风必须证明自已,因为他是南宫纤尘选中的人。 “有那么一点点男子汉的气概,不过不要恨老娘,其实纤尘也希望你一战成名,好让那些想看你笑柄的人失望。加油哦,小弟弟,老娘越来越喜欢你了。”燕萱萱又恢复了她那豪爽大咧的性格。她拍了拍叶吟风的双肩,爽朗的说道,“还有你啊,朵儿那小丫头也不会失望吧。”对于凌天云,燕萱萱却捏了捏他的脸打趣的说道。 童沧泰及昊天宗众人顿时愕然,而南宫若尘与燕悲回却是满脑子的黑线,这都什么场合,燕萱萱还是改不了她那疯癫的性格,这简直就是丢玲珑谷的脸。唯有凌天云更是窘相百露,他也没有想到燕萱萱居然会捏他的脸,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他恨不得找个地逢站进去。这娘们,调戏他都上瘾了,他不觉得自已多有魅力啊。 就在凌天云窘相百出时,童炎虎一脸焦急的说道:“不行,我要与小风一起,他不入谷我也不谷”。而叶吟风一听急忙说道:“小虎,这是我与苍穹门之间的私事,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你还是与童叔叔他们一同入谷吧。” 童炎虎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我们在江州城时同生共死,现在你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苍穹门的人又如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只要他敢伤你一分一毫,我必杀之。再说了,我也不是当初的小虎了,你不入谷,我也不入谷,我留下来也能帮上你,能杀一个便少一个危险。” 听完童炎虎那掷地有声般的铿锵话语,叶吟风只觉一股暖流突涌而出,他看了童炎虎,他发现童炎虎真的变了,变得强大起来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在江州城软弱胆小的小虎了,而是一名真正有担当豪情万丈的童炎虎了。他不知道这三年以来童炎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变化让他很是欣慰,自已最好朋友已经成长了,他的身上有着一方霸主般的英雄气概。 “童叔叔,就让小虎留下吧,放心吧,我决不会让小虎伤一分一毫。”叶吟风无法拒绝童炎虎这份赤诚之心。他也想知道童炎虎这三年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他想见识童炎虎真正的实力,浩然正气威力到底有多厉害。他知道,就算自已拒绝童炎虎的好意,那么童炎虎也决不会答应。 “可以啊,你是小风子的兄弟,以后就是我凌天云的兄弟,咱们三兄弟一起将苍穹门杀得屁滚尿流,到时我们三兄弟的威名传遍天下,那江湖之中又多了一个关于我们三兄弟的传奇。”凌天云一摆脸上的窘相,他听完童炎虎的话不禁大喜道。童炎虎虽然性格还是有一些腼腆,但是其性趣也是豪爽奔放之人,这种性格很对他的胃口。 “你有担当有兄弟义气,我很是欣慰,但是你知道这是一场生死猎杀。你有可能会死在那些杀手的剑下,这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童沧泰一听,脸色一肃向童炎虎说道。他的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是一种欣慰,那是对自已儿子成长有担当的一种欣慰。 “父亲,我知道,我或许会死。昊天宗没有避而不战的懦夫,只是战死的勇士,为了自已最好的兄弟朋友,就是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后悔。父亲,请允许我出战,为了小风,如果兄弟有难而袖手旁观的话,那么就算我活着,以后我都会为我这懦弱的行为而感到羞耻,这一辈子都会在羞耻中度过。”童炎虎斩钉截铁的大声回答道。 “为父准许你出战,不管是以昊天宗的名义,还是以你个人的名义。为了你的朋友,为了你心中的正义,你可以放手一搏。小风,小虎就交给你了,记住,不管怎么样,昊天宗永远都是你们坚实的后盾。”童沧泰眼中一抹精芒闪过,他的目光从童炎虎的身上掠过,又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最后定格在了叶吟风的身。 叶吟风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童沧泰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种对晚辈无私的爱护,以及对公义的维护,都深深的烙进了叶吟风的心底。他看了看凌天云,又看了看童炎虎,此生有此好朋友好兄弟,他觉得这一切都够了,不管前方有多大的困难,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一样能够闯过去。 迎着初升的旭辉,三名少年并肩而立,气质迥异的脸庞上都泛出同样决然豪迈的气息。龙沧浩拍拍童炎的双肩,又拍拍凌天云的双肩,最后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记住,打不过就逃,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苍穹门的帐会有人向他们讨回的。”龙沧浩咧嘴一笑说道。 文沧海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见三名少年默默的点了点头。南宫若尘与燕萱萱姐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并没有出声,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苍穹门这一次恐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这一次苍穹门的算盘是打错了,这三名少年一定会让苍穹门伤筯痛骨的。 目送着众人向那远处云雾缥缈的群山方向而去,三名少年立那那旭阳之下久久不动。待那众人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三人的脸上除了肃然还有几丝浓烈的杀意,三人仿佛三头凶猛的悍兽般,前方虽然凶险无比,但是也无法阻挡悍兽前进的脚步,磅礴呼啸的气息从三人的身上滚滚而起。 “我说你们这两小子怎么跑这么,就来到黄泉镇来了,老头子我可累死了,终于追上你们了。”就在三名少年伫立于长街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沙哑诡异的话语声。叶吟风与凌天云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来者正是从那原始族领地消失的巫蛊独眼老头。 第九百三十章 溪边有毒蛇 “啊呀,老头,你终于出现啦。我还以为你被巫神抓走了呢。”凌天云一见那独眼老头出现了,他便窝着一肚子的火急忙上前向对方很不愉快的说道。他那气势汹汹想要问罪的样了一直到他看到对方手中飘起了一抹淡淡金色这才稍稍的收敛了一下,那独眼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出了隐藏在他身上某处的蛊虫,一股森然的气息荡漾而开。 叶吟风见状,不禁的双眉一凝,那独眼老头身上那种诡异嗜血的气息似乎更浓郁了,而且就他刚才所露出的那只蛊虫的颜色也似乎更浓了。难道那老头的蛊虫又进阶了吗,这独眼老头一向神秘莫测,在那原始族人居处时便神秘消失,而此时又突然现身,他所显露出来的似友般关系令他很是警惕。 “那个,那久不见啊,两位少侠一样的风采,令人神往啊。这位少侠又如何称呼啊,一身精气十足,啧啧,还是昊天宗的浩然正气,真是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如此修为,人意罕见啊。”那独眼老头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打了声招呼,目光又落在了童炎虎的身上,他将童炎虎细细的打量了一会。 童炎虎只见心中莫名的一颤,那老头的目光犹如一条毒蛇般,令他感觉很不舒服。体内浩然正气不由自主的激荡而起,他向那老头细细的望去,他没有想到这老头身上居然有一种令他很是忌惮的死气,还有一丝锋芒暗藏的诡异气息。 “我说老头,你可不要打他的主意,如果你不想被昊天宗追杀的话,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凌天云见状向前跨了一步将童炎虎挡在了自已的身后沉声说道。叶吟风双眉紧蹙,这老头神秘消失又神秘出发现,却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一时间更是敌友难分,而且那老头一见到童炎虎,脸上便露出了凶兽看见猎物嗜血表情。 “怪不得,原来是昊天宗的小子啊,昊天宗的浩然正气百毒不侵,果然是名不虚传。”独眼老者捋了捋颉下的几根长须说道。“老头,上次在那巫神领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巫司又是怎么回事?”凌天云不禁的想去在原始族人处时发生的诡异事件,他虽然与叶吟风有探讨过,但是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正好这独眼老头回来了,他想问个明白。 “那个啊,其实就是那么回事,你们进入的巫神领地就是那巫司的识魂之中,也就是说你们进入了那巫司的意识之中。老头子我只是负责将你们带到那里就行了,其他的老头子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又没有伤到一分一毫,相反,你们还得到了一些妙不可言的好处。”那老头精光一闪平静的回答道。 淡色金芒一闪,那独眼老头将那金蚕蛊虫收进了自已的双袖之中,此时他身上那种诡异气息一淡。“你的意思说我们一到那原始族人的地盘就进入了那巫司的识海之中,但是我们哪有得到什么好处,都差一点把我害死了。”凌天云见独眼老头收起了蛊虫,他这才大胆的向那老头走去,然后问道。 “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只有你们自已去体会,那巫司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这个你们可以放心。至于其他的,老头子我真的不清楚,我只不过是一名带路人而已,这一次找到你们,也是帮你们。”那独眼老头脸色一肃向凌天云说道。 而叶吟风虽然早就有猜测,但是心底也是掀起了惊天骇浪,那巫司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非那些擅长迷惑功法的武修可以比拟的。其神识覆盖之广,让人难以置信,简直可以用神来形容,他本身也修炼成了神识,但是他的神识比起那巫司来说,简直就是水滴与大海,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那巫司为何要这样做,是考验他们还是向他们传递某种信息,又或许是其它的目的。 “那敢情好啊,我们正愁如何摆脱苍穹门的追杀呢,老前辈,小子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凌天云一开始还口口声声的老头老头的,一听到那独眼老者是来帮忙的,他一摆责问语所变得无比的恭维起来。而童炎虎则是小心翼翼的站在凌天云的身后,浩然正气凝聚在身久久不散,他对那老头也带着浓浓的警惕之心。 “现在知道老头子的好了啊,刚才是谁一点礼貌都没有,还想责问老头子我啊,你小子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独眼老头一瞪眼很是不悦的高声叫道。“老前辈,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小子这是有眼不识泰山,小子是把您老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了。”凌天云一听急忙死皮赖脸的道歉。 “你们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居然敢与苍穹门叫板,你们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独眼老头并没有因为凌天云那死皮赖脸的道歉而有所改变,他依然大叫的责斥道。“不过呢,谁叫老头子我心软呢,好人做到底,这一次就帮忙帮到底了,让你们平安抵达玲珑谷。”他语气一转,一副高人大义凛然的姿态。 “你个老不死的,鬼知道你又打什么算盘,还帮忙帮到底,真是狡诈的老狐狸。”凌天云一听心中顿时腹诽道。“那是,那是,你老人家一出马,敢叫苍穹门立马溃不成军。”心里是一阵腹诽,但是他嘴上却是另外一番措辞。而那独眼老头似乎非常享受凌天云的恭维,不禁的抚须大笑。 “前辈有什么条件,前辈还是将你的条个说出来吧,这样大家心里有踏实一些。”叶吟风知道凌天云的那一番恭维话语只不过是表明上的原因罢了,这独眼老头本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于是他向老头问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谁都懂,没有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拿着身家性命来帮你。 “哪有什么条件啊,叶公子言重了,老头子真的是来帮忙的。不过老头子只有一个小小的不请之请。”那独眼老头目光微微的一凝,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老前辈,你老人家武功盖世,巫蛊之术更是出神入化,有什么做不了的,我们三个都武学末流而已,我们能帮上什么啊。”凌天云心中微微的一凛,这独眼老头果真不安什么好心。 “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让三位贡献一点点精血,我的那小蛊虫快要进阶了,只要几滴精血就成。你们三人体魄健硕,而且修为不凡,几滴精血对你们来说不会有什么损失。”老头最终还是小心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已的要求。“三种功法不一精血,前辈,你可真的打的好算盘啊”叶吟风悠悠的说道。 “我当是什么啊,不就是几滴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头,咱们说好了啊,只要你帮我们度过这此难关,别说几滴血,就是一大瓶血,我们也出得起。”凌天云一听,无比豪迈的说道。“那说好了啊,到底希望几位不要食言,这金蚕蛊虫就差一步了,进阶成真正的金蚕蛊虫。”独眼老头一听不禁的喜上眉梢说道。 “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将苍穹门派来的杀手杀它个片甲不留。”凌天云知道独眼老头的加入,会让他们的胜算多几成,他宛如那战场之上的将军般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的说道。而叶吟风与童炎虎却毫无异议,于是四人便转身迈进了这一片废墟之中的黄泉镇里。 群山萦绕在层层神秘的云雾之中,远远望去,仿佛那翠郁葱葱的青山就是那仙境般,从黄泉镇到那几座宛如仙境般的青山看似很近,实至也有二三十里之远。中间隔着数片茂密的丛林,还有几座不算太高的高峰,一条蜿蜒如曲般的小溪从那远处盘旋而出,清澈见底的溪水荡漾着一层碧玉般的光泽。 一双有力的大脚从那清澈见底的小溪中狠狠的踏下,那清澈的溪水顿时变得浑浊起来,几条指宽的小鱼从小溪里的石块中逃出,在浑浊的溪水翻涌而起。随着一阵水泡冒起之后,那几条指宽的小鱼翻腾了几下便一动不动,小鱼顺着那溪水缓缓而下。一只修长的手掌向那几条顺流而下的小鱼闪电般抓去,鱼儿轻易的被那只手握在了指间。 那双有力的大脚踏在那溪水之中一动不动,很快那浑浊的溪水被上流的溪水一冲,便又变得无比的清澈起来。从那清澈的溪水中映出了一张很白很白的面孔,那一副宛如死人般的面容,细长的眉毛之下是一对戾芒四溢的眼眸,那眼眸同样细而长,高高的鼻梁之下艳红欲滴的薄嘴唇。 那是一名身着彩艳长衫的男子,那男子的脸上似乎抹满了一层白色的胭脂,这才会显得格外的苍白。从那清澈的溪水中打量了一下自已的容貌,那名男子一扬头,张嘴就将紧握在指尖的那几条小鱼咬了进去,他咽也没有咽一下,就这样直接吞进了自已的肚子中,然后从他的嘴角渗出了几丝艳红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已的血迹还是那几条小鱼的血迹。 那名彩艳长衫男子又低头打量着清澈溪水中的自已,他似乎对自已的样貌很是满意,不由得将那薄薄嘴唇一扬。然后他又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的一皱眉,然后他伸出了修长白晰的手指,将自已鬓边的一缕凌乱发丝轻轻的撩到了耳边,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满意的从那溪水中一跃而起,脚下却不沾一滴水珠。 “银环蛇,你摆弄完了没有,看这天色,他们应该快到我们这地盘了,我们可是守着这第一关卡,可不要让他们轻易的闯过。”在那小溪的旁边有一片茂密的丛林,在那丛林的边缘有一株参天大树。那参天大树上坐着一名身着金色长袍的男子,这名男子样貌阴柔带着浓郁的戾凶血气,他的双眼宛如一双蛇眼般,射出瘆人如麻般的光芒,声音正是从这名金袍男子的口中发出。 “金环蛇,你急了啊。要知道,最好的猎人应该要有最好的耐心的,就两名小毛孩而已,我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也没有想到苍穹门居然会把我们请来,他们不是一向自居正义门派吗。啧啧,原来四大古武门派也会使用这样的勾当。”那被称之为银环蛇的男子似乎很悠闲的说道。 第九百三十一章 双蛇守关卡 “休要在背后议论苍穹门,咱们做好自已的事就好了,不就是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那金色长袍的男子迷着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眸沉声说道。“瞧把你吓得,苍穹门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我们帮忙,虽然我们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算太好,但是实力就摆在那里。”那银环蛇不以为然的说道。 “好了,少嚼舌根子了,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快到了。”金环蛇扬着他那毒蛇般的眼眸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说道。听完那金环蛇的话语,彩艳长衫的银环蛇身形一掠,稳稳的落在了那参天大树之中,不带起一点动静,仿佛只是如一阵风吹拂而过般,他的身子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艳阳开始从东方升起,四周弥漫的赤红如血朝霞也开始向四面八方驱散而开,阳光开始变得耀眼起来,笼罩在这青山绿水之上的白雾也开始慢慢的淡薄起来,如纱般的白雾化作了一缕缕白丝,最后消散于那耀眼的阳光之下。潺潺而流的溪水如一曲大自然赠予的乐曲般,蜿蜒而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唤起了那清晨的朝气。 “老头,你说苍穹门召集了江湖中一些亡命之徒,到底有哪些人啊”,凌天云与那独眼老头率先走在前面,他向独眼老头好奇的问道。“苍穹门为了自已的名誉,自然不能派本门派高手围堵你们,他们自然会召集一些江湖中的亡命之徒来对付你们。则于有哪些人,这个老头子我还真的没有查到什么,不过都是一些血债累累的江湖败类,不要小看了他们的实力,这些人可不能小觑。”那独眼老头抚了抚颉下的长须回答道。 “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如此说来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辈了。如此最好,这样我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之心了,将这群亡命之徒杀了,也好为江湖除害了。”凌天云将宝刀扛在肩上平静的说道。他正好想验证一下自已到底进步在哪了,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正好给他做踏脚石。 眼前一片丛林葱郁,几声不知名的鸟叫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一条小溪发出潺潺的水流声。凌天云向独眼老头说道:“我们不如分头行动,我与老前辈一组,从左侧横穿那丛林,小风子与小虎一组从右侧切入密林中。那密林看起来也不小,待我们将那密林中的埋伏全部清除之后,在那座小山下汇合。“ 叶吟风凝神向那密林望去,这片密林方圆至少也有六七里之大,那密林之后有一座并不算太高的青山。按照凌天云的战术,是分而各个击破,他的战斗经验本就很丰富,只是童炎虎的实力他并不知道,这一次也好验证童炎虎的实力了。“你们自已小心,如果支撑不住就撤,苍穹门这一次的目标是我,你们撤开之后,他们应该不会继续追杀你们。”他沉思了一会说道。 “瞧你说的,一世两兄弟,咱们在那山下汇合就是了。不管苍穹门召集又或是雇佣了多少杀手,这一次一定叫苍穹门伤筯痛骨。”凌天云拍了拍叶吟风的肩膀豪气万丈的说道。“小虎子,这一次咱们来比比,看谁杀得人多,怎么样?”接着他又向童炎虎调侃道。 “嘿嘿,可以啊。”童炎虎腼腆的摸了摸后脑回答道。凌天云爽朗的笑了笑,随后他身形一掠如乳燕投林般带着那独眼老者没入了那丛林之中。叶吟风目送着凌天云消失在自已的视线之中,这才扬头向那丛林四周打量。“我们也走吧。”叶吟风选择的是沿着那条蜿蜒的小溪慢慢的向丛林靠近。 清澈的溪水荡漾起一朵晶莹如冰般浪花,叶吟风从那清澈剔透的溪水里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附近有毒蛇的气息。”童炎虎皱着双眉向叶吟风打醒道,同时他转向四周望去,随着溪水顺流而下,那股异样的气息已经消失。叶吟风心中一震,这种气息居然是毒蛇的气息,显然那不是真正的毒蛇,而是有人埋伏在了附近。 身形一晃,叶吟风带着童炎虎来到了一棵树下,他们将自已身上的气息摒住,然后他们猫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向那丛林中走去。从那小溪到那丛林的边缘,也只不过数十丈的距离,但是他们觉得似乎很漫长,两人凝神聚气小步迈前。 “就这两个小子吗?”银环蛇从那树叶的缝隙中看着那两名小心翼翼向丛林靠近的少年很不屑的说道。而他身边的那名金袍男子则是微微的一皱眉,他感觉到那两名少年虽然步伐很慢,但是两名少年行走的轨迹却很是特别。两人的距离只有一丈之远,两人行走的轨迹并不在一条直线之上,有时左有时右,随后忽右又忽左,总之两人的路径很不规则。 这样的轨迹很难给人造成偷袭的机会,特别是那名蓝衫少年,他每走一步都会有半息时间的伫足,而且那蓝衫少年将自已的视野放到最大。无论从那个角度偷袭,那蓝衫少年都能很及时的发现,而且还能做出最快的反应。金环蛇脸色微微的一沉,他知道这两名少年一定是一个高手,而且还是一名精通猎杀与反猎杀的高手。 “小心一点,这两人不简单。”金环蛇低声提醒道。能让苍穹门花如此大的代价召集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要猎杀的对象显然不是什么善类,他手中的寒芒一闪,却是一柄如蛇形般的长剑,他将剑紧紧的握在手中,然后凝神摒气将自已隐藏于这浓密的树叶之中。此时的他宛如一条真正的毒蛇,正等待机会给猎物发起致命的一击。 “放心,我心里有数,方圆十丈之内都被我布下了致命之毒,他们一旦沾上,不要说立马毙命,至少可以让他们全身无力,功力尽毁。”立于一旁的银环蛇目光闪烁不止向对方回答道。“如此最好,只是我怀疑你的毒对他们没有一点作用。”金环蛇目光一闪又说道。 “快了,他们快进毒圈了,我的毒有没有用,一会儿就知道。”银环蛇将自已的身体隐藏在树叶之中,他如同毒蛇冬眠般一动不动,他的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的气息泛出。两人就如两条进入冬眠的毒蛇一样,没有气息泛出,甚至连身上的温度也开始减弱了,与四周渐渐的融为了一体。 “前面有毒。”童炎虎再一次提醒道,两人立于一块岩石处停了下来。叶吟风将自已的感知慢慢的向四处探去,他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隐藏在那那草丛树林之中。而且他还发现有不少的昆虫都死在了草丛之中,那昆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逃走。除了那丛林之中有鸟叫声之外,虫鸣声却不曾听见。 “这种毒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你能化解这毒吗?”叶吟风向童炎虎问道。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可以融化世间一切的毒除了南蛮之荒的瘴气,随着他武修境界的提升,他感觉到这片毒圈中的毒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太清真气至柔如水,这就是他最大的倚仗,但是他不知道童炎虎能否将这毒化解。 “这有什么难的,浩然正气百毒不侵,这些毒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那施毒之人,他一定藏在暗处盯住我们,这些毒只不过是诱饵而已。”童炎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他向叶吟风回答道。知道这毒无法对童炎虎造成伤害,叶吟风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银环蛇,那两个少年发现了你布下的毒圈,好像不前进了。”金袍男子一脸凝重的向那彩艳长衫男子说道。“你急什么,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以他们的实力,肯定不会将这毒放在眼里,只是如果就这一层毒圈,怎么也对不起我这银环蛇的名号了,我施下的毒圈叫做毒中毒,其中有三四种毒,环环相扣层层迭进,他们想要破我的毒圈,除非他们是百毒不侵之身。”那银环蛇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此最好,如果他们折在我们这关卡,那么我们就可以完成这次任务了。到时我们就真正的自由了,到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金环蛇点了点头说道。说完,他与银环蛇暗暗的盯住那两名少年。 踏进了那毒圈之中,叶吟风提气运行而起,雄浑的太清真气灌涌全身,那些沾在草丛或混迹在空气中的毒向他的身体蜂涌而来,太清真气发出咆哮之势,将那些破体而入的毒席卷而去。毒气一入侵在体内,叶吟风即刻有一阵短暂的眩晕,但是随着太清真气的席卷,渗入体内的毒液和毒气被太清真气一融化,化作了一抹雾气被排泄在体外。 叶吟风又看了看童炎虎,他发现童炎虎周身浩然正气滚涌而起,毒气与毒液根本就无法近他的身。那毒气或毒液与他布在身体外的浩然正气一接触,即刻化作了一缕白雾,发出“嗞嗞”声响。而童炎虎却是毫发无伤,气息依然磅礴庞大,他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待他们走了数丈之远时,叶吟风只觉得那毒气猛然间一变,太清真气突然一窒,使得他周身不由得一阵酥麻。心中大骇,他急忙运转真气翻涌而起,滚滚的真气从丹田内喷涌而起,丹田内的星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真气如江河奔泻般掀涌而起。此时,身上的那种不适之感这才解除,此时是两种不一样的毒气掺杂着,毒中之毒。 此时童炎虎的情况也与他差不多,两人都加快了真气的运转,将毒气毒液尽数化解,叶吟风思绪飞转,他知道那施毒之人一定在暗处盯着他们。而他必须将那暗处施毒之人引出来,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才能消除,于是他在童炎虎的耳边轻语数句。童炎虎不住的点了点头,“哎哟”一声,童炎虎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禁的大叫一声。 “这两个小子中招了,他们以为我的毒中毒有这么好解的吗?待我去将这两小子抓来,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彩艳长衫的银环蛇向那金袍男子说道,说完他正欲掠身而下,“等一下,这两小子表现得太过镇定了,你看他们哪里像是中了毒的迹象,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金环蛇双目一凝,制止了对方。 第九百三十二章 人妖不是妖(上) 接着童炎虎便抱头大叫起来,只见他的身子软软的躺在了那草丛之上,而叶吟风的脸色也是骤变。两人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叶吟风的周身泛起了一层淡青色的气幕,那气幕越来越明亮,他似乎要将那毒气隔绝住。两名少年似乎好一阵手忙脚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中了我的毒中毒,还能硬撑着,金环蛇,你给我掠阵,待我去取这两小子来。”银环蛇已然确定那两名少年中了他的毒气,他也不顾金环蛇的劝阻便翻身从那树上跃下。手中一道寒芒泛起,他从那树上化作了一道流光向那两名少年射去。只见四周的空气扭曲了几下,那彩艳长衫男子已然落在了那两名倒地少年的上空。 “好快的速度”叶吟风心中暗暗一忖,手中的铁剑已经被他巧妙的握在手中,而那激射而来的彩艳长衫男子已然到了他们的上空。一道泛七彩斑斓的剑芒当空笼罩而下。那七彩斑斓的剑芒卷着丝丝令人眩晕的气息,那是一柄软剑,那七彩斑斓之色便表示那剑身上涂着剧毒。 叶吟风心中一凛,那软剑之上的剧毒显然非比寻常,当头笼罩而下的剑芒泛出的毒意让他感觉一阵呕心的难受。软剑之上的剧毒让他很是忌惮,就算身怀道家至高无上的太清真气,但是想要化解那长剑之上的剧毒也非易事。当下立断,他手中的铁剑从掌心猛然一吐,而他仆倒在地的身子已然跃起,铁剑化作一道惊虹迎向那泛着七彩斑斓的软剑迎接而去。 幽芒毕现,银环蛇心中一突,他看到那蓝衫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顿时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时迟,那时快,七彩剑芒还未到那两名少年的头顶,银环蛇只觉一柄幽黑无锋的铁剑凝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向他手中剑芒刺去,那幽色的剑芒里蕴含着一股令他心悸的剑意,而他想要改招,却已然来不急。 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化作一道幽芒瞬间就刺中的那七彩斑斓的剑芒之中,“铮”的一声闷响。剑光如炸般荡漾而起,银环蛇只觉自已手中软剑仿佛被雷击般,那股巨大的冲劲从手中软剑上灌涌而来,瞬间就流传在他的右臂之上,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的一击,而幽芒更是从那七彩斑斓中穿梭而过,向他的眉心处而来。 他没有想到这蓝衫少年的剑法如此精妙非凡,而且对方根本就不惧他剑身淬的剧毒。他手中剑光转,七彩斑斓的剑芒顿时一隐,而银环蛇的身子硬生生的在空中一个急转身,幽芒从他的鼻尖直射而过,凌厉的剑芒将他额前的发丝割断。而他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在半空中的他脚下急踏,他的身子便向后退去。 叶吟风目中精光一闪,铁剑激射而出的剑芒一淡,他聚气提身一跃,身子轻盈若风般向那彩艳长衫男子逼去。与此同时,童炎虎早已经从地面上跃起,只见他虎目生辉,周身浩然之气磅礴如海般呼啸而起,他脸色一凝,脚下微微的一用力,灌涌在他身上的浩然正气凝成了一道咆哮的巨龙。 一道炸裂般的破空之声响起,银环蛇顿时被吓得胆颤心惊,他看到那名虎头虎脑的少年如一颗炮弹般从地面上跃起,那少年扬着一双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威的拳头向自已的后背击来。而那蓝衫少年的身法更快更疾,幽黑的铁剑化作一道夺目耀眼的剑芒向自已逼将而来。 “金环蛇,救我。”银环蛇也没有想到这两名少年的修为如此之高,特别是那蓝衫少年,一柄铁剑将他逼入死角,而那虎头虎脑的少年也是扬着崩天裂地之威的双拳击向自已。此时他的信心瞬间崩溃,只能向那隐藏在树中的金环蛇求救。 “嗡”的一声,在银环蛇喊出求救之前,从那树林之中便已经射出一道剑芒,一道金色的身影从那树林之中扑将而出。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划,一道凌厉的剑芒从那彩艳长衫男子的胸前掠过,而他脚下一踏,身形一转,铁剑发出一道剑吟之声,幽芒再现,铁剑向那金袍男子迎接而去。 “铛”的一声,剑光火星迸射而起,叶吟风只觉手腕一沉,而他脚下又是一踏,身子急旋如风般再一次的横空而移。铁剑幽芒再闪,叶吟风手中的铁剑抖出数朵剑花,而那金袍男子脸色一沉,他手中那柄如蛇形般的长剑也是一颤,发出“嘶嘶”之响,身在半空中的他脚下一划,身子向后掠去。 银环蛇心中一喜,他的身子一旋,他扬起手中的软剑正欲向那虎头虎脑的少年扑去,却不料一双凝着浩然正气的铁拳在他的双瞳中不住的扩大。“砰,砰”,那双拳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胸前,他只觉自已的胸前宛如锤击般,一股至阳如刚般的浩然真气从胸前灌涌而来,刚阳的真气在他的体内肆虐而起,他只觉自已的胸前如炸般撕裂而开。 “哇”的一声,银环蛇从口中喷出了一股腥臭的血迹,他脸色顿变,身子便如千钧重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脑海里一片混沌,意识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随后,他的身子从空中坠落,他只觉自已的眼皮很重很重,他想要睁开,“砰”的一声,他的身子落在了那柔软的草丛上,然后他从睁开了一线的眼眸里看到了那张腼腆的面容泛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 金环蛇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银环蛇居然被一名少年两拳就解决了,他自然知道银环蛇的实力的。银环蛇除了擅长用毒之外,其自身的修为也是不弱,而如今却被那虎头虎脑的少年一拳打落在地。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似乎也不简单,一柄铁剑卷起层层剑芒,将他手中的蛇剑压得死死的,他心里顿时就生出了退意。 手中蛇形长剑一晃,金环蛇的身子便急急的后退掠去,他决定退走。叶吟风见状不禁的气势一涨,节节攀升的气息布满周身,而手中的铁剑更是发出呼啸的剑吟之声,幽芒大涨,叶吟风脚下急踩步法向那金袍男子追去。 “嗞,嗞”两声细致如微的破空之响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凝目一看,却见那金袍男子手中蛇形长剑之上迸射出两点寒芒。那两点寒芒快若闪电般,向叶吟风的胸前射来,而叶吟风的身子一顿,手中铁剑在胸前一挥,“铛,铛”两声,那两道寒芒即刻被他手中的铁剑挥落。 一收铁剑,此时那金袍男子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叶吟风提着铁剑向童炎虎走去,“你没事吧。”他向童炎虎关心问道。“没事,就这俩小角色,也能伤到我。”童炎虎的身子早已经落在了那银环蛇的身边,他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彩艳长衫男子很自信的向叶吟风回答道。 “他怎么办,杀了吗?”童炎虎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银环蛇向叶吟风问道。叶吟风低头向那嘴角不住溢出血迹的彩艳长衫男子,此时的这名男子身上气息溃散若萎,童炎虎的那两拳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皆震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得了他。“就让他死在自已的剧毒里吧,这叫自作自受。”叶吟风扬了扬双眉淡然说道。 “你们不能杀我,我叫陆航,是陆家的人,你们不能杀我,我叫陆航,是陆家的人……”早已经神识模糊的银环蛇嘴里发出喃喃细语,渐渐的,他的声音慢慢的低觉着,最后他的声音回归寂寥之中,一切又复于平静了。阳光依旧,风依旧,彩艳长衫在那翠郁草丛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特别多啊……”凌天云似乎想让人知道他们来到了这丛林之中般,他口无遮拦般的胡乱唱着小曲儿。而身在一旁的那独眼老头却是一脸死无可恋的样子,“你能不能不要唱了,你是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到这里啊,都生死关头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大意。”最终那独眼老头还是忍不住的教训凌天云起来。 “这不是有你老人家嘛,怕什么,再说了苍穹门就算派人来堵截,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来啊。我们这叫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们如此明目张胆,好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叫战术,说起战术啊,那就要说起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凌天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喋喋不休起来。 “停停,知道你们凌少将军经历丰富,行军打仗兵法战术无一不精,好了吧,可是这是打仗吗,这是生死猎场啊。”独眼老头又将凌天云的话打断了,他几乎是被气得差一点暴跳起来。“苍穹门派来的杀手能是普通兵甲能比的吗,藏在暗中的高手都是实力非凡的武修。”独眼老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个,这个,晚辈是紧张嘛,前辈不要见怪啊。”凌天云尴尬的摸了摸自已的后脑勺说道。“有你这种调节紧张气氛的嘛,你这么一唱不是将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吗,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你没有被杀死还真是一个奇迹。”那独眼老头瞪着那仅剩的一只眼愤慨的说道。 “我说老头,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能力。想当年……”凌天云一听顿时不悦了,他向那独眼老头忿忿的说道。“你有什么能力,不就是运气好一些啊,如果像你这样一味的暴露自已,你早就死掉连渣都不剩了。”那独眼老头一听扬着脖子反击道。 “老头,你是不是找打啊。”凌天云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向那独眼老头叫嚣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老头子的衣角你都摸不到一片,还敢在老头子我面前叫嚣,真是不知死活。”那老头一听,顿时不屑的说道。而凌天云一听,顿时气得怪叫一声,他扬起手中的宝刀就向那独眼老头劈去。 “你小子来真的啊。”那独眼老头见凌天云扬着宝刀向他狠狠的劈来不禁的发出一声怪叫,他虽然叫得很是凄惨,但是他的动作却快疾无比,只见他脚下一动,身子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掠开了。而凌天云的那一刀自然就劈了个空,似乎用力过度,凌天云一刀挥去却没有及时回收,只见那刀芒向一旁的大树上顺势劈去。 第九百三十三章 人妖不是妖(下) “嗞”的一声,那刀芒临近那大树时突然暴涨,而凌天云的身法更快了,连人带刀卷起向那大树劈去。人未至,刀芒已经没入了那茂密的树叶之中,“啊”,一声凄烈的惨叫从那树叶之中响起,接着一股浓郁扑鼻的血腥气弥漫而开。凌天云脚下一掠,手中的宝刀再一次划出一抹耀眼的刀芒,而那刀芒却是向着另外一棵树而去。 与此同时,独眼老头的身子已经没入了丛林之中,只见一挥衣袖,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他的衣袖中激射而出,那淡金色的光芒瞬间便没入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中。一道沉闷声响起,只见一道人影从那树上坠落在地,那人便无声无息的气绝身亡,接着那淡金色的光芒从那已然气绝身亡的人影中射出,再一次的没入了那独眼老头的衣袖之中。 “哗”,一声枝叶摇晃之响,只见那树上窜出了一人,刀芒从那人的脚底掠过,将一大片树枝劈断。而凌天云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那树枝之上,手中的刀芒再现,凝着令人心悸般的气势向那从树枝上跃起的人影劈去。“啊”,又是一声凄烈的惨叫,那人被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分为二,血迹瞬间喷涌而出,四周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小了,你的刀法变得越来越凌厉起来了,以后记得还是留有余力,过刚易折。”独眼老头手中的金芒一闪便没入了衣袖之中。他看到凌天云那无比凌厉的两刀,不禁的出言提醒道。凌天云周身九阳真气萦绕不止,那种义无反顾般的刚猛气势如战神下凡般,过刚易折,独眼老者见状不禁的发出自肺腑之言。 “刀者,就要勇往直前的气势,留有余力就不是一名刀客的风范了。谢前辈提醒,小子记住了。”凌天云星目一转说道。“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小角色而已,接下要小心了,苍穹门不可能只派这些小角色来。”独眼老头知道凌天云并没有在意自已的提醒,他只好转移话题。 两人继续在这丛林里前行着,向前行走了一里之远后,丛林里一片寂静,就是连鸟叫声都不曾听见,虫鸣声和野兽的叫声也消寂于无声之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而下,两人立住了身子,前方一名黑衣人抱着一柄古朴的长剑立于一棵已然枯萎的大树之下。 那是一名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男子,那男子面容消瘦宛如刀削般,瘦长的身躯散发出凛冽若寒般的气息。“木剑客!”独眼老者看到那名黑衣男子之后不禁的错愕说道,而凌天云却是心中一凛,那名黑衣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如层层剑芒萦绕全身般,他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如掀浪汹涌般的剑意却喷涌而起,令人不禁的心中一悸。 那男子听到独眼老者的一声惊叫,只是微微的抬了抬那消瘦如刀削般的面容,“蛊道人,想不到木某居然会在此处遇上你。”那男子从嘴里吐出嘶哑如沙般的话语。而凌天云这才知道原来这独眼老头真正的名号就蛊道人,不过确实人如其名。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两人居然相识。 “木剑客,你收了苍穹门什么好处,居然屈身来此地。以你的实力和威望,没有必要为苍穹门卖。”蛊道人那仅剩的一只独眼里射出精炯光芒向对方问道。“呵呵,什么叫为苍穹门卖命,木某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呢,何苦维护这小子,难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那木剑客发出一声怪异之笑反问道。 “老头子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要出手,老头子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小子你不能动。”那独眼老头说得很是斩钉截铁果断坚决。“蛊道人,你不是养蛊养傻了啊,木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人来指手划脚了。不要以为你的蛊虫快要进阶到金蛊级了木某就会怕你,木某自出江湖以来又何时受制于人了。”那木剑客轻蔑的笑道。 “木剑客,老头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浑水,四大古武门派不是你牵扯得进的,苍穹门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一次苍穹门网罗天下亡命之徒,你以为就是这种简单的雇佣关系吗,你虽然凶名远扬,但是你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希望你回头是岸。”蛊道人语气一冷说道。 “木某行事之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你们各为旗主,不妨手底下见真章吧。”那木剑客丝毫不为蛊道人之语而有所改变,他语气森然说道。而凌天云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明白为何这一次苍穹门猎杀他们的行动却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其它的内幕,木剑客的名声他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却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 “小子,这木剑客不好对付,你在一旁掠阵。”蛊道人低声向凌天云说道,说完他身形一掠便向那木剑客冲去。凌天云双目又是一凝,这独眼老头以前显然是隐藏了实力,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这独眼老头的动作,人就已经窜出了三丈之外,他看到一抹金色的光芒从那独眼老头的衣袖之中激射而出。 怀抱着古朴长剑的木剑客却是稳丝不动,待那独眼老头的身影到了离他一丈之远时,他将头上的斗笠一扶。“嗞”一声气流激荡的声响如炸般响彻而起,木剑客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那点金芒急刺而去。木剑客的动作很快,快得令凌天云只看到了他的残影,那古朴的长剑却已然刺出去了数十剑。 好快的剑,凌天云心中一叹,古朴的长剑并没有任何凌厉的剑芒迸现而出,只有那柄剑,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那柄毫不起眼的长剑般。长剑平平的刺向那点金芒,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剑,但是给凌天云感觉却是截然不同。那一剑虽然平平无奇,但是速度极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一串串残影在空中拖动着刺向那点金芒。 一道灰影与那黑影错身而过,金芒从那古朴的长剑上一闪即逝,两道身影仿佛被定格住了般。凌天云揉了揉自已的双眼,难道这就结束了吗,他几乎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这也太快了吧。那木剑客的剑法虽然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越是平奇的剑法越是不能小觑。那一剑,他虽然并没有感受巨大的威力,但是他知道就是自已全力一劈,也不见得能够破解那一剑的。 “咔嚓”一道细微的声音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随后他看到那木剑客戴在头上的那斗笠瞬间一分为二。一条细长的血痕从那木剑客的额头渗透而出,而木剑客依然保持着扬着长剑的姿势一动不动。“哇”的一声,蛊道人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而那金芒在他的双袖中一闪即没。 木剑客最终轰然倒地,额上细如长线的血痕将他的头颅一分为二,凌天云看到木剑客那死不瞑目般怒睁的双眼。独眼老头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脸上泛出一抹潮红之色,他眼色复杂的望了望那已然气绝身亡的木剑客,“你这是何苦呢,放心吧,你的遗愿老头子会帮你完成。”说完,独眼老头伸出那枯瘦的手掌在那怒瞪的双眼上一阖,木剑客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终于合上了。 “走吧,他是被逼的,苍穹门抓住了他的把柄,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办法。”蛊道人长叹了一声向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却更是不解,为何交手就短短的几息时间,这蛊道人就知道了这一切,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你不明白他的,老头子与他有一二十年的交情了,所以他的每个动作都有特别的意义。如果这一次老头子我死了,你就代替我完成他的遗愿吧。”蛊道人语气一沉。 击杀了第一波实力不怎么强的杀手之后,遇上了这名实力非凡的木剑客,虽然凌天云并未出手,但是他却深深的感觉到了这木剑客的实力。接下的杀手必然更加难缠,而此时蛊道人却似乎受了重伤,被那木剑客所伤,凌天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蛊道人是如何受伤的,对方没有说,他也只好作罢。 “老前辈说得这么伤感干吗,苍穹门算什么,你自已的事还是你自已去做吧,小子俗事繁多,就不代劳了。”凌天云咧嘴一笑,他还是第一次从这独眼老头的嘴里听到一抹凝重般的话语。此时的蛊道人似乎在交代遗言般,而此时这独眼老头显然不在是那么神秘了,反而感觉就像是邻家大爷一样。 凌天云只想将这凝重的气氛调节一些,“苍穹门招集的杀手都成不了什么气候,老前辈又何必如此悲观呢。”他只顾着说话,而独眼老头却一言不发,他大感疑惑,不禁的向那老头一望。蛊道人抬头向远处望去,脸色变得很是凝重,而凌天云也顺着老头的目光而去,却看到了一人。 一名身着黄裳的俊美女人立于一树枝之上,那名女子身姿飘逸出尘,身子随着那树枝晃动而摇曳着。当凌天去看清了那名女子的面容时,却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这哪里是女子,分明就是一名男子。只见这名男子打扮成了一名妖艳女子的装束,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胭脂,嘴唇更是红艳欲滴。 “他是谁?”凌天云心中暗暗的称奇着,看那名男子的轮廓,分明就是一名俊美卓群的男子,可是他为何要将自已打扮成一名女子模样。黄裳之下是一件翠绿长裙,黑如青墨般的长丝如瀑布般披在他的肩上,如果不是看见此人咽喉处的喉结,谁都会认为是一名柔美如妖般的女子。 “这位公子,你看得奴家好生害羞啊。”那男子做出掩脸害羞般的动作让凌天云顿时有一种作呕的冲动。如果不是一名男子,此人做出风情万种般的动作确实是媚骨千姿般的气质,但是却是一名男子,让人心中 禁的一颤。一张精致的巾帕半遮半掩,将他咽喉处的喉结遮挡住,他目光熠熠如妖般媚意荡漾,让凌天云感觉到好一阵恶寒。 “蔡家的蔡人妖。”蛊道人双眼一寒森然说道,而凌天云却是一愕,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此人。那人妖又是什么鬼,难道真是什么妖吗,他心里很疑惑,不由得又好奇向那名打扮成妖艳女子的男子望去。 第九百三十四章 蔡人妖之死 只见那人黄裳着身,胸前却是一阵波涛汹涌,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胭脂在那艳阳之下显得格外的妖艳,下身是一件翠绿长裙突现出傲人曲线。如果此人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犷,还有他咽喉之下的喉结,没有人认为这是一名男子,此人举足之间散发出女子般的娇媚,婀娜的身姿在那树枝之上摇曳不止,可真是人间尤物。 “相传在南蛮之荒的尽头,有一种巫术,可以使男儿身转化为女儿身,这种巫术神秘而又诡异,几乎无人能窥其真貌。此巫术致命的缺点就是转化成女儿身的男子都要比寻常人短寿。”独眼老头眯着一只独眼细声的解释着。“那他为何要做一名女子,堂堂男儿顶天立地不好吗?”凌天云好奇的问道。 “谁能知道他们这种变态的心理,拥有一个好好的男儿身,却不愿成为堂堂男儿,只能说他们这种行为应该是变态转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蔡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家底也是殷实,却是不知道这蔡家公子为何不做男儿却要做女子。”独眼老头淡淡的说道。 凌天云心中升出一阵恶寒,看眼前的这名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大好年华却枉负了男儿之身。“他转化为女儿身又有什么好处,如果没有什么好处,他会将自已的男儿身转化为女儿身吗?”凌天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江湖传言,有一门剑谱修炼必须自宫,只是不知道这蔡家的人妖有没有修炼此剑谱。”独眼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回答道。 “这世间还有如此诡异的剑谱,如果是我,堂堂七尺男儿,又何必去修炼那极不人道的剑谱,简直就是对不起父母给的这肉身。”凌天云听罢很不屑的说道。发肤受之父母,将自已男儿之身转化为女儿之身,本就是世间最大的孝,眼前的这蔡人妖却能受此煎熬与屈辱,想来非寻常之辈,身体转化之痛苦却能淡然视之,此人显然意志坚定无比,非常人能比。 “凌少将军,奴家听你们俩人嘀咕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轮到奴家问话了。”那人手帕一拂做出一个千娇百媚般的姿势,举足之间更是风情万种。“发肤受之父母,而阁下却如此下作,不以为耻反以荣,凌某很难有心情与阁下交谈,若要动手的话便趁早吧,凌某还要赶路。”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扬,双目精光炯扬不屑的说道。 “哎哟,凌少将军还真是火爆的脾气,不过奴家就是喜欢你这火爆的性子,瞧瞧你,气宇轩昂伟岸阳刚,奴家见了都动心了。”那人手中的帕子一拂,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个无比妩媚的动作,但那粗犷的声音却将那一分妩媚给破坏了。凌天云听罢,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这人还真的是一个变态啊。 “不过呢,奴家受人之托,务必将凌少将军留下。唉,这可怎么办啊,奴家本就心系于那人,此刻见凌少将军英武阳刚,又生起了爱慕之意,还真是两难啊。要不这样啊,奴家就不动手了,凌少将军就留在这里陪陪奴家说说话儿,怎么样啊。这样也可以完成他人的托负,又不伤到凌少将军,还可以与凌少将军在这绚丽艳阳之下赏花游玩,这一举两得的美事,还希望凌少将军成全啊。” 凌天云一听差点没有将自已胸口的那一种翻腾呕心给喷了出来,这人也太变态了吧。“哇”的一声,那独眼老头却没有忍住一口吐出了胸腔中的呕心之物,老头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赏你大爷的……”凌天云终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他扬着手中的刀便向那人妖冲去。 “铮”的一声刀吟,凌天云的身子冲天而去,手中的宝刀更是扬着凌厉的刀芒向那立于树枝之上的人妖卷去。“哎哟”,那人妖装作凌乱慌忙之相,急急的从那树枝上轻轻跃起,只见他的身影轻盈若仙飘飘而起,而他手中却一道寒芒毕现而出,却是一柄流光似水般的长剑。 “小子,小心,他修炼了《葵花剑谱》,是一种极阴歹毒的剑法。”那独眼老头见那人妖现出了手中的长剑,他即刻高声提醒道。《葵花剑谱》是江湖上最为神秘最为歹毒的剑式功法,此剑谱必须要是男子之身修炼,在修炼之前必须将自已自宫方可修炼,修炼了此剑谱者都是意志超凡并心理极其变态之辈。修成此剑谱之人皆心性歹毒无比,而且变态至极。 当那人妖现出长剑时,凌天云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笼罩而来,那长剑凝着阴寒若悚般的气息,丝丝剑芒之中更卷着让他毫毛倒竖般如针刺的气息。这种阴寒的剑芒他从未遇见过,这不是冷到极致的冰寒,而是一种变态的阴寒,剑芒化作丝线般的刃气,似乎无处不在,令人心悸。 那人妖手中的寒芒一现,只见他的身子在半空之中随意轻踏数下,身子宛若翩翩而起的蝴蝶般,他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向凌天云刺去。他的身法尽显飘逸轻盈,他嘴里虽然发出慌乱之声,可是他的身法却一点也不凌乱,长剑凝起丝丝如针刺般的寒芒向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卷去。 “嘶”的一声,阴寒的剑芒一触到凌天云宝刀迸射出来灼热的刀芒之后发出刺耳之响,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虽然化解了那丝丝如银针袭来的剑芒之后,他依然感受到了那种阴悚气息久久不散,使得他不得不再运九阳真气流转周身。随着那一次的短暂相撞,凌天云的身子已然落在了那人妖原来所立的树枝之上。 而那人妖却依然一副风情万种般的姿态,只见他翩翩而起身子盈盈一转,手中的宝剑突然乍现出数朵剑花,那阴寒如悚般的剑花向凌天云周身要害笼罩而来。凌天云双目一凝,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那树枝一弹,他的身子如冲天炮弹而起般,刀光凝芒,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化作了一团炽热的火团向那数朵剑花迎接而去。 炽热的火团向那数朵剑花撞击而去,顿时劲芒四射,凌天云的身子受到那剑花的阻力开始下坠。而那人妖却是嘴里一声呻吟,身子不住的后翻而去,如刃般的劲芒向四周的树枝横扫而过,树枝发出“哗哗”之响纷纷落下,与树枝一起落下的还有凌天云。而那人妖的身影却再一次的没入了这茂密的树叶之中,顿时人影遁迹。 刚一落地的凌天云只觉周身宛如被无数针芒刺中般,阴寒的劲气肆意穿透在他的身体里,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丹田内喷涌而起的九阳真气如烈火焚烧般向那些阴寒的劲气涌去,摆了摆身子,凌天云星目熠辉闪烁,那人妖已然消失无影无踪,但是他知道那人妖就在他的附近,只不过将自已的气息隐匿起来罢了。 周身如针刺般的阴寒渐渐消除,凌天云心底也是心悸不已,将自已生命为代价修炼而来的剑法果然不同凡响。如果叶吟风遇上这名变态的剑道高手,又将如何应对,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这是一名棘手的高手,也是一名极其变态的对手。凌天云心里隐隐的升出一抹浓郁的杀意,此人不能留。 “夺”的一道轻微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凌天云心中一凛,手中的宝刀化作一道流光向自已的身后劈去。数道阴寒剑芒从自已的后背偷袭而来,刀芒正好劈在了那数道剑芒之上,做完这动作之后,凌天云脚下一滑,身子急急的一掠,他的身子被一棵树挡住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头顶之上又是一声剑芒如炸般笼罩而下。 举刀一扬,激荡在那宝刀之上如三阳耀日般的刀芒呼啸而起,凌天云的身子腾空而起,他扬刀一挥,刀芒毕现如炸向那树枝劈去。“呼”的一声,一道人影从那树枝之上跃起,那人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树枝之上,四周的树叶连抖都没有抖动一下。“哗”的一声,那如碗口般大的树枝被凌天云一刀劈断。 “有点难缠”凌天云心里暗暗的寻思着,如果这人妖与他正面交锋,他必然有这个信心将此人斩于刀下,但是这人妖却不与他正面交锋,而是利用这四周茂密的树枝做掩护不住的发起偷袭。此人的轻功极高,可以说达到了踏叶无痕的境界,凌天云虽然内力浑厚无比,但是轻功却是他的短肋。 从那树枝上跃起,凌天云的身影立于一棵最高的树枝之上,他站立于树枝之上巍然如磐石。入眼里,尽是郁翠浓浓的树叶,头顶之上便是那耀眼夺目的艳阳,凌天云向那茂密树丛之中望去,只见风过叶涛起伏不止,而那人妖却已然与那树叶融为了一体般,丹田内的九阳真气狂运不止,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宝刀。 双眼一凝,手中的宝刀映出一道炽热的光芒向那树叶之中射出,凌天云用手中的宝刀将阳光反射而出,向那树叶中穿透而去。树叶之中传出微微的震动,凌天云身形一窜如苍鹰般向那树枝中冲去。伴随着他的身影而去的还有那一记凌厉无可匹敌的刀芒,刀芒如匹练般贯穿而去。 树枝树叶被那凌厉的刀芒摧枯拉朽般的劈断纷纷坠地落去,一张扬着胭脂气诡异的面容浮现在了凌天云的眼前,脚下从一根硬实的树枝上狠狠一踏。凌天云的速度大涨,手中的刀芒更是气势如虹向那人妖劈去。而就在此时,那人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笑容,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一刺,阴寒之气宛如滔天巨浪掀天而去。 脑海中闪过百种念头,凌天云手中迸射而出的刀芒狠狠的劈在了对方的身上,那柄凝着阴寒如悚的长剑与他手中的宝刀错身过而,直取他的胸前而来。一股寒气从心底涌出,凌天云没有想到这蔡人妖居然打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眼看着那剑离自已的胸前越来越近,“吼”突然心底扬起了一声龙吼,他下意识的脚下一踏,一股神秘的力量贯穿他足下,而他的身子便横移而开,那长剑贴着他的衣襟错身而过,寒气顿时灌涌全身。 第九百三十五章 苗疆四巫司 凌天云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那一声龙吼,那一声龙吼似乎在他最为危急的时刻突然出现,而使得他脚下仿佛灌涌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硬生生的让他在空中横移而开。难道这就是龙元在自已丹田内残余的力量,他知道叶吟风似乎也得到了那飞升化仙白龙的某种功法,而他的这种功法似乎与叶吟风所得的功法同出一辙。 “噗”的一声,就在凌天云暗自寻思之际,那蔡人妖从嘴里喷出一口浓郁的鲜血,那鲜血宛如一朵绽放的红花般,在那阳光反射之下显得格外的妖艳无比。凌天云定睛一看,只见对方胸前一道鲜血直淋的刀痕,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凌天云知道自已这一刀的威力,那一刀直接将对方的心脏给搅碎了。 “生死由命,其实这本就是我要走的路,我太累了。”那妖人脸上一抹绯红之色宛如如那黄昏的晚霞般。“我本名虚坤,本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儿之名,奈何命运弄人,造化之恨,只是这一切都结束了,人情缘了,一切都化为了烟消云散。”最后他没有忘记擦拭掉嘴角边的血迹,露出了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喃喃说道。 凌天云与那独眼老头却是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这蔡人妖为何临死之前会有一种解脱的表情。似乎死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解脱,而他甘愿化为女儿似乎有情非得已般的苦衷。最后他还是选择挨了凌天云那一刀,那一刀雄厚的刀芒将他的心脏震碎,他的生机也在那一瞬间湮灭。 “我本名虚坤,本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儿之名,奈何命运弄人,……”,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蔡人妖,凌天云的耳边还回荡着他那无奈苦涩般的话语。人在江湖本就是身不由己,凌天云心中微微的长叹着,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已的无奈,只是选择的路不同罢了。 “嗖”,就在凌天云感慨万千之际,一道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而他手中的宝刀一挥向那破空之声狠狠的斩去。“铮”的一声,宝刀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吟,而他的手臂却微微的一震。接着,“嗖,嗖,嗖”数道凝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向他与独眼老头笼罩而下,凌天云脸色一变。 这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来,这是几支凝着死亡气息的铁箭,凌天云拉着那独眼老头从原地一掠。他们的身影一离开,那数支箭矢就狠狠的射在了那已然气绝身亡之人身上,瞬间那死尸身上被射满了箭矢,宛如一只刺猬般。箭矢深深的没入了那人的身躯内,只有箭羽不住的颤抖着。 凌天云双目冒出如电般的精光,他扬起宝刀向来箭的方向冲去,而独眼老头却是一挥衣袖,一道金色流光从他的双袖之中迸射而出。宝刀挥舞如风,所到之处树枝纷纷劈落,他如一只灵敏矫捷的猎豹般,箭矢从他的身边纷纷落下,而他的身影却已经冲出去了数丈之远。 淡金色的流光没入了那茂密的树叶之中,“啊”,一道凄烈的惨叫响起,随后从一棵树上摔下了一人。那人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全身的肌肤都干瘪如枯树般,那人的手里还握着一柄已经拉满的长弓。流光又是一闪,从那人的身上向另一棵大树射去,随后又是一声惨叫,又一名箭手被流光吞噬了精血。 凌天云怒意滔天,手中的宝刀迸射出万道刀芒,那刀芒向那茂密的丛林之中挥扫而去,刀芒势如长虹将一棵棵树掀翻,树枝更是纷纷的落下。数道惨叫响起,从那树上坠落数名神色凄惨的箭手,而凌天云看也不看,扬着宝刀凝着锋芒劲刃就向那数人挥劈而去,惊恐的双眼里映着绝望的神色,最后所有的箭手都被凌天云斩杀殆尽。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凌天云胸膛中的怒火这才缓缓的平息下来。“小子,你最近的杀气太重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独眼老头望着凌天云那布满着血芒的眼眸,关切的问道。而那独眼老头的那句话也让凌天云的心颤栗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何看到鲜红的血迹,自已骨子里就会窜出一种莫名的兴奋,而这种兴奋似乎要通过尽情杀戮才能发泄。 “无妨,我们走吧。”凌天云心里却是惊涛涌起,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随着自已修为的提升,他觉得自已完全可以将这种隐藏在心底的血腥杀戮给压下。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将这种嗜血杀戮给爆发出来,而且他几乎差一点神志失控,他感觉仿佛自已的神志不属于自已般。 “没事就好,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好像走火入魔的前兆。”蛊道人很是关心的说道。而凌天云知道这不是走火入魔,他反而觉得这种情况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控制般,就好像有人可以随时将他的灵魂湮灭般。得到这个结论,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悸,这真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了,也不知道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让他心里微微的不安着。 叶吟风与童炎虎遇到了一波黑衣蒙面人的围杀,这群黑衣蒙面人都是剑道高手,手中的长剑霍霍生寒。剑光剑影之间带着招招毙命般的凶残,叶吟风手中的铁剑飘逸如风,而童炎虎的一双铁拳却是地动山摇,两人与这群黑衣蒙面人经过了数十个回合的撕杀激斗,最来数名黑衣蒙面人倒在了叶吟风的铁剑之下和童炎虎的铁拳外,还有几名扔下同伴的尸首逃走了。 这一次惨烈的激斗,使得叶吟风与童炎虎两人都受了不小的伤,而这群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苍穹门的人。他们的剑法都是苍穹门的剑法,显然他们并不想暴露自已的身份,以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出现。童炎虎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叶吟风也是如此,只不过童炎虎比叶吟风略为狼狈一些,一身劲装有几处已经撕裂了,不过正好露出他那结实健壮的身躯。 两人似乎已经来到了这丛林的中间,丛林的中央似乎并没有那么茂盛的树木,丛林的中央是一块宽阔的草地,那草地上有几棵参天大树稀稀拉拉的矗立着,几乎那几棵参天大树就是这片丛林的树王般。叶吟风扬着扬双眼,他看到了几道身影立于那草地中,却是几名奇装异服的男子。 在草地的另一头,凌天云扛着宝刀也踏进了这片草地,他的身后紧紧跟着那独眼老头,凌天云的目光从那几名奇装异服之人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苍穹门还真有能耐,都召集了一些什么人啊,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都召集来了。”凌天云的嘴里还叼着一根嫩嫩的青草,他向那几人不屑的说道。 “苗疆的巫司!”独眼老头一入草地便看到了那几名奇装异服之人,他惊叫道。“什么苗疆巫司,你看看他们哪里像人啊,简直就是一群还未开智的野蛮人。身上穿着一件七彩斑斓的衣裳就是什么巫司啊。”凌天云很不屑的说道。然后他大摇大摆的向叶吟风走去,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 独眼老头凝着忌惮的目光望着那几道奇装异服的身影,叶吟风见凌天云与独眼老者来到自已的身边便问道:“老前辈认识那几人,说说他们都是一些什么来路”。“南蛮之荒除了玲珑谷,还有一处巫术修炼的圣地,那就是苗疆,而这四人也真是苗疆的巫司。看他们的装饰,应该就是那四人了,分别是灵、火、金、蛊四巫司。”独眼老头解释道。 “那身穿花裙的老妪是巫蛊司,那一身火红服饰的老者是便是巫火司,那身着黑白服饰的是巫灵司,那个黄色服饰的蛮汉是巫金司。巫蛊司就不用多说了,擅长巫蛊之术。巫灵司怀有神识,当然他的神识自然不能和上次那巫司相提并论。巫火司擅长玩火,以火为武器,也擅长幻术,而那巫金司就是原始的蛮力,据说是真正的力大无穷,不亚于当年的西楚霸王。”独眼老头一一的向叶吟风等人介绍着。 “这怎么打啊,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呢。”凌天云眯着双眼向叶吟风问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了,那个巫灵司我来对付,你对付那个玩火的巫司,小虎对付那个蛮汉。老前辈,你们俩都是玩虫子的,你就对付那个玩虫子的吧。反正都是四人,一人打一个,很是公平。”叶吟风当下就做出了对策。 “没有问题,那个玩火的能玩得过我的九阳真气,我要让他玩火自焚。”凌天云一副轻松的模样很是自信的说道。而童炎虎却并没有任何的言语,表示他接受了叶吟风的安排。“老头子有一个不请之请。”独眼老头突然说道,“这一次我们不要痛下杀手,其实他们应该是被逼的。不知道苍穹门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们逼出来了。”独眼老头语气凝重的说道。 “能不打最好啊,可是他们能放过我们吗?”凌天云白眼一翻很不痛快的说道,“都是巫神一脉,咱们就算积德吗。”叶吟风双眼一凝沉吟了片刻向凌天云说道。“待老头子前去交涉一番吧,看能不能劝退他们。”独眼老头向那四名奇装异服的苗疆巫司走去。随后叶吟风与凌天云三人只听到那独眼老头与那四名巫司一阵叽哩呱啦的对话,他们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叶吟风三人都听不懂。 独眼老头与那四人交谈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最后独眼老头露出无奈的表情走了回来,叶吟风三人自然知道了结局。“看起来还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打吧。”凌天云扬了扬双眉自信满满的说道。“他们说也不想来的,只是他们寨子被一些汉人挟持了,他们不得不答应帮助那些汉人,这样那此汉人才会放了他们寨子里的人。”独眼老头向叶吟风三人解释道。 “这苍穹门也太卑鄙无耻了吧,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不但召集江湖亡命之徒,还要挟苗疆人。”凌天云一听顿火冒三丈大骂起来。叶吟风也是很无奈,此事本就是因他而起,却不曾连累到了一些无辜之人,怪不得那独眼老头要请求不要痛下杀手,这一切都是苍穹门的无耻之举。 第九百三十六章 天下第一尊 凌天云身上的衣襟皆被烧成了一个个窟窿,他有气无力般的躺在这柔软的草地之上,他的目光落在了童炎虎的身上。此时的童炎虎早已经气息萎靡,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更是如一条赖皮狗般趴在草丛里。而那独眼老头却是一脸的轻松模样,他的指尖萦绕着那点金色的火芒,正是那进阶成金蚕的蛊虫。 叶吟风胸腔一阵气息翻腾,他的脸色一片苍白无血之色,手中的铁剑却已然不知道扔在哪里了。四人经过一场激烈的撕杀,都显得有一些狼狈,而在他们四周,尽是一片狼籍景象,草地似乎被利器切割过般,嫩青的绿草东倒西歪,就是连那草地之中的几棵大树也是枝叶一片光秃,随处可见残枝碎叶随风起扬。 可见这场撕杀是多么的惨烈,除了独眼老头周身无损之外,其他三人身上皆或多或少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最为狼狈的自然是凌天云了,只见此时的他发丝凌乱,衣襟破烂不堪,他的身上还有残留着的火灼气息,而他的脸上更是一片焦黑,只有一双星目还保持着熠熠生辉般的精芒。 “我说老头,这四人也太狠了吧,完全就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你要我们留情,可人家却是全力以赴,这笔帐要怎么算啊。”凌天云有气无力般的扬着头向一旁的独眼老头问道。“他们不是被我们打跑了吗,你小子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人家也是有苦衷的,再说了苗疆巫司也有玲珑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独眼老头躺着仰望着天空回答道。 “小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一场都让我们实力消耗得不剩两三成了。如果再来几名像那苗疆巫司般的杀手,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童炎虎躺在叶吟风的身旁,他忧心忡忡的问道。“放心吧,前方自然还有人在等着我们,这一次能够让苍穹门损失惨重,他们自然会重新安排布署。”叶吟风只没觉脑海如炸裂而开般隐隐作痛,他没有想到那名苗疆巫灵司的神识如此般的厉害,几乎耗尽了他识海里所有的神识。 “在这密林里,苍穹门应该不会安排人了,我们也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恢复实力。出了这密林,前面就有一个山头,他们应该还会安排人在那山头守着。却是不知道是安排何人在那里守。”独眼老头那只独眼凝望着天空之上的艳阳幽幽的说道。 “这些苗疆巫司也真的太诡异了,如果不是我的九阳真气浑厚,我早就被那巫司的火烧死了。老头,你说他们是怎么玩火的,这哪里是什么巫术啊,我看是仙术还差不多。”凌天云心有余悸的说道。他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如果不是在最关键时刻,自已丹田内的那还未消化完的龙丹发出一声震吼,使得他的身体喷涌出炽热如浆的真元,恐怕他就会被那巫火司狂舞而来的火龙吞噬。 童火虎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棵被拦腰折断的大树上,而他的全身更是涌来阵阵的痛楚,那名巫金司的力量可以说是有力拨山河之势。虽然他的浩然正气锐不可挡,但是自已在力量方面还是略输了一筹,如果不是自已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了儒尺,恐怕自已也会像那棵大树般被那名苗疆巫司硬生生的将自已折断。 叶吟风这才发现童炎虎的身上也藏着一把儒尺,他没有想到童沧泰将这把儒尺交给了童炎虎。童炎虎一直没有将这儒尺拿出来,一直到这时才拿出来,这让他有一些疑惑,但是他并没有问,因为他相信童炎虎。 独眼老头望着那天际上的艳阳却是怔怔出神,萦绕在他指尖的那金色蛊虫金光一闪便没入了他的衣袖之中。凌天云只是望了望老头一眼,却不再出声,老头与那巫蛊司的战斗他看了,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两人只是稍稍的比划了几下,他甚至有一种直觉,那老妪是不是这老头的旧情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太阳也一寸一尺的移动着,四人凝神聚气慢慢的恢复着。丛林之中一片寂寥无声,残枝碎叶肆意被风吹起,草地涌出一股泥土的气息掺杂着青草的清香气,四人的身影开始慢慢的舒展而开,随后风停了,一股狂暴的气息从四人的身上弥漫而起。 首先立起身子的是叶吟风,他摇了摇头站立起了身子,此时他的脑海还有隐隐的作痛,但是已没有当初般头脑欲裂般的痛楚了。童炎虎果然皮糙肉厚,虽然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并不影响他周身浩然正气磅礴涌起。凌天云在那草地里寻了一处小水潭,将自已脸上的焦黑清洗干净。 独眼老头一摆衣袖,领着三名少年向丛林外走去。果然,剩下的路程并没有遇到偷袭,他们很顺利的走出了这丛林。掠入眼眶的却是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山头,一条清澈的小溪从那山头下蜿蜒盘旋,那小溪发出哗哗的水潺声,远处高山险峰笼罩在一层神秘朦胧的云雾之中。 一阵幽幽空旷的笛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那笛声很熟悉,犹如阵阵波涛迭荡起伏的呼啸声。那是卓青辰在吹笛,四人眼中微微的一凝,他们没有想到卓青辰会在此处等他们。四人寻着那笛声而去,只见在那山角之下一块巨石之上,卓青辰飘逸出尘的身影映入了众人的视线中。 叶吟风双目一凝,因为他在卓青辰的身旁还看到了一人,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唯一缺憾的是那白衣少年少了一只手。而那白衣少的却向叶吟风望去,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神色脸上平静如水般。左青衫似乎在享受卓青辰那幽幽的笛曲,剑眉之下的朗目熠熠生辉宛如那那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般。 苍穹门年轻一辈的双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显然是来者不善。卓青辰的笛声开始高吭起来,如掀天而起冲涌拍岸的巨浪般。随着那笛声高吭起来,卓青辰的脸外开始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一曲‘碧海潮生曲’叠叠转转之后,卓青辰扬着如沐阳光般的笑容向叶吟风众人望来。 此时的卓青辰不骄不躁,不傲不卑,一切都风轻云淡。而左青衫也是一脸古井不波,从他那平静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神色,一切都显得很是平淡,一袭白衫更显其超然出尘的气质。两人本就是俊逸卓尔不群般的少年俊彦,此时他们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同以往,让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如果不是有奇遇,他们身上也不会有如此般的的变化。看起来苍穹门这一次来了一名真正的高人呐。”独眼老头望着那两名飘逸出尘的苍穹门少年幽幽的说道。“不错,他们身上完全没有当初的戾气和傲气,他们此时的心态很平和,似乎一切都融入了这山水之中的感觉般。”叶吟风带着几分忌惮说道。 “有这么厉害,我怎么都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觉得他们好像比以前厉害了不少,但是也没有感觉他们有多厉害啊。”凌天云眼中射出疑惑的目光说道。“那是你根本就不需要修炼心境,你的功法就是修炼肉身,你自然是感受不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叶吟风向凌天云解释道。 “好难懂,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的心境都提升了,好像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了。”凌天云似乎有一些懵懂的说道。“可以这么说,武道修炼不止是身体上的修炼,还有心境的修炼,心境的修炼包括对武道的理解,刀有刀意,剑有剑意,内力易修,但是心境难悟。”独眼老头解释道。 “如此说来他们心境的提升应该是受到过高人的指点,却是不知道那高人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让这两名傲气冲天的俊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那位高人。”凌天云扛着宝刀很不屑的说道。 “各位,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们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早一些。“卓青辰向众人抱着说道,从他的举止里泛出一抹飘逸儒雅般的气质,他并没有因为前两次的失败而有什么波折,他的笑容就像那春阳明媚中的微风般。“卓青辰,你又搞什么鬼,是不是又想再打一场。”凌天云一听不禁的高声喝道。 “凌少将军还是一惯的急性子,在下早已经失去了争强好胜的心了,在下只不过在等诸位而已。”卓青辰扬着那一抹如明媚春光般的笑意回答道,他并没有因为凌天云的高声大喝而改变。 “左兄,你这是何意?”叶吟风向左青衫望去,然后问道。他与左青衫本就不存在什么生死之仇,因为燕龙星的缘故,左青衫一路上对叶吟风穷追不舍,最后左青衫的一只手也被苏流儿斩断。虽然叶吟风很想为苏流儿报仇,但是他此时看到左青衫那古井不波的表情,他便知道左青衫的执著应该放下了。 “你们上来吧,有人要见你们。”左青衫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听到左青衫的那个回答,叶吟风更加证实了他们两人身旁必定有高人,而且那个高人绝地不是一般的高人。如果按江湖高手的等级来划分,这高人应该比完颜无敌和风恋刀还要高,很有可能比四大古武门派的掌门还要高。 四人默默的向那块大巨石走去,当他们来到了那巨石处时,一个背影掠入了他们的视线中。却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老者身着一身布衣,四人都不能看到那老者的面容,因为那老者面朝着那巨石之下背朝着他们。从那老者的身上,他们感觉到了一股自然荡漾的气息,并没有磅礴深邃的气息,而是普普通通自然气息。 “你们来啦!”一道苍老却带着几分慈祥的声音传来,叶吟风怔怔的望着那老者,他觉得那老者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他却是不记得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那老者,随后,他看到了那老者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轰”的一声,叶吟风只觉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知道了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了。 “是你!”独眼老头一声惊叫,他的那一声惊叫将叶吟风的思绪拉了回来。那老者他见过,在三清山时,他与李逍遥闯入了一座山洞之中,他看到了那星空中的老者正是眼前的这名老者。还有在极寒之城时,那个镇压魔冰林残魂的老者也是这个老者。 第九百三十七章 最终的意外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老者,道骨仙风却略显单调,因为叶吟风从那老者的双眼里看到了浩瀚无穷的星空,他从那老者的脸上看到了沧海桑田般岁月更迭。那老者的面容很平静,仿佛古井不波,但是下一刻,他却又感觉那老者的面容忽然变得生动起来,犹那随风而动的青草般。 星空浩瀚、山川变迁、死寂如枯、生机若春,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这名老者,他又觉得这老者仿佛这片天地的主宰般,只要挥手之间,天地便会崩塌,虽然那老者身上淡静的气息,但是他知道,这是一种表象,那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表象。很快,叶吟风的脑海里便闪现出了一个名字,也只有这个名字可以配得上眼前的这名老者,也只有这个名字,才会只手遮天般的超然气质。 “你们都很不错,非常的不错。”那老者的目光犹如长辈般慈祥可亲,他的目光首先从叶吟风的身上掠过,经过凌天云,再次从童炎虎的身上掠过,最后他收回了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独眼老头一下,他嵌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人间百态尽在那一抹微笑之中般。 不知为何,叶吟风心底莫名的一颤,虽然那老者满脸的慈祥,但是他依然觉得自已的心在颤抖着,而刚才那老者的一记目光让他觉得灵魂都在颤栗,仿佛自已周身已然被那老者看得透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本能的生出一丝反抗,纵然以现在的实力他根本就无法反抗,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已要反抗,而自已要反抗的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从这老者的出现,四人都静声不语,虽然一切风轻云淡,但是他们心底依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下。那老者所展现出来的力场实在太过强大,只只是一普通老者的形象,但是却给他们一种高山仰止般的压迫感。 凌天云一派轻松的模样也被定格住了,周身的九阳真气却是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九阳真气此刻本能的隐匿起来。凌天云双目一缩,他不知道为何自已会出现如此般的状况,九阳真气寂寥潜伏在丹田内,一丝一毫都无法调动。扛在肩上的那柄宝刀也似乎没有了任何动静,此时的他仿佛就像是一名废人般。 “苍穹门的这些弟子都是本尊的徒子徒孙,想不到若大的一个苍穹门却被你们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那老者幽幽的说道,“本尊确实不应该管这些俗事的,一来本尊想来看看你们成长到了什么程度,二来,本尊也只是想看看我那户名的弟子修炼得怎么样了,不过本尊很是欣喜,年轻人就应该要有年轻人的锐气,你们很不错。” “果然是他。”叶吟风心中暗忖道,虽然那老者的话已经很挑明了,但是他的心底却还是拒绝的,一直以来,他的心底只有一位师尊。而眼前的这名老者就是道门天尊无忧子,天下第一尊。 叶吟风一动不动,其他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叶吟风的身上,凌天云与童炎虎并无任何的异色。卓青辰与左青衫的脸色却微微的一变,论辈份,他们不知道要低叶吟风多少辈,而他们却一心要致叶吟风于死地。独眼老头的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那仅剩的独眼射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恕晚辈愚钝,在晚辈的心里,晚辈只有一位师尊。”叶吟风目光如剑脸色如坚,他一扬身躯昂然高声说道。这是他的心里话,这也是他一直的坚持,不管对方修为有多高,又或许对方的辈份有多高,在他的心里,他只有一位师父。眼前的这名老者虽然满慈祥,但是一样给他一种冷漠般的陌生感,他不会认同的。 “少年血气方刚是好事,只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怎么不情愿,你是本尊的记名弟子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那老者只是捋须微微的笑道。“将来会有很多事,你们会明白的,破碎虚空本不难,一心参道意志坚。不料天道却无情,武到尽头皆为空。”老者只是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也不知道为何,叶吟风脱口说出了这句话。他并不想回应那老者的话,但是他却莫名的脱口而出,仿佛这一切都很随意也很巧合般。“好一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领悟也算是我道一脉传承后继有人了,只是你现在的修为实在太弱了,很多事就算你知道了,却又无法改变,比如你我师徒之实。”那老者悠悠的说道。 卓青辰与左青衫二人虽然脸色平静,但是他们眼里却露出了惊异的目光望着叶吟风,不是忌妒也没有怨恨,而是不解和疑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叶吟风却白白的错过了,他们自然知道这名老者的实力,要用通天本领来形容也不为过。而叶吟风却丝毫不为之所动,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大道至繁,犹如这山川河流,大道至简好比这流光岁月,一年四季更迭不止,山河秀丽芳华似锦。道法至繁,便是那星辰宇宙浩瀚,道法至简,便是那天地人间自然。虚实之间,也是你的一念之间,恪守本心便是你自已的道,道门道门,就是你自已要踌过的那扇门,一切好自为之吧。”老者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暗暗指点叶吟风。 “最后一个问题,他在哪?”叶吟风听完那老者的话,心底的那弦突然莫名的松动了一下,他仿佛感觉看到了星辰日月与那江山川岳在眼前虽着岁月更迭而发生着不同的变化。虽然这样景象在他的的脑海里还有一些模糊,但是他觉得自已似乎有一个桎梏快要打破了。 “他自然在他该呆的地方,你如果想救他,就将你的修为提升到破空境,这样你或许有机会救出他来。”那老者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回荡,但是他的人影却早已经消失了。茫茫的青山,萦绕的雾气,似乎到处都是他的声音,叶吟风脸色终于变以,他茫茫的望着那青山丛林,李逍遥的下落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卓青辰与左青衫两人茫然的望着刚才老者所立之处,最后他们一摆身形各自飞掠而开。“没有想到他居然出现了,他为什么要出现,难道真的要变天了吗?”独眼老头喃喃说道,他似乎一副丢魂失魄的样子茫然不知所措。 “他是谁?”凌天云向叶吟风问道,他虽然猜到了那老者的身份,但是他还是很白痴的问道。“他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人,这天下已经够乱了,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天道无情,如果说这个世间有真正的神,那么他就是这世界上真正的神。”独眼老者替叶吟风回答道。 “道门天宗之尊无忧子,道家至尊。”童炎虎一对虎目如电喃喃说道。“或许真的有大事发生,他的出现代表着这天真的要变了,玲珑谷与苍穹门这一次的联姻显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叶吟风沉思了一会说道。“他不是来阻止我们入谷的吗?”凌天云又问道,他觉得这一切显然不是巧合。 “不,他是来阻止苍穹门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尽快入谷。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我只知道好像他心里很着急,到底是着急苍穹门与玲珑谷联姻还是着急我们要尽快破坏苍穹门与玲珑谷之间的联姻。这种感觉就像我是他,他是我一样,很微妙。”叶吟风语气一沉。 “那我们怎么办,进还是不进?”凌天云摸了摸后脑勺,他几乎没有明白叶吟风刚才所说的意思。“自然要入谷,既然我们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管他天变还是天下大乱,我们只是凡夫俗子,我们不是神,我们的能力有限,把这里的事办完。”叶吟风星目精炯如电,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老前辈,你是跟我们一起入谷还是另有打算。”叶吟风扭头向那神情有一些恍惚的独眼老头问道。“老头子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我还有其它的事,记得你们的承诺”独眼老头摇了摇头说道,他并没有立刻要三人的精血,似乎另有打算。“老头,你现在不打算要我们的精血吗,到时不怕我们赖帐吗?”凌天云扛着宝刀很无赖的说道。 “还没有到时候,到了那个时候老头子会向三位取的。”老头凝重的说道,“此事关乎天下武修界,老头子还要去核查一些事,就不耽误你们的事了。” “老前辈,其实那四名苗疆巫司是您安排来的吧!”叶吟风突然向那独眼老头问道。而那独眼老头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异色,“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这叫混淆视听,苗疆巫司本就与玲珑谷同为一宗,他们只不过想来试探一下你们的实力。你能够猜到这些,我很欣慰,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老头很平静的说道。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所谓的苍穹门为了阻止我们入谷而设下一波波的堵截围杀,其实除了苍穹门召集而来的人,还有玲珑谷的人。我们这一路上都有人监视着,虽然我难以感觉得到那些监视者的存在,但是我隐隐的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住我们。直到那道门天尊的出现,那双眼睛才消失,所以我怀疑,道门天尊的出现,应该是为了对付那双眼睛的。”叶吟风的话让众人脸色一变。 “你知道就好,老头子要走了,希望你们能够成功。”独眼老头显然也知道很多内幕,他苦笑着向叶吟风说道。说完,他的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那茫茫一青山绿林之中,而叶吟风目送着那老头的身影喃喃说道:“应该还没有结束,苍穹门真正的杀招还没有出现。” “是啊,还有真正的杀手还没有出现,不过也算差不多了。”叶吟风的话刚一落,他身边的童炎虎便接上了他的话语。顿时,叶吟风心中一悸,他向童炎虎望去,当他看清童炎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而就在此时,童炎虎一双布满浩然正气的手掌向叶吟风的丹田狠狠的拍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闪之际,叶吟风做梦也没有想到童炎虎会对他痛下狠手,凌天云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种结局,谁也没有料到,叶吟风感觉到他的心莫名的一绞,他连动都还不及动一下,童炎虎的那双布满浩然正气的手掌却已经落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第九百三十八章 好大的锦鲤 叶吟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童炎虎会对他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一记雷霆般的一击。这一瞬间,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看着那张他曾经熟悉的面容,他看到那双有力而又苍劲的大手,就这样双掌拍在了自已的丹田处。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也不曾想过防卸,狂暴的劲气直接从那双掌上灌涌而来。 “砰”的一声,双掌同时落在了叶吟风的丹田上,叶吟风只觉一道雷霆万钧般的锤击落在了他的丹田之上。顿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而丹田却轰然如炸般撕裂而开,狂暴的浩然正气灌涌而入,将他的丹田炸裂而开,无尽的剧痛从丹田处涌来,他知道自已的丹田可能被童炎虎废了,他很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但是丹田处的剧痛让他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叶吟风的身子被童炎虎双掌拍飞,从那巨石上飞起,坠落在了那巨石下的小溪中。凌天云的身体如僵住了般,他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叶吟风的身体已然坠落了那小溪里,他只听见“哗”的一声,水花四溅。他的脸色变以得无比的苍白起来,他迅速的抽出宝刀向童炎虎劈去。 “我只废了他的丹田,你如果执意要杀我,那么他的性命也不保,你是救他还是杀我。”童炎虎一动不动很是镇定的望着凌天云。“啊……”凌天云听到童炎虎的话如五雷轰顶,他发出一声仰天怒嚎,“为什么,他可是你的兄弟,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废了他的丹田,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凌天云被气得浑身直颤抖,他大声责问。 “没有为什么,这是他的劫难,也是他的道。其实我要杀他,也不是一次了,但是我下不了手,就只能废了他的修为,也许我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童炎虎语气淡然说道。说完,他便转身向远处掠去,只留下了那被气得浑身直抖却又茫然不知所措的凌天云在风中独自凌乱着。 一道青影从远处飞掠而来,却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只见这少女见至立于巨石之上怔怔发呆的凌天云便发出一声娇叱:“好大胆的贼子,是不是你伤了叶公子。” 而身于晕晕噩噩中的凌天云一听到这声娇叱,不禁的一激,他从那巨石处跃下,他的身子直接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体旁。他伸手一操,便将叶吟风抱起,他发现此时的叶吟风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一股浑厚的九阳真气从掌心吐出,向叶吟风的体内而去,但是他发现自已的九阳真气宛如泥沉大海般,一入叶吟风的体内,便化作了虚无。 “不,不,你不能死,小风子你不能死啊。”凌天云抱着叶吟风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他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已的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个结果他根本就无法接受。怀里的叶吟风气息越来越弱,几乎就要快到湮灭的边缘了,凌天云却不住的将九阳真气灌涌而去。 “贼人,快放下叶公子。”那青衣少女杏眼一瞪向凌天云说道,而凌天云却浑然不知。气恼的青衣少女手中一道飞绫激射而出向凌天云缠绕而去,此时的凌天云这才感觉到了一道破空之声向自已袭来,他抱起叶吟风冲天而去,避开了那一道飞绫,他手中的宝刀化作一道流光向那青衣少女狠狠劈去。 “这是怎么回事?”又一道倩影飞射而来,那人却是燕萱萱。凌天云只是凭着本能向那青衣少女劈去,而那青衣少女却身形如燕般轻轻避开了凌天云的一击。她手中的飞绫再一次的一转,化作漫天青光向凌天飞舞而去。燕萱萱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使得她手中的飞绫不禁的一顿。 “燕姐姐,你来的正好,他伤了叶公子。”青衣少女手中的飞绫一顿,便急急的向燕萱萱说道。“青绫,你先住手,他是凌小子。”燕萱蒙急急的向那青衣少女说道。听闻燕萱萱的话语,那青衣少女便停了手。 “凌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小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到底是谁伤了他。”燕萱萱的话犹如春雷滚滚在凌天云的耳边回荡着。此时凌天云这才回过神来,他看清楚了来者的面容时,他这才放松下来。“哇”的一声,从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他便昏倒过去。 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的身体跌落在了那小溪旁,燕萱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叶吟风倒下的身子。当她探清楚叶吟风的伤势时,脸色不禁的一变,而青绫也急急的飞奔而来,两人的眼里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童炎虎,我要杀了你!”凌天云从惊叫醒了过来,他一个激灵便立了起来,当他醒过时却发现自已已经身处于一个淡香气息弥漫的雅间里。浑身一阵虚汗让他周身气息紊乱不止,他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雅间布署简单,却透着一股优雅气息。刚才自已又梦见童炎虎挥掌拍向叶吟风的场景,他心中更是一阵难掩的绞痛狂涌而来。 “凌公子,你醒啦。”房门一开,一名青衣少女推门而入,那少女却是南宫纤尘的贴身侍女青绫。“青绫姑娘,小风子他怎么样了?”凌天云见青绫进了房间,他急急的向对方问道。“唉,丹田尽碎,叶公子此身的修为恐怕是废了。”青绫脸色一黯低沉的说道:“既然凌公子醒了,那么就随我来吧,他们想知道叶公子是如何受伤的。” 青绫将凌天云领到了一处雅致小亭,只见那小亭里坐着一名垂钓的老者,一样的白发苍苍,从背影上来看,那名老者身躯魁梧,宛如那高山群峰般。凌天云还看到了南宫若尘、燕悲回以及燕萱萱三人,这三人有这小亭内很是随意的聊着天,但是凌天云还是从三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凝重的气氛。 步入小亭内,凌天云与三人打了声招呼,南宫若尘示意凌天云坐下。青绫将凌天云带到此处,便自行离开了。凌天云看了看那垂钓的老者,他发现那老者只握了一根没有线的钓杆,而那小亭旁的湖里却是群鱼争游纷纷的向那钓杆下方而来。这里应该就是玲珑谷了,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三人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他也只好顾盼西望。 玲珑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这谷内两边便是两座高耸入云的险峰峻山,谷里洋溢着一股安宁和祥的气氛。各种各样的鲜花开满在这谷内,这谷里更是应有尽有,溪水长廊,小桥流水人家,荡起荡伏的雾汽在这谷内朦胧腾起。他们此时就在这谷内的小湖畔,小湖周围错乱有致的房屋勾勒出宁静的气息。 “噼哩啪啪”几声,湖里一阵鱼跃的声响将四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凌天云向那湖中望去,他发现几条肥硕的鲤鱼围绕着那根没有丝线的钓杆翻起腾跃。而那老者却稳然不动,最后,一条更大的的金色鲤鱼从那湖里一跃而起。那鲤鱼激起了几尺之高的水花,鲤鱼身上散发出粼粼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一条金色的小龙。 老人微微的一提钓杆,只见那条肥硕的鲤鱼顺着那钓杆飞旋而上,随后老人将那钓杆轻轻的一摔,那鲤鱼仿佛受到一股无形的引力般追随着那钓杆向岸边飞甩而来。“啪”的一声,那条肥硕的鲤鱼落在了离那老人不远处的一篓筐之中,那篓筐晃动了几下,便沉于寂静之中了。 “老神仙这一手隔空垂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了,好大的一肥锦鲤啊。”燕萱萱率先冲向那篓筐,她向那老人高兴的说道。“小丫头,就知道拍老朽的马屁,这条锦鲤都快成精了,快点拿去吧。”那高大的身影转过了身子,堆起了满脸的笑容慈祥的说道。说完,那老人将手中的钓杆一收,那钓杆便没入了那老人的衣袖之中。 “万物皆有灵,万灵皆有神,这湖中就这条锦鲤修行最高了,希望它可以给那小子补补。唉,借万灵之元,来补人之过,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啊。”老人喃喃自言道。说完他便转身入了这小亭,他的目光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大乘有成,九阳淬体,不错,虽然离圣体大成还远,但是如此年轻能有如此成就,也不错了。”老人赞许的说道。 而凌天云心里却是莫名的一颤,他感觉自已周身的秘密都被这老人看得通透,自已在这老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比起那巨石之上的白发老者,眼前这名老者给他一种更加可亲的感觉,他觉得此老人如田野农夫般,有时又如山野隐贤老者,他觉得这老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势,让他更加信赖。 “小子凌天云见过前辈!”凌天云躬身向那老人致敬道。“嗯,不错。说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最后的时刻却受到别人的暗算,而且残留在叶小子体内的还有浩然正气,难道是昊天宗的人出手重创了他吗?”那老人摆了摆手向凌天云说道。此时南宫若尘与燕悲回也好奇的望着凌天云,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错,正是昊天宗的童炎虎!”凌天云稳定了心情,然后掷地有声的回答道。而他的回答却让南宫若尘与燕悲回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眼里射出难以置信般的目光,似乎凌天云所说很是匪夷所思。凌天云调整了一下心态,将那时发生的一切都叙述了一遍,那老人与南宫若尘三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凌天云的叙述,并没有打断。 “难怪,那童炎虎与叶小子本就在德化州认识的,两人虽然相识不过两三个月而已,但是两人已经结下了浑厚的友谊。如果按常理来说,童炎虎是不可能向叶小子出手的,他总要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啊。”南宫若尘听完凌天云的叙述,沉思了一会说道。“问题是昊天宗的三大护法都还在玲珑谷,他们自然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燕悲回忧虑的说道。 “无忧子啊,你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棋,连这些小辈都算计进来了。”那老人却并没有在此事上有太多的纠结,他嘴里喃喃的说道。而凌天云心中却是一怔,无忧子不就是他们在那巨石上见过的那老者吗,难道叶吟风的伤与那老者有关,叶吟风可是无忧子的记名弟子,做师父的又怎么可能会要暗算自已的徒弟。 第九百三十九章 三清神雪丹 “如此说来,你是遇见了道门天尊师伯了。他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为何要出现在玲珑谷的地界中?”南宫若尘目光上凝向凌天云问道。“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想让小风子认他这个记名的师父,但是小风子并没有答应。”凌天云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并不认为这一切都是那道门天尊主使的,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隐情。 “好了,所有的事老朽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先去看看他吧。老朽看能不能再钓几条锦鲤上来,唉这一湖的锦鲤都快被消弭殆尽了。”老人似乎有一些疲惫,他向众少年的摆手。众少年向老人致礼告辞,三人便快步向那湖畔的房屋而去。 凌天云恨不得脚下生风,得到南宫若尘的指点之后,他急急的冲进了一房屋。当他的步伐一落入了那房屋内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一股滔天怒意从胸腔中冲涌而了,他扬起手中的宝刀便扑了进去。那屋内分别立着昊天宗三大护法:童沧泰、文沧海和龙沧浩,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直接向童沧泰劈去。 “凌小子,你干吗?”首先反应过来的便是龙沧浩,他见凌天云气势汹汹的扬刀劈来便身形一动。他扬起一只铁拳向凌天云手中的宝刀砸去,而他满眼里的不解和疑惑,显然他被凌天云的这个举动给震惊到了。 “铛”的一声,龙沧浩的一只铁拳砸在了凌天云宝刀的刀背之上,发出一声清脆之响。而凌天云却是窝着一肚子的怒火,他并没有回答龙沧浩的话,而是扬起宝刀继续向那童沧泰劈,这一次刀芒迸射而出,他周身的九阳真气更是狂涌不止。他气势如虎,丝毫不顾自已周身的破绽。 “凌小子,你这是为何,为何一进门就对我大哥起杀心。”龙沧浩见凌天云不语,而且攻击威力更强更悍,他怒目一瞪身形如风双拳化掌向凌天云拍去。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旋,刀锋一转向龙沧浩狠狠劈去,其气势如虹,九阳真气更是激荡狂涌,一刀一刀化作一道道炽热的光芒落在龙沧浩的身上。 龙沧浩见凌天云气势如虎锐不可挡,那宝刀更是凝着炙热的刀芒,他只能避其锋芒身形一退。此时的文沧海却是双眼一凝,只见他手中闪现出一柄折扇,那折扇在一张一合之际便将凌天云劈激而出的刀芒尽数挡住。文沧海手中的折扇一架,正好架在了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之上,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只能收刀住手。 “凌小子你疯了啊,一进来就像一条疯狗一样。”龙沧浩没有想到会被凌天云逼得手忙脚乱,他向凌天云怒吼道。刚才凌天云宝刀之上的锋芒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而且凌天云周身狂涌而出的杀意并不像是在做假,自已几乎快要被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迸射而出的刀芒劈中。 “哈哈哈哈,我疯了,我是疯了,我不像你们昊天宗的人,一副正人君人般的模样,背地里却是这世间最无耻最卑鄙的小人。昊天宗一向以儒门正统自居,以心怀天下苍生为己任,什么儒家,什么浩然正气,我呸。你们自已看看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与你们昊天宗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你们昊天宗的人却要暗算于他,将他的丹田废掉,你们这样做,难道天理能容吗。”凌天云收手发出一阵狂笑,他向三人愤慨的大喝道。 “什么,你说小风是昊天宗的人暗算成这样的。”一向沉着稳重的童沧泰一听到凌天云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凌天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讲,你说小风是被我昊天宗的人伤的,你可有证据?”童沧泰身形一晃快步来到凌天云的身前,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童沧泰脸色变得很难看。昊天宗就只来了四人,而有一个人不在场,他自然立刻就想到了那个缺席的人是谁。 童沧泰的脸色变了,文沧海的脸色也变了,而那怒火无处发泄的龙沧浩的脸色更是变得很是怪异起来,他们三人都想到了一种令他们无法接的可怕可能。童炎虎重伤了叶吟风,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童炎虎会出手暗算叶吟风。其实他们早就检查过了叶吟风的伤势,因为残留在叶吟风的体内正是昊天宗的浩然正气。 “不错,正是你们昊天宗的人暗算了小风子。你们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小风子丹田尽毁一身修为皆废,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凌天云几乎用咆哮的声音向童沧泰三人吼道。他似乎要将窝在肚子里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他也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三人一刀劈成两截,但是他知道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小虎,是小虎,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小风可是最好的朋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童沧泰有一些语无伦次,他那双精炯的眼眸一下子就黯淡下来。他转身看着那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叶吟风,他的嘴蠕动了几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神情恍惚的坐了下,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一直以为他视叶吟风如亲人,而童炎虎视叶吟为毕生挚友,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怎么可能,小虎怎么会害这小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龙沧浩的脸色变得如猪肝般红紫,他大声向凌天云质问道。“好了,大家不要争了。凌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场就你们三人吗,苍穹门的人呢,这一路之上你们没有遇到苍穹门的袭杀吗,小 第九百四十章 一梦千年后 凌天云狐疑的握住了手中的玉瓶,从那玉瓶里传来一股清凉透心的温度,那玉瓶光滑的质感令他不禁的感叹。只是他却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感叹这玉瓶,握着这玉瓶,他感觉如握着千钧之重般的物体。‘三清神雪丹’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据说过丹药可以起死回生,乃世间最珍贵的丹药,天下间也只有区区数枚而已。 他不明白为何燕龙星会将如此珍贵的丹药交出来,以他们与燕龙星之间的关系,燕龙星恨不得叶吟风早死才好,但是燕龙星的举动却让他很是疑惑,他正犹豫不及是否将玉瓶中的丹药取出。寒若冰般的质感在凌天云的掌心里蔓延而开,他望着那床榻之上的叶吟风,他心里却充满了矛盾。他自然是希望叶吟风早日恢复修为,但是他却无法相信燕龙星。 “他们都走了啊。”燕萱萱还是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连门也没有敲,而且她还是一脚将那门踹开,身影便直接入了房内。凌天云这才发现燕萱萱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那鱼汤上萦绕着一层七彩的光晕,一阵清怡如甘般的香气即刻从那鱼汤上散发而出,他这才发现那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锦鲤。 燕萱萱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汤一点一滴的灌进了叶吟风的嘴里,本来嘴唇合闭的叶吟风一触到那鱼汤,却仿佛一名如饥如渴的婴儿般,那鱼汤一入他嘴里便瞬间流进了他的咽喉里。昏迷中的叶吟风似乎凭着生命的本能,将那一大碗鱼汤给喝了下去。凌天云在一旁看呆了,他也没有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燕萱萱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看什么看,下次你来喂他了,老娘可不是伺候他的。”燕萱萱见凌天云眼里露出了异样的目光,她不禁的一怒,她杏目一瞪向凌天云喝道。“咦,这是什么?”正在凌天云大觉尴尬之际,燕萱萱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那玉瓶。“这个是‘三清神雪丹’,燕龙星来到,他给了我这个东西。”凌天云老实的回答道。 “燕龙星给的,他会有这么好心。”燕萱萱的速度很快,她一把将凌天云手中的玉瓶夺了下来。凌天云根本还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他只觉手中一轻,那玉瓶就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中。“这玉瓶挺好看的,里面真的是‘三清神雪丹’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燕萱萱打量着这玉瓶叹道。 燕萱萱伸手玉手将那玉瓶的瓶盖拨了出来,顿时一股怡人如醉般的清香气散发而出,很快这股清香弥漫而开。那清香气息一入鼻便让他精神一振,体内的真气更是如遇到了世间最大的补药般,发出阵阵的咆哮。凌天云心中一惊,他急忙将体内的九阳真气平复下来,此刻他都有一种想要将那瓶中的丹药吞入自已的肚子里的冲动。 “这气味闻起来很舒服,看起来这真正的‘三清神雪丹’,燕龙星这家伙没有骗人。”燕萱萱将那丹药从那玉瓶中倒了出来,却是一枚通体晶莹如玉般鸽蛋大小的丹药,这丹药散发出阵阵怡人如醉般的清香气息,让人闻了顿时精神一振。凌天云盯着那丹药,原来这就是神说中的‘三清神雪丹’。 燕萱萱将手中的丹药直接向叶吟风的嘴里塞去,而凌天云却来不及阻止,那丹药一入叶吟风的嘴里便化作一道暖流向他的咽喉冲去。被灌了一碗鱼汤的叶吟风显然气色要好很多,而加上那一颗‘三清神雪丹’之后,叶吟风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起来。原本呼吸如游丝,现在却向着正常呼吸的状态而去。 “看起来这‘三清神雪丹’有一些作用啊,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异常就叫啊。”燕萱萱随手将手中的玉瓶一扔,她端着那大碗便迈着娉娉袅袅的步伐出去了,与她进来时的模样完全不同。那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凌天云好一阵无语,这燕萱萱的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是一名悍妇模样,此刻却成了千娇百媚的大家闺秀了。 就在凌天云心有感慨之际,躺在床榻之上昏迷的叶吟风却有了反应,他的意识似乎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从自已的身体里蔓延而开,那股暖流如春雨滋润着干枯大地般,那般暖流越来越多,然后那股暖流将他的意识包住了,他感觉自已仿佛全身被浸泡在暖煦的泉水之中。 随后,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恢复着,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涌来了一片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的速度很快,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就被那刺眼的光芒笼罩住了。接着,他感觉自已似乎被那片刺眼的光芒拖动着,随后他的意识慢慢的恢复着,刺眼的光芒在一瞬间便消失了,他本能的睁开了双眼。 当他睁开了双眼却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已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他的身边有很多人,只是这些人的穿着都有一些怪异。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已身处于一个很怪的建筑屋内,这屋里大概有三十来人,有男子也有女子,男子皆不束发,而女子也皆不盘发,而且令他感觉到震惊的是这里的男子与女子居然嘻笑打闹成一片。 这些人似乎都穿统一的服饰,既不像长衫又不像劲装,男女都穿着白色的衣衫,不同的是男生下半身好像是裤子,而女生则是裙子。反正他觉得很是怪异,然而他很想知道这是哪,但是他却发现自已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而他却只能看着这群打闹的男男女女 。他还发现有一些书本被放在了这些男男女女身前的桌子上,他很想上前去看看都是一些什么书本,但是他却发现自已的手却无法撼动那书籍,手一触到那书籍便化作了光影从那书箱上穿透而下。 从这些少男少女的对话中得知,原来这里叫做课堂的地方,应该就是上课读书的地方了。这里应该就是什么叫教室的地方,他很想知道自已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仿佛就像一名看客般,只能默默的看着这里,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热闹的教室忽然静了下来,随后从门外进了一名与这些少男少女穿着差不多的四旬男子。叶吟风从这名男子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书生卷气,那名男子举足间透出儒雅气质,应该就是这群少男少女们的先生吧,他心里如此般的想到。 “这节课是历史课,今天我们就来讲宋朝的历史。”那名四旬男子开始授课,而叶吟风也只能静静的听着。“众所周知,自大唐覆灭之后,我中华历史进入了一个长达百年的混乱时期,那就是五代十国。而五代十国之后,便是大宋。大宋是由赵匡胤代替大周皇帝在公元九六零年,也就是当时的显德七年,赵匡胤发动了陈桥兵变,掌握了军政大权。” 叶吟风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赵匡胤不就是凌天云的义兄吗,为何赵匡胤会取代大周皇帝柴荣而建立大宋。一系列的疑惑涌现而出,按他所知,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所在的时间正是大周显德三年,也就是说还有四年,大周将会被大宋所取代,而他不明白的是,赵匡胤为何要取代柴荣。 “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封国号为宋,这就是五代十国之后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国统一的朝代。当然,对于赵匡胤这种代周建宋的做法,后世的看法自然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谋朝篡位,也有人说他是顺势而上,时光不能倒流,其实我也很想回到一千多年前那个时期,去看看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叶吟风满腹的疑惑,他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但是他听那先生所言,自已应该来到了一千多年后,他没有想到自已居然来到一千年后。恐慌和无措充斥着他,他不明白自已是如何来到一千多年后的,而自已更向一位看客,只能静静的看着和听着这一切,所有的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或许所有的人都不能看见他。 “砰”的一声,就在叶吟风寻思之际,也在那位先生侃侃而谈之际,那教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踏开。从那大门里走进了一名俊逸少年,叶吟风定睛一看,却怔住了,这少年无论从身材还是相貌来看,都与燕龙星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服饰不一样罢了。难道燕龙星也来到了一千年之后,他暗暗想到。 “叶风,你给老子出来。”那少年伸手指向众少男中的一名少年喝道,他的话语一落,却从众少男之中立起了一名少年。叶吟风看到那少年的面容时,他更加震惊了,因为这名少年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时间,叶吟风惊呆住了,那个叫叶风的少年居然长得与自已一模一样,难道那名与燕龙星外貌一样的少年并不是燕龙星。 “燕龙星,你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等下了课再说。”那名叫叶风的少年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上课时间,你不要以为你是叶氏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独孤傲雪与我青梅竹马,本就是情意相投。而你却卑鄙无耻,夺人之爱,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我燕龙星我们燕氏也不是好欺负的。”那少年说完便冲进了课堂内,他扬起双拳向那名叫叶风的少年挥舞而去。 原来他真的叫燕龙星,但是他知道此时的燕龙星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燕龙星,因为他认识的燕龙星修为实力远超于眼前的这个燕龙星。还有,那个燕龙星提到了独孤傲雪,难道这一千年之后的世界了有一个叫独孤傲雪的女子。叶吟风只觉这个世界很是荒唐,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然而那叶风了不甘示弱,扬起双拳也向那燕龙星冲去,顿时两人扭打了一起。而那授课的先生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了,他收起了手中的书籍立一旁看起了热闹来。两人越打越激烈,两人的身体不住的身他们身边的桌椅撞去,这课室里一片鸡飞蛋打般的狼籍,其他的少年却露出了兴奋之色还拍掌叫好。 “砰,砰,砰”两人拳打脚踏,身边桌子被他们掀翻,书籍洒落在地,而周边的少年却不住的拍掌喝彩。“你们两人住手”就在此时,一声娇叱响起,一名绝丽出尘的少女出现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 叶吟风醒了 总个过程,叶吟风便是一个过客,他只有能静看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的看客,他想知道赵匡胤是如何代周建宋的,他想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因为一场冲突将这一切都打破了,而叶吟风却在这场冲突中看到了三张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少年叶风,还有少年燕龙星,以及那一声娇叱的少女独孤傲雪。 一名绚丽出尘的少女冲进了课堂之内,她向那撕打着的两人冲去,随着这名少女的出现,两人住手了。除了叶吟风是一名看客,其他在场的少男少女们也是看客般,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仿佛此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般,就是连那名站立在讲台上的先生也停止了授课,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一切。 “燕龙星,我们之间只有亲情,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名清丽出尘的少女一把将那叫做叶风的少年拉在一旁,然后挽着他的手向那名叫燕龙星的少年说道。“哈哈哈,叶风,你敢不敢到天台上去决斗,你以为有她给你撑腰,你就能逃避这一切吗,我们去天台上决斗,生死不论。”那燕龙星脸上露出无比悲愤的表情向叶风说道。 “去就去,谁怕谁。”叶风一听顿时大声喝道,“你们不要去,算我求你们了。”那挽住叶风手臂的独孤傲雪一听顿时向两名少年哀求道。显然她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两名少年怒气滔天般的冲出了课堂,而这教室里却更是如炸开般,大家从教室里涌出,向那天台上冲去。 叶吟风也从这教室里走出,只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般走楼梯上天台,他的身子仿佛不受任何重力的限制,他的身子就这样轻飘飘的飞上了天台。他的身影落在了那天台之上时,发现那两名少年又开始了一阵撕打。随后,他看到了那少年迈着惊慌的步子冲上了天台,少女不住的眼泪汪汪哀求着。 两人在天台上撕打着,意外还是发生了,燕龙星从那天台上坠落了。“叶风,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报复,不管是后生后世,还是前生前世,我会像噩梦一样永远的缠着你。”燕龙星坠落的过程发出魔鬼般的咒诅,然后“砰”的一声,燕龙星脑浆迸裂气绝而亡。 叶吟风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并不是因为燕龙星坠落之死,而是他明显的感觉到了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一股神秘的能量波从天空中降落,他看到了一只巨型的大手,那大手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看到了那巨型的大手在燕龙星的尸体上空一抓,然后那大手便迅速的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很多人都被这意外吸引了,却没有人去注意那从天而降的大手。又或许那些人根本就看不见那从天而降的大手,为何只有他能看见。那大手从天而降,又在那已然死去的燕龙星身上带走了什么,他很是疑惑,就在他暗自寻思之际,他觉得自已的身躯扭曲了,世界也仿佛扭曲了,而他的意识又是一阵无边的黑暗涌来,很快就并被无尽的黑暗包围了。 叶吟风感觉全身莫名的一颤,全身撕裂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大脑一个激灵,他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已早已经不过那个令他陌生的世界了,他身处于一间雅致的房屋内,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硬朗的脸庞,他看到了那个他熟悉的面容,凌天云扬着关切的目光望着他。 “你终于醒啦!”凌天云惊喜的说道,他看到叶吟风睁开了双眼,从叶吟风的双眼里流露出茫然的目光。而他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虽然他知道叶吟风丹田尽毁,修为已废,但是总算是一条性命保住了。 “我是在哪?”叶吟风虚弱的向凌天云问到。“我们这是在玲珑谷,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总算醒过来了。”凌天云的话语里带着些哽咽,他向叶吟风回答道。或许叶吟风并不知道自已身体的状况,他担心如果叶吟风知道自已身体的状况,他害怕叶吟风会发现。 “玲珑谷内?”叶吟风望着凌天云露出了疑惑的目光,随后他便看到凌天云那张因喜而泣的脸庞,忽然间他觉得凌天云此时感觉很怪异。那是一张虽然带着笑意却渗出如珠点般的泪水,他感觉这张脸看着怎么都觉得怪异,却因他身体阵阵撕裂的痛楚将他的思绪转移了,他皱了皱眉。 全身还是无法动弹,他度图运功,他试图将真气运转而开,但是他发现自已的丹田早已经是一片废墟般,周身的真元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全身的真气点滴不存,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已的丹田在哪,阵阵剧痛到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脸色变了,那带着几丝潮红之色脸庞再一次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额上更是渗出了如浓般的细汗。 “对,对,对,我们在玲珑谷里面,你等一下,我去叫南宫若尘他们。”凌天云看着脸色变化着的叶吟风,他一下子心就慌了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叶吟风,语无伦次他的几乎就是逃般冲出了这房间,他知道叶吟风醒来了,可是他的心情却依然十分的沉重,他不知道叶吟风能否禁受得起这个打击。最为叶吟风最好的兄弟,他本该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还是选择了逃离,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啊……”,奔出房外的凌天云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大吼,那一声大吼胜过这 世间一切恐怖声音,那一声大吼将他的心都快震碎了。他不敢回头进屋,他只能默默的立在房外,他看着那渐渐西垂的太阳,他仿佛感觉自已的心就像那夕阳般,快要没入那耸云般的高峰后。 如果这是一次人生涅槃,那么凌天云情愿这一次的遭遇是自已,丹田尽毁,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奇迹。丹田对一个武修来说,无异于比生命还重要,如果可以,凌天云多么希望自已的丹田可以移植到叶吟风的体内,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不忍看到叶吟风那绝望的眼神。 身后的房内除了那一声大吼之后,又回归了平静,无声无息的流淌着时光的轨迹也似乎在那一声大吼之后变得慢了起来。凌天云衣袖一挥,将眼角边的泪痕擦拭掉,他身形一展便向其它的房屋而去。 得到消息第一次冲进叶吟风房内的自然是那大大咧咧的燕萱萱,只见她如风般冲进了叶吟风的房内,随后她看到了一双无神的眼眸。她的心莫名的一颤,那双如星般的眸子却像两只空洞般,那俊逸的脸庞泛出死灰般的表情。“醒来了就好,赶快给老娘好起来,纤尘还要等你呢。”燕萱萱没有直接安慰他,却一如既往般的粗声粗语。 南宫若尘搭了搭叶吟风的脉搏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脉象很稳,不日就可以康复了。”南宫若尘丝毫不提叶吟风丹田尽毁之事,他向众人安慰道。然而叶吟风依然睁着一双无神如死向的眼眸望着屋顶,似乎对南宫若尘的话置若罔闻。 “小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小虎重伤了你,你倒是说一句话啊。“童沧泰关切的目光在叶吟风的眼里就像是空气,而童沧泰的发问却被他那空洞的眼神隔绝了一切。童沧泰见叶吟风如此般的模样,他想继续再问,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为何,他看着叶吟风如此般的模样,他的心里更是如刀绞般。他没有勇气再问下去了,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难道都是宿命吗,叶吟风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他做得那个无比荒唐怪异的梦,在那个梦里,燕龙星因为叶风之死,而他知道梦里的那个叶风应该就是自已的后世。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轮回转世,如果没有,为何梦境里的燕龙星、独孤傲雪会如此般的熟悉。自已的后世又做了什么,还有赵匡胤为何代周建宋。 南宫纤尘旧疾复发昏迷不醒,而自已却又丹田尽毁,武道一途便是走到了尽头了。燕龙星也许赢了,自已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废人,玲珑谷与苍穹门之间的联姻便会顺顺利利了。还有童炎虎,他为何要对自已出手,他对自已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昊天宗与苍穹门暗中勾结,那么童沧泰又饰演什么角色。 这一个个疑团在叶吟风的脑海里来加的旋转着,他对外界所有的事都充耳不闻,不只是凌天云那强颜故作般的欢笑,还是燕萱萱那一惯大咧的举动,又或是南宫若尘故作镇定般的装模作样,还有童沧泰那真切焦急的话语。他都仿佛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般,死不可怕,丹田尽毁却比死还要难受。 自叶吟风醒来之后,他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玲珑与苍穹门联姻的消息,燕萱萱与南宫若尘都没有提起。而童沧泰自他醒来之后见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昊天宗的三大护法在他的眼前消失了。凌天云一如既往的摆着他那张比城墙还厚的面唠唠叨叨的陪着他说一些他们曾经的往事,玲珑谷中人来得最勤的自然要数燕萱萱了,南宫若尘偶尔也是隔三差五的来那么一趟,燕悲回见的次数自然也少了。 就在叶吟风醒来之后,半个月过去了,叶吟风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了。这一日,叶吟风坐在藤椅上,他的身后自然立着凌天云,扬着那略带苦涩的眼眸,叶吟风望着前方那碧波凫凫的湖面,这一日阳光很妩媚,就像南宫纤尘的柔荑玉手般。 小湖的岸边都种满了桃树,此时桃花开得正艳,仿佛伊人那迷人的笑容般,一大片的桃花散发出阵阵清香。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叶吟风那死灰的眼眸突然一变,炯精的光芒从他的眼眸里一闪即逝。忙忙碌碌的总是那几人,叶吟风自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南宫纤尘的侍女青绫,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关于南宫纤尘的消息,就连玲珑谷主南宫青山的消息都没有人透露过。 远处,桃花林中,一名白衣少年宛如那翩翩起飞的蝴蝶般穿梭而过,而叶吟风的目光从那白衣少年的身上一掠。那白衣少年似乎有所感应,他扬着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眼眸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此时凌天云周身气息磅礴而起,他手中的宝刀紧紧的握在手里,他紧紧的盯住那白衣少年。 第九百四十二章 无言的告别(上) 燕龙星一如既往般的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他从容淡定从那桃花丛中踏步而来。而坐在藤椅之上的叶吟风却是脸色平静古井不波,他静静的望着那纤尘不染俊逸超俗的燕龙星,身后的凌天云如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着,手中的宝刀出是霍然出鞘,他紧紧的盯着那风采超凡脱俗的少年。 隔空而望,那白衣少年立于叶吟风身前不远处便停下了脚步,他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仿佛他就像是在欣赏一副极美的画卷般。三人就这样对视着,没有一人开口出声,这仿佛是一场普通的对视,又或许是一场普通的暗中较量。凌天云额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而身坐于藤椅之上的叶吟风却是一脸平静,燕龙星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将那冬雪融化般灿烂。 “你以为是我安排童炎虎将你重伤的。”燕龙星隔空向叶吟风说道,“是或又不是很重要吗?”叶吟风古井不波的回答道。“燕龙星,叶吟风已经成废了人,你是不是感到很高兴,苍穹门是不是也高兴?”凌天云一听顿时勃然大怒道。他虽然知道燕龙星说的是真话,但是他看到燕龙星就莫名的火气上窜。 “高兴,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要我们一天到晚愁着个脸吗?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童炎虎并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我安排的,当然还有一点,也不是苍穹门安排的。”燕龙星脸上的笑意浓郁了起来,他带着促狭话语回答道。而他的话语却又让凌天云脸色一黯,燕龙星说的对,叶吟风出了意外,他与苍穹门自然要高兴。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为何要处处针对于我,这一切我都知道了,你觉得历史会改变吗?”叶吟风并没有在意燕龙星那促狭的话语,他扬着一双炯精的眼眸向对方说道。而他的话语听在凌天云的耳里,却是感觉怪怪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明白叶吟风到底在说什么。 “你知道了就好,其实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没有开始,我自然不希望你就这么轻易倒下了。如果历史可以改变,那么我就有这个实力让它改变,你知道我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想去改变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燕龙星很坦诚的向叶吟风说道。至于凌天云却完全听不懂这两人之间的对话,他感觉两人像在打哑谜似的。 “除了我,你还想得到什么,南宫又或是独孤傲雪,或许这一切都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叶吟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坦诚而就此轻信,他向对方再一次的问道。“很多,很多,有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我可能不是我自已。当然,你也会有这样的发现的,你可能也不是你自已,记住,我们之间的较量还没有正式开始,我等着你。”燕龙星踏着那娇艳的桃花掠身而起,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桃花丛之中。 默默望着那片桃林,看着那盛开如艳般的桃花,叶吟风低头沉思了一会。“走吧,我们回去吧。”叶吟风向凌天云摆了摆手说道。他在想要不要将自已那次怪异的梦境告诉凌天云,他觉得那虽然是一个荒唐怪诞的梦境,但是他觉得那个梦是真实的,应该说那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看着叶吟风单薄的身影,凌天云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问,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闭嘴。他觉得叶吟风仿佛变了个人似得,变得更加深沉,令他也看不透了,特别是他与燕龙星之间的对话,仿佛他与燕龙星才是这世间上最亲密无间的知己般。他知道叶吟风的心里一定藏着很多事,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不问。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的往回走着,“听说南宫青山已然召集了玲珑谷所有人,好像要谈关于南宫与苍穹门之间的联姻之事,你要不要去看看。”凌天云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他知道此时提起会令叶吟风更加难堪与伤心,但是他还是觉得在提醒一下对方。“算了吧,我现在只是一名废人了,南宫嫁给燕龙星是她最好的选择。”叶吟风脸色淡漠的说道。 “难道你就不想去见一见南宫吗,最好的选择难道就是最幸福的吗,燕龙星是她最幸福的归宿吗。叶吟风,你这是怎么啦,说好了我们一起承担一起扛的,在夜冥宫你帮我扛了这么多,难道来了玲珑谷你就变成了缩头乌龟了吗。丹田毁了又怎么样,你的修为废了又怎么样,你的斗志呢,你的斗志都去哪啊。” 叶吟风只是静静的看着有一些疯狂表情的凌天云,他并没有答话,只是他的心却在刀割般的绞痛。他现在拿什么资格去争取,玲珑谷怎么也不可能承认他这个废人的,苍穹门与玲珑联姻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南宫纤尘最好的归宿。此时,他这才明白,那个梦境里,燕龙星坠楼时怒吼的心情,而现在的自已又何尝不是那样的心情,绝望如坠深渊般。 “叶吟风,你就是一个懦夫,连自已心爱的女子都不敢去争,你就是一个废物,不折不扣的废物。”凌天云似受到了叶吟风那古井不波般眼神的刺激,他发狂的大叫大骂着。说完,他便自行离开了,他的速度很快,仿佛一头发狂发怒的猛虎般,而叶吟风只是静静的看着凌天云离开,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什么是争,打打杀杀是争,其实放弃也是一种争的手法。什么是得到,据为已有就是得到吗,其实不然,有的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得到。”一个和煦苍老的声 音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转向一看,却发现那满头白了苍苍的老者不知道时候来到了自已的身边,他急忙躬身致礼道:“谢前辈指点。” “其实老朽没有指点你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已心中所想罢了。以退为进,又何尝不是一种争的手段。以你的现状,你知道上前去争必定是自取其辱,所以你选择了放弃,哪怕你心里有多么的甘,你只能这么做,为了纤尘那小丫头,你算是用心了。”那老人一双浑浊的眼眸打量着叶吟风说道。 而叶吟风却是低头不语,那老人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觉得那老人的目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般,他甚至有一种怀疑,那个梦是不是这老人所为。“不用想了,缘起缘灭,一切有因就有果,老朽只不过让你看到因而已,但是果,老朽却是无能为力了,将来你的路还很长,你是个聪明的人,不拘泥于眼前。”老人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由得说道。 而叶吟风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果真是这老人所为。“前辈,那是真实的吗?”他略带着干涸的嗓子问道。“真是假时假亦真,你认为是真实的就是真实的,你认为是假的就是假的,一切都由你决定。”老人那苍老的容颜里仿佛蕴含着岁月沧桑,他那深邃的目光里仿佛人间百态般。 “谢前辈指点。”叶吟风心中惊骇不已,显然梦境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那是在一千年之后的自已身上发生的。“说了,其实不算什么指点,你要离开了吗?”老人慈祥的目光望着叶吟风问道。而叶吟风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知道老人早就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离去也好,省得自寻烦恼,老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纤尘那丫头性子倔,玲珑谷与苍穹门这此虽然联姻成功,但是你也不见没有机会。你丹田尽毁,也并不代表你修为尽废,明白吗。”老人那慈祥的面容里着一丝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而他的话在叶吟风的脑海里如春雷般回荡不已。 “前辈,还有……”叶吟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老人打断了。“盘玉剑是纤尘那丫头送你的,你就没有必要还回来了,虽然这一次玲珑谷没有帮上你什么,但是此剑于你有缘,你自行收好就行,权当玲珑谷对你的赔偿吧。”那老人已然早就知道叶吟风想说什么,便一句话将他的想法回绝了。 叶吟风知道此时自已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老人的话无意间似乎给了他一个承诺,玲珑谷与苍穹门这一次的联姻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南宫纤尘最终的归宿,并不一定是燕龙星,他还有机会的。玲珑盘玉剑还在他的手里,而他的修为还有可能恢复,他隐隐的觉得,这一切似乎并不是定局。 “你可知道何为化虚,化虚就是虚无,你的丹田尽毁就是等于化为了虚无。这是一个契机也是一个转折,道门心法奇妙无比,希望你可以早日明悟。”老人在叶吟风再一次躬身致礼时又说了一句。而他说完那一句后,便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了,留下一脸惊诧的叶吟风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平息那汹涌狂涛般的心境。 就在叶吟风一脸惊诧之际,一道破空之声划过,却是一条人影如炮弹般向那湖里射去。“砰”的一声,只见那人射进了湖里,发出一声巨响,而叶吟风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的面容。那人正是凌天云,他没有想到凌天云似乎是被人直接扔出来的般,那人似乎并没有伤他之意,这才会将凌天云扔向湖里。 一身如落汤鸡般的凌天云狼狈的爬到了岸边,他一上岸就开始大骂起来:“南宫青山,东方归隐,你们这两个老杂毛,凭什么将我兄弟的幸福给断送了。南宫纤尘与我兄弟情意相投,却硬生生的被你们拆散,你们不觉得羞愧吗,你们这两个老杂毛,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将你们的老窝给拆了,四大古武门派有什么了不起。” 叶吟风着如泼妇骂街般的凌天云,他有一种骂笑不得的感觉,同时他的心里自然也流淌着一股暖流。他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直接去找南宫青山或东方归隐了,以他这样的性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说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南宫青山还是东方归隐将他直接扔了出来。 “滚,赶紧给吾滚出玲珑谷。”一道如雷般的喝斥滚滚而来,却是一道宏亮贯彻云霄般的男子声音。那是南宫青山的声音,怒斥之中带着无上的威严,令人无法抗拒。“那个,可能我们不能在这里呆了,我们要被人轰走了,抱歉啊兄弟。”凌天云见叶吟风惊诧的表情,他有一些尴尬的说道。 第九百四十三章 无言的告别(下) “叶公子,你能不能不要走?”青绫脸上梨花带雨的向叶吟风恳求道。看着这名娇弱身躯的少女,叶吟风莫名的心中一黯,“好了别哭了,快些回去照顾你家小姐吧,我这不是放弃,你要相信我。”抚摸着那柔软如顺的发丝,叶吟风向青绫安慰道。他何尝不想留下来,但是他知道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定局虽然已经成,但他不会就此放弃的,他只能以退为进。 “可是小姐她……”青绫嘴里喃喃道,“联姻并不代表你家小姐就一定要嫁给燕龙星,你要相信我,明白吗。现在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这结局,快些回去吧。”叶吟风细心温柔的将青绫挂在脸上的泪痕擦拭掉。离别总是让人肝肠寸断,但是叶吟风知道自已别无选择,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你的修为没有了,你拿什么去争。”青绫不甘心的又说道,她眼里愤然的目光几乎快要喷出来了。“修为没有了还可以重新修炼,我没有这么弱,现在只要你家小姐没事就好。”叶吟风眼里射出自信般的目光,从不老神仙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不老神仙的弦外之音,自已的修为一定可以恢复的。 青山依旧,绿水常流,满眼的白雾起起伏伏,而眼前这名佳人却是满脸的泪痕,令人怜意大生。梨花带雨不胜娇羞,青绫扬着头望着眼前的这名蓝衫少年,她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期待,或许叶吟风的修为能够恢复,等他修为恢复的那一天,应该站在了武道巅峰了,那时不管是玲珑谷又或是苍穹门,都无法阻挡他了。 “好了,青绫,不要这里哭哭啼啼了,快些回去照顾你家小姐。这小子由我们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燕萱萱秀眉一皱向青绫说道。不知道是青绫比较惧怕这名雷厉风行般的燕萱萱还是她心里已然充满了对叶吟风的自信,听完了燕萱萱的话语,她一步一回头带着不舍回了玲珑谷。 凌天云虽然狼狈不堪的被南宫青山扔进了湖里,但是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依然生龙活虎般的立在叶吟风的身旁。这一次无言的离开,他心里自然是最难受的,叶吟风的这次意外更是让他愧疚万分。而叶吟风所表现出来的淡漠平静也让他万分自责,但是他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扭转乾坤,所以他只能选择与叶吟风一起离开玲珑谷。 “家父不再是以前的玲珑谷谷主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小风,这一次玲珑谷有负于你,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一次的失利并不代表一辈子的失败。”南宫若尘苦笑着向叶吟风说道。“其实不能怪南宫谷主,如果站在他的立场和玲珑谷的立场,他本就应该这么做,不管我修为废与不废,最终的结局必定是玲珑谷与苍穹门联姻成功。”叶吟风淡淡的说道。 对于玲珑谷众人,从他心里话来讲,谈不上什么亲切又或是陌生,南宫若尘与他一样身为道门弟子,两人身上的气息比较接近,而他却感觉南宫若尘与他一样,相互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至于这名大大咧咧的燕萱萱,显然是不能看表面,不过对叶吟风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凌天云却是多次调戏,令凌天云很是无语。燕悲回生性可以说是最怪异的一个,化身店小二的他活泼开朗,但是恢复身份的他却是沉默寡言,令人无法揣测。 “凌小子,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夜冥宫这一次可能不会来玲珑谷了。谷已经收到了他们的飞信,所以呢,你也只能乖乖的离谷喽。”燕萱萱的话将凌天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打沉了。“我本就没有指望他们,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们玲珑谷早就做好了决定。”凌天云心里虽然不甘,但是他还是没声好气的说道。 “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虽然夜冥宫这一次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我好像听说夜冥宫要封宫数年,也就是说你想见到你的朵儿姑娘,恐怕要数年之后喽?”燕萱萱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向凌天云说道。“封宫就封宫,见不着就见着呗,反正我最近一大堆的事,数年之后再见也不错啊。”凌天云心里暗暗的诧异着,但是他嘴上却无所谓。 “夜冥宫封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若尘向燕萱萱问道,“你问老娘,老娘问谁去啊,反正我们收到的飞信就是这个意思。”燕萱萱其实也并不知道实情,而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凌天云的身上。“你们看着我干吗,我哪里知道啊,我不跟你们一样啊,都还没有出谷呢。”凌天云顿时叫屈起来说道。 “走吧,我们送你们出谷,这谷口的机关众多,你们一个不小心踩到机关就麻烦了。”众人心里疑惑层层,但是谁也没有再提夜冥宫之事。南宫若尘领着叶吟风与凌天云向那谷外走去,而燕萱萱与燕悲回却止住了脚上,显然他们只能送到此处了,剩下的就由南宫若尘一人完成。 当他们的身影来到了谷外,那云雾萦绕的山峰折射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光晕,看着那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玲珑谷,叶吟风不禁的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自已最终还失败了,自已的意外导致自已只能选择放弃退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南蛮之行已经结束了。他无力的看着那碧蓝若洗的天空,他长叹了一声,随后他身后向外走去。 这时,一道悠扬若幽般的笛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使得他莫名的心中一颤,笛声如泣如诉如凄如醉,使得叶吟风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倾城绝丽般的面容。他想起了当初在饶州时的情景,虽然只是一道青衣出出尘般的背影,却生生的烙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而此时的笛声,似乎在思念,又似乎在诉说相思之苦。 叶吟风蓦然回道,他看了一道青影伫立于那玲珑谷中的一高峰之上,虽然很远,但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得出,那道青影就是南宫纤尘。他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般举世无双的面容,他似乎从那张绝代芳华的脸庞上看到了两行淌下的泪痕。笛声带着很强的穿透力,将那山雾,云烟尽数掀开。 一时间,叶吟风仿佛醉了,那很远的青影,那很近的笛声,还有那高不可攀入云山峰。这一切都慢慢的在叶吟风脑中定格,一曲之音如天外神曲,腾起的云雾似乎在这时刻消散,瞬间那山峰都在这时显露出了它真实的面容。叶吟风突然感觉自已离那道青影很近,近得连两人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见。 心底流出一阵酸楚,叶吟风痴痴的望着那山峰之上的青影,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南宫纤尘,那个令他心醉如陷般的深爱女子。莫名的,心底涌来阵阵绞痛,那是一种无奈的撕裂之痛,那是一种相望却不能相拥般的彻心之痛,那是一种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般的绞心之痛。 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沧桑突涌心头,叶吟风那虚弱的躬身伫立不动,他知道自已的眼眶里的泪花早就打着转了,但是他还是坚强的没有让那泪水滑落。他扬起了头,目光仿佛超越了时空的限制,落在了那苍白却两眼婆娑般的面容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只是说了一句只能他自已才能听到的话:“等我回来”。 他知道自已的这句话她已经听到了,因为那笛声已经停止了,他看到了遥远的她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那个笑容里有对他的自信,还有对他的期待,那个笑容更是对他的肯定,因为她相信他。其实他也是相信她的,就这么短短的相望凝顾,一切尽在不语中,这也许就是一次无言的告别吧。 南宫若尘目送着叶吟风与凌天云消失在了自已的视线之中,他长叹了一声转身回到了玲珑谷内。他来到了那道青影身旁,他看着伊人还未干的泪痕,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就是他的妹妹南宫纤尘,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般仔细看着自已的妹妹,这是他离开玲珑谷后,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望着自已的妹妹。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们已经离开了。”南宫若尘长叹一声向妹妹说道。“我知道,他一定还会回来的,到了那时,哪怕是背叛玲珑谷,我也在所不惜。”她语气很平静的说道,但是南宫若尘分明听到了她那无声的抗挣和坚定的抉择。“不管怎么样,做哥哥的都站在你这边,就算与天下为敌又如何。”南宫若尘怜惜着抚摸着她的秀发,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南宫纤尘凝视着对方,虽然此时的南宫若尘还给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但是那种血浓于般的亲情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颤动。对于这个从小就被送出谷外的兄长,她可以说没有太多的印象了,或许可以说,其实她一直留在玲珑谷成为了兄长的挡箭牌。只是她没有怨恨什么,她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当南宫若尘说出了为自已挡下一切时,她知道自已并不是孤独的。 南宫纤尘不是孤独的,至少还有人是孤独的,那个没有任何墓碑只有凸起的小土堆中人可能是孤独的。这小土堆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并不很么显眼,或许若干年之后,这小土堆经历了风吹雨侵之后,会披上一层绿意盎然的青草,到了那时,青山绿水之间再也没有小土堆了。 叶吟风立于这土堆旁默默的沉思了一会,那个为他挡下左青衫一剑的女子最终葬于这青山绿水之间,这或许就是宿命。萍水相逢,却终于青山绿水之间,这便是一个轮回,青山无言绿水无语,蓝天无声白云无息,又是一场无言的告别,红粉化尘埃,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这一天,天边的霞光很美,就好像是情人那绯红的脸颊般,这一天,天空无比的纯洁,就像佳人那姣好如玉般的面容般。这一天,轻轻拂过的风很柔,就女子那双柔荑拂过你的脸颊般,这一天,潺潺流淌的溪水很静,就像对视着的情侣彼此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般,这一天很特别,这一天也很无奈,这一天对叶吟风来说很漫长,漫长得让他几乎感觉不到时光在流失般。 (本卷终) 第九百四十四章 起点终点 “这鬼天气,真的要热死人了。”一贩夫扬着粗犷的喝声迈进了酒肆之中,他一进酒肆便大声喝道:“给俺来两斤酒,这鬼天气,人都他娘的要蒸干了”。很快就从那酒肆的柜台后奔来一名俊逸少年,只见这少年一身蓝衫,步伐却轻盈灵活,他手中抱着两坛香溢外泄的酒便来到了那这名贩夫的桌子旁。 贩夫未等那少年将酒坛放稳,便急急的将那酒坛上的封纸撕开,满满的倒上了一粗瓷碗,他端起那粗瓷碗扬头便将那一碗酒灌进了咽喉里。酒渍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他似乎很是享受般的打了一个嗝。“真他娘的爽快,掌柜的,你这酒真过瘾!”那贩夫向那少年赞叹道。 而少年只是微微的一笑,只见他身影如风般忙碌起来,很快那贩夫的桌子上便多了几碟花生米。那贩夫灌下了一碗酒之后,便开始慢慢的享受起来,酒喝得也不是很急,似乎刚才的那一碗酒将他全身的热意都消除了。酒肆少年扬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回到了柜台后,随后他托着下巴发起呆来。 此时,已经是七月时分了,街道两旁树上的知子没羞没躁的叫个不停,滚滚的热意扑面而来。这只是定远县城里面一家普通的酒肆,而这少年便是这酒肆的掌柜,当然也是这酒肆的店小二。这家酒肆开展不过数月,没有人知道这少年是从何处而来,在这偏僻的小县城里多了一家无名的酒肆,其实最普通不过了。 晌午时分,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而这无名酒肆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酒肆本就不大,生意渐好的酒肆显得有一些拥挤起来,那少年忙碌得如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蜜蜂般,他不住的从酒肆后院里抱出酒坛,然后将那酒坛放在那油渍沾满的长桌上。摆完酒坛之后,又是一碟一碟的花生米或黄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这些客人们的桌上。 人多必然就嘴杂,忙了这一切之后,那少年掌柜便坐在柜台后静静的听着客人那肆无忌惮般的谈话。少年掌柜的眉头微微的蹙起,显然他并没有在客人的谈话中听到他所想知道的东西。而这几日不管是贩夫走卒又或是江湖之人,比以往明显多了,少年掌柜不时的从柜台走出,又不时的回到柜台。 “唉,这鬼天气这么热也就罢了,听说又要打仗了。”一名江湖刀客一抹嘴角的酒渍向同伴说道。“谁说不是呢,听说大周皇帝龙颜大怒,要亲自领兵南下,与大周接壤的几个州城都开始全城戒备了。寿州城也与大周接壤,如此看来这战火很快就会烧到这里了。”另一名一身劲装的江湖同伴接过他的话题感叹的说道。 “各位,我可听说了,所说是在大周境内的徐州,也就是与寿州接壤的那个徐州,听说啊徐州的一个小山村里死了几百口人。而徐州官府将此事给上报了,大周皇帝知道了此事命令彻查此事。各位,你们可知道最后查出了什么?”一名走货郞带着神秘的语气向众人说道。 “不会是查出此事与我大唐有关吧,不知道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将一村子数百条人命全部屠杀殆尽。这也太恐怖了吧,再说了就算两国交战时期也没有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啊。”顿时就有客人呼应道。而其他客人眼里也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们纷纷看着那名走货郞。 “据说那数百名被杀的村民之中还有一名村民没有咽气,最后徐州官府将那名没有咽气的村民秘密送到了大周帝都汴梁。那村民说他看到有一百多名穿着我大唐军服的将士将他们整个村子都屠杀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大唐,你们说大周国受如此大辱,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所有大周皇帝勃然大怒,誓要为那些枉死的村民们报仇雪恨。而我们寿州首当其冲,也许这战火第一个就会烧到我们寿州。” “不是吧,这明显的栽赃嫁祸啊,如果要将一个村子屠尽,怎么可能留下活口,我看啊肯定有有心之人的阴谋,就是为了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我大唐一向以来都是以礼治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一听,顿时愤慨的说道。 “我说这位兄台,就算是明显的栽赃嫁祸,可是又有谁相信呢。再说了,那证人都已经送至大周帝都了,你不可能跑去大周帝都与那证人当面对质吧。再说了,大周国早就觊觎我大唐江南富庶了,人家或许就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进犯我大唐的理由,只要那大周皇帝认为是我大唐军队所为,那就是我大唐所为。“那走货郞向那中年文士反驳道。 而那中年文士一听,却是哑口无言,他颓然的坐下,他的脸色变得很是悲愤难掩。他独自倒了一杯酒自顾长饮着,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虽然这是一个栽赃嫁祸,但是只要大周皇帝认同,这就是一个两国事故。不只是这名中年文士明白,在座所有的客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人装糊涂,而有人则是愤然不已。 那少年掌柜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谈话,偶尔有客人大喝一声拿酒来,他这才如一阵风般提着一坛酒飞奔而出。本就拥挤的酒肆,加上吵杂的喧闹声,这酒肆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市井,有人高声大喝,有人唉声叹气,也有人愁眉苦脸,气氛也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还听说,大周皇帝 本来要亲自出征,但是在大周群臣的一致请求之下这才作罢。不过这一次大周领军大元帅乃大周皇帝的义弟,就是那个赵家的赵香儿,而大周军先锋大将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凌天云的少年。听说这叫凌天云的少年未必弱冠之龄,但是他武艺高强,据江湖传言他也是那大周皇帝的义弟。”那走货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再一次的抛出个重大新闻。 “什么,大周军先锋将军叫凌天云,哈哈哈,老子来得正是时候,将来一定要去会一会那叫凌天云的小子。”那名江湖刀客一听,脸上顿时泛出了兴奋之色,他大声的说道。而众人却深不以为然,纷纷向他射出鄙视的目光,似乎这江湖刀客在说大话般,人家可是先锋大将军,而你却只有在这里喝着这廉价的酒。 “你们这些贩夫走卒哪里知道江湖上的事,如果要说那凌天云的事迹,说它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凌天云本不是江湖中人,他乃北汉白水关镇关大将之子,后来恰逢奇遇开始闯荡江湖,他也是一名用刀的江湖高手,老子就是想会一会他,到底是他的刀厉害还是老子的刀厉害。”那名江湖刀客大言不惭的狂叫道。 那少年掌柜听到凌天云这个名字时,又不禁的皱了皱双眉,但是他还是没有搭话,而是听得很是细致。这酒肆本就不算什么高档的酒肆,卖得都是一些普通的酒,不过这酒里好像有一些别致,让人喝了有一种豪气冲天的感觉。由于这酒肆里的酒物美价廉,加上这酒又别有一番滋味,所有来这喝酒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走南闯北的贩夫走卒和一些江湖人士。 “其实那凌天云确实算是一名少年英雄,小小年纪便实力非凡超俗,可以称得上是当今最有前途的少年英杰。论当今江湖之中,与他平辈的少年英杰也就那么寥寥数人而已,当然四大古武门派的不算。咱们江湖中人不能跟四大古武门派相提并论,那四大古武门派算得上是武修界至尊了。”坐在那江湖刀客一旁的劲装同伴接着话题侃侃而谈。 “前途无量啊,再怎么前途无量也比不上中原刀圣啊,中原刀圣可算是武道登峰造极了,据说是这数百年来最有可能达到破碎虚空了。”听了那劲装江湖客之言,另外一桌的黑脸汉子显然很不以为然的说道。而他的话自然是得到了其他江湖豪客们的认同,在江湖之中,如果你说你不认识中原刀圣,那么你就白在这江湖上混了。 江湖不分国界,江湖中人都仰慕中原刀圣,这是对一名强者的尊敬,主要还是中原刀圣有着悲悯天下之胸怀,他与契丹大国师长白山一战更是传遍天下。而且中原刀圣对抗的那是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中原刀圣壮汉人之名威,可所谓是受尽江湖之人敬仰。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那凌天云虽然是一未及弱冠少年,但是他已然得到了中原刀圣的认可,而中原刀圣还将其收为了亲传弟子。要不然,中原刀圣为何放心让凌天云这少年在大周皇城与完颜无敌决斗,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大周皇宫一役,凌天云与另外一名少年叶吟风却赢了完颜无敌半招,你说他将来的成就能小吗。”那劲装江湖客并没有任何的恼怒,他缓了缓语气再一次的说道。 “对啊,我怎么觉得那凌天云也很是耳熟,原来就是与完颜无敌大战于大周皇宫的那个少年啊。听说啊,那一战可所谓是打得天崩地裂、惊天地泣鬼神,最后完颜无敌好像败走皇宫。只是当年我没有亲眼所见,想不到这凌天云却成了大周皇帝的红人,居然担任了大周军先锋将军。” 很快,就有人呼和起来了,似乎那凌天云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起来。“对了,听说与凌天云一起对战完颜无敌的还有一名少年,名叫叶吟风,据说他可是我们大唐人,而且啊听说他还是这定远县人呢。”又有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也跟着呼应说道。 而那少年掌柜却是对众人的议论索然无味般的怔怔发愣,直到有人喊酒,他这才匆匆从后院里抱出了几坛酒。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众人对凌天云与叶吟风之间的议论却愈演愈烈了起来。他们开始讨论起到底谁厉害谁的武功高些,讨论得一阵兴致高昂,似乎没完没了的迹象。 这时,从那酒肆走进了一名枯瘦的老者,只见这老者有一只独眼,那老者的身上带着几丝森寒的气息进了这酒肆。众人很快就感觉到了一丝森寒的冷意从那老者的身上散发而开,那寒意几乎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所有的人很快就停止了讨论,他们纷纷喝完仅剩的酒便结账离开了。 第九百四十五章 鸡你太美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酒肆,随着那怪异老者的迈入却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了。那少年掌柜无奈的看着这一切,“我说老前辈,你能不能不要摆着一副欠你几百万两银子般的面孔啊,你看你,将我这里的客人都吓跑了,你叫我还怎么做生意啊。”少年掌柜向那独眼老者说道。 “就你这破店,还做什么生意,我看迟早关门算了。叶小子,你就这么安心在这地方呆吗,也就你一呆就三四个月,如果是老头子我啊,肯定早就走了。”那独眼老头向那少年掌柜打趣道。“这地方又什么不好,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而且我本来就是这鬼地方的人,回归故里有什么不好吗。”那少年掌柜白了对方一眼回答道。 少年掌柜见客人都走光了,他独自将桌上的残酒空碗收拾着,两人就这样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你这个情况很难恢复,老头子我这三四个月来跑遍了大江南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要不要听。”独眼老头没有经过少年掌柜的允许自已抱了一坛酒,独自顾饮起来。 “无所谓了,恢不恢复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听老前辈的结论也算不错,最起码让我知道还有一丝希望。”少年掌柜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回首道。“就你这个情况,有两种办法可以恢复,第一,当年医道圣门悬壶门有一种独特的金针刺穴手法,可以激发人的潜能,经过这套金针刺穴之后,有八成的希望可以恢复修为。”那独眼老头仰头灌进了一碗酒说道。 “医道圣门悬壶门,这个门派不是早已经被灭了吗,看起来这个希望很渺茫啊。那么是不是还有第二种方法,你不妨说说。”那少年掌柜微微的一怔,他手中抹布落在了半空中,然后手中抹布再一次的落下,他平静的问道。 “好小子,你怎么知道悬壶门被灭了呢,你知不知道悬壶门的医道宝典早已经流落江湖了,而且悬壶门还有传人没有被害,这个希望也不算渺茫。至于第二方法,可能会比较困难,就是将人的功力吸取据为已有,前提是有人甘愿将一生的功力都传度给你。试问天下武修,谁情愿将一身的修为传度给别人,所有这个方法才是渺茫的。” “你说的是有一种功法叫‘嫁衣大法’,这种功法我听说过,据说修炼了此功法的人才能将自已的一身修为传度给他人,只有修炼了此功法的人才能接收他们的功力。只是我并没有修炼此功法,所以这个方法是不可能的。”少年掌柜将这酒肆里的一片狼籍都收拾干净,他向那独眼老头说道。 “这不尽然,这门功法早已经失传了,不过以你道门功法的特殊性,吸取他人的内力,勉勉强强可以据为你所用。但是这个老头子没有试过,具体能不能成功,姑且不知道。咱们可以先选择第一种方法,找到悬壶门的传人,让悬壶门的传人施金针刺穴,这个方法会更靠谱一些。”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要找到当年悬壶门的传人谈何容易。一切随缘吧,再说了,谁说丹田尽毁内力全失就是修为全废了。当年风恋刀大侠不一样内力尽失吗,他还不是一样成为江湖的神话。”那少年掌柜坐在柜台后的藤椅上打着扇了悠然的说道。 “噗”,那独眼老头将喝在口里的一口酒都喷出来,“你不要拿自已与风恋刀相提并论,当年风大侠是什么修为,他当年可是破空之境,那是一脚迈入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就算他一身内力尽失,可是人家还有武道意志和刀势。就是一道武道意志都可以横扫破空界以下境界的武修。你呢,你才什么境界,再说了,风大侠当年可没有丹田摧毁,人家只不过是内力暂时失去而已。” “这有区别吗,就算没有了内力,并不代表修为尽废。”那少年掌柜抬起了手指点向那独眼老头桌上的瓷碗。而那瓷碗却是一跳,徐徐的升起,至到那瓷碗升到了一尺之高时,突然“砰”的一声坠落在那桌子上,顿时酒水洒落在了那桌上。而那独眼老头对此却仿佛司空见惯,抬手再一次端起那瓷碗便将碗中的酒一仰而尽。 “就你这点神识,遇上内劲境的武修都够呛了,别说遇上先天境的高手。如果你遇上了先天境的高手,你就只有逃的份了,不应该说你连逃都没有机会。”那独眼老头不以为然的嘲讽道。“不管怎么样,我的修为没有废就行,或许现在不行,并不代表将来不行啊,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天下都在我的神识笼罩之中,到了那时,就算没有内力,我也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少年掌柜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好好,老头子我说不过你行了吧。对了,你猜我在徐州发现了什么,也就是那个全村人被屠杀的村庄。”独眼老头突然一副神秘的表情向那少年掌柜说道。“哦,你还真去了那个村庄。”那少年掌柜搬了一张长凳坐到了那独眼老头的身边,他双眼里射出兴致的目光向对方问道。 “那个村庄所有的人都是被一种暗器所杀,而且这阵杀伤力如此强大的暗器老头子闻所未闻。每个人的都是被暗器所杀,而不是用刀剑又其它的兵器所杀。而且在现场还有硫磺灼烧过的气味,这种暗器有点像蜀中唐门的霹雳弹。但是蜀中唐门的霹雳弹远没有这种暗器的威力大。” “蜀中唐门的霹雳弹,你确定这此屠杀现场与唐门使 用过的霹雳弹有一些相似吗。”那少年掌柜双眉紧锁向对方问道。“虽然我没有看到尸体,但是就现场毁坏的程度上来看,其实与蜀中唐门的霹雳弹使用过的现场很相似。整个村庄都弥漫着浓浓的硫磺气息,到处都有大火灼烧过的痕迹。”那独眼老头肯定的回答道。 “看起来这果真是一次栽赃嫁祸的屠戮,大唐境内根本就没有这种暗器,就算是清风明月阁也不可能有这种暗器。大周境内也不可能有这种暗器,圣阳门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他们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屠杀无辜的行径。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种,为的就是引起两国的纷争,而他们好渔翁得利。”那少年掌柜仔细的分析道。 “不管是不是为了挑起两国的纷争,但是有一点,那种暗器威力巨大,老头子去了现场都还感觉到那巨大毁灭性的威力。整个一个村子,就算是派一支军队去,那也得会有动静啊。可是,那村子被屠杀前,没有一点预兆。而且听邻村的村民说,他们听到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随后又是一阵爆竹炸响般的声音,就这样一个村子就没有了。”那独眼老头眼里还事着心有余悸般的惊骇目光。 “你的意思是说,那其实根本就是什么暗器,而是一种武器。如果这种武器投入到了战争中,那么使用这种武器的一方就有压倒性的优势,只要那么几声爆炸般的巨响,然后一阵如爆竹般的声响,战争就结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到底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谁拥有这武器,谁就可以取得优势,这战还怎么打啊。”少年掌柜目光闪烁着说道。 “是啊,你想想看,如此巨大威力的武器,不要说普通将士,就是连我们武修都要退避三舍。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威力巨大,那可真的有排山倒海的威力,有了那东西之后,我们武修辛辛苦苦修炼个几十载,那还有什么屁用啊。怪不得老头子我总觉得这天好像变了,这世道也好像要变了。”那独眼老头一副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前辈就不用杞人忧天了,就算那种武器有,但是据目前这情况来看,那种武器应该并不普遍。不然的话,为何其它地方没有听说过这武器,也有一种可能,那武器制作困难,应该难以制作出来。”那少年掌柜向那独眼老头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老头子我可比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喽,俗话说越老越怕死,应该说的就是老头子我吧。”或许是那独眼老头喝酒喝高了,他感叹的向那少年说道。“哪有,老前辈是生龙活虎的,正值老当益壮。这天下有你们老一辈顶着,都不会塌。”少年掌柜立刻拍了一个很恰当的马屁。 那独眼老头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十分享受那少年掌柜的一记马屁,他咧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而就在此时,一名摇着折扇身穿大绸圆领长褂少年领着一名凶神恶煞般的家丁进了这酒肆。那打扮成富家大少爷般的少年摇着折扇径直来到了那少年掌柜的身前,他扬着折扇指向那少年掌柜。 “我说外乡人,本少爷限定你的时间快到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这一条的店铺都已经被本少爷买下来,就差你这间寒酸的店铺了。本少爷都已经通知了两次了,叫你早些搬走,你这外乡人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那富家少爷趾气高昂的向那少年掌柜喝道。 “蔡少爷,区区几两银子就想将本店盘下来啊,别家的店铺怕你蔡家大少爷,我可不怕你。不要说你家只是这定远县的首富,就是我大唐境内首富,我也不怕。我劝蔡少爷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店本公子想开多久就开多久,有种的你就派人将这店铺烧了。不过,到了那时候,你蔡家首富的名声可就没有这么好了。”少年掌柜似乎并不在意那富家少爷趾气高昂般的话语。 “外乡人,不要以为本少爷不敢动你,最后通牒了,明日太阳下山之前务必搬走。否则后果自负,不要怪本少爷没有提醒你,我们蔡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那富家少爷顿时气急败坏的说道。“区区定远蔡家算什么,我的一名朋友连蔡家的蔡人妖都敢杀,你们又算什么。”那少年掌柜风轻云淡的说道。 “什么蔡家的蔡人妖,本少爷没有听说过,本少爷最后限你在明日太阳下山之前搬走。”那富家少爷一脸的凶相毕露狠狠的说道。“同为蔡家人,连蔡人妖都没有听说过,好像就是好个外号叫什么鸡你太美的蔡家蔡人妖喽”那少年掌柜一副有恃无恐的说道。 “什么鸡你太美,什么蔡人妖,真是莫名其妙。”那富家少爷最后扔下一句句便离开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 买了佛冷 “有麻烦啦?”独眼老头眯着一只醉了的独眼向那少年掌柜问道,“都说了叫你不要在这鬼地主呆,你偏不听,还什么终点起点的,连一名世俗富家少爷都这样欺负你,如果是老头子我,早就将他一家杀光了。然后,用他们一家人的鲜血来喂养我的小金子。”独眼老头脸上戾色嗜血表情毕现而露。 “都是一些小麻烦而已,这些人都上不了什么台面的。我只是奇怪,大周都快要打到这寿州了,为何蔡家还要盘下里的店铺,难道他们不知道战火之下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吗?”少年掌柜扬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淡淡的说道。他双眼从那酒肆的大门外掠过,他感觉到了有数道人影从那门外一闪即逝。 一抹难察的冷笑从那少年掌柜的嘴角扬起,然后他便立起了身子。当他的身影刚一立起时,从门外便走进了几名江湖豪客。一共有三名江湖豪客,为首的是一名络腮胡子大汉,其余两名是身着劲装精悍的汉子,三人一入这酒肆,目光从那醉眼迷离的独眼老头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那少年掌柜的身上。 “掌柜的,拿酒来。”那为首的络腮胡子大汉向那少年掌柜吆喝道,三人便随意找了一处桌子坐了下来。而那少年掌柜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最后他还是从后院抱了三坛酒来到了那三名江湖豪客处。随手一放,三坛酒准确无比的落在了三人的面前,随后那少年掌柜熟稔的在那桌上摆了三个粗瓷碗,然后便离开了。 “掌柜的,你家的这叫酒吗,都淡得像水一样,这酒怎么喝得下口,你不会直接用水当酒卖给我们吧。”其中一名精悍的汉子一掀胸前的衣襟,露出了他那结实的胸脯。一抹凶光从那汉子的眼里射出,他扭头向那回到柜台之后的少年掌柜喝道,似乎他很是不满意这酒。 “水倒是不至于,本店的酒不像其它地方的酒一样辛辣刚猛,本店的酒入喉甘爽不刺喉。但是本店的酒后劲十足,这位大爷,虽然本店的酒酒烈不足,但是也不要污蔑本店以水代替酒,俗话说酒可以乱喝,但是话却不可以乱说。”那少年掌柜语气冷冷的向那名汉子回答道。 “我说掌柜的,你这酒这么淡,难道还不让人说了吗。老子从来没有喝过这么淡的酒,老子就要说这就是水,怎么样,一个乳臭的小子居然敢怼老子。老子看你这店还不如趁早关门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那汉子一听顿时怒了,他目露凶光向那少年掌柜喝道。 “要喝就喝,不喝就滚!”那少年掌柜一双精目射出如电般的光芒向那汉子喝道。而他的话语刚落,那三名大汉霍然起身,他们眼进而露出了不可思议般的目光,显然他们没有想想这看起来如此懦弱的少年居然如此般的霸气。三人一脸的凶相盯在那少年身上好一会儿,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少年有任何惊慌的举动。 “好,好,好,很好,居然敢叫你大爷滚,我看你这店是真的不想开下去了。”为首的那名络腮胡子大汉怒极反笑道。“开不开是在下的事,三位既然喝了我的酒,三坛酒就按三十两银子算,要滚的话请留下酒钱。”那少年并没有因为对方露出凶煞表情而有所惊慌,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三十两银子,一坛酒十两银子,你还不如去打劫。”另外那名精悍的汉子惊诧的叫道。“怎么,难道三位想赖账不成,三十两银子,少一文钱,都别想离开本店。”那少年掌柜躺在那藤椅上悠悠的说道。 “老子喝酒还从来没有遇见像你这样做生意的,今天老子就不给钱,你能拿老子怎么样。”那一开始口出狂言的精悍汉子勃然大怒道。说完,他伸手一掀,将那桌子掀放在地,三坛酒加上三个粗瓷碗坠落在地,酒坛顿时破裂而开,酒水洒落在。此时的酒肆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酒香气息,而三名江湖豪客一脸得意的模样看着那少年掌柜。 “区区三名内劲境的武修还想在本店闹事,真是不知死活。”那少年掌柜目光如电冷冷说道。说完,他右手一点,只见那柜台上飞射面子了三根筷子,那三根筷子激射如光芒,瞬间便至那三名江湖豪客的身前。如果仅仅是三根筷子激射而出,那么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是,那三根激射而出的筷子在那三名江湖豪客的身前突然顿住了。 筷子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丝牵引着般,将那三名江湖这家锁定住,却不坠地。那三名江湖豪客的脸色终于变了,激射出三根筷子,就是寻常的武修都可以做得到,但是让三根筷子定格在半空中而不坠地,这又是哪门子的法术。他们知道,武修境界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可以真气外放,可以真气化形,难道那少年达到了真气化形的境界。 “好,好,很快。不管你是谁,在大唐境内,得罪了清风明月阁的弟子,有你吃不完兜着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三十两银子,希望你还有这个命花。”那为首的大汉子最终很不甘心的从腰包里掏出了几锭银两,最后他还不忘狠话放出。说完,他便带着另外两名大汉欲离开。 他们虽然转身了,却还是无法离开,因为那三根筷子突然一转又挡在了他们的身前。三根筷子抵在了他们三人的眉心之上,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前进半分。“阁下,我们已经付了酒钱了,为何还让我们离开。”那 为首的大汉脸色一白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你们付了酒钱就不欠钱了吗,那砸碎的碗不要钱啊,还有那酒坛不要钱啊。一个碗十两银了,个酒坛十两银子,你们一共还要付六十两银子。你以为本店的桌子是这么好掀的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少年掌柜冷冷的望着他们淡淡的说道。 “阁下未免太过份了,就么一个破碗和破酒坛,怎么要十两银子?”那为首的大汉脸色由白变得猪肝红,他狠狠的问道。“过份,一点也不过份,本店薄利,好不容易有人来闹事,怎么也要宰一宰吧。再说了,若是要我将你们的一个胳膊或一只手脚留下来,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划算啊。”那少年掌柜眼皮都不抬一下幽幽的说道。 最后,那为首的大汉不甘的将腰包里的钱袋子看也不看直接扔在了桌子上,随后那三根锁定他们眉心的筷子这才从半空中坠落。三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发现他们的后背早已湿透了。“欢迎下次再来闹事啊。”那少年掌柜的话使得他们迈出门槛的身影趔趄了一下,他们有一种要吐血大吼的冲动。 那少年掌柜见三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他慢腾腾的立起了身子,将那掀翻的桌子扶正。然后开始收拾起来,至始至终,那独眼老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眯着一只醉迷的独眼看着这一切。而那少年掌柜也似乎忘记了那独眼老头的存在般,自顾忙碌起来。 “看起来你这次惹的麻烦还不小啊,连清风明月阁的人都出来了。怪不得蔡家可以成为这定远县首富,连清风明月阁的弟子都可以请出来。”独眼老头打了一个酒嗝向那少年掌柜说道。“清风明月阁的弟子又怎么样,这样的人充其量只不过是挂着清风明月阁这个招牌罢了,清风明月阁还不至于招如此低劣的弟子。”那少年掌柜收拾完了又回到了柜台后。 少年掌柜随手拿起一把莆扇轻摇晃起来,其实他本不用扇扇子的,只是他感觉这酒肆里的气氛有一些压抑而已。“清风明月阁是大唐境内第一武修门派,这一次大周派军压境,清风明月阁出现在定远县也不是不可能的。两国交战,到时战乱暴发,你有什么打算,难道还在这里呆吗,战火可是无情的,就算是实力超群的武修,遇上了大规模的战争,那也要退避的。”独眼老头将那酒坛中仅剩的酒倒光然后问道。 “能避到哪去,有人将这战火引到这里来,而且大周军方面还由凌天云做先锋大将军,必定是有心之人要我与他来个对决罢了。风云之战势在必行,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人一定要我们相互残杀。”那少年掌柜扬了扬剑眉平淡的说道。“你们对决,唉,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为什么凭凭要在你丹田毁后布局,真是令人不解。”独眼老头长叹一声说道。 “无非就是优胜劣汰而已,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何我与凌天云两人的命运都好像是被人牵着一样,冥冥之中好像我们两人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经过这些时间的静思,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们两人应该是某个大能的转世,又或许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那人主导了这一场风云对决,应该就是想知道谁才是最适合那个人。”摇着莆扇,少年掌柜淡淡的说道。 “如此说来,你们两人最终会走上对立的道路,唉,人生总是充满着戏曲性。如果你们真的要生死对决的话,那么你该怎么办,你们曾经可是最好的兄弟。其实你们的出身就决定了一切,你出生在大唐,而凌天云生于北汉,他却认大周皇帝为义兄,你的师兄却是那大唐皇帝的十三胞弟。”独眼老头冷冽的目光一闪低声说道。 “出身并无任何的选择,我与凌天云就算要走到生死对决的那一天,也是无可避免。但是我不会甘愿成为别人的傀儡,我的命运自然要由我自已来掌控。不管他修为多高,那怕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我也会不就此屈服的,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那少年掌柜绝然的说道。 “你觉得你就能够轻易的摆脱宿命的安排吗,你可知道不光是大周还有大唐,要你的命的人有很多。蔡家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至玲珑谷之后,你已经失踪三四个月了,周唐两国交战在际,你以为大周皇帝会让你活着。就是连清风明月阁都应该有人会想要你的命,因为你与凌天云是生死兄弟,而你的选择又是什么?” “我没有选择,不光是圣阳门的人还是清风明月阁的人,想要我的命那就放马过来。我无惧任何人,这一战应该说是我与凌天云之间的决斗,更是我与周唐两国武修之间的较量,其实不算什么麻烦。我想起了一句话,买了佛冷,可能这就是我现在的这个局面吧。” 第九百四十七章 八姨出山 范八姨不是一般的人,她是一名女子,一名具有传奇故事的女子,当然范八姨并不是她的本名,至于这个名字为何得来,相信很多人都非常的清楚。而她的本名倒是几乎被人健忘了,总之本章的主角就是这个范八姨,一个扭曲了世人价值观和触犯了社会道德底线的范八姨,她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人生。 定远县城的主街上有一座酒楼,那酒楼装修得虽然不算太金碧辉煌,但也是奢华富丽,因为这酒楼是定远县城里最好也是唯一的一家酒楼。酒楼不比酒肆这么低等,酒楼里除了酒菜食物,还有陪酒的佳人。除了可以饮酒作乐之外,自然还可以欣赏一番佳人翩翩而起的舞蹈。 做为定远县城唯一的一家酒楼,同时也是唯一的一家可以上档次的酒楼,每天自然是宾客如云热闹非凡。而这一日,酒楼里的一间雅房内,蔡家大少爷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正等着客人入席。只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眯着双眼,手里的折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 在他的身后,一名体形丰腴的女子伸出她那芊芊如玉般的细手轻轻的按捏在那蔡家少爷的双肩之上。小手若巧,柔荑胜雪,那名丰腴的女子手法老练而又娴熟,其力度更是拿捏得无比准确。随着她那一阵轻巧的拿捏之后,那蔡家的少爷不禁露出了舒坦而又陶醉般的表情。 “真舒服,范佳人的手法依然是令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啊。”那蔡家少爷眯着双眼享受着着佳人巧手按捏自已的双肩,一股酥麻的酸爽即刻涌遍全身。使得他差一点发出一声呻吟。那小巧的手指,每一分力都恰到好处,不大也不轻,让他的身体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而他也感觉自已如身在云端般。 “哎哟,蔡公子真会说笑,您还没有深陷进来呢,怎么就不能自拔了啊。”那丰腴的女子一扭长腰而臀体一摆脸上更是风情万种般的绯红顿现而出。她带着一抹娇艳般的羞意向那蔡家少爷娇嗔道,同时她的手从蔡家少爷的双肩慢慢的向下滑落,她的双手仿佛带某种魔性般,令那蔡家少爷禁不住了出一声呻吟。 听完这丰腴女子的话,那蔡家少爷心中不禁的一荡,他只觉得小腹下突然升起了一团无名的热火。而他神使鬼差般的伸出左手向身后抓去,很快他就抓住了一团柔软而又玉滑般的肥肉,那肥肉在手怎么就给他感觉天下在手般的舒爽,于是他又不禁的加大了力度一捏。 “蔡公子,就这么猴急了吗,您等的客人还没有来呢。”那丰腴的女子忍不住的发出“噗嗞”一笑,然后提醒道。“没事,现在就让本少爷身陷进来不能自拔吧。”那蔡家少爷的左手向那丰腴女子束腰长裙的裙隙间伸去,然后从那柔滑的大腿跟向上移去,顿时那丰腴的女子脸上一团火焰般的红晕闪现而出。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那蔡家少爷看着那满脸娇艳不胜羞红的丰腴女子皱了皱双眉,最后他还是不甘的伸开了手。而那丰腴女子见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她款款而起一步一摇随着那蔡家少爷向那雅间门外走去,只是那蔡家少爷没有看见的是,那丰腴女子的双眼里一丝厌恶之色一闪即逝。 “表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蔡家少爷向三名汉子 迎了上去,他向其中那名络腮胡子的汉子急急的问道。而那名络腮汉子却只是冷冷的看了蔡家少爷一眼,然后双将目光落在了那丰腴女子的身上。很快,那络腮胡子眼里射出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就好像是一匹饿狼看见了鲜美的猎物般。 眼前的这名丰腴女子年龄虽然大了一些,更是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充满魔力般的风韵,就好像是熟透了葡萄般,那丰腴的身材还有那浑圆的臀部,无不透出令人沉迷般的魔力。那女子的脸上虽然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但是却无法掩盖她那风情万种般的韵味,举足之间都带着让人心荡般的气息。 “蔡公子,这位爷是?”那丰腴的女子见这名络腮汉子一脸痴呆般的模样望着自已,她脸上即刻堆起了夺人魂魄般的笑容。“这是我表哥,你就叫他张爷吧。你们人到齐了,快请上座吧,对了范佳人,你们不是还有姐妹吗,再叫几个上来陪陪我表哥他们,好让大家尽兴尽兴。”那蔡家少爷连忙介绍并吩咐道。 “那小子不简单,你不是情报有误啊,我们三人都差点回不来了。”一阵杯斛交错之后,那络腮胡子一边享受着那丰腴女子娴熟的按捏,一边向那蔡家少爷说道。“怎么可能,那小子就是一个外乡人,他哪有什么后台啊,再说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那蔡家少爷一听顿时不解的说道。 “他是一名外乡人没错,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撑起一家酒肆来吗。我说他是一名武修,而且修为比我更高,所以我们现在暂时不能动他。”那络腮胡子一想到那恐怖的少年就一阵心悸,他没声好气的回答道。而他身后的那名丰腴女子则是默默的听着这一切,却异常的没有发问。 “怎么可能啊,他明明就是一名普通人,怎么又变成了武修了呢。而且他还比表哥你还厉害,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家将这一整条街都买下来了,就差他这一间酒肆了。”那蔡家少爷脸色一变怯怯的说道。“好了表弟,等我回皇都,看能不能多带几名师兄来,我就不信凭清风明月阁这块招牌就不能赶走他。”或许是那丰腴女子按捏得恰到好处,让那络腮胡子不由得豪情一涨,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敢情好,那就有劳表哥了。”蔡家少爷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他急连端起了一杯酒向络腮湖子敬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啊你们家也没少帮衬我们家,大家都是亲戚,就不要见外了。”那络腮胡子豪气冲天的一摆手,然后他端起那酒一饮而尽。 蔡家少爷的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偷偷的向那丰腴女子望去,却发现不知道那丰腴女子的一只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滑进了那络腮胡子的胸口处了。然后他向那丰腴女子投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示,只要将表哥照顾好了,就算送十个这样丰腴女子出去也划算啊,他心里美滋滋的暗想着。 虽然这一次没能成功,但是表哥已经承诺搬出清风明月阁来了,那么他就可以放心了。在大唐境内,谁不知道清风明月阁,在大唐,清风明月阁就像神祇般。就连大唐第一大侠沉中侠都委身于清风明月阁,在大唐谁能打得过沉中侠。蔡家少爷脑海里仿佛看 到那酒肆掌柜绝望哀求的脸容,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带着轻松的心情离开了那酒楼,蔡家少爷很是高兴,没有想到这一次却让那上了年纪的范佳人立了大功。想到那范佳人那江浑圆的臀部,还有那傲人挺拔的胸峰,他莫名的感觉嗓子里一阵干燥,那个浑身充满魔力的丰腴女子,让他真的深陷沉迷不能自拔了,只是便宜了像表哥这样的粗鲁的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被称作为范佳人的丰腴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只知那女子好像从皇都金陵而来,至于为何来这个偏僻的定远县,他却不清楚。他也打听到了一些传闻,说这个范佳人好像在皇都犯了什么事,最后没有办法才来寿州的。而他又是在这偏远的定远县城机缘巧合的遇上了这名人见人怜的范佳人。 那酒楼本就是蔡家的产业,那蔡家少爷离开之后,那络腮胡子汉汉子三人早就醉得不省人事。随后,那丰腴女子搀扶着那络腮胡子向酒楼上的雅房而去,而另外两名汉子则被两名妙龄女子扶着进了另外的雅房,似乎一切都按正常的发展进行着。 丰腴女子将那络腮胡子扶进了房间,随后她便随手并了房门,而那络腮胡子却在那一刻似乎按捺不住了,他急急的向那丰腴的女子扑去。双眼里射出一抹厌恶的目光,那丰腴的女子任由那络腮胡子在自已的身上随意乱摸。眼里虽然露出了厌恶的目光,但是她的脸上却泛出了一抹绯红之色,她的呼吸也开始重了起来。 烛光摇曳,罗帐轻晃,声声急喘如吟,柔荑酥手如玉,风花雪月也不过如此。那络腮胡子渐渐的醒了过来,他睁开了双眼,映入眼眶的却是一道白晰胜雪的背影。看着那道白晰胜雪却又曲线分明的背影,他心里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他即刻起身向那赤条的背影扑去。 抱着这柔滑如玉般的躯体,络腮胡了感觉自已的心跳又似乎加紧了,他的脸贴在了那如瀑布散落在双肩的青丝,一股清郁的香气从他的鼻孔里钻去。他的双手很自然的向那道白晰身影的胸前摸去,很快他就握住了跳动如兔子般的东西,这女子怎么像魔一样如此深深的吸引着他。 当他的目光向那铜镜里移去时,却愣住了,因为他从铜镜里看到了一张狰狞嗜血的面容,那个面容仿佛地狱的恶魔般。那是一张怎么样的面容,完全没有当初那风韵妩媚般的脸庞,而是干涸如枯枝般的苍老脸庞,他惊住了,然后他的目光朝那身影的面容上移去。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那身影上的面容如那铜镜中的面容一模一样,嗜血的嘴唇上是千沟万壑般的皱褶,这哪里是一名风韵妩媚的女子,简直就是一名吸血的老妖婆。“哈哈哈哈,怎么啦,被我的容貌吓到了吗?”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恐怖的笑容,气氛在那一刹那间凝固了。 络腮胡子惊恐不已,他扬起手掌化作一柄利刃向那女子劈去,然而他却惊骇的发现,自已体内的真气居然点滴不存。他狂运内力,丹田之内更是空空如也,他的双眼终于露出了无比惊悚的目光。“你将我的内力吸走了?”他颤颤的问道,只是他并没有等到那女子的回答,而是等到了一道寒芒从他的颈际闪过。 第九百四十八章 八方云动 那丰腴女子脸上不住的变幻着,很快一张绝美妩媚风情万种的面容又恢复了,她冷冷的看了看那赤着身子倒在自已身旁的络腮胡子。“占了老娘的便宜还不够,难道老娘就不可以占你的便宜吗,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受尽这些臭男人的欺侮,老娘范八姨就是这样的弱女子。”那丰腴的女子冷漠的喃喃自语道。 络腮胡子男子显然并没有死彻底,他睁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眸狠狠的盯着那丰腴的女子,当他听到那丰腴女子的喃喃自语时,那双眼由不甘般的狠厉转变为悸悚的恐意。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他自然也知道了这名女子真正的身份。只是他知道的太迟了,如果他早知道,那么就算借三百条命给他,他也不敢惹这如恶魔吸血鬼般的女子。 摇着那丰腴的臀体,范八姨轻蔑的看着那络腮胡子最终气绝身亡,她手中的寒芒一闪即逝。那络腮胡子的颈际早已经喷出了鲜红的血液,她抿了抿那鲜红若血般的嘴唇,最后挺起她那傲人如峰般的胸脯在那铜镜面前转了转自已的身体,她的眼里似乎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目光。 长裙旖旎而披,一步一摇一摆,尽现妩媚般的风情,范八姨很满意自已的身材。很快,门外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叩击,她皱了皱细眉,一脚将那鲜血还未凝干的络腮胡子踢开。“范佳人,殿下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殿下还在等小的回话。”门外是一名身着店小二打扮的男子,他低声向开门的范八姨问道。 “老娘做事还要你们来催吗,告诉吴王殿下,老娘已经查清楚了那人的下落。不日便会提头去见他,还有,这事处理一下,不要留下什么痕迹。老娘可不想与清风明月阁发生什么争端,老娘刚出山,很多事还是小心为妙。”范八姨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很不客气的说道。因为那店小二的眼里也露出贪婪般的目光盯在她那深如沟壑般的胸前那条长缝,她还看了那店小二的嘴角溢下了一条长长的细线。 感受到了对方那异样的眼神,那店小二不禁的讪讪一笑说道:“举手之劳,此人只不过是清风明月阁的挂名弟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呗”。范八姨脸上露出了一抹风情的笑魇,伸出了一只纤细般的葱手指向那店小二的额头说道:“如此最好,另外我的两位姐妹也交给你啦。” 看着那扭动得如一阵波涛般荡漾而的胸脯,店小二只觉嗓子一阵干燥,他很想伸手去摸那雪白如玉般如兔子跳动的两团山峰,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这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房间的那位就是榜样,不过那位可是一亲了美人的芳泽了,就算是做鬼也风流了。他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没有这样的狗胆。 “有贼心没有贼胆,看你那怂样就来气。”范八姨手中的香帕的抚那店小二的额头,然后扭着浑圆的臀体下楼了。店小二双眼里着魔般,口水更是流了一地,直到那风情如妖娆的女子消失在了自已的面前,他这才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范八姨,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名动皇都的范八姨了吗。”那店小二的眼里带着几丝鄙夷的目光喃喃道。 蔡家少爷满怀希冀的回到了自已的府中,其实这也不算是自已的院府,这只不过是一个避暑的宅子而已。定远县本就是邻江而建,顺江而下便是寿州城了 。而他的那宅子就在淮江之畔,可以说是风景极致,只不过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那极致的江畔风景了,因为那风情万种妩媚如妖般的女子勾起了他心底的一团火焰,那一团火焰仿佛就要将他燃烧殆尽般。 小妾是他从寿州的一勾栏院中赎身回来的,为了这小妾,他自已都不知道与那母老虎吵了多次了。什么他妈的春宵一刻,就算现在光天化日,他也会将心底的那团火焰给熄灭。 完事之后,他便沉沉的睡去,那络腮胡子的保证让他十分的放心,他知道清风明月阁在大唐的地位。一切都似乎水到渠成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醒来时都已经是繁星点点,家火通明了,而他派了出去的下人却回来汇报,说那络腮胡子好像失踪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回金陵,好像是在那酒楼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了。 这让蔡家少爷很是纳闷,按道理来说那酒楼是自家开的,那里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自已都会知道。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络腮胡子三人就莫名其妙的在那酒楼里失踪了。随后蔡家少爷再一次的前往那酒楼,得到的答案所有酒楼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那三人到底在哪了。 蔡家少爷心里有一些惊慌失措,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回寿州再做打算。对回寿州找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会帮他的,他有一个同窗好友,名为皇甫晖,说是同窗好友,其实他们也不怎么打交道,只不过两家生意上还有一些往来。只不过近几年,皇甫晖好像不怎么热衷家族事业和考取功名了,反而加入了寿州守城大将林仁肇帐下,成为了大唐一名青年的将领。 对于三人莫名失踪,蔡家少爷心里自然将一切账都算在了那无名酒肆少年掌柜的身上了。能够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将人弄得无影无踪,他本就不是太远愚蠢,自然知道那人手段通天,所以他也算是一名能忍之人。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那定远县长街两旁的灯火开始明亮起来,这条长街本就不算太长,街两旁的商铺将自已门前的灯笼都点燃了,整个长街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而那定远县城旁的淮江将那一条灯笼倒映出来,滔滔江水浪接浪,一个个红点在那浪花中起起伏伏。 那酒肆少年正是叶吟风,此时的他正坐在天井之下,他的身旁摆着一桌子和几坛酒,此时的他正怔怔的望着那满天繁星点点的夜空。而那独眼老头却正在他的一旁悠悠的躺着,他自然将叶吟风那藤椅抢了过去。对于独眼老头这种无耻的行径,叶吟风只有无奈和悲哀荡漾在胸腔之中。 “今晚的夜色还真美啊,只不过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看见这么美的夜色了。”独眼老头忽然发出一声感慨说道。“你居然还有时间感慨,今夜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大周国圣阳门的高手早已经渡江南下,为的就是替大周军队开路查控军情,小小的定远县自然没有什么军队把守,一些官差衙役又怎么能挡住圣阳门的武修。”叶吟风白了那独眼老头一眼淡淡的说道。 “打打杀杀的事一向都不是老头子我这样的人去做,年轻人,你已经身处于这风暴的中心点喽。老头子我一向是孤家寡人一个,习惯了天地为家,走到哪便是家,而你不同,你来定远就 是为了寻找自已的道,起点和终点都是从国仇家恨开始的,你想置身事外,恐怕都没有机会了。”独眼老头歪着头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江湖之人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家什么是国了,只不过老天爷要让我遇上这事,那么我就不会逃避。”叶吟风双目灼灼光芒迸射而出说道,“大唐也好,大周也罢,天下纷乱都快尽百年了,一直以来都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说法。谁强谁就可以一统天下,谁弱,谁就要归附于他国,只不过这一战并不会对天下之势产生多大的影响。” 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那一天自已梦境里所听到了的一切,大唐离真正的灭亡还有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而这本就不是真正的争霸天下之战。这是他与凌天云之间的战争,那个人幕后人策划的风云之战。一个攻,一个守,他究竟能否守得住这偏远的定远小县,而他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之下,能否战胜凌天云。 夏风习习,繁星点点,定远县城里融入了一抹幽幽的夜色苍茫,在定远县边的江对岸,有数名体形彪悍的汉子正推着数条狭长的小舟下江。借住这幽幽的夜色,那几条小舟如箭般向那江对岸射去。从江面上向对岸望去,还依稀可以看到数道还未熄灭的灯笼正泛出淡黄的光芒。 “门主有令,今夜我们渡江,摸清楚敌军的军事布署,大家可能会暴露,但是这一次为了我大周可以顺利攻下敌国的城池,我们圣阳门乃大周第一门派,当然是冲在最前面了。各位弟兄位,咱们从定远县上岸,然后再绕到寿州。希望弟兄们都能活下来,为我大周建功立业。” 没有热血澎湃般的高昂气势,只有数数几句嘱咐,那几支如叶般的小舟很快就划到了江对岸。数名浓眉大眼的汉子趁着这夜色向定远县而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融入了这定远县中的建筑里,连一丝的犬吠声都不曾发出,一切是那样的顺利,而那江面之上的如叶般的小舟随着水流向下漂去,不一会儿,小舟缓缓的沉入了水底,江面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此时,定远县的长街上早已经人影皆无,长长的大街上只有数盏灯笼高高挂起,不要以为长街上所有的灯笼都可以一直亮到次日,其实大部分灯笼到了深夜时分就会自动熄灭,只不过挂在长街两旁的灯笼并不是在同一时间熄灭而已。一阵阵江风吹来,将那高高挂起的灯笼吹得一阵摇摆不止。 一个人影顺着那长街走来,昏暗的灯光将那人的身影照射得狭长狭长的,那是一名精壮如山般的劲装汉子。昏暗的灯光下映出了一张模糊的脸庞,一张方形般的脸型轮廓上嵌着一双精炯有神的眼眸,一对浓眉衬托出此人英武彪悍的气质。他手里提着一柄佩刀向那长街走去,当他来到了一家无名酒肆门前时,他便停下了脚步。 其实吸这名劲装大汉注意的并不是那无名的酒肆,而是从长街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了一人,那是一名身着长裙的丰腴女子。昏暗的灯光将那名女子白晰的皮肤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看清楚了那张风情万种妩媚的面容,他也看到了那名丰腴女子那傲人的胸脯随着她的步伐而一阵汹涌波涛。不知道为何,他一看到那名风情丰腴的女子,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躁动,仿佛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加热起来。 第九百四十九章 四面风来 苻勇看着眼前的这名风情万种的女子,随着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体内的血液便变得沸腾起来。一股莫名的狂躁从心底涌来,他咽了咽喉里的口水,他心里虽然觉得很是诡异,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上前将那名长裙旖旎般的女子拥入怀里。那女子越来越近,近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那张艳红欲滴的嘴唇。 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致命危机从心底突涌而现,使得他猛然间打了个寒颤。好一个妖艳的女子,好一招无形的媚惑之术,他迅速的抽出了自已的佩刀,长刀遥指着那名长裙旖旎的妩媚女子。 “哎哟,这位爷,您这样可是会把奴家吓倒的。这大半夜的,奴家见爷一人走在这大街上,肯定是寂寞独孤,所有奴家就斗胆前来迎接您啦。可是不曾想到人家好心一片,您却举刀凶神恶煞的。”那名丰腴风情的女子见他抽出了长刀立刻停止了脚步,她翘起了那如葱般的兰花玉指做出惊恐慌乱的举动说道。 那女子摆出一副人见犹怜般的楚楚动人姿态,好像一朵娇滴欲败的花朵,让人不觉得生起几分爱惜。那动作那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举足之间更是充斥着妩媚般的风情。看着那楚楚动人般的丰腴女子,这名方脸汉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急连凝神运功,摒除脑海里的杂念,那女子深夜出现,却又恰好挡在自已的路上,必定是来者不善,让人不得不防。 “尊驾是何人,深夜阻道又是何意?”苻勇凝神静心之后,那女子所展现出来的妩媚风情尽数当做了红粉骷髅,他也将不再受那女子无形的媚意所影响了。“这位爷,奴家可是一片好心,哪有什么刁意啊,这夜深人静,大街之上就我们两人,人家一女子都不怕,你一大男人还怕什么啊。”那女子只是微微的一蹙眉娇声娇气的说道。 “尊驾休要花言巧语,识相的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刀。”苻勇知道自已不能再也这名丰腴风情的女子纠缠,他只能狠话而出。说完他手中的寒芒一闪,周身更是爆发出一股庞大的气息。“唉,都说了奴家一片好心意,却当了驴肝肺。”那丰腴的女子一声长叹,但是她的身影却如鬼魅般急掠而起。 苻勇双眼微微的一缩,手中的长刀临空而劈,顿时刀芒四射,而那丰腴的女子双手轻舞而起,道道劲芒狂风向他拍来。刀光之中卷着锋芒,玉手之间更是舞出妖娆气势。女子从那刀影之中穿梭而过,一只玉手凝着森然气息向他的胸前拍来。脚下一错,苻勇手中的长刀一收,刀芒回旋如勾向那玉手削去。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苻勇暗呼一声不妙,他手中的刀削了个空,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向后一弯。一道身影紧贴着他的头顶飘过,他甚至还感觉到了那女子青丝从自已的脸庞抚过。寒光再闪,他脚下一点,身子翻空腾起,而手中的刀顺着身子向身子狠狠的劈将而去。 那长裙女子脸上寒霜毕现,只见她衣袖一挥,两道凌厉的劲风从那衣袖之中迸射而出。长袖击在了他手中的长刀之上,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长刀涌来,将他的身子硬生生的从半空中逼落。而他的身子一落地,只见他身旋如风,手中的长刀带着如风轮般的速度向那丰腴女子卷去。 “原来是圣阳门的高手。”那丰腴女子一呼娇呼,面对着那气势如虹般风轮而来的 刀芒,她只能避开。道道凝着如阳般炙热的刀芒从她的身边激射而过,刀影如绰,劲芒纵横四起,她脸上的霜意越来越浓,只见她身形一扭,顿时间她脑后的挽好的青丝根根炸开,她身影如魅如风,避开了那道道贯虹之势的刀芒后,她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范八姨那诡异的身姿宛如幽灵般从那层层刀影之中穿梭而过,而苻勇而是周身悍然气息喷涌而出,手中的长刀卷起的刀芒宛如那万道阳光迸射而将那丰腴女子的身影笼罩其中。两人错身而过,两道人影仿佛被定格住了般,一动不动,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将那如瀑布炸开般的青丝吹拂而起。 范八姨周身的气息开始萎靡起来,只见她的胸口一抹艳红如桃花盛开般的血迹,那血迹顺着她的胸口流出,很快就将她的长裙染红了。而那圣阳门的弟子苻勇却是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掌印,那掌印仿佛如刻上去的般,纤细的手掌透出猩红之色,苻勇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哇”的一声,从他的口中喷出一股血箭,随后他看也不看身后的女子一眼,迈开有一些虚脱的步伐向前缓缓而去。 “砰”的一声,范八姨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起来,她扬起手掌向身边的那无名酒肆的大门拍去。那木门应声而裂,而她的身影便一头栽进了那无名酒肆之中。狂暴的刀气肆意的摧残着她的身体,使得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起来,那门裂之声响起后,一阵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中,此时她的身子正软软的趴在那酒肆的地面之上,在她的意识完全消失之后,她看到了一名长得非常清秀的少年向她走来,那少年有一双宛如星辰般的眼眸。 凌天云心中一片阴霾,他没有想到自已居然会成为大周南征的先锋大将,得知他们要攻打的地方时,他的心里更是充满着无尽的苦涩。寿州,这是大周军要进攻的第一个大唐州城,他自然知道寿州本就是叶吟风的故乡,可是纵然他心里十万个不情愿,但是大哥与二哥决意如此,他想推托却已然无用。 令他感觉到有一些难受的是,所有的军事作战计划都是他这个义兄也是大周皇帝与他的二哥大周新贵大将赵匡胤两人策划的。而他却只能听其军令就行了,他并不知道所有的作战计划,甚至连大周的军事布署他也知甚少。仿佛这一两年之间,他感觉他与大哥柴荣与二哥赵匡胤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变化,他却说不上来,大哥柴荣的身上更多的则是一国之帝般的无上威严,而二哥似乎也是满腹心事。攀上了大周皇帝与大周新贵大将这两棵大树,他也可以说是飞黄腾达,但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不知道是自已变了,还是他的两位义兄变了。 看着布署得有条不紊的大周军队,号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而去,他坐在那高头骏马身着光泽艳亮的盔甲,他感觉一切似乎又是那么的不真实。他也知道自已身边还有数名大周的老将眼里尽是羡慕加上妒忌的望着他,可是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到了叶吟风,他们分别已有四五个月了,可是他连叶吟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军浩浩荡荡向南进发,看着这些气势如虎英勇无敌的大周军,凌天云心中并没有涌露出太多的豪迈之感。战争往往都是残酷的,他经历过很多战争,也看见过战场上的腥风血雨,看到同袍一 个个倒在自已的眼前,他的心里更是涌出无尽的苦涩。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而比粮草更先走一步的则是情报。 圣阳门几乎可以说是倾门而出,而圣阳门的一门之主苻恒更是坐阵于南征的大周军中。很多情报如雪片般传进了那大周第一门派之主的手中,而苻恒而不时的穿梭在南征大将赵匡胤的军营之中。凌天云只是偶尔知道零星的信息,却不得其全部,这让他很是苦涩,似乎苻恒与赵匡胤有事瞒着他。 迎面吹来一阵江风,大周军已然抵达徐州境内,隔江而望,对岸就是大唐境寿州。大周军在徐州安营扎寨,但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凌天云一人策马而行,他来到了淮江之畔,望着那滚滚的江水,隔岸应该就是寿州了,不知道叶吟风是否在寿州,虽然两人分别之际叶吟风并没有告之其去向,但是凌天云还是可以猜得出来。 此时的凌天云一身轻装玄衣打扮,他骑着一匹烈性的棕色骏马,他策马奔腾在那淮江岸边,此时的他心中涌起了一片茫然。他只知道挥鞭策马尽情的奔腾,那骏马飞驰在那江边,马蹄卷起朵朵水花四处飞溅。东方早已经升起了炙热的旭阳,江面之上将那阳光反射而出,余辉在那江面之上泛出一层刺眼的涛浪。 也许是跑累了,凌天云将速度放慢了,沿着江边,吹着那徐徐热风,纵然是心中万丈豪情,却也被那滔滔江水洗涤得丝毫不剩。满腹心思又与谁说去,他不想这样,但是却总是无可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觉得只要是人生在世,便是身不由己,哪怕是你权柄滔天,又或者是修为通天,都不可能活得潇潇洒洒。 “嗞”的一道尖锐的声响在他的耳边炸开,他策马而立,手中宝刀霍然出鞘。只见从那江水之射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影挟着凌厉的寒芒向他激射而来,却是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之中的杀手。那杀手身着一件滑如鱼般的紧身水服,手中的寒芒激射如虹,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这江边的宁静。 凌天云双目一凝,只见他左手轻轻一拍马背,身影即刻腾空而起,伴随着他身影腾空,他手中的宝刀化作一道炙热的光芒向那道黑影斩去。那黑影疾速射来,凌天云的身子却跃到了那黑影的头顶,他挥刀狠狠的劈下。“铛”的一声,那黑影举刃格挡,宝刀劈在了那刀刃之上。 一股反击力从那宝刀上涌来,凌天云借势身子一顿,接着他疾速再避劈下几刀,而那黑影的身子却疾速向江岸边落去。凌厉的刀芒从那人的身边劈落,一道刀芒从那杀手的头顶落下,锋芒将那笼罩在头顶的黑布割破,接着露出了一张粗犷阳刚的面容,那人落地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慌意,而是手中的寒芒一闪即逝。 凌天云收刀落地,动作一气呵成,两人相隔一丈之距,他双目炯然有神望着那张粗犷阳刚的面容。而那露出了庐山真面的杀手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表情,他也一样的望着凌天云。随后,那人单膝跪地向凌天云说道:“八方云动”。 “四面风来”,凌天云平静的回答道,“属下见过凌少将军,奉郭少帅之令前来向凌少将军复命。”那杀手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字字里却透出几分敬意。“你起来吧,郭大哥怎么样了。”凌天云此刻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喜色,他向那名杀手问道。 第九百五十章 恩将仇报 大周军浩浩荡荡的驻扎在淮河对岸,定远县顿时蒙上了一层压抑般的乌云,战争似乎一触即发。除了寿州城,定远县也是离战火最近的县城,很快唐军便从寿州分派出了精锐开始向定远县进发。短短一天的时间,定远县随处可见盔甲鲜亮的南唐军士,据说这次统领定远县驻军的是一名年青的将领,名为皇甫晖。 这一天,无名酒肆要比以往都晚一些开门,因为战争的乌云笼罩而下,酒肆并没有什么客人。那年轻的少年掌柜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打开了酒肆大门,当然那酒肆大门已经支离破碎了。少年掌柜无奈的看着那支离破碎的大门,他只能默默的将木屑残片打清干净,然后默默的将酒肆打扫了一遍。 独眼老头悠闲的伸了个懒腰,他看着叶吟风熟稔的打扫着,随后他独自找了张木凳坐了下来。“叶小子,昨晚那女人有问题啊,你就这样把她救了,不怕以后有麻烦啊。”老头向那独自忙碌的少年说道。“能有什么麻烦,看她体内所中的刀气,应该是圣阳门人所为,看起来圣阳门的弟子已经潜入了定远县。”叶吟风很是平静的回答道。 “就算是被圣阳门弟子所伤,可是她这么巧的出现在你家门前,圣阳门的弟子也不可能这么巧在这门前与她打斗吧。我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以这女子的修为,肯定不是寻常的武修。老头子还是出去打听一下,唉,这乱世还真够让人头痛的。”老头从那少年的身边走过,很随意的避开了少年手里的扫帚。 一阵轻盈中带着浮重的脚步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眼向那后院望去。只见一道嫚妙风情的人影掠入了他的眼眶,只见那名女子脸色苍白,胸前数点如桃花般的血迹沾在她那紧身的长裙之上,她扶着门框双眼含媚的望着自已那苍白却精致的脸庞下是修长白皙的颈脖,那颈脖之下便是一对高耸傲人的双峰,白皙胜雪如波涛汹涌般。 “你醒了?”叶吟风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淡淡的向对方了声招呼。范八姨很是好奇的望着眼前这名目光清澈的少年,以往她见过太多令她厌恶的目光,但是这名少年的目光很干净清澈,而且这少年的身上有一种让她感觉很舒服的气息,很快她眼中的媚意一收,摆着款款如盈的步伐向他走去。 “是你救了我?”范八姨轻声问道,叶吟风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你就是叶吟风?”范八姨又问道,而叶吟风还是依旧点了点头。 “难道你就不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我是怎么巧合出现在你店门前的。”范八姨又问道,“你受作了,我救了你,就这么简单,至于其它的一切有这么重要吗。”叶吟风低身继续打扫起来,他淡淡的回答道。 最后,范八姨皱着眉头看着那乌漆抹黑木桌上那几道普通的菜,一碗稀粥几盘小菜,这就是他们的午饭。而那少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将那碗稀喝了个精光。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年,范八姨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仿佛很平淡却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气氛。 “你大伤未愈,只能喝这些稀粥了,太油腻的东西不助消化,只有这些清淡的食物才对你的伤势有利。“叶吟风打了个饱嗝悠悠的说道。范八姨很是怀疑这少年到底是不是她所掌握的资料里的叶吟风,完全 没有少年特有的朝气,完全就是一名悠闲自在的老者,但是那清澈干净的目光却让她感觉他还是少年。 “你休息一会吧,我来收拾。“范八姨也不知道自已为何破天荒的说了出来,而叶吟风却丝毫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样子。听完了她的话,自顾悠哉的回到了那柜台后面的藤椅上,然后伸了个懒腰便躺了上去。范八姨有一些惊诧的望着这一点也不知道客气的少年,她挽了挽双袖便开始收拾起来。 定远县笼罩在一片战火一触即发的压抑之中,街道上的行人贩夫走卒都少了许多,使得这无名酒肆的生意变得冷清无比。一个上午都没有一名客人入店,而作为这酒肆的少年掌柜,叶吟风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仿佛生意的好坏与他无关似得。那风情万种的妩媚女子却早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一身粗布衣取代了那娉娉袅袅般的长裙,此时的她不拭胭粉,却显现出了一分自然淡雅般的气质。 “你说你本来是要杀我的,可是到了现在为何不动手?”叶吟风头也不抬听完范八姨的叙述很好奇的问道。“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我杀了很多人,连自已的父亲丈夫都杀了,最后连我的儿女也死在了我的手里。杀他们时,我的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杀了一头畜牲样。”范八姨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迷惑之色然后茫然的说道。 “杀手断了七情六欲将自已的亲人杀了,也本就是一件寻常的事。没有了七情六欲的牵绊,这样的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也有自已曾经过往的不堪回首。我没有要劝你放下什么,我不会像那些啰嗦的和尚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废话,也不想要你改变什么。” “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你救了我一命,又或许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最终对你还是下不了手,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我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杀得了你,虽然你丹田尽废内力全失,但是我有一种预感,我杀不了你。”范八姨不知道为什么,很真挚的向叶吟风说道。 “你试过才知道,你杀不杀得了我,这是你的事。既然你对我没有了杀意,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回金陵吗,要向你的主子复命吗?”叶吟风依然古井不波的说道。独眼老头还没有回来,以这女子先天境后期的修为,杀他易如反掌,但是他也有这处自信在对方击杀自已之前先杀了对方。 苻勇如一头饿狼般吞噬着桌上的食物,那名女子爆发的一掌几乎断绝了他的生机,但是他还是如野狼般活了下来。救他的是靠在淮河岸边的一名渔夫,当他醒过来时被灼热的阳光刺痛了双眼,而他身在一艘破旧的小船上。渔夫是一名苍白发丝额上布满了皱纹的老者。 如果有一碗酒,那么就更完美了,但是刀口上过日子的他自然不敢奢求,只能一阵狼吞虎咽将桌上的食物吃得个精光。他默默的看着老人动作娴熟的将渔网洒进江里,然后渔网一收,几条硕大肥美的江鱼被那老者轻易的提上了破船上。看着那几条拼命挣扎的江鱼,苻勇只觉胸口一阵痛楚涌来。 老人举目向江边望去,只见对岸一座座白帐军营分列而排,一股无形的威压迎面扑来。老人提着那鱼塞进了竹篓之中,“你的伤好一些没,好了就赶紧离开吧,战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老人将那渔网收好, 淡淡的向苻勇说道。 “谢老人家救命恩,……”苻勇起身道谢,他想说一些什么,却发现自已什么也说不出口。周唐之战一触即发,而自已却是大周派来刺探唐军的奸细,救自已的人却是一名朴实淳厚的渔夫,而且还是一名年迈苍苍的老者。与他一起进入寿州地界的有十人,其他的人似乎都混进了寿州,而自已却运气极遭,碰上了名诡异的女子。 “听你口音似乎不是淮南人氏吧,你应该是汴梁一带的人。”老人闪烁着精炯的眼眸向苻勇说道。“小子确实是汴梁人氏,本来是想投奔亲戚来的,却不料遇上土匪,被人打伤了。”苻勇只得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年轻人,伤好了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现在大周与我大唐两国正是交战时期,你看,那岸边的大周军队,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过来。到时你被这战火波及无辜枉送了性命,战火可是无情啊。”老者眼里透出一股无奈之色向苻勇说道。 “两国交战,应该不会伤及无辜吧。再说了,老人家,您都不避,小子又怎么会怕呢。”苻勇向那老人说道。“两国交战,谁说不会伤及无辜,战争就一定会死人,不管是将士还是平民百姓,其实最遭罪的还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这天下何时才能没有战争,平民百姓何时才能安居乐业,唉,我都一大把年纪了,那泥土都已经埋到了颈脖上了,有什么好怕的了。” 苻勇看了看老人,此时江面之上反射出炙热的阳光,破船缓缓的靠向岸边,老人提着鱼篓便下了船。而苻勇而是紧紧的跟在老人的身后,江岸边是一个不大的渔村,很多人都向老人打了招呼,显然这名老人在这渔村里有着极好的人缘。不一会儿,一队盔甲鲜艳的唐军向渔村走来,为首的是一名很年轻的将领。 “老人家,这渔村怎么会有唐军,他们想干吗?”苻勇心中一紧,不禁的向那老人问道。“听说昨夜里有大周的探子渡江了,这些军爷都是来盘查,看看我们村子里有没有大周的奸细。”老人淡淡的回答道。苻勇心中莫名的一紧,他看着这数十名唐军挨家挨户的盘问着,他心里不禁的莫名一慌。 “怎么,你不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周探子吧。”老人看了看苻勇,他见苻勇的脸色有一些难看,不禁的打趣道。“哪里,小子只不过是被土匪打伤了,虽然小子是汴梁人氏,但是也绝不会是大周军的探子。”苻勇尴尬的笑了笑回首道。“不是大周军的探子就好,呆会你不要怕,其实他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你说大周的探子哪有这么容易抓到,而且还跑我们这偏僻的小渔村来。”老人淡淡的说道。 “那是,大周军的探子要查探军情怎么也会去寿州城。”苻勇心中不由得一宽,便脱口而出。当他说出了这句话时,心中便后悔了,如果自已真的是一个普通的走亲戚的平民百姓,又怎么知道这些。而那老人却仿佛没有听见般,提着鱼篓向自已的家里走去。 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土房屋,老人领着苻勇走进了院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的伤势明显就是被内力重创,一个寻常百姓怎么知道刺探军情要去寿州。”老人突然转向语气一变向苻勇问道。而苻勇心中更是一凛,他不由得一提周身真气,戒备的肩膀丰那老人,此时他的心里已然生出了浓浓的杀意。 第九百五十一章 故人相见 那老人淡淡的望了苻勇一眼,“你身上所流露而出的是烈阳般的气息,如果老朽没有猜差的话,你应该是汴梁圣阳门的弟子。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武修本就不应该牵扯进来,如果你真的只是大周军普通的探子,老朽或许不会管。毕竟两国交战探取军情合情合理。苻傲北那老头还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又或是苻恒那小子的安排。”老人平静的向对方说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苻勇的额上渗出了一层浓浓的细汗,那老人的语气似乎有着很高的辈份。他不但知道圣阳门门主苻恒,还知道老门主苻傲北,眼前的老人绝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不管是大周国又或是我大唐国,两国交战,武修参与进来这就是大忌。圣阳门派出精英弟子为的就是要窃取我大唐军情,你们觉得我大唐境内就没有武修了吗。”老人沉重的语气一凝向对方说道。 “前辈莫非就是大唐第一大侠之称的沉中侠,沉大侠。”一个名字很快就闪进了苻勇的脑海中,他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什么大唐第一侠,那只不过是人家看得起而已,老朽现在只不过是一名看门的老头而已。看的是这大唐的门槛,守的是我大唐的江山,也可以说只是一头看门狗。” “想必清风明月阁早就知道我圣阳门弟子会南渡淮河窃取军情,所以贵派来了一个守株待兔。”苻勇浑身一颤,冷汗连连的说道。“清风明月阁本不想参与进来,但是圣阳门违规在先,所以清风明月阁也只要插手了。老朽在船上就提醒过你,只是希望你及早醒悟回到汴梁,但是你还是执迷不悟。” “前辈,小子落在您手里悉听尊便。”苻勇脸上露出无奈的苦涩说道,自已哪里沉中侠的对手,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自已一踏进南唐的国境便会接二连三的遇到高手,先是那名莫名其妙的女子,随后便是这大唐第一高手沉中侠,看起来自已的运气确实是不怎么好。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老朽寒舍吧,哪也不要去了,一直到战争结束。”沉中侠语气一轻向对方说道。而苻勇哪有不答应之理,以方并没有要取自已的性命,显然已怀慈悲之心了。“那小子就打扰了。”他向对方抱拳说道,他自已别无选择,却也不知道自已的其它同门是不是运气与他一样的糟糕。 “走吧,陪我走走。”叶吟风看着冷清的街道,向身边的那名艳丽丰腴的女子说道。而那女子微微的愣了一下,最后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何,范八姨似乎对这身上不含一丝气息波动的少年有一点依赖,她知道并不是这少年救了她引起的,而是应该有其它的原因。 “那里就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山村。”叶吟风带着范八姨来到了淮河江畔,他指着远处一片水洼的的地方向范八姨说道。“想不到短短三四年的时间,又回到了原点。”他感慨着说道,而范八姨静静的聆听着这少年的叙述,心里却也涌起了阵阵的波滔,谁都有曾经的过往。 “叶公子吉人天相,自然有恢复的那一天。”范八姨虽然粗布衣不拭胭脂,但是她轻轻的撩了撩额旁的乱丝却有一种浑然天成般的妩媚风情油然而成。她举目向那江面望去,只见江面之上荡漾起阵阵滔浪,浑浊的江水挟着奔涌之势下游而去,就仿佛两人心中无法湮灭的希望般 。 “那一年我才十三岁,人家有战火之中走散,我一名弱女子又怎么能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被一群歹人抓了,那些日子我受尽了躏蹂,最后那些歹人似乎将我玩腻了,便又将我卖到了金陵城的‘还珠楼’。我遇上了一个叫冯师爷的男子,那名冯师爷将我训练成了一名杀手。” 范八姨虽然说的很是风轻云淡,但是在叶吟风的耳里却感觉骇浪惊涛汹涌而起。他可以想象得出那时这名风情万种般的女子当初是多么的纯洁如雪,如此美丽惊艳般的女子却生不逢时。当然也可以想象得出她那时的遭遇,一名年仅十三岁的花季女子,却遭受到了世间最为残酷的躏蹂。 “后来,我将冯师爷杀了,又遇上了洪爷,洪爷是金陵城里最有势力的男子。他长得高大威猛,更是彪悍无敌,我以为我找到了靠山。试问,又有谁希望一辈子在青楼里虚度这一生呢。后来,我给洪爷生了一个儿子,你知道吗,可笑的是,洪爷又不敢承认。随后,我一气之下将洪爷杀了,连同给他生下的儿子也杀了。” 听着范八姨那平静的语气,叶吟风只觉心中一股寒意流至全身,虎毒不食子,身边的这名风情万种的女子却将自己的儿子也杀了。他望了望对方,他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庞,一个杀夫弑子的女子,脸上没有任何的愧意,仿佛在说一些生活琐碎之事般。虽然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但是叶吟风却分明感觉到了她内心里的不甘与无奈。 “乱世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做为一名杀手,我本已经做到了真正的无情无义了。在金陵城的杀手界里,我的名声极其不堪,但是却还是有一些雇主相继来请,因为我的任务完成最为圆满。其实有的时候我会想,我的尽头在哪,是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在别人的手里,人生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范八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她扬起了那双如雾含水般的明眸看着叶吟风。江风从远处吹来,将她那撩起的发丝又拂乱了,她的脸颊上带着几分如晚霞般的绯红,显得格外的娇艳妩媚。失去内力的叶吟风,在那一刹那间也似乎看痴了,丝毫忘记了她本就是一名臭名昭著的杀手。 微微的一敛心神,叶吟风转身向那茫茫的江面望去,他一身蓝衫尽显卓凡之姿,他的脚下踏着被那江水冲刺成楕圆形的石子,一浪一拍打在他的脚下。起点也好,终点也罢,他胸腔中的那股郁愤在那一刹那间被滚滚的江水卷去。战时将起,他知道自己在这定远县城里也呆不长久了,而他的路又将在何处,他心里不禁惆怅暗想。 “其实我也是刚出山,受吴王殿下雇佣来杀你的。”范八姨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淡淡说道。“那你为何不动手,我丹田已废内力俱失,你要杀我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叶吟风没有想到对方如此之坦诚,他好奇的问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握杀得了你,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都不做,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的原因。”范八姨扬着一双如画含媚的眼眸回答道。 “那你又为什么要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叶吟风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嘻嘻,如果我说看上你了,你相信吗?”范八姨一摆风情之态,露出女儿般的拘泥可爱问道。 叶吟风 听到对方那俏皮的话语不禁的愕然,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他从脚下捡起一块扁形的石,他弯腰扬起那石块向那江面上扔去。只见那石块在江面上飘荡数下激起了数朵浪花,最后又沉入了江水之中。而身一旁的花八姨副不胜娇媚之态,静静的立在叶吟风的身后。 “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传进了两人的耳中,两人向那马蹄声望去。只见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小渔村里奔来一队盔甲艳亮的大唐骑兵,那队骑兵向那渔村分散而去,骑兵抵达渔村之后纷纷下马,扬着寒芒刺眼的刀刃推开了一家家渔户。 有几名大唐骑兵看到了立在江畔边上的叶吟风与范八姨二人,他们扬着寒光四溢的佩刀向他们气势汹汹的冲来。而范八姨此时却如一只激怒了的刺猬般,只见她衣袖翻飞,激荡而出的劲气将那几名骑兵掀翻在地。此处的动静很快就被那渔村土院中的一名老人发现了,他举目而望,当他看清楚了叶吟风的面容时却怔住了。 丝毫没有在意那几名被范八姨打翻在地的大唐骑兵,叶吟风领着这名粗布衣却妩媚无双般的女子来到了那渔村一间破旧的院落。“小子见过沉前辈。”叶吟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沉中侠,他拱手作揖说道。那满头苍发的老人打量了叶吟风一会,目光又落在了那粗布衣却妩媚风情般的女子身上。 很快,从院落里走出了一名粗犷的汉子,那汉子一见范八姨时不禁的一怔。“是她”,而范八姨也看见这名从院落里匆匆而来的粗犷汉子,“是他”。两人都认出了对方,但是两人眼里的敌意早已经消荡无存。 “果然!”沉中侠松开了搭在叶吟风脉搏的上手指,“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以讹传讹,没有想到这却是真实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惋惜说道。“沉前辈为何在这里,大周进犯,战争即将爆发,前辈为何不远离这是非之地。”叶吟风并没有任何痛惜,他淡淡的问道。 “你还有心情关心这我老头子,你一身修为尽失,难道你一点就不难过吗?”沉中侠很是诧异叶吟风那淡然的反应。“难过又有何办法,艾艾怨怨本就不是晚辈的性格,何必耿耿于此,我辈武修若连这点挫折都看不开的话,其修行之路漫长,武道之心不可摧残,丹田尽毁并不代表修为尽失,前辈不必为小子担忧。”叶吟风淡淡的回答道。 “看起来你真的成长了不少,这份胸襟可是老头子我比不来的。有机会让阁里的人查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小茹那丫头如果知道你在定远,肯定会非常高兴的。”沉中侠扬着赞许的目光说道。 “她还好吧。”叶吟风一听到沉中侠提起了陆宛茹,脑海里不禁的想到了那个带着稚声而有坚定的语气说要长大了要嫁给他的那个玲珑精致的小女孩。一晃都三四年未见了,陆宛茹应该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仙女了吧,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涌出一丝暖意,瞬间流经他的全身。 “她很好,武学天赋很高,她现在的修为境界已经达到了先天境后期了,可以说创下了清风明月阁最小年龄达到这个境界的记录。这虽然是一场两国战争,其实这也是两国武修之间的战争,虽然武修鲜于参加,但是武修的实力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沉中侠向叶吟风说道。 第九百五十二章 夜色如水 不只是叶吟风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般的压抑气氛,凌天云同时也似乎感觉到了一道难以卸下的重压使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他策马缓缓的驰向大周军营,看着这群气势高昂的大周将士,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在战后又会剩下几张,无情的战火总是那样的残酷,但是令人无奈的是,却又无法拒绝。 赵匡胤一如既往的站在自己的营帐,在他的营帐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那是大周国与大唐国接壤的地域图。此时的赵匡胤身上散发出一股越来越浓郁的威严气息,似乎有一股不怒自威般的气势萦绕而起。他的身后便是大周数名悍将,王彦超与李重进霍然在列,还有一名似乎穿着艳亮盔甲并不适应的中年汉子。 凌天云将坐下的马匹交给了负责马匹的兵卒,他一身便服转身向赵匡胤的营帐走去。来到了赵匡胤的营帐前,他看到了一张英朗的面容,一名身着反射着刺眼阳光盔甲的年轻裨将正守在赵匡胤的帐前。这名年轻的裨将看到凌天云的到来,他给凌天云一个浅浅的笑意,随后脸色一肃,眼中精光如炯烛。 凌天云径直走进了赵匡胤的营帐,那营帐里都是他熟悉的大周将领,还有一名新起的将星,便是他的舅舅封不破。而守在赵匡胤帐外的则是他的表哥封彦珂,封不破父子自封家大难之后便一直效力赵匡胤,此战以赵匡胤为主将,封家父子也跟着一起出征大唐。 “承蒙陛下龙恩,为报我大周无辜枉死村民之仇,此战由我赵匡胤为主帅征伐南唐。此战至关重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布防军事要塞,圣阳门弟子已经派出潜入寿州城内,不日将取得南唐寿州城布防军事情报。我大周战舰不日便可抵达淮河,连同水师修搭桥梁,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寿州城,壮我大周军威。” 赵匡胤虎目生辉慷慨呈词,凌天云冷冷的望着这名与自己结拜的义兄,他知道义兄赵匡胤的眼眸里有着一种令他很是费解的光芒在闪烁着。纵观在场的大周将领,他们眼里尽是热切的期盼与高昂的战意,却没有更多的复杂神色。他觉得至高平之战后,自己的这名义兄似乎变了,变得让他有一些不认识了。 接下来赵匡胤又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事命令,军防布署和军事要塞的建成,一道道军事命令分派下去。而他手中的那指挥杆不时的在那巨型的地图之上不住的圈点着,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淮河以南的那座高巍的大唐城寿州。攻打寿州成了大周伐唐的第一战,此战极为关键。 “三弟,你心里有怨言?”,待赵匡胤退去了其他大周将领后,他看了看凌天云一眼问道。“二哥,此战非打不可吗?”凌天云扬起炯灼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义兄,他不解的问到。他虽然从军营里走出,但是他却在心底厌恶战争,从北汉到大周,他经历了也不少的战争,但是他却异常的憎恨战争。 “三弟,你还太年轻,你根本就不知道战争的意义。战争并不是一味的杀人或是被杀,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天下太平,战争的目的就是没有战争,你明白吗?”赵匡胤虎目射出熠熠光芒,他的目光透过那营帐向那炽热的天空射去。 “二哥,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我大周与南唐之 间的阴谋,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要以这样的名义伐唐。战火燃起,又会死去多少无辜的人,在这军营里的每一位袍泽,又会少多少?”凌天云眼中仿佛浮现出了撕杀冲天的战场,一个个熟悉的袍泽在他的面前倒下,他无奈的问道。 “只要有战争就会死人,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我大周将士死在战场之上本就是无上的荣耀。那件事不管是一个阴谋也好,还是真实发生也罢,陛下需要这个理由就够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现我大周国至高平之战后一直修生养息,我大周国日渐壮大,正是开疆辟壤的好机会。南唐地处富庶的江南,但是军事国力不强,正好是我大周开疆辟壤的对象。而我们身为大周将士,也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这一切都是大哥的意思。” 凌天云知道二哥赵匡胤所言非虚,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一些无奈,不管这是谁的意思,他却不愿意看到与自己同甘共同的袍泽倒在自己的面前。与高平之战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大周发动的战争,虽然打着以报血仇的理由,但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大周进攻南唐的借口罢了。 默默的离开了赵匡胤的营帐,凌天云遇到了自己的舅舅封不破。“你与大将军谈了些什么,看你的脸色这么差。”封不破好奇的向凌天云问道,“没有什么,我不想打这场战而已,感觉很烦。”凌天云匆匆的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他苦涩的向封不破回答道。 穿过了一座座营帐,凌天云来到了自己的营帐。“小云,不是舅舅说你,你身为大周先锋将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大周将士气势高昂,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这个先锋将心里怎么想的,必定会士气大跌。我们身为军人,自然要服从军令。你大哥是大周皇帝,二哥又是这次伐唐的主帅,此次正好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封不破长叹一声劝解道。 “军人服从军令是天职,但是这一场战争却很让我不解,同为汉族同袍,却又自相残杀。如果我大哥要我去打契丹,我义不容辞,南唐也是我汉人的国度,死伤的更是汉人子民。”凌天云无奈的回答道。 “对了,你见过郭大帅派来的使者没有,那边的情形怎么样?”封不破向凌天云问到。“郭大哥那边的情况很不乐观,契丹军步步紧逼,他们在燕云十八州不断的遭遇契丹军的围巢,现在归义军只能游荡在十八州,却没有一处安身之所了。”凌天云眼里流露出一丝隐忧说道。 “郭少帅是不是想让你北上支援。”封不破继续问道,“这倒没有,他们现在还可以应付得过来,只是提到了我与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的三年之约。耶律纵横的实力突飞猛进,几乎是一只脚迈进了至天之境了,不愧为天下第一高手的首徒。”凌天云双目里闪出团团战意浓浓的烈焰淡淡说道。 “你们不是在商都有过比试了吗,为何这场战约还没有结束?”封不破很不解的问道。“那一次只不过是我们这些汉人年轻一辈与契丹人之间的比较而已,我与耶律纵横的战约还没有正式开始。虽然他的武修境界突飞猛进,但是真要打起来,孰强孰弱还不一定呢。”凌天云战意凛凛的说道。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舅舅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封家的仇也落在你的身上了。你 表哥的武学天赋你也知道,小蝉那丫头现在也是生死不知,唉。现在舅舅也老了,就靠你们年轻一辈了。舅舅不奢什么,只希望你有一番成就,不要辱没了封家与凌家的先祖。另外你这种消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特别不要在将士们的面前说,大周需要的是一名锐意无双所向披靡的先锋大将,明白吗?” 来自北边的消息让凌天云心中焦虑,但是大周伐唐之战更是一触即发,他还一直没有叶吟风的消息。这一次大周伐唐之战,注定要让他与叶吟风站在敌对的立场,他心中更是躁意重重。看着离去的那道略带落寞的背影,一股苦涩的滋味突涌心头,封家的血仇未报,表妹封小蝉生死不知,还有那个该死的‘天启之玉’,这一切都如几座大山般,重重的压在他的双肩上。 叶吟风与范八姨回到那无名酒肆时,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怒了,只见酒肆之内一片狼籍,桌椅台凳尽被砸得四分五裂。见叶吟风回到了酒肆,很快就有邻里上前告之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原来是那不甘心的蔡家少爷领着一群大唐官兵闯进了这酒肆之中,没有任何的言语,这群大唐官兵对着酒肆就是一阵乱砸。 心中涌出的怒火让叶吟风双目充斥着锐利的光芒,看起来还是他太低调了。他觉得那蔡家的少爷应该会就此罢手,却不料对方变本加厉,把这酒肆砸得一片狼籍不堪。酒肆的邻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纷纷的劝说叶吟风离开此处,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一定会再来的。 叶吟风在这里也生活了三四个月了,他模样清秀却又随和为人,自然很讨邻里的喜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蔡家少爷步步相逼,居然动用了官兵,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谁都懂得。看着这些淳朴善意的邻里,叶吟风心中不由得长叹,现在大战在即,那蔡家之人却明目张胆肆意乱砸,却是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默默的收拾着这一切,叶吟风心中的怒意开始缓缓的退却,而范八姨也脸色一霜,如果不是叶吟风阻拦,她必定会冲出去。最后两人将这酒肆收拾了一番,当他们收拾完时,夕阳早已西坠,苍茫的夜色开始挥洒而下。 看着那闪烁不止的橘色烛光,两人默不作声的吃着从邻里救济而来的饭菜。叶吟风破天荒的开了一坛酒,他向范八姨看了看,而对方给他一个双颊生绯般妩媚笑意。那一刻,叶吟风似乎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范八姨的年龄虽然大他很多,但是范八姨保养得特别好,胜雪般白皙皮肤,那丰腴的身姿玲珑有致。 没有内力护身的叶吟风很快就进入了醉意,朦胧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迷离的光芒,眼前的这名女子似乎容貌也开始变化了。他仿佛看见那张令他魂牵梦萦般的绝世容颜,那光洁如玉般脸庞,那含柔带媚般的眼眸,“南宫,是你吗?”叶吟风迷离的眼神端祥着眼前的这名女子。 范八姨微微的一怔,她扬起那张艳红欲滴的嘴唇轻抿了一口酒,随后她看到了那蓝衫少年眼里迷离的目光开始变了。一股从未有过悸动的感觉从她的心底涌起,那少年的身上有着令她陶醉的气息,就算那少年已经开始意识朦胧,但是她觉得这少年还是让她沉迷,她的心跳开始加快了,她脸上绯红之晕更是越来越浓郁起来。 第九百五十三章 同窗之谊 独眼老头扬着一只独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吟风的身上。而叶吟风的虽然一派风轻云淡之姿,但是还是被这老头的目光盯得有一些尴尬,立在他身后的范八姨犹如一朵盛开如艳般的桃花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异样的气息,艳丽妩媚之中带着不胜娇羞般的淡淡雍容气质。 “你们这是?”独眼老头虽然心里有一些底,但是他还是好奇的问道。“能有什么,人之常事罢了。”叶吟风摸了摸自己颉下有一些扎手的胡茬子厚颜说道,说完他伸出了右手,右手隔空推向一粗瓷大碗。那碗缓缓的向外移动了一下,随后他便收回了手。独眼老头惊诧的看着这一切,沉默了许久。 叶吟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异常表情,但是他的心底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因为他的体内莫名的多了一丝真元。小腹处的丹田化为了乌有,随着昨夜的那一次与范八姨的疯狂举动,他的体内却多了一丝微弱得难以察觉的真元。这让他很是兴奋,真元虽然细如长丝又如水滴,但是这一发现让他感觉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而那不胜娇羞的女子心里却是异常的复杂,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会传渡到叶吟风的体内。昨夜里她下意识的运转自己修炼的功法,却发现自己不但不能从叶吟风身上吸取一丝一毫的真元,自己体内的真元却如丝线剥落般传渡进了叶吟风的体内。她从叶吟风处自然也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与她以往的经历截然不同,令她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独眼老头探手搭在了叶吟风的脉搏之上,他从双指缓缓的探出了一道细丝般的真元,当他双指灌出的真元一落叶吟风的体内,他便感觉到了一丝精纯的真元向自己探出的真元扑来,叶吟风体内的真元虽然弱下如微,但是他感觉从那股真元上蕴含着一种令他都感觉到忌惮的威力。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叶吟风与范八姨,“道门功法果然深奥无比,真元本就是储存在丹田之内,却想不到你的丹田尽毁,而你的身子也能储存真元,如此说来,你修为恢复应该不是问题了。”老头的语气有一些怪异。而叶吟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了看身后这名丰腴妩媚的女子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外乡人,你居然还敢回来,你小子命真大啊,昨天让你跑了,不过你逃得了和尚跑不庙,今天本少爷来收你的店铺来了。从今天开始,你这店铺就归本少爷了,以后这整条街就是本少爷的了。”那名不速之客再一次的来到了无名酒肆。这名不速之客还带了几名盔甲艳亮的大唐兵卒,一副飞扬跋扈的姿态令人生厌。 “你们是何人麾下,大战在即你们不严守防卡却擅闯私宅,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叶吟风见状不禁的怒意滔天,他看也不看那气焰嚣张的蔡家大少爷,而是向那几名大唐兵卒喝道。 那几名兵卒见这少年虽然如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般,但是这少年身上散发出无上威严般的气势让他们心头一震。他们眼中不觉得流露出了一丝慌意,但是他们很快就稳定下来了。“哪里来的山野小子,我等奉皇甫将军之令特来缉拿大周奸细,我们怀疑你这酒肆就是大周奸细的窝点。识相的即刻随我等回军营,否则一律按叛国奸细罪 论处。”一名兵卒眼中厉光一闪恶狠狠的说道。 “乃等不在战场浴血杀敌,却在此欺压百姓,皇甫晖怎么有你们这等败类。”叶吟风一听顿时知道那兵卒所说的皇甫将军是谁了,他怒气腾腾的向那兵卒喝道。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一些失望,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同窗却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虽然皇甫晖弃文从军,但是却任由麾下黑白不分,让他感到很是痛惜。 “放肆,皇甫将军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下等小子能说的,速速跟我等回军营。如果再敢抗拒,即刻格杀无论。”那兵卒一听,凶相毕露厉声说道。他的话语一落,其他几名兵卒即刻抽出了手中的佩刀,佩刀泛着耀眼的寒光指向叶吟风。仿佛叶吟风拒捕,便会一阵乱刀招呼过来。 “好,我就陪你们去见见你们的皇甫将军。”叶吟风还是决定去会一会皇甫晖,他没有想到皇甫晖也来到了定远县。他知道皇甫晖此时正效力于林仁肇大将麾下,关于这名大唐第一神将,叶吟风多少是知道一些,如果寿州城是林仁肇主帅守城,那么寿州城便没有多大的危险。 “哼哼,你个外乡人,你以为我大唐军营是那么好进的吗,你进了军营要想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答应将这店铺转让给本少爷,一点事都没有。”那蔡家少爷得意的向叶吟风说道。说完,他的目光还在那穿着粗布衣的范八姨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显然他让出了范八姨。 “哼哼,你个小娘皮,这小白脸有什么好的,等他进了军营,你这小娘皮还不是我蔡少爷的。等老子把这小子弄死,看你怎么逃出老子的手掌心。”蔡少爷心里暗暗的寻思着。他还不忘将目光停留在那虽然一身布衣却难掩其傲人挺拔的双峰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早已流下了长长的一条口水。 “你们就在这里,我去会一会皇甫晖。”叶吟风向独眼老头与范八姨说道,然后转向向那门外走去。蔡家少爷恶狠狠的看了看范八姨与独眼老头,他脸上洋溢着胜利得意的笑意。他向身边的管家一个眼色,那管家会事的点了点头,然后那管家追上了那几名兵卒,从他的袖套里掏出了几锭银两偷偷的塞进了这几名兵卒的手中。 那几名兵卒脸色不改,接过那管家的银两很娴熟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套之中,他们将叶吟风夹在了中间向大唐军营而去。叶吟风只是静静的望着这切,大战在即,这些兵卒却做出如此勾当,很让他失望。大唐官军居然坠落到了如此程度,他们面对虎狼之师般的大周能如何抵挡,他感觉无比的痛心。 定远县距离寿州城有五十多里,位于寿州城淮河上游,此时的大唐守将林仁肇正在镇守寿州。因一水之隔,林仁肇命皇甫晖率数千唐军转辗至寿州上游的定远县,大唐正驻扎在定远县下游一个叫蔡镇的地方。沿路之上尽是穿着鲜艳盔甲的大唐兵卒,从定远县到蔡镇也就不足半时辰的时间,叶吟风在那几名兵卒的押解下,很快就到了大唐驻军营地。 大唐军营少了几分高昂的战意,却多了几许奢靡的风气,叶吟风曾在大周军营里呆过,他明显的感觉得出大唐军营与大周军营的区别。虽然是穿着艳丽刺眼的盔甲,虽然是手里握着锋利无比的兵刃,但是他 并没有从这些兵卒的身上感觉出任何的血煞气息,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这些兵卒并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军人。 来到大唐军营,那几名兵卒便将叶吟风扔在了一间狭小的营帐之中,随后留下了两名兵卒看守着叶吟风。看着这狭小的营帐,叶吟风知道这营帐应该就是关押放错的兵卒,而他并没有经过审判就被关押起来了。“二位军爷,我什么时候能见你们皇甫将军。”叶吟风隔着栅栏向那两名兵卒问道。 “皇甫将军公务繁忙,待他有时间再对你进行审判。小子,不要妄想逃走,这里可是军营。”一名兵卒恶狠狠的说道。“你跟这小子这么多废话干吗,反正到了半夜里……”另外一名兵卒不耐烦的向那名兵卒说道,他只说了一半的话,但是他另一半的话却用了一个动作来代替,他伸手在自己的咽喉上一横。 叶吟风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这两名兵卒对自己生了杀意,此时自己内力尽失,想要逃出这戒备森严的大唐军营宛如登天。只是这两名兵卒还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他要杀这两名兵卒是易如反掌,只是杀人之后他却无法逃脱,看起来只能见到皇甫晖才有转机。他低估了蔡家的实力,他没有想到那蔡家少爷为了得到那酒肆,不惜买通了军营兵卒来取他的性命。 看着这两名面容狰狞的兵卒,叶吟风心中生出了一股冷意,他转身在这营帐内找了一张破旧的木凳坐了下来。见叶吟风似乎老实了许多,这两名兵卒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了。 叶吟风盘膝而坐,他默运《太清口诀》将体内的那丝真元缓缓的流转在他周身各大经脉要穴之中。那一丝真元宛如星星之火般将他的希望点燃,虽然只有一丝,但是随着他运转真元速度的加快,那真元如一条游龙般,穿梭在他体内各经络之中,一个个堵塞的穴位被那一丝真元打通。 化虚境,何为化虚,他现在虽然没有一丝头绪,但是他知道这应该就是一个契机,丹田化为了一片虚无,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巨型的丹田。真元可以储存在他身体里每一个部位,每个经络脉穴都可以转为成浩瀚的真元。只是那一步离他也还是太遥远了,但是有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皇甫晖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此时的他已经是林仁肇帐下年轻的大将。经过这三四年的军营磨砺,他那硕长的身躯显得格外的健壮,一身艳亮的盔甲突现他刚毅般的英姿。他的皮肤有一些黝黑,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英朗的脸庞,周身上下更是凝着几分杀伐果断般的气概。 “文远,如果你还活着,是不是应该也有一番成就了。只是你现在看不到我现在的成就了,你被称为淮南才子,却不料天妒英才,让你过早折损。其实我本不想与你争什么,因为我知道我的路不在仅此。我希望将来我们俩人的名字会贯彻大唐,甚至整个天下。唉,这一切你都看不到了,不知道是我的悲哀还是你的悲哀。” 皇甫晖喃喃自言之后便站立了起来,他负手而立,他的身后便是一张巨形的地图,那是一张富庶大唐的地形图。他的目光落在了淮河区域,定远县上有一个醒目的标记,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定远两字上面,久久不换。 第九百五十四章 真见鬼了 叶吟风被抓进蔡镇大唐军营之后,那蔡家的少爷便急急的领着数名家丁气势汹汹的闯进了那酒肆。此时他的已然抱着志在必得的自信,他领着数名家丁从那长街走过,他看着那些眼露惧意的商铺掌柜们,他心中不禁的好一阵得意,其他的店铺都已经谈好了,就差这该死的酒肆了,在这定远县,还没有人敢忤逆他。 “老头,这店都快要关门大吉了,你还有这份闲情喝酒啊,趁早给本少爷滚蛋。”蔡家少爷一迈进这酒肆,便看到了那独眼老头一副悠闲的样子轻抿着酒,他不由得心生厌恶沉声喝道。 而那独眼老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闲的喝着酒,见那独眼老头不理会自己,蔡家少爷不禁的大怒。但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柜台时,双眼里却是精光直冒,因为他看见那名令他魂不守舍的范佳人正舒展着自己的身躯斜躺在那藤椅之上。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从那范佳人低胸的领口处露出了两团雪白光洁般深深的沟壑。 “范佳人,此店已经归本少爷属有了。范佳人何必跟着那外乡人呢,你不妨跟着本少爷。本少爷保证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如何?”蔡家少爷双眼里几乎快要冒出绿光了,他缓缓的向那柜台走去。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那名斜躺着的佳人身上散发而出,蔡少爷莫名的感觉更加兴奋了。 范八姨此时脑海里早就回荡起了昨夜的鱼水之欢,那是她从示有过的快感,那种感觉令她全身的毛孔都充斥着极乐如仙般的感觉。叶吟风那修长的身影开始慢慢的烙进了她的脑海里,这种感觉也让她十分的享受,那一种酣畅淋漓般的愉悦。回想起了这些,她脸颊上又不禁的泛出了几抹晕红,胜过那夕阳下的晚霞。 而看见那风情万种般的女子脸上泛出了一抹晕红之色,蔡家少爷几乎就要快窒息了,他觉自己的魂都快要被那名斜躺着的女子勾走了。那女子明眸生辉,双颊如霞,一张妖艳欲滴的嘴唇充斥着万种风情,一时间,蔡大少爷看痴了,他心中莫名的一荡,他伸出了手便向那名风情万种般的女子摸去。 “啪”的一声,蔡家少爷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范八姨眼里带着浓浓的厌恶望着靠近自己的蔡家少爷。而一记耳光却彻底的将蔡家少爷打懵了,他明明看见这风情万种的女子脸上露出了矜持般的羞涩,她分明就是答应了自己,可是为何还要给自己一记耳光。 “滚”,范八姨一声娇叱,随后她一挥衣袖,那纵欲过度的蔡家少爷便像风筝般飞起,最后重重的坠落在地。他的身子将那被叶吟风收拾好的桌子再一次压垮,“哎哟!”。蔡少爷只觉脑上金星直冒,身上更是传来阵阵剧痛,此时的他这才明白,原来这风情万种向的女子居然敢打他。 蔡少爷带来的家丁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觉得这名风情万种的女子应该不会拒绝自家少爷的好意,而那独眼老头看起来风烛残年,比普通的老头还要不堪。所以他们双眼都落在了那斜躺在藤椅之上的女子,看着她胸前那胜雪的颈际之下是一阵波涛汹涌。然而事情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你找死!”,那些家丁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名家丁慌忙的将那坠落在地的蔡家少爷扶住,还有几名家丁恶狠狠的向那斜 躺在藤椅之上的范八姨扑去。而范八姨却是脸色一寒,只见她挥了挥衣袖,那几名家丁即刻如炮弹般反飞而出,几声“砰”响之后,那几名家丁如那蔡少爷般重重的跌落在地。 蔡家少爷气势汹汹而来,却不料灰头灰脑的离开了,有几名家丁的额上还渗出了丝丝血迹。“臭娘们,老子一定要你好看,你个外乡人,你这次死定了。”蔡家少爷窝着一肚子的火离去了,临离开时他还不忘放出狠话。 皇甫晖看到蔡家少爷如此般的狼狈,不由得一皱眉头。说实话,他对这个定远县乃至寿州首富大少爷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蔡家帮了自己的父亲,他根本就不想理会这名纨绔恶劣的蔡家少爷。他以为只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商铺,却不料连连让这蔡家少爷不堪,他还派出了军营中的兵卒,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皇甫兄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酒肆里都是一些歹民,你应该好好的查一查,说不定就是大周派来的奸细。”蔡家少爷哀嚎着哭丧着脸向皇甫晖说道。“我说蔡兄,如果当初你花钱高一些,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啊。”皇甫晖很是无奈的说道。出于私心,他能帮的已经帮了,但是结局却并不能让他顺心。 “皇甫兄啊,那酒肆肯定就是大周奸细的窝点,你得好好的审一审那外乡人,说不定可以审出一些什么。还有那酒肆里的人还放肆了,我去收店,他们居然敢伤我,皇甫兄,此事一定好好查一查。”蔡家少爷卖力讨好的说道。 “好了,本将军务繁忙,你先回去吧,待本将好好的审一审那外乡人。至于收那酒肆一事,暂且放下,现在大周军压境,战争一触即发,等本将忙完军务再给你一个交待。”皇甫晖无力的听着对方的言辞,他只好下了逐客令。说实话,他对这蔡家少爷本来就不待见,只是对方如狗皮膏药般一直粘着自己,让自己很是无奈。 见蔡家少爷离开后,皇甫晖对那酒肆掌柜也生出了一些好奇之心,他知道那酒肆掌柜是一名少年,似乎年纪比他还要小。而且他也从蔡家少爷的嘴里知道这少年掌柜的长相外貌,虽然他下令叫兵卒将那少年掌柜带进军营,但是他却因军务繁忙并没有去见那少年掌柜,直到蔡少爷再次登门。 叶吟风静气凝神,他引导着体内那一丝真元流转在周身各大穴位经脉,周身各处经络穴脉就是丹田,他觉得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庞大的丹田。他进入了空灵状态之中,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种混沌之中,脑海里他站立在一片无垠的混沌之中,这就是他的识海,自己立于那混沌之中的自己就是自己的元神。 他觉得自己的脑海里的这片混沌似乎越来越浩瀚了,仿佛就像那无垠无边的星空般,这让他很倍感欣慰。立在识海之中的元神缓缓的探出一丝神识,他便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身边一丈之内所有的一切,而且外界传来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虽然自己闭着双眼,但是他还是能够看见周围的一切。 这时一种稳健而有力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并没有睁开双眼,他探出了神识,那一缕神识向远方而去,他看到了一名身材健硕的青年将军向自己所在的营帐走来。他很快就认出了那名青年少将,不是皇甫晖还能是谁,而且他还可以感 觉得出皇甫晖也是一名武修,他可以看见对方流转的真气,皇甫晖只差一步就迈进了先天境。 皇甫晖行走在军营之中,他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观望自己,使得他浑身不禁的一凛,那是一种对危险本能的反应。他向四周望了望,却并没有什么有任何的异状,一队队巡逻的兵卒从自己的身边穿过,而那种被人观望的感觉依然没有清除。他微微的皱了皱双眉,那种被暗中观望的感觉这少消除。难道这军营中潜入了高手,他心里不禁的暗想道。 叶吟风撤回了自己探出的神识,虽然这三四月以来他的内力尽失,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神识却更加强大起来。只是《太清经》里没有关心神识的功法,他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了。 就在叶吟风闭目凝神之际,站立在营帐长的那两名兵卒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偷偷的向那营帐内望去。他们发现叶吟风盘膝而坐闭着双眼,两人的眼眸里露出了一缕狠戾的凶光,接着他们手里亮出了一柄寒光四溢的兵刃,其中一人轻手轻脚的向营帐内走去,而另一人侧是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 营帐外的那名兵卒向那缓缓靠近叶吟风的兵卒点了点,那营帐内的兵卒眼里一抹凶光毕露,他无声无息的向叶吟风靠近。当他的身影接近叶吟风时,只见手中的寒光一闪,那柄兵刃闪电般向叶吟风的咽喉刺去。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发现危险的临近,仍然没有睁开双眼。 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笑意,那兵卒手中的兵刃狠狠的刺在了那少年的咽喉里,他看到了一股鲜红的血迹从那少年的咽喉里激射而出。“哈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那兵卒眼里突然充斥着一抹嗜血般的赤芒,他扬起那兵刃狠狠的向那少年身上其它地方狠狠的刺去,他看到了一股股血箭飞射而出,他看到了那少年不住的哀嚎着。 那营帐外的兵卒看了下四处无人之后,他便向那营帐内望去,然后他听到了那兵卒如疯子般的话语,但是他看到的那一幕却让他无比的震惊。他看到了自己的同袍手里挥舞着兵刃,但是每一刀都刺在空气之中,而那打坐的少年却是完好无损。他看到了今生最为诡异的一幕,突然一股寒意从自己的后背涌出。 身子微微的向外退了几步,接着他双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挥刀向自己的身体里刺去。这一定不是真的,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看到了一个满身血迹的同伴倒了自己的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他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无尽的悸悚从心底涌出。 一定是见鬼了,冷意笼罩他的全身,他突然看到那少年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同伴倒地不起还不住的发出阵阵哀嚎。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啊”,他发出了一声凄烈的惨叫,那惨叫声响彻云霄,接着整个军营如炸般沸腾起来了。 皇甫晖听到了这声凄烈的惨叫,他心中莫名的一紧,那惨叫声是从关押那酒肆少年掌柜的营帐处传来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那营帐门外时,他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真是见鬼了,他一下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正是自己关押的犯人。 第九百五十五章 高手对决 “文远,想不到你真的还活着!”皇甫晖在自己的营帐里备好了酒菜,他目光热切而又兴奋的向叶吟风说道。“想不到你居然弃文从武了,成了林将麾下的一员大将了,真是想不到啊。”叶吟风其实心中早就有预料了,那一天自己的小叔叶然说皇甫晖习过武,他心里就有数了。 “看起来你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你可知道夫子他老人家对你很是挂念。唉只不过你们家出事后,夫子他老人家也走了。”皇甫晖感慨时过境迁唏嘘不已,他那张黝黑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变得生动起来。叶吟风拿起酒壶大灌了一口,胸腔里却是有一股子郁愤无法发泄。 而皇甫晖则是默默的吃着菜,他也只能小小的浅饮一小杯酒,身为将领的他却不能肆意妄为。“是你送了他老人家最后一程吧?”叶吟风沉声问道,而皇甫晖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或许两名早已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懵懂少年,他们的经历各自不同,但是他们心里很明白,也许是当年的意气风发造成了诸多的矛盾,但是经过这些年来的历尽沧桑,两人的同窗之谊再一次爆发。 “我曾听江湖人说一个与你同姓名之人的一些精彩传说,那个人是你吗?”皇甫晖小声的问道,而叶吟风的眼里流露出了复杂的目光,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你终究还是走上了一条与我不一样的道路,其实还是要恭喜你,不像我,最终还是被禁锢在寿州城之内。”皇甫晖眼里一丝羡慕的目光说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叶吟风扬了扬双眉说道,“是啊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现在正是我大唐用人之际,想不到我们两人居然有机会共同御敌。也算不枉我们同窗一场,这一杯敬夫子。”皇甫晖举起酒杯铿锵说道。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豪情万丈尽付于那酒杯之中。 “大周军虎狼之师,肯怕此战不大好打。”叶吟风将话题引到了重点上,“我与大周军一起经历过高平之战,经历了大周与北汉、契丹之间的在小战役十数起,大周猛将如云,周军更是凶悍勇猛,以我大唐这些江南子弟兵根本无法打胜这场战。” “文远,所以你要帮我,定远县处在两国交战的中心,为了定远的百姓为了我大唐的安危,我们并肩作战。到时我们两人的名字将扬威整个大唐,这一战我们必须胜利,而且大唐也需要这场胜利。大唐常年累月积下的奢靡风气早就该换换了,大周进犯真好可以让大唐知道这个危机。” 叶吟风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其实一开始他就不可能避开这场周唐之战,他很清楚自己又回到了起点。而这个起点就是他与凌天云之间的较量,还真是造化弄人,他与凌天云义气相投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但是两人还是要面临国家之战。凌天云从北汉南奔,成了赵匡胤乃至大周皇帝柴荣的义弟,而自己却多次受到李逍遥的恩情,与大唐皇室结下不可磨灭的牵连。 辗转千多日子,他回到了定远,而没有想到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大战,是防守与进攻之间的战争,同时也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宿命之战。他不知道到底是谁策划了这场大战,但是他知道他必须面对,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同窗,生长的故里,这一切仿佛一个无法迈出的怪圈般,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底。 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周与南唐之间的国战,但是叶吟风 知道,这是他与凌天云之间的宿命之战。他不知道策划这场大战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也不知道这场大战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面对。 “我现在拿什么帮你,我的一身修为尽废,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叶吟风惆怅的说道。“无妨,你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效力于林将麾下,我们二人一文一武,正好趁着这机会扬名。定远是我们的根,这一次大周主攻的是寿州城,如果寿州被攻破,我大唐疆域必不保。”皇甫晖忧色说道。 “其实这一次并不是简单的两国交战,这也波及到两国武修之间的战争,除了比两国之间的军事实力,同样也是考验两国武修实力。虽然国度之间的战争都是由普通将士参与,武修极少参与,但是这次的战争更为残酷。有人想要挑起两国武修的战争,为的就是消耗两国武修。” “我知道,大周国圣阳门早已经潜入了寿州,而清风明月阁也正派往其门下弟子前来。这不单单是一场两国军事实力的角逐,便是两国武修的较量。这一战虽然残酷,但是谁都知道,两国都抱着必胜的心态。而真正的胜方只有一个。” 迷迷糊糊中,叶吟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皇甫晖军营的,体内充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抑,他一步一踉跄向定远县街道而去。此时他的神志完全被那酒吞噬了,他只觉自己的意识有一些混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那淮河江边,缕缕江风吹拂而来,使得大脑欲裂的他感觉一股居痛传遍全身。 放眼望去,江波粼粼汹涌奔涌,心中的那股压抑之感越来越剧烈,全身的剧痛也更加撕裂般吞噬着他的意志。他几乎就要放声长啸,“啊”他最终忍不住对着那江面嘶吼起来,江水汹涌激荡,他的声音立刻就被那江流奔涌声给淹没了。炽热的阳光直射而下,他全身一片汗渍,他的脚下踏进了那江水之中。 对于实力的恢复的渴望,让他感觉异常的焦虑,他本是风轻云淡随遇而安的性子,却没有想到在大战即将爆发的前夕让他倍感心力交瘁。皇甫晖的话语依然在耳,自己一切的经历如走马观花般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天意难测大势难趋。他痛苦的抱着头将自己全身浸泡在了这江水之中,任凭浑浊不堪的江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在酒精和心理的作用下,叶吟风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他全身都被浸泡在了江水之中。随着那江滔一浪一浪的拍打而来,他的身子也被那江水慢慢的带向江心,而他的身子却并没有沉下,而漂浮在江面之上。此时的他任由江水将自己带向江心处,缓缓的随波逐流。 天地混沌一片,叶吟风如沉睡的婴儿般浮在江面之上,而他的意识却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从江水中透出一丝丝清澈的气流缓缓的钻进了他的体内,而他如饥饿的婴儿凭着本能紧紧的抓住那一丝气流流转在体内周身。江水中的那股气流与他体内的那一丝真元相互交织着,最后那股气流与体内的那丝真气融合了,气流与真元合二为一,转换成了新的真元。而这一切,叶吟风却是一无所知,他紧闭着双眼,陷入混沌模糊中,顺流而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他被江心中的一突兀而起的岩石挡住了,也许是那岩石锋利的棱角将他划痛了,也许是陷入 混沌中的意识开始苏醒了。他睁开了双眼,他看到的是一片赤红的光芒铺洒天际,他看到了如血般刺眼的夕阳变得硕大无比,而江水化作了一条诡异红艳的血河。 翻身而起,他立于这突兀而起的岩石上,看着满眼的一片血红之色,江水在那夕阳的余辉下浸染成了一条血河。而自己却正立于这血河中的中央,如此诡异的画面让他心中不禁的一凛。他下意识的一运真气,体内一股全新的真元仿佛涓潺而流的小溪般,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真元什么时候壮大了,他微微的一愣。 江面之上忽然驶来了一叶小舟,那小舟如箭般穿梭着,那小舟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衣袖漉漉的叶吟风立在江心的一片岩石之上。那小舟激飞荡射般向叶吟风驶来,而叶吟风也看清楚了那小舟上的人,正是沉中侠。 “你不会想不开在寻短见吧?”沉中侠很是好奇的问道,“让前辈见笑了,晚辈心中郁愤无处发泄,加上喝了一些酒,所以这才不知不觉来到这江边。”叶吟风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咦,你的内力好像……”沉中侠一眼就看穿了叶吟风体内真元的变化,他不禁疑惑说道。 叶吟风苦涩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也正在纳闷中,而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道门功法果然精奥无比,看起来你的修为恢复指日可待了。”沉中侠并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前辈这是要去何处,为何孤身一人泛舟于这江面之上?”叶吟风见沉中侠一人划舟便好奇问道。 “约了一个老朋友,给两国之战增添一些精彩。”沉中侠淡淡的回答道。叶吟风卓立于这小舟之上向江面望去,很快他便看到了有一人划着一竹排迎面而来,那人是逆江而上,但是速度却丝毫不弱于他们所乘的这小舟。那是一名劲装打扮的中年汉子,魁梧的身躯充斥着无穷的爆发力,那人正是中原圣阳门的门主苻恒。 “苻恒,怎么会是他?”叶吟风双目一凝,而沉中侠则是一派风轻云淡,他望着那竹排疾速驰来,他将手中的竹竿狠狠的向那江底一插,小舟即刻固定在了这江心中央。“两国交战之前,身为武修的我们必然要打一个头阵,这本是两国将士的事,但是圣阳门参与进来了,老夫便了不会袖手旁观。”沉中侠周身气息一凝,一股磅礴的气息喷涌而出。 “你且在这小舟上呆着,待老夫去去就来。”沉中侠话语一落,他如一只苍鹰般腾空而起向那竹排扑去。而苻恒手中的竹竿一抛,只见他双足在那竹排上一点,身子化作一道猛虎般咆哮而起。两道身影顷刻间激撞在了那半空之中,呼啸的气劲化作万道风刃四面八方射去。 激荡的气劲铺天盖地而来,叶吟风所立的那小舟就如在风暴之中般,不住的摇晃,他脚下微微的一沉,小舟这才稳住。而那激斗中的两人已然落下,两人正好落在了那竹排之上。狂暴的气息从那竹排向四方咆哮而起,两人负手而立各踞竹排两头,那竹排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江波粼粼,夕阳如血,叶吟风极目而望,对于修为的恢复他越发的渴望起来,沉中侠与苻恒之间的战斗已不是他能参与进去的。他只能默默的观望着,他不知道此战的结局如何,但是他知道,两人的战斗也激起了他浓浓的战意。 第九百五十六章 风云再遇 “轰”,一声巨响,两人身边激荡的气劲将那江水激起了数丈巨浪,而两人卓立于那竹排之上却是纹丝不动。两人手上皆无兵刃,都倚仗自身浑厚的内力和爆发的力量硬拼。两人都是一代宗师,气势如贯虹般,激荡的气劲在他的身边咆哮不止,江水滚涌巨浪滔天。 叶吟风身在远处却能感受得到两人身上散发惊人的气势,虽然两人激撞的气劲并没有波及到了,但是余风如劲刃般将他的脸庞割得生生作痛。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两人,江面之上汹涌澎湃,残阳如血将那江面染成了一片血色,一股悲壮般的豪迈画卷徐徐展开,大江如龙血色如浓。 沉中侠掌中生风化刃,只见他身法如影向苻恒冲去,而苻恒化掌为拳挟着奔雷之势迎接而去。小小的竹排之上承载着两人激荡的劲气,那交织着的两道身影时而开时而合,咆哮的破空之声响彻江面。如狂风般的气劲将那竹排这的江水掀涌而起,化作了娄丈巨浪,翻涌起腾的江水卷起又落下。 两道身影如疾,掌拳相交气劲如爆,不过几息的时间,两人已然交手了数个回合,但是两人周身的气息却不曾减弱。流转在两人周身的气息却一涨再涨,狂暴的气劲掀起了一阵风暴,两人从竹排之上跃到了半空之中。他们从江面一直打到了空中,拳拳激荡起巨浪滔天,掌拳交错间破空之声如雷鸣轰声般。 叶吟风一叶孤舟随波逐流,而激斗中的两人身在半空之中,狂涌如射的气劲向江面落去,激起了数丈之高的浪花。“轰,轰”两声,两道身影从空中狠狠的坠入江水之中,激起的浪花层层叠叠,迭荡的巨浪在那江面之上如花般蔓延而开。接着江面之上灌涌而出两水柱,喷涌的水柱直刺天际。 那竹排在那江面之上翻滚了数几,一个巨浪打来,那竹排最终难堪重击,即刻散开,一根根竹子散落在江面之上。散落的竹子化作一支支利剑在那江面之上横冲直撞,一根根竹子从那巨浪之中穿梭而过。同时,从那两道水柱上落下了两道身影,正是沉中侠与苻恒,两人身影一转分别立于一根浮于江面之上的竹子。 脚下如生根般与那竹子连为了一体,两人遥相对视,此时他们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苻恒一身炽热气息宛如那中天烈阳,他的身上因为炙热的真气使得打湿在衣襟上的水珠皆化为了一层层雾气,他脚下的竹子随波起伏,阵阵巨浪终于落下,江面粼波袅袅赤血如芒。 沉中侠如青山亭岳巍然气息油然而生,一身布衣的他全身已经然湿透,但是依然不失一代宗师之风范。他脚下一点,那根长竹如箭向苻恒射去,而他的身影再一次的腾空而起。如苍鹰掠过,又如风暴刮过,几个瞬间,他的身影已经到了苻恒头顶,只见他崩然气势压顶而下,他扬起双掌便向苻恒拍去。 却不料苻恒脚下一沉,他脚下的竹竿即刻倒竖而起,而他的身影则是在那江面之上一滑,他挥舞双袖,激荡的气劲拍打在那江面之上。他的脚下江水被拍成了道道巨浪将他的身子托起。借助那冲涌而起的巨浪,他的身影已然稳稳的落在了另一根竹竿之上,而沉中侠灌涌而出的气劲硬生生的砸在了那倒刺而起的竹竿之上。 “咚”的一声,竹竿被沉中侠拍进了江底,他身影一转,单脚立于那插入江底的竹竿之上。轰涌的江 水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向四周八方扩散而开,喷起的水珠形成了一道道水幕,在他的周身处起起伏伏,最后激荡而起的巨浪水珠重新落入江面。 苻恒脚下一踹,那竹竿化作了一道呼啸而来的利箭向沉中侠的身子射去。呼啸般的破空声响彻江面,伴随着激烈的气劲旋转而起,江水再一起被带起,咆哮之声掀天而起。看着那气势贯虹般而来的竹竿,沉中侠脚下一沉,那竹竿不禁的又沉入水底几分,而他探出双手向前一抓。 竹竿稳稳的抓在了掌心,但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灌涌而来,使得他的身子在那江面之上不住的后退,当他脚下踏着一根漂浮而来的竹竿时这才稳住身子。而苻恒的身子却已然从江面之上激射而来,如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般。“咔嚓”一声,沉中侠手中的竹竿应声而裂,只见他双手一抖,那竹竿化作了数道利剑向苻恒迎接而去。 苻恒脸色一肃,他周身撕裂的破空声越来越剧烈,他如一团炽热的光芒从那江面之上激射而过。“轰隆”一声,苻恒的身子与那化作数道利剑的竹竿激撞在了一起,顿时气劲如芒四射而来,汹涌的江水再一次的沸腾了。巨浪阵阵层叠,沉中侠只觉手中一沉,眼前一道光芒闪过,苻恒的一只铁拳豁然出现在了他的胸前。 “砰”,那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前,而他的身子被那一拳砸进了江中,他手中的竹片化为了一团齑粉。他的身子撞击在那江面之上,激起了数道巨浪拍涌而起。很快,沉中侠的身影便没入了那江水之中,而苻恒双拳则是血迹斑斑,他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他的击中沉中侠之后,身子也坠入了江中。 江水碧滔如血,夕阳余辉若赤,叶吟风孤舟荡漾在这江面之上,他看着那坠入江水之中的两人,他脸色平静,心中却是汹涌如骇浪掀起。这两人不愧为一代宗师,打得惊天动地,仿佛连那江水都翻涌个了遍。过了许久,沉入江底的两人这才从水中冲天而起,两道身影卷着被夕阳余辉浸染的血色江水分开了。 沉中侠身影一晃,落在了叶吟风所在的孤舟之上,而苻恒则是脚下踏着惊涛骇浪向北岸而去。“沉大侠不愧为大唐第一高手,苻某受教了。”滚滚的声音化作了如道道雷声响彻天际,随着那如雷般的声音渐渐散却,苻恒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那江面之上,只有滚涌的江水一起一落,映着那如血般的残阳。 “哇”的一声,沉中侠脚下一个踉跄,从嘴里喷出一口比那夕阳还要艳红的鲜血。吐出了那口鲜血之后,他随即盘膝而坐,他的脸色苍白得很异常,丝丝白雾从他的周身萦绕而起。叶吟风见状急忙手撑竹竿向南岸划去,仅有一丝内力的他撑起船来却略带有一些吃力,小舟在江心打了一个旋转,这才缓缓的向南岸靠去。 而就在此时,叶吟风只觉自己的撑杆受了什么阻力,一股巨大的阻力从撑杆中涌来,接着一道人影从那滚涌的江水中跃起。却是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水皮衣之人,此人手里寒芒一闪,他的身子向那打坐运功疗伤的沉中侠激射而去。叶吟风心中一惊,却没有想到在这江水之中还有埋伏。 情急之下的急忙扬起撑杆向那黑皮衣之人横扫而去,而那黑皮衣人却从眼里射出两道凶残的目光,他手中的刀刃一划。叶吟风手中的撑杆即刻被对方手里 的刀刃切断,受到了叶吟风的干扰,那名黑皮衣人却无法向沉中侠靠近,他的身子落入了江水之中。很快江面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叶吟风知道那人一定潜伏在水底。 孤舟在那江面上不住的旋转着,江面之上随处可见一道道的旋涡,叶吟风手里的撑杆只剩了半截,他无奈的用那撑杆划动着小舟。舟上本就没有备用划桨,他也只能将那撑杆当作划浆,但是他还要不时的注意那水下黑皮衣人。沉中侠似乎进入了关键的时刻,他紧闭着双眼,周身的气息不住的萦绕而转。 江面之上布满了道道旋涡,那水底之人依然没有出现,叶吟风双眼死死的盯着小舟的四周。奔涌的江水卷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浪花,而叶吟风却是无比的紧张,此时的他因为过度凝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一缕神识射入了水底,一入水底,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传来了阵阵晕眩,他只觉自己仿佛在水底翻起复涌般。 过了几息时间,叶吟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他将自己的神识全部散开,数缕神识潜入了水底,而那种不适之感这才减弱。潜入水底的神识将水底的状况都回传进了他的脑海中,他感觉到了一个黑影向他的左边划去,他下意识的扬起撑杆就向那黑影激刺而去,很快从撑杆上传来了一股阻力,他感觉到了撑杆刺中那黑影。 “呼”的一声,那黑影从水底钻出水面,那凶残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但是下一刻,叶吟风手里的撑杆再一次的向那露出头部的黑皮衣人扫去。那黑皮衣人在叶吟风手中撑杆未达之前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的沉入了江底。叶吟风蓦然间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神识再一次的探入了水底。 “哗”的一声,叶吟风手中的撑杆准确无比的刺向了向小舟左边靠近的黑影,那黑皮衣人似乎激起了凶残的本能。他从水底直接冲出,扬起手中的刀刃开始刺向叶吟风,而叶吟风手中一操,无锋铁剑划作一道优美的弧线斩向那黑皮衣人。“铮”的一声金属交鸣,一股巨大的反击力差一点将叶吟风撞倒。 “糟糕”叶吟风心中不禁的暗呼一声,这一次硬拼却暴露了他的弱点,仅凭他内体的那一丝真气根本就不可能与那刺客硬拼。而那一记硬抗之下,那黑皮衣人也知道了叶吟风的弱点。“原来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那黑皮衣人阴森森的说道,他已然无惧叶吟风,他如江中狡猾的鱼儿般,不住的围着那小舟打转。 而叶吟风却是脸色一凛,那黑皮衣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自己的内力根本就无法胜过对方。以他的判断,这名黑皮衣人至少是先天境的高手,以自己的现在的内力修为,根本就不足以与一名先天境高手抗衡。他左手握着撑杆,右手握着无锋铁剑,忌惮的望着在这江面游走的黑皮衣人。 很快,黑皮衣从那江面之上冲腾而起,只见他手中的寒芒更盛更旺,他向叶吟风肆无忌惮的扑去。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扬,剑光霍霍向那黑皮衣人刺去,“铛”的一声,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被那黑皮衣人格挡住,但是叶吟风的身子却被巨大的冲击力一撞,他倒在了那小舟之上。 就在叶吟风倒下的那一际,他看到了江面对岸,一名英朗不凡的少年策马扬弓对准了那黑皮衣人的后背心。 第九百五十七章 再遇袭杀 沉中侠正在运功疗伤最紧关头,而叶吟风却被那黑皮衣人一刀掀翻在那小舟上,如果不是叶吟风还有一些底子,他必定会被那一刀掀翻落水。他手中的撑杆早已脱手而飞,无锋铁剑更是发出一声不甘的轻吟,手腕处传来阵阵剧痛。他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的无奈神色。 “小子,差一点将本大爷吓到了,原来只有这么点实力。今天老子就送你们两人上路,免得你们到了阴曹地府没有伴。”那黑皮衣人眼里闪过一抹凶光恶狠狠的说道,说完他扬起手中的刀刃便向叶吟风刺去。 就是此时,“嘶”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响,一支长箭划过天际,挟着死亡气息向那黑皮衣人后背激射而去。长箭从那黑皮衣人的后背贯穿而过,溅起了一股血箭扑涌而出,那黑皮衣人的动作被定格住了,他的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他想转身,但是他的头刚一扭动,他的身子带着那刺鼻的血腥气息便坠入了江中。江水掀起了几道血色的泡沫,那黑皮衣人很快就随着江水顺流而下,很快就消失了。 凌天云策马而立,他望着那小舟之上的蓝衫少年,此时的他心情无比复杂。两人经历生死,早已经筑成了不可摧破的友谊,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造化弄人,两人最终还是要走到敌对的立场。他的心里郁愤不已,他看到了叶吟风无比狼狈的抵抗着那只有先天之境的刺客,如果以叶吟风以往的实力,那刺客哪里能近得了叶吟风的身。 无比虚弱的叶吟风微微的将自己的身体斜靠在那舟缘上,透过那赤红的江水,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策马而立的英朗少年身上。他心里更是感慨万千,他们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或许这只是匆匆的一见,却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他们是否要生死相搏了。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两人对这句话都深有体会,何止是身不由己,他们要面临的劫难还有很多。 透过那血色般的江水,两人似乎看到了那血腥般的战争场面,滚涌而起的浪花宛如无数将士汩汩而出的鲜血般,那快西坠的残阳便是那残酷的战火。两人复杂的眼神交织着,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有苦涩的无奈,也有对宿命的抗争,更多的却是对这无道的世间充斥着悲悯。 谁也不曾想到他们还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凌天云身为大周国伐唐先锋大将,而叶吟风却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故土。一切都变了,随着两人目光的交织,那残阳也开始渐渐的没入了火烧般的云层之中,天空顿时如一片无尽的火海在燃烧着。滚涌的江水将天空那燃烧着的火焰倒映着,江面仿佛沸腾了般,应该说那淮河仿佛是一条沸腾了的血红之河,河水化作了无数将士的鲜血,咆哮着,奔腾着,滚滚东下。 凌天云一扬鞭策马向北而去,而叶吟风则是收回了目光,他长吁一声心里感慨万千。此时小舟已然顺江而下,失去内力的叶吟风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小舟顺江而下。沉中侠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股股热气从他的周身冒出,那沾湿的衣襟也开始恢复干燥,只是那嘴角的血迹却是更加刺目。 “呜……”一声嘹亮的军号响起,叶吟风急忙向前方望去,他看到了一艘巨型的战舰逆流而上。看到了那战舰之上的旗帜,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是南唐水师的战舰 ,一名魁梧冷峻的大将正卓立于那船头,虽然一身轻装,却难掩其威严霸气,那是一名年约四旬左右的南唐大将。 卓立在那舰头之上的那名大将很快就发现了叶吟风与沉中侠,他虎目精炯光芒闪烁不止。“禀将军,那老者正是沉大侠,至于少年,卑职却不认识。”那大将身边的一名裨将躬身向他说道。那名大将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沉大侠与苻恒一战受伤不轻,安排皮筏将人救起。” 小舟缓缓的向那战舰靠近,很快从那巨型的战舰之上扔下了一轻巧的皮筏,两名南唐水兵从那战舰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那皮筏之上。此时,沉中侠睁开了双眼,他向叶吟风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卓立在战舰之上那名气度不凡的大将身上。 “老夫落难,承蒙林将军搭救,谢过了。”沉中侠凝声向那战舰中的大将说道。“沉大侠客气,沉大侠为保我大唐一方安宁身受重伤,做为我大唐将士更应该向沉大侠看齐,如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那名大将高声呼应道。叶吟风与沉中侠便被接到了那艘战舰之上,两人来到了那名大将身边。 “好重的煞气”叶吟风一到这名大将的身边便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煞气萦绕在这大将的周身,看起来这名大将历经沙场杀伐果断。他隐隐的看到这名大将的身上有一个虎形纹身,很快他就猜出了这名将的身份,正是赫赫有名的林仁肇将军。关于这林将军的事迹,他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想自己在此处与林仁肇相遇。 林仁肇与沉中侠寒暄了几句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他看着这名身着蓝衫俊逸不凡的少年,他感觉这少年似乎很独特,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感觉很舒服的亲和力,虽然他并没有感受到这少年的身有任何真气波动,但是他感觉这少年有着一种令他无法猜透般的神秘感。 “叶小子,这是林仁肇将军。”沉中侠在林仁肇的面前并没有任何的拘束,他向叶吟风说道。“小子叶吟风见过林将军。”叶吟风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他的语气风轻云淡透着一股随意般的潇洒。他这样的表现却让林仁肇更加好奇了,要知道普通的人在他的面前立刻会被他周身的煞气给吓着,加上自己显赫威名,不要说正常与自己对话了,就是立在自己身边也会倍感压力。 “不错,少年有为。”林仁肇只是眼神复杂的望了望叶吟风,然后只说了这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战舰从那淮河江面之上徐徐驶过,战舰之上布满了盔甲林立的兵卒,当战舰驶到了定远蔡镇时,便停了下来,林仁肇一马当先走下了战舰。此时,天空血色的火焰开始褪却,江面之上汹涌滔天,一浪接过一浪拍打在江岸边的岩石之上。 皇甫晖身穿鲜亮的盔甲匆匆来到了那战舰岸边,他的身后便是一队队气势如虹般的南唐兵卒。“末将皇甫晖见过林将军。”皇甫晖高声喝道,同时他麾下将士也高声呼应道。林仁肇的目光从皇甫晖的身上掠过,最后又从他身后的南唐兵卒身上掠,目光再一次的投射在了那苍茫的天际,此时一线夜色从徐徐而来。 林仁肇迈着沉稳的步伐,他如一座巍然沉岳般的大山屹立在南唐边境。他的目光深邃而又炽热,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热切高昂的战意,他那冷峻如悍的脸庞里透 着几分杀伐果断的刚毅,周身血色煞气更是萦绕而起。“大战在即,本将只是随便走走而已,大周军随时都有可能进犯,身为我大唐将士,冲锋陷阵血洒沙场本是常事。身为军人,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更是无上的光荣,此战我大唐必胜。”林仁肇巡视了蔡镇军营,然后战意高昂的说道。 他的这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顿时激起了阵阵波浪汹涌。很快就将这群战意低靡的南唐将士气提升起来。这是叶吟风第一次认识林仁肇,同时也见识到了这名南唐第一神将的风姿,他隐约想到了自己那个穿越千年之后的梦境,他依稀记得这名南唐大将最后的结局,但是他知道他根本无法去改变什么,只能默然无奈。 “呼”,叶吟风吐出了胸腔中的一股浊气,他谢绝了皇甫晖派会护送的好意,他一人行走在那路灯昏暗的长街之上。此时,天地之间已经被无尽的夜色吞噬,阵阵微风拂过,就连那江风也变得炽热无比,天地之间仿佛一个巨型的蒸笼般。叶吟风意识的松了松自己衣襟的领口,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蓦然间,叶吟风眼神一凝,他下意识的反手一操,那柄无锋铁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前方一道身影静立在那昏暗的灯光之下,那是一名劲装蒙面的男子,犀利的目光宛如一柄锋利的宝剑般。“想不到你居然躲在这里,还真是让我们一阵好找。”那蒙面人阴阴的说道,说完他手中寒芒一闪,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出现在了叶吟风的眼前。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苦苦相逼?”叶吟风沉声问道,他觉得失去内力的自己已然成了一名废人,为何还有人对他穷追不舍想要致他于死地。“你死了,凌天云就能全心全意为我大周效力了,你的存在成了他的一根软肋,只有除掉了你,他才能放下一切,全力辅佐陛下。”那人悠悠而又阴冷的说道。 “是赵匡胤的意思还是柴荣的意思,想不到你们为了得到凌天云居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你们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令凌天云生厌吗。”叶吟风心中一惊,从对方的语气中得知,此人是大周派来的刺客。而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他以绝后患,从而让凌天云死心踏地的效力大周。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了,你也可以瞑目了。”那人似乎觉得透露了太多,再也不愿意多说。他扬起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残影便向叶吟风扑来,一道寒芒穿过昏暗的灯光直刺叶吟风的咽喉。而叶吟风手中的铁剑一扬,将那柄匕首挡了下来,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的身子撞倒了好几步。 没有等叶吟风稳住脚步,那人眼中凶残光芒一闪,手中的匕首再一次一挥,他欺身而近,匕首化作了数道寒芒分别向叶吟风周身要害而去。叶吟风的身子一连退了好几步,但是那匕首却如附骨之蛆般紧跟而来,“铛”的一声,叶吟风手中的铁剑被那匕首狠狠的刺中,巨大的冲击力将手中的铁剑脱手而出。寒芒一闪,那人手中的匕首定格在了叶吟风的咽喉之上。 从那匕首上传来阵阵森寒的芒光,虽然那人没有即刻刺下,但是叶吟风依然感觉到了一股死亡气息从心底涌出。这种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感觉令他很是绝望,只要那人的手轻轻一送,自己的咽喉便会被那匕首刺穿。 第九百五十八章 幽夜黑影 “啊……”,凌天云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全身被汗水打湿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个噩梦如烙印般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他梦见叶吟风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他梦见叶吟风凄惨的望着自己,那个梦如此般的真实,将他吓醒了。 他心里很是惊慌,以他的定力与修为,根本不会做这样的噩梦,一定是叶吟风又出事了。想这里,他即刻翻身下了床榻,他提起星泽宝刀便向营帐外冲去。此时,夜色如水,天穹之上繁星点点,若大的军营中异常的寂静。出了军营之中,他心里却又是茫然不知所措,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是军营中巡逻的将士。 远处,一个营帐却还有灯光在不住的闪烁着,凌天云迟疑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向那营帐冲去。那营帐外的护卫还没有来得及阻挡,凌天云便推门而入,他看到赵匡胤脸色有一引起凝重的坐在案桌旁,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二哥,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如实告知。”凌天云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他冲着赵匡胤便大声说道。 “三弟,你来啦,你来看看我们在哪搭建浮桥进攻寿州,我军与南唐军隔了一条淮河,我军要想攻打寿州就必须渡江。我军的战舰实力不如对方的战舰,只能搭建浮桥供我将士渡河。”赵匡胤似乎并没有听到凌天云那大声的问话,他抬起头向凌天云问道。而凌天云却是满脸的怒气,望着赵匡胤,他觉得此时的二哥已然不是他刚认识的那个有着英雄气概的红脸大汉了。 “二哥,白天刺杀沉中侠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还有你们是不是安排了人去杀叶吟风?”凌天云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超载了当的质问对方。“三弟何出此言,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二哥了,我大周军良将如云,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偏隅于江南的南唐国大军,三弟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疑神疑鬼的。”赵匡胤很疑惑的回答道。 看赵匡胤那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在做戏,凌天云心中不禁的升出一丝愧意,他向对方说道:“二哥,我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叶吟风被你派去的杀手杀害了,所以我这才会乱了方寸,是小弟冒失了。” “三弟,为兄知道你关心叶公子,但是你这凭白无故的怀疑为兄,你这让为兄如何面对我大周将士。此时正值两国战争一触即发之际,叶公子既然选择了回到他的故土,那么就必定会成为我大周的敌人。不管你们以前的友谊多么的深厚,为兄还是劝你以大局为重,希望我们兄弟俩为大哥分忧解难。你也知道,天下纷争数十载,中原经历五代王朝,中原周边还有十国自立。常年战火纷争,百姓流离失所,要想结束这种局面,就必须一统天下。” 凌天云似乎被赵匡胤那高昂激扬的话语打动了,只是他心里却还有几丝疑惑无法解开,他记得叶吟风曾问过他一句话:“如果你的二哥将要取代你大哥成为大周新的皇帝,你是帮你二哥还是帮你大哥?”。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多想,而是反问叶吟风:“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再说我二哥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吗?” 现在想想,叶吟风那时似乎有所察觉,只是凌天云想要继续追问时,叶吟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叶吟风一定是隐瞒了什么,而叶吟风之所以不告诉自己,肯定是 为自己好。 “来,三弟,我们来探讨一下由何处搭桥跨河。为兄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正阳镇。从正阳镇搭桥跨河是最佳的选择,一渡河就可以直取寿州,而且渡河之后地势开阔,易攻难守。我决定在正阳镇搭建浮桥,待浮桥搭建,我们直取寿州。” 凌天云看着那摆在营帐中央的军事沙盘,他看到了正阳镇所在的位置,然后又看了看定远县所在的位置,两地距离差不多五十多里路。他并不希望将战火引到定远县,他也不希望自己与叶吟风直接碰面。“正阳镇地势居高临下,而且处的水流也不是很是淌急,可以在这里搭建桥梁。”他赞成了赵匡胤的想法。 “不错,为兄正有此意,只是那搭建桥梁的人选却让为兄难以抉择。按理说三弟是最佳人选,但是免不了那些军中老将心有不服,毕竟都知道你与叶公子之间的关系,如此大任怕流言蜚语,对三弟不利。”赵匡胤眼中又闪出一抹忧色向凌天云说道。“人选这好办,就让张永德将军负责。”凌天云脱口而出道出了一员大将。 心意烦恼的凌天云带着几分愧意离开了,而赵匡胤则是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这时从昏暗的烛光中走出了一道人影,那一名身材修长丰神如玉般的书生,那人缓缓的走到了赵匡胤的身前,“看起来凌少将军还是不信任主上,叶吟风留着始终是一个祸害,倒不如趁机将其格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向赵匡胤说道。 “我那三弟还是妇人之仁,他不会明白本将的用心良苦。丰先生可有把握将叶吟风一击杀之,如果没有,就算了,现在三弟已经生了疑心,我不想让他与我们兄弟再一次产生芥蒂。”赵匡胤长叹了一声说道。“把握这事不说百分百,但是就算我们不出,自然还会有人出手,叶吟风留在南唐必然会成为我大周的祸害。而且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对主上也有不利。”那丰先生阴魅的眼神闪烁不止。 “南唐大将就一个林仁肇还行,还有那淮南节度史刘仁瞻算半个对手,其余的都不足为惧,就算叶吟风实力恢复,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扛起一个腐朽不堪的南唐王朝。既然叶吟风的性命有人会去取,那么我们便坐上渔翁之利就行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放出一些消息出去。”赵匡胤幽幽的说道。 “卑职这就去安排。”那丰先生眼中厉光一闪,他向赵匡胤躬礼后便退入了地黑暗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皇图霸业,天下一统,燕龙星,希望你说的都是事实,将来我才是统一天下的真命天子。”赵匡胤语气轻喃说道,说完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军事沙盘之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凌天云扬头望着那繁星点点的夜空,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寂寞,征战讨伐一直都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但是身为大周国新起之秀的将领,他却无力却改变这一切,就算是修为再高又如何,真的能达到破碎虚空的那一步吗。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一名武修,以他近天境的修为成为大周伐唐的先锋将领,这本就是一个错误。 心中长叹着烦恼着,凌天云并没有丝毫的睡意,所有的军事布署已经在赵匡胤的主导之下顺利完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那一座桥梁架起,战争便即刻打响。一股没由来的压抑从心底涌起,仿佛如 那幽幽的夜色般,压得凌天云透不过气来。他觉得这一夜的风都是热的,没有一丝凉意。 正在凌天云心烦意乱之际,一阵轻微的衣襟破空声传进了他的耳中,顿时他心头一凛。“有刺客!”他脑海里闪现出了这个念头,他一提手中的宝刀从一座营帐旁急奔而过,那阵轻微的衣襟破空之声就是从这座营帐中传出来的。当他的身影没入了那营帐的阴影之中时,他便看到了一道黑影从那营帐里射出。 凌天云一愣,他看见一名身材娇小的黑衣人从那营帐射出,此人的轻功很高,几乎可以说是达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如果不是那人衣襟的破空之声,凌天云可能发现不了这名黑衣人。那人似乎在寻找什么,进了入了一座座营帐,又从一座座营帐中穿梭而出,那人并没有伤害一人,这让凌天云很是疑惑。 人影一闪,那黑影又从一座营帐中掠出,向下一个营帐而去,而凌天云已然跟了那黑影好几个营帐了。那黑影轻轻松松的避开了一队队巡逻的兵卒,轻易的没入了另一个营帐,凌天云感慨于那人高明的轻功,他觉得这世间还没有几人能有如此高明的轻功,如果叶吟风实力恢复应该可以与之媲美。 如果不是凌天云内力深厚,又习得佛门高深功法,加上他的武修境界高于那黑影,他也不可能轻易的追上那人的。很快,他们的身影离赵匡胤的营帐越来越近了,凌天云发现那黑影似乎是冲着赵匡胤的营帐而去,此时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人真正的目的是自己的二哥赵匡胤,显然那人是想来个擒贼先擒王的打算。 想到这里,凌天云知道自己必须阻止那黑衣人,他身形一掠,疾速向那黑影扑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宝刀化作一道流光劈向那黑影。那黑影从一营帐中掠出,却不料一道流芒向自己的卷来,那黑影脚步一顿,手中的一道绚芒毕显而出,刀芒瞬间便至,凌天云手中的宝刀被对方手中的那道绚芒挡住了。 “铛”的一声,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将对方手中绚芒劈开,他脚下一逼再一次的欺身而去。那黑影显然没有想到凌天云的内力如此深厚,一股巨大的撞击力从手腕传来,使得那黑影的身子微微的一退。而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凝着贯虹般的刀芒向对方劈去,那黑影脚下一滑,避开了凌天云的攻击,那黑影眼里射出一丝意外的光芒。 凌天云的身体已然挡住了那黑影前进宾去路,对方挡下他的攻击之后,他的身子立住了。一道清澈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他心中不禁的一惊,此时他这才感觉到一股幽幽的女子体香钻进了他的鼻孔中,那是一名女子。看到那清澈如宝石般的眼眸,凌天云觉得那名女子的年纪应该不大。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大周军营?”凌天云收刀卓立如一不可攀越的高山般巍然不动,他向那黑影沉声喝道。“你管我是谁,快快叫那赵匡胤出来受死。”那黑影一声娇叱,似乎并不惧怕凌天云。“阁下好大的口气,居然敢闯我军营,今日就让凌某生擒于你。”凌天云不禁的一怒喝道。 凌天云的那一声喝斥立刻将沉睡中的营中将士都惊醒了,顿时一片沸腾的喧嚣声传遍整个军营。无数的大周将士手持兵刃向那名黑影包围而去,很快凌天云与那名黑影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九百五十九章 斗智斗勇 从那匕首中传来丝丝如割般的森寒冷意,劲芒透过那匕首几乎抵在叶吟风的咽喉处,冷冷的看着这名眼神阴冷的黑衣人。叶吟风手中的铁剑已然坠地而落,但是此时他却是异常的平静,虽然那杀手周身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而自己已然失去了抵抗之力,他看到对方一缕得意的目光从眼眸中闪烁而出。 “想不到你如此不堪一击,江湖还传说你是多么的厉害,老子一招就让你显出了原形。叶吟风,你也不要怪老子,其实老子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黑衣人得意的说道,似乎做了一件很令他自豪的事。“是吗,那些都是一些江湖传言而已,以你先天之境的高手又怎么会屈身来刺杀我这么一个废人。只是你觉得真的可以杀得了我吗?”叶吟风眼中一丝精芒一闪即逝,他冷冷的说道。 “小子,你就不用再嘴硬了,老子只要手中的匕首轻轻一送,你即刻血溅五步。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借的活,让老子来杀这么一个废物,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你放心吧,老子的刀很快的,你不会感觉到痛苦。也算你小子运气好,谁让你小子遇到老子了,今夜就让你死得痛快一些吧。” “你真是废话太多了。”叶吟风接过对方的话冷冷的说道,而那名黑衣人的目光不由得一变,变得狰狞无比,一道凶残狠戾的目光直射而出。他正欲将手中的匕首一推,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强烈的致命危机突然涌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只见自己的后背一凉,接着一股剧痛的撕裂之痛从后背蔓延而开。 心中暗呼不妙,他只觉一柄利器从自己的后背贯穿而出,那柄利器正好穿透了他的左胸。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疾速的流失,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怖悸悚从脑海中传开。他依然扬着那匕首的动作,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他看到了一根枯枝从自己的左胸穿透而过,他看到了一股直飙的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他的意识便开始模糊了,他的身子也软软的倒下了。 叶吟风冷冷的看着那满眼不甘之色的黑衣人,他看到了那黑衣人的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看到那黑衣人完全死绝,他这才抬手擦拭了自己额上密密的一层细汗。他动用了神识,应该说那一根枯枝是他利用神识悄无声息的从那黑衣人的后背进行了偷袭,他赌对了,那根枯枝在他神识的控制之下,贯穿了那黑衣人的后背。 擦拭了额上的汗水之后,叶吟风只觉自己脑海里传来了一阵如针刺般的痛楚,控制那一根枯枝几乎用尽他识海里过半的神识。脑海里的针刺般的痛楚使得他的身子几乎站立不稳,他的身子几个摇晃之后这才慢慢的稳住了身子。他脸色一片苍白,额上的汗珠再一次的渗出,随后他忍着那针刺般的剧痛躬身拾起了脱手而坠的铁剑。 “不错,不错,没有想到去内力的你居然还能杀一名先天境的高手。看起来那些人应该是低估你了,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叶吟风刚拾起那失落的铁剑后,他的背后就传来了阴阳怪气的话语。他握着铁剑转过了身子,他发现又一名黑衣人立在了长街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阁下又是何人雇佣,不知道我叶吟风这颗人头到底值几两银子 ?”叶吟风脸色依然平静风轻云淡,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一凛。那人的到来却是一点声息也没有,虽然自己丹田尽废,但是感知力无比的敏锐的他应该可以感觉得到那人出处。从这名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绝对是一名真正的高手,修为也在被他杀死的那黑衣人之上。 “很高!”那人阴戾的眼神闪烁不止,他离叶吟风有三丈之远,既不远也不近,可见对方是一名无比谨慎的杀手。“哦,有多高?”叶吟风估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发现以自己现在的神识,根本就无法控制任何利器进行偷袭。不要说是一根枯枝,就是连一片树叶都不可能接近对方。 虽然那人眼里阴戾的光芒越来越盛,但是叶吟风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疑狐疑。对方显然因为前车之鉴而有一些忌惮,当自己表现得越风轻云淡,那么此人越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叶吟风的脸色除了一丝苍白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神色出现,他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很高,高到你无法想象。你也知道,其实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比如说你们大唐的太子殿下,还有北边大周的人,当然了其实苍穹门也想要你的性命。不过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西边也有人想要买你的性命,如此多的人想要你的性命,你觉得你的价钱会低吗。你的价钱应该在杀手榜中属于很高的等级了,你应该觉得很荣幸对吧。”那人阴冷的目光落在叶吟风的身上,他希望从叶吟风的身上可以看出一些破绽。 “没有想到我自己的人头还这么值钱,看起来这么大的买卖也只有刺天盟能够接下了。以你的等级也只不过是地字级别的,你又是怎么接下了这个任务?”叶吟风将没有因为对方直逼而来的目光而有任何异常,他平静的问道。 “江湖传言,你丹田已废,修为尽失,出动像我这等级的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内力虽然没有了,但是你的修为却还在。刚才的那一招你是怎么做到了,你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那人似乎对叶吟风刚才的一记袭杀很是感兴趣,那阴冷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掩藏很深的贪婪之色。 “你说的是这个吗?”叶吟风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只见他左手紧握,从那指缝间透出缕缕银色的光芒。特别在那如水银般挥洒而下的月光照射下,他左手指缝间透出的光芒泛出一种神秘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凝聚着一股巨大毁灭威力般,令人望之而生畏。 “那是何物,刚才你可不是用那东西杀死那废物的。”那黑衣人有一些难以置信,但是他的眼眸却是微微的一缩,他自然是看见了从叶吟风左手指间中透出缕缕令他感觉到心悸的银色光芒。 “谁说我不是用这东西杀死他的,这东西好像有一个很奇特的名字,叫‘九天十地刺魂神针’。只要我射出此针,破空境之下的高手都难以逃脱,被此针射中,便如抽魂剥魄般任由我摆布。刚才那人正是被此针射中,所以这才被我杀死。你觉得你的修为高过破空之境,那么就可以试试,怎么样。”叶吟风扬了扬双眉,他嘴角一翘淡淡的说道。 “九天十地刺魂神针,如此神器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须要装神弄鬼了。天下神兵利器都有出 处,而你手中这的谓的‘九天十地刺魂神针’更是闻所未闻,如果天下真有此神兵利器,刺天盟早就会给我们介绍了。”那人不以为然的说道,但是叶吟风很清楚的看见那人眼中的忌惮之色越来越浓了。 “你没有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难道天下间所有的神兵利器都会公布于世吗,刺天盟也不可能网罗天下所有神兵资料。你可以试试,看看我这一针发射出去,能不能要了你的性命。”叶吟风轻蔑的摇了摇头向那人说道。说完,他紧握着的左手似乎松了松,他指缝间的银色光芒却越来越亮了。 “是吗,如果你拥有这神针早就打在我身上了,而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我不是不敢赌,而你根本就没有那神针,你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那人脸色变得有一些复杂起来,他双眼紧紧的落在叶吟风左拳之上。月光如银水般泻下,落在叶吟风的左拳之上,那指间的银色光芒与那月光遥相呼应着,泛出道道神秘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叶吟风长叹一声,他左拳一扬,一道银芒从他的左掌中泛出。而那黑衣人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在叶吟风扬起左掌时便疾速后退,如一道幽灵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叶吟风手中的那道银芒却始终没有射出,他扬着苍白的面容看着那黑衣人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叶吟风确实是在拖延时间,他已经来到了定远长街中了,他是在等那独眼老头与范八姨,他知道与第一位黑衣人的打斗闹出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惊动独眼老头。而他又与第二名黑衣人废话了这么多,范八姨与独眼老头应该早就出现了,但是他发现那黑衣人离开之后,独眼老头与范八姨却还是没有出现。 那黑衣人总算离开了,叶吟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随后他摊开了自己的左手。左手之上却是一枚银锭,那银锭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看着这银锭,叶吟风觉得这世间有什么暗器能比得上这银锭。他自己内力基本上可以说尽废,却是靠着这枚银锭硬生生将一名先天境后境的武修高手吓跑了,自己可以说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擦拭了一下额上渗出的汗水,叶吟风将掌心的银锭收进了自己的袖中,他迈脚便向自己的酒肆走去。要经过十多户商铺就可以抵达自己的店铺了,只是他心里也是暗暗的疑惑,为何那独眼老头与范八姨为何还没有出现,莫非酒肆里出了什么事不成。以独眼老头的修为,不要说在定远县,就是在总个南唐都鲜有对手,他并不担心独眼老头的安危。 “好一个九天十地刺魂神针,那枚银锭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绝世暗器。”一个阴冷嗜血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那声音犹一道晴天霹雳般,使得叶吟风脸色又不禁的一白,他抬头一看,却发现一名身着麻衣的枯瘦中年男子立于那街道两旁的屋顶之上。 叶吟风心中一凛,虽然对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外貌,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杀意。那人一身麻衣,周身萦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那人的眼眸里更是充斥着令人悸悚般的嗜血红芒。叶吟风觉得那人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但是他却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 第九百六十章 宛茹清风 凌天云望着这名身材玲珑娇的女刺客,他并没有从那女刺客的眼眸里看到任何惊慌之意,反而还有一些肆无忌惮般的恣意。很快,赵匡胤也被凌天云的那一声大喝吸引过来了,他迈着龙行虎步在数名将士的簇拥下来到了包围圈中凌天云的身边。与此同时,大周将士皆被吸引过来了,将那名女刺客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那女刺客就算是插翅也难以逃脱。 “你就是凌天云?”那女刺客扬着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好奇的望着凌天云,然后问道。“不错,我正是凌天云。”凌天云感觉眼前的这名女刺客年纪似乎并不大,应该了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而对方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但是自己却不认识对方,这让他很是疑惑。 “本姑娘看你也不怎么样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大英雄呢,想不到却是一只狗熊。你们大周就喜欢人多欺负人少,都说你们大周兵强马壮,而且猛良如云,今日本姑娘一探,却也不怎么样啊。”那名女刺客虽然被黑布罩着头,但是她微微的一歪头,一副俏皮的举动油然而生。 “姑娘怎么好想认识我?”凌天云眯着双眼望着那名女刺客,他从那女刺客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对自己的不满,而他却确实不认识这名女刺客。听到这名女刺客天真无知般的话语,众人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下来,他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杀手闯入营中,却不料是一名天真俏皮的女孩子。 “你不就是那个江湖传说与我叶吟风哥哥一起出生入死的凌天云嘛,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大英雄,却不料你们居然趁人之危。你这样也配与我叶吟风哥哥称兄道弟吗,我叶吟风哥哥丹田被废,修为已失,你可好,居然还领当来攻打我叶吟风哥哥的故乡。你这样哪里算什么英雄,你不帮忙想办法救治好我叶吟风哥哥,却做出如此有违义气的事来,你说你不是狗熊是什么。” 那名女刺客说完便将罩在自己头的黑布给扯了下来,顿时时露出了她那精致般的脸庞,那稚嫩未脱的脸庞上是一双充满着俏皮明亮的眼眸。那女孩年纪十三四岁,身躯玲珑娇小,宛如一可爱无瑕的精灵般。此女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她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雍容高贵般的优雅气质,此女绝不是寻常的江湖之人。 饶是凌天云对叶吟风无比的熟悉,但是他却还是猜不出此女的身份,他的脑海飞速转动,对于此女的身份他却依然无法得知。很显然,此女入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刺杀某人,应该只是孩子气般的闯入,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杀意。而她面对着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大周将士却是脸色不改,扬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不住的张望着。 望着这名年纪虽小却已成雏形美人胚子的少女,凌天云心中涌出一丝难言的苦涩,显然这少女对自己很是熟悉,而且知道自己与叶吟风经历的一切。可是他确实想不起来这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少女的话仿佛一根刺般,扎在了凌天云的心口,仿佛心底的无奈一下子就喷涌而出。 “原来是清风明月阁的陆小姐,不知道陆大小姐夜闯我大周军营有何指教?”立在赵匡胤身旁的圣阳门苻恒还是目光如炯一眼就看出了那少女的身份。“你们都散了吧,各自回到各自营帐和岗位。”赵匡胤经过一 番权量之后,他向合围的大周将士下令道。身边有圣阳门的高手,区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自然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你就是与沉伯伯打成平手的圣阳门苻恒苻前辈喽,想不到你们这么卑鄙无耻,你们居然趁沉伯伯重伤之际派人潜在水底偷袭。苻前辈也是一代宗师,而你们大周更是高手如云,却不料做出如此卑鄙的行径,真是好手段啊。”那陆小姐还真是一张伶牙俐齿毫不畏惧的将苻与赵匡胤给骂了个遍。 “陆小姐可不要误会,苻某与沉大侠本就是公平切磋,而沉大侠受人偷袭之事苻某也是后来才得知。苻某以圣阳门的名义发誓,圣阳门以及大周绝无安排刺客偷袭。”苻恒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向那陆小姐解释道。“我才不管呢,反正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还有那个凌天云,你不配与叶吟风哥做朋友。”那陆小姐一副蛮横的姿态向众人傲慢的说道。 听到那蛮横不讲理的话语,众人脸上不禁的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名陆家小姐却也是胆色过人,居然孤身一人闯入大周军营。众人不禁的面面相觑,凌天云心里更是五味翻涌,仿佛百般滋味突涌心头般。那少女虽然说的是气话,但是他分明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憎恶的神色。 “好了,我要走了,不知道各位前辈们可有什么意见?”那陆小姐似乎玩够了也似乎骂尽兴了,她拍了拍手向众人说道。“陆姑娘请便!”苻恒却是非常大度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好了,本姑娘就不跟你们玩了。”那陆小姐也没有客气,转身一掠,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里。 “为什么不把她截下,有了她做人质,清风明月阁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名将领似乎很是不解的问道。“如果你敢将她擒下,那么你的人头明天一早必定会挂在大周军营的旗杆之上。”苻恒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都说沉中侠是南唐第一高手,但是谁也知道,这名第一高手却只是清风明月阁的一名管家。 陆宛茹是陆清风与司徒明月夫妇俩的掌上明珠,而陆清风夫妇俩的来历极其神秘,清风明月阁创建也不过十年时间。最主要的是,陆清风夫妇的实力可以排得上武修界前十,谁敢惹上这一对实力恐怖的夫妇俩,那岂不是真的是找死了。苻恒自信可以与陆清风夫妇俩其中一人抗衡,但是夫妇俩联手,他也只有逃的份了。 “看起来此战会遇到诸多阻力,我们必须尽快将浮桥搭建好,这不只是一场两国将士之间的战争,也是两国武修之间的战争。全营加强戒备,增加巡逻兵卒。”赵匡胤眼中一厉即刻下令道。 叶吟风心中涌出一丝苦涩,他望着那立于屋顶之上的那名麻衣男子,这是一名秃顶的麻衣男子,周身透着一股令人心悸般的诡异气息。看到此人,叶吟风心里第一感觉就是见过此人,但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此人。蓦然间,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原来此人散出来的气息让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稻草人?”叶吟风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曾见过稻草人多次,所以对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他记得这是他第三次遇见稻草人,每一次遇见,对方都会以不同的外貌出现。 第一次见这神秘的稻 草人是与李逍遥一起,当时的稻草人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敌意,第二次却是在夜冥宫遇见,那时的稻草人给了自己很多信息,而且还幻化成了息的亲人,最后他从无罪僧的口中得知,那时的稻草人对自己生了杀意,最后因为无罪僧的赶到,这才放弃了杀自己。而此次却是第三次了,每一次此人都会用不同的面目出现,叶吟风甚至怀疑,刺天盟的稻草人应该不是只有一人。 “不错,你的记性很好,不管我以什么面目出现,你都能准确无比的认了我。”那人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如此说来,我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吧,你们为了杀死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叶吟风知道自己在这神秘的杀手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他平静的向对方说道。 “杀你也不在急于一时,本尊今夜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而已。独孤傲雪来南唐了,她身怀当年悬壶门的医典传承。你如果想要恢复修为,她是一个关键的机会。”那人的话让叶吟风大感意外。同时他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颤,独孤傲雪的消息仿佛一道春雷,将他几乎枯竭的内心给震醒了,他没有想到希望居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你有这么好心,说吧,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不是想置于我死地而后快吗。而且你们好像很希望我尽快恢复修为,这到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就怕我实力修为恢复之后找你们算帐吗?”下一刻叶吟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冷冷的向对方问道。以他与这些人不死不休的局面,对方不可能如此好心,告诉他这一切。 “信不信由你,不过独孤傲雪现在也不怎么好过,你最好是抓紧时间。至于她现在在你们南唐国哪一州城,本尊就不得而知了。这世间除了她得到金针刺穴之法,应该再也没有人会了。”那人眼中闪出一丝诡异的目光向叶吟风说道。说完他便从那屋顶之上一掠,很快就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叶吟风有一些迷茫也有一些困惑,他不明白那稻草人为何要给他透露这信息,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此时两国交战在即,他自然不能轻易离开,但是对修为的恢复无比的迫切,南唐国虽然偏隅江南,但也是除了大周地域最大的国度,茫茫人海,自己又将要从何处寻得独孤傲雪的芳踪。 “呼”一声破空之响,使得叶吟风心头又是猛然间一紧,今夜发生的事让他如一只惊弓之鸟般。他转身看见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向自己掠来,那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落在了自己的身边,不过叶吟风紧张的戒备却松了下来,因为他认识那名身姿修长的中年男子。 “陆阁主!”叶吟风惊喜的向那名中年男子抱拳说道,来者正是清风明月阁之主陆清风。“你真是让我们一阵好找,幸亏宛茹心思慎密想到你会在定远,果然被她料到了。你啊,就是太倔强了,为何不来找我们。不管怎么样,清风明月阁保你安全是不成问题的。”陆清风向叶吟风责斥道。 “陆阁主有心了,小子只不过废人一个,不足陆阁主挂念。”叶吟风没由的鼻尖一酸,这数月来他承受了太多。他一直坚信以自己毅志力可以抗下这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错了,其实自己只是表面坚强内心却早已经萎靡不堪。 第九百六十一章 大战将起 “你这孩子,就是自尊心太强了,难道清风明月阁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陆清风无奈的笑了笑,他向叶吟风假意愠怒道。“小子让陆阁主费心了,只是小子现在也过的挺好的,至于修为恢复,就随缘吧。这一切都是小子的命,注定要有此劫,小子不敢对清风明月阁有半点不满。”叶吟风脸色一肃坦然说道。 “你啊,你,怎么说你啊,你是不敢还是没有啊。你知不知道宛茹为了你孤身一人夜闯大周军营,想探探他们的作战计划,以及军事布署。那丫头本来想直接来找你的,她听到你受伤的事,比谁都着急。”陆清风长叹一声说道。而叶吟风一听,心里顿时百般滋味突涌心头,他脑海里闪现出了那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她现在应该有十四岁了吧。 叶吟风沉默了一会,他知道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风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他的脑海里又回响起了那时的情景。那时的陆宛茹只是一名粉琢玉雕般的小仙女。却不料一晃时间都过去三四年了。他不知道那粉琢玉雕般精致如仙的小女孩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一切恍如隔世,一切却如沧海桑田般,他心里不禁的升出一丝暖流。 独眼老头脸色紧张的望着那名款而来的美妇,那是一名身材修长面容姣好,全身散发出一种雍容典雅般气质的美妇。他看不透那名美妇,他全身戒备着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弹。他袖中的蛊虫不知道回旋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没有这个信心射出,那美妇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太大,一股无形的威严笼罩住了这酒肆。 范八姨扬着一双妩媚的眼眸带着丝自惭形秽般的自卑之感,她觉得自己在那名美妇的面前就像萤火之光般,而眼前的这名美妇就是那皓月般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双眼。她不知道那美妇是敌是友,连那独眼老头都不敢轻举妄动,她就更不要说了,在那巨大气场压制之下,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那美妇优雅的踏进酒肆,她仿佛进入了自家院落般,向四周走走看看,她连看都不有看那独眼老头与范八姨一眼。她的手里提着一柄寒气四溢的宝剑,那是一柄古朴轻巧的宝剑,虽然那剑没有出鞘,但是独眼老头依然可以感觉得出那一股锋芒剑气萦绕而出,轻轻淡淡悠悠扬扬,从容典雅雍容华贵,正是这名美妇此时的特征。 很快,独眼老头便猜出了那名美妇的身份,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与他们交谈的迹象,而他却也只能忽视对方。独眼老头从那后院提出了一坛酒,然后独自坐在一张刚修好不久的破烂桌子上,他独自独饮着。范八姨虽然对那美妇很是好奇,但是她不敢问,她只能乖巧的坐在独眼老头身旁,她不时的为独眼老头添着酒。 双方都没有交谈,气氛却并不是很沉闷,但有一些诡异,美妇似乎无视了他们,她径直向那后院走去。待那美妇进入了后院,范八姨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扬着一张好奇的眼眸询问的目光望着独眼老头。但是独眼老头并没有回答她,他端起了酒杯似乎略有所思,那酒杯停在了他的嘴边。 一道轻微的破空之声传进了两人的耳中,一道黑影从那酒肆的门里扑了进来,两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身着黑衣十四岁左右的豆蔻少女。那名少女 扬着一双如宝石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两人,她向两人露出了一个俏皮可爱的笑脸。这是一名粉琢玉雕般精致的少女,虽然只有十四岁,却已然具有一个美人胚子的雏形。 看着这名粉琢玉雕般的少女,两人心里更是掀起了一阵惊涛汹涌,这是一名浑身散出一股令人不能亵渎般的圣洁高贵气质,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宛如一只精灵般令人倍加好感。不只是独眼老头,就是连范八姨的心里都对这名少女生出几分不忍亵渎般的感觉,这神秘的少女就像这苍茫夜色里的一道皎白月光般,挥洒进了两人的心里。 很快,那名美妇就从后院走了出来,而那少女则如一只小鸟般飞快的扑进了那美妇的怀里。“娘,小风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那少女带着撒娇的语气问道,而那美妇则是轻轻的拍打着那少女的后背说道:“应该快了,你爹爹应该也快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大周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独眼老头心中不禁的一颤,他已然知道了这名宛如精灵般的少女是谁了。而范八姨的眼里则是露出一丝难掩的失落,她哪里会感觉不出那少女言语之中的意思,她有一些黯然失神。同时她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丝难言的自卑,自己以为可以在这酒肆里找到一些归宿感,但是还是被这母子的到来打破了。 叶吟风领着陆清风回到了酒肆,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他看到独眼老头与范八姨默默的坐在桌旁喝着酒。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对母女的身上,他看到了一张精致无瑕般的面容,一道娇小玲珑宛如精灵般的少女正用宝石星辰般的眼眸望着自己。 “小风哥哥!”那少女自然也看到了叶吟风,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精灵般向叶吟风扑去。叶吟风只觉一阵清香扑面而来,那精灵般的少女已然入怀,随后他看到了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小宛茹长大了,……”不知道为何,叶吟风只觉鼻尖一酸,话只说了一半就无法再说什么了。 陆宛茹似乎很是享受叶吟风怀里那种温暖亲和的感觉,她双手环抱住对方却是久久不放。叶吟风颤颤的伸出手抚摸着陆宛茹那如滑似柔的秀发,心里却是百般滋味突涌而出,三四年不见了,陆宛茹长高了,一副精致无瑕般的标准美人胚子。他没有想到最令他感动的,却还是这名当初信誓旦旦的少女。 “小子见过陆夫人。”叶吟风将陆宛茹推离了自己的怀里,他这才有机会向那雍容高贵的美妇躬身致礼道。而陆宛茹则是一脸的不情愿,她伸手牵住叶吟风的衣角,深怕叶吟风下一刻就会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你没事就好,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来清风明月阁找我们,你这孩子。”司徒明月眼里闪过一丝柔和的目光说道。 叶吟风一愣,怎么感觉这陆夫人与陆清风都是同出一辙的责怪他,只是他并没在这个话题上解释什么。他向陆清风夫妇介绍了那独眼老头以及范八姨,这时独眼老头这才向陆清风夫妇俩寒暄了几句,而范八姨却是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叶吟风明显的感觉到范八姨的神情有一些失落。 最后陆清风夫妇带着那依依不舍的陆宛茹离开了,陆清风夫妇本就是寿州镇守大将林仁肇的座上宾,因 战事即将爆发,他们先回寿州协助。叶吟风答应了陆清风夫妇的邀请,其实不必陆清风夫妇邀请,按照战事的发展,他也地前往寿州。大周首要进攻的就是寿州城,寿州不保,定远必亡,所以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待三人离开之后,叶吟风深深的望着范八姨,他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但是他也不能要求什么。那一夜的疯狂让他心里本就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范八姨应该不会再继续留下来了,也知道范八姨不会跟随自己前往寿州。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叶吟风向独眼老头叙述了那稻草人带给他的信息。 “独孤傲雪,这个名字很熟悉,是不是与南宫纤尘齐名的独孤傲雪,她不是应该在北方吗,怎么又出现在了江南?”独眼老头疑惑的问道,“我也不大清楚,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了,这一次必须找到傲雪姑娘,以她的金针刺穴之法激发我周身的经络穴位,恢复功力指日可待。”叶吟风目光精炯的说道。 “如此说来,老头子我又有的忙了,你先去寿州城,等老头子找到了独孤姑娘并会带来与你会合。”独眼老头即刻请缨道。而这正是叶吟风所希望的,他要先至寿州,战争一旦爆发他便分身无术,只有等待战争结束才有时间找独孤傲雪。此事他也不想去麻烦清风明月阁,毕竟战争爆发,清风明月阁也会卷入这场两国之战中。 “奴家还是留在这酒肆吧,等公子回来。”最后范八姨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低声向叶吟风说道。“那如此甚好。”叶吟风心中一暖,便大喜过望的说道,他对这本来要取他性命的范八姨有一些愧意,他以为她会离开,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还是选择留下来了。 “奴家一生都在漂泊,其实这里也不错,有一个稳定小窝,这样已经很知足了。也许在这小酒肆终老,等天下太平之后,每日黄昏到江边去看看夕阳,看看这淮河,应该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范八姨眼里充满着憧憬妩媚的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与叶吟风接触以来,她心里的那股嗜血般的戾气就变得越来越淡,而她的心底就越渴望平静安宁的生活,她不知道这是自己变了,还是叶吟风影响了她。 夜很深,风很柔,月很美,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失,叶吟风立在天院之中,他仰头望着那点点繁星的夜空。他看到了一道流星从自己的头顶划过,“听说看到流星马上许愿,自己的愿望就可以实现。”偎依在他怀里的这名妩媚佳人仰着头向叶吟风说道。“那你许愿了没有?”叶吟风猿臂一环,将那佳人紧紧的搂住,然后问道。 “没有呢,还没有来得及许愿,那流星就不见了。”佳人带着嗔娇般的羞意说道,“那我们等下一道流星划过。”叶吟风低声说道,“嗯!”怀里温顺如猫般的佳人点了点头。月光,星光,夜光,如银水般泻下,照到这两人的身上,而两人却是仰着头久久不放,这时,又一道流星从天际划过,从他们的头顶划过。 叶吟风一低头,怀里的佳人闭上了双眼,然后非常虔诚的念叨着什么,他看到了那一翕一合艳红欲滴的双唇,顿时心底一股炽热如浆般的感觉突涌而出。他低头便向那艳红欲滴的双唇印去,他感觉那一双轻柔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第九百六十二章 同样想法 这一天,独眼老头破天荒的发现叶吟风比自己起的还要晚,当他看见叶吟风有一些佝偻的身影时忍不住的大哈起来。而叶吟风右手扶着腰脸上带着几分愠意看着对方,一抹羞意从他脸上泛出。独眼老头的笑声将那朝阳从东方惊起,他那肆无忌惮的豪笑将满天的乌云都惊散了,叶吟风脸上的愠意虽然越来越浓,但是他也无法奈何对方。 “年轻人,难道就不知道节制吗,又不是生离死别。”独眼老头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他向叶吟风打趣道。“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叶吟风自然没有好脸色经对方,他向那独眼老头喝斥道。说完,他便迎着那朝阳活动着自己的四肢,一缕肉眼可见的青色气芒从他的身上泛出。 叶吟风迎着阳光,他舒展着四肢,他明细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又增加了,流转在自己周身的真元开始汇流成了一条涓流潺潺的小溪了。将真元运转在周身经络之中,虽然只有一丝,但是叶吟风已经很满足了,从范八姨处传度在自己体内的真元多了几许,这些真元虽然对范八姨来说是微乎其乎,但是对叶吟风来说,这是一个奇迹,他期待着下一个奇迹的发生。 此时的范八姨就像是一名居家妇女般,她只是穿了一件粗布衣,脸上略拭粉黛,但是依然难掩她妩媚的身姿与风情迷人般的气气息。她将早饭已经准备好了,独眼老头很不客气的就坐,而叶吟风却有一些羞涩,最后被范八姨强拉着坐了下来。三人只顾着吃饭,却没有任何的交谈,这种气氛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皇甫晖带着数名兵卒来到了无名酒肆,叶吟风轻轻的跨上了一匹骏马,他向酒肆回望了数刻。独眼老头早已经离开,只有这名粗布衣般的女子正倚在门框静静的望着自己,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酡红的晕芒。这一别之后,却不知道何时而归,或许他们不会再相见,此别又或许是永别。 烈阳刺目,朔风割肤,天地之间弥漫着一股压抑气息,蔡镇唐营之中人马喧嚣。一股大战将至的郁沉气息蔓延而开,此时的叶吟风与皇甫晖高立于军营之中的观察台之上,那观察台一丈之高,可以俯瞰整个蔡镇军营。看着军营操练的唐军,他们虽然训练有素,而且散发出威武悍勇之势,但是叶吟风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周军南下在即,而我唐军却习惯了太平处优的生活。看这些兵卒,虽然气势上勇猛有余,但是真到了战场之上却是胆魄不足,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勇是指胆魄胆气,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气,唐军与大周军相比,正是少了这份胆魄的勇气。”叶吟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文远,你参与过大周军与北汉之间的战争,你了解大周军,所以这才请你来协助。不管怎么样,此战我们必须胜,否则淮南肥沃之地尽附大周,淮南一失,我大唐将危矣。此战之艰辛无法意料,我以抱必死之决心,固守我大唐每一寸山河。定远是我们的故土,寿州之城必须保住。”皇甫晖目光炯炯掷地有声的说道。 “大唐兵卒骄纵已久,虽猛有余而勇不足,我们需要一场胜战,这样才能真正的提升士气。”叶吟风的目光穿过那灼热的阳光向北方而去,他向皇甫晖说道。同时他脑海里现出了凌天云的身影,正 面的交锋就要开始了,他与凌天云之间的交锋也将正式拉开序幕,周唐之战即将爆发。 正阳镇,此时的正阳镇已然变成了一座城寨,大周军以极其快速的工事效率将一座小镇变成了一个军事城寨。正阳城寨东方正是颖水,颖水从大周境内的许州流向淮河,两河相汇于寿州西边。正阳镇正处于两河交汇之畔,涛涌江水奔腾而下,立在正阳哨楼之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两河交汇时江水奔涌的恢宏场面。 赵匡胤与凌天云身在正阳大周军营之中,大周军营正在搭建之中,修城扎寨一派忙碌的景象。两人行走在密密麻麻的营帐之间,那军营之旁便是一座片郁木葱葱的密林,大周兵卒伐木垒营,将一座坚固难摧的营寨呈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高耸的大周旗帜迎风而扬,发出飒飒之响。 “我大军营地迁至此地,可所谓是占据地理之利,淮河对岸就是寿州,待浮桥搭建,大周军挥师寿州,不日即可攻破寿州城。淮南肥沃之地将纳为我大周版图。张将军需尽快督促浮桥进度,推迟一天,战机则延误一天,陛下虽然身在帝都,但是他密切关注我等战事进展。”赵匡胤脸色肃然向身后的张永德说道。 “请赵将军放心,以我大周此时的士气,明日必定将那浮桥搭建好,明日即可发起攻击,现在我大周将士士气如虹,寿州岂不是手到擒来。”张永德脸上并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他轻松的说道。“据探子汇报,南唐已经派了援军,估计两三日后就可以抵达紫金山,领兵的正是南唐皇帝之弟齐王李景达。”赵匡胤微微的看了看手中的密报,然后向凌天云与张永德说道。 “如说来,如果李唐大军从紫金山渡过淮河,直奔徐州,那岂不是危险。正阳两面受敌,退无可退,只有先攻下寿州城了。”凌天云对于军事策略还是知道,他即刻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脱口而出。“不错,有这个可能,如果李景达率军抵达,必定会采取一系列的军事行动。所以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张将军吩咐下去,彻夜搭建浮桥,明日一早,必须将浮桥搭建好。”赵匡胤的脸色变得有一些凝重,他即刻向张永德下令道。 张永德脸色一肃,他领命之后便离去,而凌天云则是随着赵匡胤的目光落在了那群制作浮桥的民工身上。大周军一到正阳镇,便召集了当地的百姓数百之人,除了修筑工事的兵卒,更有大部分的百姓被征用。正阳镇本属于南唐,而大周一到,正阳镇便已经归附大周。 “啪”一声,一道抽打在人体身上的鞭声响起,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凌天云看到了一名大周兵卒扬起长鞭正抽打着一名普通百姓的身上。那长鞭如雨般落在了那百姓的身上,而那人嘴里却是不住的哀嚎着,见此异状,他不由得怒气狂涌。他身形一掠,跃在了那名兵卒的身后,一把将那兵卒的手臂给抓住了。 “奶奶的,叫你偷懒,看今天老子怎么把你打死。”那兵卒嘴里叫嚣着骂道,然而他没有想到冷不丁的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使得他的鞭子无法落下。“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管老子的事的,简直是活得腻了。”那名兵卒扭过了头怒骂道。刚才开始还是怒气腾腾,当他看清楚了凌天云的面容时,却愣住了。 “原来是凌少将军,属下不知是将军,请将军恕罪”那名兵卒慌乱扔掉自己手中的长鞭 跪拜在地惶恐的说道。而凌天云则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名兵卒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被抽打的那名百姓身上。只见这名百姓衣着褴褛,身上早已经血痕累累,他蹲在地上不住的瑟瑟发抖,他的眼里充满着悲怆哀痛。 随后,凌天云的目光又落在了其他几名扛着粗木的百姓身上,他们的眼里除了冷漠就是木然,似乎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又或许他们对自己的遭遇也已经麻木了。望着这群脸上庇护着麻木表情的百姓,凌天云没由来一阵酸楚突然涌上心头,这些人才是最无辜的,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群人安居乐业,可是却没有想到,这群人却成了战争最早的牺牲品。 凌天云冷冷的看着那名跪拜在地的兵卒,他知道这名兵卒的做法并没有错,现在为了加快搭建好浮桥,军令已下,谁也不能怠慢。他并没有去责罚这名兵卒,他阻止了这一切,却默默的走开了。这些被盘征来的民工,除了卖力的干活,他们没有其它的选择,或许等到了战争结束,他们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三弟,掌兵之人不能有妇人之仁,每一次战争都会有牺牲,只不过有些人牺牲的方式不同罢了。如果浮桥没有按时完工,等待我们的将是南唐军猛烈的攻击,而这些民工本就是南唐子民,他们心里一定是记恨我大周。上一次我大周军虽然有做得不对,但是为了避免暴乱,也只能权宜之计了。”赵匡胤拍了拍凌天云的肩,然后安慰着说道。 凌天云这才想起来,大周军一路向南,在淮河以北攻占了南唐数州。虽然南唐百姓欢迎大周军的到来,但是因部分周军处理不当,有部分将士专横剽掠,视民如草芥,导致了白甲军事件。虽然此事得到了有效镇压,但是大周军一向的劣习却在凌天云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特别恶劣的印象。 “不管是南唐的子民,还是我大周的子民,都是我神州汉人的子民。打战是为了什么,为得就是让天下一统,为了让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战争往往会让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率先牺牲,难道这就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皇图霸业吗?二哥,我真的不明白,你看看那些衣着褴褛的平民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凌天云悲愤的向赵匡胤问道。 “三弟,你太宅心仁厚了,打战哪有不死人的,你要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将士冲锋陷阵,百姓后勤补给,这都是天经地义。这一时的牺牲能够换来天下太平,这又有什么错呢。大哥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他的心里就没有这些百姓了吗,其实他的心里比我们更苦。”赵匡胤拍着凌天云的双肩解释道。 “二哥,你说什么都有理,小弟说不过。还有,今晚可能会有人潜营,安排巡逻将士加严戒备。”凌天云无奈的自嘲着,随后他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几道闪烁不止的目光。“南唐国自然不会甘心我们将浮桥搭建好,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扰营,这一点为兄早就想到了。”赵匡胤胸有成竹的向凌天云说道。 “今晚免不有一场恶战,我先去休息了。”凌天云点了点头向赵匡胤说道,对于这种小事,他自然知道赵匡胤早就有了布署。他心里早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觉得他与叶吟风之间的较量开始拉开序幕了,他们之间的较量将会在今夜开始。“你会来吗?”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第九百六十三章 初临正阳 叶吟风身后是一排简陋的竹屋,此时的他正在淮河江边看着那滚涌惊涛的水流,他与皇甫晖两人并肩而立。“前面就是正阳关,现在被大周军建成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城寨,你说他们要想攻打寿州必会从正阳城搭建浮桥,挥军南下。此时江水流淌若急,大周军想要短时期搭建浮桥几乎是不可能的。”皇甫晖遥指着江对岸向叶吟风说道。 “你自己看吧!”叶吟风摊开掌心一张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小纸条,然后只是匆匆的看了几眼之后,便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皇甫晖。后者接过纸条,他开始粗略的看了看,随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他几乎将那纸条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他将纸条还给了叶吟风。 “不只是大周派人潜入了寿州城,清风明月阁也派人潜入了正阳城内,而且还有数名探子被当作了普通百姓,被大周军征用成了民工。这密报就是这些人传出来的,大周预在今夜将浮桥搭建好,明日便开始攻城。”叶吟风的脸色一些沉重,他向皇甫晖说道。而他手中的纸条也被他撕成了碎片,他随手一扬,那纸条碎片随风飘落在那滚滚的江水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皇甫晖似乎猜到了叶吟风的想法,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夜我们就来个火烧正阳关,将周军的浮桥全部烧毁。没有了浮桥,周军自然无法渡江,到时齐王大军一到,寿州必能保住。”叶吟风很自信的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到时挑一些武功高强的将士。”皇甫晖一听顿时双眼放光回应道。 南唐军营之中,林仁肇静静的听着皇甫晖的汇报,他浓眉紧蹙,他时而点头回应时而低头思索。此时的皇甫晖将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出来,然后静等林仁肇的回应,过了许久,林仁肇这才从那张巨型军事地图中转移开来目光。“如果你们的计划能够成功,至少可以拖到齐王殿下大军到来,加上寿州刘大人的守军,我们有足够的兵力与大周军抗衡。”林仁肇沉声说道。 “末将知道,如果不成功,末将等人必死刀周军之手。我等抱着必死之心,这一次必定会烧了周军浮桥,这此出其不意的计策相信周军并不会料到。成功的机会可以说有九成,这一次一定能成功。”皇甫晖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你可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你真的要冒这个险。”林仁肇凝着精炯的目光望向皇甫晖,“我们能够想到的,周军将领必定能想到,那浮桥必定会派重兵把守,你可想好了,领兵打兵不是儿戏,军令一出,就是天崩地裂都不能更改。” “末将愿立军令状。”皇甫晖语气坚定的说道,他自然知道此任务的凶险程度,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自参入林仁肇麾下之后,他虽得林仁肇器重,但是却无法令其他将领信服,而此次正是他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加上叶吟风在他的身边出谋划策,他相信这一次必定可以凯旋归来。 “军令状就不用立了,本将就祝你等凯旋归来。”林仁肇那凝重的脸色这才松驰了下来。“军中精锐任由你挑选,这一次一定要杀一杀大周的威风,好让他们知道我大唐军不是什么江南软弱书生,谁说江南子弟无血性,我大唐将士的血性豪情丝毫不比北方蛮汉差。” 皇甫晖兴致冲冲的走出了林仁肇的营帐,手里拿着林仁肇给他的将令,他找到了叶吟风。“文远,林将军同意了我们的计策,呆会你陪我去挑人。林将军说全军营的人都可以任我挑选,我们这一次一定能杀大周军一个下马威。”他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他向叶吟风说道。 “人数宜少不宜多,人多容易暴露,你尽量挑一些年轻力壮的,而且力气要大一些的,善掷善投者优先考虑。我就不陪你去挑选人员了,人数在一百名之内就行,记住要精不要多。”叶吟风并没有陪皇甫晖去挑选人员,他决定自己也参加这次的夜袭计划,他需要养精神,同时他期待这第一次的较量,他与凌天云之间的较量。 皇甫晖除了要挑选人员之外,叶吟风还要求他准备了好几桶黑油,南唐本是富庶的地域,根本无法弄到黑油,但是叶吟风也不知道皇甫晖是从何处弄来的黑油。本来他还想找一些黑石,但是黑石一遇水并无法燃烧,最后还是放弃了利用黑石。对于黑油的用处,皇甫晖也知道,遇火即燃,正是火攻利器。 夜色凄迷如醉,江水滚涌如追,趁着那幽幽的夜色,叶吟风与皇甫晖立于那淮河江畔,他们迎着扑面而来的江风,那江对岸便是正阳城关。放眼望去,一座白色营帐宛如一朵朵白色蘑菇般有序的排列着,从那一座座营帐里透出微弱的烛光,就像是一朵朵发着微光的蘑菇。 “河对岸就是大周的军营,大周侵我国土扰我百姓,他们欺我大唐无男儿血性豪性,今夜我们就让大周军见识我大唐男儿的真风采。本将知道,过了这河,前方就是龙潭虎穴,但是身为我大唐军人,就是要有无畏生死的精神,为了我大唐江山永固,为了我大唐百姓安危,此次行动务必成功。”皇甫晖的动员说辞虽然没有过分的激情昂扬,但是也将这百名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兵甲给振奋了。 南唐人以及南唐军都以孱弱被其它各国诟病,所有大周军才会势如破竹般一路南下来到了淮河岸边。淮河以北的城池已经尽收大周版图之中,以虎狼之威兵临寿州,大周军即可挥师破城南下。南唐军士气低靡,毫无斗志,皇甫晖的激昂鼓舞就像一把熊熊的火焰般,将这百名精壮的士给激发起来了。 叶吟风的出现虽然有这些身材壮实的兵卒眼里有一些意外,但是对于皇甫晖的信任,他们谁也没有露出任何轻视的目光。他们眼里只有带着几分疑惑之色望着这名比他们年纪还小,身躯比他们要单薄多的蓝衫少年。叶吟风立在皇甫晖的身边久久不语,就这样卓立着,渐渐的,这百名兵卒从这名蓝衫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冷冽的气息,虽然此时的夜里燥热无比。 随后叶吟风又检查了一下诸人的装备,他要发每人都背负一根三四尺长碗口精的竹筒,那竹筒里装满了黑油。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火折子,竹筒口被封得死死的,就算掉入水子也不会影响到那竹筒内的黑油。每人的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般的慨然表情,他们虎目炯然生辉,周身杀戾之气更是被激发而起。 “渡河!”皇甫晖大手一挥,百名精锐如风般从身后拖出轻便的小皮筏,他们动作娴熟的将皮筏推进了淮河水中。皮筏在那淮水里悄无声息的向对岸划 去,纵然是惊涛重重,却丝毫不影响那皮筏的速度。皮筏飞快的向对岸划去,只有阵阵惊滔滚涌之声,却无划浆扰水之响。 “林将军,你认为他们会成功吗?”立在哨楼之上的一名裨将小声的向林仁肇问道,而林仁肇而是凝望着那淮河之中那百名奋力划着皮筏的精锐群英,他看到了河水将这百名精英淹没了,他看到了夜色将这百名精锐给吞噬了,直到那百人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不管成不成功,他们的壮举让载入我大唐的史册之中。我大唐将士需要这样的士气,我大唐将士同时也需要这场胜利之战,我相信他们会成功的。”林仁肇说完便径直走下这哨楼。那裨将呆呆的望了望那夜色之中的淮河,他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远处那宛如萤光群般的大周军营。 “哗,哗,哗”江水不住的拍打着岸边的岩石,一条条皮筏从那汹涌的江水之中显现出来。数道人影从那皮筏上跃向岸边,他们身形矫健宛如一只只敏捷的猎豹般,百名精锐顺利的渡过了淮河。他们眼里浓浓的战意开始燃烧着,因为他们离大周军营越来越近了,从江边越过一片丛林便可以抵达正阳关城。 “文远,我们要怎么行动?”皇甫晖向叶吟风低声说道,“我们兵分三路,一路人马顺着江边而去,找到大周军搭建浮桥的具体地点,第二队找到搭建浮桥的材料,以及拼装好的浮桥。至于第三队,尽可能的吸引大周军的注意力,我们来声东击西之计。”叶吟风低声回答道。 皇甫晖不愧为一代青年将领,他很快就明白了叶吟风的意图,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惋惜愧意。谁都知道这第三队是去送死的,而且是有去无回的那种,说白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炮灰。因为叶吟风还有后手,虽然叶吟风并没有告诉自己,但是以他对叶吟风的了解,他们这百来号人,就是为了吸引大周军。 很快就布署了人员分队,叶吟风自己带一队,皇甫晖带一队,而另一队而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毛遂自荐,这一队就是为了暴露吸引大周军的第三队。“本将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活着,如果我们都死在了周军手里,那么我们到了阴曹地府再做兄弟。”皇甫晖眼中掠过一丝悲壮和昂扬的战意说道。 “文远,保重!”叶吟风带着这一队三十来名精锐正欲离开,皇甫晖叫做了他,然后向他说道。“你也是一样的。”叶吟风向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带着平静的语气和风轻云淡般的自信转过了身子。皇甫晖目送着叶吟风等人的离开,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带着剩余的精英钻进了那片丛林。 当皇甫晖的身影一没入了那丛林之中时便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而下,他挥了挥手制止了前进的众人。此时,在这片丛林之中视线并不算很好,视野之中尽是一团朦胧的光影,夜空之上虽然有月光泻下,但是这片茂密的丛林却将这月遮挡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四周。 四周很静,偶尔有虫鸣鸟叫之传进了他的耳中,但是他心底的那种诡异气息依然没有减轻。最后,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他这才打了个手势,众人的身影很快就没进了这片丛林中。 第九百六十四章 火烧浮桥(上) “嗞嗞”的虫鸣之声在这片丛林之中响起,皇甫晖领着众人向那丛林深处而去,这片丛林也不过三四里长,但是皇甫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过了这片丛林就是大周军营,从那斑驳的树缝间可以看到一座轮廓模糊的城寨。 “沙沙”的声音在脚下响起,枯枝萎叶被踩在了脚下,皇甫晖心中那种不祥的危机越来越浓郁。三十来人分散在这片丛林之中,他在三四名兵卒的为拥簇之下缓缓前行着。蓦然,一道沉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那绷紧的神经一凛,很快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钻进了他的鼻孔中。 “呛”的一声,他下意识的抽出了佩刀,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南唐兵卒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皇甫晖向身边的同袍打了个手势,随后他便寻着那浓郁的血腥气息悄悄潜去。很快,这股刺鼻的血腥气息便蔓延而开,众人纷纷的停下了脚步,他们朝那血腥气息的方位涌去。 当皇甫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他的双瞳微微的一缩,因为他看到了一名同伴已然倒地身亡,那名同伴的后背还插着一柄颤抖不已的长箭。汩汩的鲜血正是从同伴后背上流出。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下令将众人分散而开,布好警戒,自己仔细的检查起那名已经死去的同伴。 那长箭之同伴的后背贯胸而出,匍倒在地的同伴连发出警告声都来不及便被这林中的大周军给杀了。他的心里虽然生出了一股难掩的寒意,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了坚决般的狠戾表情。“所有的人分散戒备,只要有任何的异常立即格杀勿论。”皇甫晖下令道。随后他将那名同伴背后的竹筒取了下来,默默的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嗖”的一声,一道箭矢如流光般向皇甫晖射来,心中猛然一震,皇甫晖扬刀便向那箭矢劈去。只见刀光一闪,那箭矢便被他劈落在地,而他身形一掠,佩刀卷起一道凌厉的劲芒向离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扑去。他的身影未至,只觉那树上枝叶摇晃几下,一道模糊的人影从那树叶之中射出。 不用皇甫晖下令,几名南唐兵卒早已扬起手中的佩刀向那道黑影扑去,数道刀光一闪即逝。那黑影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数刀击中要害立即毙命而亡。那是一名大周军士,只见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长弓,他背后的箭篓中的箭矢早已洒落在地。皇甫晖上凝重的表现越来越沉,他令一名同伴将那大周军士手中的弓箭带在了身上。 “大家列阵戒备,大周军早就有安排埋伏了。”皇甫晖知道自己这一队已经步入了大周军的埋伏之中,他大声说道。于是所有的人都手握佩刀列好阵式向那丛林尽头奔去,既然已经中了大周军的埋伏圈,索性放开向前冲去。只是皇甫晖的话语一落,“嗖,嗖,嗖”数道箭矢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那箭矢凝着呼啸的破空之声瞬间即至。 “啊……”一声凄烈的惨响起,又一名同伴倒下了,皇甫晖只觉得胸中充斥着一股郁愤,他扬着手中的佩刀奋力向射来的箭矢劈去,其他的同伴不住的逃避着射来的箭矢,同时也向前冲去,一阵箭雨之后,又是一阵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又有数名同伴倒下,凄烈的惨叫声响彻这丛林。 “嗞”的一声,一道箭矢凝 着死亡气息向皇甫晖射来,而他手中的佩刀刚劈开了一道箭矢。就在此时,一名同伴手中的佩刀劈开了射向自己的那箭矢之后,他向皇甫晖扑来,箭矢狠狠的射进了他的后背,从他的前胸贯穿而过。皇甫晖领着数名南唐兵卒躲过了这阵箭雨之后,他们趴在了那树根之下。 借助昏暗的夜色,他看到了那名救自己的同伴怒睁着双眼倒在了地面之上,他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般,这些精英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每一个都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可是自己因为指挥失策将这批袍泽带进了这片丛林之中,导致他们还没有进入周营就牺牲了,他有一些不甘,但是他却无法挽救这一切,只能看着这些军中精英倒在自己的眼前。 “皇甫将军,你一定要将大周军营烧光,为我们报仇。”那名倒地的袍泽嘴里吐出无力的言语,最后便没有了任何生息。皇甫晖双眼欲裂,仇恨的目光射向那丛林深处,此时隐藏在树木之中的大周军已然现身。那两阵箭雨之后,三十多名精锐已经少了差不多十人,一下子就折了三分之一,这让皇甫晖很是痛心疾首。 “果然不出凌将军所料,就凭你们这二三十人就能夜袭我大周军营,真是痴人说梦。”从丛林中现身出了一名大周裨将,随后又有数十人从隐蔽处现向。那名大周裨将眼里露出几丝轻蔑之色,他们手里的弓箭已经被扔弃在地面,大周兵卒手里同样握着佩刀,他们一副吃定皇甫晖等人般的恣意表情定定的望着皇甫晖等人。 “果然是凌天云。”皇甫晖心中暗暗的寻思着,他看了看从隐蔽处现身的大周军,这群大周军的人数还不少,比他们现在的人数还要多一倍。虽然他们的人数多于自己一倍,但是皇甫晖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数十名大周军并已经起了轻视之心,他们自然不知道自己带领的这二十人正是万里挑选的军中精锐。 “杀!”皇甫晖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扬刀沉喝道,他的话语一落,身边的南唐兵卒便扬起自己手中的佩刀向这群大周军扑去。得意洋洋的周军哪里知道这群唐军如此凶猛,他们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皇甫晖领着二十名精锐就扑到了他们的身前,只见刀光如芒凌厉之势劈向了这群周军。 化悲痛为力量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般的猛烈进攻,皇甫晖将无辜惨死袍泽的悲痛皆转移在了这群周军的身上。他手中的佩刀如一轮风车般向周军滚涌而去,即刻便有一名周军被他中手的佩刀劈翻在地。很快,周军便在这群气势如虎般的唐军精锐猛烈的攻击之下溃散而开。 这丛林之中的周军做梦也想不到开始任由他们射杀的唐军此时居然爆发出了超乎他们想象的战斗力,这群唐军几乎可以说是勇猛凶狠,以一挡三的气势都有。战势很快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一大半的周军被唐军消灭之后,他们开始溃散而开,但是他们又哪里逃得了这群从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 最终,在皇甫晖的带领下,以二十人的唐军精锐将这群大周军杀光,但是却也有五人最终死在了周军的刀下。整个丛林之中蔓延着刺鼻的血腥气息,皇甫晖的心情异常的沉重,还没有到达大周军营,自己的人就折扣过半,这样的代价让他的心里很是难受。最后他令人将死去袍泽背负的竹筒 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领人穿过这片丛林,他们终于来到了大周军营。 眼前是一面高耸的城墙,大周军以极其快速的效率将正阳镇打造成了一座牢固的军事要塞,那面城墙背后就是大周的军营。皇甫晖知道,除了这片丛林里的伏击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撕杀,而他们这行人潜入大周军营,九死并无一生,他凝神望了望这面城墙,他咬了咬牙,大手一挥,身后的十多名精锐向那城墙扑去。 他们取出了攀爬的绳索,绳索上套有尖锐的弯钩,将那弯钩向那城墙上一甩,弯钩搭在了那城墙的垛洞之上。随后众人拉紧了绳索,沿着那绳索迅速向那城墙之上攀爬而上。很快他们便爬上了那城墙。城墙之上哨兵并不多,几十步才一名周军哨兵,显然他们对城墙高度极有信心。 只见几道刀芒泛出,那城墙之上的大周哨兵已然被解决,隐藏在这城墙之上,皇甫晖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向那大周军营望去,此时的大周军营异常的安静,他还可以看见有几座营帐里还有烛火在闪烁着,他也看见有人影被烛光映出,那营帐内的人影来来回回不住的走动着。 几队大周兵卒穿着鲜艳的盔甲正在军营之中巡逻着,一切似乎很正常,这种正常却是超乎异常般的正常了。皇甫晖阻止了几名欲顺着绳索滑下的精锐,他挥了挥手给这群人一个手势。将杀死的大周哨兵身上的盔甲全部脱了下来,皇甫晖令人将这些大周盔甲全部身上,他的身上也穿上了一件盔甲。 杀死的大周哨兵被他们扔在了城墙之下,没有皇甫晖的命令,谁也不能轻举妄动。站在这城墙之上,皇甫晖极目望去,很快他就看到了另一队同伴,他们已经混进了大周的军营之中。相隔很远,他并没有看清那队人的面目,但是他心中早已经猜出了那队并不是叶吟风所带领的那队。 只是那一队唐军的运气似乎并不算太好,这一队同伴很快就被大周军给发再也,随后大周军营陷入了一阵沸腾之中。那一队同伴被大周军包围了,一场势力悬殊的战斗打响了,经过激烈的撕杀之后,那一队同伴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皇甫晖与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队袍泽被大周军杀死,但是他们却毫无任何的办法。 城墙之上阵阵血腥的风拂过,皇甫晖长长的呼了一口浊气,这才让他那起伏不止的胸膛平复下来。但是心底的种悲痛却无法消除,这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感觉永远的烙印在他的心底,这种滋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睁睁的看着袍泽死在敌人的刀下,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大周军营就像是那平静的湖面般,刚才发生的那一场激战就像是一块小石子投进了这平静的湖里,那湖面只是激起了一阵涟漪,随着那涟漪的消失,那湖面又陷入了平静之中。很快,大周军营又恢复了平静之中,那些从营帐中涌出的大周军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仿佛这一切似乎不曾发生过般。 皇甫晖紧握着双手,他用力的握着,纵然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他掌心的肉中,但是他还是浑然不知般。他的目光化作了锋利的刀刃射身了大周军营,他转身向那城墙抛出了绳索,他带头向那城墙下滑去,此时他胸膛中的怒火开始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起。 第九百六十五章 火烧浮桥(中) 皇甫晖顺着那绳索便向那大周军营奔去,他身后的十多名同伴也毫不犹豫的从绳索滑下,他们穿着大周的盔甲,很快就来到了军营的边缘。有几次他们都碰到了那巡逻的大周兵卒,但是都被他们巧妙的躲开了。大周军营此时经历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撕杀之后,又归于平静之中,但是皇甫晖等人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一队巡逻的大周兵卒迈着稳健的步伐向他们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名异常年轻的少年将军,皇甫晖心中一凛,他自然认出了那名异常年轻的少年将军。那人正是凌天云,他虽然听说过凌天云的传说,但是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如此年轻,年纪最多不过弱冠之龄。 诸人虽然穿着大周军的盔甲,但是他并没有这个自信可以从凌天云的眼中躲过,所以他领着众人向一座只闪烁着数道人影的营帐而去。那一座营帐闪烁着被烛光映出的人影,但是却无几人,皇甫晖果断的带着众人冲进了这营帐。当他们的身影一入那营帐时,却愣住了,因为那营帐之内根本没有任何人。 只见那点燃的蜡烛旁挂着几张人形的纸片,微风从那营帐外吹进,那被丝线挂着的人形纸片随风摇晃,从那营帐外便可以看到几道人影在这营帐内走动着。皇甫晖心中顿时便涌出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没有想到这营帐之内空无一人,这简直就是一座空城之计,大周军营内显然人数不多,刚才的那一阵撕杀应该就是留守在军营中仅有的兵卒。而且,这里的大周军应该是受凌天云指挥,他只带领着数百之人,留守整座军营。 待那一队巡逻的兵卒离开之后,皇甫晖众人这才从那营帐中走了出来,他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密密麻麻的营帐宛如星罗棋盘般,而他们所要找的浮桥却根本不见踪影。大周军应该派遣了大部分的兵卒连夜修建浮桥去了,否则这营帐之中为何会如此之空荡。想要将那浮桥烧毁,显然已经是难上加难了,他们连那浮桥的踪影都不曾见到。 “希望你能够成功!”皇甫晖心里暗暗的期盼着,他们这些人只剩下过半人员,而叶吟风所带的人员却到现在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他相信叶吟风,但是他心里却依然担忧着。如果今夜不把那浮桥烧毁,那么寿州城将面临大周军猛虎下山般的攻势,以现有的寿州兵力加上林仁肇的兵力,根本无法抗其锋芒。 夜色袅袅,正如希望渺茫般,皇甫晖心情无比的沉重,显然大周军早已经将搭建浮桥的场所给转移了,留下了一个空荡的营寨。他心里有一些不甘,但是他却再也不能领着这十来人去冒险,就算找到了浮桥又如何,难道仅凭自己十来人就可以对抗数万大周军吗。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容,虽然这些人的脸上带着浓烈的战意和视死如归般的坚决,但是他实在不忍心让这些袍泽去送死。 想到了这里,皇甫晖脸上的决然变得浓郁起来了,虽然他不忍心看着这些出生入死的袍泽死以大周军的刀下,但是他们此行已经注定要失败,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一搏。烧毁不了大周军的浮桥,那么他们就另行目标,只要能够重创大周军就行。他向四周望了望,于是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各位兄弟们,本将对不住大家,此行注定是徒劳无功,大周军已经将浮桥转移了,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根本 无法烧掉那浮桥。所以本将决定,烧了大周国的粮草,就算不能完成任务,但是只要能重创大周军,就算死也值了。各位有随本将一起去的请站出来,如果不能陪本将去送死的,可以离开。”皇甫晖脸色郑重的向众人说道。 “皇甫将军,我等本就是抱着必死而来,皇甫将军说烧哪就烧哪。就算我们死了,也要拉几个大周军垫背,好叫大周军知道我们大唐军人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一名同伴眼中坚决光芒一闪,他向皇甫晖低声回答道。而其他的同伴而是沉默不语,显然并没有任何一人退出来,这让皇甫晖心中既悲痛又欣慰。 “如果有来生,本将定与各位再做兄弟。”,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的皇甫晖却觉得自己的眼眶一片湿润。众人整理了背负在自己身后的竹筒,在皇甫晖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大周军营安放粮草的辎重营。此时的大周辎重营只有寥寥数人在守护,看到这一情形,众人不禁的一喜。 皇甫晖一马当先,手扬佩刀向那大周兵卒劈去,很快那几名大周兵卒就被杀光。众人闯进了大周辎重营内,他们看到了堆得满满的粮草,众人纷纷的取下了身后的竹筒,他们将那竹筒内的黑油倒洒在了那大周粮草之上,顿时那辎重营内就弥漫着一股腐朽般的异味,所有的粮草之上都沾有那黑油。 众人将火折子将那黑油点燃,那火焰瞬间就将那粮草覆盖住了,熊熊的大火遇风窜起来,火势呼的一下子就蔓延而开。那火苗更是冲天而去,通红的火光即刻暴露在大周军营之中,很快就被大周兵士发现。数百名大周兵士向辎重营的方向冲来,他们看到那熊熊燃起的火光,很快就将皇甫晖等人包围了。 “杀!”不知道谁大喝一声,皇甫晖众人扬起手中的佩刀便向大周军冲去。在那熊熊的火光之中,映出了一道道直飙而起的血箭,火光之中凝着郁浓的血腥气息,粮草燃烧的声音夹杂着撕杀声,利器入内般的沉闷声响,还有金属交鸣之声,顿时大周军营沸腾起来了,血光与火光交错而映,一场血火的撕杀将这幽幽的夜色扰乱了。 皇甫晖的脸色很平静,哪怕他看见一名同伴倒了大周军的兵器之下,他看到了一名同伴被大周军刺中的胸膛正发出凄烈的惨叫,他看到了飙起的血箭冲天而起,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比的平静,脸上如上,内心却也是如此。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至少他已经杀了十几名大周兵卒了。 最后,他还是败在了那名年轻的将领手里,那年轻的将领一刀便将自己的中的佩刀劈断,然后对方一掌劈中了自己的后颈。顿时,他便晕了过去,但是他知道将自己劈晕的那年轻的将领正是凌天云,那厉害的少年,在他晕倒之前,他心里不禁的感慨到,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了另外一道身影,一道纤弱的蓝衫少年的身影。 叶吟风领着众人并没有向大周军营靠近,而是选择一条偏僻的小道避开了大周军营。他沿着那淮河一路北上,前方是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山群。在那幽幽的夜色之下,那山群宛如一只只狰狞的凶兽般,正在俯视着淮河,而叶吟风却领着众人向那山群快步而去,众人登上了那山群中的最高山峰。 立在那高峰之上,可以看见有一条河流从北边奔涌而下,那河 流正好流到了淮河,两江交汇江水滔涌掀天。众人除了看到了两江交汇时的壮阔景象,他们还看到了那淮河与另一条大河交汇处的上游有无数的周兵高举着火把,大周军似乎正在修建浩大的工事,虽然他们的双眼已经尽数被那火光掩住,但是他们都知道,大周军正在搭建浮桥。 “就地休息,轮流值岗警戒。”叶吟风似乎并不想多说,他只是轻轻的下令道。而其他的兵卒都满脸的费解,他们已经找到了大周军正在搭建的浮桥,却又为何让他们就地休息。“叶公子,我等不明白,这是为何?”其中一名兵卒带着不满的语气向叶吟风质问道,而其他的兵卒则是同样疑惑的目光望着叶吟风。 “这是命令,如果谁敢违抗军令处置。”叶吟风并不想多说,只是冷冷的回答道。他双眼又望了望那大周军的方向,随后他自己找了一块岩石便躺了下来。见叶吟风如此冷漠,众人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但是他们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皇甫晖已经下令,他们这一队的最高指挥官就是叶吟风。 夜色渐浓,时间也在不知道不觉间飞逝而过,叶吟风睁开了双眼,一道精炯的光芒从他的眼眸中一闪即逝。“所有人随我下山。”这是叶吟风说的第三句话,很快这群带着不满情绪的南唐兵卒提起了精神向那山下而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山下,而叶吟风却带着他们向江边而去。 只见那江岸边有十数艘小舟,很快就有兵卒眼里露出了愤然的目光。“叶公子,难道你是要我们回去吗?”顿时就有一名兵卒愤怒的问道,而叶吟风却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所有的人上舟,顺江而去,便可以抵达大周军修建好的浮桥,你们只要将身后的竹筒里的黑油倒在那浮桥上,用火折子点燃黑油就行。”叶吟风此时却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此时这群南唐精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叶吟风要趁大周军松懈的时候火烧浮桥。顿时这群南唐精锐纷纷的登上了小舟,因为他们正在上游,小舟不用划浆,便可以快速的抵达那浮桥,这样便可以摆脱大周军的围剿。这三十名南唐精锐登上小舟之后,而叶吟风却是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十几条小舟飞流疾驰的向那浮桥靠近。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了叶吟风的身后,一缕幽幽的清香钻进了叶吟风的鼻子,叶吟风一转身。他看到了一略带青稚的姣洁完美面容,他看到那张面容上嵌着浅浅的微笑,顿时一股暖流流淌入心。“小风哥哥,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吸引大周军的注意力了。”那姣洁无瑕的脸庞还带着几分娇羞之色。 “宛茹,替我谢谢陆阁主以及清风明月阁的各位好汉们。”叶吟风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他向那娇小的身影说道。“小风哥哥,你这么客气干吗,我爹说了,这一次行动都听你的,你第一次指挥战斗,我们自然要全力配合啊。”陆宛茹向叶吟风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道。 “只是可惜了这群军中精锐,他们不愧为我大唐勇士。”叶吟风目光带着几丝悲痛,他扭头望向那十数箏小舟。此时的江面之上汹涌阵阵,那十几艘小舟已经开始接近大周修建好的浮桥了,但是他知道,这些南唐精锐注定是要失败的,而失败的代价就是命丧于这淮河汹涌的波涛之中。 第九百六十六章 火烧浮桥(下) 滚滚江水汹涌而奔,那江面之上数艘小舟顺江而下,无需奋力划浆,小舟便疾速飞驰。那三十名南唐精锐早就将背负在自己身后的竹筒将了下来,他们看着那浮桥越来越近,他们眼里开始泛出兴奋之色。离那浮桥只有十数丈之远了,如此短的距离,小舟只要几个呼息便可以抵达。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大周军似乎早就有预料,只见那浮桥之上站满了弓箭手,如蝗虫遮天般的箭矢向那三十名南唐精锐射去。一阵箭雨之后,数名偷袭者身中数箭,被射成了一只刺猬,而又是一阵箭雨之后,三十名南唐精锐只剩下寥寥的数人,只是他们却并没有放弃。 有一名南唐兵卒却将那一竹筒的黑油倒在了小舟之上,他狞笑着连同那小舟一起点燃了,很快没有被射死的其他几名南唐兵卒也纷纷将自己乘坐的小舟点燃了。顿时,几艘小舟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那几名身站在熊熊烈火中的南唐勇士脸上却无任何惧意,他们仰头大笑了起来。 又是一阵箭雨射出,那几名慷慨赴死的南唐勇士在那汹涌的江水奔泻之中倒了下,他们脸上露出了的毅然无畏般的表情。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冲向了那浮桥。大周军此时开始有一些慌乱,因为那滚滚而下的江水带着那火势冲天的小舟已经接近了浮桥,很快火势便开始蔓延到了那浮桥上。 “快,快,派人下水将那火灭了。”大周军中顿时有将领大声喝道,很快就有数名大周兵卒纷纷跳下了淮河之中。他们纷纷的拍打着河水,想要将那燃起的小舟用水浇灭,有一两艘小舟已经将火熄灭了,大周军此时有一些乱了阵脚,大都数周军都是不习水性,最后还是有一艘小舟将那浮桥点燃了。 身在暗处的叶吟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到那三十名南唐勇士葬身于那汹涌的江水之中,他的脸色变得很是复杂,但是下刻他脸上决然的表情开始泛出。“宛茹,叫他们准备。”他向身边的陆宛茹低声说道。陆宛茹听罢,向暗处打了几个手势,随后她紧紧的抓紧了叶吟风的衣襟。 当大周军狼狈的将那最后一艘火势冲天的小舟扑灭火势之后,他们又慌乱的将那蔓延在浮桥上的火势扑灭,他们这才来得及松一口气。“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很快就有大周兵卒发现了异状,而他的那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大周军的注意,众人纷纷向那江面之上望去,他们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疑惑的目光。 幽幽的夜色之下,滚滚的江水之中,从那淮河的上游突然漂来了无数个圆形木桶,那木桶随波逐浪向浮桥漂来。那本着浑浊带黄色的江水此时却变成了异常的黑色,仿佛那江面上浮着一层黑色的油渍般,木桶离那浮桥越来越近,那江面之上的黑色油渍也越来越浓,黑色的油渍散发出一股异样的臭味。 谁也没有见过那浮在江面之上的黑色油渍,很快一名大周将领看到这浮在江面之上的黑色油渍,他脸色不禁的大变。“快散开,快离开那浮桥。”那名将领发出一声怒吼,而他则是急急的向召开军事会议的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帐冲去。他心里一边祈祷着,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他希望这一次只不过是一个偶然。 此时的赵匡胤正在召开紧急的军事会议,此次征唐的大部分将领都参加了,除了那个先锋大将。对于张永德能够如此及时的搭建好 渡江的浮桥,他非常的兴奋以及欣慰,所有的计划都在按照他的步骤进行着,而他更是意气风发,大手一挥明日一早便过江进攻寿州城。 就在众将情绪兴奋激动之际,那名大周将领急急的冲进了临时的会议营帐,立在营帐外的两名守卫想要阻挡那将领,但是被那将领一脚将那两名守卫踢飞。“赵将军,大事不好了,江里出现了状况。”那名大周将领一进营帐便慌乱说道。而赵匡胤心中一凛,一种不妙的预感突涌而出。 赵匡胤领着大周众将向那浮桥狂奔而去,当他看见那滔滔江水中漂浮着一层黑色的油渍之后,他的脸刹那间变得无比的苍白。他自然认得那漂浮在江面上的油渍,那是一种从地底中采集而得的黑油,任何物体只要一沾上这黑油,只需要零星的一点火花,便能将那物体瞬间点燃。 大周很多将领却并不识得此物,他们虽然看到了赵匡胤那煞白的脸色,他们心里也隐隐的觉得很不安,但是他们心里却还是充斥着满腹的疑问。“赵将军,漂浮在江面之上的油渍到底是何物?”有一名将领还是鼓起了勇气向赵匡胤问道。“罢了,一切都是天意,本将疏忽了,把那个人给忘了。”此时的赵匡胤满腔热情瞬间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般,所有的兴奋也化为了乌有。 “嗞”的一道破空声响,只见一支长箭,一只被点燃的长箭从远处疾射而来,那燃烧着的长箭向那江水中射去。长箭射中了一漂浮在江面之上的木桶,那木桶“呼”的一声窜起了阵阵火焰,接着“砰”的一声,那木桶炸裂而开。炸裂的木桶溅起了无数道火花,那火花随风一扬便又落到了江面之上。 炸裂的木桶就像是一朵绽放正艳的花朵般,火光四溅,火花落在了江面之上。很快,那江面仿佛被施了妖法般,即刻燃烧起来,零星的火花将整个江面都点燃了,只见那江面之上窜起了数尺之高的火焰。那并不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而是一条火光冲天的火江,冲天而起的火焰将四周映得一片通明。 此时,大周将士们眼里露同了迷茫和震惊的目光,都知道水可以灭水,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那火居然可以在水面上燃烧。火势一下子就将整条江面燃烧着,那快那火势随着江水狂奔的速度蔓延到了那浮桥下。那浮桥下还有无数个木桶并没有冲走,大火将那木桶包围住了。 “砰,砰,砰”数道剧烈的爆炸声将这幽幽的夜色扰乱了,“呼呼”响起的大火和那声势浩大的爆炸声将那浮桥吞噬了。顿时,大周军乱成了一锅粥,很多立在那浮桥之上的大周兵卒还未来得及逃走,便被那阵阵爆炸声和那冲天而起的火光给淹没了,凄烈的惨叫声响彻夜穹,火光将这夜色染成了一片通红之色。 江面之上火光冲天,烈火卷起了阵阵热浪,浮桥也在那一瞬间之际笼罩了层层火焰,数个木桶也在那浮桥之下炸裂而开。爆炸之声,烈火灼烧之声,大周军惊慌之声,绵绵淮河两里之长都是火焰弥漫,这宛如一场仙法降临般。伴随着火光而起的还有滚滚浓烟冲上夜穹,上空浓烟滚滚,江面上烈焰如浪,一幅凄壮的画卷徐徐展开。 赵匡胤无力的看着那被烈火吞噬的浮桥,他的脸色无比的苍白,而他的心里更是郁愤难平,这是大周军经过数日呕心沥血搭建好的浮桥。为了防止南唐军派来死士破 坏此桥,他几乎将大周将士全数调到了此处。他自然也得到了密报,大大周军营之中已经消灭了数十名大唐死士,但是百密还有一疏。 火烧之声呼呼而起,爆裂之声砰砰作响,哀嚎之声凄凄而吼,大周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稍稍镇定的大周将领们心里却难掩对如此壮阔的场景感到心悸,而那些不明就理的大周兵卒却是惊慌失措,他们以为这就是天罚,是老天要处罚大周,否则江面之上怎么可能燃起冲天的火光。 “林将军,林将军!”彻夜未眠的林仁肇此时感觉到有一些困意,他靠在那案桌旁几乎快要睡着了,这时一名守卫急急的冲进他的营帐大声喊道。而林仁肇因为迟迟没有得到皇甫晖等人的消息,他有一些不快,更加上刚刚睡着的他心里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事快报。”他极其不耐烦的说道。 “林将军,出大事了,您快去看,江面之上着火啦,天降异状。”那名守卫急急的向林仁肇说道。“什么……”林仁肇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他急忙又问了一句,但是他还没有等那名守卫的回答,便急急的冲出了营帐。此时,南唐军营也是一片喧嚣,只见所有的将士兵卒都伫足远望,他们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表情。 当林仁肇冲到了那哨楼处时,便有数名南唐将领急急的跑来,众将领冲上了哨楼。林仁肇看到远处的情景时心里除了难掩的震惊之外还有几丝难以置信,远处那滚滚的江面之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江面之上火光冲天,延绵数里,此时的淮河就像是一条奔腾的火龙般。 “看起来皇甫晖的计划成功了,他们将大周的浮桥烧毁了,但是他们身上所带的黑油并不足以将整个江面都点燃。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手笔,居然把整个江面都点燃了,真是天助我大唐。”林仁肇嘴里喃喃的说道。“是啊,真是天降神功啊,大周军的浮桥毁了,寿州之危便可解决了。”其他的南唐将领难掩眼里欣喜之色回应道。 “定是清风明月阁派人出手相助,否则谁有如此大的手笔。”其中一名将领猜测道。“清风明月阁虽然属于我大唐境内的武修门派,但是他们很少参与这样的普通战事,就算陛下也无法请他们相助,到底是何人能将清风明月阁的武修请出来。”一名将领扭头望向林仁肇,意思显然不明而喻。 “本将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这一次清风明月阁陆阁主夫妇来到寿州,本就是一次意外,再说了天下武修皆有规定,高境界的武修不能参与国度之战。除非大周破例在先,但是就算有武修参战,那机会也是有限的。能弄出如此大手笔的自然是清风明月阁的人了,只不过是何有能有如此大的面子。”林仁肇苦笑着解释道。 夜色被这片江火染红了,而大周军那高昂的战意被这江火烧得个精光,以赵匡胤为首的大周将士心里涌出死灰之念,他们没有想到连日来的怒力最终化为了一片灰烬。天色也在这片江火燃烧之下开始渐渐亮了,最终江面之上的大火慢慢的熄了下去,那座浮桥早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随着河流的冲击之下,那化为灰烬的浮桥轰然化零,最后残枝断骸随着江水冲涌而下。 天空之上依蒙着一层黑烟,那是大火留下的残烟,灰烬随波逐流,最后水归水。 第九百六十七章 碎星剑法 滚滚的浓烟终散去,那江面之火维持了一个多时辰,黑油被焚烧殆尽,江水再一次的恢复了原来的样貌。那座轰然倒下的浮桥残骸正冒着缕缕青烟,随着江水流向下游,水面之上的那一层黑色油渍也开始淡化了,江水一冲,便向下游扩散而开。江面之上浮起了无数条死鱼,白花花的鱼肚随波而下。 叶吟风看着这一切,心里升出了一股难言的悲意,这些无辜的生灵也惨遭这次战争的波及。谁说战争死的一定是人,那些大自然的生灵也一样会受到战争的波及,那江水漂浮而起的死鱼不胜其数,江面之上还有阵阵烤鱼的香味向四周弥漫而开。只是那死鱼已沾上了黑油,根本无法食用了。 “小风哥哥,我们现在回去吧。”陆宛茹很是乖巧的立在叶吟风的身后,她并没有离开,一直陪着叶吟风。举目向四周望了望,叶吟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小茹,你先走吧。” “小风哥哥,你不回去吗,这里可是很危险的。”陆宛茹扬着一双明亮的眼眸好奇的问道。“因为我们走不了,已经有人赶来了。”叶吟风已经发现有数道人影越过那山头,正向他们的方向飞驰而来。看那身法也气息波动,必是大周圣阳门之人,而且来者不善,修为已经惊人,应该是圣阳门的精英弟子。 而自己的内力根本还没有恢复过来,陆宛茹的武学天份虽然不错,但是修为境界也不过先天之境。而向他们追来的圣阳门高手却有数人,自己在先天之境的高手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以陆宛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对抗数人高人。只有让陆宛茹一人逃走,他不想让陆宛茹陪着自己冒险。 “小风哥哥不走,宛茹也不走。”陆宛茹也已然发现了那数道人影向他们疾驰而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倔强般的决然目光向叶吟风说道。“宛茹听话,你还是先走吧,以你的轻功,他们必然追不上你,而我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陆阁主和陆夫人交待。”叶吟风无奈的劝说道。 “不,我就不走,我要陪小风哥哥,我要帮你打败这些坏人。”陆宛茹很是固执又带着几分俏皮说道。叶吟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无奈笑意,他想再劝,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数名圣阳门高手已经锁定住了他们,他们的身影已经逼近而来。却是五名身穿劲装的圣阳门高手,他们身材魁梧壮实,有着中原男子阳刚般的气质。 “叶公子,门主有请,还劳叶公子移步随我等去见门主。”其中一名劲装大汉向叶吟风拱手说道。“谢贵派门主相邀,但是叶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叶吟风很是客气的说道。“叶公子不要为难我等,门主交待了一定要将叶公子请到,否则我等会受到门主责罚。”那名劲装汉子眼中精芒一闪,还是很客气的说道,只是这语气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我说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啊,小风哥哥说了不会跟你们去见你们门主了,你们为何还要这样,你们受罚关我们什么事啊。难不成你们还想动粗吗,圣阳门堂堂中原第一门派,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陆宛茹一听顿时不悦的说道。说完,她便立在叶吟风与那名劲装汉子的中间,她将叶吟风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陆小姐,这是门主交待 我等的任务,门主还说了,如果叶公子不愿意移步,那么我等也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比如说用强或者是动粗。”那名圣阳门弟子脸色很是平静的说道。显然他们早就知道叶吟风并不会随他们去见苻恒,所以语气之间也开始强硬起来,丝毫不掩饰威胁之意。 “各位从哪里来烦请回哪里去,苻门主堂堂一门之人想必不会如此小的气量,他自然不会加罪于你等。”叶吟风将陆宛茹拉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目光炯然如电毫不畏惧的看着这五名圣阳门的弟子。对于陆宛茹的举动,他心里更是流淌着一丝暖意,这丫头不顾自己的安危却想要保护自己,这份情谊让他心里很是感动。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得罪了。”那名圣阳门弟子脸色微微的一变,他的话语一落,其他四名圣阳门弟子即刻合围而来,将叶吟风与陆宛茹包围住。叶吟风脸色一沉,身后的陆宛茹手中寒光一溢,一柄长剑霍然在手,而她一手牵着叶吟风,手中长剑一扬,数道剑芒挽成了层层剑花。 其中一名圣阳门弟子脸上露出了轻蔑般的表情,他伸手一探便向陆宛茹手中的长剑抓去。只见重重剑影在他眼中一闪,数道剑芒向他周身笼罩而下,道道剑气凝着致命般的危险气息,让他探出的手不由的一顿,就在他的动作在一顿之际,陆宛茹带着叶吟风从他的身边一掠,他只觉眼前一花,两道身影便已经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 陆宛茹的修为内力虽然并不如那几名圣阳门弟子,但是她的身法轻功却是精妙无比,只见她带着叶吟风如一阵清风拂过般,很快就冲出了那五名圣阳门弟子的包围。而那五名圣阳门弟子不由得一怔,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少女带着内力基本上尽失的叶吟风动作如此之快,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少女与叶吟风已经掠出了数丈之远。 “追!”为首的那名圣阳门弟子脸色一变,他即刻下令到,五人展开身形向陆宛茹与叶吟风追去。五人身法稳健,却也疾快,他们身影一掠紧紧的跟随在叶吟风与陆宛茹的身后,为首的那名圣阳门弟子内力明显要深厚得多,他很快就追上了两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身影落在了叶吟风的身后时,只觉一道剑光从那少女的手中激射而出,向他狠狠的刺来。 一剑划破这晨曦的宁静,陆宛茹手中的凌厉的剑芒一闪即逝,而那名圣阳门弟子微微的一侧身,只觉那道剑光从他的胸前激射而过,凌厉的剑光将他胸前的衣襟划破。就在那一阻之下,另外四名圣阳门弟子的身影已然欺近,四人眼中怒意横生,他们扬起双掌便向叶吟风与陆宛茹周身要穴拍去。 而陆宛茹却是不慌不忙,只见她旋身一舞,手中的长剑宛如万道清风拂柳般,剑光如影环绕在她与叶吟风的周身处,而那几人拍出如烈阳般的气劲随着那拂柳般的剑影而轻易的化解了。那小巧玲珑的身影瞬间便化作数道身影,剑光再一次的一凝,长剑化作数道寒芒向那四人激刺而去,那少女身形如翩翩而舞的蝴蝶般。 剑光一扫,五名圣阳门弟子脸上露出了忌惮之色,他们没有想到这少女的剑法如此之精湛高超,而且那少女的身法更是出神入化,五人几乎无法近她的身。随后为首的那名圣阳门弟子脸色一沉,他周身如烈阳般的气息一涨再涨, 只见他挥拳一扬,一道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炸响而出。 陆宛茹长发纷飞而起,她一抿那红艳欲滴的嘴唇,从她的身上泛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气幕,而她手中的长剑更是发出一声轻吟。“踏星,破马”,身在那青色气幕之中的叶吟风见状立刻沉声一喝。而陆宛茹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她身形一转,手中的长剑遥指天穹,当她的剑芒一涨,为首的那名圣阳门弟子的拳风便落在了那剑尖之上。 “嗞”的一声,烈阳般的拳芒与长剑激射而出的剑芒相激撞,发出一声尖锐之响,陆宛茹的那一剑轻易的化解了那名圣阳门弟子的一记攻击。借着这个机会,其他四名圣阳门弟子双掌疾速拍出,八道掌出掀起了一排排热浪向陆宛茹与叶吟风卷来,两人如同陷入了一片无穷的烈火之中。 “点星,刺宫”叶吟风见状不由脱口而出,他的话语一落,陆宛茹的动作便跟了上来,只见她的身影一化为四,四道身影瞬间移动。四道剑光一闪,宛如点星之势向那四名圣阳门弟子呼啸而去,就在那一刹那间,那四名圣阳门的弟子只觉自己眼前一花,一缕森寒的剑气分别刺在了他们的胸前。 四道人影一闪,最后又化作了一道人影,此时的陆宛茹有一些气喘,她的额上渗出了密密的一层香汗。五名圣阳门弟子联手攻击皆被这名玲珑小巧的少女轻易化解,他们眼里露出了不解之色,四人一怔,而就在此时,陆宛茹拉着叶吟风身形一动,两道身影在原地化为了模糊的影子,而这两人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四名圣阳门弟子欲追去,却被为首的那名弟子给拦了下来,“苻师兄,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到时候门主怪罪下来,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其中一名弟子疑惑的向这名为首的弟子说道。“算了吧,门主也没有说一定要抓住叶吟风,那陆小姐在叶吟风的身边,我们又不能放手一缚,到时伤了陆小姐,那陆清风还不找我们拼命。不要说我们,就是连门都忌惮陆清风夫妇几分,他们逃了就逃了吧,只是他们又能逃到哪去,叶吟风还是要乖乖的回来。”那苻师兄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然后解释道。 “宛茹,你没有事吧?”叶吟风的手被陆宛茹牵着,他感觉到陆宛茹体内的气息有一些凌乱,他不由关心的问道。“没有事,就是刚才最后一招动用真气损耗太大了。”陆宛茹带着叶吟风在那群山之间不住的纵跃移动着,而身后早就已经没有追来的脚步声了,两人的身影没入了那山岭丛林之中,这才停了下来。 “小风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用碎星掌法化作剑法的,刚才我只是想试一下,效果还真的很不错的。这七十二式碎星掌法果然可以化作剑法。不过刚才好险啊,如果不是你提醒,掌法作剑法真气运行不顺我们两人可能要被圣阳门的人抓走了。”陆宛茹脸上带着几丝子崇拜的表情向叶吟风说道。 “我见过你爹施过碎星掌法,刚才你的剑法中虽然本是清风拂柳,但是你的剑法明显有一些凌乱,试问自小练习清风拂柳剑法的你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所以我就猜到了你将七十二式碎星掌法改成了剑法。下次注意一些,如果真气运行恰当,可能走火入魔。”叶吟风笑着解释道。 第九百六十八章 招降之计 凌天云望着这名脸色决然无畏生死的南唐将领皇甫晖,他的心里不由的一叹,他不得不佩服这果断的南唐将领。明明知道无法完成火烧浮桥的任务,却将大周军营中的辎重营给烧了,所俘虏的南唐将士只剩下这名皇甫将军了,其他的南唐兵卒都被他的手下杀了。并不是他心有不忍,而是他觉得留下皇甫晖还有一些用处。 “说吧,叶吟风在哪,本将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又或是可以放了你。”凌天云知道叶吟风一定来了,只是他并没有找到叶吟风的任何踪迹。关于那横跨在淮河之上的浮桥被烧一事他已经知晓了,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叶吟风,只有叶吟风有如此大的手笔,也只有叶吟风才能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皇甫晖只是用嘲讽的目光望了望凌天云一眼,此时的他披头散发,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迹还是敌人的。看到皇甫晖无视于自己,凌天云并没有任何的恼怒,他又说道:“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大周军搭建的浮桥被叶吟风烧了,烧得片甲不剩,这样你可以满意了吧。” 听到凌天云的话语,皇甫晖的脸这才变得生动起来,“哈……”他仰天发出一阵长笑,“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的,真是痛快至极。有酒吗,我想喝酒。”皇甫晖胸中的郁结一扫而光。虽然他此时成了凌天云的阶下囚,但是他觉得这一切都似乎很值得,叶吟风终于完成了这一项九死无生的任务,而听凌天云的语气,他们似乎并没有抓到叶吟风。 “你都成了凌将军的阶下囚,居然还想要喝酒,简直不知死活。”一名大周兵卒看不下去了,他冲着皇甫晖大喝道。说完,他飞起一脚向皇甫晖踢去,而凌天云却将那名兵卒制止了。“算了,大周优待俘虏,既然他那么高兴,就给他拿点酒来吧,本将军也想好好的喝几口。”凌天云向那名兵卒说道。 “听说你与文远一起经历了生死之战,你们二人联手在汴梁皇宫内打败了天下第一高手完颜无敌。而且你们还一起北上参加了周汉两国之间的高平之战,你们的经历可所谓是精彩纷呈,寻常人哪有如此精彩的经历。曾经我也很向往像你们这样仗剑闯江湖的生活,却不料世事难料,成了一名军人。”皇甫晖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他拿着刚送来的美酒大口喝着向凌天云问道。 “是啊,我与他是不打不相识,在帝都汴梁相识,而且凌家与叶家还有一些渊缘。这些渊缘都是武修界的辛秘而已,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了。我的大哥就是当今大周皇帝,而二哥正是大周新贵赵匡胤赵将军,我本来是北汉国白水关的一名斥候,却在无意之中闯入了江湖之中。种种经历却还历历在目,与他的情谊也是在江湖撕杀之中建立起来的,却不料我与他已然成了敌对立场。”凌天云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们这种轰轰烈烈的江湖生活,但是我要比你幸运,至少我并未与他决裂,我与他也不可能是敌人。你们虽然经历了生死与同的劫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立场始终是会变的,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们都是大侠,但是你们的立足点变了,他代表的是大唐,而你代表的则是大周。所以我比你幸运,我并没有任何的遗憾了。”皇甫晖仿佛与久逢的知己般,叙叙叨叨的说道。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其实我也不想与他为敌 ,但是人生总是充满着无奈。你们同窗一场,而我与他共生同死数次,也算是知根知底,这场战很难打,不管是大周也好,你们大唐也罢,这是一场难以分胜负的战争。我本就厌倦了战争,若不是为了两位义兄,我早就游荡江湖去了。”凌天云双眼带着几分迷离的光芒,他仰头长灌了一口酒,然后苦涩的语气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各为旗主,既然我已然成了你的阶下囚,我也不奢望什么,只有一个不请之请。”皇甫晖双眼有一些朦胧的向凌天云说道。“皇甫兄请说,凌某能帮的尽力而为。”凌天云脸色一肃,郑重的向这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南唐将领说道,他心里也暗暗的佩服这名大义凛然的南唐年轻将领。 “我不奢求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只希望能够死在你的刀下。将来有机会,烦请你告诉文远,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与他并肩作战,如今成了你的阶下囚,死在你的刀下也是对我最大的尊重。希望他不要为我报仇,你们毕竟兄弟一场,而我却是死得其所,毫无怨言。”皇甫晖目光如炬射向凌天云。 “这……”凌天云沉思了一会,却并没有作出直接的回答,作为一名对手,他尊重皇甫晖的选择,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名年轻的南唐将领居然会有这样的要求。同时他心里更是寻思许久,皇甫晖此举或许是真的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却又让他心中一凛,叶吟风的个性他很了解,无论如何都会替他报仇的。 “皇甫兄英雄气概令凌某佩服,但是此事凌某还做不了主,待我二哥回营再做决定。来喝酒,皇甫兄说了,你我各为旗主,无奈都生于这乱世之中,否则的话我们必定会成为千杯少的知己,一切都是宿命弄人。”凌天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他端起一杯酒向皇甫晖说道。 而皇甫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是他也是豪爽之人,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凌天云见皇甫晖喝完了这最后一杯酒,他起身离开了,其实他的心里明白,为何皇甫晖要借自己的手来处决自己,为的就是让叶吟风与凌天云正式决裂。现在自己与叶吟风还没有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皇甫晖死在自己手里,那性质就一样了。 “凛凌将军,赵将军已经归营,他令你速去他的营帐。”一名大周兵士来到了凌天云的身前便向他汇报道。对于火烧浮桥之事他已经知晓了,显然二哥赵匡胤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而大周军此时因浮桥被烧使得士气一跌再跌,他明显的感觉到大周军营里有一种异样的氛围在弥漫着。 “三弟,听说人抓住了偷袭军营的南唐将士,而且还是一名年轻的将领。”当凌天云的身影一入赵匡胤的营帐时,赵匡胤就急急的问道。“正有此事,此人是林仁肇帐下的皇甫晖将军。他率人将辎重营烧了,损失了我军不少的粮草。二哥,对于此人,你要如何处置。”凌天云坦诚的向赵匡胤汇报道。 “原来是皇甫晖,他也算是南唐最年轻的将领了,这一次没有想到还抓了一条漏网之鱼。”赵匡胤并没有因为辎重营被烧毁而责罚于凌天云,但是他显然对皇甫晖产生了深厚的兴趣。至于那浮桥被烧的挫败感早已经被赵匡胤抛到了九霄云外,身为一名主帅,必须激发起全军的士气,赵匡胤这一点却是做得非常完美。 在赵匡胤的营帐之中除了凌天云,早就有数名大周将领汇集一堂 ,圣阳门之主苻恒也身在其中。一身便服的圣阳门主与这群身着艳丽盔甲的大周将领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的身上却流露出一种独特威严让他的气质更胜一筹。赵匡胤召集众大周将领,显然除了是为了浮桥被烧一事,还有其它的军事要务需要商议。 “关于战事失利浮桥被毁之事,本将会及时上报给陛下。现我大周军士气低靡,皆因浮桥被烧引起,众将领需鼓舞士气重新振作起来。另外南唐将领皇甫晖率人偷袭我辎重营,烧毁我大周粮草,导致接下来的日子我大周军粮草供应不足,此困难还需各将领全力解决。”赵匡胤望了望众将领沉声说道。 “浮桥被烧皆因末将护桥不力,末将甘愿受罚。末将保证必将重新全力架桥,并全力保证浮桥不受敌军破坏。”张永德那张俊逸的面容透出一丝不甘的绯红色,他挺身而出向赵匡胤说道。“张将军不必自责,浮桥被烧毁时本将也在现场,皆因敌人太过狡猾,此事本将会一一呈报给陛下。”赵匡胤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目前当务之急便是需要解决我军粮草问题,我军营地由凌将军负责守卫,有守卫不当之责。后续的粮草皆由凌将军负责筹备,另外张将军修建浮桥之事也不得延误,南唐齐王率领的援军不日便可抵达寿州,留给我大周军的时间不多了。”赵匡胤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最后会议结束,众将领奉命离去。 “三弟,走去看看这名南唐年轻的将领。”赵匡胤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凌天云,而苻恒也是后面离开,他望了望赵匡胤欲言又止。赵匡胤给了他一个眼色,苻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而这一切都被凌天云暗暗的看在眼里,他总感觉赵匡胤还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他也不好过问。 赵匡胤带着欣赏的目光望着这名比他预料中还要年轻的南唐将领,此时的皇甫晖虽然满身血迹斑斑,但是他那无畏的目光如一道炯电般让人心折不已。而皇甫晖也在打量这名名震天下的大周将领,他感觉到了赵匡胤的身上流转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般的威严气息,那不是普通威严气息,那是一种龙威,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被他感觉到了。 “不错,南唐国如果能多出个像皇甫将军这样的将领,那么南唐国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奢靡不可救药。皇甫将军的胆气确实令我大周将领钦佩不已,以百人之力居然将我大周的辎重营给烧毁了,皇甫将军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以皇甫将军如此壮举必定会载入史册的。”赵匡胤很是欣赏的说道。 “皇甫晖已成了贵军的阶下囚,又有何值得骄傲的。皇甫晖也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烧贵军之辎重营本非吾本意。无奈以皇甫晖这能力却无法完成,实乃遗憾,今闻有人替皇甫晖完成了此艰难之任务,晖深感欣慰。赵将军之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皇甫晖不卑不亢的回敬道。 “皇甫将军不愧为唐军翘楚,年轻有为,我大周国正值用人之际,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大周才是顺应天时地利人和的正统,将来一统天下指日可待,皇甫将军不妨考虑一下。我大周皇帝陛下礼待贤士,广招良材,皇甫将军如何为了一奢靡无度的李氏卖命呢。”赵匡胤微微的一笑向皇甫晖相劝道。 凌天云一听,心中顿时升出了一丝不安的预感,他觉得赵匡胤这招降之计要落空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无奈被坑 “皇甫晖只不过是阶下囚罢了,能得赵将军赏识实属荣幸,但皇甫晖身为我大唐军人,自不能做出这等叛国求荣之事。如今我大唐国力雄厚,兵强马壮,我大唐水师更是守约天下,赵将军又有何依据敢妄言大周就是这天下正统,而且大周迟早会一统天下呢。”皇甫晖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 “今时下局面混乱不堪,天下更是点火连绵,皇甫将军又年轻有为,自然有大把的机会建功立业。皇甫将军又何必如此固执,江南之国虽然富庶,但也奢靡无度,至于那兵强马壮之说却有待考证了。赵某还是希望皇甫将军可以考虑下本将的建议,入我大周,我赵匡胤必保你平步青云,而你后代子孙必是享受荣华富贵。”赵匡胤继续相劝道。 “皇甫晖谢赵将军赏识,但皇甫晖天生愚钝,一生不能侍二主,赵将军若想再劝,便请回吧。”皇甫晖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拒绝道。说完他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盘膝而坐,他闭上了双眼并不想搭理赵匡胤。而赵匡胤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有所气恼,他只是平静的望了望皇甫晖一眼后,便离开了,凌天云长叹一声也自行离去。 凌天云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却没有想到有一人正在他的营帐内,似乎正在等他。“苻前辈,不知苻前辈屈身来晚辈营帐有何要事?”凌天云拱手向那名中原第一门派之主和颜悦色的问道。“哦,没事,最近军务繁忙路经凌少将军营帐,便想进来看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的。”苻恒显然言不达意般的随意说道。 “苻前辈客气了,来人备酒。”凌天云知道对方一定是有事,否则以苻恒的身份怎么可能屈身入他的营帐。很快,那营帐外的守卫送来了一坛美酒,凌天云将那守卫打发出去了,他倒得满满的一杯酒敬向苻恒道:“最近苻前辈为了战事真是辛苦,晚辈敬前辈一杯。” “唉,年轻真好,苻某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成就。那时的我除了练功就是练功,那时的志向希望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来,却不曾想到圣阳门只能偏安于中原一隅,却无法称霸天下武林。而凌少将军你就不同,不止是赵将军的义弟,还是当今圣上的义弟,可所谓是前途无量。”苻恒长叹一声感慨道。 “谢苻前辈吉言,小子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其实小子心里也很是排斥战争的,小子又何尝不想仗剑游江湖,只不过小子身为陛下的义弟,大周皇帝的臣子,自然要为君分忧了,唉,其实这样的日子也过得很是乏味。”也不知道是凌天云真心厌烦还是又喝了一些酒,他将自己内心的心声都吐露出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做为每一个臣子的本分,你不止是大周的臣子还是圣上的义弟,你自然要分担得多一些。”苻恒的双眼闪烁一抹睿智的目光,他看着凌天云,就好像是一只老狐狸般。这种目光很让凌天云觉得不适,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他再一次定睛一看,却发现苻恒眼中异样的目光早已经回收了。 “苻前辈,有话就直说吧,小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一定全力以赴。”凌天云知道苻恒一定会什么事要自己去处理,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这句话,所以他只好开门见山。“哪有什么事啊,最近军务繁忙而已,圣阳门的弟子都潜入了寿州城内,窃取寿州的情报,所以留在军营中的圣阳 门弟子不多。”苻恒抿了一口酒扬着一双老狐狸般的眼眸向凌天云说道。 “苻前辈的意思是要小子调用部分兵卒给你,这个要求也不算过份,为何苻前辈却一直遮遮掩掩的。”凌天云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心事,他疑惑的问道。“这个嘛,其实赵将军想抓一个人,但是此人又很难抓住,派去了五名圣阳门的弟子,都是无功而返,所以想借用凌少将军麾下兵卒。”苻恒却还是有所隐瞒道。 “这有何难,晚辈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等下晚辈就让亲兵带前辈去挑人,要多少就挑多少。只是晚辈有一个疑惑,到底是何人,居然让前辈如此棘手,圣阳门的弟子都无法完成吗?”凌天云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但是他心里又生出了一个新的疑惑,这圣阳门主为何要找他借兵,大周军营又不只他有兵权。 “唉,还不是要抓那个烧浮桥的人,那人的身边有一个不能惹的人,圣阳门如果惹了那个人,必定会引来灭门之灾。但是找你借兵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那人也不可能对普通兵卒下手,你说是吧。”苻恒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让凌天云心中一突。顿时他心中就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老狐狸,还真的被他摆了一道。但是他想拒绝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苻恒拿着自己的兵符已经冲出了营帐,深怕凌天云会反悔似得。 “这个老狐狸居然坑我。”凌天云心里愤慨的暗想道,他没有想到苻恒居然会借他之手来抓捕叶吟风。他自然也知道叶吟风身边那人的身份,除了那清风明月阁陆阁主夫妇的掌上明珠陆宛茹还有何人,圣阳门不也得罪陆宛茹,不利用普通兵卒来抓人,而且还是找着他的旗号,这个跟着可是栽到家了。 叶吟风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地势,发现这里地处偏僻,他们已经逃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一片山岭丛林,离那淮河也越来越远。陆宛茹就像一只逃出囚笼的鸟儿般,不住的东看看西望望。自他们逃脱圣阳门的围捕之后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现在已经烈阳当空了,四周笼罩在一片如蒸笼般的高温之中。 “小风哥哥,快来!”陆宛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叶吟风寻着那声音而去,只见一条从山中流下的小溪发出潺潺动听的声音,而陆宛茹却正用那清澈透凉的溪水正洗着脸。这一路来的逃窜,让那名毫无受过任何艰难的少女有几分疲意,而叶吟风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 “看,那里有很多野果子。”用清澈的溪水洗净面容的少女仰起了头向那山中丛林中望去,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宛如山中的精灵般。此时叶吟风这才觉得肚子有一些饿了,一路逃窜,他们根本没有进会何的食物。那少女自然也是饥肠辘辘,但是她却很乖巧的没有说出来,有很多次叶吟风让她先逃走,但是她却是执意要留下。 “这果子真甜!”陆宛茹纵身一跃,她身轻如燕般落在了那果树之上,她随手摘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便咬了一口,她双眸一亮叹道。随后她又摘了几颗果子扔给了叶吟风,叶吟风捡起那果子也吃了起来,那果子一入嘴便化作一股甘流钻进了他咽喉,使得他满嘴都充斥着那种甘甜如怡般的清香气息。 两人吃了一些果子之后,叶吟风也爬上了那棵果树,他仰面躺在那树杈之上,一缕清风从那树冠之上拂过,树叶哗哗作响,让人有一 种说不出的舒坦。果树的树叶很茂密,将那直射而下的阳光尽数挡住,两人躲在这果树之上享受着大自然带给他们的宁静与安祥。 山中自有风拂过,无尽清凉徐徐来,如果不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两人宁静的心境打破,他们也许会在这果树之上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让他产生了无尽的燥烦之意,骏马长嘶之声越来越近,两人不禁的脸色一变,他们没有想到追他们的大周军居然如此之迅速,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 叶吟风有一些疑惑,以他们的速度,早就离那大周军营很远了,可是他们为何还如此快的速度找到自己。这时,一阵清风拂过,他感觉到了一缕异样的清香钻进了他鼻孔,那不是陆宛茹身上的清香气息,这种香气是出自他的身上,他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角上粘着一抹指甲般大小的物体,他将那指甲般大小的物体取了下来,这才发现那股异样的清香出自这物体。 很快,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圣阳门的那五名弟子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继续追自己,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追踪的印记。“小风哥哥,怎么啦?”身上上一层树杈的陆宛茹扬着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问道。“应该是大周军追来了,我们还是走吧!”叶吟风无声无息的将那物体粘在了树叶之上。 陆宛茹挟着叶吟风从那棵果树上跃下,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没入在了那片丛林之中。当他们的身影刚离开不久后,只见一百多名大周骑兵在一条狗的带领下闯进了这片丛林,众人来到了叶吟风与陆宛茹呆过的那棵果树底下。一名裨将翻身下马,他随手拾起了一颗还未干涸的果核,“他们就在附近,大家分散搜寻。”那裨将大声下令道。 顿时,这密林里一阵凌乱的脚踏响着,林外更是一阵骏马长嘶之声,百来名大周兵卒在那名裨将的带领下冲进了这密林之中。那裨将手里还牵着一条体型健硕的壮狗,那狗不住的在这密林中东闻西嗅着,很快那条壮狗便确认了方向,向那密林深处儿奔而去,众将士紧紧的跟随着那壮狗。 几声狗吠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陆宛茹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她与叶吟风已经穿过了这片密林来到了一处险峰之处。看着这险峰,陆宛茹银牙一咬,她牵着叶吟风就要冲上那险峰。但是叶吟风却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向她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悬崖四壁的幽长山谷,四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如果是陆宛茹一人,自然可以轻松的飞跃到那悬崖之上,但是带着叶吟风这个累赘,却是无法登上。 狗叫声越来越近,叶吟风脸色也跟着一变,他感觉那股大周军中隐藏了数名武修高手,其修为绝不在陆宛茹之下。这群隐藏在大周军中的武修高手才是正主,就仅凭这群大周兵卒,哪里能够追得上他们俩。很显然,隐藏在大周军中的必定是圣阳门高手,他们以混淆视听之策让他放松对大周军的警惕之心。 “小风哥哥,我们怎么办?”陆宛茹眼里露出了焦急的目光向叶吟风问道。而叶吟风只是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走进谷再说。”他向陆宛茹果断的说道,说完他不用陆宛茹带,便自己向那谷内冲去,而陆宛茹则是一跺双脚如乳燕投林般追上了叶吟风,两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那谷内。 第九百七十章 山谷深潭 凌天云心中宛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苻恒拿着他的兵符借人去了也有两三个时辰了,但是依然不见他归来还兵符。做为大周先锋将,凌天云手中有不少的兵力,这不只是柴荣给他的权力,更是他这位二哥赵匡胤给了他超出其他将领的权力,他也没有过问苻恒到底借走了多少兵力,当他回想过来时,苻恒借去的人早就离开了军营,不知所踪。 他向麾下的一名裨将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苻恒似乎并没有借多少兵力,也就一百多号,但是苻恒却借走了军中兵卒的几件盔甲。顿时,凌天云心中的那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起来,苻恒为何要兵卒穿戴的盔甲,这让他很是疑惑所借的兵力又不多,难道苻恒另有所谋,他心里不禁的嘀咕着。 “苻门主借去的人是谁带队的?”凌天云逮住一名裨将便问到,“禀凌将军,是大头鱼余统领。”那名裨将即刻大声的回答道。大头鱼姓余,因为头比较大,故外号叫大头鱼,凌天云对此有一些印象。他让那裨将离开了,心里则是暗暗的寻思着,如果仅凭手下的这百来名兵卒是无法抓到叶吟风的,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清风明月阁陆清风夫妇俩的掌上明珠陆宛茹在护着叶吟风。 “好你个老狐狸,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凌天云突然炯目精光一现,他急急的向亲兵道:“速速备马,本将要出营一趟”。很快就有亲兵给他牵来了战马,他迅速跨上战马向营外冲去。 余大头凭着多年的行军经验,很快就找到了那幽静的山谷,冲出那丛林之后,他摆了摆手,便没有让部下立即冲进那山谷。而自己牵着的那条壮实的大狗却不住的嘶吠着,这让他心里有一些烦恼,随后他将手中的大狗给了一名兵卒,自己立在那山谷前细细的打量着那山谷。 余大头外号大头鱼,长相壮实彪悍,典型的中原男子形象,他从军多年,还是在前代大汉时他就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军人了。后来大周又取代了大汉,他也得到了大将军赵匡胤的赏识被升为了一名统领。他随大周军参加了高平之后,虽然没有屡立奇功,却也是杀敌无数,凌天云是军中新贵,也需要他这样的老兵来扶持,所以他被分在了凌天云的麾下。 “怎么啦,余统领你不会是怕了吧,那山谷时有妖还是有鬼啊。苻门主可说了,只要我们抓住了那两人,就请大伙去徐州最好的青楼里逍遥快活。”一名精瘦的兵卒见那余大头不敢踏进那山谷,不由的打趣的说道。而他的话语顿时引来了众兵卒的哄堂大笑,显然这余大头平时对属下并不是太过严格,反而比较随意和蔼。 “就你瘦得跟个猴似的,还想去徐州最好的青楼里逍遥快活,到时候你岂不成了一个人干了啊。”另一名兵卒向这名精瘦的兵卒打趣道。他的话语顿时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大笑,而那大头鱼而是咧嘴微微的一笑,并没有责斥自己的部下。他扬了扬那精炯的眼眸,他额上的皱纹如同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般,粗糙的皮肤泛出古铜之色,精壮的身躯壮实如山般。 “好了,大伙别开玩笑了,赶紧办正事。那山谷应该不大,人多了反而会比较拥挤,人数宜精不宜多,瘦猴子,你带些兄弟先进那谷内。你们先摸摸底,如果发现不对即刻退出。大伙的招子放亮一些,免得那两小子从那谷里逃出来。”那余统领很快就做好了布署。他指挥那名瘦 精的兵卒领着十几人先入山谷,同时他派人分别守住了那谷口。 瘦精兵卒欣然领命,他挑选了几名身材不是很壮实的兵卒便向那山谷而去。同时他并没有发现,有几名陌生的面孔也混进了他们的队伍之中。瘦精兵卒领着二十来兵卒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余统领的视线中,莫名的,这大头鱼统领突然感觉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那不神预感只是一闪即逝,而他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叶吟风与陆宛茹一入山谷,便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般。这山谷看起来并不算很大,但是这山谷之中郁木葱葱民翠碧遮天。四周更是安静如谧,两人踏着一条布满蕨草的小道缓缓的向那谷内走去。头顶之上却蔽日遮天般的树叶,只有缕缕阳光从那叶隙之间透下,山谷之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般的气息。 脚下的蕨草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越往里处光线便越来越暗淡,最令人感觉到诡异的是,四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虫鸣声和鸟叫声都不曾听见。两人仿佛进入了一座天然的坟墓般,又或许说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头绝世凶兽的大口之中,这种感觉使得两人浑身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小风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总感觉怪怪的。”陆宛茹一把拉住叶吟风的衣襟然后怯怯的说道。叶吟风向四下打量了一会,他还探出了神识向四周扩散而去,他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这里除了静,而且是一种死静般的静,便没有其它的异常了,他也觉得很是奇怪,这里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按理说,这里郁木葱葱,应该是鸟类的天堂,但是他却不曾发现一只鸟,不但连鸟没有,就是连一只野兽也没有。神识在这山谷之中转了一圈后,便被叶吟风收了回来,因为他发现那山谷的深处有一口碧幽如翠般的深潭。 “走吧,应该没有什么事,这里连一只兔子都没有。”叶吟风觉得那深潭有一些诡异,他想要去一探究竟。而陆宛茹却是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再次说道:“就是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才觉得有一些害怕。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连只鸟叫声都没有,我爹说了,这地方肯定有一只很凶猛的野兽,说不定是一只成妖的凶兽。所以才没有任何动物敢来这里。” “没事的,你相信我吗?”叶吟风伸手抚摸着陆宛茹的秀发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了一点,但是他觉得那深潭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契机,又或许这是一个他恢复功力的机会。只是他不确定那藏在深潭之中的凶兽到底是什么,但是他觉得这必不是寻常凡物。 “嗯,我相信小风哥哥。”陆宛茹听到叶吟风这句话,她似乎镇定了不少,她点了点头向叶吟风说道。只是她拽着叶吟风衣襟的手却不禁的用力大了一些。而叶吟风则是轻轻的握住了对方那柔软如荑般的玉手,带着她向那谷中深处而去。对于陆宛茹,他心里更是涌出一丝暖丝,不管他做什么,不管是做错还是做对,陆宛茹都会无知件的相信他,而且还会全力的支持他。 也不知道为何,陆宛茹就像是天使般,带着圣洁的光辉走进了叶吟风的心田之中,但是叶吟风很清楚,他对这名宛如精灵般的少女就像是对待亲妹妹般的爱护,自然不掺杂任何的男女之情。虽然陆宛茹已经比起他在饶州时长高了不少,而且全身也开始 有了玲珑有致般的雏形,但是他心里还是没有任何亵渎之意。 脚下传来沙沙的声响,叶吟风不时的探出神识戒备着,此时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便再无其它声音,遮天蔽日般的绿叶将这山谷上空照射下的阳光尽数挡住。使得这山谷有一些阴暗。前方,莫名的泛起了层层白雾,那白雾向四周扩散而去,两人很快就进入了那白雾之中,如果不是有神识辅助,叶吟风与陆宛茹几乎会迷失在这泛起的白雾之中。 那一层白雾将山谷一分为二,一半是白雾弥漫,而另一半则是绿荫遮蔽,如果有人来到了这白雾之中便会迷失方向,只能退回谷外。叶吟风觉得这迷雾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此时山谷外的酷暑难奈,而这山谷之中却是迷雾弥漫而起,虽然这山谷绿荫遮蔽,但是也会受到外界气温的影响。 白雾越来越浓郁,饶是叶吟风探出神识,但是他也只能看清楚两三丈之内的范围,他小心翼翼的握着陆宛茹的柔荑向那山谷深处而去。那泛起的神秘白雾越来越浓,好像似乎感觉到了叶吟风二人的来到般,白雾团团涌起,向他们身上扑涌而来,但是叶吟风伸出神识很轻易的就将团团扑涌而来的白雾穿透而过。 很快,那白雾似乎感觉奈何不了叶吟风二人,便不再有任何异状了,两人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他们感觉到那白雾越来越稀薄,隐约中有潺潺的水流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叶吟风知道,他们已经快走出那白雾了,而那幽碧如翠般的深潭离他们越来越近,那潺潺的水声就是从那深潭处传来的。 “小风哥哥,快看,那好漂亮啊。”陆宛茹挣脱了叶吟风的手,她飞快的向那深潭跑去。而叶吟风也惊住了,只见那深潭四周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一条飞涧如练般的水流从那山顶中直线落下,水流落在那深潭中溅起了无数如珍珠般的水花,阳光从那山顶直射而下,飞溅而起的水花在那阳光的映射下,化作了一条条半圆的七色彩虹。 此时,这深潭四周的气温却很舒适,既不冷也不热,深潭四周的鲜花更是七彩斑斓,阳光挥洒而下,道道光晕笼罩在那七彩斑斓的鲜花之下。这谷底就像一个人间仙境般,虽然并不算太广阔,但是却让人心中暗暗称奇。如此景致,可所谓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丝毫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凿打。 陆宛茹飞奔到了那深潭旁,她低头看着那深潭边缘碧绿如翠般的潭水,从那潭水中映了一张青稚却绚丽无双般的脸庞。似乎从那潭水中看够了自己,她又蹲下了身子双手捧了一手的水,将那水向自己的脸上扑去。“哇,这水好凉,好甜。”这名天真无邪的少女不禁的发出一声感叹。 就在此时,叶吟风只觉那深潭中的潭水忽然莫名的动了一下,“宛茹,快离开。”一股不安的预感突涌心头,他急急的向陆宛茹大声喝道。他的话语刚落,只见那深潭中的水化作了一个巨形的大旋涡,潭水瞬间化作了数道水柱冲天而起。 陆宛茹在叶吟风的那一声大喝之后便疾速离开,她来到了叶吟风的身旁,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道令她颤抖的威压从那深潭蔓延而来。 “吼”,就在二人心惊之际,只见从那深潭中窜出了一条似龙似蛇的黑色怪物,那黑色怪物从水中腾空而起,伴随着那黑色怪物的出现还有一股无上的威压弥漫而开。 第九百七十一章 蛟龙逞凶(上) “吼”一声震慑四野般的长吼激荡而开,在那山谷外等待消息的大周兵卒一听到这声长吼不禁的浑身一颤,他们的脸色顿时一变。那一声长吼带着至尊无上般的威压滚滚而来,使得他们灵魂都不由得一震,他们几乎就要跪拜在地,那一声长吼伴随着滚滚的威压向他们笼罩而来,不过那吼声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那威压却还久久不息。 “统领,猴子他们不会有事吧,那山谷里好像有什么凶兽,刚才那吼声都快把我们的灵魂吓跑了。”一名兵卒满眼的悸意向余统领问道。而此时的余大头则是一脸的严肃,眼里更是露邮了担忧之色。“你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只希望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吧,刚才老子的魂都差点被吓没了,那山谷里有古怪,没有老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余大头凝重的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此事有一些诡异起来,就算余统领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轻易的踏入那山谷。刚才的那吼声已经令他们胆颤心惊了,他们哪里还敢踏进那山谷,众人只能祈祷进谷的猴子等人没有事才好。 猴子领着众大兵卒进入了那山谷之中,掠入眼眶的却是处处翠郁成荫,茂密的树叶将天际射下的阳光尽数挡住,他们脚下更是一层层厚厚的蕨草。以多年行军的经验,他们勉强可以辨认出刚才有人踏过那蕨草的痕迹,所以他们踏着被人踩过的蕨草缓缓的向那山谷深处走去。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连鸟叫声都没有,这也太安静了吧。”一名兵卒很不耐烦的向猴子问道。“你少他妈的废话,赶紧的追上那两人,大家跟着那蕨草被踩过的痕迹走就行了。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可怕的。”猴子虽然身材瘦小如猴,但是他却自认为胆色过人,他脸不变心不跳的领着众人向里走去。 “吼”,众人没有想到在这寂静无声的谷内突然传来了声兽吼之声,那一声兽吼将他们吓得脸色大变。接着一股滚滚而来的威压笼罩而来,有几名兵卒无法承受这股至尊无上般的威压,直接扑倒在了那蕨草之上。猴子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滚滚而来的威压,他几乎就要跪拜了,那兽吼之声把他的心都吓到嗓子眼上了。 “吼”声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还没有退去,众人的脸色不由得一白,他们感觉自己如千钧重般,双脚根本就无法迈开。众人眼里惊骇之色毫不掩饰,威压最终消失,众人在原地不住的喘着气,那几名扑倒的兵卒更是不愿意站起来,可见刚才的那兽吼声将他们吓得不轻。 “赶紧给老子起来,装什么死啊。”猴子毕竟久经沙场,那威压一消,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向那几名扑倒在蕨草上的兵卒喝斥道,而那几名兵卒在他的喝斥之下这才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只是他们并没有走太远,前方就泛出了一层白雾,一股寒意不禁的从他们的后背泛出。 “猴哥,这地方太他妈邪门了,我看咱们还是先撤吧。”一名兵卒小心翼翼的向猴子说道。“军人就应该要有军人的样子,你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就一声兽吼就把胆子吓破子,我看你们却是没卵的孬种。”猴子一听顿时怒骂道。“猴哥,主要这里太邪门了,我们 宁愿在战场上冲锋杀敌,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呆。”那名兵卒小声的解释道。 “你们这些孬种,你们知道刚才进去的那两人才多大,苻门主说他们也不足弱冠之龄,他们小小年纪难道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如果这真有猛兽又或是什么妖魔鬼怪,咱们就把杀光。军人的天职是什么,那就是服从命令,余统领的命令就是天职,明白吗。”猴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惜的骂道。 “所有人手牵着牵手,跟着老子走,老子就不信这小小的山谷里还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猴子率先冲进了那白雾之中,接着那兵卒鱼贯而入。他们按照那猴子的办法手牵着手缓缓的走在那朦胧的白雾之中,激荡而起的白雾越来越浓了,他们几乎都无法看见一丈外景物。 叶吟风仰着头打量着那黑色如蛇似龙的怪兽,只见那怪物一身黑幽如漆般的鳞片在那阳光之下闪闪发亮,那怪物的身长在两丈左右,显然是一条庞然大物。那怪物的头上长着如龙般的犄角,如果说这是一条龙,这怪物比龙显然少了几分霸气威严,那天然的威压也只不过是经久岁月凝聚而成的威压。 “小风哥哥,那是一条蛟龙,是一条黑色的蛟龙,我们可能有麻烦了。”陆宛茹也在打量着那怪物,她已经认出了那怪物向叶吟风解释道。蛟龙比龙更凶残残暴,并没有龙天生具备的霸意气势,蛟龙没有龙得天独厚般的灵性。古人有云宁遇龙也不碰蛟龙,因为蛟龙比龙更加具有攻击性,而龙天生高傲霸道,视人类为蝼蚁,蛟龙而不同,它生性残暴,一切冒犯它领地的生物皆会被它杀死。 “想不到会是一条蛟龙,这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一条蛟龙,宛茹你先退后。”叶吟风将陆宛茹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只见他手中的金光一闪,系在腰际的盘玉宝剑霍然在手。他扬着那宝剑遥指着那蛟龙,虽然他周身真气只有一丝,但是那宝剑在他的手里却凝聚着一股超然气势。 黑色的蛟龙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两人,它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嗜血的凶光,在它的眼里叶吟风与陆宛茹已经成了它嘴里美味可口的食物了。而它却不急着动手,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眸不住的打量着两人,最后它将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因为它感觉到了叶吟风的身上有一种令它感觉很兴奋的气息。 “呼”的一声,那蛟龙吐出了一股气流,那气流夹杂着令人晕眩的腥臭气息向叶吟风和陆宛茹扑去。而叶吟风脚下一转,他带着陆宛茹从原地偏移了几尺,那股腥臭的气气流扑了一个空。叶吟风与陆宛茹两人的身影刚一立稳,“哗”的一声,又是一道水柱从那蛟龙的嘴里喷涌而出,向两人笼罩而去。 那水柱疾速而来,将两人当头淋下,顿时两人宛如落汤鸡般狼狈不堪,“呱呱”蛟龙发出得意的怪笑。叶吟风与陆宛茹只有相视苦笑,那蛟龙的身体正在那深潭中央的上空,两人根本无法攻击到那蛟龙,纵然叶吟风实力恢复如初,他也不敢保证可以正面硬抗那蛟龙。在长白山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那条白龙的实力,蛟龙虽然比龙低了一个等级,但是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陆宛茹见那蛟龙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怒不可遏,她扬着手中的长剑就要冲上去,而叶吟风 则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冲动。“小风哥哥,这畜牲就是讨厌,我们怎么办?”陆宛茹的眼里射出了愤怒的目光,她不甘的向叶吟风委屈道。“先别急,它应该还不想这么快攻击我们,我们应该还有机会的。”叶吟风冷静的向对方说道。 “他妈的,终于走出来了,这什么鬼地方。”,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叶吟风与陆宛茹心中同时升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转头一看。他们看见有数名大周兵卒从那浓雾之中走了出来,随后又有数名大周兵卒从浓雾中走来,陆陆续续的一共有二十来名大周兵卒从那浓雾中走了出来。 “叶少侠,怎么会是你?”一名精瘦的兵卒一见叶吟风便发出惊讶的声音,而那二十来名大周兵卒也向叶吟风望去。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吟风与陆宛茹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腾空而起的巨型凶兽蛟龙。瘦子难以置信的望着叶吟风,他没有想到圣阳门要抓的人居然是叶吟风。 猴子自然认识叶吟风,那时在参加高平之战时,叶吟风与凌天云两人的风姿依然被他牢牢的记得脑海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曾经他最钦佩的少年英雄却成了大周国的敌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当年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是他依然记得那飘逸的身姿,还有那出神入化的剑法。 “你们不要过来!”叶吟风来不及提醒什么,他只能大声的叫道。而猴子与众大周兵卒则是心中一愕,但是下一刻他们的脸色变了,变得煞白煞白的。 “那……那,那是一条黑龙”有一名兵卒脸色煞白口齿不清的尖叫道,随着他的那一声尖叫,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腾空而起在那阳光下发出熠熠黑芒的蛟龙。对于这种宛如神灵般的怪物,从人的心底便有一种天生俱有的恐惧,很快众兵卒的心里那恐惧蔓延而开,他们害怕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们紧握着兵器的手也在瑟瑟发抖着,他们周身更是不堪的颤栗着,那黑色的蛟龙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般,令他们无法动弹半毫。他们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谁都没有想过要逃走,因为心里产生了恐惧,所以本能的反应也失效了。 猴子只觉自己的嗓子一片干燥,他眼里的惧意越来越浓郁,这时他才想起来了叶吟风的那句话,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蛟龙周身扩散而出巨大的威压,那威压犹千钧山岳般,将他们压得死死的,恐惧让他们的心开始崩溃了,他们的双瞳正在扩散着,这怪物他们闻所未闻。 “吼”,那黑蛟龙发出了第二道吼声,,而它的那一道吼声响彻天际,如惊雷滚滚在这山谷内久久不息。那吼声直接将那恐惧不已的大周兵卒震得崩溃了,数名大周兵卒直接就晕了过去,二十来名大周兵卒被这黑蛟龙吓得溃不成军,饶是那猴子身经百战,却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双眼无神。 蛟龙眼里露出了兴奋般的嗜血光芒,只见它身子一转一摆长尾,蛟尾在那深潭中拍打起数丈巨浪,那巨浪向那大周兵卒拍涌而去。而它的长尾也跟着横扫而去,那宛如木桶般大小的长尾挟着奔雷之势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向那些大周兵卒扫去,顿时数名大周兵卒被那粗壮的长尾扫中。 第九百七十二章 蛟龙逞凶(下) 又是一声惊天巨吼,那一声巨吼使得余大头刚恢复不久的脸色又不禁的一变,他的心里顿时生了一抹不安的预感。“余统领,那山谷里莫不成真的有什么古怪,刚才的那一声吼便有一些诡异,现在那吼声又出现了,猴子他们真的没有事吧。”其中一名兵卒战战兢兢的向他问道。 “此事是有一些蹊跷,猴子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们进去也不一样会出事,只是希望猴子他们没有事就好。这山谷真的透着一股邪门,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吼声,必然不是寻常的凶兽,而且这山谷也很安静,除了那吼声,其它动物的叫声都没有。”那余统领沉声说道,显然他已经感觉到了有一股危险正从那山谷里弥漫而开。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猴子他们还在那谷中。”一名兵卒目光里露出了担忧之色焦虑的问道。他的话语一落,所有的兵卒都望向那余统领,都希望他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还是先按兵不动,只是希望猴子能够机智一些,希望他们没有事。”余统领闪烁着精炯的目光沉声说道。 “可是……”一名兵卒怯怯的说道,“没有可是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里老子最大,一切后果老子承担就行了。你们以为老子不想去救猴子他们吗,你们以为老子会扔下兄弟袍泽于不顾吗,但是没有人知道那山谷里的情况,老子只是不希望为了猴子他们折损更多的兄弟。”那兵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统领打断了,接着余统领对着众人就是一顿训斥。 在场之人就数余统领武功最高,谁都听得出来,那发出巨吼声的凶兽绝不是普通的凶兽。这个世上有太多光怪陆离的事了,那巨吼所游激荡而来的威压就是他们所难以承受的,虽然那吼声是从山谷中传出,但是那滚滚而出的威压依然让他们灵魂战栗全身无法抗拒,所以他们很明白,那凶兽的实力一定很强,而他们心里自然也生出本能的恐惧。 余统领长叹了一声,他的目光依然盯在那山谷的出口处,他希望从那出口处看到猴子等人的身影,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似乎成了奢望了。对于未知的危险,他只能避开,因为他并不是只有他一人,他还要有兄弟袍泽,他还要让他们这些兄弟袍泽活下去。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进了他的耳中,随后他听到了一声高吭入霄般的长啸声,他的双眼不禁的一亮。 叶吟风心中一惊,他急忙将身边的陆宛茹一拉,两人同时退到了那深潭边缘的悬崖边。那蛟龙的速度很快,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只见它摆动着长尾向猴子等人横扫而来,那长尾挟着一股千钧重般的威压,以奔雷之势瞬间便到了猴子众人的头顶,长尾狠狠的向他们扫压而下。 “砰,砰,砰”数名名大周兵卒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那蛟龙的长尾扫中,而被蛟龙长尾扫中的兵卒几乎被那蛟龙的长尾压成了几具死尸。看到同伴被那蛟龙的长尾扫中杀死后,猴子的血性也在那一刹那间被激发出来,恐惧也在那一瞬间被他的愤怒给淹没了,他迅速的抽出了佩刀,他扬起佩刀便向那蛟龙的长尾狠狠的砍去。 “铛”的一声,猴子手中的佩刀仿佛砍在了坚硬的金属之上,发出一声清脆之响。而猴子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大脑,他扬起佩刀不住的砍在那蛟龙的长尾之上,其他的大周兵卒似乎被吓傻了,他们呆呆的望着这 条横贯在自己眼前的水桶粗般的长尾,他们并不知道要如何对付这怪物的长尾。 叶吟风目光一闪,因为他看见了几名兵卒很灵巧的躲过了那蛟龙的攻击,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几名兵卒与其他的兵卒有一些不同的气息。那几名兵卒眼里虽然有惊慌之色,但是他们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恐惧,他们轻易的躲开了那蛟龙的攻击,但是他们并没有攻击那蛟龙,而是装作被那蛟龙气势吓倒的样子,纷纷的后退着。 蛟龙长尾一收,它的身子悬空在那深潭之上,它眼里露出了几分轻蔑的目光,显然那些兵卒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随后,它的身子再一次一动,长尾又一次狠狠的向众兵卒狠狠的抽打而去,瞬间又有几名兵卒被那蛟龙的长尾扫中,有几名兵卒被那蛟龙长尾扫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猴子眼中的愤怒目光如熊熊烈火般,他转动着身子躲开了那蛟龙的攻击,但是他的同伴却又有几名命丧于那蛟龙的长尾之上。有几名兵卒被那蛟龙长尾扫落了那深潭之中,很快那深潭便冒起了汨汨的鲜血,那清澈的潭水很快就被那鲜血染红了。蛟龙张开了它那狰狞的大嘴,它长尾一收,身子向那深潭砸了下去。 那深潭顿时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众人看着那蛟龙的身子最后没入了那深潭之中,接着众人又看到那深潭之上冒起了一阵血色的气泡。很快那深潭血气的气泡化作了一团血气,从悬崖上直流而下的溪水商品冲涌而下,清澈的溪水与那团团血气相撞在了一起,血气化为了乌有,而那深潭的水面上开始冒出了白色的气泡。 “你们还不走,难道留在这里成为那蛟龙的食物吗?”叶吟风见那蛟龙没入了深潭之中,他即刻向那些瑟瑟发抖六神无主的大周兵卒大声喝道。猴子一听到叶吟风的那一声大喝,他很快就从愤怒和恐惧之中清醒过来了,但是下刻他的双眼里露出悲痛的目光,因为他所带的这二十来名兵卒就只剩下七八名,几乎一半之多被那蛟龙杀了。 “不,我们不离开,我们要为死去的袍泽报仇。”猴子双眼欲裂大声的嘶吼道,而其他的兵卒则是露出了木然的目光,因为他们心中的恐惧已经将他们的神智崩溃了,唯有那几名身上流转着不一样气息的兵卒双眼里露出了不善之色望着叶吟风。这一切都被叶吟风看在眼里,他知道比那蛟龙更危险的还是那几名圣阳门弟子。 叶吟风知道猴子不会离开的,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他身后的陆宛茹显然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躲在叶吟风的身后却不敢探头看现场的一切。很快,那几名圣阳门的弟子缓缓的向叶吟风走来,他们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的杀气,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叶吟风,而不是抓捕叶吟风。 “你们想干吗?”陆宛茹见状立刻将叶吟风护在自己的身后,她向那几名眼中充满杀意的这几名圣阳门高手喝道。而她的话语一落,那几名圣阳门高手已然向叶吟风围去,他们手里紧握着一柄寒芒四溢的佩刀,那深潭之中的蛟龙自沉入潭中之后,那深潭便恢复了平静,只有那深潭水面还漂浮着几抹猩红的血迹。 猴子有一些错愕的望着那几名打扮成兵卒的陌生面孔,他没有想这几名陌生的面孔居然冒充成了自己的部下,这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那几名冒充兵卒的陌生汉子已经向叶吟风靠近了。“你们到 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做。”他大声喝道,然后扬起佩刀向那几名陌生人奔去。 “我们的事你最好别管,不要说是你,就是你们统领也别想管我们的事。”一名陌生的兵卒扬着一双冷森的眼眸向他说道。从对方的眼里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杀意,猴子的身子不由得一顿,他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上居然会有浓郁的杀意,这种杀意并不是战场之中撕杀而凝聚而成的,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兵卒。 “你先退下,再不退就来不及了。”叶吟风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那深潭中弥漫而起,同时他的神识已经穿透进了那那深潭数尺之中。他看到了那蛟龙将那沉入深潭中的尸体一个个吃掉,然后他感觉到了一股狂暴的气息在那蛟龙的身上凝聚着,那蛟龙又要冲出深潭了,而这一次又必将是一次腥风血雨。 感觉到了那深潭中蛟龙的动向,叶吟风一拉陆宛茹,再一次的后退了好几步。与此同时,那几名圣阳门的高手也紧紧的逼近,他们的身影已经接近那深潭边缘了,他们眼中炽热的杀意越来越浓。猴子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佩刀,他知道他这一次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什么,从心底他还是不希望叶吟风被这几名冒充兵卒的神秘人杀死。 猴子无奈的看着仅剩的三四名同伴,他的心里更是充斥着无尽瓣愧意,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入这谷内,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兄弟袍泽会命丧于那怪物手中。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那几名冒充兵卒的神秘一样给他带来了不可撼动的压力,他觉得这一天是他人生最痛苦的一天,哪怕他战死沙场也不会这么痛苦,就算遇到再狡猾的对手,他也不会感觉这么憋屈。 有一名圣阳门高手的双脚已经踏在了那深潭边缘的水中,还有四名圣阳门高手扬着刀向叶吟风紧逼而去。猴子将自己的双眼闭上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此时的眼眶中却滑落下了两滴清泪,是对兄弟袍泽遇难的悲恸,还是对那颇有好感的少年如此遭遇感到不值,当然还有那名挡在那少年身前的如精灵般的少女。 “轰”,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那深潭中冲天而起,那巨大的身躯上激荡而出滚滚如潮般的无上威压。那黑蛟龙再一次的从那深潭中冲出,这一次它身上似乎蕴凝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般的血煞气息。它从那深潭中一冲出,那粗壮如木桶般的长尾便狠狠的拍打在了那名立在深潭边缘的圣阳门高手身上。 黑色蛟龙的出现很是突兀,那名圣阳门弟子猝不及防,被那粗壮如木桶的长尾狠狠的拍击而中。那黑色蛟龙的长尾拍在了那圣阳门弟子的头颅之上,那人还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头颅便炸裂而开,狂溅而起的鲜血如喷般挥洒而出,随后那人手身子便软软的倒了那深潭里。 其他的圣阳门高手见状,纷纷向身后疾退而去,但是那黑蛟龙的长尾又一起一横,粗壮如木桶的长尾宛如一条灵活无比的巨鞭向他们抽打而去。四人见状,扬起手中的佩刀便向那蛟龙长尾狠狠的劈去,几声沉闷之响后,那蛟龙的长尾之上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刀痕,连一块鳞片都不曾斩落。 那蛟龙被佩刀劈在了长尾之上,似乎有一些吃痛,它张牙舞爪般的卷着一阵飓风向那四人冲去。顿时,风暴如狂潮般掀天而去,那蛟龙的身子横冲直撞,不住的攻击着那四名圣阳门高手。 第九百七十三章 及时赶到 那黑蛟龙的速度极快,那粗壮的身躯就像是一条粗壮的闪电般,黑色的鳞片泛出熠熠的光芒。很快,便又有两名圣阳门高手被那黑蛟龙拍中,剩下的两名圣阳门弟子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手中的佩刀不住手向那蛟龙身上劈去,然而他们却无法撼动那蛟龙半毫,他们手中的佩刀更是刀口反卷而起,佩刀已经废了。 “砰”的一声,一名圣阳门高手被那狂暴的蛟龙撞击中,他嘴里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他的身子一阵摇晃,最终他还是倒下了。而另一名圣阳门高手则被那蛟龙锋利的爪子撕开了胸膛,顿时血溅肉飞,一场摧枯拉朽般的撕杀终于结束,以五名圣阳门高手的性命结束了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猴子与仅剩的几名大周兵卒而是无力的扬着手中的佩刀,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向那蛟龙的身上斩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纵然他们心里有多么的不甘,但是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他们也只能选择退却,因为他们已经被那凶残的蛟龙吓却了斗志,就算他们出手,他们依然没有一点胜算。 一场毫无悬念的撕杀就此结束,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而开,那深潭水平之上再一次的漂浮起了一层赤红的血色。而那蛟龙的身子却是一摆,它昂着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仅剩的数人,它的眼里充斥着凶残般的血红之色,它摆动着蛟爪一副恣意狂扬的作态彰显自己高傲的身姿,身上的黑鳞泛出一层幽幽刺眼的光芒,令人望之生畏。 黑蛟龙的身子盘旋于那深潭之上,从那深潭的水面上泛起一层浓郁的血红之气,那浓郁的血红之气从水面缓缓升起,然后血色之气慢慢的向那蛟龙的身体融去。蛟龙的眼眸里泛出了一抹十分享受般的光芒,挂在嘴角边的蛟须不住的摆着,随后那血气化为了一层血雾全部融入进了它的身体中。 猴子脸上带着苦涩的表情仰望着那蛟龙,他手中的佩刀在无力的垂下,他身后的几名兵卒脸色无比的苍白,他们眼里更是带着浓浓的恐惧。“你们还不走。”叶吟风一声大喝,他的声音将呆痴中的他们惊醒了过来。最后,猴子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悲痛,毅然转身,他们的身影没入了那浓浓的白雾之中。 “小风哥哥,我们怎么办,是逃还是留?”陆宛茹的双眼里露出了深深的怯意,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那圣阳门高头颅炸裂时血液直溅的恐怖场面还深深的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还有那名被那蛟龙用锋利的双爪撕裂而开血溅肉飞的残暴场面也不住的旋转在她的眼前,这使得她的胸口有一阵复涌翻腾,她只能用内力将胸口的翻腾压制住,这才没有发作。 本就被清风明月阁视为掌上明珠的她哪里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特别是那飙而起的鲜血,还有那横飞撕裂而开的肉身,都在她的眼里宛如血色的森狱般。同时,她那幼小而又纯洁的心灵根本就无法承受住这些。所以她只能紧紧的拽紧住叶吟风的衣襟,而她知道只要自己站在这并不算壮实身躯后面,自己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而叶吟风却并没有回答她,他仰头望向那蛟龙,那蛟龙周身弥漫着一层郁浓的血气,令有一种饥渴的冲动,他想立即冲上去融入那血气之中。体内的那一缕微如细丝般的真气却在此时变得无比的狂暴,如一条微小的细龙般在 他的体内胡乱游荡着。虽然他无法调动体内的那一丝真气,但是他还是明显的感觉得出体内的那微弱的真气似乎很渴望那萦绕在蛟龙周身的浓郁血气。 此时的他进入了一种莫名痴癫状态,他渴望得到那浓郁的血气,这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一些模糊。那种本能的如饥如渴的状态他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特别是萦绕在那蛟龙周身的浓郁血气,让他有一种狠不得尽数吞噬进自己口中的冲动,只是他的实力并没有恢复,而眼中的炽热光芒却越来越盛了。 蛟龙周身萦绕的血气越来越淡,叶吟风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本能的张开嘴巴不住的狂吸着四周残留的血气。血气一入他的嘴里,便化作了甘霖般的怡甜弥漫而开,使得他又不禁贪婪的又狂吸了一口,只是那血气太少了,根本就无法令他满意,他下意识的双腿一迈,自己的身子离那深潭又近了几分。 “啊,小风哥哥,你干吗?”陆宛茹一声惊叫,她一把抓住了叶吟风的手臂,但是叶吟风却仿佛没有听见般,继续提起脚向那深潭中踏去。“停下。”陆宛茹急了,她用真气发出一声喝斥,同时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叶吟风的手臂。而此时,萦绕在那蛟龙周身的浓郁血气已经消散殆尽见,深潭也恢复了清澈的水色。 “怎么了?”叶吟风那茫然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状态,而那模糊的意识也在那一瞬间恢复过来了,当他的意识清醒之后,发现自己正立在那深潭边缘,自己的脚下已经涉入了水中。他发现那浓郁的血气也已经消弭于无形之中了,他身体内的那种饥渴之感也烟消云散,体内的那一丝真气已然蜇伏消停。 正当叶吟风茫然之际,陆宛茹的脸色宛然一变,她拉着叶吟风迅速的退后了数步之远。一股热浪从叶吟风的后背上喧嚣而过,那股热浪差一点将叶吟风掀翻在地,当他们的身子退到了那悬崖之下时这才停了下来。而那蛟龙的身子慢悠悠的跟了过来,蛟龙探下了那奇丑无比的头颅瞪着双眼紧紧的盯在叶吟风的身上。 陆宛茹扬出手中的长剑挡在叶吟风的身前,她紧张的望着那蛟龙,深怕那蛟龙会给叶吟风发起攻击。但是那蛟龙却只是摆舞着那嘴角边的长须,口里还不时的冒出阵阵腥臭的气息,它的一对比鹅蛋还要大的眼眸直接越过了陆宛茹将目光又停留在了叶吟风的身上,似乎叶吟风引起了它的兴趣。 两人一蛟龙就这样对峙着,气氛有一些诡异,陆宛茹强忍着从那蛟龙嘴里喷出来的腥臭气息,挡在叶吟风的身前。而那蛟龙的目光盯在叶吟风的身上却没有移开,叶吟风心中却生出了一股无奈的苦涩,他并不知道这蛟龙在打什么主意,以这蛟龙凶狠残暴的性子,必然会对自己发起攻击,但是这蛟龙却没有,只是探出硕大的蛟头打量着他。 就在此时,一声响彻天穹的长啸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氛围,那长啸声高吭嘹亮更是中气十足,很快那长啸声卷着一道人影从那浓郁的白雾中冲了出来。那人影手中扬着一柄寒芒四溢的宝刀,人影一闪,手中的宝刀更是化作一道流光向那蛟龙卷去,破空之声冲刺云霄,响彻山谷。 而那蛟龙也动了,只见它迅速转身,那粗壮的身躯腾空而起,硕长如木桶般的长尾迎着那寒芒一摆,顿时劲风 四激,呼啸而起的气劲弥漫山谷。“铮”的一声沉闷之响,那人影手中的宝刀劈中了那蛟龙的长尾,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可见一抹淡淡的血痕在那蛟龙的长尾上显现而出。 “凌天云”,叶吟风双目一凝顿时认出了那呼啸而来的身影,“把剑给我。”叶吟风向身前的陆宛茹说道,“可是……”陆宛茹迟疑了一会,最后她在叶吟风那坚定的目光之下将自己手中的长剑递了出去。“你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叶吟风向陆宛茹嘱咐道,说完他步伐一踏,来到了凌天云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 “吼”,蛟龙发出一声巨吼,它似乎感觉尊严受到了亵渎,又或许是从它的长尾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它的长尾早已经收起,它的身子盘旋在那深潭之上,它双目更是射出凶残如暴般的光芒,此时它的双眼死死的盯在凌天云的身上。而凌天云手中的星泽宝刀而是泛出一抹幽幽的寒芒,那寒芒之中还掺杂着一淡淡的血色芒影。 两名少年只是相视一眼,并无过多的交集,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意思。凌天云丹田内的那颗还未完全融化的龙丹似乎有一种狂暴的冲动,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从那龙丹之上喷涌而出,此时的凌天云周身泛出冠绝万物般的威严,那种威严如君临天下般,更是不容亵渎。 随着凌天云周身散发而出越来越强的气息,叶吟风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那缕真气仿佛遇到了催化般,不住的膨胀起来。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凌天云散发而出的真元气息卷向了自己的体内,新的真气一遇凌天云那至纯至阳般的真气便开始发生了新的变化,使得他的全身充斥着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那是一种全新的纯粹力量。 突然之间,两人似乎有一种错觉,两人似乎忘记了已然是敌对的立场,就在那一刹那间,两人又似乎回到了当初迎战完颜无敌时的状态。两人又仿佛回到了一起并肩作战时的日子,他们没有任何语言的交集,却早已经配合默契,一刀一剑更是完美诠释了两人配合无间的象征。 蛟龙也感觉到了从凌天云的身上散发而出一抹君临天下般的无上威严,那是真正的龙威。顿时间,那蛟龙又发出了一声巨吼,双目里凶残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盛了,它俯首而望,高傲的它不容有任何威严气息挑衅,它本身就仅此于龙族的神兽,而那名人类的身上却带着龙族的威严,这让它很是恼怒不已,因为它还没有正式进化成为一条真正的龙。 早早的就退到悬崖边的上陆宛茹扬着一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好奇的望着叶吟风,她感觉此时的叶吟风周身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此时的叶吟风不再是那文弱如手无缚鸡之力般的书生,而是如一名豪气冲天的盖世英雄,她感觉从叶吟风的身上流转着一股神秘的力量,那力量并不是真气所带来的,为何他与凌天云站在了一起,他的身上就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很疑惑,但是难以置信。 凌天云周身浩瀚如炽阳般的气息一涨,他手中的宝刀一指,刀锋直逼那蛟龙而去,而叶吟风却是长剑一挥,一道浑厚激荡而起的剑芒毕现而出。两人并肩而立,锋刃皆指向那高傲威严的蛟龙。顿时间,那蛟龙怒了,它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它的尊严受到了两名蝼蚁般人类的挑衅。 第九百七十四章 合力斩蛟 那蛟龙怒了,而且是狂怒不已,因为它那无上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它感受到了从凌天云的体内泛出一种属于龙的威压,虽然它不明白为何那如蝼蚁般的人类身上为何会只有龙才有的绝霸威压,但是那人类在它的眼里就是小小的蝼蚁。所以它暴怒了,暴怒之下的那蛟龙掀起了滔天般的气劲。 深潭之中滔涌而起,那蛟龙周身的气劲更是激荡而出,它就是那呼风唤雨的神灵般。潭水冲天而起,那掺杂着血色的潭水化作了一道道气势扬掀般的水柱,滚滚威压宛如那漫天而现的乌云般,笼罩在这山谷的上空。郁沉的威压,激荡而起的气劲,还有那扑啸掀扬的水柱,那蛟龙就是这山谷中的主宰。 “呼”,那蛟龙从嘴里喷出了一口沉雄的气劲,那沉雄的气劲化作数道锋利的刀刃向凌天云与叶吟风两人激射而去。劲刃之中还掺杂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气息,但是那劲刃却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瞬间便至。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一场,他的身子化作数道残影躲开了那激射而来的劲刃。 从那蛟龙嘴时喷出的气劲利刃还没有落在叶吟风的身前,叶吟风只觉体内奔涌着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原始力量。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只见剑光霍霍,长剑化作一道剑幕将他护住。一阵锐器相撞交鸣之声后,叶吟风只觉有一股巨大的推力从手中的长剑涌来,使得他的身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与叶吟风不同的是,凌天云的步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在原地留下一残影之后,他手中的宝刀激射而出凌厉的刀芒向那蛟龙逼近。而那蛟龙眼中怒意更盛了,只见它身子一转,粗壮如木桶般的长尾迅速向凌天云抽打而来。而凌天云则是一声沉喝,他身子微微的一侧,那蛟龙的长尾卷起破空劲气从胸前扫过,而他手中的宝刀也疾速向身前那蛟龙的长尾狠狠的劈去。 叶吟风周身只有原始力量的支持,他体内的只有那一缕忽略不计的真元,他并没有凌天云那矫健般的身法,但是他的身子后退之后,长剑一扬,他的步伐迅速跟了上来。而那蛟龙的长尾在也那一时刻横扫而来。蛟龙的长尾从叶吟风的头顶扫过,他双眼精芒一闪,长剑挽起数道剑花向那长尾激刺而去。 没有真正内力真元的叶吟风动作显然有一些笨拙,但是他挽起的剑花却也是威力强大,长剑点瞬间就便刺正了那蛟龙的长尾之上。而与此同时,凌天云手中的宝刀也劈中了那蛟龙的长尾,两道沉闷声响之后,那蛟龙发出一场长嘶,似乎那两记攻击都让它很是吃痛,使得它长尾一收身子再一次盘旋于那深潭之上。 凌天云手中的宝刀凝出一丝血痕,他清晰的看见那蛟龙长尾之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色,星泽宝刀果然锋利无比,一记之功便将那蛟龙劈伤。而他身形一动,脚下向前一迈,身子如箭般向那蛟龙激射而去,伴随着他激射而去的身影,还有那宝刀迸射出道道霸意凛然的刀芒劲气。 叶吟风却没有如此从容不迫,他脚下一踏,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下传来,他的身子却无法腾空而起,但是他的步伐已然迅速无比。手中的长剑更是被他挥洒得心应手,显然陆宛茹这把长剑也不是什么寻常的长剑。从长剑上滴下了数点血迹,正是他刚才刺中那蛟龙长尾之上的鲜血。 蛟龙更是怒不可遏,刚才的 那两道攻击让它的长尾一阵刺痛,它这才急急的收起长尾,但是它却没有想到这两名如蝼蚁般的人类小子居然再一次的紧逼而来。做为一头蛟龙,它感觉到了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很大的污辱,所以它不由得一仰头,一声震彻天穹的长吼如惊雷般炸起,而它周身凝起的威严气势却更盛更强悍了。 身在半空中的凌天云宝刀一横一竖,数道刀芒劲气从那宝刀迸射而出,那刀芒劲气尽数射进了那蛟龙的鳞片之中。而那蛟龙长吼之声一息,只见它扬起那锋利的龙爪便向凌天云挥舞而来。龙爪激射出道道锋利如芒的劲气,同时它的身子不住的翻腾旋转,数个龙爪激射而出的劲芒化作了一道道锋利的刃气向凌天云笼罩而去。 凌天云星目一凝,手中的宝刀迸射而出的刀气尽数刺入了那蛟龙的身体之中,有数刀也结结实实的劈在了那蛟龙的身上。借助那宝刀的反弹之力,凌天云的身子再一次的腾空而起,一道利爪从他的脚底横扫而过,数道劲气从他的足下激射而过,如果他慢了一分,他便有可能被那蛟龙之爪撕裂。 而此时叶吟风的却已经来到了那深潭边,那蛟龙的长尾已经垂在了那深潭边缘,叶吟风想也没有想,他双足一踏便踏上了那蛟龙的长尾之上。他手扬长剑,脚下踏着那蛟龙的长尾,虽然那蛟龙的长尾随着他攻击凌天云的动作而晃动着,但是在叶吟风的眼里却如履平地般,他的身子顺着那蛟龙的长尾踏足而上。 陆宛茹很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明白为何失去内力的叶吟风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如此强悍。一开始还是弱不禁风般的书生模样,此时却给她一种力大穷的感觉,而且她甚至觉得叶吟风似乎恢复了全盛的实力。这虽然是一种错觉,但是陆宛茹却希望她的错觉是真实的。 身在蛟龙长尾之上的叶吟风突然感觉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幅图画,那是一条真正的神龙踏空的画面。那神龙探爪在那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只见那五爪一探一踏,神龙的身子便腾空而起,紧接着那神龙数爪并齐,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从那神龙身上滚涌而出,而那神龙却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那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 那是龙腾之术,叶吟风心中暗暗的一惊,他没有想到这才是真正的龙腾之术,没有失去内力的他也曾施展过几次龙腾术,但是每一次将这龙腾术施展而开,他的内力便会极速消耗。而这一次他内力尽失,却踏足于这蛟龙的长尾之上,或许这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所以自己的脑海里这才会闪现出那画面。 他稳了稳身子,脑海之中的那幅画面还没有消失,他下意识的提脚一踏,顿时一股犹如山岳般的威压从自己的双脚灌涌而来。踏着那蛟龙的龙鳞,一股厚实的力量灌涌而下,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巍然的山岳般,当他踏下第三步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蛟龙的长尾微微的一沉,当他踏下第四步时,那蛟龙的身子跟着一震。 凌天云借力反弹而起,激荡而出的刀芒向那蛟龙的前爪切去,这时他感觉到了那蛟龙的身子忽然一震,蛟龙的另一只爪子几乎就要向他的身子划下。但是,就在此时,那蛟龙的身子却一沉,那一记爪子从他的胸口处滑过,将他胸前的衣襟尽数撕裂而开,而他手中的宝刀也在同一时间割向了那爪子。 “吼 ”蛟龙再一次的发出一声怒吼,同时它的身子却是猛烈间剧震,而此时叶吟风的身子已经踏下了第六步了。狂啸而起的气劲从那蛟龙的周身狂涌而起,叶吟风的脚下再一次一踏,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周身全部的力量都吸取了过去,而他的脚下却再一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蛟龙发出一声惨嘶,它的身子却不住的往下坠去,“哗……”,蛟龙那粗壮的身躯坠落了那深潭水中。蛟龙的身子一落水便激起了数道巨浪掀天而起,就在此时,身在半空中的凌天云只觉自己子一轻,他的一口气已然用尽,他的身子也疾速向那深潭坠去,而他却是眼中厉光一闪,手中的宝刀发出一声长吟。 叶吟风的身子已然坠入了水中,但是他的双脚却还是踏在那蛟龙的身体之上,如生了根般。那蛟龙一入水中,便变得力大无穷,只见它不住的拍打着水面,阵阵惊涛骇浪从那深潭掀起,它感觉自己的身仿佛负载着一座巍然巨山般,但是它无论怎么扭动着身体,负载在它身上的巨山却依然如附骨之蛆般无法摆脱。 叶吟风的身子已经随着那蛟龙翻腾了好几次,那蛟龙猛烈的翻腾几乎让他的身子快要散架了,本来最后的那一脚踏出就吸光了他全身的力气,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维持自己身子的平衡,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子仿佛生根了般一直粘在了那蛟龙的身体之上,无法摆脱。 此时,凌天云的身子从半空中坠落而下,他的身子急急的一转,头朝下向那深潭坠去,同时他手中的宝刀更是凝起一道幽芒,他将全身的真气灌涌而入。他的身子下坠速度开始变快,同时他手中的宝刀激射而出的刀芒更是泛出慑魂般的光芒,那蛟龙的头正好转到了他的正下方。 凌天云连人带刀化作一道呼啸之声向那蛟龙的头部坠落而去,那宝刀上更是布满着一道炽热的光芒,一刀一人犹如一道流星般疾速下坠。而那蛟龙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气息的逼近,它再一次的翻动着了身子,它的头颅也向那深潭水底游去,但是它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然被锁定住了。 “嗞”的一声,那蛟龙的头部伸进了水中,但是凌天云化作一道流星也落在了那蛟龙的头顶之上。他手中的宝刀势如破竹般狠狠的刺进了那蛟龙的头部,顿时一股血箭如飙般狂涌而出,“吼”那蛟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吼。宝刀灌涌着凌天云全身的真元直插而入那蛟龙的头部,凌天云又一拨那宝刀,顿时汨汨的鲜血从那伤口处直冒而出,瞬间就将这深潭染红了。 蛟龙不住的翻滚着身体,而此时的叶吟风终于不支被那翻腾不已的蛟龙甩在了深潭之中。叶吟风的身子正好被那蛟龙甩在了自己的头部之下,此时的叶吟风全身如散架般,他只是凭着一丝求生的本能紧紧的抓住一片龙鳞,血水从那伤口处狂涌而出,叶吟风的双眼被那猩红的血液模糊了。 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冲刺着叶吟风的鼻子,使得他的意识有一些混沌,他闻到这刺鼻的血腥气息时,体内突然有一阵饥渴的感觉。于是他下意识的张嘴附在了那鲜血直流的伤口之上,一股如甘醇香般的味道一入他嘴里便化作了一股暖流向他的咽喉里冲去,而他则如婴儿般如饥如渴般的吸吮着那蛟龙伤口处直冒而出的鲜血。 第九百七十五章 浴血重生 叶吟风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他如初生的婴儿般,贪婪的吸吮着那蛟龙伤口处流下的鲜血,他的身体不住的向他的意识发出饥渴的信号,而他的脑海里就只有这个原始般的信号存号,其它的都已经模糊不清了。滚烫的鲜血一入他的咽喉,便化作一股股甘甜般的清泉被他吞噬着。 那蛟龙只感觉那伤口一麻,仿佛如触电般的感觉,随即它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如注般的被它视为蝼蚁般的人类疯狂的吸食着。开始它便没有放在眼,它只是不住的翻腾着身子,想要将那蝼蚁般的人类从自己的身躯上摆脱下来,但是它却惊骇的发现,自己体内的鲜血化作了江河奔泻之势向那蝼蚁般的人类嘴里狂涌而去。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突涌而出,那蛟龙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飞速的流失着,身上的血液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般,疯狂的涌出。那蛟龙慌了,它拼命的翻腾着自己的身子,它的身影在那深潭之中不住的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更是无论它怎么翻腾自己的身子,那蝼蚁般的人类却仿佛粘在了它的伤口处般,根本无法摆脱。 凌天云双眉一皱,星辰般的眼眸里射出了不解的光芒,他看到了叶吟风死死的吸附在了那蛟龙的身体上,他的双手紧紧抱住那蛟龙的颈际,而头而是贴在了那蛟龙的伤口处。那蛟龙的前爪离叶吟风还有一段距离,无论它如何挥动着前爪,却依然无法给予叶吟风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很快,那蛟龙的嘴里发出阵阵哀嚎声,那哀嚎声由强到弱,最后渐渐的息了下去,无论那蛟龙如何翻腾自己的身子,它还狠狠的钻进了那深潭之中,更是叶吟风却没有任何的改变。蛟龙在水面之上折腾了许久,又钻进了水底数久,那深潭又开始变得一片赤红之色,正是从叶吟风嘴角残留的那蛟龙的血迹将这深潭染红了。 此时的叶吟风完全就是一名婴儿,他也完全失去了意识,他只有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吸吮着那蛟龙体内的鲜血。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无比的微弱起来,仿佛隔绝了生命征兆般,但是那又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生命征兆般的气息,仿佛一名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感觉,这种微弱得无生命的气息便叫胎息。 “小风哥哥!”陆宛茹一声惊呼,她几乎就要纵身跳进那深潭里去救叶吟风。“你不要下去,他没有事。”凌天云见状立即将陆宛茹拦了下来,他与叶吟风心灵相通,自然知道此时叶吟风并没有什么大碍,相反他认为叶吟风此时会得到一场机遇,所以他并不想陆宛茹去破坏属于叶吟风的机遇。 “你走开,我要去小风哥哥。”陆宛茹随手抄起被叶吟风意识迷离时抛下的长剑便向凌天云刺去。而凌天云脚下一滑,轻易的躲开了陆宛茹刺来的一剑,他身形一错,一道残影掠过,他的身影已经再一次的出现在陆宛茹的身这。他闪电般的探出左手,那左手向陆宛茹的手腕上一扣。 陆宛茹一剑刺空,她欲转身再向凌天云刺去一剑,却不料左手腕一麻,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使劲的挣扎了几下,而那大手犹如一紧箍般,死死的扣在刀左手腕上。“你这个坏人,为何不去救小风哥哥,为何还要阻止我去救小风哥哥。”陆宛茹无法摆脱凌天云那用力的大手,她不禁的眼眶一红带着哭泣骂道。 “他没有事,现在他正在得到 一场机遇,你如果这样冒失的跳下那深潭里,不但救不了你的小风哥哥,反而还会让他失去一场机缘。你不希望你的小风哥哥一辈子无法恢复功力吧,这一次就是他恢复功力的一个契机,明白吗。”凌天云心中一叹,这个年纪虽然比他与叶吟风小很多的少女,但是这少女却有着敢想敢做般的果断性子,唉,最消是美人恩,叶吟风你到底要欠下多少美人债啊。 “你可不要骗我,你不是希望小风哥哥死吗,你们大周都还派人来刺杀小风哥哥。”陆宛茹一听到凌天云的话语,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但是她还是不放心的问道,看起来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相信凌天云。“大周是大周,我凌天云是凌天云,我与你的小风哥哥是生死之交,你觉得我会害他吗。”凌天云心中暗叹了一声,只好耐着性子向这名玲珑剔透般的少女解释道。 “轰”,就在两人私聊之际,只见那深潭仿佛被炸开般,那蛟龙的身子卷起掀天而起的阵阵巨浪翻涌而起。这似乎是它最后的一次挣扎,蛟龙的身体从那深潭中翻涌而出后,便重重的坠落在了那深潭里,它的一一半身子已经软软的漂浮在那深潭水面之上,而另一半身子却搭在了岸边,叶吟风的身子也随即与那蛟龙分开。 凌天云感觉到了那蛟龙的生命气息无比的脆弱,他看着那身体软绵绵的蛟龙,还有残留的血迹从那伤口处流出,但是那鲜血都已经黯淡很多。最后蛟龙那双无视的眼眸发出不甘的怒光,却还是无力的合闭上了,蛟龙就这样死了,死在了叶吟风疯狂吞噬鲜血之下,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陆宛茹向被甩在一旁的叶吟风奔去,她一把将叶吟风抱了起来,却发现此时的叶吟风吸呼之间只有微弱的气息,而他周身更是一片冰凉。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她发现叶吟风的脉搏无比的虚弱,若有若无般,只是她却真实的感觉到了叶吟风的生命气息并没有消失,他的身上还有生命气息。 皱了皱双眉,凌天云看着这条全身仿佛被抽干了的蛟龙,他实在想不通叶吟风到底是什么法子将这蛟龙的精血吞噬殆尽的。这蛟龙早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他暗叹了一声,最后还是将那蛟龙的尸体抛进了这深潭之中。当蛟龙的头部一入那深潭,那漂浮着的身体便缓缓的向那深潭沉下,最后那蛟龙沉入了那深潭之中,消失在了凌天云的视线中。 凌天云没有管那沉入深潭中的蛟龙,他知道那蛟龙已经死绝了,更是万物皆有属于自己的归宿,他只是不忍心将这蛟龙的尸体暴露而已。他探了探叶吟风的脉搏,他发现叶吟风的脉搏无比的虚弱,而他探入的真气却如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般,又或许说他探出的真元如进入了那浩瀚无垠的星空里,根本就探不出什么。 此时的叶吟风体内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般,可以说什么也没有,但是也可以说是充斥着星辰瀚宇,总之叶吟风体内的情形很是复杂。他根本就探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此时的叶吟风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丝丝的血迹,那俊逸的面容上还沾有几抹血丝,使得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一些苍白。 “小风哥哥,你醒醒啊。”陆宛茹那娇小的身躯抱住叶吟风,她嘴里不禁的哽咽着,但是叶吟风的双眼却依然合闭着,只有微弱的气息从他的鼻孔中呼吸着 。“放心吧,他没有事的,只是进入了某种状态而已,他死不了。”凌天云见状不禁的安慰道。“可是……”陆宛茹依然还是有一些不相信,她梨花带雨般的说道,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凌天云看着这深潭四周一片狼籍的场景,自己的部下已经损失了十几人,加上圣阳门的五名高手,这蛟龙的实力可所谓是强悍至极。深潭旁还有丝丝未干的血迹,而那些尸首却已经被那蛟龙扫飞坠入了那深潭之中,四周的岩石植被都披上了一层稠红的血液,使得这山谷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如果不是这山谷被那茂密的树枝绿叶遮掩着,如此浓稠的血迹经过那阳光的暴晒,必定会更加的腥臭。他长叹了一声,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那蛟龙却也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才有如修为,却也不过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世事总是如此般的难料,叶吟风依然陷入昏迷之中,那娇小玲珑的少女则是双眼无神般的抱住他,使得凌天云心中涌起了百般滋味。 此时的叶吟风虽然表面处于昏迷之中,但是的意识却已经进入了那片混沌之中。无尽的混沌之气从四周八方涌来,最后那无尽的混沌之气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幻着,他看到了自己眼前一片璀璨的星空,而他自己就处于那片星空的中间。他感觉自己已然身处于那片无垠的星空之中,触手之间便可以抓住一颗飞驰而过的流星。 接着,那无垠的星空突然崩裂,一股巨大的威压向他狂涌而来,那股巨大的威压让他的身子不由得一低。璀璨的星空化作了无数道流光,向四面八方向他的汇聚而来,每一道流光都掺杂着巨大的威压,无数道流光化作了狂涌而来的威压,那威压仿佛是天威般,连妖兽都无法承受天威之怒,而他只是一个凡人。 巨大的威压汇聚而来,将他的身子挤压着,他那修长的身躯不禁的一矮,“吱吱”,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骨骼被这威压挤得快要崩断了,同时一阵难以承受的剧痛传遍他的全身,他佝偻着身子想要卸开这威压,但是他的身子最低,那威压就大重,重得让他几乎都快要窒息了。 “天道不可违,天怒不可抗。”一道如雷声滚滚般的声音响彻苍穹,那声音厚重而又苍老,宛如那上苍神灵般。那话语一落,施加在叶吟风身上的威压更重了,使得他的身子难堪那重压,几乎就要蹲下了,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的身子一低,那威压便会重重叠加,而自己想要站起来,便再也没有机会。 “天道可逆,天怒亦可破”叶吟风怒发飞扬向那苍穹大吼一声,接着他那开始佝偻的身躯不由得一挺,身躯想要挺直。四面八方狂涌而来的威压化作了实质的重压,宛如一座座山岳般向他挤来,而他全身的骨骼更是发出阵阵断裂的声响,但是他脸色一沉,咬紧牙关将那佝偻的身躯一振。 只是他越是抵抗,那威压就越重,当他的身躯直立而起时,“啦”的一声,他双腿的骨骼断裂了,但是他的身躯依然保持着直立的动作,接着他后脊椎也断裂了,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传遍了他的全身。阵阵剧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使得他不禁的发出一声哀嚎。 剧痛将他的意识吞噬了,就在他意识快要沉沦之际,“轰”,他觉的自己的身体里仿佛灌涌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般,那种神秘的力量将他那已然崩溃断裂的骨骼重新接起。 第九百七十六章 血煞死气 南唐大将林仁肇有一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这名昏迷之中的俊逸少年,他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名看起来有一些文弱书般的少年,将那大周军搭建好的浮桥给烧毁了。他也没有想到作为江南第一门派的清风明月阁会对这少年如此般的重视,陆清风夫妇先后都看望了这昏迷中的少年,而那清风明月阁的掌上明珠如公主般养尊处优般的陆宛茹却是对这少年寸步不离。 最后,沉中侠也来了,他只是匆匆的探视了一下那少年的伤势,最后却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沉中侠只能默默的离开了。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少年,却给林仁肇的心里留下了一个特别的印象,他似乎有一种错觉,感觉那昏迷中的少年就像是一尊沉睡中的绝世凶兽般,一旦醒来并是天地变色风云震荡。 叶吟风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这些日子都是陆宛茹在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叶吟风。凌天云最终还是独自离开了,他还带走了他的部下,他并没有特意出手相助,而清风明月阁的高手也在当天下午就找到了手足无措和昏迷不醒的叶吟风。清风明月阁的高手将二人带回了寿州,在寿州城里安顿下来。 在这期间,陆清风夫妇先后探视了叶吟风的伤势,他们却并不能查探出什么端倪,虽然他们内力深厚无比,而且修为更是高深莫测,但是他们发现叶吟风的伤势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对此,他们却是束手无策,因为他们在叶吟风的体内根本就探查不出什么,当他们的真气一入叶吟风的体内时,就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将他们的真气反弹回来,而他们的真气根本无法进入叶吟风体内半分。 而陆宛茹却是神态憔悴不已,她那灵魂精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不少,一张稚嫩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也这些日子里渐渐的消瘦下去。无论陆清风夫妇如何相劝,这性子倔强的少女就是不愿离开叶吟风半步,最后陆清风夫妇也只好由着自己的女儿。日渐憔悴的少女如果不是发现叶吟风还有微弱的气息,她那希冀的火花也会随着消沉。 这些发生发了很多事,让林仁肇又喜又忧,喜的是大周军的浮桥终于被烧毁,近期之内大周军不会对寿州发起军事攻击。忧的是皇都已经派出了援军,领兵的正是齐王殿下,但是到了现在也没有接到任何援军的消息,还有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也让林仁肇忧心忡忡,那就是大周皇帝柴荣知道大周军战事不利之后,雷霆大怒,正准备御驾亲征,这对大周来说士气将更加高涨,而对于他们来说,火烧浮桥之捷并不能影响太多。 当然,还有一人的遭遇令他深感痛惜,那就是皇甫晖被大周俘虏了,据他所得到的情报,他知道抓住皇甫晖的正是凌天云。关于这名少年将军的信息,他也知道很多,他知道凌天云与叶吟风本就是生死之交,无论命运弄人,周唐之战的爆发让两人成为了敌对立场,同时他对这名少年得志的大周先锋将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对于凌天云的身份,他也搜寻了不少信息。 “同样的少年天才,本该惺惺相惜,却命运弄人,让你们成为了敌人,这第一局两人似乎打了个平手。却是不知道后续的战场上,你们又将如何面对,只希望你们两人的较量不会让人失望。”林仁肇有一些无力的看着那苍茫的天色,嘴里却是轻语喃喃而道。而他心中更加惋惜的还是皇甫晖被抓之事,令他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时间在波澜不惊中度过,大周军与南唐之间的战局因为那浮桥烧毁而陷入了一种僵局之中。而此时的大周皇帝正在积极筹备水师,柴荣令大周猛将李重进从全国各地调来精锐水师。经过数日的筹备,大周精锐水师终于建成,柴荣亲自挂帅御驾亲征,以李重进来副帅的大周水师从帝都汴梁顺利开拨。 半月之后,大周水师抵达正阳关,赵匡胤与柴荣会面商议攻唐之事,此次征唐,大周几乎是精良尽出,猛将倾巢而出。柴荣带着大周精锐水师以及大周精良之军,更是信心满满,大周军的气势一涨再涨,其势如贯虹。战争再一次笼罩而来,寿州城此时却正处于那战争风暴的中央。 大周军营内,柴荣望着气势如虹般的大周军,他踌躇满志欲加快速度进攻寿州,数日之后,他来到正阳城关最终发动了对寿州城的第一次攻击。大周战舰密布于那淮河之上,数以万计的大周将士乘舰登陆向寿州城发起进攻,顿时撕杀之声响彻天际,大周军气势如虹挟着猛虎下山之勇冲向寿州城。 但是寿州城地势高壑险要,淮南节度使刘仁瞻有条不紊的组织防守,南唐军虽然气势较弱,但是在地利优势最大化的利用之下,大周军连寿州城的墙头都没有爬上,便被守城的南唐将士阻挡在那城墙之下。而作为南唐名将林仁肇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一边组织有效的反攻对大周军进行严厉的打击,一时间战火胶着之状态,两方将士皆有损失。 第一次进攻以失败告终,大周皇帝并没有任何的气馁之色,他令人鸣锣收兵,大周军撤退有序丝毫没有任何的紊乱。大周战舰更是横行于淮河之上,令南唐战舰避而逃之。这第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大周军死伤无数,战场之上更是遍地尸体,顿时间萦绕在寿州城外是死气翻腾血气蔓延。 叶吟风立于那寿州城墙之上,他看着那城墙之下遍地的尸体,滚滚的死气犹如狂风骤雨般掀扬而起。而他体内却是阵阵春雷般的震鸣之声,他体内融入了那黑蛟龙的鲜血,使得他的体内充斥着一种令他体胀澎湃般的原始力量,这种力量就像是反复无常的大海般,在他的体内肆意翻腾着,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来控制这股力量。 自叶吟风融入了那黑色蛟龙的鲜血之后,他的体内就凭空多了一些真元,这些真元雄厚而又精纯无比,他感觉到了真元比太清真气还要精纯无比。但是这些真元却储存在他全身的经脉血脉之中,而他却无法调用一丝一毫,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就是一座金山,但是却取不出一文一毫,这种感觉很憋屈也很怪异。 自己体内储存的真元早已经超过了当初的真元,但是他却无法动作一丝一缕,那些真元只能产生一种最原始的力量,所以他感觉自己的浑身的力量不知道狂涨了多少。无法动用真元的他充其量相当一名先天境的武修,加上神识的他也只能抗衡一名先天境后期的武修,如果遇上了近天之境的武修,他只有逃的份了。 也不知道为何,他体内的真元一遇上那滚滚而上的死气便有一种亢奋的感觉,真元化作实质的星芒在他的体内发出灼烧般的高温,而他却是有苦难言。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控制体内的真元,只能任其发作灼热,他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因为伴随着那死气而起的还有阵阵血煞气息,血煞之气化作血雾向他的身体里融来。 这种感觉只有他一人知道,而其他的人却丝毫不知,就是连一直守护在他身旁的陆宛茹都毫无察觉。死气催动着体内真元燃烧而起,但是那血煞之气却带着幽幽的冷意向全身涌来,这种既冷又热的两种迥异气息令他全身有一种撕裂的痛楚,这种痛楚在他的体内久久不息,而他的外表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无形有的死气与血煞气息源源不断的向叶吟风的身体涌来,他并没有运行任何功法口诀,但是诡异的是这些死气与血煞之气却仿佛认识他般。而他的身体却仿佛像海纳百川之势般,将那些源源不断涌来的死气与血煞之气尽数吸收。死气与血煞之气化作两股迥异的气流在他体内无法运用的真元里肆意流窜。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里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这一切,真元无法调动,他也没有办法隔绝那些死气与血煞之气涌向他的身体。他只能任凭这一切发生,他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身体里冷热各一股气流充斥着真元的身体里肆意穿梭,而他的身体里更是冷热交加,令他苦不堪言。 “呜……”又是一阵军号声响起,大周军发动了第二轮攻势,此攻势却是由大周皇帝柴荣亲自领兵气势汹汹而来。他卓立于大周战舰的甲板之上,他的身边便是大周众将领,赵匡胤、李重进、张永德等诸将皆在他的身边,而凌天云更是一身艳丽盔甲周身英武超凡气息油然而生。 一阵嘹亮的军号声之后,柴荣扬剑遥指,一百多艘大周战舰乘风破浪之势在那淮河之上铺开,雄伟高岸的战舰直挂云帆呼啸而去。无数的大周军从那战舰之上冲下向那寿州城扑去。而柴荣在众将的保护之下也踏舰而下,虽然众将一致反对皇帝下舰,但是柴荣执意亲临战场,除了大周众将领的保护之下,还有数十名从圣阳门挑选出来的武修高手也身着盔甲混迹在侍卫之中。 “咚咚咚咚”一阵战鼓敲击声后,大周将士飞快的向寿州城墙涌去,一队队扛着云梯的大周兵卒如猛虎下山般涌到了寿州城墙脚下。然后,等待他们的却一阵如蝗虫般的箭雨,一阵箭雨之后,大周兵卒死伤无数,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大周士气,那响彻云霄的战鼓声高昂战意狂响不绝。 撕杀声,战鼓声,箭啸之声,还有凄然的惨叫声,寿州城下仿佛变成了奏响地狱交响曲般。那寿州城下顿时血光冲天,哀嚎之声传遍四野,而身为大周皇帝的柴荣却浑然不动,他身处于一巨形伞盖之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傲立于城墙之上的守城主将刘仁瞻,还有一名脸色复杂的蓝衫少年。 “叶公子,那人可是大周皇帝柴荣。”刘仁瞻对自己身边的这名少年虽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他却无比的信任这名不经传的少年。他也知道这少年正是火烧大周浮桥之人,为寿州城争取了一些有利的时间,当然他也知道了一些关于这少年的身份,除了大将林仁肇的推崇之外,他还得到了从皇都里传来的密令。 叶吟风全身无不痛楚难忍心,但是他还是咬紧着牙关将这一冷一热的气流所带来的痛楚给强压住。听到这名宛如书生般儒雅的淮南节度使的问话,他无法开口说话,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而他身帝的这名身着南唐军服的陆宛茹却带着几分兴趣,好奇的向那高手簇拥中的大周皇帝望去。 第九百七十七章 叶副阁主 “拿弓来!”刘仁瞻一声大喝,即刻有一名侍卫取了一柄长弓递在了刘仁瞻的手里。叶吟风心中一动,他看了看这名其貌不扬身形也不算高大魁梧的淮南节度史,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名淮南节度史随意一拉,那柄厚沉的长弓便被他拉成满月。刘仁瞻手中搭上了一支长箭,那长箭直指那伞盖之下的大周皇帝柴荣。 “嗖”的一声,刘仁瞻手中的长箭化作一道流星激射而去,那长箭带着呼啸般的破空之声向柴荣射去。感觉到了那尖锐的破空之声,柴荣双目一凝,首先做出反应的正是凌天云,只见迅速抽出了手中的宝刀,随后他一个跨步挡在了柴荣的身前。但是下一刻,柴荣却一把将凌天云拉开了,他将自己的身子暴露在了那激射而来的长箭之下。 “夺”的一声,那长箭没入了柴荣身前的一排侍卫脚,长箭没入地中只留下箭羽在微微的颤抖着。“乃等退下。”柴荣将左右退下,他向前走了数步,身子正好落在刚才那箭位置。“刘大人,好箭法,今日朕就再走近一些,好让刘大人射个够,请!”柴荣高声喝道,声音已经盖过了那正撕杀正烈的战场之声。 “陛下,不可!”很快就有大周将领冲上去挡在了柴荣的身前,但是都被柴荣给喝退了。他稳如泰山般站在那,他仰着头静静的与那城墙之上的刘仁瞻对视着,他的神情很平静也很沉稳,双眼里也没有任何的异样目光,只有周身散发而出的天子威严却是越来越浓郁了。 叶吟风一边抵抗着从体内传来那冷热两股气流所带来的痛楚,一边望着那城墙之下被大周众将簇拥中的大周皇帝柴荣。此时他的心中更是涌出百般滋味,说实话他对柴荣并无任何的憎意,相反他很钦佩这名大周皇帝的胆魄,更令他敬佩的是这名大周皇帝的雄才伟略,相对于这名中原皇帝来说,其他各国的皇帝都无此胸襟与胆魄。 虽然战争本无对错,但是叶吟风此时却是为了家园而战,而他不得不站在大周国敌对的立场。这种感觉很复杂,可以说是五味杂存,忠义难两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尽的是忠还是什么,他觉得这应该是他的一个宿命,他知道寿州城迟早会被攻破的,但是他只是为了图一个心安,因为寿州城一破,定远县必破,他的故乡将会成为大周国版图的一部分。 “嗞”的一声,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响激荡而起,刘仁瞻脸色变得有一些复杂,因为他射出的那一箭只落在了柴荣脚下的前几步处。“天命难违啊!”刘仁瞻将手中的长弓一抛,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叹。此时,攻城之战已经激烈化,两国将士交锋纵横,战场之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林仁肇率领南唐军队从寿州城侧翼向大周军冲去。 一场大周的攻城之战又演变成了大周军与南唐军之间的短兵相击,随着林仁肇率唐军气势汹汹而来,战局之上开始发生了变化。柴荣在大周众将的一致请求之下,终于踏上了停靠在淮河之中雄伟战舰之上。最终,大周军还是以攻城失败告终,柴荣饶有深意的望了望那守在城墙之上的淮南节度史,最后只能无奈下令收兵。 这一日的攻城之战打得无比的惨烈,不管是大周军还是南唐军都是死伤无数,大周终于罢战收兵退至正阳关城内。而在寿州城下,却留下了 一具具鲜血直汩的两国兵卒尸首,浓郁的血煞气息与那恐怖的死气从死尸上弥漫而起,天地为之变色,淮水一片染红,天地哀嚎万物恸悲的景象油然而生。 血色的残阳,如血染的云层,飘零在天穹之上乌鸦,永不信息的战火,这一切都被叶吟风真确的掠进了眼眶之中。而他体内的血煞之气与死亡气息终于停止了折腾,那两股冷热迥异的气息与他体内蛟龙血气融合在了一起,使得他的体内宛如呼啸澎湃掀涌而起的海浪般,但是他却无法动用一分,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与他毫无相干。 一场大战就此落幕,战场已经清扫完毕,刘仁瞻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离开了寿州城楼。看着那道并不算伟岸却给一种无比坚实的身影,叶吟风心中流着一抹异样的思绪,他知道其实刘仁瞻的心里很清楚,寿州城迟早会被大周军攻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面对着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大周军,寿州城却又因各种原因导致援军迟迟未到,刘仁瞻的心里更苦涩无比。 “小风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陆宛茹丝毫不顾女儿矜持,她挽着叶吟风的手臂关切的问道。吞噬了那蛟龙的鲜血之后,叶吟风体内的异状也告诉了陆宛茹,知晓此事的还有陆清风夫妇和沉中侠,但是他们却没有一点办法,就好像是叶吟风的体内隐藏着一座巨型的宝藏,但是却没有钥匙将这宝藏打开。 后来众人得出结论,唯一的办法就是施展悬壶门绝技‘金针刺穴’之法,将体内的真元通过金针刺穴之法,将他体内的真元激活,使得全身的真元如以连贯而通。但是茫茫人海,又何处去寻得那悬壶门的传人,那独眼老头离开已经半月有余,却是没有一点消息,对此叶吟风却很是淡然,他对自己的现状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叶吟风心中还有一些隐隐的不安,那就是自己的身体会自动吸取死气与血煞之气,虽然那死气与血煞与之气暂时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对他的神智也暂是没有影响,但是他总觉这是一个隐患。他记得在虔州的时候,曾听过张遇贤的叙述,有人为了吸取那无尽的死气而挑拨了数次大规模的战争。现在他总算有一些头绪了,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而是阴谋,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阴谋,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迟早解决这个隐患。 “我没有事,这些天你也累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叶吟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向陆宛茹说道。“好吧,小风哥哥如果有什么要宛茹帮忙的就说。”陆宛茹那皓如星辰般的眼眸泛出异样的琉璃光泽,那如点漆般的眸子里映出了那道修长俊雅的身影,她伸开了叶吟风的手臂化作了一只欢愉若舞般的蝴蝶转身进了隔壁的一间房。 叶吟风看着陆宛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暗暗出神,他如何不知道这时而宛如邻家闺秀时而又聪慧如精灵般的少女的心思,只是他脑海里却还是莫名的浮现出了那张绝世风华般的容颜,他仿佛看到了那张期盼的脸庞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也仿佛从那张嘴角噙着笑意的脸庞上看到了哀怨的神色。 缓缓的推开了房门,一天累积而来的疲意如潮水般涌来,叶吟风拖着有一些沉重的身躯走进了自己的房屋。实力没有恢复之前,纵然他体内有蛟龙鲜血化作的真 元,但是他还是如凡人般会有难堪的疲意涌出,他随手点燃了一根烛台上的蜡烛,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一转身,却从那跳动的烛火里看到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随着烛火摇曳不止,而叶吟风心中莫名的一凛,显然是一名实力超凡的高手,他一进屋都没有发现这名潜伏在他屋里的高手。借着那微弱的烛光,他看到了一张清瘦的面容,一名身着文士服饰的中年男子就这样稳稳的坐在屋里的一张木椅之上,那人眼里射出不善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叶副阁主!”叶吟风认出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身份,正是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叶敬轩,此时的叶敬轩却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脸颊上的美髯给剃掉了。叶吟风记得在皇都金陵时,自己参加清风明月阁的一次招徒大会曾见过这名叶副阁主,那时的叶副阁主一副风度翩翩般的美髯公姿态出现,而且那时的叶副阁主还对自己生出了杀意。 “叶吟风,你还记得本副阁主就好,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那叶副阁主的语气一如既往般的森冷,应该说对叶吟风如此森冷。“叶副阁主关心之恩,小子如何能够忘怀,却不知叶副阁主到小子住处有何贵干,小子住处简陋不堪,没有什么美酒好茶招待,还请叶副阁主担待。”叶吟风知道对方潜入自己房中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语气。 “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上次的事,本阁主最后一次警告你,希望你以后离宛茹远一点。”叶敬轩的语气骤然间一冷,顿时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而出。那磅礴的气息之下是一股无形的威压,那威压如山岳般沉重向叶吟风笼罩而来,使得叶吟风心头一凛,同时那如山岳般的威压令他的呼吸开始不畅起来。 叶敬轩冷冷的望着叶吟风,全身无形的威压越来越强,而叶吟风只是微微的一蹙剑眉,他脚下微微的一用力,他用全身扛起了那笼罩而来的威压。同时他的体内更是血气翻腾不已,融化了蛟龙鲜血的真元不禁的发出阵阵咆哮之声,使得狂压而来如山岳般的气势一滞,叶吟风那微曲的身躯也在那一瞬间一直。 “叶副阁主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叶某与谁交往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再说了,宛茹要与谁交往难道也要经过你这位副阁主的同意吗?”叶吟风的语气突然一冷,他毫不客气的向对方责问道。他自然知道这名清风明月阁副阁主的意图,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虽然他实力不剩两层,但是叶敬轩却以势压人,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觉得你配得上宛茹吗?本副阁主奉劝你一句,还是离宛茹离一点,否则你会后悔的。”叶敬轩一听,那消瘦的脸庞上泛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意,他那双细长的眼眸里射出凌厉的目光,似乎有一种恨不得即刻杀死叶吟风的冲动,但是他还是没有动手。 “后不后悔那是叶某的事,就不劳叶副阁主关心。叶某累了,要休息了,如果叶副阁主没有其它的事,请自便吧。”叶吟风自然没有好脸色,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是淮南节度史刘仁瞻给他安排的房屋,附近自然也住着一批奔赴而来的江南武修,叶敬轩还没有胆大到众目睽睽之下大开杀戒。 第九百七十八章 夜半歌声 “真是个不视抬举的东西,本副阁主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叶敬轩脸上愠意毕现而出,他一拂衣袖立起了身子。顿时一股更加磅礴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滚滚而出,那庞大的气势化作实质的威压向叶吟风铺天盖地而来。而叶吟风纵然体内融入了那蛟龙鲜血,却也被对方扑涌而来的庞大气势给压住。 就在那一瞬间,叶吟风突然心头悸意而生,滚涌而来的威压之中带着浓郁的杀意,那威压之下是化作锋利之刃的气劲,那气劲尽数笼罩住叶吟风。后脊之上涌出一层层冷汗,心底发出一声无奈的撕吼,那狂压而来的气劲几乎就在向叶吟风的身体绞去,死亡气息更是弥漫在叶吟风的心中,但是他无论怎么挣扎,叶敬轩周身的气势死死的锁定住了他,令他浑身无法动弹半分。 看起来叶敬轩对他的杀心依然没有放心,而且更加果断坚决,这使得叶吟风心中涌出一丝无力般的苦涩,他在赌对方不敢痛下杀手,但是他还是忽视了对方要杀他的决心。叶敬轩杀他之意越来越浓郁,狂涌而来的气劲已经逼近了他的身体外一寸之处,心里虽然有不甘,但叶吟风还是咬紧了牙关,挺直着身躯与那名中年男子对视着。 庞大的气势化作实质的气劲锋刃向叶吟风缓缓笼罩而下,宛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将叶吟风镇得无法动弹半分。而此时的叶吟风心中只能长叹一声,那种无力般的苦涩滋味令他倍感难受,他从来都不喜欢被人如此逼迫,但是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他还是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等待被杀的份。 叶敬轩立起的身子如高山仰止,他眼里更是带着居高临下般的蔑视,目光冷彻如寒。就在叶吟风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刻,那股庞大的威压却消失了,笼罩在他周身的气劲也在同一时间化为了乌有,而那叶副阁主的身影也突兀般的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之中,仿佛那清风明月阁的副阁主从来没有来过般。 待那叶敬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叶吟风的视线里,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叶敬轩对他的杀意,但是他不知道为何叶敬轩又放弃了。此时的他有一种虚脱的感觉,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奈之感让他很是疲惫,他迫切在恢复自己的修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一直处于被动之中。 夜风拂过,叶吟风这才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刚才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至始至终陆宛茹都没有出现,他也惊讶于那叶敬轩如此恐怖的实力,散发出如此磅礴的气势,却没有惊动住在隔离房内的陆宛茹,可见叶敬轩心机之深沉,否则以陆宛茹对自己的关心,必然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寿州城的夜色很凄美,笼罩在战争阴云之下的寿州城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街道之上早已经行人绝迹,来来往往的除了守城的唐军就是官府分派而下的府衙差役。此时的叶吟风丝毫没有任何的睡意,他孤身一人漫步于这若大宽敞的街道之上,一队队兵卒从他的身边走过,却不曾遇风一名普通百姓。 心中感慨于战争的残酷,战火无情,焚烧的更是那些普通百姓的平安,寿州处于淮河之畔,更是占据着重要的地理位置,若寿州城破,周军便可以直指皇都金陵。虽然知道寿州城的重要性,但是身处于皇都金陵的权贵皇族,却并没有及时派兵增援,使得寿州城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寿州城的百姓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也许是陆宛茹陷入了沉睡之中,也许是叶 吟风只想孤身一人,这一次陆宛茹并没有出现在叶吟风的身旁。感受着那热炎般的晚风开始缓缓的变凉,叶吟风只觉胸腔中被什么塞住般,就是有一股气无法提上,这不只是他的修为因素还有他的心境,又或许是身体里吸收了无尽的死气与血煞之气的缘故。 将淮南节度史刘仁瞻给他的令牌悬挂于腰际之上,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只是随意的走动着,自己漫无目标的行走在这冷清的街道之上。他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感觉自己从一条条大街转向另一条大街,他不知道自己横穿纵跨了多少条街道,原本带着几分疲意的身躯此时却充满了精力,不知道是叶敬轩给他的激刺太大还是体内蛟龙鲜血融合的真元带来的作用。 “红粉待芬芳,幽静却难安,人生几何醉,生死须尽欢,几度红尘转年轮,悲切犹胜看风烟。守阁台上窗,低眉冷意寒,青山依旧还,亦悔亦如情,剑指寒光带利刃,难咽空头吟尘缘。悲切乎,商女泪,人间意难决。” 当叶吟风的身影来到了一条幽长的小街道之中时,却从一排并不算高的房屋内传来了一阵戚戚如咽如诉般的歌声,那歌声辗转而折却又萦绕不息。那歌声里婉转如鹂鸣却又犹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那是一名女子的诉哀之歌,那是一曲断肠天涯般的传情凄迷之歌。一时间,叶吟风似乎被这歌声迷住,他下意识的提脚向那歌声的方向而去。 没有任何的预兆,那清婉凄艾的歌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让他那浮躁的心境开始平静了下来。这歌声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韵味,但是歌声的穿透力却是令叶吟风很是吃惊,因为他走出了这小街道,却还没有发现这歌声到底是从何处传出的。可意虽然凄婉令人不禁有一种潸然泪下的冲动,但是叶吟风却听出了一种其它的感觉。 走出了这小街,他站在这街口处向那小街里望去,那是一条并不算宽的小街,也不过两丈之宽而已,小街两旁的房屋都比较破旧低矮。只有数间房屋里传出微弱的烛光,而叶吟风再一次的确认,发现那歌声并不是从这小街两旁的房屋里传出的,他有一些失落的转身欲离去。 他心里很像见一见那传唱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一直有这个冲动,但是那歌声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叶吟风却再也无法寻得那歌声去找到那唱奏之人,他有一些失落,在那长街口伫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失望的离开了,或许是因为那唱奏之人的心境与他有一些相似,又或许是他从那歌声里听到了一些似曾相识般的感觉。 就在叶吟风心中茫然之际,一道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他仰头一看,却见一名飘逸如仙出尘般的身影从远处掠来,那身影衣裙飘带如漫天而舞的仙女般,那人从远处的高楼中带着如幻般的身影落在了叶吟风的不远处。那人扬着一双明眸宛如两道绚丽宝石光彩逼人般的目光落在了叶吟风的身上。 而叶吟风心中却是升出了一丝警惕之意,他自然识得那名身着宫裙气质宛如圣洁白莲般的女子。那名女子正是白莲教圣使之一的染芊荨,对于这名变幻莫测的白莲教圣使,他的心里自然是提高了万分的警惕,染芊荨的出现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对方很可能是冲着他而来的。 “听说你正在找傲雪师妹,正巧本尊也在找她,要不要咱们两人相互交换信息,这样也好找人快一些。”染芊荨一双明眸化作了一层迷雾里透着幻星般的目光向叶 吟风说道。“谢染圣使美意,但是叶某并不喜欢与他人合作,寻找独孤姑娘之事就劳烦染圣使了。”叶吟风心中一凛,即刻回绝道。 “话可不要说得那么绝嘛!”那白莲教圣使双足一动,身影如飞舞的仙子般款款而落,而她的身影正好落在了叶吟风的身前。夜色里着夹杂着一抹清香气息向叶吟风扑面而来,那种女子特有的清香让叶吟风大脑突然一震,很快他脑海里的掀涌而起一股狂风般的混沌气息,那混沌气息一涨,识海中的神识化作了数道利剑将他的灵台守护住。 “好厉害的魅惑之术”叶吟风心中不由得暗忖道,如果不是自己还修炼出了神识,那么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必然会受到对方的暗算。“染圣使神通广大,又何必与叶某交换信息呢,以白莲教人多广众的势力,何苦找不到独孤姑娘。叶某虽然也在找独孤姑娘,但也并不急于一时,如果染圣使没有其它的事,那么叶某就告辞了。”叶吟风并不想与这名令他无法看透的白莲教圣使有太多的瓜葛,说完他便转身欲离去。 “听说燕龙星与大周赵匡胤见了一面,当然了燕龙星出现在淮南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见赵匡胤,他好像也在找傲雪师妹。以燕龙星的实力和人脉,想必很快就要找到傲雪师妹,如果让他找到了傲雪师妹的话,你觉得你的修为能够顺利的恢复吗?”那白莲教圣使突然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般的妩媚笑意淡淡的说道。 而叶吟风一听,那波澜不惊的脸色还是变了,他的心里更是掀起了层层骇浪,燕龙星这个名字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苍穹门与玲珑谷已经正式达成联姻,虽然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他还有信心将南宫纤尘抢回来,但是他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却还是升出了一种难言的苦涩和无奈。 “燕龙星要找独孤姑娘那是他的事,与叶某无关吧,人海茫茫,就算他人脉通天又如何,凡事要讲究一个缘字。没有缘份,就算站在你的面前,也不可能找到的,叶某之事无需他人插手。”叶吟风没由的生出了几丝烦意,他的语气也极其的不客气起来。最后他还是微微的转过了身子,缓缓的离去。 “既然叶公子如此有信心,那么本尊就算是多管闲事了。希望不要让那燕龙星找到傲雪师妹,否则的话又将是江湖的一桩美事了。想想啊,他拥当今两大绝世美女入怀,这可是多少江湖少年梦寐以求的,不过燕龙星他人又长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还真的会成为天下江湖的一段美誉。” 那白莲教圣使虽然只是轻描淡写般的随意一说,但是听在叶吟风的耳中却掀起了一股狂天般的燥意。已经走了数步的他微微的一顿足,他只觉自己胸腔之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那怒火掀涌而起。随着他的怒火一起,他的大脑突然“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几乎就要被那窜窜而起的怒火吞噬了,而他的理智也在那一刹那间崩溃了。 手中的铁剑已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紧紧的握住那铁剑,他几乎就要转身挥剑向那丰姿绰约的宫裙女子刺去。而就在此时,一段婉转清柔却又充满着哀怨的歌声传进了他的耳中。那歌声一响,叶吟风的大脑蓦然间一个激灵,胸腔内掀浪般的怒火也开始弱了下去。 很快,叶吟风神识一转,只见地面之上一段残枝宛如一道流光般向染芊荨射去。最后,他看也不看结果,便踏步离去,茫茫的夜色中,只有他那寥寂般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长街之上。 第九百七十九章 阴谋阳谋(上) 染芊荨美目一转,那艳红欲滴的双唇微微的一抿,变幻莫测的目光里带着几丝难以揣摩的神色。只见她官裙丝带飘飘而起,宛如莹白皎洁如玉般的纤手轻轻的一探,那根激射而来的树枝便被她抓在了五指间,树枝颤颤而动,却无法前进半分,她那变幻莫测的目光开始变得冷冽起来。 “这力道如此之轻,轨迹却盈柔无比,叶吟风啊叶吟风,本尊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连丹田都废掉了,内力自然不可能恢复到全盛,真元更是枯竭若涸,你还真是个怪胎啊。” 很快好根断枝在那纤长的五指间化为数截残枝,从她的指缝之间滑落在地。她双眉一挑,目光随着那道孤寂的背影而变得复杂起来,那艳红欲滴的双唇最终还是抿了起来,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着,似笑非笑。 一摆宫裙,染芊荨那复杂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远处早已经失去了那道孤寂的身影,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排低矮的房屋之顶处。那一排排高低不一参差不齐的房屋,青瓦泥墙泛出了这幽幽夜色下的苍色斑驳。当然,染芊荨的目光并不是只扫在这片简陋的房屋,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处较高房屋顶处。 一道倩影立于那屋顶之上,那是一名外貌出尘绝丽的少女,一身淡黄色长裙衬托出她那高雅雍容般的气质。夜风轻抚,长裙摇曳,那出尘清丽的少女如同趁夜下凡的仙女般。一双灵动明亮的眸子泛出双那星光还要明亮的光芒,轻抿的双唇透出几分淡淡清雅般的从容。 那名女子有着倾国之资,也有着雍容般的气质,那张皎白如雪般的面容上却泛出几丝神秘气息,让人一眼便无法忘怀。淡黄色的长裙,宛如青墨般的发丝,修长却玲珑有致的身躯,无不透出令人窒息般的气韵,她便是那夜间下凡的仙子。一柄长琴背负在那修长的身后,淡淡的目光落在了染芊荨的身上。 望着那宛如出尘仙子般的少女,染芊荨的心里只觉一紧,就是自诩容貌出众丰姿无双的她心里也产生了一丝自惭形秽。“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周家的妹子,这大半夜的本宫还以为是谁家的野鬼没有人看管呢。”心里虽然有一丝不甘,但是她的嘴里却依然不示弱。 “都说白莲圣使容貌倾国倾城丰姿无双,却不曾想到原来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这大半夜的难道就允许你这老太婆追男人,就不许我等夜下赏景了。唉,景没有赏到,却看到了一老太婆煞费苦心追男子,真是大煞风景了。”那名黄裙少女嘴角一扬露出一丝戏谑之笑回击道。 “周家妹子还真是有一张利嘴呀,像你这样妙龄女子大半夜的乱跑,小心遇上了采花贼了哦。一名女子不好好的呆在自己家的闺房,却到处乱跑,那可要小心了哦,不要莫名的失去了清白。”染芊荨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愠色,但是她那双冷冽的眼眸却露出了森寒的目光。 “这个就不劳白莲圣使担忧了,还是好好的管好你自己吧。不过也是,您都一大把年纪了,那叶吟风都能做您儿子了,您为何还要追着人家苦苦不放呢,要是传到江湖中去,那就成了伤风败俗的笑话了。” “周娥媓,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染芊荨一听,顿时杏目一噔,她冷喝一声。话音一落,她周身磅礴气息霍然一聚,她轻摆宫裙,身子 盈盈的向前踏了一步。冷凝的气息掺杂着那幽幽的夜色,含霜的脸浮现出了几丝难隐的杀意。“周娥媓,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对那叶吟风也动了春心了吧,只是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这又是算什么呢。”冷冽如刀锋的话语在这静寂的街道上幽幽回响。 “气急败坏了吧,啧啧!”那黄裙少女一脸得意的笑容几乎让染芊荨气炸了。只见染芊荨宫裙一摆,狂暴的气流在她的周身呼啸而起,而她的身影如同一支急射而出的箭矢般向那黄裙少女掠去。数道如锋刃般的劲气从她那白皙修长的掌间骤然而成,那劲气凝着尖锐的破空声向对方扬去。 而那卓立于屋顶之上的黄裙少女却是脸不改色,一道宛如幽幽月华般的光芒从她的手中乍现而出。却是一柄幽然若水般的长剑,那长剑一扬,柔和如月光般的剑芒仿佛实质的月光般,化作千万欲与那真实的月光争辉,剑芒泛起,那少女的身形也动了,她的身影在空中拖着数道残影激射如流。 剑光一聚,掌气迸射,就在那一刹那间,两道身影交织在了一起,黄裙少女宛如天上剑仙风姿飘逸,而那白色宫裙的白莲圣使却是集人间尤色于一身般,风情万种媚态百生。两道身影相错之际,空中数道沉闷之声炸响,两道身影分别而落。盈盈落地,遥相而望,两张倾城般的脸庞上泛出几抹红晕。 黄裙少女扬剑遥指,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她立于另一处屋顶之上,一双熠熠如辉的眼眸毫不示弱的定格在那宫裙圣使的身上。而染芊荨的脸上却不带一丝表情,她那带媚含娇的眼眸里却泛出一丝寒芒,她双手负于自己的身后,她立于另一处屋顶之上,宫裙随风而动却别有一番风情。 叶吟风却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思索着那唱曲之人,他不知道为何那人会唱出如此期艾如怨般的曲子,他也知道那人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那人却一直没有现身,听那曲子声音,他知道是一名绝世佳人,只是他的脑海已经被南宫纤尘给填满了,再也无法容下任何女子了。 当他的身影来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时,一道人影窜了出来。“敢问是叶公子吗?”来者是一名黑衣蒙面人,但是他却对叶吟风并没有恶意,而是开口便问了起来。“阁下何人?”叶吟风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但是他还是警惕的问了对方。 “在下乃凌将军麾下副将,凌将军请求与叶公子一会。”那人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夜色之下镇定的回答道。 叶吟风无法看清对方真正的面目,对方周身并无任何气息波动,仿佛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将而已。他心中一怔,此时正值两国交战紧要关头,自己率人毁了大周架起的浮桥,而此时凌天云却要相见,他心中不禁的生出几分疑惑来。 “凌将军让在下带话,今夜子时在寿州城北面的河边见面,他说有要紧事相议。”那人似乎并不在乎叶吟风满眼的疑惑,他说完便转身没入了那夜色之中。丝毫不给叶吟风问话的机会。看着那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叶吟风举头望了望那漫天的星空,此时离子时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心中也盘算着是否赴约。 就在叶吟风疑惑之际,一阵喧闹声传进了他的耳中,那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心中一惊,如果说此时还有人出 现而且还有十数之人出现,那么必定是寿州城的巡夜士卒了,他即刻向那消失的来者方向奔去。 当叶吟风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寿州城墙之下时,他看到了十数名身着盔甲之后正围成一圈,高举的火把泛出的火光把他的双眼刺得生疼。他心中一凛,看起来那名来者已经遭遇了不测,但是他并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任何的惨叫之声,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很快,那些士卒也看到了叶吟风的出现,一名兵卒手里握着兵器向他扬着并沉声喝道:“城中已经禁宵了,来者何人。” 叶吟风脸色一沉,他并没有回答那名兵卒的问话,而是继续向这群救士卒走前。并没有任何的打斗声,也没有惨叫之声,那只有一个真相,那名来找他的大周副将应该是自尽身亡了。他并不是真正关心那名大周副将的生死,他关心的是凌天云是否真的要与他会面。显然,他心中的顾虑开始有一些松懈下来,凌天云不会以一名副将的性命来给他一个阴谋。 叶吟风想要上前看个明白,但是他的身前却被一名兵卒挡住了,正是那名大声喝道的兵卒。他蹙了蹙双眉,但是下一刻他只觉眼前刀光一闪,那名兵卒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流光向他劈来。一记无比凌厉的攻击宛若奔雷之势,叶吟风全身一紧,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这一刀显然超出了一名普通士卒的实力,这一刀也超出叶吟风的预计,这一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一刀卷起的刀芒瞬间便将叶吟风笼罩住了,这是一记必死的刺杀,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群普通的南唐士卒之中居然隐藏了一名武修,而且修为更是不低。 如果是在叶吟风全盛时期,他必然不会将这一刀放在眼里,他有一千种乃至上尤万种办法来躲开这一刀,他还有上百种办法进行反杀。但是此时的他周身内力尽散,也只有几丝真元可以调用,他想要躲开这一刀,却是难上加难,他周身仿佛被这一刀锁定住了般,全身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就在这一刹那间,叶吟风感觉到了死神离自己无比的接近,刚才面对叶敬轩都没有如此悚恐,因为这一刀想要的是他的性命,而叶敬轩却不敢真的杀了他。他还是做出了下意识的的动作,手中的一抓,想要将负在背后的铁剑抓在手中,但是他还是失败了,因为他的全身都被这股凌厉的刀芒罩住,无法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比绚丽的刀芒从那刺眼的火光之中刺进了这凌厉的团团刀芒之中。“铛”的一声,那一声将那笼罩而来刀芒的气势给破却了,叶吟风只觉全身一轻,他的脚下一滑,身子后退了几步,这才堪堪的立住。 稳住身子的叶吟风迅速将后背的铁剑抓在手里,但是那名兵卒却是眼中厉色一闪,他身形一晃疾速向叶吟风冲去。那名南唐裨将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那名兵卒已经冲到了叶吟风的身前,但是那兵卒去并没有扬起长刀,而是将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撞击在叶吟风的铁剑之上。 铁剑从那兵卒的胸口贯穿而过,那兵卒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随后气绝身亡。而叶吟风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握剑的手仿佛千钧重般,他想不通那兵卒为何要这般做,硬生生的撞在自己的剑上,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第九百八十章 阴谋阳谋(下) 闪烁的烛火映出躁动的心,在那摇曳不止的烛火映射下,一张带着几分凝重的脸庞在那闪烁的烛下忽明忽暗。那个张凝重脸庞的身旁,有一名身材修的人影来回走动着,那修长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羽扇,只是那人脸色苍白,露出的却是坚决的表情。 “主上,还望以大局为重,此次是机不可失,那凌天云与叶吟风二人本就是惺惺相惜,两人就算处于敌对,他们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决裂。唯有让他二人真正决裂,才能让主上大业得以完成。”那修长的身影来到了那张赤红色凝重脸庞之人的身旁掷地有声的说道。 赤红的脸庞因为那修长身影之人的话语开始将那份凝重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决然之色。“此事如果让我那三弟知晓,我们的兄弟情义必然断绝,此事还容本将再三考量。”显然那赤脸之人被那修长的身影说动了,他双眼里射出一抹幽寒的冷芒,随后他那有力的手掌往案桌上微微的一按。 案桌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吱”,只见一道如蛛网般的裂纹从那手掌处延伸而开,那案桌之上的烛火更是跳动了几下,几欲熄灭。“此事还是派遣可靠之人去做,事后不能有第三人知道。”随后那赤脸之上语气一冷,从双目里射出凌厉的光芒咬牙说道。 “此事早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安排‘黄河四义’去做吧,一来他们本就是江湖之人,二来就算他们消失了也没有人关心,三来封不破乃朔州武学世家,必须武修之人才能做到。”那修长的身影向那赤脸之上胸有成竹的说道。而他的双目里更是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般的喜悦之色,他向那赤脸之人微微的一躬身,随后他便退出了那赤脸之人的营帐。 封不破的脸色有一些茫然,封家被毁,而他与儿子封彦珂成了流浪之人,因为凌天云的关系他投奔了大周。虽然他投奔了大周,也参与了大周同各国之间的战争,但是他似乎一直未被得到重用,他有一些茫然不所措,他觉得大周似乎并不适合自己。他本江湖中人,却投身于大周军营之中,虽然有所建功,但却未被重用。 他知道他的到来,都是因为凌天云的关系,现在凌天云成了伐唐先锋大将,而他却是一名官职不大不小的副将。他本不是在忌妒什么,他也为凌天云的成就而感到高兴,但是他还是觉得这军营似乎并不适合自己,他的战斗应该还是属于江湖之中。江湖人虽然身不由己,但是这两国之间的战争却更加的残酷。 昏暗的烛光有一些闪烁,封不破紧捏住茶杯的双指微微的一颤,那茶杯便自动落在案桌之上,滴茶不溅。而他的右手随即一抄,案桌旁的长刀已然握在手中。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窜了进来,那人手中一道寒芒急急的向他刺去。 一股凌厉的劲气势不挡般的击向了封不破的前胸,来者修为不弱,他的心中顿时一紧。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弧芒劈在了那道劲芒之上。一声沉闷之响后,那人身形一转,稳稳的落在了他营帐门前。封不破定睛一看,却是一名儒雅的中年文士,绷紧的神经也倾刻间松懈了下来。 “封将军果然身手不凡,在下佩服至极。”那中年文士随即打了个招呼呵呵说道。“原来是袁兄,如此深夜造访,袁兄不会这么无聊吧 。”封不破也认得来者,他有一些无奈的问道。来者正是那‘黄河四义’之首袁士城。同为江湖中人,自然也会有一些共同的话语,对于袁士城的试探,封不破有一些无奈。 “哪有何要事,只不过半月之前我大周将士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浮桥被南唐人给毁了,兄弟心中有一些郁闷罢了。你说那叶吟风仅凭一人之力居然将那工程浩大的浮桥给毁了,说起来感觉我大周无人似的。”袁士城也不客气自顾抓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了一杯,便一口饮下说道。 “时也命也,陛下亲自南征,必然会有一些阻力了。那叶吟风又岂非等闲之辈,再说了南唐国境内还有清风明月阁等势力雄厚的武修宗门。两国交战有赢必有输,胜败本兵家常事,袁兄又何必庸人自扰啊。”封不破隐隐的觉得此时的袁士城有一些令他捉摸不透的变化,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安慰着说道。 “封兄还真看得开,不错我等虽为江湖之人,但是踏上了这大周的船想要下来就难喽。叶吟风其实也并不足以为惧,清风明月阁本就是武修宗门,就算他们有心参加这这次的战争,但也不可能派很多人来。眼下最棘手的就是那寿州守将,寿州城有此人主持防守,就算大周国最增加一倍的兵力也无法攻陷。”袁士城双眼里闪烁着几丝睿智的光芒淡淡的说道。 “以袁兄之言,难不成想要混进城去刺杀那寿州守城大将吗,此策万万使不得。袁兄能想到的,寿州守将们怎么可能想不到,清风明月阁也不会坐视不理。刺杀敌将本就是大忌,那日圣阳门与南唐第一高手一战,就是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也在做暗暗的警告。”封不破一听,顿时摆了摆手告诫道。 “封兄过虑了,眼下我军久攻难下,陛下也是异常之焦虑,我等食君位面俸禄必忠君之事,其实混入寿州城中倒也是个不错的打算。至于刺杀敌军大将,不要说希望渺茫,就是能够成功,我等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建功立业自然是希望,但是自家的性命又何尝不是第一的。”那袁士城目光闪烁着说道。 “既然陛下有令,我等自不能违背军令,还是在营地好好的呆着,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封不破并不赞同对方的提议,他的神情比较平静。既以入周随军,他并不会做出什么违背军法之事。 “封兄何必如此固执,其实这也并不是违背军令了,我等也是想为大周出力。眼下能够扭转这场战争的关键就是寿州城。再说了那叶吟风利用诡计将我大周浮桥烧毁,其名早已经传遍我大周军营上下了,而凌少将军与叶吟风以前本是生死好友。你想想啊,军营之中的那些将领会如此看待此事的,虽然凌少将军为陛下与赵将军之义弟,但是也难堵悠悠众口啊。” 听完袁士城的话语,封不破心中莫名的一紧,凌天云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软肋。封家血仇也全数系托在凌天云的身上,他自然不希望看到凌天云在大周军中有被别人说不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凌天云,否则他也不会效力于大周,更不会随军南下征唐。这不只是关乎到凌天云的前程,更是关乎到封家的荣耀。 “如此说来,袁兄胸中早有计划了吧。”封不破并不能拒绝,他试探的问道。他知道自己根本也无 法拒绝,为了凌天云,他知道自己必须为凌天云做些什么,哪怕是粉身粹骨。 “我等兄弟三人,加上封兄,我们四人即刻潜入寿州城内,不管如何必须将寿州城内的防守布署摸清楚。”那袁士城很是自信的说道。而封不破哪怕再拒绝便会显得自己矫情了,对方将一切都想好了,袁士城四义本就是江湖武修,他们的实力其实也并不在自己之下,四人潜入寿州城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既然如此,封某就不矫情了,敢问袁兄何时动身?”封不破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向对方问道。“自然是宜早不宜迟了,我等今夜就动身。唐军得利,今夜必定会有所松懈,而今夜正是最好的时机。”袁士城笃定的说道。“袁兄早有计划,封某跟随便是了。”封不破虎目生辉沉声说道。 就在封不破与袁士城二人离开军营之即,两道人影从暗处闪身而现,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大将还有一名着装儒雅丰神俊逸的书生。两人相视一笑,一抹阴厉的表情从两人的脸上浮现而出。随即二人转身入营,那若大的大周军营再一次的陷入了静寂之中,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 “主上,计划开始进行了,要不要再加一把火,让他们彻底的决裂。”丰小刚扬着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庞向赵匡胤说道。“你是说还关押着的皇甫晖吗?”赵匡胤虎目厉光一闪向对方反问道。“不错,皇甫晖虽然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我大周良将如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更何况他降不降还未定数。”丰小刚轻摇羽扇缓缓的说道。 “皇甫晖少年有为,杀了确实可惜,只是无奈他宁死不屈。”赵匡胤目光闪烁着狠狠的说道,“以丰先生之意派何人合适?” “封彦珂”丰小刚从嘴里崩出了三个字,他的话语让赵匡胤莫名的一冷,他定了定神再一次望向这名算无遗策的俊逸书生。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丰先生这一计可所谓是歹毒至极,一手借刀杀人的计谋可所谓运用的炉火纯青。“如此说来这一切都被先生早就算计了。封不破的死必定会让封彦珂心神大乱,狂怒之下的封彦珂必定会杀了皇甫晖,这样一来我那三弟必然与叶吟风彻底决裂。”赵匡胤的语气变得无比的森冷。 “不拘小节而成大义,属下只能尽心尽力为主上分忧,属下希望扫平一切阻挡主上大登帝座的障碍罢了。希望主能够明白属下的这片苦心,不管那燕龙星所说是否虚言,主上都应该争上一争,天下大统,万民归心顺拥,到时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丰小刚双眼一跳,他再一次的躬身向赵匡胤说道,语气里尽是肺腑诚肯。而赵匡胤听到这番话语,脸色不禁的一缓,他急忙伸出双手托住了丰小刚的身子。“我赵匡胤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丰先屈居于门下,将来我赵匡胤荣登大宝,必然记丰先生首功。”他也是语气诚肯的说道。 “主上不必自责,所谓有阴谋必然也有阳谋,只不过阴谋通常被人不齿罢了,属下这一计既是阴谋也是阳谋。”丰小刚胜券在握自信的说道。赵匡胤脸上的异常表情也随之消散,全身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君临天下般的无比霸气。 第九百八十一章 风云决裂 凌天云只觉今夜无比的烦躁,大周战事不利,今早大周皇帝亲自领兵对寿州城发起了一次攻击,却还是无功而返。自上次叶吟风火烧浮桥之后,周军士气必然大跌,而自己与叶吟风的关系却是天下皆知,使得自己在大周军营之中不免闲言云云。除了这些,他的心里还有几次隐隐的不安,他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若大的军营里一片寂静,插在各大营帐外的火把发出“嗞嗞”的灼烧声,一队队盔甲鲜亮的卫队穿梭在各营帐旁。凌天云想要去赵匡胤的营帐内,却被告之赵大将军已经休息了,而至于柴荣的营帐,他想也知道这个被战事困扰的大周皇帝估计是已经很累了,他想想还是罢了。 来到了舅舅封不破的营帐,营帐前的守卫告诉他封将军已经出了大周军营去执行任务去了。到底是去执行什么任务,那名守卫却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受袁士城大侠所邀,他只得无奈去其他的营帐碰碰运气。当他来到了封彦珂所在的营帐时,却发现封彦珂也离开了,算算时间应该比封不破后离开。 一股强烈的不安突涌心头,凌天云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狂跳不止,他想也不想便一身轻向营外掠去。 与封不破一同而行的还有另外两人,分别是黄河四义中的王越和宋世晖。那王越是一名国字脸的大汉,而那宋世晖而是一名光头汉子,两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给封不破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 趁着夜色,四人朝那寿州方向而去,当他们来到那河边,早就有小舟迎来。是如何找来小舟迎接,封不破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如何能够混入那城中。算算现在的时辰,那寿州城的大门亦已关闭,就凭他们四人的轻功,如果没有外部力量借助,想要跃上那高高的城墙之上,也有一些困难。 而这一些封不破也没有多想,既然袁士城等有又有了计划,他们自然会有办法翻越那城墙。河水有一些冷彻,从那江面上吹来的风也有一些刺骨,江面之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小舟在那奔涌的江面之上却并没有发出巨大的声响。小舟悄然的向那江面划去,江水奔涌发出阵阵惊涛之声,而那小舟行驶的声音也被那江水奔涌之响给掩盖了。 小舟行至那江对岸,四人便下了小舟。夜色茫茫,江岸边一片随风摇曳的芦苇,那芦苇刚长出青枝不久,摇晃的枝叶宛如一支支勾魂的鬼手般。“我们到前面休息片刻,商定如何进城。”袁士城提议道,封不破并无异议,他也想知道一个具体的计划。 “落风坡,应该就是此处了。”袁士城带着三人来到了离城墙不远处的一片小山坡上,袁士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自言喃道。这小山坡并不算高,紧挨着江边,但是可以看见那寿州城墙上的一切。 城墙之上,唐兵十步一岗哨,布满的火把将那城墙照得一片通明,城墙之上是火光四溢,而城墙之下则是黑暗如漆。看着那戒备森严的寿州城墙,封不破的心里不禁的生出几分苦涩。要想跃上那几丈之高的城墙之上,谈何容易,虽然他们四人武修不凡,但是跃上城墙之上却不会被唐军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而袁士城却是一派风轻云淡,很是从容,他望了望那寿州城墙,然后又看了看天色。随后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起来,那柔和的脸色也在那一刹那间变得冷冽起来。封不破却并没有注意到袁士城的这番变化,他的一双虎目一直落在那戒备森严的寿州城墙之上。 很快,封不破在那城墙之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为何,待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之后,他心里便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并不是因为那身影对他有什么威胁,那种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起来。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在城墙之上与一名南唐将领似乎在商讨着什么事。 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似乎说服了那南唐将领,随后他看到那熟悉 的身影坐着一个吊篮缓缓的向城墙下落去。他不知道为何叶吟风会出现在城墙之上,他也不知道叶吟风为何要离城,但是那股强烈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郁起来。他自然知道,叶吟风决对不是他们的内应,他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任何一名内应。 以他对叶吟风的了解,他很清楚叶吟风必定不会做出叛国之事来,时下大周与南唐交战,凌天云与叶吟风各为旗主成了敌对。虽然这是他不想看见的事实,但是他更不希望叶吟风与凌天云彻底决裂,由生死至交转变成生死之敌。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他的脑海里掠过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 而就在此时,一道刚烈无比的劲风向他的后背心袭来,这一记袭击让他猝不及防,紧接着又是两道刺眼夺目的寒光分别向他的小腹和胸口刺去。三记致命袭击根本就无法躲避,而他也没有想到袁士城三人会对他下如此毒手。看到那道急奔而来的身影,仿佛这一切突然之间明悟了。 “砰”的一声,那一记刚烈的劲风结结实实的击在了封不破的后背之上,一股撕裂如绞般的剧痛从他的后背蔓延而开。伴随着那撕裂般的剧痛,两道寒芒同时没入了他的小腹之下和胸口之上。王越和宋世晖两人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他们手中握着一柄钝口长剑,两人一击得手即刻后退而开。 一后两前的袭击让封不破的身子暂时得到了某种平衡,前后三道带着致命般的袭击力道让他的身子只是晃了几下,并没有倒下。两道身影离开退去之后,他强忍着撕裂身般的痛楚,定了定身子。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一双带着愧意神色的眼眸掠进了他的眼眶,那是袁士城那不敢与他直视的眼眸,一抹内疚般的绯红之色闪现在那汉子的脸上。封不破虽然知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带着不甘心问道:“为什么?”。“对不起!”袁士城的声音带着几丝哽咽,最后他还是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叶吟风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他来到那小山坡时,只有一道巍然不动的身影。那道人影身上的气息却异常的虚弱,可以说是气息如绝,那道人影的身上还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血腥气息,如此诡异的景象更是让叶吟风心头一震。 “告诉小云,叫他不要为我报仇,另外请告之犬子封彦珂,让他退出大周军营,不得再与大周有任何的瓜葛。”封不破的嘴里溢出了丝丝血迹,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但是字字却是无比的清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这是他最后的遗言,让叶吟风有一股难言的悲痛从心中萦绕而上。 “封叔叔,到底是谁,是谁?你不让凌天云替你报仇,小侄可以为你报仇,小侄一定会为您讨回这个血债。”叶吟风抱住身子渐渐冰冷的封不破几乎用吼的声音颤颤道。 封不破艰难的摇了摇头,他嘴角的鲜血开始喷涌而出,炯神的眼眸开始变得涣散,最后他无力的垂下了手臂,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此时,风静冷月无声,封不破那粗壮如山般的身子倒在了叶吟风的怀里,似乎没有任何的遗憾,那浓眉之下的双眼紧闭着。而叶吟风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封不破那句遗言所隐含的苦涩和无奈。纵然知道这是一个阴谋,纵然胸腔中有无法宣泄的怒火,叶吟风知道自己却还是无法为这名义薄云天的汉子作些什么。 不管是为私,又或是为国,叶吟风很清楚也很明白,这绝对是一个针对他与凌天云的阴谋,只是他实在想不出何人在主宰这一切。如果仅仅是为了他与凌天云彻底决裂,或许还好猜测,但是他知道,那暗手的目的应该不止这些,还有更多,还有他也无法猜测的阴谋。 无尽的悲愤犹如那奔腾不息的淮水般,一浪盖过一浪拍打在叶吟风的心头上,人已逝,但是那如震雷般的遗言却还在叶吟风的耳边萦绕。封不破是个明白人,所以他这才 会给叶吟风留下绝望的遗言。叶吟风何尝不明白,可是他又能怎样,他只能任凭封不破的身体渐渐的变得冰凉。 “叶吟风,你这个杀人凶手!”,突然一声暴喝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不知道何时,封彦珂与一名与他稍为年长一些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一声暴喝仿佛一柄利剑般狠狠的刺在了叶吟风的心口,他没有想到第一个出现在的会是封彦珂,他以为会是凌天云,但是这一切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时的封彦珂宛如一头狂暴的野兽般,只见他手中寒芒泛起,身影疾射如箭向叶吟风而去。一柄长刀划破这天际的幽暗,那长刀带着封彦珂无尽的悲痛与怒火,连人带刀瞬间而至。 叶吟风只觉大脑如炸般轰鸣不已,封彦珂的那句话就像是阵阵巨响的雷霆之声,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如万剑穿心般的剧痛漫延全身,封彦珂把他当作了凶手,加上自己无能为封不破做一些什么,那种复杂难言的滋味让他一下子失神。他一动不动,任凭那如长虹般的刀芒掠劈而来。 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悲愤而来,封彦珂手中的长刀瞬间便到了叶吟风的身前,而此时的叶吟风如泥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就在此时,“何方贼子,敢伤我吟风哥哥。”一声娇叱响起,一道如燕投林般的娇影卷着一道更为刺眼夺目的光芒射来,“铛”的一声轻鸣,封彦珂只觉手臂一震,一股巨大的冲劲从长刀涌来。 “宛茹!”叶吟风如死灰般的眼眸里泛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他轻声喃喃道。一道娇影一剑击退了那长虹般的长刀之后,她身形稳稳的落在了叶吟风的身旁。而此时的封彦珂脸色顿时变了,他的身形连退数下,这才将涌灌在长刀中的劲力化解掉,他定睛一看,却是一名面容姣好气质如雍般的少女稳稳的立在叶吟风的身边。 一剑将他含愤劈去的长刀击退,那名少女的修为显然要高于自己,封彦珂的心底顿时一沉,他长刀一扬指着叶吟风恨然道:“叶吟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封彦珂必誓杀汝。” 叶吟风双眼流露出几丝难言般的复杂目光,他想要解释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就算自己要解释什么,对方也不可能听得进去,而他必然背上了这个杀害封不破凶手的罪名。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封大叔临终遗言,希望你离开大周,从此归隐山林。” 叶吟风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夜般累,那种感觉就像是山川压身般,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的身子几乎就要虚脱。他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在陆宛茹的搀扶下,缓缓的向寿州城而去。 封彦珂几乎崩溃了,他如疯了般抱住封不破冰冷的尸体痛哭着,叶吟风的话他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只恨自己实力太低,无法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此时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仇恨,他要杀叶吟风,他恨不得要将叶吟风碎尸万段。 “听说你是叶吟风的至交好友。”,当皇甫晖听到这句话时那失神的眼眸不觉的射出一抹异样的光彩。此时的皇甫晖被囚禁在的大周军营中,他已然成了大周军的阶下囚,他自然不会奢望能够活命。他望着眼前这名杀气腾腾的少年,他感觉得出眼前这名少年那狠冽的杀意,对自己浓烈的杀意,他虽然不明白眼前的这少年为何会对自己生出如此强烈的杀意,但是他却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大周营外,突兀的高山如一头狰狞的凶兽,凌天云似乎心有感应般望着那火把星罗密布般的寿州城,在那幽暗的火光之中,他仿佛看见一张疲倦不已的脸庞。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张脸庞却让他生出了一股浓郁的杀意,他居然想在杀叶吟风,而且那股杀意越来越强烈,几乎充斥着他的大脑了,“呛”的一声,星泽宝刀泛出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凌天云凛然的身躯宛若一尊绝世战神。 第九百八十二章 江湖再见(大结局) 岁月的深处往往让人恐惧如惶,沧海桑田又何尝不是一种岁月迭更的形式。 高山之颠,郁葱之中,一条高瘦如竹杆般的身影巍然卓立,他的身形虽然单薄,但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却是无比的磅礴。在他的身旁分别立着四名少年,三男一女,气质迥异但势若长剑破穹。 “今日就到此吧,以后你们的路就由你们自己去走,风雨也罢,阳光也好,都必须由你们自己去承担。”那名高瘦的男子双眼掠出一抹异迥的光芒缓缓说道。 “师父!”四名少年双眼噙着一丝泪花,分别拜倒在地,随后四人分四个不同方向疾射而开,瞬间便消失在了那名高瘦男子的视线中。 “你们四人好自为之吧,江湖或许会留下你们的名声,或许你们也只不过是这江湖中的匆匆过客,唉老了哦,这些日子总是喜欢莫名的伤感。风恋刀啊风恋刀,自你与完颜无敌破碎虚空之后,都已经数年了,真的比较怀念我们这群老家伙的日子。” 山顶斑驳树影之间回荡起那名高瘦高子的喃喃自语,很快那名高瘦高子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般。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那坑洼不平的官道之上,驾马名的却是一名青衣女子,她娴熟的扬起马鞭指挥着那双匹骏马稳稳的行驶着。 马车之内,一名蓝衫男子面色苍白气息萎靡的斜躺着,所幸马车内足够大,马车之上内安放了软榻却也不显拥挤。一名气质雍容的青衣女子坐在软榻的另一侧,她的双眼露出关切目光望着那名双眼微闭的男。 叶吟风只觉得全身疲惫不堪,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人对他说的话,那话犹如一根长刺般,狠狠的将他的身体贯穿,从上至下,无比的通透。 “哈哈哈哈,……,你只不过是一名小乞丐而已,你真以为你是什么淮南叶家的才子少爷吗,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本尊植入在你脑海里的一场梦而已。你心中一直想为你的家人报仇的执念也只不过是一缕梦而已。 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你更可悲,你只不过是本尊的工具而已,一气化清,那是本尊的三个分身,你是本尊选择的一个分身。只不过是事事难料,终究还是功亏一篑,让本尊成不了这真正的天道。” 从太阳穴中传来了一阵阵柔软的抚摸,叶吟见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的那双柔荑,那一刻他知道那人最终还是算错一件事,那就是人心,还有爱情。这世间最难算的就是人心,爱情也是如此,他知道自己的一生才刚刚开 始,以往种种就随风而去吧,他心里如此想到。 极北之地,此时一片黑暗之中,凌天云卓立于高楼之上,他举目而望,方向却是正南之方。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叶吟风吗,你们经历了种种劫难,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过好在结局也算美好了。他的身边必然有南宫姐姐照顾了,相信他们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的。”身旁一名女子轻轻偎依在他的怀里低语说道。 “是谁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释怀的,叶吟风所承受的要比我更为沉重,不过我相信他们会过的很好的,就像我们一样。也许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江湖之大,又何尝是地域所能限制的,一切都过去了。” 他只是微微看了看自己怀怀里的女子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那名女子双眼一瞥,正好看到了凌天云右则一空荡荡的右袖,但是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她紧紧的抱住了凌天云,一抹绯红缓缓的闪现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一处吵杂的集市之中,一名胖胖的道士无比狼狈的走进了这集市之中,他踩着那满坑的泥水顾不得擦拭自己道袍溅满的泥渍便冲走了一家酒肆之中。 “小二,给本道爷拿来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本道爷今日不醉不休。”那胖道士一进店便大声喝道。 “好的,来……”那酒肆的店小二一听到有生意上门便兴致勃勃的冲了过来,然而当他看清楚了那名胖道士一身狼狈的装束之后,脱口而出的话却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请问,这道爷,你确定要喝酒吗?”那店小二一双狐疑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这位胖道士,最后还是带着职业性的语气问道。“废话,本道爷不是来喝酒难道还来看风景啊,虽然你们这山里的景色不错,但是本道爷什么名山风景没有见过,少废话,赶紧给本道爷拿好酒来。”那名胖道不耐烦的喝道。 店小二又打量着对方,只见对方现在哪里还像一名道士,满身的脏渍,头发杂乱不堪,那挽在发际之上的木簪几乎快要从头上脱落。最主要的是,那胖道士除了胖胖的身子之外,他实在看不出对方哪还有钱付酒钱。 “给他吧”,就在那店小二犹豫不决的时候,那酒肆的掌柜做了决定。 酒肆中的客人并不算太多,三三两两的几桌客人,那胖道士的到来让这酒肆短暂的安静下来。那胖道士丝毫不顾自己那狼狈不堪的形象,他接过店小二拿来的酒,却不用酒杯,直接拿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灌去。 “这位道爷,酒不是这样喝的,咱们店里的 酒都是咱家酿的,有一些烈,您这样喝容易醉的。”那掌柜见胖道如此灌酒便好心的提醒道。 胖道士一听,灌酒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往自己嘴里灌去,很快一壶酒便被他如此般的灌完。“有没有坛装的,给本道爷来一坛。”那胖道士脸色只露出一抹红晕,他大声叫道。 “掌柜的,你看这……”店小二无助的望着掌柜问道,“给他拿一坛吧。”掌柜淡淡的回答道。 胖道士微微的一用力,便着酒坛口的封泥拍开,他抱起酒坛便大口灌了起来。很快,那胖道士怪异的行为将这酒肆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进去,一时间这酒肆很静,只有那胖道士喝酒“咕咚咕咚”的声音。 没一会儿,一坛酒也被胖道士喝光了,“再来。”他又大声叫道,这一次店小二没有再问,而是直接又抱了一坛酒放在了桌上,他与其他客人一样很好奇,这胖道士到底能喝多少酒。 一坛接着一坛的喝,那胖道士的肚子似乎是个无底洞般,他的桌子上已经摆了数个酒坛,桌子下也有数个酒坛。而此时的胖道士双颊红火般。他的双眼似乎噙着几滴晶莹的泪花,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无比的清澈。 “这一坛,敬叶吟风,也就是我的师弟,你我今生或许无缘再见了,但是还是要敬你。” “这一坛敬凌天云,本道爷佩服的人没有几个,而你正好是其中的一个,敬你义薄云天,叶吟风有你这样的兄弟,很好很好。” “这一坛敬风恋刀,你也是本道爷敬佩的人,你才是真正的大侠,为了这天下,劈开了那天道。” “这一坛敬谁呢,对了,敬完颜无敌吧,虽然你是外族之人,但是本道爷也敬佩你,希望你与风恋刀在虚空之外的世界继续斗争吧。” “这一坛,敬苍生吧,敬天下大统吧。”胖道士喃喃的说道,从他的嘴里道出了一个个名字,而这些名字对在这酒肆中的客人来说却是无比的陌生。 “掌柜的,那前面的山叫什么山,本道爷怎么觉得有一些亲切呢。”胖道士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坛酒,他打着酒嗝向那掌柜问道。 “那座山啊,叫武当山,那可是一座灵山呢。”掌柜很是平静,淡淡的回答道。 “武当山,好好,本道爷就在武当山扎根了,哪都不去,去他的江湖,本道爷要和江湖说再见了。”胖道士听罢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大声说道,说完他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酒肆,直向那秀丽无比的高山而去,他的酒钱却也忘记付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